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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婦候選人 第十章

作者︰芳妮

自章家三代三人搬走那天後,藍昱爵每天一大清早就上門等候,直到夜半時分才離開,這一等,仿佛等了一個世紀之久,沒等到電話,卻等到了章惠娜。

「咦?這不是姐姐的帥哥老板嗎?」看不到預期的人出現在自個兒家里,章惠娜露出訝異的神情。

「惠娜,你總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媽跟你姐找你找得很急啊?」大嬸欣喜地拉著她道。

「我又不是小阿子了,她們干嗎這麼擔心?」章惠娜好笑的說。

「你若不是小阿子,就不要做出這種會讓別人著急的事。」藍昱爵板起臉教訓她。

「你跟我家有什麼關系?管這麼多干麼?」章惠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憑我是你姐夫的身份。」藍昱爵這時才想到,他早該跟孩子的媽求婚了。

「姐夫?!」章惠娜錯愕的一愣。

「沒錯。」

「你跟姐結婚啦?」

「現在還沒,但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他保證。

「哼,真沒眼光,想也知道應該選我。」章惠娜翻翻白眼,不以為然的說︰「不過我現在對你沒興趣,我自己找到金龜婿了。」

「你要結婚了?」藍昱爵詫異的問,他很懷疑哪個男人這麼「勇敢」又「偉大」,願意跟她結婚。

「不行嗎?」章惠娜不理他的疑問,轉向大嬸問︰「大嬸,你怎麼會在這里?我媽她們呢?」

「她們現在不住這邊了。」大嬸看了藍昱爵一眼,拉著章惠娜到一旁道︰「她們吩咐我不要告訴他,誰知道他在這邊一等就是好幾天,害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章惠娜怔了下,隨即哈哈大笑道︰「你不是要跟我姐結婚了嗎?那我姐干麼還要躲著你啊?‘姐夫’。」

這下換藍昱爵啞口無言。

「大嬸,你不是說你不知道她們的聯絡方式?」他錯愕的問。

大嬸尷尬的撇了下嘴角,不好意思的說︰「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就別怪我了。」

「我不會怪你,不過請你馬上告訴我,她們究竟在哪里?台南?還是高雄?」藍昱爵心急地問。

「都不是……」大嬸為難的看了眼章惠娜,不知該不該說。

「好吧,趁我今天心情好,我就幫幫你好了。」章惠娜難得大發善心。

藍昱爵欣喜的道︰「謝謝你。」

「別謝了,我只是听我哈尼的話,要助人為樂。」章惠娜難得的紅了雙頰。

看來她是真的遇到真心喜歡的男人了,「改天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的男友。」藍昱爵笑道。

「他真的是全世界最棒的男人,又帥又溫柔,而且還很疼我,對我很好。」提到男友,章惠娜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復以往的尖銳與蠻橫,露出了小女人的嬌羞,滔滔不絕的說︰「還有,他可是個醫生喔,厲害吧?要很聰明的人才能當醫生呢。還有還有——」

藍昱爵舉起雙手投降,苦笑道︰「我知道他很好,也很厲害。現在,可以先幫我問出你姐姐的藏身之處了嗎?」

原來她們不是在南部,而是近在咫尺,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台北。

藍昱爵一得到地址,馬上帶著章惠娜直奔目的地。

「你真的這麼愛我姐嗎?」在去程的車上,章惠娜不禁好奇的問。

「如果不愛她,你認為我需要這樣大費周章的找她嗎?」他反問。

「所以你腦子有問題。」她直接地道︰「我跟我姐,明眼人都應該選擇我,不會選蚌有拖油瓶的女人。」

「不許你這樣說姐姐。」他不悅地眯起眼警告。

「知道啦,批評你愛的人你會生氣,就像若有人說我哈尼不好的話,我也會翻臉。」她了解的點點頭。

藍昱爵眉一皺。章惠娜的邏輯還是很奇怪,他氣的還包括她不該對自己的姐姐不尊敬。不過……他不打算跟她在這時爭論,至少她慢慢有改變了,這是個好現象。

「我爸……喪禮有辦的很圓滿吧?」過了會,她突然開口問。

藍昱爵瞥了她一眼,緩緩道︰「嗯,很莊嚴。」

沉默了很久很久,章惠娜才又開口,「從小他就愛打人,喝了酒就發瘋,逼得我也要發瘋。」

他沒有搭腔,讓她繼續發發泄。

「我恨他,如果沒有他,我們家不會過得這麼淒慘狼狽……我真的很恨他,所以故意不去看他、故意詛咒他。」頓了頓,她聲音哽咽起來,「但他死了,我應該要開心,為什麼會覺得這麼自責?這麼難過?」所以她才躲起來,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竟為了一個這樣的父親難過。

「因為血濃于水,他畢竟是你父親。」他了解的說。

「父親?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有這樣的父親。」她終于哭了出來。

「因為你愛他,所以才會這麼恨他,你只是太渴望擁有父愛而已。」藍昱爵理智地分析。

章惠娜抬起淚眼,看著他道︰「你講的跟我哈尼講的都一樣耶。他還告訴我要珍惜家人,不要等家人不在了才後悔。」因此她回來了。

藍昱爵微微一笑,「看來他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

「當然。」章惠娜驕傲的說︰「他是最棒的。」

「那你要好好把握。」

「這是一定的。」她用力點頭,然後側臉看了下他,「好吧,我覺得你也不錯,算是我哈尼之外最好的男人了,我會幫你的。」既然她現在得到幸福了,當然也不會阻礙姐姐的幸福。

「謝謝你。」藍昱爵咧開唇,微微加重油門,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寶貝兒子了。

「惠娜?我的女兒,你跑到哪里去了?把媽都急死了。」夏美秀一打開門見到小女兒,立即激動的抱住她。

「媽,我很好,等下我再慢慢跟你說。」章惠娜微微推開母親,朝自己身後道︰「快進來啊,你不是急著要找姐嗎?」

「是誰啊?」夏美秀好奇的往她身後看去,在看到藍昱爵時,臉色一僵。

「伯母。」藍昱爵朝她點頭打招呼。

「是你啊。」夏美秀低垂下頭輕聲道,沒想到他會跟著小女人一起來。

「媽,姐呢?還有我那個沒見過面的外甥呢?」章惠娜走進屋內,四處張望著。

「他們不在,可思帶著愛思約會去了。」夏美秀故意道。

「約會?!」听到這兩個字,藍昱爵差點抓狂想殺人。

「是啊,那個男人對可思跟孩子都不錯,你就不要再來打擾她了。」夏美秀不自在地撇開頭道,畢竟他對她們實在不錯,她也不想恩將仇報。

「伯母,我愛可思跟愛思,我不可能把他們讓給其他人的。」他咬牙表明自己的決心。

「你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還是快點回去你未婚妻身邊吧,我不希望可思再受到侮辱跟傷害了。」

「伯母,我跟那個女人早就解除婚約了,她不是我的未婚妻。而我已經很清楚的警告過她,她以後都不會再出現,更不可能傷害可思了。」他連忙解釋。

「不管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我更擔心的是你會傷害可思。」夏美秀不得已,只好跟他明講。

「媽,你怎麼這麼食古不化?難道你看不出來這個男人很愛姐嗎?」章惠娜跳出來替他說話。

「惠娜,你還小不懂,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最後只是個悲劇。他今天有個未婚妻出現,說不定改天換個老婆來找碴,我不要可思變成他的地下情人。」

「伯母,你想到哪里去了?」藍昱爵啼笑皆非的說︰「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

「不論如何,我無法信任你,像你這樣的大戶人家,不可能會接受一個帶著小阿的女人入門。我很感激你曾經對我們的幫助,不過你還是快走吧,我好不容易才說服可思接受我的安排,試著接受別人,你就行行好,別再影響她了。」夏美秀央求地說。

「對不起,你的要求我做不到,因為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叫別人爸爸,我娶定可思了。」藍昱爵一字一句堅定的說。

「我知道你對愛思視如己出,但不管怎麼樣,你也不可能成為他真正的父親。」夏美秀苦勸他。

「我的‘姐夫’果然是個好男人,催眠自己也催眠的很徹底呢。」章惠娜好笑的道。

「不,我真的是愛思貨真價實、真正血脈相連的爸爸,我就是他的親生父親。」藍昱爵清清楚楚的重申,認真的強調。

「你……你說什麼?!」夏美秀因他的話愣住了。

「這位大哥,你該不會是秀逗了吧?」章惠娜也訝異的瞠圓眼。

「事情的經過我會慢慢再跟你們解釋,現在請告訴我,我的兒子跟女人去哪里了?」

章惠娜的目光瞥向他身後,舉起手指了指門口,「在那里。」

藍昱爵猛地轉過身,剛好對上章可思淒楚的眼神,身體一僵,仿佛被定在原地似的動彈不得。

夏美秀與章惠娜識相的將愛思帶走,留下空間讓章可思與藍昱爵獨處,理清這團混亂。

「你听我解釋。」他一等其他人離開,就急著想靠近她。

「我會听,而且我還會仔細听。」她坐在沙發上,身子卻不住的輕輕顫抖。

「可思。」他試圖去拉她的手,卻被她回避的閃開。

「你快說,我剛剛听到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瞅著他問。

「我……」他頓了頓,輕嘆口氣道︰「我本來並沒有打算在這樣的情況下把事實說出的。」

「事實?什麼事實?」她瞠大眼楮看著他。

「其實……那天,是我。」他深吸了口氣,終于承認道。

「那天?哪一天?你說清楚。」听出一個可能性,她連聲音都在顫抖了。

「那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我。」他凝視著她,不疾不徐道。

「是你?!」真的是他?章可思的情緒很復雜,除了驚愕外,還有松了口氣的欣喜,但隨即又轉為被欺騙的憤怒。

「那天我剛好去借住耀輝家,也沒想到會有女人半夜爬上我的床——」

「好了,不要再說了。」章可思羞窘地阻止他繼續說,想起那一夜自己的放蕩主動,她就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婚禮那天我看到你,再回想那一夜就知道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從來不說?」難怪他對她這麼好,原來不是因為愛她,是因為愧疚。

「我沒有不說,只是想選擇適當的時候說。」他澄清。

「你明知道我為了這件事有多煎熬,卻寧願看我自責自卑,承擔懷著別人骨肉去騙錢的罪名?」淚水在章可思的眼眶中打轉,怒火更在她胸口翻騰燃燒。

「可思,不是這樣的,我曾經好幾次忍不住要說,但你卻覺得我在侮辱你的人格,不許我再提,所以我才想先忍一忍,等把孫郁美的事情徹底解決後再告訴你。」藍昱爵為自己辯解著。

「如果你有心解決,就不會拖到她上門找我了。」她咬著下唇,埋怨的反駁。

「我承認是我事情處理的不夠明快,但這並不代表我無心解決,我只是不想傷害她,想用溫和的方式來處理,但事實證明,我錯了。」弄到這個地步,他也是懊悔莫及。

「你沒錯,錯的是我,竟然像個白痴一樣,傻傻的幻想若愛思是你的孩子該多好。你知道我每天晚上看著他,都忍不住這樣想嗎?然後又開始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擔心哪天你會拋棄我們,對愛思的疼愛都是一時興起……」

她氣憤的看向他,激動的道︰「結果你什麼都知道,還把我當傻子一樣耍?!既然你寧願讓愛思被當成私生子嘲笑,現在就沒資格說你是他爸爸!」

「不是這樣的,可思……」藍昱爵緊張的想抓住她。

「夠了,我不要再听了,你走吧。」章可思用力甩開他的手,「你走。」

「可思……」

「你走!」她大吼。

「發生什麼事了?」一直待在另一個房間的夏美秀跟章惠娜,听見聲音趕緊沖了進來。

「媽,叫他走。」章可思咬緊下唇,氣苦地忍著淚道。

「唉……」夏美秀為難的遲疑著。

「媽,你不是說我跟他門不當戶不對,要我別跟他來往嗎?」她問。

「可他若真是愛思的爸爸,那……」

「他不是,既然他一開始不願意承認,現在我也可以不認。」章可思冷冷的道,隨即決然的背過身子。

「可思……」藍昱爵這下苦惱了,因為她的火氣看來可不小,他簡直束手無策。

「算了,你先回去吧。」夏美秀勸著他。

「對啊,姐正生氣,你就不要再火上澆油了,先回去避避風頭吧。」章惠娜也道。

看著章可思僵直的背影,藍昱爵長嘆口氣道︰「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不要再來了!」章可思背對著他,生氣地喊。

藍昱爵除了嘆氣,還是只能嘆氣,無奈的先行撤退。

「哇,你家快變成花店了。」袁丹丹走進章家,看著滿室的鮮花驚呼。

既然藍昱爵已經找上門,章家女人們沒幾天便帶著愛思搬回自己的家了。

章可思扯扯唇,故作不在乎的說︰「你要不要拿一些走?免得我看了礙眼。」

「你還在氣啊?」袁丹丹好笑的拿起一朵百合花問了下……嗯,還真香!

听見這話,章可思抿唇,低垂著眼睫,沒有回應。

「他也算有心了,若無心,才不會每逃詡低聲下氣的求饒,而且……還每天求一次婚。」袁丹丹邊說邊睇了她一眼。

「他根本沒誠意。」章可思悶悶的說。

「這樣還叫沒誠意?你太嚴格了。」袁丹丹不苟同的道。

「只知道叫人送卡片、送戒指,這樣就叫求婚嗎?他難道不能自己來嗎?」她不滿地嘟囔道。

「你唷……也不想想自己給人家吃了幾次閉門羹,他還敢上門嗎?」袁丹丹搖搖頭。

「如果這樣就不敢上門,那干脆一輩子都不要上門好了。」她懊惱的道。

「你這是在說氣話。」袁丹丹嘆了口氣,美麗的臉龐神色突然黯淡下來,「若我能想你一樣,有機會跟自己深愛的男人結婚,我一定會高興的飛上天。」

「丹丹……」章可思抱歉的看著好友,「對不起,你自己已經夠煩了,我還找你吐苦水。」

「傻瓜,我沒事。」袁丹丹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容,拿出手中的喜帖遞給她,「我今天是來送帖子給你的。」

章可思接過喜帖,難過的說︰「不管你做了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但是你要想清楚,婚姻可是一輩子的事。」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只會是悲劇啊。

「哈,這年頭哪還有一輩子的事?大不了結了再離。」袁丹丹裝作不在乎的樣子表示。

「你不是這樣的女人,正因如此,所以你才會這麼難受。」章可思太了解自己的好友了。

袁丹丹一頓,低下頭沉默好久,吸了吸鼻子後又抬起臉,灑月兌的笑道︰「該死,臭家伙,你想惹我哭是嗎?才沒那麼簡單。」

「對不起。」章可思沒錯過她垂下眼睫時,眸底一閃而過的淚光。

「傻丫頭,干嘛道歉?我好的很,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袁丹丹拍了下她的後腦勺,擺擺手道︰「我先閃人了,還得去別家送帖咧,記得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一定會去的。」章可思拿她沒轍的笑了笑。

「可思。」走到門邊,袁丹丹又突然正經的回頭道︰「抓住屬于自己的幸福,不要像我一樣。」

「丹丹……」

「好了,別婆媽了,我閃咯。」袁丹丹舉起手揮了揮,身影很快地消失在門後。

看著好友離去,章可思感慨的輕嘆了聲。當女人真的好累,若時光能停留在童年無憂無慮的時候,該有多好?

當年國小時那個娘炮康宜,都已經找到了美嬌娘,現在就剩她們兩個女人還在情海翻滾,載浮載沉,真是太遜了。

彬許丹丹說的沒錯,她脾氣的確實太硬了,人家都已又是送花又是求婚的,她干麼還不順勢答應他?

可是,他怎麼才吃了幾次閉門羹就消失不見,以為只要訂花送來,然後再附上求婚戒指就算求婚了嗎?這樣也未免太隨便了吧?莫非他料想她生了他的孩子,就非嫁給他不可?

斑!這樣教她怎能消氣嘛!他也不想想自己瞞了她多久,害她自卑煩惱了多久。

氣死人了,臭藍昱爵,既然真要消失的話,干脆就永遠消失好了啦。

章可思噘起唇賭氣的在心里罵著,但手卻違背意志地拿起附在花束中的卡片,出神的凝望著上頭龍飛鳳舞的字體——嫁給我好嗎?愛你,永遠。

「我的女兒好美。」

夏美秀抱著外孫愛思,看著身穿小禮服——以前章惠娜瘋狂shopping的成果之一——坐在椅子上由妹妹替她化妝的大女兒章可思,忍不住發出贊嘆。

「媽,這都是你的遺傳好。」章可思微笑道。

「姐,不要說話啦。」章惠娜一手固定著姐姐的臉,用另一手替她上唇膏。

看著眼前的景象,夏美秀欣慰的說︰「真好,媽從來沒想過我們可以過這樣平靜的生活。」

「媽,你沒想到的還很多,等我帶我哈尼回來,你一定會更高興。」章惠娜不住再次炫耀,巴不得每個人都知道她的哈尼有多優秀。

「惠娜你肯改變,還找了個化妝品專櫃小姐的工作,不再像以前那樣不懂事,光憑這點,媽就滿足了。」

「媽,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章惠娜失笑道。

「當媽的只要看到女兒過的幸福,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了。改天你就把那個改變你的男人帶回來吧,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那當然,只是他現在剛好去美國參加醫療會議,等他回來,我一定會帶他來給你們看的。」提到自己心愛的男人,章惠娜的臉部表情都柔和了起來。

「好、好,你現在有了好歸宿,我也就放心了,剩下可思……」夏美秀將目光瞟向大女兒。

章可思佯裝沒听到,心中卻涌起五味雜陳的滋味。

「好了,美吧?我的技術真是太棒啦,化腐朽為神奇,‘姐夫’看了一定神魂顛倒。」章惠娜拍拍手,開心的道。

「誰是你姐夫啊?」章可思白了妹妹一眼。

「姐,你就別嘴硬了,你跟他連孩子都有了,不嫁他嫁誰啊?」章惠娜道。

「我……我還有上次媽介紹的那個——」

「可思,那是因為當時媽不知道藍昱爵就是愛思的爸爸,現在既然孩子的爸爸都出面了,媽當然是希望你跟他在一起。」夏美秀打斷女兒的話,表明自己的立場。

「就算他是孩子的爸,可你不是一直說我們門不當戶不對的,在一起日子也不會好過嗎?」章可思反問。

「這……」夏美秀被堵得一時語塞。

「況且,他一點誠意都沒有,被拒絕幾次就不敢來了,難道還要我自己上門去找他嗎?」章可思喃喃抱怨,其實她只是要他再多哄哄她才會故意刁難,偏偏那呆頭鵝卻從此銷聲匿跡,讓她心里又有另一種惱怒與傷心。

「那你的意思是他下次上門,你就不會再把人家趕出去了咯?」章惠娜反問。

章可思不想回答妹妹的問題,抓起包包站起身道︰「我得去參加婚禮,不說這些了。」

夏美秀與章惠娜互看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口是心非,硬撐著不肯吐實。

「來,媽媽親親愛思,愛思要乖乖待在家里,跟婆婆姨姨在一起等媽咪回來喔。」章可思俯身親了親兒子白女敕臉頰,換來兒子咯咯的笑聲。

「瞧,愛思笑起來還真像姐夫呢。媽,你說是吧?」章惠娜不放棄的湊上前道。

「是啊,我早覺得他們挺像的,只是不好意思講,沒想到他們還真是親父子。果然孩子不能偷生,有血緣就是不一樣啊。」夏美秀也跟著感嘆起來。

「胡說,我就覺得他只像我。」章可思故意唱反調。其實她看得出來,愛思越大還真是越像他爸爸,以後一定也是個大帥哥。

「是是是,你快出門吧,不然會遲到的。」章惠娜催促。

「嗯,那我先走了,愛思就麻煩你們。」章可思又親了兒子一下,跟母親和妹妹道別後,才趕緊轉身出門。

遍宴會場離她住的地方還有段距離,她得先搭捷運再轉公車才能到呢。

但一關上大門,她才踏出一步,就瞥見藍昱爵高大的身影站在家門口斜前方——一如以往他來接她時一樣。

她怔了怔,心髒開始撲通撲通的小鹿亂撞。

今天他的頭發往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讓原本就顯眼的五官更加立體,高大的身材撐起整套鐵灰色的亞曼尼西裝,讓他看起來宛若高貴的王子,充滿魅人的性感。

她忍不住看著他出神片刻,直到他走上前喚了她,才將她拉回現實。

「可思。」藍昱爵走近她,眼中露出贊賞,「你今天好美。」小禮服柔順的服貼在她身上,完美的體態完全看不出她已經是個孩子的媽了。

「你怎麼會來?不是打退堂鼓了嗎?」章可思垂下眼瞼,試圖掩飾自己看到他時的悸動跟欣喜。

「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就放棄嗎?」他反問。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好一陣子都沒消息了?」她的語氣中充滿嬌嗔的埋怨,連她自己听了都不禁臉紅。

「我每逃詡有派人送花,而且每次都有附上求婚卡片啊。」他無辜的聳聳肩道。

「那樣就算求婚?!我真的這麼廉價嗎?竟讓你連花點心思哄我開心都不願意?」想到這個,她又氣又惱的紅了眼眶。

「你明知道,你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藍昱爵輕嘆一聲,伸手握住她的手。

「騙人。」章可思試圖將手抽開,但他卻握得更緊。

「我的確曾說過善意的謊言,可我對你是真心的,始終沒變。」他的神情真誠溫柔,讓她眼眶中的淚水差點掉下來。

「我不知道……說不定、說不定你是為了孩子才愛我……」她遲疑的說。

「若是如此,我還需要這樣大費周章地接近你、討好你,渴望你愛我嗎?如果只是因為想要孩子,我大可訴諸法律,相信我,最後孩子一定會判給我。」他覺得好笑的說。

「你……你敢跟我搶孩子的話,我就跟你拼了。」她生氣的瞪他。

「傻瓜,我要的是你,因為是你跟我的孩子我才愛啊。沒有你,就算有孩子又有什麼意義?」唉,人家說女人有了孩子之後,孩子就排第一位,如今看來果然沒錯,這樣的認知真讓他有點小郁悶。

「你就是會說好听話。」章可思佯嗔,心里早因他這番話心花怒放。

其實這陣子他的消失,還真讓她擔心他是否被自己趕跑了,再也不會回來,所以她現在對他也不敢太過強硬,說話和態度都放軟了不少。

「只對你說。」藍昱爵深深的凝視著她。

「既然如此,為什麼會這麼久都不來找我?」她語帶哀怨的問。

「因為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比我跟愛思還重要?」她噘起唇邊問。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他牽起她的手,莞爾道︰「走吧。」

「去哪?」她這次沒有甩開他的手了。

「不是要去參加婚禮?」他一挑眉。

「你……你要跟我去?」她沒想到他消息還真靈通,肯定是她媽媽跟妹妹搞得鬼。

他微微一笑,彎腰紳士地朝她行了個禮,「請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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