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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上身 第九章

作者︰采蒔

李薇果然沒有那麼好打發。

許明崇不回去,她就到學校找他。有時他在上實習課,她就在刺刺地坐在一旁旁听,漂亮的她讓整個土壤系瞬間沸騰了起來。

許多人都在猜測她的身分,更多人嗅出她和許明崇之間那種曖昧不明的氣氛,一些不堪的耳語正流傳著。

李薇聰明地不再找莫芷頡下手,但她似乎想讓許明崇在系上也待不下去。

莫芷頡不知道她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原本對她還存在一點點同情心都灰飛煙滅了。最後連王老師都出面要許明崇把事情處理好。這樣的事對整個系上的影響層面很大;更何況連其它研究室的老師也頗有微詞了。

莫芷頡對這件事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完全幫不上忙,只能看著許明崇為了這件事,一天比一天憔悴。

她只能關起耳朵不去听那些不堪的流言,像駝鳥似地躲起來。

一個周末的午後,她在系館的頂樓看陳志偉種蘭花,這是他最近迷上的休閑活動。

系館的頂樓正好有一間用黑網搭成的溫室,經過主人林老師的同意,他就在里面種起了蘭花。從一開始的兩三盆,到現在的二十幾分盆,他越種越有心得,還口口聲聲說畢業之後要專心養蘭花。

看他專心地種蘭花,是一種單純的幸福。

她終于明白陳志偉比她更懂得生活,他會轉移注意力,讓自己不鑽牛角尖,也讓日子過得更多采多姿,這些都是她無法做到的。

她坐在水泥圍牆上,放眼望去,櫛比鱗次的高樓大廈坐落在這個城市的邊緣地帶,繁榮卻又令人不安。

「你別坐在那里,很危險的!」陳志偉邊松土邊喊著。

「跳下去,怎麼樣?」她沉沉地問。

陳志偉這下才認真地看她。

這一個多月來,她整整瘦了一圈,原本粉女敕粉女敕的臉頰也長出一顆顆觸目驚心的痘子;飛揚的神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過多的沉默。

有時,她整逃詡說不到幾句話。

「你要跳,我奉陪!」他走到她身邊坐下。

若是更早之前,他一定會說:」要跳就跳,沒人會拉你;要是勇氣不夠,我可以推你一把。」

但現在,他已經看不到她的內心世界。也許,她是真的想跳,他怎麼能讓她跳下去?

「兩層樓高,會不會死掉?」她認真地問。

「死翹翹的機會不高,但半身不遂的機率不低,活著只會更痛苦。」他搓著手上的泥巴。

「我在想,如果我死掉了,事情會不會變得比較單純。」她的眼神空洞,像一縷幽魂發出只有自己听得懂的囈語。

「你死了,事情會更復雜,會有兩個男人為你守活寡。」他半開玩笑地說。

一個是他,一個是許明崇。

「那麼,我走好了,走到一個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再也不管這些事了。」

她的心情已不是絕望二字可以形容。

看她那麼痛苦,他卻想不出任何一種安慰她的方式。

如果她愛的人是他,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絲絲的委屈,哪會像許明崇放任一個女人在身邊造反卻無計可施。他為小頡靶到不值,卻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

「志偉,借我抱一下好不好?」她轉過頭看他。

陳志偉怔愣了幾秒後,伸出手攬她入懷。

第一次摟著她柔軟的女性身體,他的內心卻只剩下悲傷和更多的不忍。

當她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胸膛時,卻覺得明崇已離得她好遠……她默默地流著淚,懷疑淚水是否會有流干的一天?

等淚水流干的那天,人是否就可以免除七情六欲之苦了?

莫芷頡下了課,走著走著就來到許明崇的教職員宿舍。抬起頭看見他那一方明亮的窗口,她卻只能在樓下來回踱步,沒有什麼目的,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麼目的。

一種孤單寂寞的情緒困擾著她,她不知該找誰說去。

她知道明崇最近的情緒很低落,但除了等待之外,她還能做什麼?

一點星子般的亮光,在大門敞開的同時閃了一下,然後在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她無所遁形地立在原處。

沒想到他會下來,是正好要出門還是特意?

她瞄了那扇亮著燈的窗口,不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上來?」他問。

她站在路燈下,望著他手中的星子。最近,他似乎抽煙抽得更凶了。

他走到她身旁,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肩,帶她走進大樓,走進另一個讓她感覺陌生的世界。

他的房間仍然整齊清潔,一如他的人。

隨意瀏覽後,她發現他書桌上擺著一張她的照片。是那次去合歡山賞雪路上拍的,背景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那時她臉上漾著甜蜜的光彩,任誰都看得出是一個熱戀中的少女。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她將視線調回他臉上,淡淡地問。

「我在窗口看見你的身影,你來了卻不上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他臉上慣有的迷人光彩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黯淡的疲憊。

「我不知道該不該在這時候來增加你的困擾。」

她也弄不懂她現在該扮演什麼角色才恰當。

「讓我看看你。」他心疼地捧著她的臉。」都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

盡避再心煩,他仍沒有忽略掉她近來的變化;她和他一樣都在承受李薇所帶來的精神上煎熬,怪只怪他狠不下心來趕她回加拿大。

「我該怎麼辦?與其三個人都痛苦地耗著,不如我離開好了。」她覺得自己愛得好累。

「你不要這麼傻!怎麼說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更何況李薇不見得還愛著我,也許她只是不甘心而已。給她一些時間,她自己會想通的。」

對于一個已經成為過去式的女人,他對她仍有情分在;他不想在這時候將她逼入絕境,所以才會自己承擔下她近來種種不當的作為。

「明崇,我不想要給任何人壓力,但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方法;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著李薇毀掉你的大好前程?你不卻不作任何響應?」她除了心痛之外,還有更多的不苟同。

「李薇所有的一切作為都只有一個目的——她要我放棄你,選擇她;然而,若要我放棄你,我寧可選擇放棄這里的一切!」他認真地說。

莫芷頡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氣,怕眼里不爭氣的淚水就要滑落。

他攬住她細瘦的腰身貼近自己,緊緊地摟著她,低下頭吻住她柔軟的唇瓣,熾烈的火焰正在燃燒。

許久,他才放開她。

「小頡,你要相信我對你的堅持,陪我一起度過難關,好不好?」

她點點著,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平靜的時刻就要過去了。

氣象局說,有一個中度台風正在太平洋上空朝著西北方向前進,如果方向不變,兩天內直接影響台灣的機率相當高。

正當大家興高采烈討論著台風路徑的時候,另一個暴風圈卻提早來到,讓大家措手不及,只能目瞪口呆杵在原地。

「莫芷頡,我要毀了你!」

李薇拿著一瓶已開瓶的硫酸,寒著一張臉站在計算機室門口;時差除了莫芷頡之外,還有陳志偉、何馨逸、鄭文凱及兩個研究所男同學。

李薇漂亮的臉孔變得猙獰,含恨的眼神直勾勾逼著莫芷頡。

莫芷頡靶到一孟強烈暈眩,整個人晃了幾下,差點倒下,幸好陳志偉及時接住她。

「學姐,你要潑就潑我好了!」陳志偉擋在莫芷頡身前,大有豁出去的樣子。

「怎麼,連你也這麼護著她?」她有什麼好,值得你們兩個男人這樣對她?!」

她的眼神更加冷冽,手上的硫酸瓶搖搖欲附,看得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學姐,你冷靜一點!這樣做對任何人都沒好處。」何馨逸雖然害怕,但她不得不武器試圖挽回可能要發生的悲劇。

大伙深知硫酸的可怕,誰都不敢輕舉妄動,更怕一個過大的動作就會讓李薇失措地的把手上硫酸潑出。

「既然我得不到,大家同歸于盡也無妨!」李薇冷笑了幾聲。

這時,一個研究生趁李薇不注意偷偷從後門溜了。

「你沖著我一個人來好了,不要傷害無辜的人。」莫芷頡試著要推開擋在她向前的陳志偉,但她保護她的意志十分堅強,死都不肯放開她。

「很好!你既然這麼愛護她,我就成全你!」說著她就高舉手上那瓶硫酸。

啊!

這一刻所有人都忘情地尖叫一聲。陳志偉緊緊地抱著莫芷頡,而其它人則立即躲到桌子下,本能地雙手抱頭。

半晌,只听見李薇爆笑出聲,尖銳的笑聲含混著心碎的悲鳴。

「你真的這麼喜歡她?」喜歡到可以不顧一切?」幸好她手上的硫酸並沒有潑出。

莫芷頡流下了一串熱淚。剛剛那一刻她的確是怕得要死,但志偉緊緊包覆著她,深怕她受到一點傷害,讓她感動不已。

「我愛她,卻不像你!得不到愛就要毀了她!如果我是你,那麼我是不是也該拿瓶硫酸去潑許明崇?」陳志偉冷靜地反問她。

李薇仍大笑,卻滾落了更多的淚水。

「你好偉大,愛一個人卻不求回報,只可惜人家未必領情。」李薇冷冷地說。

「夠了!你還想要我怎樣!你說吧!」許明崇突然出現在計算機室門口,失控地對頭李薇大吼。

李薇轉過頭看著他那張盛怒的臉,心上被狠狠劃了一刀。

莫芷頡看見他出現,立即掙月兌陳志偉的懷抱。她覺得這一切都荒謬極了。

「我要你娶我,做得到嗎?」李薇露出一個令人心寒的絕美笑容。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靜靜地等待許明崇的答案。

「你瘋了!」他大吼一聲。

「你不答應我就毀了她!」李薇銳利的眼冷冷地掃過莫芷頡。

「你——干脆毀了我比較快!」他盛怒的眼充滿血絲。

「你寧可讓我毀了你,也不願意跟我結婚?!」李薇怒視著許明崇那張俊逸的臉,心上的痛苦沒人知道。

「你這陣子的行為不都是為了毀了我?既然如此,你就徹底毀了我吧!不要再傷害小頡了,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而已。」許明崇已經讓她搞得快崩潰了。

「好,我成全你!」李薇冷冷地看了莫芷頡一眼。

莫芷頡心頭被狠狠扎了一下,李薇的眼里充滿了對她的恨意。

許明崇與莫芷頡兩人一個短暫的對視。她看見他眼底的歉意,他卻看見她強烈的質疑。

他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任由李薇處置。

李薇看出他義無反顧的決心,淒厲的一陣冷笑後,舉起手,打算把手上的硫酸直接朝他那張俊臉潑去……

「不要!」一聲尖銳的叫聲。

莫芷頡沖上前卻換住許明崇,但一切都太晚了,李薇手上的液體已全數潑出。

灑在許明崇臉上,滑落在莫芷頡身上……

整個系館在這時候全被一陣淒厲的尖叫聲震動,跑步聲如同強烈的地震,所有聲音都朝向同一個方向前進——計算機室。

「醫生,病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情緒不是很穩定,但已經用薌控制住了。」

「會不會變成——」

「精神病?」醫師替人接下去,」病人本身已經有躁郁癥的跡象;若再持續受到太大的精神壓力,可能會更加惡化。」

男人痛苦地把頭靠在背後牆上,沉重地眯上眼楮,眉頭緊擰。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明明從頭到尾都是她的錯啊!為什麼她的錯卻要由他來承受?

他上輩子到底欠了她多少?

難道他已經花了那麼多年的時光償還,還不夠嗎?

他走進病房內,坐病床旁那張椅子上,認真地看著那那張漂亮的臉蛋,沉睡中的她讓他想起剛認識她時的模樣…

他遠遠地便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在飛揚的音樂聲中轉呀轉的,像一個仙子,他繞呀繞地就繞到她身邊。

他請她跳了一支慢舞,挽著她。他總算明白,原來她是學過舞蹈的,難怪身影那麼迷人;但真正迷人的卻不是她的舞姿,而是她的臉蛋,漂亮且精致的五官,是他見過的女人最美的。

一支舞下來,他完完全全跌進她明亮的眸子里,她的身影再也無法從他腦海中揮去。

他愛上她了!一個漂亮又聰明的女人。

他瘋狂地追求她,在炎熱的夏季兩人一同徜徉在和風烈日下,酷寒的冬季兩人則躲在被窩里溫存。她給過他的歡樂,曾經填滿了他年少空虛的心靈,最後,她卻一點一滴地索回,直到他一無所有…

所有恩恩怨怨加加減減之後,什麼都不剩了,包括愛,包括恨…

當她朝著他的臉潑灑硫酸的那一刻,他心里想到的只有「還債」兩個字;所有上輩子欠她的全部還給她吧!他已經受夠了。

只是,誰都沒想到那只是一瓶水而已,非常可笑又可悲的事實。

然而,那瓶水卻讓李薇徹底崩潰了。她深深體會到許明崇不現愛她的決心,也讓她明白,是她自己讓幸福從指尖流走,是她自己將許明崇推到莫芷頡身邊,怨不任何人。

「你醒了?」許明崇見她睜開眼,湊過臉問。

「明崇。」她眼眶一紅。「對不起!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另說這些了。」他一點都不想听她說那些沒意義的話。

「我一定要說!」她下定決心要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其實這幾年,我過得並不快樂。在加拿大的第一年,我就認識了唐威利;他是我們的鄰居,在一家計算機公司當高級主管。那時候他有一個美好的家庭,有一個漂亮的美國妻子和兩個可愛的小阿。」

「剛開始,我只是把他當一個大哥哥年。他對我很照顧,我常去他們家跟兩個小朋友玩。直到有一天晚上,威利的妻子帶小阿去美國娘家,他一個人在家,我去陪他下棋。」

「或許是因為寂寞吧!那天我覺得他特別地迷人;我們失去理智地擁吻,就在那天晚上背著你和他老婆,上了床…一次,兩次我們越來越明目張膽,越來越沒有罪惡感;直到有一天終于讓他太太發現,她只是很平靜地要求離婚。威利另無選擇,只好簽下離婚證書;但他太太要自由,所反把兩個小阿都留給他。」

「我爸爸知道這件事後,狠狠打了我一頓,把我逐出家門。最後,我無處可去,不得不搬過去和威利一起住,草草地和他辦了結婚手續。結婚沒多久後,我才發現,其實我無法接受那樣的生活。我不想當那兩個小阿的後母,我也不是真的愛他,全都是我自己一時迷惑所造成的。」

「之後,我們常吵架,那兩個小阿也都和我不親,爸爸不要我了,我一個人孤立無助,日子過得很不快樂,卻又不敢提出離婚。」

「我怕失去唯一的依靠,但苦悶的感受越來越強烈,最後我終于崩潰了;我提出離婚,他也很爽快答應了。後來我們才發現,我們從來都沒愛過對方,只是沉溺于的滿足而已…」

「無處可去的我,只好厚著臉皮回來找你;誰知道連你都不要我了!我真的是罪有應得!」

她說完便哭了起來,許明崇伸出手想摟她的肩,隨即又放棄。他不想再制造任何問題了。

在她剛送來醫院時,他已經打過電話給她在加拿大的父母,他們已經答應盡快趕回來。他只要將她平安地交到他們手上,其余的事,他也無能為力了。

「明崇,我很羨慕你有一個這麼愛你的女朋友。當她在最後一刻沖向你時,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比不上她,我不會為了你這麼做的。」她坦白地說。「發生了這種事,我一定是第一個躲起來的人。」

我相信!他在心里頭說。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仍不能理解她為什麼要跟他開這麼大一個玩笑。

「原來,我只是想讓和莫芷頡看清愛情的真相。我以為你們會屈服在一瓶硫酸之下,然後再嘲笑你們自以為是的愛情。」她笑著搖搖頭繼續說「沒想到你們兩個都是笨蛋,連那個陳志偉也是。發我現他愛莫芷頡並不在你之下,他比你們兩個更傻。也是他,才讓我真正醒過來的。」

許明崇也是事後才知道陳志偉在當時是那樣不顧一切地保護小頡,這件事讓他很愧疚;但愧疚歸愧疚,小頡只有一個,說什麼他都不會讓給陳志偉。

「謝謝你導演了這出戲,讓我知道小頡有多愛我。」許明崇半嘲諷地說。

「你也不差啊!」李薇笑著調侃他。

她真的看開了,原來平凡才是最幸福的。她要好好地活下去,再去尋找屬于自己平凡在幸福。

李薇在事終于落幕了,原來應該興高采烈的莫芷頡卻變了一個人。

她在眼神落寞,不愛說話,許明崇怎麼逗她她都不開心,這下可急壞了他。他不知道這小女生是哪兒出了問題。

有一天她竟然對他說︰「我發現我沒想象中那麼愛你耶!我們做普通朋友就好。」

「你,你是不是工作和課業壓力太大了!我可以跟王老師商量,讓你只上半天班,或者我養你也可以!」他差點沒有跳起來。

「都不是啦!我只是累了。」她淡漠地說,眼神里沒有一絲絲愛的火花。

「累?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恐懼。難道她不再愛他了?

「就是不想談戀愛的意思。我們分手吧!」她煩躁地揮揮手。

「分手?你在發什麼神經?」許明崇控制不住地咆哮起來。

莫芷頡讓他嚇得眼淚撲簌簌掉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反正她就是很想恢復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再受這些感情的束縛,包括陳志偉對她深情;她對他覺重愧疚,卻是無以為報。

她需要靜一靜,好好地想一想。

「為什麼?你不再愛我了?」

他無法相信小頡貶跟他提出分手,他這麼愛她,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莫芷頡搖搖頭。

他怎會知道李薇的事在她心上造成很大的沖擊,完美主義的她突然覺得愛情太可怕了。

她常想,萬一李薇那天潑在真是硫酸,今天他們兩個人就都毀了。那液體是先灑上他在臉,接著落到她身上。

那一刻,她以為全身都會如煉獄般在灼熱感;但實際上除了冰冷以外,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冰冷,如同她瞬間封閉的心。

「你不會是愛上陳志偉了吧?」許明崇心上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莫芷頡驚訝地抬起頭來。

他怎麼會這樣想?但轉瞬間,她露出一抹淺笑。

「我現在已經分不清什麼是友情,什麼是愛情了。」她淡然地說。

「你最好給我分清楚!我不會把你拱手讓人的!」他再次對她咆哮。

你凶什麼啊!我不是你私人的物品,我有權利選擇我的未來!莫芷頡也不甘示弱地轟回去。

你別以為我這麼好打發!當初是你先來惹我的,現在你想分手,我還不想哩!他眼底是不容置疑在堅決。

罷剛差點忿怒掩蓋了理智,他就不信那個願意與他一起被潑硫酸的女人會突然不愛他了。

沒關系!她要鬧鬧小脾氣,他可沒那麼好打發;反正他有的是時間陪她耗。想清楚後,他一反方才劍拔弩張的態度,用唇角拉出一個很好看在弧度,挑釁地瞅著她看。

來玩個游戲如何?他眼神賊兮兮地問。

什麼游戲?她心里頗不是滋味。

她都要跟他分手了,他竟然還有心情玩游戲。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我不再過問你任何事情,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包括交其它的男朋友。一個月後,如果你還是覺得不愛我,我們就分手。

雖然不是認真地想分手,但當他說到分手二字時,莫芷頡心上還是感到一陣刺痛。

為什麼?不是覺得愛得很累了?怎麼還會痛?

傍我一個月的自由?那你呢?莫芷頡不得不想到,他是否也會讓自己有這方面自由的權利。

我等你。他篤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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