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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休夫 第一章

作者︰林宛俞

「他根本不想娶我。」

侍海蓮靜靜的對著爹爹說著,身上的鳳冠霞帔將她襯得嬌小玲瓏,活像個精雕細琢的小娃兒,感覺起來就像是水做的小美人,年紀也不會很大,卻要嫁做人婦了。

有一瞬間,她可以感受到爹爹的難受及不舍。

侍老爹伸出滿布皺紋的老手,拍拍女兒的肩,「別傻了,金明月當然想娶你,你長得這麼可愛,可以說人見人愛。」

埃蓮的頭垂得低低的,小手都快把手絹給絞破了。

「我昨天听到下人說他和金伯父吵了一架……爹,他似乎一點都不知道自己要成親了……」

「蓮蓮,別想太多,他跟你本來就有婚約了,早娶晚娶,都是要娶,重點是這金家大宅需要你,我們也需要有個地方安身。」

「可是……」

「你必須成為真正的少夫人啊!」侍老爹慈祥的說。

侍老爹愛極了這個遺傳了愛妻的嬌美可人寶貝女兒,如果不是因為金家老爺對他有過救命之恩,加上他因為做生意失敗,所有財產全都沒了,他是不會這麼快就讓女兒出嫁的。是金老爺收留了他們父女,他們才免于流落街頭的命運。

而且,金老爺對他們父女一直都很好,不求回報,唯一提出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希望海蓮可以成為金家少夫人,在未來替金明月掌一個家,生幾個白白的小蘿卜頭。

只不過這個願望及承諾一直因為男女雙方年紀尚小,所以一直沒提。

如今,金明月已成年,海蓮也十六歲了,所以金老爺便命令遠在外地念書的獨子回來完成終身大事。

金明月是被逼著回來的,也不知道金老爺是用什麼樣的方法才將他逼回來,但是肯定不是很和諧的方法。

雖然海蓮一直覆著紅蓋頭,並沒有看清楚身邊男人拜堂時的神情,她卻可以充分感受到他的怒氣。

他很生氣,她知道。

「女兒啊!你只要想著你金伯父對我們父女那麼好,也很疼你,相信你當他的媳婦也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侍老爹安撫著女兒。

埃蓮頭低低,嬌弱的身子像風吹一吹就會折斷的小草,看起來多麼令人心疼,可是做爹爹的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寶貝女兒只是外表看起來柔弱,內心卻是比任何人都還要堅強。

「蓮蓮,如果他欺負你,爹爹也不會放過他的!」畢竟是自己的寶貝女兒,

埃蓮微微點點頭,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說的,一旦她選擇了這條路,她就會堅持下去。

侍老爹以為海蓮擔心金明月長得不好,連忙說道︰「雖然你們兩人知道彼此,卻一直沒機會見面,可他和小時候相較已經是十分漂亮、好看了。」

漂亮?!埃蓮微皺眉。在一個男子身上听到這種形容詞,太奇怪了。

「我寧願他是個平凡的男人。」她輕聲低語。

「他可不可以成為一個男人,也許你可以好好的教導他,從今天起他就是你相公,相夫教子是你為人妻、為人母的天職。」

她點點頭。

「好了,那我先走了。」

「可是爹……」

「怎麼了?還想問什麼?」

她要怎樣開口問新婚之夜她得做些什麼呢?海蓮不知如何啟口。

侍老爹明白的倒了一杯酒遞給她,海蓮想也不想的便仰首喝下。

「喝慢點。」

「沒關系,醉了更好。」醉了就不用面對這一切了。

侍老爹靜靜的注視著女兒泛紅的臉頰,決定還是不要跟她說出他有下藥的事情,怕她會生氣。他只是希望一切可以順利完成,不要節外生枝。

「沒事,你乖乖在這里等新郎倌進來吧!」

就在此時,新郎倌已經被賓客攙扶了進來,他似乎酒醉得有些不像話。

也許想逃避的人不只她一個。海蓮心中如是想,對這個全然陌生的男人,她心頭也多了點同情。

「好了!你們全都可以出去了!」金明月大吼著,趕人了。

埃蓮卻被他口中的怒意給嚇住了。

他在生氣、他也同樣不想要這個被人強迫的婚姻,所以他生氣,而他現在無法對其他人發泄不滿及怒氣,他卻可以對她發泄他的憤怒……

他可以,絕對可以,只因他是她的丈夫、她的天了。

突然,頭上的紅蓋頭被粗魯的扯開,嚇得海蓮尖叫一聲,身子忍不住往後瑟縮。緩緩的抬起水汪汪大眼,她迎上的是一雙冷冽的黑眸。

金明月本以為這個狡猾、弄得自己爹爹神魂顛倒的小女人一定長得一副邪里邪氣,居然異想天開的以為她侍海蓮才是這世上唯一可以當金家少女乃女乃的人,所以他打從心底把她想成是個很不好的人。

哪知紅蓋頭下的面容是那樣蒼白而秀麗,高挺的鼻、彎彎的眉,輕蹙的眉宇令人看了想要好好憐愛,那像扇子般輕輕扇動的睫毛是動人的,還有那小巧紅女敕的唇正微微的顫抖著。

她不像狐狸精,一點也不像,反而像極了需要人好好捧在手掌心保護的小寶貝。

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眼底閃爍著不安及慌亂,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分外柔弱,是那樣的孤獨、無功。

生平頭一次,金明月心中情不自禁涌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他深深看著她那雙含怨的眼眸,心里有個聲音在警告他︰小心啊!你也被她迷惑住了,金明月!

他突然狠狠丟開手中的紅巾,不再說話,一個人坐在圓桌前喝酒。

埃蓮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在沉靜、充滿壓力的氣氛下,她只能呆呆的看著他的身影,壓抑下想要逃跑、躲起來的沖動。

他長得太……太漂亮了!英氣的眉、俊挺的鼻梁、抿成一線的唇,還有那堅毅的下巴,以及那一雙黑眸。

那是一雙極為冰冷的眼眸,深不可測,閃爍著某種逼人的光芒,令人感到不安。

她看著他寬闊的肩膀及修長的身軀,他看起來那樣高大、挺拔,他會是每個女人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可是他剛剛注視她的目光帶著責備、研究以及不滿,這樣子的注視令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十分的愚蠢及幼稚。

就在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事時,卻听到他以低沉的嗓音說話了。

「你知道你答應了怎樣一個荒唐的事情嗎?」

她微微低下頭,喃喃的說︰「我知道。」

他突然跳起來,沖到她面前一把捉住她縴細的肩膀,力道之大,讓她以為自己快要被他涅碎了。

「知道?!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同意這樁愚蠢的婚姻?!」

他的怒吼令她的耳膜幾乎被震破,但她仍強迫自己勇敢的面對他。「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會承受一切的,我只希望這件事情可以快點完成。」

「完成?」他又更加用力掐她的肩,濃眉警覺的皺起,表示了他的怒火。

「是的,明天當我走出這個房間時,我必須出示我們已經圓房的……」她的目光落在身邊的白布巾上,咬牙繼續說道︰「證據。」

「好證明你有權利當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好得到金家少女乃女乃所能享有的天大榮華富貴,是不是?」他的語調更加提高了。

「少爺……」

「好,既然你願意出賣自己,那我也無話可說!」

埃蓮原以為他會丟下她轉身就走,不過出乎她的意料,他反而拉扯著她的新娘服,力道之大令她害怕。

「等一下……」

「我不想等了!而你是我的老婆,就該乖乖听我的話,把衣服月兌掉!反正你已經為了權勢金錢而出賣了自己,既然要當妓女,就該好好的當!」

她不敢相信他所說出口的話,眼淚情不自禁的涌上了眼眶,但她仍然選擇忍受。

金明月故意弄痛她,故意要讓她生氣,讓她後悔,但是當他粗暴的扯開她的衣服、露出了大半雪白的肌膚時,酒精催化了體內的欲火。

「如果你不想忍受,只管抗議……」

「不,我已經和你拜過堂,接下來圓房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會努力學習。」

「你——」他看起來快氣死的樣子。

她靜靜的凝視著他,心里頭不知如何是好,這個男人令她感到十分害怕及不安,不過因為方才喝下的酒開始有了作用力,反而讓她覺得他的大吼大叫很有男人氣概。

她以前看過的男人,那些鄰居還有金家的男僕,都沒有一個像金明月這麼敢表現出自己的不滿及內心的想法。

見他的臉漲得通紅,一副像小阿子耍脾氣卻又故作成熟的為難模樣,剛剛他對她的粗暴她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但是,對于他的羞辱,她仍然很介意。她才不是妓女!絕對不是!

金明月迅速把自己的衣服月兌掉,露出強壯、結實的胸膛,海蓮羞得別過頭,但仍是乖順的躺在床上。

這一關是一定要過的,為了金老爺,為了金家,為了爹爹,也少少的為了她自己,她只要咬牙度過,一切都會沒事的。

當他再度靠近她,並且用他那性感的唇落在她顫抖的唇……她以為他會,但在兩唇踫觸之前,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而停了下來。

「听說妓女是不讓男客吻唇的,對吧?」

這句話讓她的美眸略略睜大。

他沒有吻她的唇,反而改攻擊向她的頸項,大手一點都不溫柔的在她的胸前用力揉捏。

她強忍住不叫出聲,她會忍耐他刻意對她的懲罰,只要可以度過今晚,只要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就會沒事了。她只要乖乖的躺好,讓他行使丈夫的權利就好了。

不過,金明月似乎也察覺了她的企圖,黑眸眯了眯的注視著身下柔順的女子。

「你打算就這樣子躺著,像一條死魚?」

「我……」

他突然翻個身躺著,冷冰冰的說︰「你如果想從我身上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那你就自己來。」

「自己……」

「怎麼?」他挑眉看她。

她……他要她自己來……來什麼?

金明月故意用著鄙夷、看不起的目光投向她,「怎麼?你不懂?」

她壓抑住搖頭的沖動,因為她的確也是不僅。

可是,眼前的男人卻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她的心亂紛紛,也笑得她快要哭出來。

他是在嘲笑她嗎?他是在嘲笑她不懂怎麼當個女人?還是嘲笑她是個不解風情、不懂得伺候男人的妻子?

她低垂下眼,淚光在眼角微微閃爍著,看起來是那樣脆弱,令人心疼。

他知道自己不該對這個女人產生心疼,因為她是和老頭合謀起來設計他的,也算是他的敵人,他不該心軟!

不過,盡避氣爹爹,他還是忍不住對這個被迫娶進門的少女有一種不同于以往的感覺。

她和文悅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文悅是那樣的風情萬種,懂得如何討男人歡心;侍海蓮卻不一樣,在他無理取鬧的大吼大叫後,她仍能像個冷靜、穩重的皇後一樣。

他對爹爹的決定多少有些明白了,不過並不代表他就會開開心心接受這個硬塞給他的新娘子。

「我跟你說……」金明月才想開口,卻意外發現他的娘子已經睡著了。

這……太夸張了吧?他靜靜注視著她天真無邪的睡容。睡著了也好,這樣她就不用面對他的怒火。

金明月無奈的嘆丁一口氣,他呆呆的躺在新床上,瞪著天花板,明明剛剛喝了好多酒,想要麻痹自己,哪知卻是越來越清醒。

不知過了多久,他發覺身邊的人兒發出了像貓咪般的嗚咽聲,然後往他靠近,像是找尋著他的溫暖體溫。

憊來不及意會自己的行為時,他的大手已經將她摟住,這個動作仿佛是很習慣、很熟練似的。

不過,也沒有很多時間讓他多想,因為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看來是酒精的效用發作了。

就這樣,兩個陌生男女緊緊相擁,度過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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