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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守护者(上) 第十九章

作者:典心

第十章

他可能破了飞雅特的车速记录。

书庆在心跳怦然的时候胡乱想着。

回程时他下巴绷得紧,注视前方的黑眸流露野蛮怒望,巨掌几乎要把方向盘握碎。

她不敢一直看着他,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却仍清楚感受到,两人之间强烈到几乎要迸出火花的吸引力。

车子飙速回到小镇,直接停在大门前的草地上。

“下车。”他哑声下令。

她笨拙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脚软得差点无法走路。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热度火烫,迅速打开大门,将她推了进去,在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饥渴的吻住她的唇,探舌在她口中恣意挑弄,因为这段时间的压抑,释放时更猛烈放肆。

……

当他们赤|luo纠缠,躺在床上时,她靠在他脑口,好不容易缓过气时,轻声问道:“这也是你的工作吗?”

他的声音很粗哑,双手将她抱得更紧。

“不是。”

她又落下泪来,倾听着他的心跳,从未感到如此心满意足。

不知是什么惊动了她深沉的睡梦。

迷迷糊糊醒来,窗外天色已经亮起,她轻轻申吟,只觉得全身酸痛。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黑的身影,凌乱的床铺上只有她独自一人,而她的身上还留着他的吻痕,腿心还有他奔射后的濡湿。

但是,房里就是不见他的踪影。

她用被单包裹自己,发现这间是副主卧室,可能是因为离楼梯近,所以他就选择了这间。但是,这里并没有她的衣物,而原来的那些,早在他不耐的撕扯下,都碎成破布,根本无法再穿了。

打开两间卧室之间的房门,她回到充满淡淡玫瑰香味的主卧室,先在白瓷浴白里放温水,才松开被单踏入浴白里,让温水浸润酸痛的肌肉,才能慢慢的放松。

虽然肌肉酸痛稍微缓和,但是她低下头,看着一身或红或青的痕迹,却是无能为力。

他粗野又放肆,格外迷恋她的肤触,在她全身或吻或咬,吸吮的吻痕无所不在。

她不习惯自己这种模样。

白女敕的肌肤上,像是被烙印般,处处有他或轻或重的痕迹,有的是吻痕,有的是巨掌揉拧饼后,白晳肌肤上微微的青黄,放肆的力道把太娇女敕的她弄伤了。

尤其是纤软腰间,都留下明显指印,前腰的拇指,后腰的四指,左右两边都呈现深红色,肿得让她好疼痛,格外小心不敢触碰那儿的伤。

真不公平,为什么只有她在欢爱后一身痛?

只是,浸泡在温温的浴水里,清洗到双手时,无意瞧见水葱般十指,指尖里干涸的血迹,一时也愣住,随即粉脸娇红,紧紧咬住粉唇。

那是他的血。

是情|欲深浓时,她攀抓他宽阔厚实的肩膀,指尖抓伤了他的背,才会在指甲内侧留下他的血。

他带着她留下的伤去哪里了?

去替镇上人们修理电器吗?可是他总穿着无袖的棉背心,遮掩不了新的伤痕,一定会被大家瞧见,他又那么骄傲,说不定会故意炫耀那些伤,显示他在床上能耐有多好……

书庆滑进浴水里,脸儿红透,小嘴咕噜噜、咕噜噜的吐气,水里浮出大小不一的气泡,羞得好想当场溺死自己,就不用去面对旁人了然于心的眼光。

悄无声息的,她在浴水中伸出手,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女戒,对于这枚戒指的感觉,已经从厌恶变得喜爱。

那些人在找的是落单的黄书庆,不是新婚的黑太太。

黑太太。

她无声的重复这个称呼。

黑太太。

念得多了,也变得顺口。或许再过一阵子,别人这么称呼她,她也会觉得顺耳,立刻就回应。

偌大的浴白里,她红着脸慵懒洗浴。这么大的浴白,就算容纳两个人也绰绰有余,只是浴白虽然深,却还是有些智,如果他们两个人一起洗,她就必须卧在他胸膛上……

为了阻止自个儿再胡思乱想下去,她快速把全身洗净,luo|身滴水的出了浴白,才拿了大毛巾来擦拭长发,再把身体也擦干,却没有心情做程序繁复的保养,本来想拿家居服,但想想却又穿上性感的直丝睡衣。

看了看时钟,已经是下午三点。

她下楼走到厨房里,做了两份三明治,吃饱后才想到,昨天带出门的三明治没吃,但回家时他们都把三明治忘了,放在车子里被高温烤炙,肯定已经不能吃了。

不要浪费食物,是黑的口头禅,但是情况“紧急”,是他把那些三明治忘了,迫不及待抓着她进屋的,丢下食物的人可不是她,等到他回家后,她可要好好的糗他。

吃完小份的三明治,再喝了一点柳橙汁,她望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听到熟悉的飞雅特旧引擎的声音。

当她失望的起身,把餐盘放进流理台里,预备扭开水龙头清洗时,门口突然传来声音,是大门被用钥匙打开的动静,狂喜在心中爆发,她月兑下围裙,急切的往门口奔去,真丝裙摆在脚边飞舞。

玄关灯没有打开,所以背光的高大身影面目模糊,但是她想也不想,冲上前扑入他的拥抱,诉说心中的思念。

“我好想你。”

只是,刚相触她立刻察觉,这男人不是黑。

味道不同、肤触不同,连胸膛的厚实都不同。她想要撤退,却被紧紧抱住,丝毫无法动弹。

揽抱着她的男人,理首在她乌黑的发间,吐出苦藏许久的实话。

“我也是。”他抱住魂牵梦萦的娇小人儿,首度纵容自己如此紧紧抱住她,就怕她再遭遇危险,消失在他为她构筑的世界里。

“大哥?”她认出那嗓音,却错愕不已,大眼里有难藏的失望。“我以为……以为……我以为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有多久没有想到大哥了?

“危机解除了,我来接你回家。”一见她的失望,还有**在睡衣之外,掩藏不住的吻痕,黄嘉铭双眸蓦地黯下。

“那么,黑呢?”她焦急的问。

“他走了。”嘉铭淡淡的回答。“他的工作已经完成。”

“可是……可是……”她心乱如麻,彷佛刚刚拥有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却又被人狠狠夺走般失落……不,是撕裂!她的胸口好痛,彷佛被挖去最重要的一块。

这也是你的工作吗?

她曾这么问。

不是。

他明明回答不是的!

书庆推开大哥的怀抱,不顾睡衣太暴露,luo足奔出大门,踩过草地、跑到车道上,仓皇的回顾四周。

沙漠刮来的热风,吹得睡衣下摆飞扬,热气供得她全身发烫,但最烫的是眼眶,苍茫暮色中,她看见破旧的蓝色飞雅特还在,街灯亮起,四周建筑里也亮起灯光,一切都如旧,她站在这间终于意识为是“家”的两层楼房前,唯一不同的是,黑已经消失无踪。

“书庆。”大哥在背后叫唤。

她没有回头,仰起脸来努力不让眼泪掉落,但满天的星星都是朦胧的,彷佛浸在水里。

那个昨晚教导她欢爱,跟她耳鬓厮磨,共枕而眠的男人离开了。

唯一留下的,是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女戒。

她收紧粉拳,握得很紧很紧,指尖都陷入柔软掌心,刺得渗出微微的血。

这是她的血,不是他的。

那个男人走了。

大哥带着她回到台湾,回到她最熟悉的环境。

舒适的家具、熟悉的衣裳与用品,每样东西都还在屉处,就等着她回来使用。

柔软的床铺、热腾腾的三餐、随时可以使用的网路,她再度恢复自由,先前那段惊险的日子像是不曾存在过。

家人们热情欢迎她回来,哭着拥抱她,连舅舅也哭了,自责太过大意,竟让她陷入危机中,还好有保全机制,才让她免于危难。

大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在内华达州偏僻小镇里,发现她时的情况。

而表姊妹们追问时,她也没有多说,只说自己那时很安全。

如果不去想,日子还是可以一样的过。

她仍是江夏堂黄家的小姐,众人捧在手里怕捽了、含在嘴里怕融了的娇贵千金。

这个月她就年满二十,家人低调庆祝,暑假结束后,就要升上大学二年级,拍卖网站上各种奇珍异宝,她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爸爸将沉船中最大、最精美的十件元青花,捐赠给大英博物馆,其余所有国家都在等待,想要成为捐赠的对象,才解除了她的危机。

她回到台湾之后,收到一份没有寄出者资料的国际包里,打开来看后发现是一件釉色均匀、包装完整的鸳鸯戏水元青花大盘,比大英博物馆收到的捐赠更精致,她放在餐桌上,让人随意摆放水果。

有天跟家人用餐,闻见宜人的柑橘气味,她收回恍惚的神智,看见表姊正在剥柚子,仔细去了籽,抽掉白色纤维,才把晶莹剔透的果肉搁进她的餐盘里。

“这是花莲鹤冈的文旦,吃吃看跟麻豆的有什么不同。”嘉如说着,熟练的继续去除柚子里的纤维,往书庆的餐盘里放。

“晛。”她吃着多汁的香甜柚子,用味蕾品味秋举。

秋天到了。

而且已经过了中秋。

大学已经开学,她虽然去上学,但是旷课不少,以往总会紧张,现在却莫名的都不在意。助教的关切没让她改变,就算是助教通知家里,她也不知道,总之大哥也没提起。

“书庆,你怎么了?”

表妹的询问,让她收回涣散的心思,转头看见表妹姣好的脸蛋上满是愁容。

“我没事。”她轻声说道,又吃了一口柚子。

“但是你变得很少笑,不论我们说什么,你总是心不在焉。”嘉雅伸出双手,轻握着柔弱无骨的纤纤十指。“你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跟我们说啊,我们是一家人!”

“我真的没事。”无名指上早已不再有戒指,她的双手空空,没有任何束缚。就算有束缚,那也是无形的,只存在于她心里。

“可是……”嘉雅跟姊姊还有二哥交换眼神。

大哥蓦地开口。

“书庆没事。”

听到大哥发话,大家不敢再间,明明知道不对劲,却问不出任何事情,气氛反倒更显得诡异。自从书庆回来后,严肃的大哥变得愈来愈阴沉,以前就很罕见的笑容,现在则是彻底消失,而书庆则是魂不守舍,要叫唤好几次才会回过神来,眉宇间俏皮活泼的神色,转变成令人心疼的忧郁。

同样一张餐桌,众人吃着同样的食物,却各怀着不同心思,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情况已经不复见了。

吃了几口柚子,书庆突然脸色泛白,捂着嘴匆匆奔回房间。一阵苦酸的液体涌上喉间,她控制不住,跪在马桶旁吐了又吐,吃进去的食物全都呕了出来,难受得眼眶泛红。

嘉如听见动静,走到浴室里替她撩起长发,才不至于让呕吐物沾到。嘉雅则是灵巧的闪到一旁,把毛巾浸湿后拧吧递给姊姊,神色满是不安。

“我没事。”她苍白发汗,任由表姊擦拭额上的汗水,才刚说完话,又是一阵凶猛的呕吐。

嘉如为她擦汗,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虽然改变很细微,但是少女与女人之间的差别,同样身为女人自然看得出来。

书庆猛地抬起脸,大眼中满是慌乱迷惑,直到这时才回想起,上次月事是在暑假,她还没有离开台湾时,之后月事就不曾再来过。她向来很准时的,几乎不曾延迟或提早,更别说是延迟了两个多月……

太过惊慌了,她倏地站起来,一时眼前发黑,晕眩得差点软倒,全靠着意志力支撑,胡乱的奔跑到饭厅,激动的对大哥央求。

“大哥,求求你,替我去找他!”她怀了黑的孩子……不,就算她没有怀孕,她也想见黑!

情绪只是被羁押,并没有消失,一旦爆发就势不可当。

她想见黑!

想问他为什么突然消失?

难道,对他来说,她就只是一件工作?她奉上的感情,只是工作附赠的甜头,对他而言不吃白不吃?

嘉铭的视线从报纸字句上挪开,注视着苍白的小脸,黝暗黑眸中的情绪复杂难解,最明显的是痛恨。

“我找不到他。”他多么痛恨,必须再拫起那个男人。

“你……对了,保险机制是相互质押,你见过他质押在你手上的人……”

“他留下的资料都是假的,连那个女人的资料同样都是造假。确定钱转入瑞士银行户头后,那个女人打倒我安排的保全,之后就失踪了。”

是个女人。

她心中一痛,心神更动揺。

“他……他……他是中国……”她记得的事情太少了。

“中国的哪里?”嘉铭低下头,靠近那张迷惘的小脸,紧盯泪花乱转的大眼,残酷又心痛的问道:“你知道中国有多少人吗?十几亿啊!”

“他、他在拉斯维加斯跳月兑衣舞,每个月兑衣舞酒吧的老板都认识他。他出场的时候,酒卖得特别好,女人们塞给他的小费,重到快把他的内裤拉下。他跟女人出场时不会收钱……他……他……”

她有的线索这么少,更槽糕的是,每条线索都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大哥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双手,把她紧紧拥抱入怀,无限疼惜也无限懊悔。

明明是他守着她,看着她从稚女敕的小女孩,长成清丽绝伦的少女,而她的身心却被别人诱骗夺去。

他是这么的懊悔。

懊悔没有早一些倾诉心意,让她成为他的。

只是,亡羊补牢仍不晚,他可以帮助她,忘怀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把那段时日发生的种种,都当作恶梦一场,时间久了就能遗忘。

他靠在她耳边,沉痛的说道:“书庆,那种人眼里只有钱,说的话全不能信。”

大哥的声音,跟黑不同。大哥的气味,跟黑不同。大哥的怀相,跟黑不同。“你只是被引诱了,不是你的错,不要担心,如果要解决,我会陪着你。”

解决?

她起先不懂,接着突然明白过来,全身窜过一阵恶寒。

这该是最好的方式,确保一切不再有后顾之优,也能让她彻底断念,不再有错误的执迷,认清自己只是被哄骗。

但是,她的心好痛。

太痛了。

“请让我静一静。”

她面色雪白的离开大哥的怀抱,失魂落魄走回房间,把门关紧锁上后,疲累的倒回床铺上。

床铺很温暖,但她全身发冷,本能的蜷起身子,却仍旧不能温暖自己。

她怀孕了,一个小小生命正在身体里孕育。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母亲,更没有想到,在与妈妈年纪相仿时就怀孕。

让她怀孕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也不知道黑是不是他的本名,他留下的一切都是谎言。

不论是否被欺骗,或者被引诱,在那短短相聚的几天几夜里,她是真正爱上了那个粗犷又温柔、危险又神秘的男人。

但是,他并不爱她。

像她这样的女人,对他来说唾手可得,只是稍稍引诱,她就投怀送抱,靠着一块老铜片,跟几句话就能哄得她上床,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

他这样诱骗过多少女人?

她是不是最容易得手的?

他会对谁吹嘘?那个他用来质押,跟他默契极好的女人吗?那个女人是他的谁?情人?还是妻子?

人鱼公主即使献出声音,愿意忍受每走一步,脚底就如同刀割的痛楚,但王子还是迎娶了别人,人鱼公主最后化作波浪上的泡沫死去。

死去的感觉,是不是就像她现在感受到的一样?

她的心痛得支离破碎,双手抚着平坦的小肮,蜷缩着身体躲在床铺上,因为他的出现以及离去,再也无法忍耐的哭了起来。

上部完,请看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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