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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食無憂 第三章 美食要共享

作者︰簡瓔

厲采琛過去對吃貨毫無研究,但他發現要懂吃貨的思維挺容易的,大概就是只要有吃的東西,吃貨們就會感興趣,而他只要順藤模瓜,就很容易掌握吃貨在想什麼、想做什麼。

所以了,了解吃貨一點都不困難。

馬車一停下來,小丁子就馬上跑到窗邊,「爺有什麼吩咐?」

「所有人到那面攤去,吃了面再走。」

小丁子懵了,他抓了抓頭,困惑地問道︰「爺是說,您也要過去吃面?」

他沒說出口的是,在這麼不起眼的小攤?這里的東西干淨嗎?能吃嗎?爺這些年養尊處優,特別愛潔,所以他很懷疑。

厲采琛懶得回應,只斜睨了小丁子一眼,那冷眼令小丁子打了個激靈,立刻清醒了過來,「小的馬上去打點!」

亂來!主子都發話了,有他這奴才質疑的余地嗎?

主子要坐的板凳要先擦過,也不能讓主子空等,要讓店家先下面,還不能讓閑雜人等靠近,要把攤子包場起來……

于是,當白時瓖隨著厲采琛與厲心彤坐下來時,桌椅板凳已經被擦得干干淨淨,三碗熱騰騰的湯面上桌,她馬上幸福地揚起了嘴角。

湯面冒著熱煙與香氣,里頭有豬肉片、雞蛋和酸菜,看起來簡單,但聞起來卻香味四溢,正當她拿起竹筷和湯匙準備要大快朵頤時,卻看見旁邊厲心彤的面與她的不一樣。

厲心彤的面只有湯碗的一半,不但沒有肉沒有雞蛋沒有酸菜,連湯都像水一樣清淡,更連煙都沒有冒,顯然是溫的。

只見她發愣似的瞪著湯面看,看起來沒有一點食欲,巴掌大的小臉上寫著身不由己。

白時瓖看了實在難受,一個人連自己想吃什麼都不能做主,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更何況厲心彤又不是真的有什麼病,她只是營養不良。

這般一想,她便不管不顧地舀了幾匙自己的湯進厲心彤的面中,又挾了幾片肉過去,再偷渡半個蛋過去,一連串的動作都在瞬間完成。

厲心彤訝異地看著自己豐富起來的面碗,「白姊姊……」

白時瓖低聲道︰「先這麼吃著吧,看看你會不會不舒服,若是不會,那麼下一次還要這麼吃!」

厲心彤滿心滿眼的感激。「嗯!」

厲采琛看到了,但他連眉毛都沒挑一下,逕自進食。

明明爺就坐在她們對面,肯定將她們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但爺卻彷佛什麼都沒看到似的……

小丁子就在厲采琛身後伺候著,對她們這行徑著實捏了把冷汗,主子讓人盯著小姐的飲食,偏偏白姑娘要唱反調,把自己濃郁的湯頭和面料分給小姐,真不知道她是向誰借了膽,敢在主子的眼皮子底下做這些事?

不過主子明明看到了卻沒發作,難道是因為白姑娘是外人,所以不好斥責?

可主子明明不是這樣的人呀,不管你是什麼人,主子只要不爽快,向來通通不留情面,根本不會管眼前人是不是姑娘家,所以他真心不明白主子現在在想什麼。

「白姊姊,這碗面好好吃呀!」厲心彤掩藏不住內心的喜悅,兩頰都紅潤了起來。

白時瓖也是一臉的滿足,「這湯頭是豬骨熬出來的,濃郁卻不膩口,面條很有嚼勁,肉片柔女敕且彈牙,果然冬天就是要吃熱呼呼的湯面,是不是覺得身子都暖了起來?」

「嗯!」厲心彤沖著白時瓖一笑,「我手都不涼了。」

掌杓老爹這時正好打開鍋蓋往鐵鍋里攪動長杓,以免糊底,頓時香味撲鼻,而其他人或坐或站,都在吃面,四周除了落雪聲,只余此起彼伏的吸溜聲。

蘭音、如茶也跟其他人擠在一起吃面,她們遠遠地瞧見自家姑娘沒事,也還算有吃相,她們這才安了心。

適才車隊的領頭人說了,天很快會黑,吃過面就要馬上去找落腳的客棧,讓大家要吃面或要方便都速速解決,不要讓主子們等。

白時瓖也找了會兒蘭音、如茶在哪里,看她們和梁嘯等人也有面吃,便也放心了。

小桌上,厲采琛的湯面只用了一半,而白時瓖自然是涓滴不剩,吃得很是滿足。

只是滿足歸滿足,但當她看到掌杓老爹掀開另一個小鍋蓋,濃郁肉香味立刻飄散過來,當下她覺得自己又餓了。

可是,大家都只吃面,她雖然有銀子,卻不好意思單獨再叫一盤肉來吃。

厲采琛看到了吃貨的掙扎,他心里好笑,卻淡淡地開口,「小丁子,去問問那是什麼,不管賣不賣都弄過來。」

小丁子這下又驚訝了,主子向來自律,便是不餓也不會想吃這些庶民吃食的,小姐更是一直茹素,那麼那肉香撲鼻的吃食是要給誰吃的?

正想著,他的視線就落到了白時瓖身上,一時間很難相信,蹙起了眉頭。

主子是對這個吃貨姑娘有興趣嗎,才如此善察人意?可這姑娘和皇後娘娘也相差太多了,根本無法比擬……

小丁子帶著滿腔問號去跑腿了,白時瓖卻是精神一振,她淺笑盈盈地看著厲采琛,笑弧在唇角蕩開,「厲大爺,你也還餓著啊?若是餓著,怎麼不把面吃完呢?」

厲采琛欣賞她那迫不及待等吃的樣子,笑了一笑,道︰「我不餓。」

「不餓?」白時瓖很是不解,「那你叫那吃食來做什麼?」

厲采琛唇邊淺淺泛出笑影,「叫來看看。」

「看?」白時瓖張了張嘴,一時無言。

在她的思維里,吃食不是用來看的,是用來吃的,「看看」算是什麼,光看就成嗎?

厲心彤看著他們,早慧的她似乎體會到了什麼。

她爹,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不多時,小丁子捧著一盤蒸肉過來了,大粗碗里有四個軟女敕肉團,蒸得油汪汪的引人垂涎,更不用說那肉香了,真真是勾人食欲呀。

白時瓖看得直咽口水,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餓了好幾天。

她眼楮發直的瞪著肉團看,「厲大爺,我能吃一個嗎……不不,我能吃兩個嗎?」

厲采琛越發覺得逗弄她十分有趣,臉上笑意不減地道︰「你只要記得這是誰買給你吃的,那你想吃幾個都行。」

白時瓖覺得這話有點怪,是在暗指她白吃白喝嗎?當下便連忙說道︰「我有銀子,不會佔厲大爺的便宜,我和我家丫鬟隨從吃的,我都會付錢。」

厲心彤在心里哎呀一聲,沒想到這世上有如此不解風情的人。她抿著嘴笑說︰「白姊姊,我爹不會計較那些,你快吃吧。」

白時瓖自然從善如流,她立刻舀了一個肉團子到自己的空碗里,也舀了一個給厲心彤。

她笑咪咪的道︰「你也吃。」

厲采琛再度對眼前的情況視而不見,而她們倆則很快的分食了那四個肉團子。

厲心彤小聲、由衷地道︰「白姊姊,我覺得我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白時瓖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懂,我吃到好吃的一向如此,都會開天一整天。」

厲采琛不想破壞自己的威嚴,可他實在忍俊不禁,天底下怎麼有這麼逗的姑娘,除了吃,她就沒別的事好做了嗎?

小丁子看得眼楮快掉下來,主子在笑嗎?那是在笑嗎?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楮,主子眼里那是笑意不錯,他沒有看錯,也沒有眼花,主子真的在笑!

☆☆☆

吃飽喝足後一行人又重新上路,但此時雪也更大了。

馬車里的白時瓖和厲心彤靠在一塊兒睡著了,厲采琛看著她們兩人像幅畫,他若有所思的支起案桌,取出筆墨紙硯,畫了下來。

半個時辰後,擎楓來報,雪路難行,前方有客棧,雖然簡陋,但可住一宿。

厲采琛點了頭,讓擎楓去辦了。

沒過多久,白時瓖醒了過來,她揉著眼楮,迷糊間看到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醒了?」厲采琛淺淺一笑道。

「厲大爺都沒睡?」白時瓖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肯定睡得像豬,怕是連口水都流了。

厲采琛噙著笑容,慢悠悠地道︰「我習慣晚上睡覺。」

白時瓖想回誰不是啊?可一想到自己適才睡得爛熟,也就沒立場回了,她心虛得眼楮亂瞟,不小心就瞄到幾案上的一張畫。

「這畫的是我和心彤吧?」她嘖嘖稱奇道︰「畫得真像。」

她對畫畫沒有天分,挺羨慕會畫畫的人,能隨筆記錄景物。

「送給你。」厲采琛不置可否的把畫遞給了她。

白時瓖接過手,神情有些怔忡,「這還是第一回有人畫我……」

厲采琛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他漫聲道︰「一會兒就到客棧了,能好好休息。」

稍後,馬車停在客棧門口,白時瓖這才與蘭音、如茶會合。

房間不多,原先又有別的住客,因此她們得三個人擠一間,可在這樣的雪夜能有個地方落腳已經很慶幸了。

在白時瓖主僕進房後不久,小丁子就給她們送來了上好的銀絲炭,處處顯示了厲家的富貴。

「姑娘,您知道那個映月有多討人厭嗎?我們跟她同一馬車,簡直被她氣得七竅生煙。」如茶打開行裝給白時瓖取換洗衣物時抱怨了起來。

白時瓖坐在案邊喝茶,問道︰「誰是映月?」

如茶憤憤不平地道︰「就是在寺里大呼小叫那女的,明明自己也是下人,她那態度卻彷佛是主子似的,沿途不斷發號施令,指使奴婢們做這做那,還要我們稱她映月姑娘,真當自己是回事!」

蘭音語重心長地嘆道︰「如茶,你該收斂收斂脾氣,一直跟人對著干,早晚要吃虧。」

白時瓖卻是若有所思地道︰「可能那映月真的有那地位,所以才會那樣吧!」

她直接就想歪了,想著這類似隨行秘書的映月和霸道總裁厲采琛有個什麼首尾,是霸總的秘密情人之類的,才會以主子自居,又對心彤處處干涉。

「才不是!」如茶哼道︰「奴婢都打听到了,映月主要伺候心彤小姐,底下兩個叫綠水跟橙玫的小丫鬟都對她敢怒不敢言,不過是在府里待的比較久就擺起了架子。」

「府里?」白時瓖有些好奇,「他們是哪里的人家?看著很是富貴。」

如茶道︰「這點奴婢倒是打听不出來,底下的人口風都很緊,只知道那位厲大爺很尊貴,跟白雲寺的住持有交情,會到寺里是為了給心彤小姐祈福。」

白時瓖一听便由衷肅然起敬,「那真是失敬了,能跟住持有交情,那肯定身分不凡,難怪能弄來一籃子仙果。」

說到仙果,白時瓖連忙讓如茶取來籃子,一人賞了一個,她自己也吃了一個。

吃完仙果她還有些意猶未盡,看著窗外的雪細細密密的下著,不禁想吃些能暖身子的食物,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涮鍋。

她興沖沖地吩咐蘭音去廚房問問有沒有她要的材料,又仔細說了想要的醬料和肉片薄度,菜疏種類則是多多益善,湯底有什麼用什麼,雞湯、豬骨頭、牛骨湯都行,再不然,直接就鹽加水煮開即可。

蘭音辦事妥貼,沒一盞茶功夫就回來說都備好了,一听得這話,白時瓖便下了樓,就在客棧食堂煮起了涮鍋。

桌上小爐支了鐵鍋子,一盤盤牛肉、羊肉、豬肉和菜疏,還有粉絲、豆腐、丸子和少許魚鮮則擺滿桌子,座位前放著的沾醬則是加了碎花生的芝麻醬,是白時瓖喜歡的口味。

白時瓖已就定位,正準備大快朵頤時,厲采琛和厲心彤出現在食堂,後頭還跟了伺候的幾名下人。

「白姊姊!」厲心彤一見到白時瓖就很高興,想過去找她,但有她爹在,她不敢造次。

厲采琛見到白時瓖滿滿一桌子菜,桌子中央還支了鍋爐,一副準備開吃的架式,瞅著就不尋常,便好奇地抬步走了過去。

厲心彤一看,心中一喜,連忙跟上去。

白時瓖朝他們笑了笑,「厲大爺和心彤來用晚飯呀?」

厲采琛看了眼滿滿當當的桌子,調侃道︰「白姑娘胃口這麼好,一個人吃這麼多?」

白時瓖有些不好意思,她咳了一聲,「看著雖然多,但這些肉菜涮過後會變小,所以也不算多。」

厲心彤驚嘆道︰「白姊姊,桌上這些是什麼呀,怎麼全都沒煮過?這要如何吃?」

「這叫涮鍋,你肯定沒看過,我示範給你看怎麼吃。」白時瓖興沖沖地挾起一片肉,往滾沸的鍋里里涮了二三下便拿起,直接往碟子里蘸料,「吃這個速度要快,這肉片切得薄,湯一滾就熟透了,注意不要滾過頭,否則肉就老了,然後再蘸這個醬料吃,吃下去保管齒頰生香。」

見她一口將肉片吃下,厲心彤看得羨慕不已,「我也好想嘗嘗……」

「這有肉,小姐怎麼能吃這個?」映月立即插嘴,蹙眉道︰「小姐的飯菜已經備好了,小姐餓了可以移步過去用飯。」

她不知道厲心彤今天已經破戒吃肉了,大家在樹下吃面時就她自己窩在馬車上,而看到的人也沒告訴她。

「白姊姊,那魚片呢?也是同樣涮法嗎?」厲心彤不想走,她沒有回應映月的話,但也沒有叫映月閉嘴。

白時瓖也發現了,這叫映月的丫鬟在時,厲心彤就沒那麼自在,現在像是在映月的*威之下做點小小的反抗。

「這與小姐無關,小姐不要再問了。」映月再度插話,她再次說道︰「小姐的飯菜已經備好了,用過後就要喝藥,今天路上不方便,已經少喝了一次,睡前可要補上。」

厲心彤的眉頭蹙了起來,白時瓖看到她滿心滿眼都在抗拒映月口中的吃飯喝藥,而做爹的人居然沒有任何表示。

他瞎了嗎?看不到女兒臉上的抗拒嗎?

一股「路見不平」的情緒從心底涌起,白時瓖化身正義使者,她眸光清正,揚聲道︰「厲大爺,今天都讓你請過意不去,讓我也請你們一回,和心彤坐下一塊兒吃吧。」

厲采琛眼里閃過了一抹得逞的光芒,他就在等她受不了,自己開口邀請他們。

映月咬著唇,不爽地瞪了白時瓖一眼,但在主子面前她又不敢太過強硬,只蹙眉反覆說道︰「可是爺和小姐的膳食已經備好了,這什麼鍋的也不知道干不干淨……」

「都很干淨!」如茶中氣十足,大聲說道︰「我們把每根菜葉子都洗得干干淨淨,每片肉也都洗過了。」

听見這話,白時瓖挾肉的手一抖,實在有些意想不到,「這麼干淨呀……」

她那表情又讓厲采琛忍不住要笑,小丁子已漸漸習慣主子遇到這吃貨姑娘就會反常,看到主子和小姐坐下,他連忙讓小二再添兩副碗筷過來。

映月見木已成舟,只好一臉不甘心的站在後頭,嘴里碎念道︰「大夫說小姐不可吃葷食,要吃清淡,就算要吃這涮鍋,也只能涮青菜豆腐吃,不得蘸醬,那太重味了,更加萬萬不能吃到肉,不然小姐的身子會承受不住,可能會暈過去……」

如茶看映月不順眼,當下便沒好氣地問︰「你嘴巴不酸嗎?」

映月冷冷說道︰「你懂什麼?我們小姐金尊玉貴,不是你們這種平頭百姓能比的。」

如茶不甘示弱,與之斗起嘴來,「我們是平頭百姓,難道你是皇親國戚不成?」

白時瓖見映月那隨時準備要干預厲心彤的樣子,覺得有映月在,厲心彤也不能真正放開懷來吃,這個惡奴得想辦法支開才行。

「其實呢,這涮鍋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自己動手,讓人伺候著就沒意思了。」白時瓖意有所指的說完,跟著大器的吩咐道︰「蘭音、如茶,你們去食堂用飯吧,不需要在這里伺候了。」

厲采琛知道她想干麼,也不緊不慢地道︰「你們也都去用飯。」

主子都發話了,映月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其他下人離開。

果然,映月一走,厲心彤的臉色都明亮了起來,舉止也輕松多了。

「白姊姊,謝謝你。」厲心彤很是激感,她不笨,知道白時瓖在為她著想。

白時瓖眉目溫和,朝她彎了彎唇角,「快點吃,咱們今天要把肚皮吃到撐破!」

厲心彤噗哧一笑,「好。」

白時瓖說到做到,她努力的吃,也一直往厲心彤碗里挾菜,厲采琛照慣例吃的不多,只坐在那,閑適地欣賞白時瓖那什麼都好吃的模樣。

他是心思縝密的人,厲心彤白天吃過有油水的湯面和肉團子,至今都無事,臉色反而還好了些,因此他對白時瓖的話又信了幾分,才會讓厲心彤吃這鍋物。

「還想吃什麼?」白時瓖一直招呼著厲心彤,「要不要吃點牛肚?還是丸子?讓小二再送過來。」

厲心彤的眼底眉梢遍布著心滿意足,「白姊姊,這樣就夠了,我已經很滿足了,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

「吃個涮鍋就滿足啦?」白時瓖有些感慨,她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厲心彤的頭,這孩子如此早熟,真叫人心疼。

厲心彤被她這動作弄得一時愣住,跟著,眼里有了霧氣。

見狀,白時瓖連忙縮回手,「怎麼了?我模的太大力,弄疼你了?」

「不疼,不是這樣的……」淚水在厲心彤的眼里打轉,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哽咽說道︰「打從娘親過世後就再無人揉過我的頭了,白姊姊模我的頭,讓我想起娘親,一時忍不住……」

白時瓖這才明白厲心彤時時的落寞是為什麼了,原來是娘親已經不在身邊,而她爹那個樣子肯定不是暖男,下人們又只會拘著她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她的生活能有多少快樂?肯定是沒有的。

她柔聲道︰「那我再模模你,你就當是你娘在模你吧!」

這話听著有些奇怪,可話都說出口了,沒法收回,她索性把嗚咽的厲心彤擁進懷里,一下一下地模著她的頭,然後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眼楮卻不巧和厲采琛對上了。

她連忙避開,心中卻思忖著,他這麼年輕,實在看不出來是個單親爸爸,他究竟是幾歲成的親,才能生出心彤這麼大的女兒來啊……

話說回來,適才心彤提到了娘親,他卻沒有為亡妻感傷的模樣,實在有些薄情,讓她更加心疼跟擔心心彤的處境了,這般娘親過世親爹又不愛的,還被惡奴欺負,這樣的日子可怎麼過?又有誰能認真照顧她呢?

想到這里,待厲心彤情緒平緩之後,她問道︰「心彤,你今年幾歲呀?」

厲心彤抹了抹淚。「九歲。」

白時瓖嚇了一大跳,她原先以為只有七、八歲,沒想到居然九歲了,以九歲的孩子來說,她實在太瘦小了……

她不禁又看了厲采琛一眼,心彤都九歲了,他看起來才二十多歲,到底是幾歲生下心彤的?

她眼里寫滿好奇,厲采琛想要忽略她的目光都難,懶洋洋地問︰「為什麼如此看我?」

白時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太直接了一點,連忙別開眼,「沒、沒事!」

她不能探人隱私,再說了,他幾歲生孩子又關她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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