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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愛你 第六章

作者︰米琪

雨悠並沒有受電鈴聲的影響,她動也不動。

岩野武介梳洗完畢,他打開房門走向大門,這回他並沒有把房門鎖上,房門甚至是打開的。

他原以為是roomservice,但來者卻令他意外!

「是妳!」

「嚇一跳吧?」

「……」

「不請我進去嗎?看你的表情好像我打擾了你哦?是不是你有客人還是……」

雨悠清楚的听見一個女性清新悅耳的聲音,她說著日語,以流利的程度及腔調可以判斷來的是個日本人。

「沒有,進來吧,等我換件衣服。」

岩野武介對那女子說謊?!

那女子是何許人?

他的另一個伴?

她還沒離開,又有一個來報到嗎?

雨悠心底莫名其妙生起一把無名火。

岩野武介從容的回到房內,他正換著衣服,雨悠輕盈的站起來,報復之火在胸中擴散。

「有貴客到嗎?」

岩野武介看了雨悠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交代一句︰「待在房里。」隨即邊穿衣邊要開門出去。

雨悠冷不防的抱住他,神色詭譎地盯著他。「不準走。」

岩野武介十分驚訝,難以置信,他牽動唇角地道︰「妳開竅了?」

「也許。」

「等我一下馬上好。」

「不,我不想等。」

「我可不能分身。」

「門外的人是誰?」

「我的未婚妻。」岩野武介實不相瞞。

「哦?!」雨悠有點不懷好意的笑了。「如果她知道你房內有女人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面不改色,輕易看出了她的心思,她想威脅他。

「跟我。」她踮起腳尖,圈住他的脖子,身體緊貼在他衣衫敞開的胸膛上。

「現在?」岩野武介瞇起雙眼。

「現在。」雨悠撩撥的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間。「不敢嗎?」她得意的對他挑釁,以為自己會絕對安全,卻不知自己這樣做是在玩火,且會惹火上身。

「為何不敢。」他收緊放在她腰上的手。

「你最愛的女人就在外面,如果讓她知道,你還可以得到她的心嗎?」雨悠一針見血的刺中他的要害。

但她失算的是,他竟一派泰然自若,那樣子看在她的眼底是有些可惡的。

「想得到她的心,和我的自由並不相沖突。」他狠狠的摟緊了她,兩人四目交接,他的自若和她的嘲諷使兩人進入緊張的對峙狀態。

「你真可惡。」

「謝謝妳的批評。」

「如果我喊救命呢?」雨悠惡意的恐嚇他。

「想喊就喊……」岩野武介笑了一笑,不難了解她真正的心思。「如果妳有這個勇氣的話。」說完他松開她走了出去,門仍上了鎖。

雨悠連連倒退,心涼了大半,為他的冷靜及自負而感到莫大的挫折。

門外她仿佛听見宮崎紗雲親熱的問岩野武介︰「我好像听見你在和女人說話?」

「這屋里除了妳,沒有其它女人。」

雨悠落寞的走回落地窗前,她看著外頭涼如水的夜色,不知為何岩野武介那句「沒有其它女人」,再度將她的自尊傷得體無完膚。

他說的沒錯--宮崎紗雲是他的未婚妻;而她只是個沒有立場的女人!

于是這屋里除了宮崎紗雲,不配有第二個女人。

奔莫凡對她鄙視輕賤的言語又飄拂過耳,但這次她不再感到悲傷;她只覺得憤怒……

排山倒海、激動莫名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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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岩野武介送回宮崎紗雲,當他回到房內發現雨悠席地而坐半趴在椅子上睡著了。

「我不是……」

「妳說什麼?」岩野武介捕捉到她呢噥般微弱的話語,他屈下膝問她,發現她並非在對他說,而是說著夢話。

「莫凡,我不是……」

這次他似乎听見一個名字,她鎖著眉委屈的流下淚來。

「放浪的女人……」

「放浪?」岩野武介微蹙眉頭。

「妳是個奇特的美麗女人。」岩野武介對仍沉睡中的她說出自己心底的感想。

辮沉中雨悠感到自己被抱了起來,隨即她清醒地發現自己在岩野武介強壯的臂彎里。

「妳在說夢話。」

雨悠不理他,掙扎的逃離他的懷抱。

岩野武介揚了揚眉。「東西送來了,吃一點。」

雨悠充耳不聞,岩野武介不和她多說,強迫地將她帶到餐桌前,拉了一把椅子要她坐下。

「要我喂妳嗎?」

雨悠木然的看著一桌熱騰騰的食物,早已餓得發昏的她突然失去斗志。不知何時岩野武介把刀叉塞進她的手里。

「開動,女人。」

他倒了兩杯紅酒,徑自喝著其中的一杯。

終于她切開了一小塊牛排,緩緩送入口中。

他就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她,他發現她連吃東西都有一份別致的優雅,看上去那麼令人心弦悸動。

巴宮崎紗雲略帶孩子氣的詩意相比,她成熟卻不失清純,雅致中又頗有個性。

她誘惑他的不只是外表,她柔軟雪白的身子、她的氣質、脾氣,同樣讓他難以抗拒。

為什麼他一直拿她和紗雲相較?他向來不曾如此,因為沒有女人可以和宮崎紗雲相比擬--

他的宮崎紗雲潔白如雲,清澈如水,是難得的好女子;但這個白雨悠呢?

原本他只是想要她,沒想過這許多,然而他心底的天秤似乎有些被干擾,被白雨悠干擾了。

雨悠推開餐盤,拿起紅酒一口氣喝下。

「妳不吃了嗎?」岩野武介看了一眼只吃了三分之一的牛排問。

「你是要我來吃東西的嗎?」雨悠沒好氣的拿起酒瓶斟滿自己的空杯子。

「我知道妳生氣,我很抱歉,現在說抱歉也許太遲了,我把百貨公司的經營權無條件讓與妳大哥三年,算是補償妳……」岩野武介話還未說完,便被突然潑灑而來的紅酒給震住了。

雨悠把那滿滿一杯的紅酒潑向他的臉,不留情的。

霎時椅子倒了,岩野武介站了起來,他盛怒的攥住雨悠的手腕,力道極巨的將她從位置上拉了起來。

「妳太過分了!」他吼。

「你以為我的清白是任何物質可以取代的嗎?」她並沒有因此退縮。

「我已經向妳認錯了!」他大吼。

「即使認一千個錯都沒有用。」她貶低他錯亂的價值觀。

「妳為妳大哥贏得了百分之百的經營權,三年能為他賺進多少利益,妳並沒有什麼好不值的,這不就是白世豪送妳來的目的嗎?」

大哥?目的?

雨悠整個人顫巍巍的!

「我不是個供交易的廉價妓女。」

「妓女和處女只差一個字。」他狠毒的批判。然而當他看見她紅了的眼眶,他開始後悔自己氣頭上,逞一時之快的怒火。

「是的,也許對你來說當三天的妓女換三年的經營權,已是天大的恩惠了。」雨悠對她大哥痛心至極,更痛恨岩野武介口不擇言的傷害,她流著淚試圖掙開他的手,但他卻不放。

「不,不是這樣的……妳听我說……」他想解釋,但她不听,死命的掙扎。

「放開,放開!」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劃過岩野武介的側臉。

霎時,他僵住了面容,她淚流滿腮的喘息。

他沒有放開她,只握得更緊,像要把她的手腕給掐碎似的。「沒有女人敢這樣做!」他怒不可遏的逼視她。

「那又怎樣?」她大膽的迎視他。

「妳……」

她以為他會回報她更火辣的一巴掌,但沒有,他給她的另一種更極致的懲罰,他把她拉近自己,不客氣的擄住她的唇,發火的吻她,猛烈的侵擾她的舌,他的狂怒讓她無法思索,無法反抗,他像要掏空她所有的思緒讓她措手不及。

他扯下她的衣服,怒氣沖天的狂亂拉扯,絲毫不顧及她的驚恐,讓她美麗的同體顫抖地呈現在他眼前,他撕裂了她的底褲,一揮手掃掉餐桌上所有的東西,餐盤、食物、美酒,撒得滿地狼藉,他不經意的踩過那朵無辜的白玫瑰,將她舉上餐桌,火速解下皮帶、褲子……

最後她筋疲力盡,像朵在烈日下垂死的枯花。

他勃發的熱力示威般的放射在她的月復上,全身而退。

「妳可以走了。」他留下話,丟來鑰匙,頭也不回的走進浴室。

風暴之後徒留下的,是一片失去生命力的死寂。

雨悠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她以為自己死了,無法動彈。

但听得見他的話後,她才發現原來她仍是有知覺的,只是她的靈魂心志被扼殺得精光。

她身心俱創的蜷曲起自己,把臉埋進手心,突然她明白此時此刻不是她表現脆弱的時候;她刻不容緩的起身,手指打顫的拾起衣服穿上,取了鑰匙開了鎖,離開這個可恨的地方、可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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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這原本是雨悠該上班的日子,她卻整整一天將自己鎖在小鮑寓里,她拔掉了電話線,徹底消滅那響了一早上的電話。

窗簾是拉上的,陽光透過紫色的簾布,將室內染成一片憂郁。

雨悠自昨晚梳洗過後,一直卷縮在沙發的一角,她不吃不喝,不言不語,更無法成眠。

心底抑郁的悲慟,都化成流水般的淚珠。

逼昏時分門鎖轉動了,幽暗的室內乍現外頭玄關的燈光。

「雨悠,妳在嗎?」紫晴一身亮麗的裝扮,美艷的眼向室內梭巡。沒人應聲,室內怪怪的氣氛令她直覺有異,她徑自打開燈,一眼就看見蜷伏在沙發角落,臉色蒼白、鼻頭紅通通、雙眼腫得不成形的雨悠。

「天啊!我的好雨悠妳怎麼了?」紫晴提進了她從日本瞎拼回來的大包小包禮物,隨手一放關上門,很快的奔了過去。

「怎麼弄成這樣子?」她心疼的撫去雨悠臉上的發絲,這一輕觸驚醒了雨悠。

「不要!」雨悠驚愕尖叫,嚇了紫晴一跳。

「是我啊!」紫晴捧住雨悠白得泛青的臉。

「紫晴?!」雨悠睜開又紅又腫的眼,怔怔的看著紫晴。「妳……回來了?」

「我回來了,剛到機場就直接到妳這兒來了,妳怎樣了,看起來很不對勁。」紫晴輕撫雨悠苦澀的臉龐。

「告訴我。」紫晴可以感受好友心底正承受著不尋常的痛苦。

雨悠心底的屈辱忽然排山倒海而來,她撲倒在紫晴的懷里,淚流不止地啜泣。

紫晴輕拍雨悠的背,任她盡情發泄。

餅了許久,待雨悠情緒稍稍平緩後,紫晴才問︰「是辜莫凡那個討厭鬼嗎?」

雨悠搖頭,脆弱的靠在紫晴肩上。

「是誰?」

雨悠茫然的垂下眼簾。

「到底是誰欺侮了妳?」紫晴追問。

雨悠深鎖眉頭。「我……大哥,和一個……妳不認識的人。」

「妳大哥?」

「嗯……」

「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是誰?」

雨悠搖頭不願提起。

「告訴我是哪個惡棍?」

許久許久雨悠才困難的,語不成句︰「岩野……武介,一個日本男人……」

「什麼?!」這個名字居然令紫晴大大的驚詫!

「妳怎麼會和他扯上關系?」紫晴扶起雨悠的雙肩,定定的詢問她。

「說來話長……」雨悠又落下淚來。

紫晴舌忝舌忝干澀的唇。「無論如何妳要把全部的事情告訴我。」紫晴慎重其事地說。

「我--」這叫她怎麼說。「事情已經過了……」雨悠不想重提,再去承受二度傷害。

「不,妳得說。」紫晴執起雨悠的手,堅定的對她說。「我們從小就一起玩大的,情比姐妹深呢,妳的事就是我的事啊!」

雨悠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沉默了很久,終于點了點頭。她緩緩地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所有事向紫晴傾訴。

她斷斷續續的說著,情緒顯得很不穩定,時而激動,時而神不思蜀。

但紫晴耐心的,仔細的傾听,陪著她一起流淚,給她安慰,最後感同身受的為她憤憤不平。

「妳大哥真是自私。」紫晴同仇敵愾的痛罵白世豪,隨即更將罪狀指向另一個人。「岩野武介更是該死,風流也得看對象,女人玩過一個又一個,和他祖父完全一個樣兒。」

「……」雨悠覺得紫晴這麼說很奇怪,還來不及發問,就听見紫晴拋來了一句--

「想不想報復他?」

「報復?」

「不給他一個教訓是不行的,總得有人治治他。」紫晴相當憤慨。

「那也許不是我能力所及的。」雨悠失意的低垂著頭。

「我給妳這一個權利。」紫晴胸有成竹地道。

「什麼權利?」

「我打算和我那個神秘的日本男友結婚了。」

「我不懂。」雨悠被紫晴弄胡涂了。「妳和妳那個神秘的日本男友結婚,和報復岩野武介有什麼相干呢?」

「當然有關。」紫晴篤定的說道。「我那個男朋友是全日本最大的醫院的院長,多年前因接洽航空業務而熟識,起先我很討厭他,因為他看起來嚴肅得不得了,但幾次接觸後才發現他風趣且幽默,我們居然變成談得來的朋友。他的老婆是個中國人,去世十五年了,而且他並不好,沒遇見我之前算是個很有節操的男人。精神上我們是相通的,我們很相愛,雖然他年紀大我很多,又不是第一次結婚,不過他很寵我,凡事以我的意見為優先。」

「我還是听不懂。」雨悠更胡涂了。

「因為我那個神秘的男友正是--」紫晴附在雨悠耳際上悄聲說。

「啊?!」雨悠神情極端不可思議的望著紫晴。

紫晴很有自信的一笑,心底有譜地說︰「我們的婚期就在下個月。」

「我有一個不錯的計劃。」紫晴打定了主意。

「什麼計劃?」

「耳朵靠近一點……」紫晴眼珠子活靈靈地打轉。

「什麼?!不好不好。」雨悠搖頭不敢苟同。

「有什麼不好,對付那麼可惡的男人,這麼做沒什麼大不了的。」紫晴可是義無反顧預備「力挺」到底。「他想要宮崎紗雲,妳偏讓他得不到,再說妳以全新的身分出現,嚇也把他嚇死。」

「可是,這樣做……好嗎?」

「當然好,我會安排一切的,我未來老公如果听了妳的事一定會主動幫忙的,他是個大好人。」紫晴對雨悠笑了笑。「包在我身上,妳準備去向妳那個自私自利的大哥辭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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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羽山田親自到台灣為他的少爺岩野武介打點內務事宜。他清點完行李的件數,交給飯店的小廝先行送上車。

他忙了一上午,一直不敢打擾整個上午都站在大型落地窗前,煙一根根抽的少爺,依他察言觀色的結果,他知道少爺有心事。

但看看時間,約莫該起程到機場去了,他模模微禿的頭走向籠罩在一片煙霧當中的岩野武介身後。「我們搭兩點的飛機呢!您預備何時起程,老爺催著您回去呢!」

「待會兒,你先出去。」岩野武介不經心地說。

羽山田退出房外,岩野武介熄掉手中的煙,取來電話及名片,撥了一個號碼,心底暗忖--這個時候她該在白世豪的公司上班吧!

「幫我接白雨悠。」岩野武介以流利的中國話說著,他會說中國話,自幼就會,因為他已過世的母親是中國人,他有一半中國人的血統。

他從不刻意去說明,于是很多人不知情。

「什麼?她離職了?什麼原因?不知道?」在他反復思忖後打了這個電話,卻得到了這樣的答案。心底納悶為什麼不曾听白世豪提起?昨天他們還為了簽約的事踫面。

岩野武介執著听筒,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起來。

都過了半個月,該死的,他竟忘不了她!

他忘不了她含淚的眼眸,忘不了她動人楚楚的模樣,忘不了她如夢似幻直達他心靈的申吟聲。

以往他放手的女人,他連回顧都覺得麻煩,但這個白雨悠竟縈繞在他心頭長達半個月之久。他不肯去承認自己對她無法忘情。

白雨悠那自我矛盾的獨特性情令他深深迷惑--

她很冷,冷得像霜像雪,但那只是外表,她瞞得過別人瞞不過他,他可以確知在他懷里的女人不冷感,甚至是極度性感的。而她那特殊的性感氣質像是與生俱來,他不曾在任何女人身上發現過;甚至是宮崎紗雲……

老天!他有多久沒有想起過她了!

他整個思維都被白雨悠給佔去了大半,這些天來他除了工作就是想著她……

如今台灣的事務都告一段落,他得走了,而她的影子仍消散不去。

打電話找她是想告訴她他忘不了她?還是要求她一直跟著他,直到他厭倦為止?

不,那個女人不會同意的;更何況他還有個合乎他理想標準的妻子--宮崎紗雲。

他放下听筒,傳喚羽山田。

「什麼事,少爺?」羽山田立刻前來。

「回日本!」岩野武介立起身,深沉地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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