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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有獨鐘 第十五章

作者︰安祖緹

「你有找到什麼蹊蹺之處嗎?」

在郊區的小鮑園里,跑了公園兩遍的虹情問坐在秋千上,面無表情晃蕩的千雪。

千雪搖搖頭。

「你怎麼了?」虹情關心的問,「我們進入公園後,你好像也無心調查,一直坐在秋千上發呆。」

「我覺得有沒有查出什麼都不重要了。」

「怎麼說?」

「我想我跟他離婚,是遲早的事了。」

「為什麼?」虹情大駭,「是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就只覺得走不下去了。」哀莫大于心死,她對兩人的婚姻已經充滿了絕望。

他昨天強暴了她!

不顧她的意願,將她當成發泄的對象,強暴了她。

她的心已經碎成粉,就連拼湊的機會都沒有了!

撐著地面的雙腳離地,緩緩的將秋千蕩高。

他說他恨她,恨她呵……

他娶她竟然只是因為報復,根本就不是因為愛……

為什麼呢?為何他會這麼恨她呢?

他曾說謎題在這座小鮑園里,但這個公園她也不過來過一次,更不可能見過他,怎麼想都邏輯不通啊!

還是說他覺得花了那麼多錢買了那幅畫,他心有不甘呢?

畫……

秋千漸漸蕩高,一幕景象閃入腦中。

那對祖孫……

那位女乃女乃的臉她是不是見過?

不!不可能!她很確定當她將女乃女乃畫入畫布時,她對她是完全陌生的!

難道之後還有再見過面?

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呢?

她用力閉上眼楮,努力的思考著。

「千雪,把秋千抓好啊!」

下方虹情的警告入不了專心思考的她的耳里。

她一定還有在其他地方看到那女乃女乃過。

女乃女乃的臉容在她印象中早就已經模糊,畢竟都兩年前的事了,她沒有把握再看到時能一眼認出,但她卻莫名的確定,她一定還有再見過她。

是何時?

到底是何時?

她抱著發脹的頭,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然而她的頭疼得厲害,身子卻變得輕飄飄的,好像在天空飛翔一般。

「千雪!」

她听到一聲尖叫。

接著,她像鉛塊重重的摔落地面。

在強烈的劇痛之後,迎面而來的,是一片黑暗。

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里回蕩。

「千雪怎麼了?」臉上布滿薄汗的樓陌嘯急問焦慮坐在診療室外等待的虹情。

虹情充滿悲憤的抬頭狠瞪,跳起來抓住樓陌嘯的西裝外套領子。

「你做了什麼?」她火大的搖打他,「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把她折磨得這麼慘?」

「先告訴我她怎麼了!」他以更大的音量壓過虹情的憤怒。

「她從秋千上摔下來,醫生正在為她縫傷口,應該不會有事。」這是醫生診斷過後告訴她的,「等處理好傷口,會轉到大醫院去做更進一步的檢查。」

這是公園附近的一家小診所,剛巧有路人經過看到摔落在地的千雪,就幫著虹情把人送過來了。

「為什麼從秋千上摔下來?」她怎麼會突然去蕩秋千?而且是在那座公園里?

「這要問你啊!」氣憤難平,虹情干脆抓住他的手,讓長長的指甲深陷肌里,作為她小小的報復,「你不給了她一個謎題,說什麼答案在畫里頭,她就去當初畫那幅畫的小鮑園找線索了。」

「那她記起什麼了?」他急問。

「她說她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指甲掐得更用力,「你打什麼啞謎?夫妻之間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你現在就告訴我,那幅畫到底藏了什麼謎題?現在就給我說明白!」

樓陌嘯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眸光變暗,讓人有些許不寒而栗。

但虹情可不是一看到對方神情冷下就會嚇得皮皮挫的人,好歹當初她的前男友放膽給她劈腿,她在柔腸寸斷的找千雪訴苦之前,可是將前男友的命根子踹到送醫住了三天的狠角色!

「說啊!」她狠狠揍了他胸口一拳,「她都為了你的謎題摔得一身傷了,你還不肯說是怎樣?」

樓陌嘯用力扯開粗臂上的爪子,走到急診室門口,焦灼的望著被重重布廉阻隔,看不太清楚里頭情景的室內。

「千雪畫上的那位老婦人,是我媽。」躊躇了會,他緩緩開口。

「什麼?」虹情傻眼,「你媽?」

診療室里頭的千雪心頭一凜。

難怪她會突然覺得那位老婦人在事後仍見過面,原來是看過她的照片!

「對!」

「那跟你們之間有什麼關系?」虹情質問。

「兩年前,我媽還在世的時候,是名專職保母,當時她帶了一個小男孩,然而這小男孩某天嚷著肚子疼,送醫才發現是脾髒破裂,要不是發現得早,就會引起月復膜炎而導致生命危險。小男孩的父母懷疑我媽虐待小孩,作勢提告,後來雖庭外和解,但我媽的名聲也毀了,人因此變得抑郁,沒多久就過世了!」

「那跟千雪又有什麼關系?」小男孩、樓陌嘯的媽媽、千雪……虹情怎麼也兜不起一個故事來。

「在我媽過世之前,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一直在嘴上呢喃,那名畫畫的女孩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畫畫的女孩?」虹情眨了下眼,「千雪?」

「沒錯!」樓陌嘯點了點頭,「後來我又听一位曾在那時買完菜經過小鮑園的大嬸說,她除了在公園看到我媽跟小男孩外,還看到了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拉著哭泣的小孩,面色嚴肅的不知道低聲說了什麼,而我媽在一旁顯得很慌張的模樣!所以我懷疑,是那個畫畫的女孩曾暗中對小男孩施暴,卻又假裝沒這回事,明瑞安撫,暗里威脅因為吃痛而哭泣的小男孩!」

「這怎麼可能!」虹情搖頭大喊,「千雪是名溫柔良善的女孩子,我認識她以來,她連開玩笑的打人都不曾有過,怎麼可能對小男孩施暴!」

「對!」樓陌嘯轉過頭來,神色嚴肅的與虹情對視,「這是她給世人的印象!」

「什麼意思?」

「江家人一向注重形象,在外表現端莊得體,落落大方,親切和善,這事眾人皆知,如果我沒听到她跟她表姊的談話,我也會被欺瞞過去。」

「表姊?誰?她們說了什麼?」

「葉家姊妹。她們說過千雪習慣裝乖,好得到大人的疼愛,總是戴著虛偽的面具,不說出真心話——」

「葉家姊妹的話能听嗎?」虹情氣沖斗牛地沖上前來打斷他的話,「你一定不知道一件事,葉家姊妹從小就嫉妒千雪在長輩中的好人緣,嫉妒她的才華、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的家世!只要一抓到機會,就恨不得將千雪狠狠的踩成爛泥!這種內心充滿嫉妒、丑惡想法的女人說出口的話若能听,大便都可以吃了!」

虹情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胸腔激烈的上下起伏,「而你,身為她的丈夫,不相信她就罪大惡極了,竟然還去相信外人!」

她難以置信的翻白眼,別過頭大大嘆了口氣。

「可是她對那個小男孩施暴一事——」

虹情氣沖斗牛的再次打斷他,「你問過那個小男孩嗎?是不是那個畫畫的姊姊傷了他的?」

「他說他不知道,但是他看到千雪的照片時,看得出來他很害怕。」他親眼所見,難道還會有錯?

「很好!」虹情咬牙,「你誰都信,就是不信枕邊人!」

千雪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這樣薄幸的男人!虹情快氣死了。

此時,診療室的門被推開,坐在輪椅上的千雪被推了出來。

她的臉色蒼白,頭上纏著繃帶,手腳也有不少傷處,就連她最漂亮柔女敕的臉蛋都受到擦傷。

樓陌嘯胸口一凜,渾身因她受的傷而發冷。

「千雪。」他急走至輪椅前。

千雪緩緩抬頭,望著心愛的丈夫,視線有些蒙朧的水眸溢滿各樣復雜的情緒。

送醫沒多久,她人就醒了。

由于身上傷處不少,醫生為她上了麻醉後開始縫傷口,在整個過程中,她人是清醒的,外頭的爭執自然也入了耳。

當她因為麻醉藥效退去,而吃痛的輕喊了聲時,與醫生四目相對,醫生立刻別開臉去,回避的視線中明顯有著同情。

自她的眼神中,樓陌嘯曉得她什麼都听見了。

他有種早知道應該將眼楮蒙上,不要去管什麼良心的苛責,與她開開心心的一直過下去,不管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的想法出現。

但他就是辦不到!

因為犧牲的是他的母親!

他無法昧著良心當作沒這回事!

「千雪,你要不要緊?」虹情擔心得眼眶含淚。

千雪搖搖頭,「我沒事。」她再轉頭看著丈夫,「我們離婚吧!」

像是早就猜到她會做出這樣的決斷,樓陌嘯毫不猶豫的強硬道︰「我不會答應!」

「不管你答不答應……」一向溫柔的眸子罩上冰霜,如同她冰封的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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