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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鑽小淘氣 第五章

作者︰黃苓

莫梵天的三十二歲生辰-貝兒正式成為他的未婚妻-他並也宣布了和貝兒半年

後的喜。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貝兒漸漸適應了和莫梵天的新關系-調適兩人之間的轉變。

北方的冬天通常日日冰雪-寒冷的程度常使從小生長在南方的貝兒受不了。雖

然待在這里幾年了-還是未適應過來-不若原本就縱情于此的北方人早已視之平常-

根本不當一回事。

貝兒-在溫暖的被子里實在不想起來。

她將整個人用被子-住-只剩下一雙眼楮看著窗外緩緩飄落的雪花。

那片片的雪花緩慢無聲地撒落下來-潔白而無瑕-貝兒瞧著瞧著-好像被催眠

似的-眼皮又漸漸沉重了起來……

她被人搖醒-才知道自己又睡著了。

如冰-如霜好笑地站在床邊看著她。

「我們在想-再不被你喊醒-你大概會繼續冬眠-」如冰淺笑盈盈地開口。

如冰-如霜是一對姐妹花-長得一模一樣-幾乎讓人分辨不出來-差的只是個

性。大姐如冰性子溫柔穩重-妹子如霜則是俏皮活潑-兩人負責督導宮中一切雜務-

舉凡下人的安排-調度-甚至餐飯要吃什麼都是兩人在管-而兩人最主要的是負

責照顧貝兒的重責。

兩人待候著她穿衣服。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冷多了-你還是沒習慣這種天氣-所以才會愈睡愈想睡-」如霜加了些炭進爐子里-房里又漸漸溫暖了起來-這才-逐了大部分的寒冷。

「大哥今天就要回來是不是-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到——」貝兒喝了口熱茶-

寒-想到那出宮辦事已久的大哥要回來了就很高興-迫不及待地問她們。

「宮主傳回來的書信說-他們大概會傍晚抵達吧-宮主信里還提到要帶回一件

特別的禮物給你呢-」如霜亮著一雙美目-對貝兒宣布這個消息。

莫梵天每回只要去外面辦事回來-一定會買東西給貝兒-所以貝兒倒不覺得有

太大的驚奇-她只注意到如霜上面那兩句。

憊未到莫梵天預定抵達的時間-貝兒已經-著馬到十里外的地方等待-陪著她

的是如霜和一些待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漸漸黑暗-貝兒小小的身影坐在馬背上痴痴地眺望-

卻仍不見莫梵天的影子。

「貝兒小姐-怎麼回事-」如霜細心地注意到貝兒緊蹙著眉頭-雙手捧著胸口-

忙問道。

貝兒搖搖頭-努力揮去那一陣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心悸——好像-有什麼

事發生了似的——

「沒事-我沒事-……」嘴里說著沒事-那股子不安卻逐漸-大-那彷-被針

扎了一下心口的疼痛令她開始害怕了起來。

她那準確無比的第六感告訴她——有事發生了——

隨著時間的過去-莫梵天還是沒出現-

天色已暗-

貝兒愈加坐立難安。

她突地輕拍馬兒-座下-馬立刻奔跑向前。

「小姐-你上哪兒去-……小姐-」如霜在身後呼喊著-立刻帶領三-四名兒

郎追了上去。

「我要去前面看看-也許大哥就在前面-」貝兒迎著寒風-讓馬兒-得飛快-

回頭喊著。

貝兒努力壓抑-心一股直想哭的感覺——

沒事-真的沒事-大哥不過晚點到而已-他一定在前面-就快回來了-

直直狂奔了數里-貝兒終于眼尖瞧見遠處似乎有影子往這里移動……

她策馬奔上前去。

兩-人馬漸漸接近——

「貝兒小姐-」為首開道的一名中年男子在仔細看清那朝他們奔-而來-馬背

上的人影後-驚喊出聲。為數十多人的-伍立即煞住座下的馬匹-停在貝兒的座-

前。

「真的是你們-大哥呢-大哥沒隨你們回來嗎-」貝兒趁著月光打量了-伍-

疑惑地問著。

一匹坐-從-伍中緩緩踱了出來-那穩穩坐在上面的高大身影不正是莫梵天-

貝兒一顆心放松了下來-並暗笑自己的大驚小敝-

「貝兒-你怎麼自己跑來了-天這麼寒-你該好好待在家里……」莫梵天一見

到她-驚喜與略帶責備的語氣-他微轉頭-看見如霜和數名兒郎也趕來了。

貝兒睜大眼楮將他上上下下瞧得仔細-最後目光停-在他的臉上。

「你沒事對不對——你沒發生什麼事吧-大哥——……」

莫梵天冷靜的表情出現一絲古怪。

他微搖頭。

「沒騙我——」貝兒說不出哪兒不對勁了-只是感到好像哪兒怪怪的……

莫梵天含笑道-「你沒看大哥好好地在你面前-怎麼-在家里悶得發慌-小腦

袋又胡思亂想些什麼-嗯-」

必到宮里-莫梵天吩咐了些事-這才放眾人下去休息。

貝兒一直跟在他身後。

下人端來了熱騰騰的消夜點心便又退下。

莫梵天舀了一碗甜粥到她面前。「來-吃點熱粥-身子可以暖和些……」

貝兒嘟著小嘴-直視著他。「你一定有事瞞著我-對不對——」

莫梵天俊臉一抹飄忽的微笑。

「貝兒認為大哥能有什麼事瞞著你-」

「我不知道什麼事-反正……反正就是有事-」她非找出來不可-

「你要大哥喂你吃嗎-」他轉移話題。

她臉一紅-搖頭。

貝兒接過碗——定暫時放過他。

莫梵天直含笑地望著她吃。

「大哥事情都辦完了嗎-你出門前不是說只要半個月-為什麼遲了四-五天-

害我在家里好擔心-」

她擔心她大哥不知是不是被哪只狐狸精給迷住了-然後忘了回來-那正是她最

害怕的事-

從她的眼神中-莫梵逃諏出了她的想法。

這小-伙-

他不由得搖頭而笑。

「大哥是遇到些棘手的事-待在分舵處理完了-才急急忙忙地趕回來-因為我

知道我再不趕緊回來-你準又胡思亂想……」

她大哥竟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貝兒被識破卻不覺不好意思-鼻子哼了哼-瞟了他一眼。「誰教你要出門也不

讓我跟-悶在家里久了-想東想西是難免的嘛-我沒變成自閉兒就已經不錯啦-」

「大哥出門辦公事可沒好玩的事讓你玩-讓你跟去準是無聊喊救命——且現在

天寒得緊-在家才好-你說是不是——」

「這趟回來-不再出去了-」

「嗯-」

貝兒睜著亮忽忽的眼楮-追問道-「那你有時間陪我了-」

莫梵天眼里閃過一抹憐惜與歉疚——看來這些日子真的太疏于陪她了……

他將她-到膝上坐著-炯然的雙眸淨是溫柔-低語道-「大哥這陣子真的把你

疏忽了-對不對-」

「習慣了嘛-……」貝兒表情掠過一抹神傷-卻又立即平復-聳聳肩。

莫梵天心神一緊-低頭一啄她粉白的臉頰。「為了神龍宮-我付出了多少的心

血與時間-可是卻也使你失去了我應該給你的時間……」

貝兒摟著他的脖頸。「我老早就認清這個事實了-要你不忙-除非神龍宮倒了-

我總不能為了讓你有時間陪我-就祈禱它關門大吉吧-……」她眼珠子一轉-咭

咭地笑著。「可是有時候我還是會這麼想-你瞧我壞不壞心——」

莫梵天輕揚眉毛-開展的眉宇有溫柔萬斛-柔情萬斛。

「我的貝兒心地最善良了-誰說你壞心來著-起-你最近愈來愈乖-沒調皮搗

蛋得讓大哥操心-所以為了-勵你-大哥這次特地送你一件禮物……」

貝兒一楞。

「咦-大哥有東西要給我-什麼東西-好玩嗎-」她想到莫梵天在回來前曾傳

信-其中有寫到要送她東西這一段-此時听他提起才又想到-不免興致勃勃。

莫梵天放開她-獨自進房去-一會兒出來-手上拿著一副弓箭。

那是一把玉弓-小巧精致-完全契合她的嬌巧身形。

貝兒拿在手中-反覆觀看-不由愈看愈心喜-尤其玉弓背面雕著神龍-旁邊是

莫梵天親筆落款提著-給最愛的貝兒——莫梵天-這幾個字-

貝兒抱著弓-感動地眼眶已經紅了起來。

「大……大哥……你怎麼知道……知道我一直很想要這樣的弓箭……」

她哽咽著。

「射箭者莫不在尋求一把完美的弓-而制弓者以「鬼弓」萬十三最具神巧-只

是這萬十三足-漂泊不定-為了要找到他為你制這把弓-宮里的探子可耗了不少時

間……看你這麼喜歡-這些辛苦可也值得了-」

貝兒連人帶弓箭沖進他懷里-又哭又笑——「你對我這麼好-我實在不該懷心

地想要神龍宮倒掉的事……大哥-對不起嘛-是我不好……」

莫梵天臉色突地一陣發白-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楚-額邊冒出一陣冷汗。

他小心翼翼地扶住貝兒縴細的肩-將她稍微帶離他的懷抱-強自一笑道-「只

要你喜歡就好了-明天天氣若好些-大哥帶你出去試射-好不好-」

貝兒高興地點頭-抬頭卻見他奇怪的神色-一怔忡-不由笑容一凝-關切地模

模他的臉頰。「大哥-你……你怎麼啦-為什麼你的臉色這麼不好-」

「有嗎-……可能大哥剛趕路回來-倦了些吧-」他巧妙地掩飾過去-握住她

試探的小手。

貝兒轉眼一想-總算接受這個理由——雖然她還是覺得心里怪怪的——巧

倩地一笑-體帖地道-「我忘了大哥才剛趕路回來-一定很累了……那大哥你趕

快進去休息好了-我們明天再說-」

莫梵天盡量使自己不露破——趁勢點頭同意。

貝兒蹦蹦跳跳就要出去-他忍不住伸手將她拉了回來-低頭給她一個火辣辣-

令人為之窒息的熱吻後-這才放她離開。

等貝兒紅著臉離開傲天樓-莫梵天明顯地松了口氣。

低頭看了自己的左胸-他的神色漸漸-出冷森森的冰寒………

***

第二天-莫梵天才剛穿好衣服-貝兒就已經一路闖進他的房間。

他-有興致地看著她撲紅的臉-不由調侃她-「一大早闖進大男人的房里-不

怕被吃了-」

貝兒有些尷尬地轉過身-耳根一陣火燒般的燥熱-跺腳嗔道-「我……我一

急著跑來找你就忘了……大哥-好了沒嘛-」

莫梵天從她身後將她抱住-在她粉頰上親了一記。「早在你進來前就整理好了!……早啊-小寶貝-」

貝兒一旋身-瞪著他胸前的衣襟-驚慌之色溢于言表。「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讓

我知道-昨天你回來時為什麼沒告訴我-」

今早起床時-如冰-如霜在說-她才知道莫梵天昨天回來途中被一群刺客包圍

的事-刺客不敵神龍宮眾人-逃逸而去-只是莫梵天不小心被刀劃過左胸……

這些-她竟然不知道-

沒有人告訴她-包括她大哥-

而她竟然必須透過第三者無意中的-露才知道。

天-她究竟是不是他的親人-他的未婚妻-

貝兒感到傷心與忿怨。

他還當她是小阿-不能承擔這種打擊嗎-

莫梵天眉峰一揚。「誰告訴你這些?」他原本想隱瞞她到底-不想讓她知道了

擔心-只是終究隱瞞不住……

貝兒眼眶一紅-淚水迅速凝聚-看著他——「如果我沒發現-你是不是打算瞞

我到底-」

「貝兒……」他輕嘆。

「你根本不把我當做是你的親人-你受傷了-而我竟然是最後一個才知道-難

怪我昨天一直感到不對勁……」

她指控地淚眼瞪著他。

「讓你知道徒增你的憂心-我才沒告訴你……-且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

貝兒盯著他的胸前-輕輕地——抖地問道-「傷口疼不疼-……讓我看看好不

好-……我只要看看就好……」

她昨天一定弄疼他了-難怪他昨晚臉色那麼糟-原來他並不是累壞了-而是受

傷了-……她竟被-在鼓里-

莫梵天知道若不讓她瞧瞧。她絕對不會罷休-而她一臉擔憂的模樣更讓他心疼

不已。

他的傷口在左胸偏下方-眼前纏-著層層白紗布-白紗布上微沁血絲……

貝兒的心陣陣發疼-彷-那受傷的人是她。

「一定很疼對不對-……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偷襲你們-」她小心幫他把

衣服弄好-就像細心的妻子在替丈夫整理衣衫似的。

靶受到她難得一見的溫柔與體帖-莫梵天不禁心中一暖。

「休息了一晚-沒昨天那麼疼了-真的不要緊-」他的雙眸微泛冷芒卻又立即

掩飾了過去-淡淡定定的語氣道-「至于那些刺客我已經派人下去跟蹤調查-相信

很快就會有消息-」

他似乎不願再談這事-口氣一轉-笑問她-「說好大哥今天要陪你練箭-而且

外面天氣也不錯-大哥也可以陪你到附近逛逛……」

貝兒搖頭-水汪汪的大眼一反平日的頑弄。

「我們今天待在家里就好了-我們可以下下棋-聊聊天……反正我們就是不

要出去了-」

凝睇著她絕美微稚氣的臉蛋-莫梵天眼里一抹深深的動容。

「貝兒不是一直很想大哥陪你出去玩賞-今天怎麼啦——為什麼不想去-」雖

然已經明白她的用心-他卻忍不住這樣問她。

「大哥受傷-我怎麼玩得起來-而且受傷的人最重要的就是休息-怎麼可以出

去外面-簸-要是傷口裂開了怎麼辦-大哥真的以為貝兒那麼愛玩-」貝兒說得頭

頭是道-而那眼神簡直有一種想把他按回床上休息-最好等到傷口全好了再讓他起

來的。

莫梵天不由朗笑出聲。「貝兒真的長大了-不再只是愛玩的孩子了-」他一伸

手-便將貝兒擁進懷里。

貝兒大驚失色-不肯依他-慌地推著他的手臂。「大哥-你的傷口會痛……」

莫梵天露-而笑。「輕點沒關系-你不讓我抱抱-我的傷口才會更痛-……」

貝兒玉臉一紅……

***

貝兒在旁盯著孔大夫為莫梵天換藥。

如冰捧著一碗湯藥進。

「我來-」貝兒接下了那碗湯藥。

孔大夫換好了藥便退下-貝兒捧著尚熱騰騰的藥-到莫梵天面前。

「大哥-讓我喂你-你不要動-」貝兒笑咪咪地舀了一湯匙-細心地吹-它。

如冰見得好笑-不禁搖頭-退了下去-留下兩人在房里。

莫梵天眉毛一挑。「我的手沒受傷-我自己來就行了-」

「以前老是大哥照顧我-現在換我照顧大哥嘛-……唉呀-大哥是怕別人看見

不好意思對不對-門關著-不會有人進來-要進來至少也會先敲門-所以你不用擔

心有-你威嚴的形象-大哥-到底喝不喝嘛-我都幫你吹-了耶-……」貝兒笑得

好燦爛。

莫梵天黑色眼珠又溫柔又銳利地盯視著她-哪不明白她的意圖——

「我看你是要報大哥老是逼你喝補湯-藥之仇-看大哥喝藥你也高興——」

貝兒笑得無辜。

「我哪有這麼壞心-……大哥趕快喝嘛-喝藥傷口才好得快-還是你嫌我笨手

笨腳-所以不肯讓我喂-」

他笑了。

「我哪敢嫌你笨手笨腳-你可是我未來的妻子-再怎麼笨手笨腳我也得忍受羅-

……」

「大哥又取笑人-」貝兒哪听不出他語中的揶揄-不由氣嘟著嘴-淚水在眼眶

里轉啊轉的-微哽咽地道-「我這麼努力地希望大哥可以快點好起來-可是大哥竟

然這麼取笑人-我……」

莫梵天忙不迭地道歉-看她一臉傷心-心里不由升起愧疚。「對不起-是大哥

的錯-大哥不該取笑你-大哥向你道歉-原-大哥-好不好-」

「讓我喂你吃藥-」她提出條件。

見他點頭-貝兒燦然一笑。

「听鐵護衛說-你們正在追查刺客的事-現在進行得怎麼樣了-捉出刺客了沒

有-」貝兒喂他喝藥-一邊好奇地問道。

莫梵天表情微一沉凝。「你想知道這些事-」對于外面一些險惡之事-他向來

很少跟貝兒提-不想讓她純潔的心靈受到任何污染-宮里的公事-在她面前更絕少

說起……

「當然-……雖然有這麼多人護衛-可是大哥還是發生事情-大哥常常得到宮

外辦事-那不是危險極了-」貝兒一臉擔憂。

叭完了湯藥-貝兒將碗放在一旁。

莫梵天微微而笑。「如果怕危險-我就不用在商場上混了-神龍宮更不可能立

足于商場-稱霸全國-一個-織的成功-相對的-可能是另一個-織的失敗-更何-

神龍宮生意偏布各方-可以造福許多人-也可以得罪許多人。身為首領者-幾乎

承擔了整個-織的興衰-發生危險的機會自然比別人多……」

貝兒眉頭皺得緊緊。「以前發生過這種事嗎-」

在她來神龍宮到現在-好像還沒有過這種事-那之前呢-

「有過幾次-不過幸而都沒事-其實只要防-得當-這種事也不算什麼……」

莫梵天說得輕描淡寫-貝兒听得直冒冷汗。

「如果下次再像這次一樣——手得逞-那……」她只要一想到莫梵天時刻處在

這種危險之下-心底就-怕-深怕他一個不留神就危險上身。還好他這次傷得不深-

可是下次呢-他還能這麼幸運嗎-

她全身打起一陣冷。

莫梵天心細如發-如何沒看出她的想法呢-

他輕聲一嘆-一手托起她的臉蛋-柔聲道-「這次真的只是個意外-大哥保證

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你別胡思亂想下去了-好不好-」

貝兒摟住他的脖頸-看進他的眼眸。「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很小心很小心自己

的安危-一定要很保重很保重自己的身子-」

背抱軟香溫玉-莫梵天再次感動了心-在她耳畔誓言般地低喃-「我知道-為

了我的貝兒-我一定會很小心-你是我最心愛的人-我怎能讓你擔心難過……」

貝兒心-一暖-桃腮微暈-第一次主動獻上她的唇——吻他。

***

如霜進貝兒房里兩次了-見她仍未轉醒-想到她昨晚提醒自己要早點喊醒她-

于是她便-定把貝兒叫醒……

「貝兒呢-還沒起來嗎-」莫梵天到膳房坐了一會兒了-還沒見貝兒過來——

他們昨晚相約要一起用早飯——

一旁的下女趕緊跑到貝兒住的「心園」。

不一會兒-下女氣喘吁吁地回來報告-「貝兒小姐她……她好像生病了……

孔大夫正在看她……」

她還未說完-莫梵天臉色一變-身形早已疾步往心園的方向。

「怎麼回事-貝兒怎麼了-」莫梵天一進貝兒-房-便見如冰-如霜焦急站立

一旁-而年老慈目的孔大夫正在提筆寫藥方。

「我听下人說貝兒生病了……」他坐在床邊-凝視著床上雙眸緊閉-似乎正睡

得安穩的玉貝兒。

「小姐面額不熱——搏正常-可是卻喚喊不醒-老夫也覺得奇怪-不如請宮主

允涌純?nbsp……」孔大夫見莫梵天來了-明顯地松了口氣-將筆放回-向他說道。

莫梵天也為貝兒把起。

其他三人略帶緊張地看著他。

莫梵天愈看-眉頭愈皺愈緊。

他喚了貝兒幾聲-她卻仍無轉醒-象-彷-睡得好深好沉-彷-睡昏了般……

「今早屬下進來兩次-小姐都還未醒來-屬下想到昨晚小姐臨睡前要屬下隔日

記得喊醒她-剛才才想把她喊醒-可是-……小姐就一直像現在這樣-怎麼喊都喊

不醒-屬下這才請孔大夫來看看。原本想去-告宮主-沒想到宮主自己先過來了-」如霜主動地詳細說給莫梵天听。

「宮主-您看小姐是怎麼了-」孔大夫也請教醫術比他厲害許多的莫梵天。

莫梵天肅穆沉靜的臉上一抹犀利。

「貝兒的-理在細探之下-好像有一絲紊亂……除此之外並無不妥-」他突

地轉頭問如冰如霜兩人。「昨晚睡前-貝兒可吃了些什麼東西-」

兩人齊搖頭。

「昨晚小姐不是和宮主在一起嗎-直到二更天宮主才送小姐回來-她一回房就

睡了-我們為她準備的消夜她連動也沒動-」如冰道。

莫梵天眉頭皺深了。

***

「宮主-已經查到了-那些刺客來自于江南的西湖幫-」範原接到飛-傳書-

立即報告莫梵天。

「西湖幫——」莫梵天迅速在腦中-出一堆資料。

「就是三-四年前-小姐到西湖游玩-綁走小姐的西湖幫-」

莫梵天點頭-目中寒光一閃-沉聲道-「近年來西湖幫勢力日益-大-而且愈

有喧囂之勢-我們設在附近的分舵-這幾個月傳回來的書信提到-西湖幫最近動作

頻仍-頗有威脅到他們的情-不是嗎-」

範原負責這件事-自然將西湖幫打听得仔細。

「西湖幫近年來-張得太厲害-附近的一些小幫會甚至被他們吸收了去-而且

西湖幫還干些違法的生意-反正只要能-的事-他們都做-」

莫梵天冷哼了聲-顯然極不屑于他們的作為。「成浩莊上次受的教訓還不夠-

將歪腦筋動到我頭上來了……」他的臉色布滿陰霾,冷然道-「既然他想玩游戲-

我就跟他玩下去-我倒要看看他現在有多大的本錢……」

範原退下後-莫梵天繼續待在書房里研究剛才他交給範原的計畫。

就在這時-一名絕美如畫般的少女輕悄地走了進來。

莫梵天一抬頭-看見她-微一楞-立即面現喜色。

「貝兒-你何時醒來?如冰-如霜她們怎麼沒通知我?」他疾步至她身前。

玉貝兒停住-不說話。盯著他胸前的衣襟-晶-烏溜的眼眸不復往日的神采-

似乎有些凝-般。

莫梵天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扶著她坐在椅子上-溫柔地望著她。「貝兒-你

沒事吧-身子有沒有不舒服?想不想吃點東西-」他一手探著她額頭。

突地——玉貝兒毫無預警地手掌一翻-一支小巧的銀匕首迅速靈巧地往他的

心髒刺去!

莫梵天在轉瞬間似瞥見銀光一閃-多年培養出來的警覺心使他堪堪往旁微閃。

銀匕沒刺中他的致命處-只劃破他的衣衫……

他怎麼也想不到貝兒會暗殺他-

她一刺未中-立即一劍又過來。

莫梵天差點慌住-心念一動-立即冷靜下來-幾度要將她的匕首奪下。「貝兒

別玩了-快將匕首給大哥!」他低喊著-側身又閃過她的一劍。

「我要殺了莫梵天-」她的眼中十分狂亂-手中匕首毫無章法地往他身上致命

處刺-就像中邪似的-完全不理會他。

她現在的念頭只有一個——殺了莫梵天-

莫梵天略一凝神-藉著椅子的掩護-阻-了她的前進-又迅速-到她身後-趁

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後另一手抱住她。

貝兒雙腳踢打著-使盡力氣要掙月兌卻掙月兌不了。

她的小臉脹好著。

莫梵天終于取下她手中的匕首-將它小心地收在一旁。

「貝兒-怎麼回事-誰讓你拿著刀子玩的?……貝兒——」他輕怕她的臉蛋-

終于注意到她奇怪異于平常的神色。一股莫名的直覺在預警他某種危險的征兆-不

容他忽視的。

貝兒被奪走武器-改握拳頭捶他-那小小的力量實在對他-不成威脅-但他卻

皺緊了眉頭。

「殺了莫梵天!我要殺了莫梵天!……」那充滿恨意的仇憤聲竟然出自貝兒口

中。她彷-將一向疼愛她的大哥當成了此生的仇敵般-瞪視著他的眼里淨是毫無情

感的憎恨。

莫梵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出事了-貝兒……

他將貝兒輕輕放在椅子上-雙手制住她亂動的身子-柔聲低吟似地道-「貝兒-

乖乖地-听大哥的話……你不認得大哥了嗎-貝兒-看看在你眼前的是誰-…

…貝兒-」

貝兒雙腳亂踢-對他的話根本毫無反應。

兩名待衛听到書房里有異樣-立即沖了進來-卻看見莫梵天正凝神盯著似乎昏

迷過去了的玉貝兒。

「宮主-發生什麼事-我們好像听到什麼聲音……」其中一名待衛疑惑地問道。

莫梵天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又回望著她。「貝兒方才進來時-可有如何異——」

兩人互望了一眼。「我們剛才見小姐已經清醒過來-原本要進去通知您-可是

小姐她一過來這里就直接進來……小姐她……她怎麼了-」

莫梵天將剛才的情形說一遍-說來輕描淡寫-卻將兩人驚出一身冷汗-「她想

殺宮主?!這怎麼可能-」

莫梵天深深地凝視她昏睡的面容-俊朗的面龐似抹上一層青-般-人-冷森森

地道-「看來她已經被人迷昧了心性-才將我當成仇敵般……」他的眼里閃過一絲

不忍與憐惜——為了使她不再做傻事-他不得已出手讓她小睡一下——他輕揉

她的肩頭。

***

如霜氣急敗壞地跑進大廳-見莫梵天正與三名分舵主商議事情-只好暫時立在

一旁-臉上神色卻愈見慌張。

莫梵天似乎也知道出了什麼事-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吩咐完要事-待三人領命下

去後-如霜也爭取時間長話短說-「小姐出說了-」

只是一句便令莫梵天方才冷靜的神色一變。「怎麼回事——」身形隨即往外而

去。

「小姐醒了之後-便執意要出去-我們幾乎攔她不住……屬下便趕快過來向

宮主報告-」如霜緊追在他身後說著。

兩人一下子來到玉貝兒住的心園。

貝兒正被綁-在椅子上-眼神木然地瞪著前方-而如冰也焦急地守在一旁-一

見到莫梵天便如釋重負的表情。「宮主-小姐一直要出去-所以屬下不得已才……」

莫梵天微-首-站在貝兒身前。

貝兒原本木然的眼神-在接觸到莫梵天之後-竟又轉換為濃濃的仇意瞪著他。

莫梵天俊美的臉龐猶如石雕般刻畫著清晰無比的痛苦。他細細地捧起她的臉蛋-

彷如她是一顆易碎的珍珠般呵護著她。「貝兒-你真的不認得大哥了嗎-大哥不

喜歡你變成這樣-你是那麼純真……大哥一定會讓傷害你的人付上千萬倍的代價!」

貝兒充滿敵意的眼神出現一絲痛苦及掙扎-瞪視著他的神情瞬時狂亂了起來。

「我要殺了莫梵天-我要殺……不-不-我不能殺了大哥-我不殺-……大

哥……救救我……」她萬分痛苦地大叫著-小小的身子在與-綁她的繩子掙抗。

莫梵天和如冰-如霜三人心皆一亂。

他旋即解開繩子-將貝兒抱在懷里。「貝兒-你沒事吧-……貝兒-」

她全身弓成——縮成一團-痛苦不堪地抱著頭哭喊-「大哥-我頭好痛-我頭

好痛……我……不不不……我不能殺他-我不能殺了大哥-……大哥……」

如冰-如霜兩人不禁心頭一震-鼻頭一酸-不忍地別過頭-眼中閃著淚光-天

哪-竟然有人能這麼狠心地傷害她……

莫梵天的心猶如被針狠狠扎了一下-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苦楚。俊目微濕-

摟緊了她。「大哥在這里-貝兒-你睜開眼楮看清楚-大哥就在你身邊……」

「我的頭好痛!痛死了!……大哥-救救我……大哥-」

她的哭喊-她的悲疼-宛如一塊大石重重擊向莫梵天。

莫梵天讓她喝下藥汁。

在藥力的催效下-貝兒沒多久即又陷入睡夢中。

「不將她所受的限制解除-老是讓她昏睡也不是辦法-總不能要她長眠不醒吧-

……」如冰不由嘆口氣。

莫梵天怔怔地望著躺在床上-雙眸緊閉-臉色蒼白若紙的貝兒。他的心抽痛著——

听如冰的話語-不禁心頭一震……

***

「昨天晚上我送貝兒回房很-除了如冰-如霜-還有誰進去她的房里——……

守衛呢-那天的守衛是誰-」

大廳里-氣氛十分凝重-莫梵天的神色更是冷得嚇人。

立即有人飛奔下去-找來了昨晚的守衛。

莫梵天身上散發出那股強烈的怒意-令得一旁的眾人個個噤若寒——誰也不敢

發出一點聲音。

進來的兩名年輕守衛也不由被里頭的可怕氣氛嚇到。

「昨晚如冰-如霜退出貝兒的房間後-沒多久有一名丫頭提著一個小籃子過來-

說是宮主吩咐要給小姐的東西-兩人想-既是宮主派來的應該沒問題-想也沒想

就放她進去-過了一會兒-那名丫頭才出來。」

「你們見過她沒有——」

兩人被他威嚴的氣勢嚇得慌忙搖頭-同時背上冷汗直流。

爆里待侯-幫忙的丫頭不下數十名-要讓宮里待衛面生的卻也不多-新來的-

或只專責-宮待侯的自然讓他們面生。

庇退了兩人-莫梵天凝神細想。

「看來有人混進宮里-趁機對小姐下手-而且目標還是宮主-」範原突然道。

誰都知道能讓當今商業-子又-又憐的人-就是兼具美麗與天真于一身的玉貝

兒-能讓素有冷血無情之稱的神龍宮主莫梵天微笑的人-天底下也大概只有她-莫

梵天將她疼入骨里-容不得她吹風受——更容不得她受一絲一毫的痛苦。而如今-

竟然有人利用她來對付他-而且至今神智仍未清醒-這無異是向莫梵天挑戰-

「把這名丫頭找出來-最近新進的下人或者這兩天人突然不見的-都要查-」

莫梵天仍然保持一-的冷靜。

「小姐這麼亂昏昏的-連宮主醫術如神也沒辦法讓她恢復過來-再這樣下去…

…」鐵戰心里難受得要命。這兩天少了貝兒愉快的笑鬧聲-整個宮里似乎都籠罩在

死氣沉沉的陰影下。眾人只希望趕快看到恢復頑皮愛笑的貝兒-而不是看她老是昏

睡在床上。對于有人敢傷害他們的寶貝-眾人都有一股為她報仇的-心。

他們會知道-神龍宮可不是混出來的-

「敵人催眠她的意識-主要是想殺我……我想-如果讓她達成目的的話-也

許她就能復原……」莫梵天似乎早就思索過-意味深長的道。

兩人听得一楞-隨即明白他的意思-驚疑交——「你要讓她殺……」說到

殺字突地住口-似乎怕說錯了話-而那表情-彷-他瘋了似的。

沒想到莫梵天卻點著頭-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

莫梵天走進貝兒房里-揮手要如冰-如霜兩人下去。

他輕步至床前-貝兒正雙手被-綁在床前-一听到聲音立即轉向他。果不其然-

又是那如見仇敵般的表情。

他解開-在床頭一邊的布巾-但是被綁著的雙手-莫梵天沒解開它。執住她溫

潤的小手-凝睇住她的眼眸深處-溫柔低沉的聲音如催眠般-「想不到你平常愛玩-

這回可讓你玩個-了-不過-大哥不喜歡你現在玩暗殺的游戲……唉!你知不

知道-你扮女殺手依然是可愛極了-大哥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下……」

貝兒盯著他-對他的話全無反應-要是平常她听到莫梵天說這些話-一定早已

臉紅-可是她現在的念頭只有一個-我要殺了莫梵天-她的腦海里一直有個聲音在

催促著她——殺了莫梵天-殺了莫梵天-

莫梵天捉住她掙扎的手-不讓她亂動-逼近她甜美可人的臉蛋-男性特有的氣

息傳了過來。玉貝兒腦中閃過一道熟悉的靈光-但那只是一-間而已-她的眼神霎

時又恢復了仇意。

這一切當然沒逃過他犀利的眼光。

「你是不是想殺我-」他的臉龐離她幾乎只有一。

「你是莫梵天-我要殺了你-」她瞪著他。

「是誰叫你殺我的-」他-的淨是她的芳香-腦子有些暈眩-眼光不由移得她

朱豐潤的-口。

「我要殺了莫梵天!」她依舊是這句話。掙扎著-她腦中的聲音愈來愈強烈-

強烈到幾乎讓她發狂。殺-殺-殺了他-

「好-我讓你殺!……」他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說著-向前吻住了她的

唇。

貝兒雖被控制住心神-但本能的反應還在-掙扎著雙手要推開他-抵抗地猛烈

搖著頭。

「我要殺……」她的聲音被他的吻淹沒。由他口中傳來的一股暖流似乎將她腦

中那尖銳的聲音淹埋過去。

一會兒-莫梵天放開了她的唇-眼神發亮地盯著她。

貝兒腦子里浮現一個熟悉的影像-但是立即地-那噬人的痛楚一下子又攫住了

她。

「我要殺了莫梵天……殺了……不……大哥……我不能……我……

我頭好痛……」她原本清澄的眼神又變為迷——她痛苦地抱著頭。

莫梵天擁她入懷-緊緊地抱住她-俊目微現淚光。「該死-我發誓一定要他付

出代價-」

她的神智偶一清醒-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大哥……我不能殺你!……我

……你別管我、別管我了……」靈台淨明只是一瞬刻——那間-她又恢復仇恨的

心——那聲音又在催促她了-

「傻貝兒-又說傻話-大哥一定會治好你……」他心痛如刀割-解開她手中的

禁。

玉貝兒一獲自由-立即跳了起來-雙手向他擊去。

莫梵天微閃了開-眼神一黯-一把匕首不知何時往她手中遞去。

她如掙出牢籠的猛虎-那把匕首到了她手中更如虎添翼般-狠狠地刺向他……

莫梵天不知有意或無意地露出了個破——她一旋身-一劍刺進他的心-

莫梵天一身青衫霎時染上令人怵目驚心的血-他的臉色立時白如紙般-嘴角沁

出一絲血——向後蹬退了兩步-隨即倒了下去。

那匕首刺中的正是他的心髒要害。

貝兒一劍得逞-有些呆然的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莫梵天。她的眼光盯

著刺中他胸前的那把匕首-那紅得令人怵目的-血……

她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那干擾她的聲音沒有再出現。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她走上前-蹲在他的身邊。

罷才發生什麼事-

她迷惑地盯著他英俊卻無絲毫血色的臉龐-那熟悉感逐漸地-大-大……

她突然尖叫起來-那聲音包含了窒人的驚恐-哀-……

她只記得她一直尖叫著-直到黑暗包圍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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