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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逃妻 第七章

作者︰艾佟

邵軾齊一會兒皺眉,一會兒來回踱方步,她會不會在里面昏倒了?

他低頭看了一下手表,好吧,再一分鐘,如果她還是不出來.他可不管這里是女士化妝室,就要直接沖進去找人了。

念頭剛剛掠過,他就看見女士化妝室的門從里面推開,楚玉寒看起來快昏倒似的走出來,他立刻沖上前扶住她。「你怎麼了?」

看著他,她有一籮筐的問題,可是這一刻她只覺得好疲倦.只想將一切拋到腦後,躺下來睡上一覺。「我不太舒服,拍賣會結束了嗎?」

「拍賣會不重要,我們回去吧。」低下頭,他用額頭探測她額頭的溫度,溫度略高.看樣子是感冒了。

「你留下來,我回去就可以了。」

「我老婆不舒服,我還有心情待在這里嗎?」他生氣了,口氣好像在跟人家吵架似的,為什麼這個女人老愛分「她」和「他」?他們不是不相干的兩個人,也不是普通朋友,而是夫妻!

「我只是覺得沒這麼嚴重,沒必要因此打斷你的樂趣。」

「你還不懂嗎?你不在這里,我留下來有什麼意義?」他舉起一只手似乎準備敲打她的腦袋瓜,可是半途又縮了回來,轉而取出手機,連絡司機將車子開過來。

楚玉寒卻希望他的手可以敲下來,最好把她敲昏,可以暫停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讓她的心情回復平靜。

不過接下來,她的狀況比昏迷好不了多少,如何到到家,如何洗澡上床睡覺,她都是迷迷糊糊,只覺得全身好冷好冷,三番兩次想睜開眼楮,可是不管多努力,甚至用手指硬把眼皮撐開,她就是沒辦法清醒過來。

隱隱約約之中,她感覺到有人忙碌的在周遭來來去去,有人喂她吃東西,她很乖巧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因為她知道這個人不會害她,「他」給了她很溫暖很安心的感覺。

當她終于爭戰成功,清醒過來,只覺得身體好沉重,茫然的注視天花板一會兒之後,她轉向左邊,看到邵軾齊趴在床邊。

他真是個漂亮得有些過份的男人,這個男人真的可以屬于她嗎?為什麼他要對她隱瞞身份呢?當初結婚時,確實听他提過因為父親健康的問題,父母搬到了夏威夷,而他們的婚姻又沒有長久維持的計劃,所以他不在父母面前提及她,不難理解,可是再次相遇之後,他自己決定維持婚姻,為什麼還是不提呢?

當他表明要繼續他們的婚姻關系,她的確認為他是基于某種考量,可是在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她相信他是認真看待他們的婚姻,那為什麼他沒有向父母提起她呢?

她不應該胡思亂想,直接問他不就好了嗎?是啊,可是心里總有揮之不去的不安,好像她開口問了,眼前所擁有的幸福就會失去。

看著看著,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撥開垂落在他面頰上的發絲,立刻驚動他,他睜開眼楮坐直身子。

發現她清醒了,邵軾齊對她展顏一笑。「睡美人終于醒過來了。」

「我怎麼了?」

「你感冒發燒,家庭醫生來看過了,給你開了藥,也喂你吃過藥。」他懊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覺得不舒服就應該說出來,干麼硬陪我去拍賣會?」

「雖然前幾天就覺得喉嚨怪怪的,可是也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我以為多喝溫開水就沒事。」

「你太不關心自己的身體了。」見她起身想坐起來,他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回床上。「你躺好,我去看廚房有什麼好吃的。」

「別急,現在幾點了?」

他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中午十二點,你睡了十六個小時。」

「難怪我覺得睡了好久好久,身體好重,好像打上了一層石膏!」她又一次起身。「我不想再躺在床上。我要起來活動一下筋骨。」

點了點頭,他體貼的飼候她下床。「你先進浴室梳洗,我去廚房瞧瞧,這個時候紅姨應該準備好午餐了。」

楚玉寒沒有異議,進了浴室梳洗。十分鐘後來到飯廳,飯桌上已經擺滿了清粥小菜。

「紅姨說生病的人不能吃太油膩,所以今天午餐準備稀飯配醬菜。」

「我喜歡稀飯配醬菜。」兩餐沒吃。她胃口大開,連吃了兩碗稀飯。

「我看你暫時不要去育幼院,我的書房可以充當你的工作室,你可以在窗邊的臥榻上工作,累了就把東西扔到地上,躺下來睡覺,另外我會幫你準備一台專用的筆電,如果需要寄東西給客戶,司機可以幫你處理。」

「用不著這麼麻煩。」

「生病的人就應該安份一點,我們假日還是可以去育幼院看大家。」

「我那些用具和貨品搬來搬去很麻煩。」

「那就不要搬來搬去。」他不介意天天送她上下班。只是覺得她太辛苦了,而且太過勞累很不容易懷孕……

原本他是想透過昨天的拍賣會提起他的家世背景。沒想到她卻病倒了,感覺好像老天爺在跟他作對,他總覺得很不安,不過在她旁邊照顧了一夜之後,他突然有個想法,如果她懷孕了,他就不用擔心她落跑……

現在才知道,他對她真的很不放心,因為她曾經有過落跑的紀錄,更因為清楚的感覺到她還未將自己完全交給他。

其實說穿了,他殷勤的天天送她上下班。是「監視」,也是「手段」,想要她依賴他,如果他不在身邊,她就會覺得渾身不對勁.可是很顯然,他的目標還有待奮斗。所以不如先讓她懷孕。

「你叫我暫時搬回來.現在又叫我不要搬來搬去。」她被他搞糊涂了。

「我的意思是說,搬回來就不要再搬回去了。」

楚玉寒一怔,這就是叫她把工作室設在他的書房嗎?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他們的談話被迫暫時擱下,待岳伯出去應門,他們離開飯廳來到客廳。

「孟小姐?」岳伯驚嚇的聲音傳了過來。

「岳伯,好久不見了,您還是一樣的英俊瀟灑迷人!」

听到甜得會膩死人的聲音,邵軾齊立刻知道岳伯口中的孟小姐就是孟香綾——

楚家世交,父親結拜兄弟的女兒,她可以說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青梅竹馬,直到她高中畢業那一年,她跟著父母全家移民到夏威夷,這也是他父母後來會選擇在夏威夷定居的原因。

他起身走過去,迎接宛若花蝴蝶一般飛進來的女孩。

「齊哥哥,我想死你了!」孟香綾熱情的撲過來抱住他。

「你怎麼會來這里?」他用力把身上那只八爪章魚扯開。

她孩子氣的對他撇嘴。「我本來就計劃下個禮拜跟邵爸邵媽一起回來.可是邵爸摔下樓,扭傷了腳,臨時決定延後一個月回來,而我剛剛拿到碩士學位,成天悶在家里無聊死了,干脆提早過來找你玩,你有沒有想我?

「我干麼想你?」

「我知道你想我,你就老實承認吧!」她嬌嗔的用手指戮著他的胸口。

「我沒有這種閑功夫想一個黃毛丫頭。」

「我已經不是黃毛丫頭了!」很驕傲的挺起胸,她的身材可是讓很多男人直流口水,就算對他沒有多大的吸引力,但他必須承認她是女人了……兩眼陡然一瞪,她怎麼看到一個女人?「她是誰?」

邵軾齊轉身走回去拉起楚玉寒。兩人來到孟香綾面前。「小丫頭,這位是我老婆——楚玉寒.你該叫一聲嫂子。」

兩眼暴凸,嘴巴大張,盂香綾受到的打擊顯然很大。

「小丫頭,別嚇壞了,你沒有听錯。這位是我老婆。」邵軾齊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腦袋瓜,接著轉頭向楚玉寒介紹。「小丫頭叫孟香綾,是一位世伯的女兒,就像我的妹妹一樣。」

「你好!」楚玉寒輕柔的對她一笑。

怔了半晌,孟香綾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皮笑肉不笑的抽動唇角。「齊哥哥,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你拿終身大事胡鬧,這就不是笑話,而是惡毒。」

「你認為我會拿終身大事胡鬧嗎?」

「我從來搞不懂你在想什麼.這種事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們是貨真價實的夫妻。」

「除非你把身份證給我看.否則我很難相信你們真的結婚了。」

「我有沒有結婚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可沒有興趣跟著這個丫頭起哄。

「從小我就立志嫁給你,怎麼會沒有關系昵?」總而言之,她就是不相信他結婚了。這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的事,他對女人的挑剔可謂「病入膏肓」,人家活潑,他說三八;人家柔順,他說沒主見︰人家精明能干,他說武則天︰人家有個性,他說不知變通……結論是,不管哪個女人他都有意見,她都快懷疑他根本喜歡男人了。

「你的志向又不是我的志向。我干麼為你負責?」

「……不管啦,我這次來台灣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嫁給你,你要負責!」她干脆勾住他的手,一副準備賴上他的樣子。

「那是你的事,別跟我扯上關系。」邵軾齊用力扒開她的爪子,當她是個瘋丫頭,不再理會她,推著老婆回沙發坐下,吩咐老婆乖乖坐好,他回房間幫她拿藥。

從這里看過來,再從那里看過去,孟香綾很困擾的蹙著眉,如果這是一出戲,這出戲未免太自然了,看不出有什麼瑕疵……不對,回台之前,邵媽可是干叮嚀萬囑咐,齊哥哥的心眼比女人還多,千萬別讓他給唬弄了。

楚玉寒是「老婆」,孟香綾是「青梅竹馬」,這兩個女人照理上是毫不相干,可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坐在同一張飯桌用餐,尤其是邵軾齊不在的時候,你看我,我看你,氣氛就是有一種莫名的詭異。

因為工作室搬到邵軾齊的書房,楚玉寒不用天天早起出門.看似輕松多了,卻因此無法避開同一個屋檐下的女人。

她不介意擁抱孤獨,一整天靜靜的待在書房工作.可是這也要人家願意配合,而孟香綾是個配合度很差的室友,她喜歡說話,除了睡覺和吃東西,嘴巴恐怕沒有一刻停下來。

待在育幼院的時候,楚玉寒不想說話,小家伙們也會在旁邊聒噪個不停,她並不在意四周是否清靜,問題在于盂香綾這個人——是情敵,又不太像情敵。

現在的她真有一種「雪上加霜」的感覺,邵軾齊的家世背景已經教她不知如何是好了.竟然又蹦出一個意圖不明的青梅竹馬,人家還伺機對她發動「攻勢」,她的心情自然更亂了!

放下手上的拼布手提包,楚玉寒起身走到小吧台泡了一杯咖啡,關掉冷氣離開書房,來到花園的涼椅坐下,今天真的不想工作,只想偷懶,當個廢人。

喝了一口咖啡,她把咖啡擺在一旁的小圓幾上面,雖然是炎炎夏日,可是身處鳥語花香之中,徐徐吹來的熱氣也不會教人煩躁……

「我很好奇,你怎麼勾搭上齊哥哥的?」盂香綾終于逮到找麻煩的機會了,因為齊哥哥嚴格禁止她踏入書房一步,所以她只能守在書房外面,窺探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等候機會對她進行「心理戰」。

從來沒見過像她這麼安于孤單的女人,除了吃飯、上廁所,她可以在書房待上一整天,偏偏在這兩種狀況下都不方便興師問罪,不過「總有一天等到你」,這話可是一點也不假。

雖然「勾搭」這兩個字令人不舒服,楚玉寒並沒有試圖糾正她的用字,就他們兩個的家世背景來看,任何人都會認為是她勾搭邵軾齊。「我們曾是師生。」

盂香綾的剛剛坐上涼椅,又激動的跳了起來。「你們是師生戀?」

「我們曾經是師生,後來又相遇,然後結婚。」

「仗著你們有過師生的緣份,你就順利勾搭上他,真是了不起,不過現在我來了,你也該退場了。」

「我們已經結婚了。」

吧笑了數聲,孟香綾還是執意的說︰「你們是假結婚的吧。」

楚玉寒無法反駁,一開始他們確實是假結婚,只是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見她沒有否認,孟香綾得意的揚起眉。「我就知道你們是假結婚。」

「如果說,我現在肚子里面有寶寶,你還會認為我們是假結婚嗎?」

孟香綾立刻把目光轉向她的肚子。「你懷孕了?」

「沒有,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們並不是名義上的夫妻。」

「那又如何?」孟香綾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我以為假結婚有兩種,一種是掛名夫妻,一種是真正當夫妻。而以我對齊哥哥的了解,像他心眼那麼多的人,演戲絕對不會演半吊子。」

他是在演戲嗎?不,至少那一刻他同她一樣渴望投入對方的懷抱。

「我不是在演戲,我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相信他跟我的心情一樣。」。

「你根本配不上齊哥哥。」

「……我們已經結婚了。」

「結婚可以離婚,你們兩個又還沒有孩子。這種事情很容易。」

「如果你結婚了,就不會說結束婚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孟香綾忍不住重新打量楚玉寒,瞧她風兒一吹就會飛走的樣子,沒想到她不是那種柔柔弱弱的洋女圭女圭……雙手在胸前交叉,她不再浪贊力氣拐彎抹角。「我坦白說好了,這也是好心勸你,你還是識相一點,最好趕在郡爸邵媽回來台灣之前走人,要不然等他們親自攆你離開,那可是很難看哦!」

「我不是說了,結束婚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你還听不明白嗎?邵媽不會接受你當她的媳婦,你早晚要在離婚協議上簽下大名,如果你還有一點自尊心,那就自動自發一點。」

「婆婆從來沒有見過我,現在還不能斷言她不會接納我。」

孟香綾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我很清楚邵媽心目中的兒媳婦人選,保證那個人不是你!」

「這要等我見過婆婆.听她當面說,才能確定這是不是你個人的想法。」

「……你這女人的臉皮真的很厚!」孟香綾,你今天說了那麼多缺德話,嘴巴一定會起水泡……不要啊,她好無辜,如果不是上飛機之前,邵媽有過交代,她何必扮演這種惹人厭的角色?

「如果今天我們角色互調,你會因為人家幾句話就輕言放棄自己的婚姻嗎?」

張著嘴,孟香綾擠不出話來,廢話,她當然不會沒頭腦的任人擺布。

「不好意思,我還有工作要忙,不能跟你聊了。」楚玉寒起身走回書房,再說下去,難保她的心志不會受到影響。

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盂香綾對于自己堅持的想法產生動搖了,難道齊哥哥跟這個女人是玩真的?

「小綾,听好,那個小子知道我這一趟回去的目的是幫他找對象,絕不會乖乖配合我,可能會事先找個女人演戲給我們看,你可不要輕易受騙上當哦。就算他突然拉了一個女人向你介紹那是他老婆,也絕對是在演戲。」

「齊哥哥不會這麼夸張吧!」

「那你就太不了解他了,他的心眼比女人還多。算盤打得比女人選婿還精。」

「我看他沒什麼脾氣,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

「是啊,平日像我們的兒子,關鍵時刻像他爺爺的兒子。他對沒有利害關系、沒有敵意的人,都會很優雅很有禮貌很好說話,可是一旦你試圖越過他的防線,他就會讓你見識到他血管里面流的是冷血。」

「那齊哥哥豈不是雙面人?」

「你說他是雙面人也可以,總而言之,他根本是入錯行了,他最適合的工作是演戲,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邵家的長孫,精明能干,還是老爺子指定的接班人,我一定鼓勵他去演戲。」

「說不定齊哥哥真的遇到喜歡的女人了。」

「真要遇到喜歡的女人,他早就帶著人家跑來夏威夷向我炫耀了。」

回過神來,孟香綾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清醒一點,她不想法子拆散他們.等邵媽來了,那個女人還是非走不可,至少她比邵媽多一點人情味。

*************************

這是心事重重,難以入眠的一夜。天還灰蒙蒙的未見曙光,楚玉寒就悄悄起了床,簡單梳洗過後,來到樓上的書房。

每當心情煩躁時,她喜歡找事情讓自己忙碌,這麼一來,大腦就沒辦法想東想西了,可是這個清晨——在炎炎夏日,不需要冷氣,還得以擁有清爽的時刻——她只想坐著發呆。

抱著拱起的雙腳坐在臥榻上,她將下巴枕在兩膝之間,隔著玻璃窗,欣賞著寧靜素雅的清晨。

一天的時間,她最喜歡清晨了,清晨就好像蒙上一層薄薄面紗的女子,「她」的美看似一目了然,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如果孟香綾出現在兩三年前,她和邵軾齊初結婚時,她早在自尊心的作祟下,收拾行李離開這里了,可是現在不同,她可以舍下自己的驕傲、尊嚴,卻不能不在乎邵軾齊,因為這個男人已經在她的心房住下來了。

可今日她沒有選擇逃跑,並不表示不在意孟香綾所說的話,而是問題畢竟沒有真正發生,但又不能不去思考,如果邵軾齊的母親真的不願意接納她這個媳婦,怎麼辦?

若說,婆婆只是單純不喜歡她這個人,她相信只要有心,婆婆總有一天一定會接納她,可婆婆若是非常看重家世背景,這輩子她都別妄想打動婆婆的心了……

「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呢?」邵軾齊悄悄的靠著臥榻坐在地上,伸手圈住她的腰,硬是將腦袋瓜鑽進她的懷里。

伴下惱人的思緒,她伸直雙腳,方便他賴在她的胸前,伸手的模著他的頭發。「如果我跟公公婆婆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我卻老是比丈夫晚起床,公公婆婆一定會認為我是個懶惰的媳婦,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最好養成比你早起的習慣。」

「我媽是我們家最會賴床的人,她根本沒有資格批評任何人。」’

「婆婆可以賴床,媳婦可不行。」

「不管我們之中誰先起床,我可以向你掛保證,至少可以比我媽早上一兩個小時,你根本不用擔心她會在這件事情上頭作文章。」

「我可以向你保證,為了確保我這個媳婦懂規矩、知分寸,她會特別早起。」

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邵軾齊終于坐直身子看著她。「你只要跟我媽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發現她是外強中干的女人,表面上很厲害,骨子里嚴重缺乏「精明能干」的細胞。以前我老愛開我爸玩笑,為什麼他會娶我媽那種腦子不太靈活的女人?我爸說,這就是愛情。」

「公公婆婆非常恩愛?」

「對,我爸媽是那種沒什麼野心的人,愛情是他們的一切。」

這就是爺爺直接指名他當接班人的原因,爺爺總是說,爸爸一點也不像他的兒子,欠缺爬上峰頂的雄心壯志,可是他不同,他跟爺爺倒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這麼說起來,公公婆婆應該不難相處。」雖然這麼說,不過她的口氣听起來依舊很憂心。根據孟香綾提供的瓷訊,她的婆婆應該是那種很難伺候的人,怎麼兩邊差那麼多呢?

邵軾齊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將她轉過身,雙腳著地。硬是擠在她兩腿之間,一雙眼楮直勾勾的瞅著她。「孟家丫頭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略微一頓,她一副很困惑的問︰「她應該跟我說什麼嗎?」

「當然不是,只是擔心她在你面前胡言亂語,你不要以為她二十四了,只小你一歲,但其實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個性莽莽撞撞,說話瘋瘋癲癲。如果她住這里會造成你的不便,我可以安排她去住飯店。」

「沒這個必要,這里有三間客房,怎麼可以讓她去飯店住呢?她是你世伯的女兒。現在一個人在台灣,你理當代替她父母照顧她。我們一個住在後方,一個住在前方。當我工作的時候,她也不曾打擾我,如果我還容不下她住在這里,人家一定會覺得我很小心眼。」。

他已經下了一道禁令,那個丫頭當然不敢打擾。「我是擔心你會誤會。」

「我誤會什麼?」

「那個丫頭不是說來台灣是為了嫁給我嗎?」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雖然孟家丫頭欠缺殺傷力。可是她未免太不在意了吧!

「你不是說她就像你妹妹嗎?」她不是不在意孟香綾.實在是這位小姐是個失職的「狐狸精」,成天只想著如何靠近她,而不是如何吸引他的注意力,相信任何人看見這種情形,都會覺得這位小姐比較在乎的人是她,不是他。

「……」他無力的抽動唇角,難怪說話不能說得太快,當時忙于劃清界線,是不希望她產生誤會,可是這會兒他又寧可她誤會亂吃醋,最好打翻醋壇子,讓他看見她的在乎……

無聲一嘆,以前看到好友們為某個女人斤斤計較的樣子,他總是冷眼看笑話,現在才終于明白,當愛情找上你,你就會發現自己也有當小丑的天份……

他竟然此刻才認清楚,她老早就住進他的心房了——是看著她專注的折著紙鶴那一刻開始?還是看到她送上親手做的「生日蛋糕」那一刻開始?還是從她離開那一刻開始?或者是從他接到她離婚協議書那一刻開始?他不知道,只是一直不懂愛一個人的心情,不明白自已的心意,還以為自己是因心疼而想守護她。

錯了!不愛,就不會為她心疼︰不愛,就不會為她耍心跟︰不愛,就不會一扯上她就變得多慮︰不愛,就不會擔心她丟下他跑了;不愛,就不會老盼著她說「我愛你」……原來,他對她的愛竟然如此之深!

「你這麼出色.我相信還是有一大堆的女人搶著嫁給你,難道因為她們想嫁給你,我就要把自己搞得神經緊張嗎?雖然孟小姐不太喜歡我,可是只要當她是你妹妹,其實相處起來就容易多了。」

「我爺爺有三個孩子,可是叔叔姑姑他們都在中南部,平日我爸互動最密切的反而是世交盂伯伯,因此孟丫頭出生之後,我家就成了她假日的游樂場,我可以說是一路看著她尿褲子流鼻涕長大,自然把她當成妹妹。」他伸手將她頰邊的發絲塞到耳後。「其實她很單純,沒什麼心眼。」

「你父母難道不希望你們在一起嗎?」

「我從小就很有主見,怎麼可能會同意父母指月復為婚?」

「那是你的意思,你父母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吧。」

邵軾齊微微皺眉。「剛剛還是「公公婆婆」,怎麼這會兒變成了「你父母」?」

「剛剛是站在媳婦的角色,這會兒是站在旁觀者的角色。」

舉起手往她的腦袋瓜一敲,他懊惱的說︰「你的嘴巴真是越來越刁鑽了!」

「我是就事論事。」

他雙手掐著她的女敕頰。「你是不是很擔心我父母親?」

「……多少有一點,如果他們不喜歡我,怎麼辦?」

「不會,他們一定會喜歡你,他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媳婦了。」最重要的是,她是他唯一心之所愛、心之所系的女人。

他雙手轉而攬住她的腰,然後輕輕一扯,她落入他的懷里,兩個人隨即一躺一趴的倒在地上,她懊惱的低頭咬他的嘴唇.不過轉眼間,他己經掌控了主導權,他們的情勢對調了。

現在他在上,她在下。這個時候不管她如何開口求饒都沒用,盡避她的警告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也許有人會來到花園,不經意瞥見書房內的他們,可是他不在乎,此時此刻他只想放縱自己對她為所欲為,只盼今早他的精子可以踫上她的卵子,讓他們的寶寶將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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