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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海 第四章

作者︰黃千千

陽台上、燭光前,面對著粼粼波光,秦天和葛愛竹面對面吃晚飯。該是氣氛美好的夜晚,卻是一點羅曼蒂克氣氛都沒有。

「吸血鬼,你真的不去安撫你女朋友?」

結果那兩大袋的菜等不到女主人下廚,只好由葛愛竹接手。

「算了,她對我已經有了誤會,要走就讓她走。這樣也好,彼此若不適合,也不用再繼續交往下去。」女朋友來來去去他已經習慣了,讓他跟女人低聲下氣,第一次可以,第二次也沒問題,第三次就太損男性尊嚴了。

看他那副扼腕的樣子,她可以體會那種到嘴的美女飛了的心情。

「我會為你掬把同情的眼淚。」她假惺惺的說。

「我看你是恨不得把何彥伶氣走吧?」

「看在你剛剛失戀的份上,我不想和你抬杠。」其實可以氣走那個老是頤指氣使的女人,她真的有那麼一點暗爽。

「沒想到你煮的東西還可以吃嘛。」明明吃得津津有味,他還是連一句好听的話都不肯說。

「跟張媽學的,沒有三成樣,至少也有一分像。」

匆匆吃完晚飯,她整理好殘局,然後洗完澡,就將自己關在客房,省得和他大眼瞪小眼的不自在。

棒天天一亮,她起床時,他已經不見人影了。

她之所以確認他不在,是因為主臥室的房門已經大開,以棉被床單凌亂的樣子,顯然他昨晚確實有在這里過夜,不然她可能會懷疑他偷偷去會何彥伶了。

從冰箱里挖出昨晚吃剩的飯菜,匆匆填飽肚子後,她就開始上工。

廚房和廁所,在中午過後就已經打掃干淨。環視著被她打理過後一塵不染的四周,她實在很滿意自己的能干。

如果她現在回家去看媽媽和姊妹們,到傍晚之前回來,時間應該綽綽有余。

她就這麼飛快的回家去,再回來時秦天已經在家了。

「你去哪里?」他坐在沙發上質問。

「難得來台北一趟,就出去逛逛。」她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我有把你的屋子打掃干淨才出門的。」她沒想到他這麼早就回來。

「不怕迷路?」他在這里枯坐了三個小時,真是白緊張了。

「放心啦,我認識字,而且我有嘴巴會問路。」

「你手機怎麼不開?」他知道自己的口氣很不好,當他回來找不到她的人、手機又打不通時,他真怕她會發生什麼事。

「沒電了,我忘了帶電池。」之前他說話是刻薄了些,從來也沒像現在這麼凶過。她可以合理的懷疑,他是去找何彥伶踫到釘子了嗎?

「收一收,我送你回台中了。」他有些不耐煩。

「我今晚不回台中,我明天還有事情要辦,你先回去好了,我明天自己再坐車下去。」她跟大姊約好了,得走一趟討債公司把事情解決,否則讓他們來鬧下去,媽媽的病可能不會有康復的一天。

他雙臂環胸打量著她。她的下眼皮不自在的跳動,還不敢正視他的眼,這個小女生明明有事在瞞著他。

「有什麼事?」

「我同學在台北念書嘛,她有一些事要我跟她一起去辦。」

「你明天不用念書嗎?原來現在的大學生這麼好混?」

「要啦!可是只有兩堂課,我打算蹺掉。」天呀!他簡直比她媽媽遺要羅嗦,要不是看在他昨天為了她把何彥伶氣走,她哪需要對他一五一十的報告!

「既然你今晚不用回台中,那我也不用回去,我是為了要配合你。」

「你的意思是……」

「你明天要忙到什麼時候?」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該不會是要跟男朋友約會吧?

「下午吧,應該可以。」如果事情順利的話。

「走吧,我帶你去吃晚飯。」

她點點頭,心里暗爽,又省下一餐飯錢。

他帶她到對岸的八里吃海鮮,然後再到左岸喝咖啡。

夜這麼深,看著一雙雙的情侶,她忽然覺得他跟她是突兀的兩個個體,錯放在不對的時空中。

那些屬于情人間的煽情動作,不在乎大家的眼光,就這麼耳鬢廝磨、唇齒纏繞,教她看了是心跳加快、臉河邡熱。

「我們走了啦!」氣氛太濃太膩,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擺放自己的手腳。

他曖昧的勾起薄唇。「你在害臊?」他看穿她扭捏下的不安。

「什麼害臊!我只是覺得有些冷。」她可是只穿了一件長T恤就出來了。

「你會冷?」他以彎曲的食指輕撫過她的臉頰。「那這里怎麼會紅咚咚的?」說謊都不打草稿。

她像觸電般彈開了他手指的踫觸。「你說就說,別動手動腳的!」這下她的臉不只紅,可能都要燒起來了。

他月兌下薄外套披在她肩上,她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人來人往的咖啡廳,雖然是在戶外的陽台,她還是不想引人注目。

「你談過戀愛沒?」

「你問這麼多干什麼?」

「不然一些小兒科的動作,你就臉紅成這樣?」

「那叫小兒科?」她旁邊那對男女已經子讜嘴吻在一起了。

「又沒人叫你看,你是愛看又不敢看。」他直指重點的取笑她。

「你哪個地方不好來,偏偏要來這個地方!」她小小地埋怨。她每天想的都是錢,哪還有時間談情說愛!

在抓不住她的行蹤時,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把她帶來這里賞夜景了。

「讓你見習一下嘛。」

對于他的冷嘲熱諷,幸好她早就習慣了。「我不用見習的。」

「意思是你很行嗎?」

「我干什麼跟你討論這種私人的問題!?」她生氣了。

從昨晚何彥伶走後,她的心情就怪怪的。對女朋友說話輕聲細語,對她說話老是尖酸無比。

「生氣了呀?」他問。

「你走不走?」她問得很不客氣。

他卻笑出了聲。「你這樣,別人會以為你是在跟我鬧情緒。」

她不懂。「什麼意思?」

「意思是別人會誤會你是我的女朋友,正在跟我鬧脾氣。」吃一下她的女敕豆腐,感覺似乎挺不錯。

「你——」她站了起來。

「好了啦,別氣了,我們暫時休兵,別真的讓人誤會我在欺負你。」他將她扯了下來。

想想他除了那張嘴巴,其實他對她算是不錯的,只要她開口,不管合不合理,他絕對不會有二話。

說實在,這樣的老板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她就讓他在口頭上佔一點便宜,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她自己也常常口下不留情,很少擺好臉色給他看,他還肯對她這麼好,她應該要感謝眾神明的照顧。

「你真的不用去向何彥伶道歉?」

「你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關我什麼事?是你自己把她氣走的。」

「真是沒良心,要不是你,她會被我氣走嗎?」

「那你去求她回來呀!」

才說暫時休兵,兩人又斗了起來。

夜很美,星很燦爛,氣氛很迷人,斗嘴聲卻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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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葛愛竹要出門時,秦天也正好要去上班。

「你去哪?我送你。」他又當了免費司機。

她想了一下。「圓山捷運站。」她跟大姊約在那,然後兩人再一起搭公車到那家名為百勝的討債公司。

「嗯。」他沒有多問,只是淡淡的說︰「事情辦完後打電話給我。」

就這樣,她和葛愛梅在圓山捷運站踫頭後,再一起轉一趟公車,公車上兩姊妹小聲的討論著︰

「大姊,如果那個地方看起來骯骯髒髒,我們還要不要進去?」葛愛竹問。

真的要去了,想起來還是會害怕,畢竟對方是討債公司,搞不好會遇到蠻橫的混混,萬一對她們動手動腳,那她們不就慘了?

「見機行事,上次那個來我們家的業務穿西裝打領帶,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精明干練、大方成熟的葛愛梅,在一家知名連鎖的KTV當領班,各式各樣的人她見多了,自然懂得拿捏分寸。

「有哪個流氓的臉上會寫上流氓兩個字?」

「小竹,你千萬別沖動,要記住我們是文明人,有什事好好的說。」

「他們要是不跟我們好好的說,那怎麼辦?」

「我還是那句話,見機行事。如果看不對勁,我們就不要進去了。」

梆愛梅很冷靜,和葛愛竹的直性子完全相反;她就是怕葛愛竹講話太過沖動,才硬是要跟著來。

梆愛梅的薪水全都奉獻給被爸爸倒會的親朋好友,如果討債公司不找上門,她可能也就默默擔起大姊的責任,替爸爸把債給還了。可是她都已經按時在還款了,那些親朋好友竟然還不給她們時間、不給媽媽活路走,甚至找上討債公司的人,她再也吞忍不下去,才會同意三妹的意見,來討債公司商量,希望他們別來逼迫她們這群弱女子。

兩人來到位于百勝的大樓底下,氣派非凡的商業大樓,看不出來里頭有討債公司的存在。

依照地址來到位于十樓的百勝,電梯門一開,「百勝帳款管理」這幾個燙金大字就瓖嵌在大理石牆面上。

癟台小姐一見到有訪客來臨,馬上起身恭迎。「歡迎光臨百勝,兩位小姐,請問要洽辦什麼業務?」

梆愛梅和葛愛竹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微愣,這跟她們想像中實在差太多了吧!?

討債公司不該都是灰灰暗暗,然後一堆理著平頭、穿著黑衣黑褲的兄弟駐守?怎麼會是身穿套裝的漂亮小姐?

「我們找彭仁辰彭先生。」葛愛梅說。

「請問貴姓?」櫃台小姐堆滿笑臉地問。

「我們姓葛,想跟他談關于他負責的一個案子。」

「請你們稍坐一下。」櫃台小姐帶她們到一旁有著屏風相隔的會客桌椅,然後才打電話進去通報。

梆愛梅和葛愛竹不約而同的看著右邊整齊劃一的辦公區,明亮的空間、高級的辦公家具,跟一般的公司行號沒什麼不同。一眼望去,至少有五十個以上的員工,男的一定穿襯衫打領帶,女的一定穿套裝,她們開始懷疑這真的是討債公司嗎?如果是的話,那這間討債公司的規模還真的很大。

不多久,一個微胖、有著地中海禿的中年男子從辦公室走出來,他就是彭仁辰。

「葛小姐。」彭仁辰對著葛愛梅打招呼。「這位是?」他再轉頭看著葛愛竹。

「彭先生,這是我三妹。」葛愛梅為他們介紹。

「你好,請坐。」彭仁辰讓總機小姐為她們送來了兩杯茶,該有的禮數他全顧到了。

「彭先生,我們是來跟你商量有關我爸爸債務的事。」葛愛梅先開口。

梆愛竹按捺住性子,大姊要她不要輕舉妄動,總得先禮後兵,先听對方怎麼說。

彭仁辰攤開手里的卷宗,全是關于債權人聯合追討債款的相關文件。「已經找到你爸爸了嗎?還是已經想好了要怎麼還錢?不然很多話上次我到你們家時都已經說過了,如果在期限前不拿出一半的錢,我們就會聯同債權人去你們家抗議,逼你爸爸出面解決。」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我爸爸躲到哪里去了,你應該直接去找我爸爸算帳,而不是到我們家來造成我們的困擾,欠錢的是我爸爸不是我們。」葛愛梅用講理的方式再溝通一次。

「葛大小姐,你說這話就太不上道了。這種事我們見多了,如果你們推說找不到你爸爸,就可以不用還錢,那天底下的人都用這一招,把債務人藏起來,就可以把倒的債推得一干二淨,那那些被你們倒錢的人怎麼辦?」

「我們沒有把我爸爸藏起來,他把錢全拿去給別的女人,我們也找不到他的人,你有辦法就應該去把他找出來,怎麼可以用這種手段來恐嚇威脅我們?」葛愛竹說起話來已經夾帶隱隱的怒火。

「葛三小姐,你別激動,凶巴巴的女人我看多了,你以為你三言兩句一嚇,我就不會去討錢了?那我們這麼大的公司是開著好看的嗎?」彭仁辰哼笑的嘲諷。

「我們有在還錢,按月還給一些親朋好友,可是我們所賺的錢就那麼多,難道不能多多寬限嗎?」葛愛梅說。

「以你們還錢的速度,要還到民國幾年?那些債權人不是得活活餓死?我們也不是不講理,只要你爸爸先拿回一半的錢,我們就不會去你家抗議,這樣已經很仁至義盡了。」彭仁辰攤開卷宗挪到葛愛梅面前,示意她看那張聯合追討的簽名書。

「我媽媽為了這件事已經病倒了,如果你再來我家抬棺抗議,你是想活活把我媽氣死嗎!?」葛愛竹已經氣得站了起來。

「這是不得已的辦法,希望能逼你爸爸出面還錢,下星期五前如果不把會錢拿回來,我會帶一票兄弟去你家丟雞蛋,還會讓電視台去攝影的。」彭仁辰口氣很硬,一點都沒有商量的余地。

看到彭仁辰的嘴臉和威脅的話,葛愛竹終于相信這是一間討債公司,她已經顧不得葛愛梅的諄諄告誡,開口便說︰

「我會去警察局報警,說你恐嚇威脅我們,把這間討債公司的惡行惡狀都公諸于世!」雖然葛愛梅一直拉著葛愛竹的衣袖,葛愛竹的音量還是很大。

彭仁辰根本不把小女生的話放在眼里,他換了一張凶神惡煞的嘴臉。

「去呀,我看警察會先抓你還是抓我!哪有倒債的反過來要去報警的,我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听到。」

這時,葛愛竹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非得帶人去我家鬧場嘍?」

「小竹,別這樣!」葛愛梅勸著葛愛竹。

站起來的葛愛竹,這時看見了束著一頭長發的女人,不不不!是男人,從會客室走過去。

「秦天!」她連忙喊住他。

秦天听到熟悉的聲音,探頭進來會客室,沒想到卻看見葛愛竹。

「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又怎麼會在這里?」葛愛竹不答反問。

這時彭仁辰已經恭敬地站起來。「總經理。」

「我是這間公司的總經理。」秦天走到了她身邊,

「你是這間討債公司的總經理!?」葛愛竹還是不能相信這屬于天方夜譚的話。

「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此刻,彭仁辰禿光的前額已經是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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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移到總經理辦公室。

梆愛梅完全模不著頭緒。小竹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只不過她一向的沉著,讓她沒開口詢問,完全將主導權交給三妹。

梆愛竹在確認秦天的身分後,她的怒氣像是火上加了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劈哩叭啦給說了一遍。

彭仁辰一看傻眼!這葛家三小姐和總經理是舊識,還可以這麼凶巴巴的對總經理說話,這下踢到鐵板,諒他口才再好、手段再高明,都不知道要怎麼收拾殘局了。

門字型的沙發上,秦天和葛愛竹坐在同一張沙發,葛愛梅坐在他們的右手邊,而彭仁辰則坐在他們的左手邊。

「別氣了。」秦天按撫著葛愛竹。「早知道你要來我公司,我何必把你送到捷運站,直接把你載過來不就得了。」

他的話很曖昧,讓葛愛梅和彭仁辰都只能將疑問放進心底。

「誰知道你是這里的總經理!」

「那現在知道了,我幫你處理,包在我身上。」

「你不會幫著那個姓彭的吧?」葛愛竹雖是在詢問,根本就像是在命令。

秦天的樣子跟平常和她斗嘴時完全不一樣,那樣的從容下迫,是種精明的審視。

「我公事公辦,你冷靜點。」他終于知道她死愛錢的原因了,之前下想問是考慮到她的自尊和隱私,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形下得知。

他和她之間的巧合,這麼的高潮迭起,他依舊驚訝于老天爺為他們制造的相遇時機。

「好呀,你快辦!」葛愛竹正等著。

他看著彭仁辰,銳利的目光透著森寒,和看著葛愛竹時的挑弄完全不同。

「你叫彭仁辰?」員工這麼多,秦天不會記得每個人的名字,他手里拿著的是葛愛竹向他告狀時遞給他的名片。

「是的總經理。」從一進總經理辦公室,彭仁辰還沒有機會說到一句話。

「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公司什麼時候——去做這種抬棺撒冥紙的事?」

十年前,秦天、藍沙,關海這三個惡名昭彰的同班同學共同成立了百勝。

秦天負責籌資,資金的來源就是伸手向父母拿,因此他名正言順擔任總經理一職;而藍沙的流利口才、高超的交際手腕,擔任業務部副總經理;關海是法律系畢業,這兩年也考上律師執照,他則擔任法律征信部的副總經理。

在百勝剛創立之初,為了打響知名度,也為了拓展業務,確實接了許多所謂抗議行為的案子。可是後來這幾年,在藍沙積極接下銀行信用卡及現金卡甚至是房貸的催帳合約後,百勝已經完全的轉形。

三位負責人一致通過不再接抗議、抬棺、撒冥紙這種有著黑道意味的生意,希望營業模式朝金融業正面擴大發展。

近幾年,百勝的努力和用心在金融業是有目共睹的,甚至已經朝向上市之路邁進,因此北中南都設有分公司和據點,員工人數也由一開始的十幾人,拓展到現在的兩百多人。

現在百勝的營業項目主要為銀行催收不良債權及各大企業被倒的應收帳款,甚至把觸角伸向公營機構,為政府機關催收廣大的罰款和征收的稅款。

這下要彭仁辰開口,在理虧的情形下,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總經理,我……」

「不說的話,表示對葛小姐她們說的話完全沒有意見?」

「總經理,請你原諒,因為我朋友被倒了三十萬,他還有老婆小阿要養,才會串連其他債權人來委托我。我知道公司不準我們去恐嚇威脅,也不準再使用丟雞蛋撒冥紙的手段,甚至不準再接個人的案子。我只是想威脅一下她們,讓葛先生能盡早出面解決,並沒有真的要去做,我純粹是要幫朋友的忙,我朋友真的很可憐。」彭仁辰已經嚇得六神無主,本想偷偷接生意,自己賺點外快,一般人一听到是討債公司,根本不敢上門來理論,沒想到事情會出乎意料之外。

「那你是承認你對葛小姐的所作所為?」秦天厲色再問。

「我只是口頭威脅,我不會真的去丟雞蛋的,總經理你要相信我!」彭仁辰繼續辯解。

「你打著百勝的名號,去外面為非作歹,意圖破壞公司的名譽,我得將你交由法律部門去處理,看你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梆愛竹在知道秦天是這間公司的總經理後,原只抱定兩人之間的交情,才會將事情陳述給他听,完全沒想到事情有扭轉的機會。原來是這個業務在擅自作主。

「總經理,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只是口頭威脅,希望她們拿出誠意解決,我也是為了我朋友,請你原諒我!」彭仁辰苦苦懇求。

「公司有公司管理的規範,如果每個員工都像你一樣,打著公司的名義到處去招搖恐嚇,那公司的聲譽誰來負責?公司還要不要繼續經營下去?」他揚聲質問。現在百勝最禁不趄的就是有任何黑道的色彩,因為他們正全力沖刺政府的案子。

「總經理,請不要開除我!」彭仁辰繼續求情。

秦天站起來,撥打著內線。「王秘書,我現在要開會,馬上幫我召集藍副總、關副總、業務一部的林經理、法律征信部的陳經理。」

撥完電話,秦天又在葛愛竹身邊坐下。「在這里等我,我開完會之後,再告訴你結果。」

「我真的不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如果你們可以找到他,要怎麼向他討債我都可以不管,只希望別再來打擾我媽媽平靜的生活,我媽媽再也受不起任何的驚嚇。」葛愛竹向秦天祈求著。

「我知道,包在我身上,我不會讓我的人再去你家打擾。」他輕輕揉著她的發頂。「村姑,別擔心。」他故意這麼喊她,希望她能放輕松。

「吸血鬼,謝謝你。」她怎麼有想哭的沖動?

「我去開會了,你和你大姊在這里休息一下,想喝什麼交代總機小姐就可以,我會吩咐下去。」

「思,我等你。」葛愛竹說。

他換了個態度,陰冷霸氣地將彭仁辰給帶出辦公室。

兩個男人一離開,葛愛梅終于找回自己的舌頭。

「小竹,你是怎麼認識這個秦總經理的?」

「說來話長。」

「你長話短說。」

「我只是他的鐘點女佣啦!」這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她只是怕大姊心疼她去打這樣的工。

「鐘點女佣?」葛愛梅根本不相信。「我可以合理的懷疑你們之間的關系嗎?」

「大姊,他有女朋友了!」雖然何彥伶被他氣走了,可是他又沒說他已經和何彥伶分手。

「是嗎?我看那個總經理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

「他是不是很愛用眼尾看人,而且還有些惡質?」

「才不,我倒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很柔很軟呀。」

「大姊,你是不是該換隱形眼鏡了?」

「……」葛愛梅無言,她真被三妹打敗了。

梆愛竹慢慢說著她和秦天相識的經過,葛愛梅一路听完故事,希望這個秦天是他們家的貴人,能夠幫忙解決爸爸的債務,那麼就算小竹得當他一輩子的鐘點女佣,她都會覺得劃算,還把三妹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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