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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好陌生 第十二章

作者︰孟瑤

余夢曦站在客廳,頻頻望著外頭,歐陽徹和宮紫倩讓吳媽以緩兵之計映去梳洗一番,大概要十幾分鐘後才會出來;而歐陽闊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到家?真是急死她了。

「夢曦,你在這里啊!」

余夢曦轉頭,見到一名優雅的婦人朝她走來,臉上還帶著和善的微笑。

她暫時松了一口氣,不過還不敢掉以輕心。「媽……」這樣叫不為過吧?

「我好幾個月沒看到你了,都怪我看到你們結婚就開始羨慕,所以你爸爸就帶著我去旅行,又把公司丟給闊兒,這陣子他有沒有冷落你?」宮紫倩知道自己的兒子,一忙起來就是個拼命三郎,跟父親如出一轍。

「沒……沒有。」她撒謊。

「你好像瘦了一點,闊兒對你不好嗎?還是你在減肥?我知道女人都愛美,不過你比結婚時更消瘦,要是你回家的話,我可無法對你父母交代。」宮紫倩轉頭交代著,「吳媽,夢曦是咱們家的媳婦,你要想辦法把她養得白白胖胖,這樣才能帶我們生幾個健康的小娃。」

「是,太太。」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嗎?」宮紫倩察覺到她的異狀。

「不……沒……」

「媽,你們怎麼回來了?」歐陽闊大步跨進家門,他不知道宮紫倩跟余夢曦講了多久?

「本來是要到月底才回來,都怪你爸,接到他朋友的電話,臨時就說要回來,害我連地中海都去不成!」宮紫倩有些埋怨。

「爸也是有事嘛!爸呢?」

「在房間洗澡。對了,你怎麼這麼早下班?」她瞄了余夢曦一眼。「怕我把你老婆吃了嗎?」

「媽,你說什麼笑話。」他坐在余夢曦身邊。

「好了,逗你的。對了,我看夢曦好像比幾個月前瘦,我不在的這陣子,你該不會是欺負人家吧?」

「怎麼可能,你想太多了。」

「那就把她養胖一點,這可是你做人老公的責任。」

「我知道。」

「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生個孫子給我抱啊?」宮紫倩突地丟出這麼一句話。

歐陽闊望了余夢曦一眼,見她被這突來的問題嚇到,迅速低下眼簾,那嬌羞的模樣仍是撼動了他……

「再看看。」

「趁年輕的時候先生,免得老了沒體力。」表達自己的立場後,宮紫倩站起身,模模肚子。「我有點餓了,先去吃點東西,你們要不要吃什麼?」

「不用了,媽,你先去吃吧!」宮紫倩朝廚房走去,同吳媽講話。

歐陽闊趁這時候把余夢曦帶到角落,沉聲道︰「你們都說了什麼?」

「我們……」他近乎質詢的語氣讓余夢曦感到不安,張大眼楮看著他。「沒講什麼啊!」

「真的?」

「真的。」

「很好,那你記得,我們之間的事,我不希望把其他人扯進來!尤其是在我的父母面前,你最好配合我,不準讓他們發現蛛絲馬跡,知道嗎?」他半是威脅、半是恐嚇。

余夢曦可以感受到他的無情。「你……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就像一對正常的夫妻就可以了。」

正常夫妻?正常夫妻要怎麼扮演?余夢曦困惑的望著他,卻得不到答案。

「我……」該如何做人家的妻子,她很迷惑。

見她一臉困惑,歐陽闊遂道︰「你只要配合我就行了。」

只要配合他?這代表……他需要她?她還是重要的?不知為何,對于未來,她竟然有了一點期待……

笑語回蕩在客廳,歐陽家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鬧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家里的男主人回來了,其次,是眾人拿到禮物時的那份欣喜。

「哇——這是GUCCI最新款的背包呢!媽,謝謝你。」歐陽皓瑩雙手摟著母親的脖子,開心不已。

「喜歡就好。」

「媽,你怎麼也買禮物給我們?」剛從日本回來的歐陽復收到宮紫倩的禮物,不免有些發噱,她還以為他們是拿到糖果就會開心不已的小孩子嗎?

「你們都是我的孩子,為什麼不能買禮物給你們?」

「謝謝媽。」

「大嫂,你的是什麼禮物?拆開來看看。」歐陽復見余夢曦拿著禮物,至今還沒拆卸。

余夢曦望了歐陽闊一眼,歐陽闊給予眼神示意,她才把包裝打開。

「是TIFFANY的項鏈!」歐陽皓瑩驚呼。

余夢曦認出這是最近一期時尚雜志介紹的新款寶石項鏈,以紅寶石及粉色鑽石設計的夢幻華麗風格,讓時尚名媛趨之若鶩,沒想到宮紫倩卻買下它送她當禮物,讓她受寵若驚。

「這……這太貴重了。」她低呼。

「媽,你怎麼沒買給我?」被寶石目眩神迷的歐陽皓瑩不禁抗議。

「拜托,你是什麼身分,不過是個學生,拿個GUCCI包已經夠了;夢曦是你的嫂子,常常要和你大哥出席各種場合,戴條項鏈並不為過。」宮紫倩說得頭頭是道。

歐陽皓瑩只得吐吐舌頭,退到一邊。

歐陽徹看著余夢曦,「夢曦呀!你可要多擔待一些,闊兒可能會比平常人要忙一些,如果他冷落了你,你可不要介意。」

「爸,不要這麼說,其實歐陽闊也很辛苦,我不會介意的。」

這個媳婦又貼心、又識大體,歐陽徹滿意的點了頭。

「對了,媽,你們既然回來,我們今天去外面吃好不好?」歐陽皓瑩提出建議。

「你不讓媽休息一下嗎?」歐陽復輕斥。

「媽這麼久沒回來,出去吃一下飯會怎樣?」歐陽皓瑩不服氣道。

宮紫倩和歐陽徹交換了個眼神,兩人當了幾十年的夫妻,默契不言而喻,宮紫倩遂道︰「去吃飯好呀!我們好像沒有好好跟夢曦吃過飯,等會兒去換個衣服,大家一起去。」

「太好了!」歐陽皓瑩立刻歡呼起來。

「那就先上去換衣服,等會兒去吃飯。」宮紫倩吩咐道。

歐陽闊帶著余夢曦回到房里,他看著她道︰「你表現得很好。」

余夢曦望著他,心里其實有股悲哀。

歐陽闊走到衣櫃,打開門扉,「快點挑一件衣服,大家都在樓下等你。」然後他走到一邊,看著床頭擺著的財經書籍等待。

余夢曦落寞的走到衣櫃前,茫然的看著前方,隨意挑了件淺黃色系的衣服換上,坐在梳妝,拿起梳子,梳了梳如雲般的秀發,突然,鏡子里映出歐陽闊的影子。

「我……我快好了……」

話止在他的行為——余夢曦看到歐陽闊拿著宮紫倩送她的項鏈,出其不意的往她的脖子上戴!

那璀璨眩目的光芒映入她的眼簾,她訝然的轉過頭。「這……」

「這只是讓媽看了高興。」歐陽闊淡淡道。

「哦……」原來他是為了他的家人,她還以為……余夢曦難過的低下頭,可以的話,她的美麗只想為他展現……

「走了。」

余夢曦站起來,先行走出房門,所以沒有看到身後那對炙熱的眼光正如火焰般想要吞噬她……

「媽,你還要出國呀?」歐陽皓瑩低呼。

「是啊!這是你爸欠我的,所以我當然得討回來。」宮紫倩瞪了歐陽徹一眼。

歐陽徹只是笑著接受,沒有反駁。「你看你們的媽媽,就是這麼愛計較。」

坐在包廂里的一家人全都笑了——歐陽家來到東區一間高級餐廳用餐,每個人都穿得體面、氣質出眾,進來時就吸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

歐陽徹算是這間餐廳的常客,又是貴賓級的客人,連餐廳的經理都進來為他們服務。「歐陽先生,您好,好久不見了。」

「楊經理,好久不見。」歐陽徹打著招呼。

「很久沒您的消息,听說您出國了?」

「對啊!去走走,我一回來就往你這里跑,是因為很想念你這里的菜呀!」歐陽徹拍拍楊經理的肩膀,熱忱的道。

「那有什麼問題,我馬上吩咐廚房準備。您點好菜了嗎?」楊經理也不遑多讓,體貼的服務顧客。

「都點了,不過我需要常喝的那種紅酒。」由于歐陽徹極挑嘴,連酒類也頗有堅持,所以這間餐廳都會為他保留從法國進口,數量十分稀少的高級紅酒。

「馬上來。」

楊經理離開之後,歐陽家點的菜色一一送上、前菜吃了不久,主菜開始上桌,肉食的香氣飄在空中,送進每個人的鼻里,令人食指大動。

「好香喔!」歐陽皓瑩輕呼。

「你是多久沒吃肉了嗎?」歐陽復取笑著。

「你管我!」歐陽皓瑩朝歐陽復擠了擠鼻子,模樣逗趣可愛。

宮紫倩和歐陽徹不禁笑開懷,他們可是有好一陣子沒見到自己的女兒了。

「唔……」

一個奇異的聲音闖進這輕松的氣氛,眾人望向聲音來源處,發現余夢曦正捂著嘴巴、臉色蒼白。

余夢曦見到大家都在看她,立刻發現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道歉,「對不起……」

「你在做什麼?」歐陽闊輕斥。

「沒……沒有。」然而在看到眼前的那盤羊肉時,胃里又是一陣翻攪,她沒辦法克制,干嘔起來。

「大嫂,爸請大家吃飯,你這樣子,未免太不給他面子了吧?」即使在父母面前,歐陽皓瑩仍然無法掩飾對余夢曦的厭惡。

「皓瑩!」宮紫倩輕斥。

歐陽闊拉著余夢曦輕聲道︰「你在做什麼?」

「對……對不起。」見他臉色凝重,余夢曦發現自己又做錯事了,不禁十分慌張,只能不斷的說對不起。

可以的話,她也不想這麼丟臉,可是喉嚨十分難受,讓她想吐卻又吐不出來!

「你是怎麼回事!」

歐陽闊的詢問,听在余夢曦耳里卻是質詢,她一臉惶恐、手足無措。「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拜托……」

她好怕他會生氣,怕他又要動怒,連忙抓住歐陽闊的雙掌祈求諒解。

「夢曦……」

「你是不是懷孕了?」宮紫倩突然冒出這句話,讓眾人都嚇了一跳,就連當事人也錯愕的望著她。

「我……」

「看什麼看?這里唯一有經驗的人就是我,你們是在懷疑嗎?夢曦的情況……」宮紫倩眉開眼笑。「我要做女乃女乃了。」

「真的嗎?真的嗎?我要做爺爺了?」歐陽徹也驚喜的望著余夢曦的肚皮。

歐陽闊有半秒的失神,等他回過神,那張臉上已看不出是驚、是喜,不過他的情緒確是相當激動。「夢曦,是真的嗎?」

余夢曦看看眾人,又看著自己的丈夫,囁嚅道︰「我……我不知道。」

「這有什麼問題,等一下去看醫生就知道了。闊兒,你等一下陪她去,還有那個羊排不要了,夢曦不喜歡。」宮紫倩命令著,歐陽徹連忙拉鈴叫服務生將菜退下。

余夢曦望著眼前的狀況,覺得十分紛亂。「我……我不知道,歐陽闊,我……」她求救的望向丈夫,听到這個消息,她比任何人都來得慌張。

新生命的誕生、丈夫的反應,還有自己初為人母……都讓她感到措手不及。

「等一下我陪你去醫院。」歐陽闊平靜道。

余夢曦看著他,那刀雕般的五官,是她的錯覺嗎?似乎有一瞬間的柔和……剛硬的他會對她月復中的胎兒有什麼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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