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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妻 第九章

作者︰丹寧

「咳。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不過我一整天沒吃東謠了,現在實在沒力氣自己走。」她小小聲的開口。

「沒關系,我扶你。」祁兆禾微微一笑。

他向來討厭與人過分親近、有肢體接觸,不過自從與她共騎,馬兒開始,這原則在她身上便不適用了。

「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出了房門,她看到院落前的門仍是關上的,終于想到這個會危害居家安全的嚴重問題。

「爬牆。」他簡潔有力的答道。

「爬牆?你?」她不可思議的輕嚷。

當然她並不知道對祁公子來說,要躍過這一人半商的牆,只是和喝茶吃飯一樣簡單的事,雙足輕點就躍過去,還以為他是真的慢慢爬,覺得這太不符合他仙人形象。

「嗯.」他接著她來到牆邊,扶著她讓她爬上牆頭,然後自己老老實實的爬上去。

「你身手真好。」她驚嘆,「唉,老天怎麼這麼不公平?」

不但給了他這麼張禍國殃民的絕世容貌,連翻牆的動作都這麼優雅。

當然,她完全不曉得祁兆禾為不顯露自己會武功的事,已經特地降低程度了。

他從另一邊躍了下去,並張手示意還坐在牆頭的她跳下來,蘇湘梨沒多加猶豫就跳了。

當祁兆禾的雙手擁住那從牆上落下的小人兒時,屬于少女的柔軟肌膚熨燙著他的胸膛,竟令他有一瞬間的恍神。

「兆禾?」她不解的輕喚了聲。

「沒事。」他搖頭,暗笑自己竟被娘日前那番話擾了心神。

他只是覺得小梨兒可愛而已,愛不愛什麼的,他真的沒想太多。

祁兆禾將蘇湘梨抱上了黑煞,自己也坐了上去,讓黑色的馬兒悠然走在街上。

一刻鐘後,他們坐在某個小攤子前,桌上擺著熱騰騰的粥。

雖然現在時間已經晚了,太陽早就下山,但穆國的夏夜依舊很熱,因此這賣粥的攤子沒幾個客人,但祁兆禾卻拉著她來喝粥,另外還加點了一籠小籠包。

蘇湘梨喝了幾口粥後,夾了顆皮薄餡飽的小籠包慢慢吃著。

「小心燙著了。」他淡淡提醒。

她歪頭瞧了他好一會兒,突然笑出聲,「兆禾,你對我真好。」

沒料到她會忽然進出這句,他明顯愣了下,「怎麼突然這麼說?」

「還故意說什麼要我陪你吃宵夜做為補償,明明是特地帶我出來吃東西。」她一口小籠包一口粥的吃著,空了一整天的胃很快暖了起來。

聞言,祁兆禾有點意外。

他一直覺得她是個除了醫術和姐姐的事外,什麼都不大關心的傻姑娘,也不懂那些人情世故,看來他想錯了。

「我只是剛好也餓了。」他淡聲道,不想顯得自己好像太體貼。

沒辦法,她充滿感激的眼神實在太過晶亮,連向來厚臉皮的他都覺得有些承受不住。

「如果是這樣,你不會特地挑這攤子的,是因為你知道我空月復太久,喝粥最合適。」她直視著他,嘴里咬著筷子,雙眼卻閃爍著光彩。

祁兆禾怔怔望著,呼吸驀地一窒,否認的話竟說不出口了。

他忽地覺得,他那看起來不怎麼可靠的娘親,其實真的還是挺了解自己的。

不管他先前自認對小裂兒是什麼感覺,如今他知道,自己的確已認真將她放在心上,為她的喜而喜、為她的憂而憂。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在意一個人。

「既然腦袋這麼靈光,怎麼還故意不吃飯,存心和自已的身體過下去?」他睨了她一眼,帶開了話題。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嘟嘍,「只是突然被拋棄。有點受到打擊,太難受……」

,祁兆禾想了下,「你是指你姐姐嫁給範竣希的事?」

她舀粥的手一頓,「你也知道?」

「穆國首富成親一事,很少人不知道吧?」更何況這陣子大家都認定小梨兒是他的人,因此一旦听說了和她有關的事,都會迫不及待的跑來告訴他。

「我就不知道啊。」蘇湘梨很是氣悶,「姐姐什麼也沒跟我說,而你既然知道怎麼不告訴我?」

「我以為範竣希要娶方記老板外孫女的事,全國都曉得了,就算令姐沒告訴你,你也該听說過才對。」

「我平時都在鑽研醫藥,哪會注意那些小道消息?」她噘嘴道。

曉得她姐姐是誰的人可不多,師父身為少數知道的人這幾天因有要事早出了遠門,不可能跟她說,而就算上門求診的病忠有在她面前提起範竣希成親的事,她也听過就忘,全沒放在心上,畢竟他們本是不相干的人。

「我想你姐姐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這婚事辦得倉卒,自定不到成親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她多半不知該怎麼和你說。」

也許︰是見她一臉沮喪,向來不管別人死活的祁兆禾難得的出言安撫。

「其實我曉得姐姐是被迫的,八成是舅舅他們拿我要脅她,想必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肯跟我說吧。」蘇湘梨苦笑,「我只是很失落,最疼我的姐姐就這麼嫁了……唔,或許還有點十氣吧,氣她總把我當小孩子看,發生什麼事她都沖在前頭自己擋了,不讓我一起分擔.」

「你有個很好的姐姐。」他想了會兒,才擠出一句話。

他雖然少了個爹,但外公和娘親給他的關愛從沒少過,而那沒見過幾次的爹,其實也很疼愛他,不過他娘就只生了他一個,因此他一直無法體會何為手足之情。

認識小梨兒的這陣子,她開口閉口不是醫理就是她姐姐,雖然听多了難免有幾分不是滋味,但不可否認,小梨兒能成為如今他看到的模樣,她姐姐功不可沒。

.沖著這點,他決定還是對她姐姐保持友善的看法。

「是啊。」蘇湘梨眼中流露幾分孺慕之情,但不再像平日那樣興奮的又說姐姐如何如何。

他知道,這次她是真的很難過。

但是他祁兆禾活了超過二十年,從沒安慰過別人,想了半天想不出方法安慰她,只得承認原來也有自己不會的事。

看來回頭找個可靠的家伙問一下好了,對方若不想說,他多的是逼供的方法……

只是腦袋里想著,他手中筷子也沒停,夾了個可口鮮女敕的小籠包放入她碗中,「不管怎麼樣,身體總要顧好,你自己是學醫的,不會不知道不吃東西多傷身體。」

她低下頭,默默咬了口他夾來的小籠包,胸口暖暖的,嘴角上揚。

原來除了姐姐外,這世上還是有真正在乎她的人。

「謝謝你。」她輕輕說著。

謝謝他找到了她,謝謝他在她最旁徨時拉了她一把。

姐姐總說她記得太多上輩子的事,這樣不好,會無法融入這個時代,但她卻認為是自己對這個時代太沒有歸屬感,感覺格格不入,才老是惦記著前世。

她常覺得自己像浮萍一樣,而這世界是潭池水,沒有人在意今天在池子正中央的浮萍,明天又將飄流到哪兒去。

然而,如今卻有個這世界的男人注意到她,將她從沮喪中拉了出來。

頭一回,蘇湘梨感覺判自己和這時代終于有了些許聯系。

「謝什麼?」他覷了她一眼,顯然是不滿她客套。

蘇湘梨只是笑著,沒多作解釋。

而祁兆禾也貪戀這份安詳,不願出聲打破這樣寧靜柔和的氛圍,只盯著她喝下兩碗粥、四顆小籠包,害她吃得小骯圓滾滾的直喊撐,才不再繼續逼她吃。

「都那麼晚了,還吃得這麼飽,回去也不能馬上睡了。」她模著肚子嘆氣。

「反正你睡了一整天,沒這麼快累。」他喝下最後一口粥,然後放下湯匙,「不如再陪我走走吧。」

蘇湘梨眨眨眼,忽然理解到他的「陪他走走」,其實是他陪她。

他知道她根本不想回那個家。

不得不說,她真有些感動。

她仔細瞧了他好一會兒,感受他給予的溫暖,然後才彎唇一笑,「好啊。」

隔天蘇湘梨還是去了藥鋪。

照理說她前一天放了祁兆禾鴿子,今天應當去祁風山莊拜訪才對,再不然也該為了昨晚他陪著她一事登門道謝。

但師父這幾日出了遠門,藥鋪不能沒人顧,雖然鋪子里有伙計,但沒她或師父看著,仍是沒法開店營業的。

她昨天已休息了一天,今天不能再下去了。

她曉得祁兆禾會諒解的。

蘇湘梨微笑著招呼了幾位熟客,替他們抓了藥,順便再把脈,給點意見,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蘇姑娘啊,昨日我來藥鋪可是撲了個空吶!」這時,一名三十幾歲的婦人邊嚷著邊走進鋪子里,「害我白跑一趟。」

「不好意思,我昨兒個有點事,三日前就公布昨天不開店了。」蘇湘梨一看清對方長相,心底便暗暗嘆氣,邊向對方解釋,邊遞給櫃台前的熟客一個抱歉的眼神。

「哎呀,提前三日說哪夠,我都十幾日才走來這里一趟呢,特地繞過來買藥,卻空手而歸,蘇姑娘啊,你說是不是該給我什麼補償啊?」那婦人不客氣要求。

就知道是這樣,蘇湘梨再次悄悄嘆氣。

這婦人每次來買藥材,都必定會找有的沒的理由向她索討東西,簡單來說就是貪小便宜。

她倒不是心疼那些東西,事實上她也常主動送客人一些自制膏藥,或是多給一些藥材,但這種擺明來討東西的,實在讓她很無奈。

但畢竟是開店做生意,她也不好冷臉拒絕,只能笑了笑說道︰「真的很不好意思,要不我送你一盒珍珠美白膏吧。」

那是她自己用珍珠粉、芝麻、蜂蠟等能養顏美容的材料下去做的,一直賣得很好。

她從櫃子後頭拿出兩小盒珍珠美白膏,一盒給正在等她抓藥的熟客,一盒給了那婦人。

「謝謝。」

站在櫃台旁的熟客欣喜接下,但那婦人顯然沒這麼好打發。

「這麼小盒啊,我記得有比較大盒的吧?」婦人撇撇嘴,顯然很不滿意,「做生意的怎麼可以這麼小氣?」

蘇湘梨有些為難了。

她是有做大盒的美白膏沒錯,不過那是拿來賣的,和這特地準備來當成贈品或試用品送人的不一樣。

婦人並不常來,晦次來也不過就買些少量炖補用的藥材,做美白膏的成本可比她買的東西貴多了,就算再沒生意頭腦,她也知道店不是這麼開的。

蘇湘梨芷盤算著怎麼開口拒絕,門外卻先傳來個洪亮的聲音——

「小泵娘,麻煩你幫我照這藥方抓個三副藥。放心,我老頭兒可不會貪你這女娃兒什麼珍珠什麼膏的。」

蘇湘梨微怔,抬頭便見到一名紅光滿面的老爺爺邁大步走了進來。

一旁的那名熟客率先笑出聲,顯然也對那婦人貪小便宜的行徑頗不以為然。

蘇湘梨也很想笑,不過她是開門做生意的,只能硬生生忍住。

「抱歉,老爺子,得請您稍等一下。前頭還有兩位客人呢。」她柔聲道,莫名的對這陌生老爺爺有幾分好感。

「小泵娘先忙,這點時間我還可以等。」那老爺爺擺擺手,一臉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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