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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皮少爺巧媳婦 第五章

作者︰丁千柔

這幾天,赤老爺子拿了一堆的帳本說是要丹霜好好的學學,在這種無法拒絕的情況下,丹霜也只好硬著頭皮接了下來,于是,她就成天和這些數字玩追逐游戲。

憊好她做事一向習慣了有條有理,而數字這種東西所講的也不過是「條理」這兩個字,所以,這些日子她倒也過得輕松愉快;再加上日子一忙,她也就沒有多余的時間想她一段早夭的感情。

倒是赤天揚總是三不五時的逗著她,讓她老是想到了都忍不住發笑,幸好帳房一向禁止閑雜人等進入,不然,她那一想起赤天揚就莫名其妙出現的笑聲,不知道會嚇壞多少人呢!

她最近似乎常常惦著赤天揚,總是會想著他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或者正在玩什麼新把戲?而藍大哥的身影倒漸漸的模糊了起來,就連偶爾不經意的憶起,心中也不像以往那樣的疼痛了。

由這幾天的相處,她發現,其實赤天揚是很聰明的,雖然他總是整天游手好閑似的到處溜達,但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總是第一個知道,而且,他還是朱雀大邸的開心果,幾乎每一個人都喜歡他,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一定有笑聲。就連老是對他吼叫的赤老爺子,一說到他,也都是一臉的又氣又好笑。她有時候真覺得,赤天揚玩世不恭的心性是有所目的的,至少赤老爺子追著他吼叫的時候,看起來至少年輕了十幾歲。

說實在的,赤天揚真是一個標準的開心果,他就是有辦法把人逗得又氣又好笑,忘了上次心中不愉快的想法,難怪這兒的人都這麼喜歡他,就連初時覺得他太過輕浮的她,如今也好喜歡……

喜歡他?!

她喜歡上了他?!

丹霜不自覺的搖搖頭,難道她又想再一次的回到那種為人心痛的日子嗎?那種心痛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再踫的了,她真的不想再一次在晨間起床時,發現滿枕的落淚,而心又再一次回到那無邊的寒冷之中。

她喜歡他必定是因為他像個沒長大的小阿,像一個令人疼愛的小弟弟,雖然他還大了她幾歲,但是比起來,他的孩子氣總是讓她想起丹霧。

一定是這樣的吧!她在心中這告訴自己。

「哇!美人蹙眉為的是誰?」

真是說鬼鬼到、想人人到,赤天揚的聲音把丹霜嚇了一跳,她連他什麼時候進來的也不知道。

赤天揚大剌剌的坐到丹霜的對面,雙手交握的頂住頭,一臉笑意的看著丹霜,瞅得丹霜好生不好意思。

「你在想什麼?想得都出了神?」赤天揚好奇的問。

丹霜搖了搖頭,總不能說她剛剛心里想的都是他吧!

「我知道了,是不是被這些帳本煩的?」他翻了翻堆在丹霜手邊的一堆帳本,「爺爺可真是會荼毒人,竟然拿這麼多的帳本給你,難怪你要眉頭深鎖了。」他順手又把帳本丟回原來的地方。「還好啦!」丹霜微微一笑。

「什麼還好?你這幾逃詡在弄這個,難怪你會這樣一張臉。」說著,他還學丹霜剛剛的姿勢,把丹霜弄得又是忍俊不禁的一笑。

「對嘛!笑一笑多好,我看你也別弄這些東西了,這幾天有中秋燈會,大街上熱鬧得很,我帶你去逛逛。」他拉起丹霜就要往外走。

丹霜急急的搖著頭,「不行!我答應爺爺要把這些帳本看完的。」她很抱歉的說,「謝謝你,但是我真的走不開。」

「真的不行?外面很好玩的。」赤天揚不死心的問。

「人不能言而無信,這是原則問題。」丹霜抱歉的搖搖頭,雖然她也很想去看看熱鬧的街市,但是承諾就是承諾。

「看來,在帳本沒看完之前,你是不會離開的了。」赤天揚說得好無奈,可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欣賞。「看來,我只好幫你看一些帳本了,兩個人看總比一個人看的快嘛!」他聳聳肩,伸手又拿起一本帳本。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丹霜推辭的說,一來是不好意思,二來是帳本這種東西實在太乏味,以赤天揚這種個性,他八成坐不住。

「我不想一個人逛街,如果我幫你看完帳本,你就要陪我上街逛逛。就這麼說定了!」赤天揚一點時間都不浪費的立刻看起手中的帳本。

看赤天揚這麼認真,丹霜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不過,這堆帳本真要看完,可也要花好半天呢!于是,她也專心地開始看起手中的帳本,一時之間,整個帳房只剩下帳簿翻動和算盤此起彼落的聲音。

餅了不知道多久,赤天揚突然站起來伸了伸懶腰,然後將手邊的帳本放了回去,開始瞅著丹霜看。

丹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停下手邊的工作,「累了?我說過這東西並不怎麼好玩的。」「你該陪我上街了。」赤天揚笑笑的說。

「可是,帳本還沒看完哪!」丹霜皺了一下眉頭。

「就等你手中的那一本看完,我們就可以走了。」

「可是還有……」

丹霜的話在看清楚桌上的情況之後,猛地住了口,剛剛那堆像小山似的帳本已經成兩堆各堆在丹霜和赤天揚完成的地方了。而最讓她訝異的是,赤天揚看帳本的速度比她整整快了不只一倍。

「你真的……」

「別不相信的樣子嘛!你可以隨便拿一本對對看,你手中的這本帳本就讓我幫你看完好了。」他伸手將丹霜手中的帳本接了過去。

雖然懷疑別人會讓她覺得不太好,但是赤天揚看帳本的速度也太驚人了一點,如果他不是隨便看看,那他對數字可真的非常的拿手。所以,丹霜便隨手拿起一本他完成的帳簿點了一下,而結果讓她不得不承認,他看帳簿的速度確實是又快又準確。

「這下我們可以走了嗎?再不快一點就沒得玩了。」面對丹霜的訝異,赤天揚只是笑笑,彷佛那根本不算什麼。

「你怎麼對數字這麼拿手?」丹霜仍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一個整天無所事事,只想玩的人,怎麼可能會對數字這麼厲害?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到數字,賭坊的數字才復雜呢!不管是天九、骰子、麻將、單雙,沒有一樣不用到數字的,比起來,這帳本只能算是小意思。」

「賭坊?」丹霜吃驚的說。

原本她還以為赤天揚是什麼深藏不露的天才,看來,她還是高估了他了,他仍只是一個玩心太重的小阿子罷了。

「對呀!等一會我帶你到賭坊去看看,你就知道了。」「我?!」

丹霜指著自己,但她像是已經被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好死命的搖頭。

「來嘛!我保證一定很好玩的。」說完,他不顧丹霜的反對,就一把將她拉出門去。

賭坊?

丹霜只能無力的朝天空搖了搖頭,這個男人怎麼老是拉她去做一些她這輩子想都不曾想過的事?上次的釣魚也就算了,反正沒人看到嘛!可是這一次,他竟然拉著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去賭坊!

唉!她一定會被他帶壞吧!

自從南宋偏安之後,中國的經濟南遷,蘇杭早已經變成商業重鎮,所以,大街上到處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把丹霜看得眼花撩亂,目不暇給。

因為時近中秋,整條市街上除了賣月餅之外,還有許多的糖制兔爺兒、面制兔爺兒、泥制兔爺兒等許多兔子樣的小玩意兒,那活形活現的可愛模樣,每每叫丹霜愛不釋手。

「前面有好玩的,我們去湊湊熱鬧吧!」赤天揚指著前面不遠處一群人圍在一起的地方,看來一定有什麼好玩的事。

丹霜讓赤天揚拉到了人群的邊緣,她好奇的探了探頭,原來是一些風雅之士在廟口前搭起了篷架,辦了一個熱鬧滾滾的猜謎暨對聯大會,讓恭逢其會而有興趣的人,都可以來吟詩作對。

「咦?那不是風兄嗎?」赤天揚拉著丹霜指指前面不遠處的風引雷,「沒想到他也來湊熱鬧。」

他向風雷揮揮手,並拉著丹霜迎向前去。「你們也來逛市集呀!」風引雷有趣的看了赤天揚拉著丹霜的手一眼。

這時,丹霜才發現赤天揚還拉著她的手,她不好意思的想抽回,但是,赤天揚根本沒有松手的意思。

「這兒人這麼多,不拉著,等一下是會走散的。」赤天揚對她搖搖頭,有了這麼有力的籍口,他把丹霜拉得更緊了。

「是啊!拉緊一點,不然跑了找誰要?」

風引雷壞壞的取笑他,不過,赤天揚仍是一臉「隨你說」的自在樣,倒是丹霜羞得很,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

「你在這里看了這麼久,有什麼好玩的?」赤天揚開口問風引雷。

「有一道謎語讓人猜了好久,卻沒有一個人猜得出來,你有沒有興趣猜一猜呀?

彬者連你也只能做壁上觀?」

風引雷知道赤天揚頗有些鬼才,或許他能猜出這個讓眾人猜不著的謎語,所以他故意激他。

「你別用話激我了,不過是猜個謎嘛!是什麼謎題這麼難猜?」赤天揚明知道風引雷是故意激他,不過既然來了,玩玩謎猜倒也不錯,而且,丹霜看起來也是一臉充滿興趣,這讓赤天揚更有理由好好表現一番了。

「那個‘舉人’,我要對‘進士’。」突然,一個清亮的聲音引起眾人的注意,連丹霜也好奇的看了眼。

那是一個身著綠衣的翩翩佳公子,他的年歲大約和赤天揚不相上下,看他講究的衣著打扮,便知道他大概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不過,令丹霜皺起眉頭的是,那個男人一發現丹霜看了他一眼,就自認瀟灑的對她眨了一下眼楮,而這個赤天揚做來讓她覺得可愛的動作,出現在這個同樣俊美的男人身上,卻只叫她厭惡。

赤天揚當然也看到了那個男人對丹霜的舉動,他甩開手中的玉扇,用不大不小,卻足夠所有人听到的聲意說︰「杜舉人的‘進士’對‘舉人’,對得可真謂是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過獎!」

杜名飛一看到說話的是赤天揚,不禁高高的抬起了頭,作出一臉的不屑,「比起你這個不學無術的家伙,我這個舉人要對這個對子簡直輕而易舉。」

「當然,只有我家少爺這個舉人能用‘進士’將‘舉人’對得如此貼切,這哪是你們這些人能比得上的呢?」站在杜名飛身邊,看起來像是侍從的人,說的話跟他的主人一樣不客氣。

風引雷做出一臉的無聊,還邊打了個呵欠,「怎麼有人被罵了還這麼的得意?

這天下事可真是無奇不有。」他對杜名飛很抱歉的搖搖頭。

「你說什麼?」杜名飛一下子臉色變得很難看。

「虧你還是個舉人,連話都听不出意思,‘兩個黃鸝鳴翠柳’指的是不知所雲,而‘一行白鷺上青天’,說的根本是你離題甚遠,這麼明白的兩句話,你高興個什麼勁?」風引雷說完還當場捧月復大笑。

經過這番解釋,在場的人全都高聲的笑了起來,連丹霜也好笑的抿著嘴,心中暗暗佩服赤天揚的調皮,好一個罵人不帶髒字。

「你!」

杜名飛這下可真的是臉黑了一半,「難道你這個不學無術的家伙能想出更好的句子?」他不服的看著赤天揚。

「這個‘舉人’,要對的話,就用‘廢物’吧!百事待舉的‘舉’對上百工皆廢的‘廢’,而‘人’對‘物’,對得夠貼切吧!」赤天揚眼珠子一轉,賊溜溜的笑了笑,而他的解釋更博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掌聲。

這下可真是把杜名飛這個「舉人」罵了個徹底,說不過赤天揚的杜名飛只好氣得七竅生氣,轉身就走,讓他的小侍從拚命在他身後追趕。

「你這次可真把那個杜名飛給氣得要死不活。」風引雷在杜名飛走了之後,好笑的對赤天揚說。「你還說,他听不出來也就算了,你何必去惹他呢?這個人是標準的小心眼,這下我耳根子又有得癢了。」

赤天揚反倒是皺起了眉頭,他做人的原則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下杜名飛絕不會就此善罷干休的。

「還說我,你自己不是用個‘廢物’好好的把他那個‘舉人’給罵了個夠?」

風引雷不服的說。「不過說也奇怪,平常他怎麼惹你,你一向都不理他的,怎麼今天卻這般的反常?」

「哪有?」赤天揚裝傻的說。

他死都不承認,他這麼反常是因為杜名飛竟然敢對丹霜大送秋波,讓他到現在心里還不舒坦得緊,不整整杜名飛,他實在是不甘心。

「你說沒有就沒有-!」

風引雷聳聳肩,看一眼赤天揚臉上訕訕的表情,不用他自己招來,風引雷也猜得出原因。

「赤少爺,您既然對作對子有如此絕妙的功力,那你要不要猜一下今天大會的頭籌題,好讓這個中秋燈謎會能再添一個佳話?」謎台上的人出聲對赤天揚說,一時之間,台下所有的人紛紛贊同。

「人家都指名道姓了,看來,你這下是不猜也不行了,小心哪!要是猜不出來,你的臉可就丟大了。」風引雷對赤天揚可憐的搖搖頭,真是人怕出名豬怕肥。

「你有把握嗎?」就連丹霜也忍不住擔心的說。

她知道赤天揚是聰明,不然,也不會三言兩語就把杜名飛給氣得轉身就走,可是通常燈謎會的頭籌題想要猜中,非得要強記多聞,而又能觸類旁通不可,所以,能猜中之人常常是當年的文魁。

如今看來,在場的文人雅士沒有一個人能猜中謎底,所以,這個謎題想必一定不簡單。「你別替我擔心,這個頭籌題出得倒像是專為我設計的,用‘心猿意馬’要猜一個字,擺明了就是說我有佳人在懷,想不心猿意馬都不行,在場除了我之外,又有誰能猜中這樣的謎底呢?」赤天揚胸有成竹的對丹霜笑了笑。

「這可不好猜呢!」丹霜仍是不放心的說。

用一句成語要猜一個字,這麼漂亮的謎面一定有個絕妙的謎底。若說赤天揚是個多舉的儒生也就罷了,偏偏他整天總像個愛玩的小阿,要他猜這樣的謎題,叫她如何不擔心呢?

「如果我猜中了,你就跟我上賭坊,如何?」赤天揚賊賊的笑笑。

「這……」丹霜有些遲疑的說。

從剛剛一出門,赤天揚就一直慫恿她陪他一起上賭坊,但是都被她推掉了,畢竟一個女孩子家上賭坊,象話嗎?

「你就答應他吧!彬許因為這樣,這小子能猜得出謎底也說不一定。」

風引雷一看赤天揚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有答案了,再看這小子死命的想把人家姑娘帶到賭坊去,他只好做做順水人情,幫著赤天揚說服丹霜。

「好吧!如果你猜得出來的話。」丹霜點點頭,反正要猜得出謎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先答應了再說。

「這是你說的喲!」

赤天揚得意的對風引雷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他「啪」的一聲收起了手中的玉扇,對四周所有的人一拱手。

「既然台上的兄台這麼抬舉在下,那我就不才的猜上一猜了。」說著,他走上了謎台,一手提起扇子指了指謎題,「這‘心猿意馬’猜的字,應該是‘重’是吧!

‘重’字拆開,中間是個申字,申在天干中屬猴,猴者猿也,此為‘心猿’。而‘重’分開為千里二字,千里乃為馬,即‘意馬’者解。兄台認為小弟猜的如何?」

赤天揚一說完,在場的人又不約而同的擊掌叫好,但是赤天揚只是聳聳肩,笑笑的說看著丹霜,臉上滿是勝利的笑容。「走吧!上賭坊去了。」

赤天揚帶著丹霜像識途老馬般拐過張家胡同,再穿過南間里巷,跟著經過了宜慶大街,來到一間規模不小的賭坊。

一進門,丹霜就發現這兒的人真是三教九流、賢愚混雜、老幼齊集。而且到處萬頭鑽動、人聲鼎沸,不時還出現賭客的加油聲。

「這是什麼?」丹霜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對赤天揚高聲的說,在這種地方不提高聲音根本听到對方說些什麼。

「這是押寶,有分押單雙、大小,或是你可以選喜歡的號碼下注,再算賠率。」

赤天揚站在丹霜的身後,他低頭在丹霜的耳邊解說。「你玩玩看。」他拿出一疊籌碼遞給丹霜。

丹霜連忙搖搖頭,「我不玩,這太浪費了。」

「來這兒不玩才是浪費。」赤天揚不顧丹霜的反對,硬是將籌碼塞到她手中。

丹霜沒辦法的點點頭,「那我玩玩單雙好了,這看起來好象不那麼復雜。」于是,她便拿了一小塊籌碼放在單上面,結果卻開出了雙,就這樣沒了下文。

「我還是不要玩了。」丹霜搖搖頭,她實在不懂,把錢就這樣丟著玩,到底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再試一次看看!」赤天揚不放棄的說。「你太緊張了,這只是游戲,放輕松一點。」他推了推丹霜,示意她再玩下去。

丹霜看了看赤天揚,聳聳肩,反正錢是他的,他都不怕了,那她緊張個什麼勁?

于是,她又放了一塊籌碼在雙的上面,這一次莊家一開,果真出現一個雙,于是莊家賠了一小塊的籌碼給丹霜。

「我贏了!」丹霜高興的拍著手,又拉了拉赤天揚的衣袖,雖然只是小錢,可是這是她第一次贏錢呢!赤天揚好笑的看著丹霜發亮的雙眼,他發現自己真的愛死了她這般神采奕奕的模樣,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讓丹霜一直保有這樣的神情。

「我還要再玩!」丹霜興奮的說。她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會對賭這般無法自拔,那種等待結果的緊張心情,是可以讓贏了時候的快感加倍。

于是,丹霜開始每一樣游戲都嘗試著玩玩看,雖然有時也會贏幾次,但是漸漸的,她手中的籌碼所剩無幾,這時丹霜才驚覺,她已經玩了好久了。

「累了嗎?」赤天揚看出了丹霜略顯疲累的臉色。

「我們也該回去了。」

「好!」赤天揚對丹霜點點頭,然後轉身將所有的籌碼一次放在三號。「這是豹子點,這里的賠率是一賠一百。」換句話來說,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的號碼。「我看了這麼久,就沒看過豹子,你太浪費了。」丹霜吃驚的說,雖然她是沒剩幾個籌碼,但是一直只看著她玩的赤天揚,手中的籌碼幾乎都沒動,這一下注也是不少的錢呢!

「反正我們就要走了,留著也沒用。」赤天揚不以為意的笑笑。

丹霜受不了的搖搖頭,緊盯著搖骰子的莊家手上的搖筒,等待開出來的結果。

一、二、三!當莊家喊完下定離手之後,筒子一打開,竟然是三個一樣的紅點。

是豹子!

「你贏了!」丹霜不敢相信的捂著嘴,瞪大了眼楮看著赤天揚。

「運氣!」赤天揚仍是無關痛癢的聳聳肩說。他收回了面前滿滿一大疊的籌碼,拉著丹霜就要離開。

「你難道不想再玩下去?」丹霜疑惑的問,她剛剛看了好多本來要離開的人,贏了以後就又繼續玩下去。「我們剛剛就說要走的。」赤天揚將籌碼換回銀子,然後順手揣入懷中後,便帶著丹霜出了賭坊的門口。

「你難道不覺得可惜?」

「有什麼好可惜的?」赤天揚笑了笑。「小賭可以怡情,但是大賭就會壞事。

賭博可以偶爾玩放松一下,這只是一種游戲,但要是迷上了,可就是催命符。」

赤天揚的話讓丹霜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原本她還以為他是一個愛玩的小阿,可是這會兒听來,他玩歸玩,卻仍是有一定的限定和自制。

「別好象我說了什麼偉大的事一樣,我沒有玩下去,只是因為我玩膩了,這世界上好玩的事那麼多,我才不想花太多的時間在同一件事上。」赤天揚又換上他一貫的訕笑。

丹霜也回了赤天揚一個笑容,雖然她不明白,但是不管怎麼說,她知道他一定不是他人口中整天游手好閑的紈糸夸子弟。

一個無所事事的大少爺絕不會有這種表現的。

赤天揚帶著丹霜又從宜慶大街轉回南門里巷,再拐出了張家胡同,回到他們原來逛的那條大街;這時,天色也有些晚了,可是街上仍是人來人往的好熱鬧。

赤天揚帶著丹霜向朱雀大邸的方向走去,半途卻看見一個衣著襤褸的小阿子直盯著包子店剛出爐、還冒著熱呼呼煙的包子瞧,不時吞著口水。

「小弟弟,這給你。」赤天揚走到小阿子身邊,將剛剛贏回來的那包銀子全給了他。

那個小阿子一打開袋口,不敢相信的揉揉眼楮,然後還咬了自己好大一口,這才確定他不是作夢。

「這真的是要給我的?」小阿緊緊的抱著銀子,戰戰兢兢的問,好象深怕赤天揚會反悔似的。「當然是真的,你拿去買些東西吧!」

那小阿子在拚命道謝之後,更立刻一蹦一跳快步離去。

「你是一個好人。」丹霜感動的說,她也看到了小阿子離去時快樂的腳步。

「我不是什麼好人,只知道來得快的錢,去得也快,能用這種去得快的錢買一個笑容,算是值得了。」赤天揚對丹霜的恭維搖了搖頭。

「可是……」丹霜仍想說什麼,可是她的話卻被擋在他們面前的人打斷了。

「姓赤的,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杜少爺,有什麼事嗎?」赤天揚對著來意不善的杜名飛說。

「剛剛你讓我出了這麼大的糗,你說有什麼事呢?」杜名飛擺明了就是來找碴的。

「如果是為了剛剛冒犯的事,那小弟在這里向你賠罪,希望杜兄大人有大量,就別介意了。」赤天揚息事寧人的拱了拱手。

「放屁!你剛剛讓我家少爺下不了台,現在說兩句話就想沒事,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跟在杜名飛身邊的打手嚷嚷說。

「閉嘴!這里有你們說話的余地嗎?」杜名飛假意的斥了幾句。「大家都是斯文人,既然赤公子都這麼說了,我們也不能不給個面子。」

「還是杜少爺明理。」嘴上是這麼說,可是赤天揚心中明白得很,杜名飛絕不可能這麼好講話。

丙不其然,只見杜名飛眼楮就這麼轉呀轉的轉到了丹霜身上,「不過,為了表示赤天揚的誠意,就讓這位姑娘陪陪我如何?」他看丹霜的眼神說有多邪惡就有多邪惡。「這可能行不得了。」赤天揚雖然已有些動了氣,但是臉上仍是一派笑容。

「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來人,給我打!」杜名飛一聲令下,一群打手團團圍住了赤天揚,你一拳我一掌的攻向了赤天揚。

不過說也奇怪,不管怎麼打,就是沒有一個人打得到赤天揚,反倒是在赤天揚躲躲閃閃之間,那些人收手不及,常常變成自家人打自家人的局面。

「你們在做什麼!快住手!」

丹霜擔心的看著面前的一片混亂,這麼多人打赤天揚一個人,像他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麼會是這些打手的對手。

她拉住靠她最近的一個打手的手臂,沒想到打手一反身,一個拳頭就正正的對著丹霜而來,這時,要閃避也來不及了,丹霜只能認命的閉上眼,咬緊牙根等待這一擊的到來。

她听到「踫」的好大一聲,可是卻一點痛的感覺也沒有,她張開眼楮,卻看到擋在她身前的赤天揚。

「你沒事吧!」他關心的問。

丹霜搖搖頭,「你流血了!」她吃驚的伸手踫了踫赤天揚嘴角的血絲。

赤天揚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杜名飛竟然找了這麼多人來打他,簡直是太過分了!

這下子,丹霜是真的生氣了,在她們四姊妹中,丹霜的好脾氣是出了名的,可是她一旦生起氣來,可也不是這麼好了事的。

「你們太可惡了!」

雖然丹霜只會輕功和點穴,但是對付這些打手倒也綽綽有余,她狠狠的瞪著那些打手,一提氣,足下一點,身子一轉,便以極快的手法將所有的打手點了穴。

下一分鐘,她已經到了杜名飛的身邊,舉起手,狠狠的就給了他一個耳刮子,「這算是我替他向你要回來的。」然後不管愣住了的杜名飛,她又很快的回到赤天揚身邊,拿出手絹輕輕壓在他的嘴角。

「很痛嗎?」她擔心的看著他。一定是很痛,不然,赤天揚為什麼一臉的奇怪。這時,赤天揚卻開始大笑,他抿著嘴角搖搖頭,「看來我太低估你了,你也很強嘛!」然後,又是一陣不時帶著抽氣聲的長笑。

這下,丹霜才知道赤天揚的臉色代表的是什麼了,她倏地紅透了雙頰。

這下丟臉可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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