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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七年夠不夠? 第一章

作者︰橙星

如果-的父母是個超級的武俠小說迷,崇拜武俠劇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那會有什麼結果?

任盈盈,從她對自己的名字感到無力就可以知道了。

要說任爸爸既然這麼迷金庸筆下的角色,為啥不改自己的名字?實則是因為任爸爸小時候,曾遇到一位仙風道骨的算命先生,說他這名一改,這一身的運氣將逆轉,所以啦!崇拜武俠的任爸爸只好把自己的武俠夢動到兒女身上。

只是,父母的喜好不見得符合孩子的喜好,這個名字,就對她造成非常、非常大的困擾。

從幼兒園到大學,每接觸一個新環境,每做一次自我介紹,她總是會招惹到所有人好奇曖昧的注目,甚至還會有人故意開玩笑問她︰-的令狐沖在哪呀?怎麼沒見到藍鳳凰,-的綽號是不是叫聖姑……

這種類似的調侃,她不知道听了幾百遍了,她覺得很無聊,不過,久了後倒成習慣,習慣又變成厭煩,所以,她非常討厭自我介紹。

走在炎炎午後的柏油馬路上,任盈盈的彎眉糾結成一團,原本秀麗的一張俏臉皺得不象樣,長發盤在腦後,依然熱得香汗涔涔,她一邊用面紙擦汗,一邊撇嘴埋怨狠毒的烈陽。

左轉,再左轉……

早知道昨天就不要接那通電話,就不會被學妹可憐的口氣哀求到,答應今天把一本她買來卻從沒用過的食譜借給學妹,重點是,她還得親自送過去。

真是要命,暑假期間的太陽,真是毒辣呀!

任盈盈斜背著一個米色布包,一手遮陽,小口微張喘著氣,靈活的眸子在前方街口兜了圈。

不對,應該是右轉,再右轉……

她討厭外出,尤其是去自己不熟悉的地方,至于什麼叫熟悉,就是那種連閉著眼楮身體都能自然知道何時該拐彎,該往哪個方向拐的地方,這才叫熟悉。

五分鐘後,她停下腳步,發現沿路的街景是格外的陌生。

懊死!她明明來過一次的,怎麼還是找不到路!

抽出布包里的便條紙,任盈盈走向最近的面攤,向老板確認便條紙上的地址。

原來她拐錯彎了,方才紅綠燈口是要右轉再左轉呀!

「嗯,先右轉,再左轉……」

任盈盈嘴里呢喃著,縴細的身影來到紅路燈口,然後,身體卻與嘴上念的相反,選擇了先左轉,直走一段路後,瞧見巷子口再右轉……

「可惡,走了那麼久怎麼還是不見學妹家。還有,這里到底是哪里?」

微-的眸子四處晃了下,淨是陌生的房子,任盈盈忍不住又申吟一聲。

沒錯,她又走錯了!

自己已經外出一個小時又四十三分鐘了,明明學妹家到她家的距離只要十五分鐘的路程,而她卻花了將近六倍的時間,卻還兜不出一個正確位置。

是,她聰明,在學習上,從小到大沒一個科目難得倒她,算是人人稱羨,又找不出缺點的才女。

但是,這個才女卻是個連東西南北、左右都分不清的大路痴!

當然,這個丟臉的小秘密,除了自家人外,她從來不向任何人說,也從不讓別人發現,這也就是任盈盈為什麼不喜歡外出的原因。

因為她通常都要花「相當多」的時間在找路上。

「算了,我就照原路回去,再從面攤那兒重新走一遍。」

任盈盈認命的嘆了一口氣,這麼對自己說,但在方才的拐彎處,她卻選擇了右轉,然後,左轉,再然後,又一次地左轉右轉……

最後,疲憊的雙腿終于抗議要罷工,一雙充滿無奈又懊惱的眸子只能瞪著身前完全沒印象的小鮑園。

非常好,她已經完全迷路了!

嘆氣歸嘆氣,任盈盈抓回冷靜,認真思索自己該選擇哪條路走出去。

飄移的視線東看看、西看看,似乎有意略過正前方公園里,一條條起了爭執的黑影。

然後,她選定相信自己,沿著原路走回去,繼續左拐右拐,但……

她困惑的眨眨眼,不會吧?她又走回了剛剛的公園,嗯,問她為什麼會記得,因為左方那一團黑影正是最好的證明。

不行,她就不相信自己走不出去!

只不過,當小鮑園的影像數度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她可悲的知道,「自己」再不可信。

通常,一個人迷路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人問路,任盈盈環顧四周,只看到一幢幢公寓圍繞的小鮑園,唯一能讓她問路的,似乎只有前方……打架打得不亦樂乎的一群人?

咦,這伙人什麼時候打起架來了?還打的相當激烈!

懊了,現在出現了新問題。

她是該問還是不該問呢?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掌心微微出汗,周邊的嘈雜聲全數阻隔在耳外,腦子像被掏空般,什麼影像殘渣也不剩,只除了那張突然闖入,卻足以佔據空洞腦子的狼狽容顏。

只是很可惜,這種奇怪的感覺僅存十秒不到,他甚至還沒辦法思考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那張喘著氣的小臉就離開了。

「你這家伙,听見我們說的話嗎?你挺有種的嘛!膘哪個道上的,竟然敢管老子的閑事!」

注意力轉了回來,年輕男子的臉上露出了可惜的表情,接著眼一沉,他回視這群立在面前,一個個不懷好意的身影,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似乎完全不把放話的人當一回事。

然後,他偏了頭,對躲在自己身後的老婆婆輕聲說道︰「婆婆,這里交給我,您先回家去吧!別讓家人擔心。」

老人家點了頭,立即撐著拐杖離開。

「死老太婆,-不準走!」

男子扭回頭,高大的身軀遮擋住老婆婆的緩步背影,對著出聲人再一次露出痞痞的笑容。

這真是一幅奇怪的景象。

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為何能在一群拿刀威嚇的男人前笑得這般自在?

是他自信的表情,還是唇邊哪抹怪異笑容讓人興起怯意,又或者是高壯身體散發的無形魄力,總之,縱然他們知道自己人多勢眾,手上還有武器,卻無人敢上前追回那抹走遠的年老背影。

「小子,怕被我們教訓一頓的話,就跪下來,乖乖跟我們磕頭認錯,我還可以考慮要不要原諒你。」不甘心到手的肥羊溜了,帶頭的男人怎麼樣也要吐一口氣。

像是听到什麼笑話,男子臉上笑痕加深,但黑瞳卻更顯深沉,他的唇掀了掀。

「只要你們肯乖乖跪下來,並且發誓以後要敬老尊賢,不再對老人下手,不搶奪財物,不恐嚇他人,我想,我可以勉強原諒你們剛才犯的錯。」

一、二、三、四、五、六,才六個,還不夠讓他拳腳止癢呢!

男子自大的口吻令六個地痞露出狠意,好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如此囂張,不給他顏色瞧瞧不行。

「年輕人,學人家打抱不平,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很好,剛才那只肥羊讓你放跑了,就拿你來抵好了,識相的話,拿個幾萬塊出來,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

聞言,男子又是一臉嗤笑,不過僅僅一瞬間,那雙黑沉沉的眼突然迸出光彩,注視那抹又一次晃入他眼底的嬌小身影。

罷才離開的奇異感覺又回到他身上了!

盯緊從另一條小巷子走出來的人兒,他牢牢注視著那張困惑且詫異的表情,不禁聯想到童話故事中的艾麗斯,一臉宛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里的驚訝,胸口頓時興起一陣騷動,笑聲就這麼從他嘴里吐了出來。

這樣的笑聲最容易激怒人,尤其是剛剛開口的老大,自覺讓個年輕小子取笑,有種面子掛不住的感覺。

「兄弟們,看來今天非得好好教訓這小子一頓。」男人眼露凶光,不把這人打得斷手斷腳,他這老大的位置還能坐嗎?

原本注視巷口的目光讓一個突然沖上前的影子打斷,男子不悅地閃了開,視線再回到方才的巷口……

但卻不見了那道身影。

人呢?她又離開了嗎?

不同剛才的可惜,這回的感覺還摻雜了些許失落,他甚至不高興自己無法再多看她幾眼。

就在他感到失落的同時,耳邊「咻」的一聲,刀鋒從身後劃砍來,他迅速側身,手刀一劈,輕而易舉的奪去攻擊他的那把刀子。

「這麼危險的東西還是別放在身上比較好。」臉上的痞笑依然在,他將輕松搶來的小刀朝地上一擲,刀鋒就這麼直直插入草坪的黃土中。

見識到他的利落身手,幾個流氓決定連手攻向他,刀子搶了怕什麼,他們還有五把!

出人意料的結果,喊打聲絕對沒有痛呼聲來的多,五分鐘內,其余幾把刀子全數乖乖躺在地面,至于人呢?三個彎下腰捂著肚子喊疼,另外三個鼻青臉腫的流氓則繼續努力奮戰著。

看他們這麼有團結毅力一起上,男子也決定速戰速決,兩手兩腿各自擺好準備位置,然後,跳步旋踢,前腳旋踢,跳後旋踢,一氣呵成的漂亮動作令旁觀者幾乎要吹口哨拍掌了。

顯然跆拳組合踢獲得了全面勝利,六個家伙乖乖倒在地上認輸了。

「記住,別再讓我看見你們的惡行,不然,下次就不只躺在地上這麼簡單了。」男子蹲下,在對方臉上晃了晃拳頭,警告意味濃烈。

這時,清脆的女聲從上空飄來。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運動,我想問一下……」

男子抬頭,一張微微蹙眉的容貌映入眼底,他知道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四周完全靜音,他唯一听得見的只有「咚咚咚」響的心跳聲,還有她的聲音。

「你知道我要怎麼走出這個公園,呃∼∼我的意思是,要怎麼走出這個社區到外面的大馬路嗎?」

任盈盈的眸子蕩過地面上一個個痛苦表情的敗將,最後落到那名正蹲著,睜大黑瞳看著她的陌生男子身上。

一分鐘後,除了地面上哀嚎不斷的聲音外,唯一能開口回答她的人卻只是傻愣愣,一瞬也不瞬的凝睇她。

「你听懂我問你的話了嗎?」猜想對方沒听清楚,她再說了一次。

結果,對方那雙不曾眨過的黑眸,仍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接收到他不尋常的目光,任盈盈疑惑的垂下眼,迅速檢查自己是否把褲子當成上衣穿了,沒有呀!她很正常,那是對方不正常-!

懊不會他對自己有不軌的企圖吧?!

任盈盈腦中警鈴大響,兩手抱緊食譜,腳跟立刻朝後跨了幾步。

見識到他厲害的身手,饒是六個大男人都讓他打倒在地上哭嚎,倘若他不懷好意,自己不過是個空有腦袋的弱女子,哪逃的掉。

所以她當機立斷,問路一事作罷,決定隨便找條巷子先跑再說。

「等等!」

男子喚住她,沒注意到自己一時急迫,竟一腳踩在某人肥厚的手掌上,引來一陣哀嚎,但他沒心思理會。

被他站立後高大威猛的身軀給嚇了一跳,任盈盈輕咽唾沫,乖乖站著不動,但一雙眼可沒忘了打量逃跑的路線。

「-從這邊走,前面右轉,過兩個巷口就可以出去了。」他露出一口白牙,指了一個方向給她。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她漸漸平復緊張的情緒。

「只要右轉一直走就可以了嗎?」

對方用力點了頭。

「謝謝。」任盈盈漾開淺淺微笑,但有點勉強。

陌生人雖然極力表現一副熱心的模樣,但是她就是沒辦法忽略他臉上太燦爛的笑容,好像對她有什麼企圖,尤其,他的「快樂」是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她可以肯定,被一條幾斤重的腿狠狠踩中的手一定很疼。

「你……要不要先把腳挪一挪。」任盈盈的眸子移到哇哇叫的受虐人上,暗自準備逃離這個怪人。

「挪腳?」

男子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去,幾乎是同時,任盈盈拔腿便往出路跑去,嘴里不停嘀咕著,「右轉右轉,等下記得要右轉。」

等到男子重新抬頭,入眼的只有她奔跑離開的背影。

斃若過了一世紀之久,他才猛然驚醒,捶胸捶肺氣得猛跳腳,可憐腳下的人已經喊到沙啞,幾近無聲了。

他真大笨蛋!怎麼沒有問人家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在哪?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

抓著一頭亂發,他冷靜下來,思索著為什麼一想到見不到她就心慌意亂?

那份異樣感覺讓他更加遺憾、失落,還有心亂……

頓時,他開竅明白了。

他竟然把自己一見鐘情的對象放走了,真是個笨蛋!

對著佳人消失的方向,他陡地眼一。

他剛剛不是要她往右邊的路走嗎?那她剛剛去的方向是……

ㄟ,左邊?

暑假開始時,她答應要幫學妹送食譜是個錯誤,暑假結束前,她答應學妹和學長姊聚會吃飯,更是個大錯誤!

兜了無數圈,細腕上的女用表顯示自己出門已經一個小時了,卻依然找不到一家叫作「熊屋」的泡沫紅茶店。

頭暈腦脹的熱氣令任盈盈開始懷疑是不是學妹的惡整,其實根本沒有這間店,不然為什麼她晃了那麼久怎麼都找不到。

當然,這想法很快就被推翻,因為,她再清楚不過地明白真正原因出在哪。

拿出紙筆,任盈盈請附近便利商店的店員,好心將「熊屋」位置的地圖畫出來,才發現,熊屋就位在後面那條巷子里,繞過便利商店就可以看到。

一雙眼笑成了半月狀,從地圖上看,這條窄巷就是最快到達的路徑。

只是她走沒幾步,臉上的淺笑漸失。

「小子,你今天身上怎麼只有那麼點錢?」

「我爸發現最近我花錢花的很凶,就……開始扣減我的零用錢,所以……這個月少了一半……」

「真的假的?你沒有騙我們?」

「沒有,我不敢……不敢騙大哥哥。」

「你有沒有把我們常跟你拿錢的事說給父母听?」

「沒有,我……我發誓我沒有說出去,我只有說要買參考書,所以……才要錢。」

「很好,你很乖,別怕,我們都是好哥哥,只要你听話,我們不會打你。」

停在有點距離的位置,任盈盈那雙秀氣的眉毛,因小學生顫抖的聲音而攢起。

沒錯,她沒听錯,眼力也沒問題,前方真真正正在上演一場「暗巷勒索」劇。

這時候,通常都該有路人替可憐的小學生仗義而出,不過,那絕對不是她!

想幫人,得先看自己能不能自保?光瞧前方那陣仗,四名穿著制服的高中生,面相猙獰,一個個比自己高,她又不是神力女超人,沖上前制止的後果可想而知,未免自己遭惹麻煩,她無聲地向後退了幾步,打算退到巷外向別人求助,對象就是便利商店里的幾名男店員。

不過,人還沒到巷外,她的肩膀就突然讓人給按住,她嚇了一跳,直覺的回頭一瞧。

「哈-!敗高興又見到。」

入眼的是張極度炫目的笑臉,和一道隱含興奮的嗓音。

任盈盈怔然,不明白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為什麼對自己笑得好開心,活像兩人認識般,但她對這名男子,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呀!

「我一直很後悔上次沒問-名字,以為再也沒機會遇見-了!懊在,是老天听見我的祈求……咦,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男子眼角瞄見了幾尺前的景象,一個夾在三名高中生中畏縮的小學生,任誰見了都會有負面聯想。「這些人在鬧事嗎?」

任盈盈見他眉頭一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喂!你們在做什麼?」男子厲聲一喊。

想當然,那幾名高中生惡狠狠調過頭來,一臉「少管閑事」,瞪著他們。

「我警告你們,最好忘了現在看到的事情,識相點就趕快離開,不然倒霉的就是你們,這附近的地盤都屬于我們青幫的,你們要敢多嘴,小心我找兄弟教訓你們!」

不不不!對方恐嚇的話讓任盈盈晃了腦。

是他想逞英雄,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但是她清楚,對方已當她和身邊的男子是一伙的。

「哦?」男子露出滿不在乎的笑容,一聳肩,「你們最好乖乖的給我去警察局自首,不然,倒霉的可是你們喲!」

當然,這番挑釁的結果,就是對方幾個年輕人互覷一眼,立即有默契地同時撲打過來。

任盈盈還沒想好開如何逃開,就被陌生男子輕推到牆邊。

「在這邊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她怔怔然的站在原地,盯著這名好管閑事的家伙,一臉無懼的迎上前,手腳利落的和對方廝殺起來,ㄟ?這不叫廝殺,因為她根本還沒看清對方怎麼出手,就被男子一個個給撂倒在地,而總過才過了……五秒鐘!

「你……」任盈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霎時有個記憶浮現。

她想,自己是記起了這個厲害卻很怪異的家伙。

一把揪起倒在地上的家伙,男子嘿嘿冷笑,「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乖乖跟我到警察局自首……」突然,他望向任盈盈,猶豫了一下,改口道︰「不,應該說,你們會乖乖自己到警察局自首吧?」

「會……會!」被拎起的男生點頭如搗蒜。

「很好。小子,你听好,我不管你們是什麼青幫白幫,總之,別讓我再看見你們幾個又逃課出來勒索人,希望你記得今天的教訓,不然下次可就不只是手月兌臼了,還有,把小弟弟的錢還給他!」

幾個高中生抖著雙手將千元鈔票還給小男生,然後,四名殘兵立即落荒而逃。

其中一個跑得太過慌亂,不小心撞到窩在牆邊的任盈盈,她手一滑,側背的小包掉在地上,吐出了零零落落的東西。

她蹲來撿,一個大掌遞來一包面紙。

「我來幫。」

任盈盈連頭也沒抬,接過面紙往包包里一塞,只想快點收好東西快走人。

男子彎著身,輕輕往她的位置又靠近一點,偷覷她忙碌的側臉,小小吁了口氣。

就是這種感覺!

扁看到她,就能平復自己這兩個月來莫名的躁亂,自從那一次見面後,他幾乎天天到那個小鮑園等她,可惜佳人始終沒再出現過。原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沒想到,竟然讓他出來買個東西也能撞見她!這下他有點感激他忽然的嘴饞。

其實,他老早就看見她了,不清楚她的目的地在哪,以為她要去書店,卻見她站在書店前跺腳轉身;以為她要走進寵物店,誰知她竟是站在寵物店前可愛的-腰嘆氣;又以為她要去市場,卻發現她在市場門口東瞧西探,然後挫敗的踢著地上小石子換條路離開。

他就像個偷窺狂一路尾隨,將她各種模樣放在心底。

遇見她之前,沒想過自己可以對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人念念不忘,直到再見到她,他更有種想牢牢抓緊她,霸著她的念頭,不過他不敢真的這麼做,免得讓人以為他有歪念──雖然,他是真的意圖不軌。

「那個……可以告訴我-的名字嗎?」

任盈盈撿東西的動作頓了頓,把地上最後一個發圈收好,冷冷的拒絕,「我不喜歡告訴陌生人我的名字。」

「我們不是陌生人。」

她斜睨男子一眼,見他亮出一根指頭。

「我們見過一次面啦!不算陌生人了。」

沒理他,把小包包扣好,任盈盈起身準備走人,只是,她的手臂讓人一拉,她的眉心微微一擰。

「等等,-還沒告訴我-的名字啊?」

「你很奇怪耶!我有權選擇告不告訴你名字吧?不告訴你,你就不讓我走,那你跟剛才那些人有什麼不一樣。你再不放開我,小心我會喊人叫非禮。」

她一臉防備瞪著這張方正有型,笑容越堆越多的大臉。

「快,多說一點話,我想多听一些-的聲音-可以說些自己的事情,好比-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喜歡做什麼事?」哇!她連生氣的樣子也很美。男子一臉陶醉的望著她。

任盈盈一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眼前男子的行為簡直和變態沒兩樣。她急了,以為遇到瘋子,拚命甩動手臂,想揮開那只緊抓著她的大掌。

「-別這樣,小心傷了自己。」他立即松手,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傷。

敝復自由,她拔腿就想跑,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腳步一頓,險些跌倒。

「我喜歡-!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喜歡-了,所以我才想知道-的名字。」他搔搔腦袋靦腆一笑,長那麼大從來沒對女生告白過,第一次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竟然對一個只見一眼的女生一見鐘情,但這是真的,第一次見-我喜歡-,第二次再見到-我就不想放-走了,所以我才會情不自禁拉住。請-告訴我-的名字。」

任盈盈撫著胸口,杏眼圓瞠,她小心翼翼往後跳了一步,小眼瞪著對方的大眼。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蠢得半死。

那天她被太陽烤得頭昏眼花,流了一身的汗,模樣狼狽到極點,哪有「好看的外表」讓這家伙一見鐘情?

可是對上他一臉認真的表情,她不自覺地心跳跳漏了一拍。

瘋子,真的是瘋子一個!

彼不了他會不會追上來,任盈盈這回是卯足了勁,頭一扭,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跑離這里,她發誓以後再也不答應學妹的邀約,免得又遇上這個怪人。

男子沒有追上去,雖然他沒有親口得到她的名字,人也跑了,不過,她卻留下痕跡!

運動鞋一抬,盈滿笑意的眼角瞄著正面平躺在地上的學生證,他故意用鞋擋住,就是不要讓她發現。

寶貝地拾起那張貼著她高中學生照的學生證,他輕拍上頭的灰塵,豁然眼光一亮。

真有這種巧合嗎?還是老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他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講台上,站著一名塊頭高大的年輕男子,他的長相稱不上是俊美,或是溫文儒雅,但方正大臉搭上濃眉黑瞳,別具性格感︰短袖上衣露出結實精壯的臂膀,體魄好的讓男人羨慕,讓女人流口水,而他的臉上,是種豪放隨性的神情。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作令武中。」

台下冒出幾張困惑的表情,他倒像習慣般,嘴角一揚,笑開了。「不要听錯了,是令武中,不是華山派的「令狐沖」喔!」

他這麼一說,倒讓教室陷入一陣爆笑的喧鬧中。

「沒辦法,誰教我的名听起來這麼像令狐沖呢!被誤會也是有可能,所以我的綽號就叫大師兄,我的家人和親戚因為工作關系,目前都住在日本,但我可是百分百在這里土生上長的台灣人。雖然我不是真的令狐沖,但是我和他一樣,擁有一副俠義心腸,好打抱不平,痛惡欺凌弱小的壞蛋,所以啦!如果大家遇到什麼歹人或危險,盡避來找我大師兄。」

台上的人說得精采絕倫,台下的人也笑成一片,簡簡單單,令武中就和同學打成一片,很快就融入這個新環境。

「我的介紹就到此結束,不耽誤各位同學的寶貴時間,哦∼∼對了,如果各位認識任盈盈,我剛好缺少個女朋友,記得通知我啊!」

當然,這句話在一般人耳里听來,自然覺得只是玩笑話,但,若他們班上真的有個叫任盈盈的人呢!

直至下了台,令武中才將視線對上那道瞪視他頗久的美目,並對那人展露一笑。

才相隔一天,想見她的心情就是那麼急迫。

第三次見到她,他就知道,自己是非要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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