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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律師 第六章

作者︰子澄

「欸,小夏,你的護花使者又來了。」樊統叼著一根煙,邊噴霧邊講話。

夏可潼低吟了聲,無力地閉了閉眼。

她一向獨立,所以她堅持不讓韓牧允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但那家伙總有千百種理由可以出現在她身邊。

不是因為公務上的需要而非來不可,就是借口要到局里看看老禿,全都是她沒有反駁空間的理由,她也只能放任他去。

可韓牧允這個人一點也不安分吶!每次到了局里,不是為她送點心,就是明目張膽地噓寒問暖,用不了多久,全局里的人都知道她和韓牧允有「奸情」。

頭痛地揉揉額角,她也不知該拿這種情況怎麼辦才好。

不是她不喜歡讓自己和韓牧允的關系明朗化,而是經常因此接收到同事們調侃的目光和言辭,讓不擅和別人談論自己私事的她,不知應該要如何應對。

她想像不出今天他又是以什麼樣的借口和理由到局里來,可絕對月兌離不了「順道」來看她的目的。

「哈,親愛的,你看看我今天為你帶來了什麼?」果不其然,樊統的告知過不了多久,韓牧允便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滿面春風地招呼道。

夏可潼翻翻白眼,美眸微慍地瞪他。「韓先生,請問你今天又是為了什麼事來警察局報到?」

沒有人像他這麼愛到警察局里來的。

除了洽公和警察人員之外,一般人對警察局這種地方總是有股莫名的距離感,但他卻像在走自家廚房似的自在,真是教她大惑不解。

「沒有啊,我今天純粹是來看你的。」扯開笑紋,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為了要見她,他有千百種理由可以掰,可還是這個單純而直接的理由最好用,不過今日卻是第一次用上,令他這個大律師也不免責怪自己豬頭。

「啊?」小臉一紅,夏可潼因為沒料到會听見這麼直接的答案而感到些許害羞。

「喲∼∼」樊統一見可樂了,笑眯眯地咧開嘴。「韓大律師,您真是了不起,我跟小夏同事這麼久,從沒見過她臉紅;今天你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我見到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小弟真是佩服佩服。」

矮牧允睞了他一眼。

「樊先生客氣了,反倒是我該稱呼你一聲大哥才對。」

瞧這樊統至少四十五歲有了,竟然還自稱「小弟」?!矮牧允著實感到好笑,淡淡地嘲諷一句。

只見樊統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間也搭不上話,讓夏可潼忍不住「噗哧」一笑,適才的慍惱也在瞬間煙消雲散。

「天吶,別逗了你!樊統才三十二歲,同你一般年紀而已。」夏可潼笑彎了腰,抱著肚子直發笑,眼角幾乎飆出淚來。

不敢置信地瞪著樊統,韓牧允不覺模模自己的下巴。「呃,樊先生……保養得可真好啊。」

「哇哈哈∼∼」夏可潼笑得更大聲了,眼尾當真控制不住地直泛水霧。

「欸欸欸,小夏小姐,麻煩你克制一點行不行?」

樊統著實笑不出來,可又怕別人嫌他肚量狹小,容不得開玩笑,只得苦著一張臉陪干笑。

「不好意思啊,韓大律師,我這張臉就是我媽生來讓我老著等的,等過了十年、二十年,我看起來還是像現在一般‘年輕’,多好!」

這下連韓牧允都忍不住笑了,為樊統的氣度和幽默感到佩服。

禿頭組長突然由組長辦公室里探出頭,見到韓牧允時臉色似乎僵了下。「欸,那個小夏,你進來一下!」

「喔,好。」夏可潼不疑有他,應了聲便往組長辦公室前進。

矮牧允全然沒有考慮,自然而然地跟在夏可潼身後,意欲參與她和老禿的對談,不料,卻讓禿頭組長阻擋在外──

「不好意思,韓老弟,我跟小夏談的是機密公事,不適合讓你加入會談。」

「啥米!要我去當舞小姐?!」

夏可潼尖銳的聲音一沖出口,立即被禿頭組長捂住嘴巴,深怕會被門外的韓牧允听見。

「欸,小姐,你可不可以小聲一點?」組長微嘆口氣,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角,發覺夏可潼的性格似乎轉變不少。

以往的夏可潼不管接到再怎麼艱難的任務,通常她都會大氣不吭一聲,面不改色地接了下來。

但是自從傳出她和韓牧允的戀情之後,小女人的心思漸次浮現,開始學會其他女警大驚小敝的「壞習慣」,讓他不適應極了。

可現實就是現實,再怎麼不適應,夏可潼仍是整個局里能力最強的女警,這次的任務非她莫屬,他也只能忍耐了。

「為、為什麼一定要我去?」

夏可潼天不怕地不帕,就怕穿高跟鞋化個大濃妝。那看起來根本就是被脂粉和華服堆砌而成的洋女圭女圭,半點都不真實。

「或許組長應該找個漂亮一點……」

「停!」

禿頭組長舉起手,阻擋住她即將出口、他卻早已預測到百分百準確的推拒理由。

「小夏,舞小姐這個‘內應’,不是長得漂亮就能夠勝任的。」

是的,他們這次的任務是為了逮捕一個堪稱全東南亞最大盤的毒梟──毒梟文,他才剛由泰國潛進台灣。

據可靠消息指出,這個毒梟文最喜歡流連在舞廳,而且專把舞小姐──不過因為他身形壯碩,加上出手闊綽,因此即使長相普通,仍讓舞小姐們望之興嘆。

畢竟不是缺錢就是愛慕虛榮的舞小姐們,如,氣沒有意外,一般都是向「錢」看齊的,哪有人會不愛揮金如土的男人?

不過毒梟文對于女人有著特殊的喜好。太過主動的舞小姐他不喜歡,偏就喜歡帶點英氣、性格又豪邁的舞小姐,因此能夠讓他真正看上眼的舞小姐,還真是不多。

最近線民發現他特別喜歡到一家名為「DANGER」的新舞廳,表面上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那附近徘徊的毒癮者有日漸增多的趨勢。

警方懷疑「DANGER」是毒梟文在台灣販毒的新據點,因此他們急于想將毒梟文繩之以法,以免藉由他所流出去的毒品會殘害更多人。

因此警方需要一個反應靈敏、又「可能」可以得到毒梟文青睞的「舞小姐」。

縱觀毒梟文對異性的喜好條件,和警方臥底人員辦事能力的衡量重點,老實說,在偵一組里夏可潼當真是不二人選。

但現在是民主自由的社會,她又和韓牧允律師剛發展新戀情不久,禿頭組長實在沒把握夏可潼會接下這個危險性極高的任務──

再怎麼說,在伊個被列入高危險份子、身上可能攜帶著各種武器的男人身邊當臥底,如果今天換成他是夏可潼,他也會極慎重地考慮。

夏可潼被組長這麼一點,瞬間察覺自己的反應太過,很快地壓下自己澎湃的情緒。

她最近是怎麼了?一點事就足以令她變得緊張、些許失控?!

「我有多久的時間可以考慮?」

不行,她得盡快導正過來才行,除非她不再從事警員的工作,否則她將會和其他女警一樣,淪為「花瓶」之流。

要叫她只負責乖乖的做筆錄、處理文書工作,她很清楚,早晚有一天她會瘋掉。

「你願意考慮?」組長的眼亮了下。

夏可潼在他手下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一旦她表示願意考慮,最後她答應接下案子的機率幾乎可達百分之百。

然而,現在她身邊卻出現了一個足以左右她決定的男人,組長還真的不再有把握了。

「嗯。」把資料穩當地收進牛皮紙袋里,夏可潼覺得這份資料特別沉重。

「三天吧,如,氣可以,我希望你在做好心理準備之後,能馬上上任。」

這女人不對勁,很不對勁。

矮牧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夏可潼,心上就像壓了一塊大石,沉悶得緊。

自從老禿不讓他參與的那場貶議之後,他明顯感覺到夏可潼的轉變。

經常性地鎖緊眉頭,偶爾又顯得有些恍神,再不然就是偷偷看著他,卻什麼話都不說,好像有什麼事藏在心里似的。

想問個清楚,她又直說沒事,但他的感覺絕對不是「沒事」這麼簡單,絕對!

「欸,我們叫個東西來吃好不好?我肚子餓死了。」賴在韓牧允家的沙發里,她就像根懶骨頭一樣松散,幾乎整個癱進沙發里面。

矮牧允踱到她身邊坐下,撥開她額前的發。

「可潼,你沒什麼話要告訴我嗎?」

「啊?!」夏可潼的心髒提到喉管,一下子心虛起來。

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我說你有事,卻不打算告訴我,對吧?」牽起她的手,把玩她的指,舉止間有說不出的疼惜和憐愛。

夏可潼幾乎嚇出一身冷汗,但她力持鎮定,以免自己露出任何馬腳。「你在說什麼啊?我哪有事不打算告訴你?有這個必要嗎?」

「我怎麼知道。」韓牧允聳聳肩,不讓她回避問題。「或許是工作上的事困擾你了……不能跟我分享嗎?」

「沒有啊!」她否認得好快,快到令他起疑。「我哪有什麼困擾的事?你想太多了吧!」

「真的沒有?」危險地眯起眼,凝著她的眸光中滿是懷疑。

「沒有,我發誓。」舉起小手,她毫不心虛地指天誓日。

輕嘆口氣,韓牧允不再追問了。

她都這麼保證了,他再逼問下去有意義嗎?

但他是否真的就此不再追究她的心事?

百嘿,很抱歉,那是不可能的!

他總有辦法可以調查,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OK,你覺得我們點些什麼來吃好?」目前她的肚子比較重要,畢竟她都喊餓了,還是先祭祭她的五髒廟要緊。

他攤開放有餐飲店家資料的電話簿,開始思索著她喜歡的吃食。

夏可潼凝著他翻看電話簿的側顏,心頭有絲小靶動。

這個男人真心對她好,她心里很清楚,但很多時候不是兩個人好就好的……

彬許她天生就帶有甩不開的正義感,因此她才會走上女警這條路。今天社會需要她,就算不是為了什麼保護社會安全的狗屁大道理,單就她身為女警的職務,組長所提的任務她就很難推辭,更遑論對象是她最痛恨的毒販了。

那種人為了一己之私,讓太多的人淪落到被毒品控制、難以自拔的慘境,是她最為不齒的罪犯,所以她沒辦法說服自己放棄這次的任務。

只要是任務就會有危險,尤其是在一個極具危險性的毒梟身邊當臥底,撇開個人貞操問題不談,就連生命也會像懸在懸崖邊般搖搖欲墜。

但在她下了決心接受組長交代下來的案件之後,那些對她而言都不是問題了;因為一旦接下案子,那些都得拋到腦後,一切以完成任務為重。

問題是她現在有了牽系,一個疼愛她的男人,但她卻只能在他面前盡量佯裝沒事,並命令自己小心,如此而已。

「你想吃……嗯?干麼這樣看我?」韓牧允一抬頭,便發現她凝著自己不放,于是他微挑眉尾問道。

扯開燦爛的笑花,她笑得千嬌百媚。「沒啊,我只是覺得你很帥嘛!」

矮牧允的眉挑得更高了,嘴角微微扯出笑紋。「嗨喲,你吃我豆腐喔?」

「哪有?」臉兒一紅,她突然覺得不好意思了。「說你帥也不行喔?」真難伺候。」

這還是她頭一回說出自己真實的心意呢!不過……說實話,他是真的長得很帥啊!

「走啦!」丟開電話簿,韓牧允拉她離開窩坐許久的沙發。

「去哪?」

罷才不是還好好地準備叫外賣嗎?怎麼一下子又變了?

「我餓了。」拉著她往房間走,他的腳步稍嫌過快。

「餓了就去吃飯啊,你不是準備要打電話叫東西到這里吃了嗎?」吃飯還到房里做什麼?拿錢嗎?剎那間,她不懂得這男人的思考邏輯了。

他身上總該有幾百塊現金吧?況且她又不是那麼浮豹的女人,魯肉飯她也可以接受啊!

「我說的不是肚子餓。」或許是嫌她腳步跟得太慢,他索性旋身一把將她抱起。「是另一種餓,生理上的餓,很餓、很餓──」

夏可潼一開始還不是很明白他的意念,但當她被丟到大床上時,她懂了,兩頰也隨之泛起紅痕。

「你、你是想活活把我餓死嗎?」她由床上翻身而起,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對他了。

笑嘻嘻地壓住她的小腿,韓牧允笑得好生邪惡。

「喏,我們來談個條件,好嗎?」

「談什麼條件?」

她的心口惴惴狂跳,像在跑百米那般不斷加速,有種心跳失律的錯覺。

「我會帶你去吃飯,把你養得飽飽的。」韓牧允邊月兌去外套、邊彎腰附在她耳邊低語。「但是──你要先把我喂飽。」

接下來就像影片快轉一般,他像頭猛獅般躍上床,在她的驚愣和尖叫聲中,她的衣物一一飛離她的軀體,很快地被他剝得一干二淨。

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進腦海里,但過程太短、速度太快,她霎時間也抓不到那股帶點說不出狐疑的想法。

「你……不能慢一點嗎?」

他揚起笑,像頭等待獵物的豺狼。「很抱歉,我慢一點是沒問題,問題是──小寶貝,你會舒服嗎?」

頒──

夏可潼灼紅了臉,如何都適應不了他那帶有特殊涵義的甜言蜜語。

「不要亂問啦!敗煩欸!」生女敕如她,自然不知該如何回答這般令人害羞的問題,只能佯裝慍惱地低吼。

「哪有人這樣?我是怕你不舒服欸!」他邊笑邊抗議,其實是以調侃的成分居多。

「韓牧允!」她脹紅了臉,偏就不轉過身來,因為她已經渾身酥軟,提不起什麼力氣了。「你夠了喔,再這樣我就要出去吃飯了──」

「好好好,你就怕我多問。」現在怎麼還會有如此害羞的女人呢?

但無法否認的,她的害羞大大地滿足了他大男人的得意心態,因此心頭傾注更多的柔情──對她。

誰不怕啊?

這種問題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她又不是很OPEN,甚至可以說是思想太過閉塞的女人,哪敢明目張膽地回答這種問題?

「寶貝,我不再問五四三的問題了喔。」他興奮得難以自持,以臂撐起她的縴腰。「是你要求的嘛,我說到做到,我直接以行動來證明我對你的真心。」

當體內的空虛獲得填滿的剎那,她不由得懷疑,真心是以這種曖昧的行為來表示的嗎?那全世界的男歡女愛不全都是滿滿的真心?

不過,她寧可相信他是真心……

辮黃的燈光、窗外浪漫的夜景,伴隨著情人之問的申吟、廝磨,編織成浪漫的情網,網住一片纏繞的情絲,纏綿再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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