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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有獨鐘 第十四章

作者︰安祖緹

在決定結婚後,樓陌嘯將他的房子重新規畫與裝潢,並撥了一間通風最為良好的房間作為千雪的畫室。

他推門而入,一腳踩上鋪在地面,預防油彩沾上地板的報紙,里頭有幾具畫架,正中央那具畫架放置著千雪才畫到一半的作品。

黑。

大片的黑色在雪白的畫布上凌亂的涂抹,呈現一種十分詭異的圖像,很像是剛被風暴所侵襲過的黑色叢林。

她的作畫風格一直是溫暖、活潑、生動,蘊含著無限量的溫情,像這樣狂亂的畫作,不曾在她的作品里頭出現過。

那是她的心。

他站在畫作前端凝,墨黑的瞳眸有著深沉的哀慟。

他以飛快的速度將幸福的城堡破壞,她的痛苦悲傷他全都看在眼里,她的心苦不堪言,他又何嘗不是!當他折磨她的時候,同樣的也在鞭笞著自己啊!

外頭突然響起電鈴聲,他看了看時間,是差不多快到千雪回家的時候了。

戲,仍是得演。

城堡里頭住著她,也住著他,當屋牆崩解的時候,壓倒的絕對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他走至玄關,拉開大門,一個嬌俏的身影躺入他的懷中。

「是你嗎?老板?」性感的女郎有副嬌滴滴的嗓音,「王董說你要找小姐?」

女郎口中的王董是樓陌嘯的高中同學,是含金湯匙出生的小開,跟樓陌嘯不一樣的是,他很喜歡酒店文化,台北大大小小的酒店幾乎都玩過。

所以要找酒店小姐來家里,他第一個先想到他。

依他的人脈,只要他開口,就可以為樓陌嘯找到想要的搭戲對象。

「對!」他關上門。

將鑰匙放入鎖孔中時,千雪深呼吸了一大口氣。

她好怕她一開門,又會看到令人作惡的情景。

閉了閉眼,匯集了最大的勇氣,她打開了大門。

一屋子的寂靜,讓她松了一大口氣。

然而當她月兌下腳上的女圭女圭鞋時,一雙桃紅色的高跟鞋瞬間讓她全身僵直,背脊發冷。

她迅速丟了鑰匙,果足沖進屋內。

隱隱約約的,她听到自屋子最深處傳來男女調笑的聲音。

在哪?

她一間一間打開房門,直到最盡頭的書房,才看見有個衣衫不整,幾乎半果的女人正坐在樓陌嘯的書桌上,而他則抱著她的腰,當她開門時,恰恰與他四目相對。

「又這個時間了嗎?」樓陌嘯一臉不意外的笑著。

他竟然還能沖著她笑?千雪氣得全身發抖。

「抱歉,你走吧!我老婆回來了。」樓陌嘯松開女郎。

「什麼?」性感女郎很明顯嚇了一跳,「你不是說你沒老婆的?」

「是那個時候沒有啊!」

「太過分了!你騙我!」字眼雖然嚴厲,語氣卻是嬌嗔,「以後不來你家了!想見我,酒店見!」

又是一個酒店小姐!

而且還跟上次那兩個不一樣!

更過分的是,他這次不是逼而不說,而是直接騙那名女郎他目前單身!

千雪氣得眼眶發紅。

女郎仿佛無視千雪的瞪視,完全將她視為無反擊之力的小貓咪,慢條斯理的讓樓陌嘯為她整理衣物,再一臉傲然的朝她走去。

「嗨!別生氣,玩玩而已。」女郎嬌笑一聲,還做作的拍了拍千雪的肩。

千雪充滿厭惡的閃過,女郎不以為意的聳肩,信步離開。

大門砰然聲響的同時,淚珠兒滾了下來。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她已經心痛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告訴我,該怎麼做,你才不會繼續亂來?」她幾乎泣不成聲。

「為什麼要這麼低聲下氣?」他好整以暇的十指互搭,兩腿在桌上交疊,「你好歹是國內首富的獨生女,是江家的掌上明珠,遇到丈夫出軌,不是更應該盡全力討回公道嗎?」

「感情之間……沒有所謂的公道。」她艱困的出聲,淚眼瞪視那用著事不關己的冷漠態度看待她心傷的丈夫,「只要我還愛著你,我就想挽救我們的婚姻。」

她的話讓他心口一陣抽痛。

「真是偉大。」他走上前來,輕佻的一臂靠在牆上,居高臨下望著心碎的她,「這張小嘴還真是會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

「這不是冠冕堂皇,這是我心底的話!」她激動得拍胸,「難道說,你已經不想維持我們的婚姻了嗎?」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那充滿虛假的溫柔與甜笑,那令我作惡!」

「虛假?」他為何老愛說她虛假?「你覺得我對你的好都是假的嗎?你覺得我表現出來的全都是假的嗎?」

他微微一笑,「對!」

她氣怒的揚起巴掌,他好整以暇的等待它落上臉頰的一刻。

盡情的在他身上施加暴力吧!

讓他好好看清真正的她!

不要再像上次一樣,死撐著只會對他掉眼淚,只會對他責罵,宣泄在暴力行為上,才像她會做出的反擊啊!

千雪的手是揮下了,然而卻是繞上了他的頸,將他抱個滿懷。

「我怎麼可能動手打你!你是我最愛的人啊!」她痛哭失聲。

她的擁抱讓他一陣錯愕。

「就算這個男人背叛了你?」一般女人看到丈夫的背叛,氣憤的想揍人是正常的反應,他都已經傷害她這麼深了,為何她還能忍得?

這樣的她,有可能做出傷害小朋友,甚至引起對方脾髒破裂的暴行來嗎?

樓陌嘯的心在動搖。

千雪死命搖頭。

「拜托你,不要再這樣對待我了!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有什麼怨恨,請你直截了當的告訴我!不要對我打啞謎,我猜不出來!我真的猜不出來!」

「我對你怎麼會有不滿呢?」他輕揉秀發,「你是個很完美的老婆,是個甜蜜的情人,我怎麼可能會對你有何不滿呢!」

自結婚到現在,除了家務事交給每兩天固定時間過來打掃的女佣外,其他的事——尤其是有關他的事,她全都一手包辦。

他每日皆在食物的香味中醒來,一走進餐廳就看到老婆精心準備的早餐,而且還會依當天的氣候、昨晚的飲食來決定早餐的內容,貼心得讓人感動。

他的衣物全權由她來搭配。

身為藝術家的她,時尚有品味,西裝的樣式選擇不多,她就在小細節里做變化,甚至他襯衫的袖扣還是出自她的設計,讓每個見過的人皆贊不絕口,稱贊他真是慧眼獨具,幸運地娶了個賢內助。

諸如此類的事族多不勝數,她是這麼的完美,但她越是完美,他的心更因此痛苦不堪。

他不能與她表面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只要他的心稍微偏過她那一邊,母親的質問就會在惡夢中出現。

認清楚啊!她根本不是個天使啊!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待我!」這不是愛!這一點都不是愛!

「我不是說過了嗎?這只是你婚前未看到的本性!」

「你的另一面是惡魔!」她揪著他的領口,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你也是啊!」

他雖然是笑著,但她絲毫看不出甜味,反而讓她如身處于北極冰原。

「我沒有另一面!」她不明白為何他總愛這麼說,好像她是有好幾張臉的女人,「我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如一的虛偽嗎?」

「什麼意思?」

「你表姊們不也說過了,你是個虛偽的女人?」

就因為她的親人也這麼批判她,他才更確定她另有掩藏起來的一面,溫柔和藹親切的態度只是做出來給人看的!

「哪位表姊?」誰在背後這麼說她?

「葉家兩姊妹。」

一听到原來謠言是從葉家兩姊妹傳出來,千雪臉色微變。

說中了。他冷眼注視她表情的變化,胸口情緒激烈的起伏。

他何嘗不希望他眼中的她,就是真實的她……

「表姊她們……」千雪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麼提起跟表姊們的恩怨。

她不喜歡說別人的壞話,除非那個人傷到了她最喜歡的朋友、親人,但若傷的是她,她反而不會輕易的將委屈訴出口。

表姊的年齡跟她相近,故常被拿來比較。

小時候的她雖然尚未被教養成端莊的小淑女,但良善與溫柔的性子卻是天生,加上她長得甜美可愛,又很會撒嬌,偶爾耍一點小任性反而更讓人疼愛,還有她打小就露鋒芒的畫畫天分,更是長輩口中的可人兒,相比之下,資質平庸的葉家兩姊妹,不只在她身邊顯得黯淡,更常被長輩說不如年紀小的她,故一直對她記恨在心。

小時候她不懂那樣的嫉恨心思,長大後,她極力想建立感情,卻總是落得熱臉貼冷的下場。

現在,她的丈夫寧願去相信表姊對她的攻訐,卻不相信他所認識的她!

她好失望!

「她們怎樣?」

「她們對我有誤會。」她含蓄的說。

「是嗎?」

她一听就知道他不相信。

「難道說,你認為表姊她們說我虛偽是真的嗎?你真的也認為我是個虛偽的女人嗎?」

他點頭,毫無猶豫的。

小臉刷白,連最嬌女敕的紅唇都失去了血色。

「我不是!我不是啊!」她大喊,「為什麼要去相信表姊們的話?而不去相信每日睡在你身邊的我?」

她才是他最親近的人啊!他怎麼能盡信別人卻不信她?

「你要我相信什麼?我所看到的你就是這樣!」他惡狠狠的拉起藕臂,上扣于頭頂,「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你讓我身陷于痛苦之中,讓我常被惡夢所驚醒,我會娶你,只是為了報復!」

「我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讓他這麼恨?

「答案你心知肚明!」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千雪崩潰的哭喊。

不要再給她難解的謎題了,她解不開啊!

「不用再裝無辜、裝可憐了,我不會吃你這一套!」他粗暴的動手撕開了她的衣服。

欺負她、折磨她,讓她嘗嘗母親曾受過的痛苦,這樣才公平!

「你想干嘛?」她驚恐的看著她的衣服就在他掌中撕成碎片。

「你剛打擾了我的好事,接下來就由你完成!」說著,薄唇吻向縴頸。

「不要!」她掙扎大喊,「不要用吻過別人的唇吻我!」

「是你破壞了我的好事,趕走了人,當然要由你接下去。」

「你把我當什麼了?」素手用力推擠壯闊的胸膛,「我是你老婆,不是酒店小姐,不是妓女!」

「不都一樣!」唇角無情的彎勾,「都是可以陪我上床的!」

天……

他竟然把她跟酒店小姐放在同一個天秤上?

「我不要!」她徒勞無功的想將他推開,「放開我!」

「我不放!」

打她發現到他另外還會跟其他女人亂搞後,她就不再讓他踫她了!

她沒有辦法忍受跟其他女人共享一個「用具」,他只要一踫觸到她,她的腦海里自動會出現他跟其他女人交歡的場景。

她覺得好髒!

她無法忍受!

就連睡覺時,她都睡在床鋪的最邊緣,冒著摔下床的危險,在生理上自然而然的排斥他。

可今天,他強硬著來,論力氣,她輸他太多,不可能掙開,但最讓她悲痛的是,他竟然將她跟酒店小姐比!

就因為她壞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拿她頂替?

然而她悲憤的不只這一樣,她更痛心的發現,即使他這麼殘忍的對待她,她還是沒法去恨他,甚至對于他的撫觸,她的身體仍會產生感覺。

「不要……」她含著淚,氣勢早已弱掉,听起來反而像是在哀求。

「只要我踫你就有感覺,嗯?」「已經有點濕了,我的好老婆。」

她咬著唇,哀哀痛哭。

「你這麼愛我嗎?」

她悶哼一聲,感覺到那來去的手指正為她捻揉出歡悅的快慰。

「還是說,你本來就是男人模就有感覺呢?」

美眸倏然圓瞪。

「你說什麼?」他怎麼能把她貶得如此低下?「你明知道,我的第一次是跟了你!」

「是嗎?」「現在醫學很進步,要重新塑造並不難!」

「你怎麼能這麼說?」她的自尊被撕裂得粉碎,「我把我的所有都交給了你!」

「所以我也娶你啦!」

感覺正在離她遠去。

她不想再去思考!

不想再去听他一次比一次還要殘忍無情的話語。

她的心已經被踐踏得體無完膚。

他……不只不相信她的人品,連她的純潔都懷疑。

他愛她嗎?

真的愛嗎?

恐怕答案是否定的吧!

她……原來嫁給了一個對她無情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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