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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膳鮮妻 第十六章 娘子好威

作者︰簡瓔

豆腐料理正式進駐顧家旗下十二家百味樓,一推出就造成轟動,美味平價的料理誰不愛?連帶著顧家旗下的南北貨鋪子也賣起了豆腐,成績斐然,豆腐儼然成了房城招牌,特地來嘗鮮的游客絡繹不絕,百味樓前大排長龍,天天一開門就涌入數不盡的客人,座無虛席,一位難求。

另外,李姮漱發現房城隨處可見香椿樹,卻被當成普通樹木,無人看重,她便派人摘了大量香椿葉,做成香椿醬,無論是拌面、炒飯、炒蛋、蒸魚、拌涼菜都別有一番風味。她又做了香椿包子、香椿豆腐,受到顧家由上到下的喜愛,顧敏、顧捷都對香椿拌面情有獨鐘,天天吵著要吃。而且垂手可得的香椿葉形同無本生意,所以顧天城又興奮不已的提出了香椿工坊的想法,李姮漱自然贊同,反正她只提供做法,又不用她動手,還能抽成,何樂不為?

時間飛逝,天氣漸漸轉涼,李姮漱接到江靜芝的來信,善彬進入茉陽書院已月余,適應良好,且他好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課業突飛猛進,誓言一定要拿下科舉。

另一方面,李善禮和縣令之子秦凱在馬場看中同一匹馬,起了爭執,李善禮打傷了秦凱,令縣令大人震怒,放狠話要讓李善禮吃牢飯,江琳玥哭天搶地,整天披頭散發到李雲樵面前鬧,李雲樵花了大把銀子才消弭一場牢獄之災,救出了李善禮。因為這件事,李善禮在李雲樵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而江琳玥因為之前在李姮漱出嫁那日發瘋,傷了數人,血濺宅第,觸了霉頭,令李雲樵對她厭惡至極,她本來早就沒地位了,經過李善禮一事,李雲樵看也不看她一眼,江靜芝和李善彬的地位也更加穩固了。

李姮漱看完信,揚起了嘴角。「真是大快人心。」

顧紫佞走了進來,後頭跟著青木。「什麼事大快人心?」

李姮漱將信上內容告知,顧紫佞只是揚了揚眉,沒說什麼,倒是青木訝異道︰「爺安排的坑,那位李家二少爺還真的跳了進去,不得不說爺真是神機妙算,知道李二少爺和秦公子都愛馬,特地安排了一匹難得一見的好馬進去他們兩人經常光顧的馬場,又特地買通了馬場的人讓他們一同看到那匹馬,等著讓他們起沖突。」

李姮漱雙眸亮晶晶地看著他。「原來是你安排的?」

顧紫佞微微挑唇。「將一切掐死在源頭,斬草除根,避免春風又生。尤其是玥姨娘那種人,更不能予她留下後路。」

李姮漱笑吟吟地道︰「你幫我做了這件大事,那我也要投桃報李才是。」

李姮漱笑挽著顧紫佞進花廳,顧紫佞見桌上中間有鍋湯在冒著泡,周圍三十來碟不同的菜肉,知曉李姮漱又有新鮮玩意兒了,笑著問道︰「這是?」

「這叫火鍋。」李姮漱笑道︰「鍋下有個盤鼎,下盤擺放炭火加熱,保持鍋物的熱度,便可邊涮食材邊吃,想吃什麼便放什麼,沾著醬吃。」

時序入秋,而古代的秋天又比現代的秋天冷上許多,這時候吃火鍋再好不過了。

為了吃火鍋,她畫了圖,讓人打造了盤鼎,特地讓廚房將羊肉、牛肉和肥肉相間的五花肉切成薄片,其他還有羊肚、野雞、各種河鮮和蔬菜,自然少不了自家生產的豆腐,最重要的是,以豆腐乳為主的沾醬,她一次將三種口味都呈上了。湯則是骨頭湯打底,加入了蘿卜、冬菇、白菜,清爽甘甜。

顧紫佞坐了下來,照李姮漱的做法涮了片牛肉,沾了辣豆腐乳醬。

他是美食行家,一入口便知這是美食中的美食,他也不多說話,涮了不同肉片,試過了三種沾醬,才道︰「三種沾醬都是人間美味,沾任何食材都極為適合,可是豆腐制成?」李姮漱笑道︰「不錯,這叫豆腐乳醬,分別是原味、辣味和菠蘿口味,需要時間發酵,約莫要兩個月的時間,成品可擱上一年,成本與豆腐一樣低廉。」

顧紫佞沉吟了一會兒,正盤算著在百味樓推出火鍋的可能性,又或者另外盤一間酒樓專賣火鍋,至于豆腐乳醬,滋味非凡,肯定要成立豆腐乳工坊。

夫妻倆吃得熱火朝天,顧紫佞是首次嘗鮮,一碗接著一碗,欲罷不能。李姮漱品嘗久違的火鍋大餐,也是吃得滿足。

這時,平兒匆匆進來,福身稟道︰「大爺來了,好像有要事似的,很急,說是要馬上見二爺。」

顧紫仁大步踏入,看見這一桌火鍋大餐先是一愣,才道︰「打擾佞弟、弟妹用膳,真是對不住了。」

「無妨。」顧紫佞請大哥入座,問道︰「大哥有何要事?」

顧紫仁蹙著眉頭,懊惱地道︰「這回向吳記商行采買欲運往黎國的大量水果,竟有八成有傷,待我手下的人發現要追究責任時,發現偌大的吳記竟已人去樓空,受害的商家多達二十多家,咱們是數量最大的。都怪我貪圖便宜,又是合作許久的商家,沒料到他們會惡性倒閉,如今不能如期運往黎國交貨是一回事,那大批損傷的水果亦得銷毀,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顧紫佞雙臂環胸,下巴微抬,冷笑道︰「想不到吳記那老頭竟有如此膽量,膽敢擺咱們顧家一道,真是活膩了。」

前世他經商不是沒有遇過這種事,他是絕不會放過,縱然追討不回錢銀或貨物,也一定要揪出禍首往死里打。而此時,他腦中也是一樣的盤算,一定要把那瘦巴巴、干扁扁的吳老頭找出來痛打一頓。

李姮漱卻是微微一笑。「大哥莫急,損傷的水果也未必要全部丟掉銷毀,若是並未腐爛可釀成果酒、果醋,方式很多,有些果酒、果醋還能入菜,若是百姓接受度高,保不定能轉禍為福。」

顧紫仁一听有法子,急切問道︰「果酒、果醋,那是何物,弟妹能否詳細說明?」

顧紫佞側首,同樣好奇的看著李姮漱,他家娘子又有什麼新奇的主意了?

「顧名思義,果酒便是以水果釀成酒,比如隻果酒,以隻果釀制、梨子釀成梨酒、石榴釀成石榴酒、蜜桃釀成蜜桃酒、棗子釀成棗酒,不勝枚舉。先前釀的紅酒是以葡萄釀造,亦是果酒的一種,而果醋亦同,多種水果釀成果醋,很適合炖鹵料理,亦可沖泡成水果醋茶,加入蜂蜜或糖水多半會受到姑娘家的青睞。」

顧紫仁一听變通的方法如此之多,也不再愁眉不展了,連忙要李姮漱細細解說釀造果酒和果醋的方法。

在釀造紅酒之前,李姮漱便已打听過了,大岳律法並無禁止私釀酒類,只是既然無人想到以瓜果入菜,自然也無人想到要釀果酒了,多半都是釀黃酒,她也想不到她會來古代發酒財。

顧紫仁卸下了心頭重擔,轉而注意起桌上特殊的火鍋大餐來。「這是?」

李姮漱笑著介紹道︰「這叫火鍋,大哥若是尚未用膳,要不要品嘗看看,還有我新做出的三種沾醬,名為豆腐乳醬。」

在一旁伺候的小晴極有眼力,主子尚未吩咐,她已伶俐的在顧紫仁面前添副碗筷了。

顧紫仁焉有不品嘗之理,他是求之不得!听到李姮漱相邀,他便不客氣的動筷子了。

「太美味了!真是太美味了!」顧紫仁贊不絕口。「不管是這火鍋的吃法抑或是這三種豆腐乳沾醬,都是一絕!弟妹……」

李姮漱笑了笑。「我知道,火鍋與豆腐乳的生產都由大哥看著辦,我等著收分成便是。」

兩人送走了興高采烈、步履輕快的顧紫仁,顧紫佞由身後圈住了李姮漱,抱著旋轉了幾圈,躊躇滿志地道︰「我的娘子太威了!」

他的漱兒簡直是上天為他量身打造的娘子,前世他經商,走南闖北從未見過如此聰穎的女子,叫他不折服也難,他心甘情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翌日,許是听說李姮漱將損傷水果化危機為轉機的法子,顧老夫人在眾人面前將李姮漱夸上了天,顧天城也頻頻贊揚,甚至還豎起大拇指,令章嫻雅恨到了骨子里。

事實上,水果損失一事,顧紫仁回府時一臉的愁雲慘霧,當時她便詢問過了,她氣自個兒怎麼就沒想到釀成果酒、果醋的法子,白白讓李姮漱出了風頭。

李姮漱那個賤人的腦子里究竟還有多少該死的主意?打從李姮漱進門就沒人注意她了,成天眾星拱月,好似顧家只有她一個媳婦兒似的,若再放任下去,顧家將無她立身之地。

顧家二少女乃女乃的好手藝在房城不脛而走,顧家工坊接連推出的豆腐、紅酒、香椿醬、腐乳醬、果酒、果醋也都造成搶購,李姮漱的名聲傳了出去,連近日要來房城造訪顧天城的巡府大人祝海量也在信里向顧天城指名要吃李姮漱親手燒的菜。

祝海量是顧天城四十年的好友,他原是房城人,兩人自小一起長大,交情非凡,對他的請求,顧天城自然答允。

李姮漱接到了待客的任務,也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對方是顧天城的老友,又是當官的,官位還不小,自然要好好辦一桌席面來討好了,也好讓顧天城有面子。

李姮漱親自做了做工繁復的佛跳牆,煎、煮、炒、炸的主料就有二十種,海參、鮑魚、魚翅、干貝、魚唇、雞鴨、火腿、豬蹄等等上等食材通通入壇,花費兩個時辰炖出了一品佛跳牆。

佛跳牆是這次宴席的主菜,她另外弄了小型的豆腐宴和小型的花卉瓜果宴,加上火鍋,又煎了西式的牛排,佐以自釀的紅酒,中西合並,可說是豐盛又完美。

席面準備好之後,李姮漱回到房里洗漱更衣。

喜秋為她重新梳頭,忍不住埋怨道︰「姑娘太辛苦了,天未亮便起來忙到現在,那位巡府大人也真是的,姑娘是顧家的少女乃女乃,又不是廚娘,怎麼可以指定要吃姑娘親手做的菜?太超過了,顧家老爺應該推辭才是,怎麼可以答應?」

她已和青木成親了,綰起了婦人髻,夜里也不必留守,可以回她和青木的小院子。

婚後,青木待她很好、很體貼,她很感激主子給她找了個良配,因此看主子辛苦,便對顧家頗有微詞。

「雖然是我親手做的,不過打下手的也有好幾個人,說不上辛苦。」李姮漱不以為意地道︰「倒是能招待巡府大人對咱們顧家也是好事一樁,做生意嘛,將來不一定有要靠關系的時候,有點當官的人脈也是不錯的。」

午時,巡府大人祝海量大駕光臨,顧家全員接待,顧老夫人和祝老夫人也有交情,她是看著祝海量長大的,因此一直笑咪咪地與祝海量家長里短。

顧天城請貴客入座,一一介紹家里人。這時,小晴急忙過來在李姮漱耳邊說了幾句,章嫻雅看在眼里,看好戲的揚起了嘴角。

看你能得意到幾時,待會兒就要在貴客面前丟臉了,以後就要在顧家失寵了。

李姮漱听了小晴之言,不動聲色的起身,很快的與小晴來到大廚房。

李姮漱一入門便聞到一股糊味彌漫了整個大廚房,適才小晴便是向她稟報一鍋飯都燒糊了,眼下的情況是上了菜,上不了飯,重新燒飯又要一段時間,也不能讓貴客候著,所有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負責燒飯的叫盧二娘,見到李姮漱,她搓著手,頭低得不能再低。「您來啦……奴婢實在不知道為何飯會燒糊了……過去也從來沒有這樣的事,請二少女乃女乃恕罪……」

李姮漱來時的路上已有了主意。

大岳的主食是米,餐餐都要米飯,而她今日做的菜里也有好些下飯的,少了米飯會失色不少,客人也會覺得很奇怪。

她也沒有加以責備和追究緣由,只吩咐道︰「二娘,快煮茶,用最好的茶葉來煮。煮得濃些,煮好再加些冷水,不能太燙,亦不能太冷。」

盧二娘連忙照吩咐做,大火煮茶,很快煮好了一壺茶,眾人都不知李姮漱要做什麼,就見她用筷子將燒成金黃色的鍋巴飯弄成小塊,再將溫茶水倒入鍋里,讓茶水覆蓋所有鍋巴飯,自己先盛了一碗鍋巴水試吃,確認味道無誤,便要大廚房給席上每人盛一碗有鍋巴的茶水。

李姮漱匆匆回到席上,也沒人注意到她去了又回,注意到的也只當她去小解,唯一緊盯她動靜的是章嫻雅,見她面色如常的回來入座,心里滿是疑竇,難道,飯沒有燒糊?

李姮漱入座不久,鍋巴水便端上來了,她笑吟吟地說道︰「這道以米飯做成的料理名為鍋巴水,請大人嘗嘗。」

「是嗎?鍋巴水,名字倒是新奇。」祝海量對李姮漱的廚藝聞名已久,他想也不想,拿起筷子品嘗,他動了筷子之後,其余人也紛紛動筷。

祝海量咬了一口鍋巴,眼中立即閃過一抹驚艷,跟著又連吃了好幾口,連聲贊道︰「香脆可口,又融合了濃茶的香氣,實在美味!」

一時間,只听得席上一片  輕響,因眾人听那祝海量那麼說,都擱下了一桌美食,率先品嘗剛送上來的鍋巴水,吃得好不熱鬧,顧敏敏甚至又要了一碗。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顧敏敏塞得滿嘴都是。

鍋巴水代替了白米飯,也沒人注意到沒上白米飯,這時候的大廚房已重新煮了一鍋白米飯,以備不時之需。

就這樣,一席飯吃得賓主盡歡,祝海量對每道菜都贊不絕口,對三種豆腐乳醬和香椿醬都一再夸贊,紅酒更不用說,一杯接著一杯。

所謂,酒是氣氛的媒介,他的盡興全寫在紅通通的臉上了,興致高昂地一再贊揚李姮漱的巧手,直說顧天城討了個全房城最出色的媳婦兒。

祝海量告辭時,顧天城送上了許多豆腐乳醬、香椿醬和紅酒,說定了下回祝海量再回來時,一定要再來做客。

送完客,眾人回到廳里,就見青木押著一個瑟瑟發抖的丫鬟,眾人都不明就里,只有章嫻雅臉色變了。

「怎麼回事?」顧天城自然知道顧紫佞不會憑白無故讓青木押個丫鬟出來,出聲問道。

顧紫佞半眯著雙眸,擲地有聲地道︰「這賤婢在今日大廚房煮白飯時動了手腳,致使煮糊了一鍋白飯,無法待客,幸而漱兒機敏,將燒焦的白飯做成了鍋巴水料理,否則有菜無飯,豈不失禮?又或者,這賤婢在飯里下毒,令貴客遭遇不幸,咱們顧家又如何承擔?這件事,一定要嚴查幕後的主使者,不能姑息!」

他這一世還是不習慣叫人爹娘,叫著別扭,能不叫便不叫,因此即便是對著顧天城說話,也是略過了稱呼。

李姮漱眉梢一挑,嘴角上揚,這才知道白飯燒糊是有人動了手腳。她還以為是盧二娘大意燒糊了飯,听顧紫佞話里故意將小事化大,還牽拖到下毒去,分明知道誰是主使者。

誰是主使者?目的是讓她有菜無飯出丑嗎?這件事肯定不是李佩兒主使的,李佩兒在顧家毫無地位,不可能指使得了大廚房的下人,且李佩兒老早被邊緣化了,即使有心設計她也是無力為之。

「有這種事?」顧天城一听事情的嚴重性也後怕了,他瞪著那丫鬟問道︰「說,你受何人指使做這種事?」

章嫻雅心里評評亂跳,那丫鬟則開始激動的哭喊,「冤枉啊……老爺饒命……奴婢……奴婢沒有……」

「老爺!」青木迅速呈上了一個不起眼的錢袋。「這丫頭叫花兒,這是小的在花兒房里搜出來的,足足有十兩銀子之多。」

顧天城掃了一眼錢袋。「說!你一個領月例銀的丫鬟何來十兩銀子?」

花兒怕到不行,卻還是咬著牙堅持說道︰「是奴、奴婢攢下來的……」

大少女乃女乃說了,事成之後還會給她五兩銀子,她都已經訂了一支金簪了,為了那五兩銀子,她說什麼都不能招。

聞言,青木又稟道︰「老爺,與花兒同房的小紅說,花兒愛美,每個月的月例銀子都花胭脂水粉上了,常常不到月底就沒銀子用了,時常向她借貸,換言之,這十兩銀子絕不是攢下來的。」

顧天城眯起了眼,沉聲道︰「這麼說,你這銀子是偷的了?竟然膽敢在我府里偷銀子,沒什麼話好說了,奉總管,將這丫鬟打十個大板,送官嚴辦!」

李姮漱頓時對顧天城刮目相看,她這個公公平常看起來挺隨和的,原來還有這麼犀利的一面,不愧是顧家的現任家主。

「我、我沒有偷銀子……不是偷的……」花兒一听到要打板子又要送官府也怕了。

「不是偷的?」顧天城眯起了眼。「好,那你說看看,銀子是打哪來的,若你說得清楚,講得明白,我便饒你一命。若再敢有所隱瞞,我也不將你送官了,讓人牙子將你賣到妓院去,你自己選擇吧。」

花兒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聲求饒,「我說、我說!是大少女乃女乃指使我的,那十兩銀子也是大少女乃女乃給我的,說若辦成了事,還會再給我五兩銀子。我什麼都不知道,大少女乃女乃只說讓我把飯給煮糊了,我沒做其他壞事……」

所有人都往章嫻雅看去,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要開口辯解,顧紫仁已是鐵青著臉,沉聲說道︰「你太讓我失望了!平時你在我耳邊數落弟妹的不是,我都勸你放寬心了,也告訴你弟妹不是那種人,你卻還是往心里去,今日又做出這等事,我不想再看到你,以後我睡書房,你自己好好反省!」

顧紫仁說完便拂袖而去,他這是直接認定章嫻雅是主使者了,一點兒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

顧老夫人搖著頭,讓丫鬟扶她回房,一邊念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顧天城對章嫻雅痛斥道︰「可惡至極!陷害自家人,你的所做所為還配做顧家的大媳婦兒嗎?」

顧紫佞懶得听他們後續怎麼處置章嫻雅,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沒必要留下來看戲。他拽著李姮漱不動聲色的離開,里頭烏煙瘴氣,外頭的空氣清新多了。

後院的林蔭小徑,夫妻倆漫步著,李姮漱好奇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章嫻雅派人在米飯里動了手腳?」

顧紫佞揚了揚嘴角。「這種後宅的髒事,前世我听多了,打從她針對你開始,我便派人盯著她了。昨日發現她鬼鬼祟祟的和大廚房的粗使丫鬟接觸便知道有鬼,今天果然抓到那丫下手。」

李姮漱的唇角幾不可察的彎了彎。「那你的人怎麼沒當場制止?這樣飯就不會煮糊了。」

顧紫佞微微挑唇。「當然要讓生米煮成熟飯才能打得章嫻雅倒地不起,瞧見眾人對她的唾棄了吧?顧紫仁也會對她有個疙瘩,從今以後,她在顧家的地位蕩然無存,而你的地位則會一飛沖天,抓都抓不住。」

李姮漱噗哧一笑。「什麼一飛沖天,我要飛到哪里去?」

顧紫佞喉結微微一動,他執起李姮漱的手貼在自己心房上,眸色加深,語氣也突然變得柔情似水,「當然是飛到我心里。」

李姮漱也感受到那微妙的變化了,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誰說不能白日宣婬了?

她眨了眨眼。「要回房里嗎?」

「快回去!」顧紫佞黑眸帶著熱度,他拉著她的手疾奔了起來。

李姮漱笑著直打他的手。「慢點、慢點,急成這樣成何體統……」

顧紫佞依舊拽著她疾走,氣息有些紊亂。「什麼體統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顧紫仁說到做到,他開始睡書房,與章嫻雅形同分居,兩人之間的低氣壓也影響了府里的氣氛,且顧紫仁鎮日寒著臉像個移動的冰塊,叫人看了實在難受,兩個孩子顧敏、顧捷見狀也不敢造次,府里少了許多笑聲。

李姮漱為了轉換府里的氣氛,特別派人打造了一個圓形的鐵板,恰恰可以放進大廚房最大的鐵鍋里。

見到這大鐵板,大廚房里的人都好奇的圍了過來,如今他們已知曉只要李姮漱出現在大廚房里,必定會做些別出心裁的料理,他們都想偷師。

李姮漱知道眾人圍觀的目的,她也不藏私,朗聲道︰「今天要做的大烤餅名為披薩,烙好餅之後,將餡料直接放在餅上面烤,喜歡什麼餡料便放什麼餡料,可以做成咸餅,也可以做成甜餅。」

西紅柿醬她已提前做好了,酵母在釀葡萄酒時也有了,其余各種食材都備齊了,她打算做一個辣味牛肉總匯、一個海鮮總匯、一個甜餅。

「二少女乃女乃,這麼大的鐵板只做一個餅嗎?」有人好奇問道。

李姮漱淺淺一笑。「不錯。」

她訂做的尺寸是特大披薩的尺寸,而大岳朝一般的烙餅大小就跟現代的蔥抓餅差不多,他們自然會覺得鐵板很大了。

珞好餅之後,李姮漱往餅上隨意地灑上炒好的辣味牛肉片,又灑上數十種蔬菜和大把蔥段,最後灑一層她珍藏的起司,抹一層西紅柿醬,烤好之後,香味四溢,令眾人口水直流。

三張大餅都烤好之後,推到前廳請來眾人品嘗,顧老夫人等人看到五彩繽紛的三張大烙餅,都驚奇的瞪大了眼楮。

「這叫披薩,一張披薩足以讓十人分食。」李姮漱連披薩輪刀都訂制了,當場利落的表演了將一張披薩切成十等分,顧敏敏在一邊哇聲連連又拍手叫好。

顧紫佞黑眸里綻出笑意。「我說你怎麼突然不見人影,原來是做餅去,我的娘子真是巧思不斷,點子源源不絕。」

李姮漱將三張披薩都分好了之後,讓眾人分食,還要他們豪邁地用手拿著吃,不要用碟子筷子。眾人一開始還很別扭,尤其是顧老夫人,一生好命富貴的她,幾時用手抓過東西吃了?

不過,吃了一片之後,他們也逐漸習慣用手拿著吃,漸漸放開了。

顧敏敏還道︰「我覺得用手拿著吃比較好吃耶!」

顧紫仁看了新奇的披薩,品嘗之下,果然一掃過去那些日子的陰霾和沉默,眼里露出了興奮。「弟妹,我嘗著這紅色醬料很特殊,味道有些熟悉又說不上來,不知是何物?」

李姮漱做披薩本來就是為了開導近日悶悶不樂的顧紫仁,就等著他問,她淺淺一笑。

「紅色的醬料叫做西紅柿醬,是以西紅柿為原料做的,不只可以用在披薩上,用來沾河鮮和其他炸物也很適合。」

顧紫仁大感好奇。「西紅柿竟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醬料?」

顧敏敏一邊往嘴里塞披薩,一邊含糊的說道︰「哎呀!大哥,那西紅柿醬我吃過,還有炸薯條,可以沾著西紅柿醬吃。二嫂做的炸薯條真是一絕,可惜你們沒福氣吃到。」

顧紫仁連忙問︰「炸薯條又是什麼?」

顧紫佞看到李姮漱解釋完西紅柿醬的做法,又解釋炸薯條,顧紫仁听得頻頻點頭,兩人又開始討論起開披薩鋪子和西紅柿醬工坊的構想,沒多久顧天城也忍不住加入了討論,而旁邊顧老夫人、孟氏、顧敏敏三人則是沒大沒小的搶食成一片,一陣微風從窗子吹進廳里,他微笑了起來。

他知道漱兒是為了讓他大哥釋懷才大費周章做了披薩,如此蕙質蘭心、善解人意,叫他如何能夠不愛?

初初穿越來時,他很想回寧朝,如今,他全然不想回去了,他在寧朝的財富、地位,他沒有絲毫留戀和惋惜……

他微笑凝睇著輕顰淺笑的李姮漱。

如今,她在哪里,他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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