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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齒薔薇男 第一章

作者︰黎孅

拖著行李箱下了公車,看著公車絕塵而去的景象,小玉有一股想沖上前攔住鮑車的沖動。

站在公車站牌下,腳邊放著一只超大行李箱,讓原本就嬌小圓潤的小玉更顯得嬌小,覺得那行李箱可能會壓垮她。

看了看四周,只有濃密的樹林和寬闊的柏油路。

她掏出口袋里皺巴巴的紙條,攤開,上頭有一串幾乎糊掉的地址……是她的淚水和緊張的手汗,糊掉了紙上的字跡。

紙上那串地址,就是她未來安身立命的家。

小玉內心忐忑,根本不知道她要怎麼去?在這罕見人煙的台北郊區……直到看見離公車站牌不遠處的爬坡,駛來一輛黃色的電信工程車。

她連忙揮舞雙手,工程車也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降下車窗,小玉看見開車的司機,以及穿著藍色工作服的技師兩名,他們膚色黝黑,擠進車座位里的身材壯碩得令人心驚。

應該不會對她怎樣吧?她又不漂亮!

小玉怯怯的朝車窗遞出那張被她捏皺的地址。

「你好,我想請問這個地方要怎麼去?」

靠近小玉這一邊的技師挑起濃粗的眉,害她的心頓時漏跳一拍,腳步不禁往後小小退一步。

粗壯黝黑的手臂伸出車窗外,往後一指,笑笑道︰「後面那個爬坡看到沒?上去一點有人可以問。」

「謝謝!」小玉飛快的道謝,匆匆忙忙拉著行李往爬坡走去。

走了約三分鐘,就看見一道足足可容納四輛車子同時會車的雕花大門,她傻眼的看著這道門,久久無法回神過來。

「童伯伯……你怎麼沒告訴我,你家在深山里?」小玉哭喪著一張臉。

「小姐,有事嗎?」一名身穿黃綠色制服的男人走到她面前,狐疑的詢問。

小玉從對方身上的衣著,直覺聯想到他是這山區的管理員,便不疑有他的告訴對方來意。

「我在找這個地址,請問是不是從這里上去?」她手忙腳亂的翻著口袋。

那人接過紙條看,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妳是童先生說的那位彭懷玉彭小姐嗎?童先生有說過妳今天會來,可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值班,另一個同事去巡邏了,妳要不要等一等?等我同事回來了,我再開車送妳上去。」比了比身後溫馨可愛的小木屋,他熱心的提議。

「不用了,你告訴我怎麼走就可以了。」小玉不敢麻煩別人,尤其對方還有工作。「我自己走過去。」

「有一段距離,妳確定要用走的?」他不免露出懷疑的表情。「很遠吶。」

「我是鄉下小阿,沒關系的!」她露出靦腆的笑容。「從這里走上去就可以了嗎?直直走?」

「對對對,直直走,可能要走很久,妳不考慮一下嗎?」管理員仍不死心的勸她。

「不麻煩你,你還在工作,我慢慢來,謝謝你,再見。」小玉拖著行李,在管理員的放行下,快速往爬坡走去。

走了十分鐘,才看見第一棟歐洲風格的木造洋房,比對地址,她瞪凸了眼。

「這……是二號?我要走到六十八號耶……難怪那人剛才叫我等一等,我應該听話的。」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她只好又拖著行李,緩緩的往上爬,當做減肥。

秋老虎發威,汗水一滴一滴泛流額際,滑進她眼里,刺痛感令她眼眶泛紅,于是她低著頭,不發一語的在爬坡上踽踽獨行。

四周的風景很美,樹木很多,她剛到台北車站的時候,被擁擠的人潮嚇了好大一跳,一時之間不能適應台北的步調,直到來到這里,她才感受到自然風情,就跟她生長的台東很像。

她今年十八歲,高中畢業,六歲那年父親過世了,母親便把她送到台東爺爺那里,從此,她再也沒有見過媽媽。

她的爺爺是台東知名溫泉旅館的大廚,精湛的手藝是旅館的鎮店之寶,曾經赴日參加過懷石料理大賽,得了優勝回台灣。她從小就跟在爺爺身旁,被爺爺撫養長大。

爺爺是個對料理絕不妥協的頑固廚師,一站上料理台,就是個嚴厲的料理人,可卸下廚師服的他,卻是個疼愛孫女的慈祥爺爺。

身為溫泉旅館的鎮店之寶,被提供住宿、三餐這是應有的福利,可對旅館沒貢獻的她來說,則沒辦法享有。所以,苛刻的老板娘便要求她幫忙打掃做事,以換取三餐和棲身之所。

老板娘常極盡刁難之能事,每逃讜她挑剔謾罵,可就算是如此,她也覺得很幸福,至少她跟爺爺一起生活。

只不過爺爺在一周前驟逝了。那時爺爺正在廚房里忙,突如其來的心髒病發,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在救護車來之前,即已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哀慟逾恆,為了籌辦爺爺的後事,她拿出了爺爺為她存下的大學學費,委托老板娘幫忙。

就這樣花光爺爺留給她的錢,辦完後事,她抱著骨灰回到旅館,就立刻面臨了一個難題。

「小玉,妳也別怪我無情,當初是看在妳爺爺的面子上我才勉為其難收留妳,現在妳爺爺不在了,也沒什麼立場留妳下來,看在妳幫我們工作這麼多年的份上,我會給妳一筆錢,讓妳搬出去。」

老板娘說的很明白,要她離開旅館。可她能上哪里去?她沒有親人了啊!

就在她對未來茫然無措的時候,爺爺的常客童大順找上門。

童大順是個老饕,一個月總會來品嘗爺爺的手藝兩、三次,而且听說他是住在台北的人,一個月跑到台東兩、三次,只為吃爺爺做的料理,說他是個為「食」瘋狂的人,一點也不為過。

她曾經見過童大順幾次,那是她幫忙送菜的時候看見的。他是個有點年紀的中年人,嗜好是吃,卻把自己保養得很好,一點也不顯得中年發福之態,永遠笑咪咪的,看起來人很好的樣子。

當他听聞爺爺過世的消息時哀傷不已,又在老板娘的抱怨下得知,她正準備把孤苦無依的她趕出去,一時氣憤極了,差點月兌口而出--

妳不知道老彭的手藝都傳給了小玉嗎?

他每回來台東品嘗爺爺的手藝,一定會與爺爺聊聊,好幾次從爺爺口中听見盡得他真傳的乖孫女,手藝有多精湛,比他收的任何一個徒弟要聰明伶俐。

童大順是個饕家,生平最抱憾的事,就是游說爺爺到他家當大廚,卻屢戰屢敗,因爺爺總是說︰「這家店的上一任老板,是我的恩人。」

正因為現任老板是恩人之子,所以爺爺不跳槽,可他死後最寶貝的孫女竟被現任老板娘苛薄!所以童大順決定不告知老板娘,她得到爺爺真傳的事實,而且下了一個重大決定--

「小玉還那麼小,能上哪去?正好我家欠一個打掃的女佣,妳幫我找小玉來,我問問她要不要跟我上台北去。」他只提打掃,不提廚藝。

老板娘一听根本就是喜不自勝,飛快的拉來她。

當她一臉茫然,看到童大順這個爺爺的舊識,想起爺爺每次提到這個嘴刁的客人時,臉上那沒好氣又神采奕奕的神情,一時悲從中來,眼淚又滑下面頰。

「哭花臉不好看。」童大順知道他們祖孫情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可想起她那頑固爺爺,他也不禁紅了眼眶。

「童伯伯……爺爺他……嗚……」她掩著臉痛泣。

「我跟妳爺爺也算熟識一場,既然妳沒有地方去,不如到我家如何?」他慈祥地道。「妳才十八歲,曾經听妳爺爺說,希望妳念大學。干脆到我家來,妳只需要負責煮三餐、打掃房子,我會供妳上大學。」

猛然抬起頭來,她不敢相信的看著童大順。

他願意收留她,而且還願意供她上大學……這哪來這麼好的人?

她單純,可不代表她笨,她不禁猜想她要不要付出什麼代價……

童大順看出她的質疑,悄聲在她耳邊,以老板娘听不見的音量解釋,「妳別想太多,我只是很欣賞老彭傳授給妳的好手藝,我不希望妳再待在這里,要是讓老板娘知道實情,妳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她震了震。想不到爺爺連這事都告訴他!于是飛快的想,待在這里,自己仍是老板娘的眼中釘,難保哪天得罪了她,自己又再度被掃地出門。

所以她答應了!她答應跟童大順離開台東鄉下,到台北住進他家,替他照顧三個難養的兒子。

可到了她出發這一天,說好了要帶她到台北的童大順,被一通日本打來的電話給拖走了。

「小玉,抱歉,我日本的朋友通知我,他抓到夢幻帝王蟹,我得趁新鮮趕到日本去吃。這是家里鑰匙,給妳。哦,對了,這是地址。」他隨手拿來紙筆,飛快的寫下。「有沒有錢?這是提款卡,密碼是123456789,里面是妳的零用錢、買菜錢,要買什麼盡量買,不要客氣!不知道怎麼去就叫計程車--啊,我坐的飛機要起飛了!再見!」

那個為了吃不擇手段的男人,就這樣拍拍走人了。

所以如今,她才會一個人在這里,默默的拖著行李慢慢爬,爬到她全身虛軟無力,手腳酸疼的快要支撐不住,才來到她要來的地方。

臨行前童大順告訴過她,家里平常時間都沒人在家,不需要按門鈴,直接拿鑰匙開了門進去就行。

小玉掏出鑰匙,手不听使喚的發抖,試了好幾次才找到正確的鑰匙,推開雕花大門,跨進童家大宅,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足足楞了三分鐘。

「這里……是哪里啊?」她搔著頭,不禁疑惑。

這真是她未來要住的地方?她的家?

這是少女漫畫中才會出現的夢幻豪宅!

一進大門是美麗的花園,白色的三層樓洋房就矗立在中央,旁邊還有一個不規則形的游泳池,不論是花園還是泳池畔,都種滿了各色玫瑰,嬌艷欲滴,美得令人目不暇給。

小玉楞楞的踏進,不禁暗想自己的好運氣。她竟然可以住在公主住的房子里!

而她也真的看見公主--

在泳池畔的躺椅上,趴臥著一名大美人。

及肩的秀發披在她身後,閉上眼楮休憩,享受秋天太陽的洗禮。她身材縴細,手腳修長,上半身赤果著,只穿一條短褲,而睡著的她……好美!

小玉這輩子沒有看過這麼美的人。她的睫毛好長,皮膚好白、好細致,鼻梁挺直,嘴唇是淡淡的粉色,一點唇紋都沒有,只是兩道粗眉破壞了她的柔美,顯得英氣十足。

敗不想打擾她做日光浴,尤其她又沒穿衣服--小玉不自禁臉紅了,可她初來乍到,只好硬著頭皮打擾。

「小姐--」站在美女身旁,她怯怯地開口喊,「小姐,不好意思……」

在她喊第二聲「小姐」時,那美人倏地睜開眼楮,讓她嚇了一跳,因為美人瞪著她的眼神很凶狠。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吵醒妳的!」她急急忙忙的道歉。「童伯伯叫我直接來這里,我想請問童伯伯的兒子們什麼時候回來……小姐?」邊說邊冒汗,最後一句「小姐」讓她語調高八度。

因為那個美人緩緩的坐起身,把長發往後一甩的站起身來--那高瘦碩長的身材,讓小玉看得傻眼。

平的!美人的胸部是平的?不--他是男的!

「呵……你好漂亮哦,我真以為你是女生說……」小玉尷尬得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為自己的錯認找借口。

結果她的解釋沒有得到對方友善的回應,那雙桃花眼狠狠的瞪她,讓她被他狠厲的眼神嚇呆了。

「我……是童伯伯叫我來的……」被他瞪視的眼神嚇掉三魂六魄,小玉手足無措地掏出童大順交給她的地址。

「哼。」對她的手忙腳亂冷嗤一聲,那美麗的男人甩也不甩她的獨腳戲,縱身一躍,跳進游泳池里,優游自在的游起泳來。

小玉就呆呆傻傻的站在泳池畔,看著他蛟龍似的身形在水里游來游去。

她心里明白,他是在給她軟釘子踫,要她知難而退。童伯伯說過他有三個兒子,其中小兒子最難纏,要搞定他得花一點心思……照他對她的態度,他應該就是童伯伯口中的老三--童浩!

「童浩!」二樓陽台探出一個綁著馬尾,鼻梁上掛著黑框眼鏡,上身穿著白色襯衫,樣子不修邊幅到了極點的男人。他邊吼,邊對著泳池里的童浩丟下一罐空了的洋芋片空罐。

「欠扁啊你!誰準你吃光我的零食?吃光就算了!你竟然把垃圾丟在我工作室!」狂吼外加髒話三字經。

「童炘,你小器巴啦的干麼啦!」空罐打到,童浩不爽的站直身體,拿著那個洋芋片空罐往二樓方向丟。「吃你零食是會死哦?」相較于對待陌生人的不理會,他對自己哥哥的態度真是「熱絡」到不行。

「咦?家里有客人。」站在二樓的童炘推了推眼鏡,收起火爆脾氣變得溫柔。

「哼。」提到那個「客人」,童浩連理都不想理,徑自從泳池里起身,拿起躺椅上的浴袍穿上。

「童浩!這是你的待客之道嗎?人家是女生耶!對女生要溫柔、體貼,你在搞什麼啊?」童炘暴吼。

如果他能飛,相信他會馬上跳下來狂扁弟弟一頓。

「哈,妳叫什麼名字?來找人嗎?」對弟弟說話用吼的,對女孩子說話就很溫柔,童炘站在二樓陽台,親切地朝小玉招手。

罷剛被當成透明人對待,現在有人親切的招呼她,讓她覺得心里好過多了。

「是童伯伯叫我來的,我叫--」小玉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童浩!人家是老爸找來的,你竟然讓人待在外邊曬太陽,你欠人砍啊?」

然後面對她又是--

「哦哦!」他恍然大悟。「妳就是小玉吧?妳到了啊?」暴吼馬上變得溫柔。

小玉眼中泛出淚光,抬頭看著二樓陽台那個打扮很俗,但很溫柔的男人。

憊好,還好有一個可以溝通的好人,不是冷冰冰的待她,讓她覺得自己是多余的。

「老爸去日本前打過一通電話回來,說今天小玉會到,從今天起她會幫我們煮三餐和打掃家里。」童炘說完,童浩就表達他的不滿了。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種事?」他的語氣充滿了質詢的意味。

「因為電話是我接到的啊,白痴。」童炘邊笑邊罵。「小玉,我幫妳開門,妳進來吧,我帶妳去妳的房間。」

「你叫童浩?」小玉只是問問而已,想不到被他冷眼伺候。

「關妳屁事?!」童浩兩眼一瞪。「我有準妳叫我的名字嗎?我跟妳很熟嗎?」

罷才完全不理她,讓她覺得踫到一座冰山,現在她一句話就引得他像座爆發的火山!

小玉被他兩極化的態度傷到了,不敢再開口,只好默默的提著行李箱,往屋子走去。

「妳要去哪里?我可沒有準妳住下來!」他的排外性非常強烈。

她傻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童浩,你別再任性了!」童炘下樓後,看到弟弟又欺負人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玉,來,我幫妳提行李。」不忍心她被刁鑽又難搞的小弟欺負,便主動幫她提行李。

不料個性陰晴不定的童浩沒那麼好打發,他力大如牛的搶過她的行李箱,丟進泳池里。

蠻不講理的舉動讓童炘傻眼,小玉則掉下眼淚來。

「童浩,你太過份了!」童炘憤怒地吼。

「我就是不準一個陌生人住進我們家!」他態度強硬的說。

「你不要仗著老爸疼你就無理取鬧!小玉在我們家住定了。」童炘火氣也起來了。「小玉,別理他,妳先進來。」

不管童浩在後面咆哮怒吼,他溫柔的拉著她進家門。

「我排行老二,我叫童炘,外面那只在鬼叫的是老三童浩,他十七歲而已,小妳一歲,算起來他要叫妳一聲姊姊。」

「我哪有這麼丑的姊姊啊?!」童浩絕不認同她。

「你閉嘴!」童炘受不了他。「老爸只說妳叫小玉,沒告訴我妳的名字,妳叫什麼名字啊?」

對她,他是百分之百的溫柔,對弟弟則是粗暴。

小玉感動極了。「我叫彭懷玉。」

「很可愛的名字,以後妳可以叫我童炘,不過喊我一聲二哥,我會更疼妳。」

「二哥。」她乖乖的喊二哥,讓他爽到不行。

「真乖!我就知道妹妹比弟弟可愛!」童炘熱情的環抱住她的肩膀,就像大哥哥疼愛小妹妹一樣。

這是自從爺爺過世以來,小玉首次感受到溫暖,她不禁紅了眼眶。

「二哥……」

「真好听,多叫幾聲。」童炘陶醉地道。誰教那個不可愛的弟弟童浩從來不喊他一聲二哥,他們明明差了八歲,卻老是童炘、童炘的喊他。

「哼,你也太不挑了吧?連這種的你也下得了手?」童浩刻薄的嘴又開始挑起小玉的毛病。

「別理他。」童炘拿這個弟弟沒轍,帶著小玉到她房間。

童家主宅是樓中樓設計的三層洋房,一樓是挑高的大廳、廚房、餐廳,二樓才是客廳、起居室、主臥室、書房和工作室,三樓有八個房間,樓頂是溫室花房,觀星賞月的好地方。

童炘一一介紹家里的空間擺設,童浩就在後面啐啐念,言詞中的敵意讓小玉不禁忐忑。

她該待在這里嗎?童浩這麼不喜歡她,她待在這里干麼呢?

就在小玉心生離去念頭的同時,听見大門口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童浩眼楮一亮,露出得逞的笑。

「大哥最討厭家里出現不相干的人!妳等著被趕走吧!」說完,他一溜煙跑出去迎接大哥。

小玉不免為他自信滿滿的態度擔憂。她真的會被趕走?那她要去哪里?

童炘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說︰「別擔心,大哥雖然是家里發號司令的人,可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走吧,我們去見大哥。」

「嗯……」懷著不安的心來到一樓餐廳,就看見童浩正口沬橫飛的對一個高大的男人說話,那男人背對著他們,坐在椅子上。

「大哥,她就在你後面!」

經童浩一指,童震才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了小玉一眼,然後回頭。

那一眼就讓她嚇得眼楮都瞪凸了!

「童……童震!」要不是童炘扶著她,小玉以為自己會立刻昏倒。

童震!辦遍中港台三地的演技派小生,現年二十七歲的他拍過無數的電影、連續劇,也拿過不少的國際獎項,打敗眾多韓星、日星,是全亞洲最具殺傷力的師女乃殺手!

也是小玉最憧憬的偶像……

「阿震是大哥。」童炘笑著說。「老爸沒告訴妳,我們的工作是什麼?」

「沒有……」她愕然的搖頭。

「哦。」他莫測高深地輕應一聲。

「妳就是小玉?」童震嚴肅地詢問。

收工之後的童震,是個不苟言笑的嚴肅男人,可是十分值得人信賴,家里不管大小事都是他一肩挑起,是個好哥哥。

「我、我叫彭懷玉。」小玉緊張的回答。

「爸跟我提過妳的事情。」他疲累的擰眉。「小捌,去煮咖啡。」

「我去就可以了!」她自告奮勇,快速奔進廚房,手腳俐落的煮咖啡。

「哼。」童浩不屑地冷哼一聲。「狗腿。」

「泳池里的行李箱是怎麼回事?」嚴肅的童震皺眉詢問。

「大哥,那是小玉的行李,是童浩丟的,他想把人趕出去。」童炘馬上打小報告。

「誰知道她是打哪來的?老爸看人的眼光可以信賴嗎?!」他不屑地哼聲。

「我曾經這樣教過你嗎?」童震皺眉。「可以把別人的行李丟到泳池里?」嚴厲的眼瞪著蠻橫的他。

「不這麼做,怎麼趕她走啊?」童浩說得心虛。他確實太沒風度,大哥生氣是應該的。

從小他就對虛長自己十歲的大哥敬愛有加,偏偏對大他八歲的童炘沒大沒小,他只買大哥的帳,只听大哥的話。

「爸答應讓她住下來,我們當子女的沒有反對的余地。除了爸,沒有人可以趕她走,你听清楚了?」童震把立場表明。

「知道了啦。」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

咖啡送上來了,托盤里除了香味四溢的咖啡之外,還有簡單清爽的生火腿三明治,配色鮮艷,土司也細心的切了邊。

童家四個男人--童大順、童震、童炘和童浩,全部都是美食主義者,嘴奇刁無比,所以小玉送上三明治時,讓在場三個男人露出狐疑的不信任眼光。

「我……看到冰箱有東西,順手做了一點,因為大哥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她手足無措的說,怕自己太過雞婆。

童震不置可否,拿著切成小小三角形的三明治輕咬一口,露出滿眼不置信,再輕啜一口咖啡--

「妳確定是用我們家買的咖啡豆煮的?」風味較往常濃郁醇厚,他不免懷疑。

見小玉點頭,他笑了。

「小玉,妳今天來得及幫我們準備晚餐嗎?」

「可以啊,我剛剛看了一下冰箱,還有許多很棒的食材!」最讓她驚訝的是,廚房有飯店級的冷藏設備,里頭的魚材之新鮮,讓她大開眼界之余又興致勃勃。

「那就麻煩妳負責我們的三餐了,通常我中餐不會在家里吃。」

「我可以做便當。」她羞澀的提議。「如果大哥不嫌棄的話……」

「怎麼會呢?我高興都來不及。小玉,妳就安心住下。」他一句話決定。

「大哥!」童浩滿臉的不同意與氣急敗壞。

童震將盤子里的三明治塞進童浩嘴里,他咀嚼之後,決定閉嘴不再反對。

童家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受不了美食的誘惑。

「算妳狠!」童浩心不甘、情不願地敗倒在美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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