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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欲惡男 第四章

作者︰丹菁

「送我到這里就可以了。」務晴微酡紅了俏臉,對身旁的桓愷說著,隨後便趕緊下車。

她對他真的完全改觀了。原本以為他是一個不要臉的公子,但是光是昨天一天相處下來,她發覺是自己太相信報導上的捕風捉影了,是她自己沒把持住鮑平的尺。

可是沒關系,從今天開始她會改變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絕對不會再讓自己的成見遮住自己的眼楮。

「那我先走了。」桓愷勾著邪氣的笑,對她眨了眨眼,隨即揚長而去。

務晴站在報社前,望著馳騁而去的車影,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心髒竟然快得令她不知如何平撫。

唉!難怪他會成為演藝圈的寵兒,也難怪他即使離開演藝圈,所有的人仍是惦記著他。瞧他不凡的氣勢和泱泱的氣度,又有幾個女人可以抗拒他的魅力?

他真的很適合演藝圈,他擁有所有藝人最渴望的魔力——可以蠱惑眾人的魔力。

不知道他當年為什麼會離開演藝圈,記得那時候的他事業如日中天,可是他卻選擇在那當頭退出演藝圈,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不過沒關系,改天她再下一點功夫去查資料,而這回純粹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罷了,不再將她所得知的事情發表在報紙上。

懊了,現在該是她努力工作的時候。

傍了自己一點精神鼓勵,務晴隨即轉身,卻發現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堆記者。

「剛才那位先生是桓愷嗎?」

「務晴小姐,你可以告知我們你和桓愷到底是什麼樣的關系嗎?」

「我們可以大膽地推測你是為了得到內幕消息,所以才會和桓愷扯上關系的嗎?」

一個個記者像是蝗蟲一般,一只接著一只無情地掩蓋住她蔚藍的天空,凝滯了她臉上殘留的笑意。

這就是媒體?這待遇未免差太多了?

昨天她和桓愷一同離開報社的時候,他們全都退到桓愷身邊數公尺遠,為什麼桓愷不在,他們竟又變成了另一張臉?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請問你是為了桓愷才故意發出那一篇新聞,引出桓愷的嗎?」

「畢竟你長得挺標致的,我們猜測你是想以此作為進入演藝圈的跳板,這樣應該沒說錯吧?」

傷人的話語如泛濫的黃河席卷而來,化為一枝枝無情的箭殘酷地刺向她的心窩。難道在他們的眼中,她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是的,她不是這樣的,她不過是為了想要找到事情的真相!

為什麼大家要這樣曲解她的報導?

「還是你以此威脅桓愷,要他為你鋪一條通往演藝圈的黃金大道?否則大伙兒都知道桓愷最厭惡媒體提起他三年前的事,而你竟然這麼隨便地破壞這一個約定,如果說你不是為了進入演藝圈這麼做,實在很難令人信服,不是嗎?」

訪問到了最後化為惡意的傷害,令務晴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眸,任由刺眼的鎂光燈在她的眼前不斷地閃爍……

???

綁來,她到底是怎麼走入報社的,她一點也沒有印象。

「務晴。」

「嗯?」

听到有人喊她,務晴有點恍惚地回過頭去,頓時發現這個時候該是一片冷清的采訪組辦公室里,竟是人滿為患。

「天!想不到你和桓愷竟是這樣的關系,難怪你敢把他以往亟欲隱藏的往事再翻出來炒。」樓繼培笑嘻嘻地說著,雙手還不忘拍她的肩以示獎勵。「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一天你還干嘛找我去突襲他?最可惡的是,你什麼事也不告訴我,害我把照片交出去的時候都快要被嚇死了。」

樓繼培嘰嘰喳喳地像是陽台上的麻雀,她覺得她的腦袋已是一片紊亂。

她不懂,一點也听不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智商太低,還是他的談話內容太復雜,反正她是一句也听不懂。

「你到底在說什麼?」務晴愣愣地問著,即使再迷糊也感覺到辦公室內的人虎視眈眈地注視著她,仿佛她是一塊上等的肉,令人垂涎。

「你還裝?不就是……」

「務晴,進來!」

樓繼培原本還想和她哈拉幾句,編輯室里的紀姐喚了一聲,他也只好識相地滾到一邊去,自動讓出一條走道。

務晴仍是怔愣不已,小步小步地走到編輯室里去,原本以為自己又要挨罵了,孰知……

「來,過來這邊坐。」紀姐溫和地拍著身旁的座位,等著務晴坐到她的身旁。

這樣詭異的舉動,反倒讓務晴嚇得不敢移動半步。

「紀姐,我是不是又做錯什麼事?」她遲疑地走到紀姐的身邊。

「哪里有做錯事?」紀姐夸張地吼著,五顏六色的一張臉露出嚇人的笑。「你做得很好,好得讓我無話可說呢!」

「啥?」

務晴仍在強烈的錯愕之中,卻被紀姐一把扯到她的身邊,拿起桌上的報紙放到她面前。

擺色的圖片模糊地印在報紙上,上頭那兩個人仿佛是桓愷與她,背景則是在旅館門前,她正幸福地酣睡在他的懷里。光是瞧見這一幕,她用不著看旁邊的標題,也可以猜到上頭寫了什麼,畢竟她也是個記者,她知道該如何運用文字寫出最聳動的標題。

沒想到當狩獵者成為被狩獵的獵物時,感覺竟是無法以言語來形容。

這就是媒體?她感覺頭有點暈,眼前有著一片不透光的黑暗。

「你做得很好,這可是本報社難得到手的獨家耶!」紀姐沒有感覺到她的異樣,徑自開心地說著。

「獨家?」這是什麼意思?

紀姐狂喜的聲音像是一劑強而有力的強心針,狠狠地扎向她的心窩,逼迫她自一片黑暗中蘇醒。

「是桓愷準許我們拍的。」雖然是她要報社的記者偷偷地跟蹤,但是拍這一張照片還是桓愷親自答應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知道有人在跟蹤,居然還能夠回過臉揚著笑,這不是擺明了要他們拍嗎?

「他?」務晴瞪大眼眸望著報紙上不堪入目的報導,她氣得淚水都快要掉下來,再往旁邊一看,赫然發現是紀姐所提的筆。

「你不要生氣嘛,這也算是彌補了你之前誤報的錯。」紀姐瞧她的神色益發不對勁,便忙著陪笑臉。

「我的錯?」她所報導的事情有誤所以她必須彌補?是的,她或許有錯,但是不應該是這樣的彌補方式!

這該不會是桓愷故意傷害她的吧?

不會的,他的眼楮是恁地真誠而哀戚,倘若這是演技的話,那麼她甘願被騙也無所謂!她要找他問清楚,問清楚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

對紀姐的急呼置若罔聞,對工作同仁的異樣眼光視若無睹,務晴的心早已亂成一團,只能踏著有點浮躁的腳步直往報社門口跑去,只想著要早點見到桓愷,要跟他問清楚原因。

可是才剛踏出報社,她便眼尖地發現原本已離開的那一輛車竟然停在報社前,而報社前所有的媒體記者則是安靜地站在一旁。

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向前。但若是不走向前的話,她永遠也不知道答案;可若是向前的話,她又怕明兒個的報紙上又出現了她。

「晴兒,上車!」

蚌地,車窗搖下來,桓愷低沉的嗓音傳來,誘使她義無反顧地投進他的懷抱,車子隨即揚長而去。

車子在熾熱的柏油路面上留下兩道明顯的胎痕,宛若她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給印上痕跡,她卻渾然不覺。

???

「你沒事吧?」望著她蒼白的臉色,桓愷擔憂地問著。

「你為什麼讓新鮮報報導了那一篇新聞?」初見他的欣喜,在剎那間旋即被心中熊熊怒火所掩蓋。

她不懂,他這樣子戲弄她很好玩嗎?該不會連現在都是在演戲吧?

「我原本以為這麼做的話,或許那些媒體便不會對你有任何的為難行為了,誰知道我剛剛離開的時候覺得聚集在報社前的記者們似乎不太尋常,所以我又趕緊趕回來了。」桓愷不慍不火地說著。

「真的?」她半信半疑。

懊不該相信他?她已經有點混亂了,只能求他千萬別騙她。

「如果不是真的,我剛才大可以走人,又何必特地趕回來?」桓愷有點無奈地說著,霎時,憂傷布滿他的俊臉。

「是嗎?」能信他嗎?相信他吧,他應該是不會騙她的。

「你會這麼生氣是不是因為報紙上寫了什麼消息?」醒愷側過臉看著她,望見她晶亮的水眸盈聚著淚水。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我又沒有那麼做,為什麼要把我說成一個愛慕虛榮、卑鄙下流的人?」說著說著,不爭氣的淚水終究還是沾濕了粉臉。「這一定是我的報應,因為我之前對你的報導也不算真實,所以大伙兒今天才給了我這個報應。」

「你用不著在意,這個圈子里就是這個樣子,沒什麼好在意的。」

望見她的淚水,桓愷的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快意,嗜血的快感正等待著下一次血祭的來臨。

「可是……」她總算是明白這種身為明星的苦了。

倘若是幾天前,她或許還不能明白這種感受,但是現在她置身其中,便能夠設身處地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著想,她可以想象她所帶給他的痛苦,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公平的,絕不會像那些倚勢凌人、收受賄賂的記者,可是……

愈是見他,她便愈感覺到自己的愚蠢,所以她一定得要向他道歉。

他是一個這麼溫柔而貼心的男人,卻被她寫成十惡不赦的惡劣男人,她怎麼會那麼傻?寧可相信報上隨意刊登的新聞,片面地以為他是始亂終棄的男人,全然忘了身為記者該保持的公正心。

她會不會是不適合做記者?

務晴低垂著臉,淚水一滴滴地滑落在她的手背上,羞得不敢抬起臉看他。驀地,她感到車子急彎進陰涼的地下停車場,因毫無心理準備,她的身子又倒在他的腿上。

「怎麼了?」她驚慌地抬眼望他。

「你總算願意正眼瞧我了。」桓愷笑看著她。

「我……」她蹙緊眉頭,晶亮的淚水仍是串串滑落。

「別哭了,先到我家去坐一會兒吧!反正媒體現在會一直跟著你,你暫時也不可能回家了,對吧?」

備愷下意識地伸出大手抹去她臉上的淚,一觸及她溫熱的淚水,他猛地回神,錯愕不已地瞪視著沾染在他手中的淚。

不過是淚罷了,為何他感到莫名的震撼?

「走吧!」他有點慌亂地別過頭,心虛地避開她誠心贖罪的臉。

備愷牽著她下車,大手佔有性地握住她柔軟的小手,一股異樣的情愫在心底產生,沿著血液熾燙地沖上握住她的大手,他的心莫名的戰栗。

這和他原本預定該得到的快感不一樣。

???

「她就是你的妻子?」

坐在桓愷簡單而不奢華的沙發上,務楮盯著旁邊小矮幾上的照片直發愣,不自覺地問出了口。

「沒錯。」桓愷自廚房里拿了一杯冰涼的飲料給她,優雅地坐在她身旁。

「她很漂亮。」她吶吶地說著,心中泛起一絲無法理解的酸意。大概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吧,不過紅顏果真是薄命。「她確實長得不錯,可惜任性了點,就連要死去……亦是那麼任性地讓我措手不及。」桓愷啜著微辣的白蘭地,眼眸幽沉,比暗夜還要黑暗、孤寂。

「你別難過。」務晴不假思索地抱住他,嬌小的身子偎進他的懷里。

這樣的感覺十分奇妙,無法完整地表達這種感覺,但她很清楚自己是被他所吸引。當愛情來臨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冷靜的抗拒它,況且是抗拒他這無人能抵擋的魅力。

「我給你的是柳橙汁,你該不會連喝這個也會醉吧?」他有點詫異地問著。

「我……」她抬起粉女敕的臉,羞紅得宛如燦紅色的晚霞。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看見他這個樣子,她便覺得心疼。怪了,以往在報章雜志上見到他,總覺得有說不出的厭惡,為什麼現在望見他透著寂寞的眼,她竟沒來由的感到不舍?

難道她真的愛上他了?

不會吧入到現在為止,兩人不過才見了三次面,她竟然可以這般花痴地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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