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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佳期 第三章

作者︰連亞麗

幾百年之後台北

床邊的鬧鐘擾醒了她的夢,伸手止住喧鬧的鈴響,接著無奈的吐出一口氣,紀香期翻身下床,走進浴室盥洗,腦子仍想著剛剛作的那個夢……

夢里的她穿著一身古裝,被一個討人厭的婦人領著一群人趕出衛家莊。

她不是第一次作這個夢,而是常常作,也許是她和夢中的女孩有著一樣的身世,所以才會作這種有關聯的夢。

她的母親生她的時候,因為難產而過世,老爸請算命師幫她算命,發現她竟是哀神轉世,任何和她扯上關系的人免不了都要跟著倒大楣。這可把她迷信風水命理、擔任股市分析師的父親嚇壞了,尤其是她出生後,股市還很捧場的一連跌了三個月,她父親一驚之下,嫌她帶衰,就把她丟給外婆照顧,並讓她從母姓,所以紀香期從小就沒見過父親,對于父親的印象也僅止于外婆告訴她的些微線索。

不過畢竟活在現代還是有比古代方便的一些新興產品被發明,她只要上網打上父親的名字,自然就會連結一大堆網頁,包括他的過去和現在都會被寫上網,只不過錢揚上一段婚姻被簡單濃縮成「前妻逝世」四個字,完全沒有提及他的妻子是因難產而死,更沒有提到他還因此有了一個女兒。

而他現在的妻子是某大企業負責人的千金,為他生了三個子女,一家五口幸福快樂的照片就這麼被掛在網絡上,旁邊還附上「知名股市分析師兼理財專家錢揚全家福」等字。

走出浴室,紀香期換掉睡衣,穿戴整齊,打開通往樓下的門,走下樓,打開門就直接抵達她擁有的餐廳,將一盞盞的燈點亮,仔細檢查這間已經有三十年歷史的老餐廳紀家小陛。

確定一切如常,她才走向大門,打開鎖,接著熟練的拉開獨立的鐵門,再打開電動鐵卷門,和隔壁的鐘表店老板打聲招呼,然後返回餐廳里,走進廚房做檢查。

前一晚離開前,廚房已經整理干淨了,刷洗過的水漬也都經過除濕系統而風干,餐廳里的清潔一向是她最重視的,尤其她在廚房里待的時間最久,可不容許環境有半點髒污。

等她再從廚房走出來時,已經有員工來上班了。

「香期,這麼早就下來啦?」

餐廳的元老級員工珍姊穿著店里的制服,負責外場的她進餐廳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窩在櫃台里,拿著鏡子檢查臉上的妝是否糊了。

「是啊!珍姊,今逃謳位的人多嗎?」

「妳還擔心生意不好啊?這家餐廳打從妳接手之後,生意越來越好,我每天光是接訂位電話就接到手軟,人家訂不到位,我還要負責賠不是,我們已經連續兩個月中午跟晚上的訂位都客滿了,還有客人問我,我們有沒有打算早上也營業,他要訂早餐的位子呢!扒呵……」

「是嗎?」紀香期有些得意,同時要求自己要更精進。

她一直都是以非常嚴肅的態度看待自己的職業,外婆認定她自己是個廚娘,所以到死都沒辦法把紀家小陛做成大餐廳,但是她不一樣,就因為她有比別人更強烈的使命感,注定這輩子都要和自己的命運抗爭,即使她只會煮菜這項技能,也要成為這一行最頂尖的。

彬許是她給自己的壓力太大,自從外婆過世之後,她總是害怕沒辦法把餐廳做起來,尤其是附近的餐廳起起落落,今天這家開幕,明天那家又收攤,加上一回家打開電視就是不景氣的新聞,多少會憂慮餐廳的營運狀況,一年前她買下隔壁的房子,把兩間店面的一樓打通,擴大營運後,她更在意店里的收支,畢竟這家店是她唯一擁有的。

天曉得她紀香期要是把這家餐廳做垮了,其它人又會怎麼說?搞不好又讓那算命師的神準添上一筆。才不!她就要證明給所有的人看,什麼叫天生衰命!她才不信邪,就這樣憑著一股不服輸的態度,即使從小沒有父親陪伴,依舊闖出了自己的事業,成了台北最知名的天才女廚師,也有了現在的小成就。

彬許命真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是在打拚事業的同時,紀香期難免會想到自己被斷定不幸的命運,對于感情這一項,也漸漸的不敢去觸踫。

對于紀香期的商業頭腦和與生俱來的天才廚藝,在店里工作了二十幾年的珍姊也贊譽有加。

「妳外婆當初要是有妳的商業頭腦就好了,現在店里還請了那麼多人來幫忙,以前光是我跟妳外婆兩個人,就時常無聊到打蚊子呢!」

「不過外婆還是撐住了這家店,也把我養大了。」雖然外婆在世時,紀家小陛還是個小吃攤,卻維持了她們的生計,不同的是這家餐廳現在已經為她們賺大錢了。

「是啊!再怎麼苦,我們都過來了。」珍姊想了想,不禁露出微笑。「接下來就要由妳把這家店發揚光大了。」

「紀家小陛不需要變成台北最大的餐廳,但一定要是人們最想來的餐廳,我對自己的廚藝有信心,不用把店做大,我們依舊可以賺大錢。」

紀香期對于餐廳的經營非常有想法,不像一般人賺了錢以後一直想再開分店,但她可以用一家店就做出別人三家店的營業額,因為這家店有她坐鎮,所有的人為了一嘗她的廚藝,花更多的錢也甘願,把自己變強,人家自然會賞識,而她被評選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廚藝天才,捧著錢想上門的人自然不少,多到後來店里都得采用預約制,沒有預約根本沒法吃到她煮的菜。

「妳別只顧著店里的事,反正現在店里的營運正常,妳有時候也得學會放下壓力,畢竟妳還年輕,整天守著廚房可是浪費青春,新來的廚子們不是都已經上手了嗎?有時候妳也可以把工作交給他們,偶爾放個假,輕松一下,出去走走,別老是悶在店里。」

「我知道,不過還是等過一陣子大家更上手了再說吧!」其它員工陸陸續續在開店之前抵達餐廳,頓時這充滿復古味道的餐廳又滿是笑聲。

紀香期只覺得自己很幸運,換做古代,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煞星的封號,可是活在現代,一提起過去曾被視為霉星,甚至被遺棄的歷史,就成了眾人開玩笑的話題,畢竟事實勝于雄辯,擁有一家在台北小有知名度、至少得提早一星期才訂得到位子的餐廳,這樣還叫命不好嗎?

天曉得當年那個算命師是怎麼算的,竟然能把這個堅強獨立的女性說成煞星轉世,紀香期努力的把餐廳撐到現在的規模,至少有十幾個人是靠她一個人吃穿,沒了她,大家還真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說穿了,紀香期還是大家的幸運星呢!

「珍姊,今晚那個很酷的大帥哥也會來嗎?」外場的小妮期待的問。

「他早就訂了位,連訂一個月咧!除了公休日他沒來以外,我都快以為他也是餐廳的員工之一了。」

紀香期听到她們提起那位很酷的帥哥已經有好一陣子了,听說是店里的死忠顧客,每逃詡會到店里點她拿手的「流雲手」和「正逢時」,每逃詡吃一樣的餐,偶爾會帶些客人來,但多半他都是一個人到店里用餐,就坐在角落。

不常到外場的紀香期從來沒注意到這個人,不過據店里的女性員工指出,那位尉先生的長相非常可口,簡直是少女淑女熟女通殺,每次他大駕光臨,待在廚房里的紀香期就會發現店里的女性員工說話音調上揚,變得更加輕快,也多了幾分溫柔。

「真的要感謝尉先生,這個月他帶了不少人來,光是他介紹的客人就有好幾個都有再來消費,我看以後應該也會變成我們的常客。」珍姊忍不住興奮的說。

既然遇到這麼好的客人,餐廳也應該有所回餿。

「如果他今天也來,我可以特別做一道菜,免費讓他嘗嘗看。」紀香期對這一類的客人都會有特別的準備。

「雖然紀家小陛不發VIP卡那種東西,但總還可以端得出比州馴卡更值得的玩意兒。」

「是「百相守」嗎?」那可是紀香期把從外婆那兒繼承來的美食加以創新,再揉合古法,調制而成的精美佳肴,因為其中一項食材需要時間釀造,氣溫和濕度是左右美味的關鍵,而且釀造的過程非常繁復,最重要的是釀造期每每都要超過百日以上,所以不是想吃就可以吃得到,就連出了書、上過電視的老饕專門想上門來嘗,都不見得有機會可以嘗得到。

「嗯,我想今天應該就可以開封了,如果味道可以的話,我會幫尉先生準備一份。」

「哇,真是太好了!我看尉先生要是吃過「百相守」,以後肯定再也離不開紀家小陛了。」

尉正橋不記得那天自己是怎麼找上這家餐廳的,它既沒有閃亮的大招牌,也沒有讓人眼花撩亂的霓虹燈,復古又典雅的外觀一眼看去還分不清楚那是家餐廳,或許會以為是賣進口家具的店家。

而他一向都是開車上下班,就這麼巧,有好幾次遇到紅燈的時候,車子正好停在這家店的門口,他總會不由自主的看向餐廳。

有一回他暗自作下決定,明天下班要是再在這里遇到紅燈,就馬上停車,走進店里試試。哪知隔日老天真的又安排他在這家店門口等紅燈,所以一等紅燈轉綠,他馬上去找了停車位,然後進入餐廳。

他告訴自己這是老天的安排,即使他從來都不是這麼宿命論的人,但覺得這種安排是不令人討厭的機緣。

一進門,那位中年的領班珍姊就告訴他,這家餐廳采預約制,不過今天剛好有個客人臨時沒法來,所以有空位可以給他,而這似乎是個幸運的開始,他請那位看起來經驗非常豐富又親切的珍姊幫他點菜。其實這一晚他並不餓,但當餐點送上來時,他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將所有的餐點吃光光,就連配菜都沒放過。連尉正橋都被自己的好胃口嚇了一跳,接著他就順理成章的成了這家餐廳的俘虜,別家餐館的菜他全都吃不慣,除了乖乖的來紀家小陛報到以外,哪里都不想去。

一坐上舒適的椅子,聞到那熟悉的香味,他總覺得這是一天當中最放松的一刻,這家餐廳就是有那種魔力,可以讓人打從心底的想要品味生活,品嘗真正的美食。

「尉先生,今天我們的主廚有特別為你準備一道菜。」

今天一到餐廳,已經有些熟稔的珍姊就先行向他預告。

「那可不是人人都能吃得到的,光是準備那個料,就得釀造超過一百天,而且這道「百相守」……」

「妳說這道菜叫「百相守」?」尉正橋覺得自己的某根神經好像被觸動了,不知道為什麼,這道菜名好像很熟,他心想,也許是之前在菜單上看過,所以才有這個印象。

「是啊!菜單上可沒有這道菜喔!」

珍姊的回答否定了他的想法,尉正橋覺得有些疑惑,但是沒多說什麼,直到菜送到他的眼前,他嘗了一口,整個人被震住。

那濃稠的醬汁頓時侵入他的味覺,入口即化的頂級牛肉簡直美味極了。

包讓尉正橋感到奇妙的是,這明明是他第一次吃到這道菜,記憶中的印象卻是熟悉的。

「我可以見見你們的主廚嗎?」他首度開口要求。

這是他從來不會有的動作,但就是想見主廚一面,覺得只要見了對方,也許就會發生什麼事,或許這位主廚是他早就見過的人也說不定,也許對方也認得他的父母,或者年幼時他在哪里吃過這道菜,他只是想找個機會弄清楚腦海中的疑慮。

「你想見主廚?」

「嗯,我想過一陣子我公司辦尾牙宴,也許可以跟他討論一下,由他來主辦。」

「好啊!」珍姊一听有尾牙宴可以接,也跟著興奮起來。「不過尉先生,你記得要提早跟我訂時間喔,要不然我怕到時候我們沒辦法接貴公司的尾牙宴。我看現在用餐的人比較少了,也許主廚等一下就有空,我先去跟她說一聲,你可能要等一會兒。」

「嗯,好,我等。」

尉先生想跟她談談?

紀香期一邊巡視廚房里的狀況,一邊聆听珍姊的報告。

「反正餐都差不多送完了,其它的交給二廚他們做就好了。妳知道,我們從來沒有接過尾牙宴,也許可以試試不同的可能性,更何況外燴賺得也挺多的,而且也可以讓二廚他們有不同的實戰經驗,妳遲早都是要把廚房里的工作分工出去。再說,妳也要有當老板的認知,有時候得跟比較重要的客人打好關系,交際應酬一下,不過是去打打招呼,問問有沒有其它需要改進的地方,很簡單的。」

說得倒簡單!紀香期嘆了口氣,想起以前外婆還在世的時候,當時店里的生意確實不怎樣,有的也是那些老客戶,但外婆可以把每個熟客都記得清清楚楚,也因此留下了許多忠實的老客戶,現在餐廳交由她接手後,雖然生意明顯變好,可是招呼客人的工作全交給珍姊一人打理,她只負責管理廚房,但珍姊認為她是這家餐廳的老板,堅持每一項工作都要參與,包括和客人的互動也不能避開,畢竟來餐廳的人多半都是沖著她而來,她就像是個有票房保證的明星大廚,常在外場走動,才會讓顧客覺得值回票價。

「妳忘記我上次在外場走動的下場了嗎?」紀香期問。

她的脾氣可不怎麼好,而且也沒有耐性安撫那一類有錢就想當大爺的暴發戶,偏偏她以二十一歲的年紀搶下了廚藝大賞之後,就成了廚界的當紅炸子雞,一些美食雜志和節目都搶著訪問她,意外的捧紅了她,而她對于自己的能力一直都是充滿自信的,可是相對的,也會為她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原本某位專訪她的記者想幫她冠上「美女主廚」的名號,硬是被她狠狠的拒絕,最後專訪內容刊登出來時,改稱呼她為「性格女主廚」,因為在專訪刊登出來的前幾天,她在餐廳里直接把一位高傲的客人趕走。那位客人大有來頭,不只是批評她的菜,還自以為是大爺,指名要見她,擺明了把她當成陪酒小姐來看待,紀香期從廚房出來,直直走向客人,接著端走他桌上的菜,而且當著所有客人的面請他離開。

最酷的是她說的那句話

「老娘不爽煮菜給你這種人吃!」

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卻將紀香期的名氣更往上推上,讓所有的人都明白她對自己的菜和餐廳的風格都有一定的堅持,別以為她是女孩子就好欺負,她可是有著一身傲骨。

而珍姊當然記得這件事,當時可把她這個外場經理嚇傻了,不過紀家小陛的名氣反而變得更響亮,生意比之前更好。

「那是過去的事了,不見得天逃詡有那種奧客上門,更何況妳那樣發完脾氣後,現在上門的都是識相又懂得吃的客人,那些奧客多半不敢再來討罵挨了。」

說得也是,紀香期覺得偶爾真的要發發脾氣,經她那麼一發火後,果然那種有著想來花大錢當大爺心態的客人變少了,她有時也該盡盡當老板的責任才是。

她洗過手,又照過鏡子,確定自己身上的白色廚師服沒有染上半點污漬,這才擠出笑容,走出廚房。

一走進餐廳,所有用餐的人都抬頭望向她,她就像是個大明星,總是可以引來別人的注意,而她只是一路保持微笑,禮貌性的點頭,很快也得到一些響應的笑容。

照著珍姊的指示,紀香期走向角落,就在看到尉正橋的那一刻,他也剛好抬起頭望向她,他們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幾乎同時認出了他。即使時空換成了現代的台北,她也可以認得出來那個穿著古裝的衛正熙就是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就算換了發型,他一樣是衛正熙啊!怎麼可能?她再定楮一看。是他啊!真的是他啊!那不過就是她的夢而已,怎麼她夢里的人會活生生的跑到現實里頭?

「妳就是這家餐廳的主廚?」尉正橋有些驚訝,因為印象中的大廚似乎都是中年男子,眼前這位年輕的女孩竟然可以煮出一手好菜,令他十分訝異。

「是。」紀香期勉強從嘴里吐出話,事實上,她也有點被嚇到了。

一旁的珍姊見她一副應付不過來的模樣,深怕她又說錯話,趕緊幫腔。

「尉先生,你可別看她年輕又是個女孩,香期不但是這家餐廳的主廚,也是我們的老板喔!」

人的確不可貌相,像這樣的年輕女孩,竟然擁有一份屬于她的事業。

不過尉正橋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個擅長社交的人,臉上的神情隱含著幾分生澀,于是主動開口,「原來妳就是老板?怎麼會想要開這樣的餐廳呢?」

紀香期看出了他的自在,也發現他並沒有如同自己一樣的緊張和不安,原來那個夢……只是她一個人的夢,這讓她在瞬間平靜下來。「這家餐廳是我外婆開的,我只是接下她的棒子。」

「才不只是這樣,我在這兒做了二十多年,香期接棒之前,這家餐廳只有現在的一半規模,香期的廚藝比她外婆好上幾百倍,是個難得一見的廚藝天才,不管什麼食材交給她,她都可以變出一道道美味的佳肴,我們這家餐廳多的是老顧客,每個人的子詡被她養刁了。」珍姊不停的贊美紀香期的好廚藝。

「包括我也是啊!」尉正橋可以理解那些人的感受。「我自從來這兒吃過以後,就再也吃不慣其它餐廳的料理。」

「嗯,這樣啊!」紀香期實在不習慣跟客人哈啦,只得照著珍姊所說的,制式化的問道︰「你對我們餐廳的菜還滿意嗎?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非常滿意,我覺得妳的廚藝已經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我想過一陣子公司的尾牙宴也許可以交給你們負責。」

「嗯,這還有很多討論的空間,比如場地的選擇、人數的多寡,還有菜單也要重新設計,我希望如果要做就要做到完美,事前的聯絡非常重要……」紀香期想著,接下來就把聯絡的工作交給珍姊,她應該不需要跟尉先生談到細節,像他這樣的大老板,也不需要親自和她談,應該也是會指派固定人選來討論這種小事。

但是,尉正橋竟拿出名片。

「這是我的名片,你們可以透過名片上的電話號碼與我聯絡。」

紀香期猶豫了一下,才接過名片。尉正橋……他的名字也有個「正」字。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的夢境跟現實竟然有了許多可連接的巧合?真的會有那麼巧嗎?

「好,我會請珍姊盡全力的協助你,祝你用餐愉快,廚房里還有點事要忙,我先告退。」

她沒辦法再和尉正橋多說些什麼,轉身將名片交給珍姊,試著維持僵硬的笑容,趕緊逃回廚房,也逃離他的目光。神啊!誰來告訴她,這一切是怎麼了?為什麼她夢中的人會出現在她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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