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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的錯 第二章

作者︰溫芯

「明淳怎麼搞的?明知今天是你女乃女乃生日啊,又鬼混到哪里去了?還不快點回來!」

發話的是黎家兄弟的父親黎萬里,日理萬機的他為了慶祝母親生日,剛過六點,便趕回位于淡水河畔的豪宅,沒料到他那個不肖老二竟比老爸還大牌。

前陣子借口工作關系搬出家里也就罷了,連女乃女乃生日都慢吞吞地,好像多不情願回來似的。真是!養這兩個兒子到底有什麼用?只會惹他生氣!

「他剛剛打過電話,說臨時有點事會晚點到。」回話的是黎翼恩,還是一貫不疾不徐的語氣。

黎萬里明明听見了,卻不理他,徑自在客廳的高級義大利沙發坐下,蹺起二郎腿,翻看商業雜志。

丙然還是拿他當隱形人。

黎翼恩對父親冷淡的態度早習以為常,澀澀地拉了拉唇,轉身詢問正忙碌著的管家卿嫂。

「卿嫂,廚房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馬上可以上菜了。」

「女乃女乃愛吃的菜,都替她準備了吧?」

「放心吧,大少爺,菜單是我親自擬的,沒問題。」卿嫂笑道。

「那就好了。」他點頭。「女乃女乃還在樓上房里嗎?」

「是啊,琇雯小姐正替她打扮呢。」

「琇姨也來了?」黎翼恩挑眉,瞥了自顧自看雜志的父親一眼。

琇姨是父親最信任的秘書,跟了他十幾年了,自從母親死後,可以說是她一手打理父親的公務和私生活。

他看得出來,至今未婚的琇姨對父親很是依戀,可惜父親對她忽冷忽熱的,也不知心里到底怎麼想。

算了,這並不關他的事。

黎翼恩聳聳肩,淡淡吩咐卿嫂︰「等女乃女乃跟琇姨下來,就開始上菜吧。」

「是,大少爺……啊,說曹操曹操到,這可不是老太大嗎?」卿嫂笑盈盈道。

黎翼恩跟著調轉視線,只見樓梯上,黎家老女乃女乃正扶著鏤空雕花的扶手,在琇姨的陪伴下,一步一步走下來。

老人家雖然年歲大了,發色花白,還戴著副老花眼鏡,但身上那件純手工的刺繡旗袍,以及喀什米爾薄羊毛粉色披肩,仍將她整個人襯得精神奕奕。

「女乃女乃好漂亮。」黎翼恩迎上去,俊容難得顯現笑意。

「媽!」黎萬里也趕忙放下雜志,迎上來,攙起老人家一邊臂膀。「怎麼不戴上我剛剛送您的首飾?」

「有啊,你沒瞧我脖子上一串珍珠項鏈嗎?」黎女乃女乃笑咪咪地指了指胸前。

「還有耳環跟手煉呢?」

「太多了。自家人吃飯,何必那麼盛裝打扮?簡單點好。」

「我都說要幫您辦場熱熱鬧鬧的壽宴了,是您堅持不要的。」

「唉,人老了,怕吵。」黎女乃女乃很明白兒子的孝心,安慰他。「我們一家人團聚,安安靜靜地吃頓飯,不是很好嗎?」她頓了頓。「對了,明淳呢?怎麼沒見人影?」

「他說會晚點到。」黎翼恩回應。

「這不肖子!回來我罵他一頓,女乃女乃生日都敢遲到!」黎萬里氣得磨牙。

「好了好了,你氣什麼?」黎女乃女乃拍拍兒子手背,安撫他。「明淳工作忙,晚點回來也沒什麼。」

「他那算什麼工作了?整天只曉得玩音樂,沒個正經。」

「明淳寫的曲子很受歡迎的,在業界也算小有名氣。」黎翼恩忍不住為弟弟辯護。

「我教訓你弟弟,輪不到你來插口!」黎萬里怒斥他。

「是。」黎翼恩恭謹地點頭,不再多話。

黎女乃女乃瞧了瞧關系緊張的兩父子,花眉皺起,想勸說,卻又不知該從何勸起,只能暗嘆。

一家人連同琇姨剛在長方形的餐桌上坐定,玄關處便傳來黎明淳清朗的嗓音。

「哈!女乃女乃,我回來了。」

「是明淳啊。」黎女乃女乃笑呵呵地,也揚聲喊︰「快進來餐廳。」

不一會兒,黎明淳挺帥的身影越過一面中國屏風,來到餐廳,他立刻將一束艷紅的玫瑰送上,熱情地從身後摟住黎女乃女乃。

「恭祝女乃女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呵呵呵。」黎女乃女乃笑得合不攏嘴,似瞋非瞋。「女乃女乃都一把年紀了,還送我玫瑰花。」

「這可不是我送給您的啊,是替人代送的。」

「替人代送?誰啊?」

「這個嘛……」黎明淳站直身子,眨了眨星亮的眼。「女乃女乃,接下來這位才是我送給您的生日禮物。」

「究竟搞什麼花樣?」黎萬里不耐地瞪著老愛胡鬧的二兒子。

「待會兒就知道了。」黎明淳只是笑,彈了彈指頭。「莎莎,妳可以過來了。」

听到他召喚,一直躲在屏風後的徐莎莎這才走出來,水瑩瑩的雙眸依序瞥過眾人,有些害羞地微笑著。

「嗨,大家好。」

一見到她,黎翼恩身子微震,他很快便認出她正是那天當街親吻他臉頰的女孩。他復雜地打量她,比起那天她一身T恤牛仔褲的率性,今夜的她顯然經過刻意打扮,短發際別上俏麗的發夾,米白色短洋裝襯得她小巧的臉蛋更清純可愛。

她也正看著他,從眼睫下偷偷看著,不知在想什麼,紅霞染了一臉。

「是你女朋友嗎?明淳。」黎女乃女乃頗開心地問。

听見這問話,黎翼恩又是一震,胸臆間漫開怪異滋味。

她,是明淳的女朋友?

這麼活潑天真的一個女孩,玩得起明淳那成人式的風流游戲嗎?黎翼恩暗暗掐握拳,不解自己為何有些不悅。

察覺出他沈下來的臉色,徐莎莎似乎有些慌,霞色從臉頰褪去,變得蒼白。

「……才不是呢,女乃女乃。」對黎女乃女乃的猜測,黎明淳笑著一口否認。「這麼可愛的女孩,我敢隨便出手嗎?」說著,他拉過徐莎莎。「女乃女乃,你仔細瞧瞧,她長得像誰?」

「咦?」黎女乃女乃架起老花眼鏡,上下打量。「是有點面熟,可是我看不太出來,是哪個女明星嗎?」

「是,是我們家最受歡迎的女明星。」黎明淳笑道。「女乃女乃不覺得莎莎長得有點像你嗎?」

「我?」黎女乃女乃一愣。

其他人听了也發楞。黎翼恩更是心髒狂跳,差點沒蹦出胸膛。

「莎莎今年二十二歲,四歲那年被丟在育幼院門口,她媽媽留下一封信說莎莎其實不是她親生女兒,是她兩年前因為自己的女兒病死了,思女成狂,所以才從街上偷抱人家的孩子回來。她說她跟老公離婚了,養不起這個孩子,所以不得已只好將她托給育幼院。」說到這兒,黎明淳意味深長地停下來。

所有人都听呆了,不敢相信地瞪著他。

還是黎女乃女乃先顫著唇開口。「明淳,你這意思該不會是……這個女孩是……」

「我請人做過DNA比對了,莎莎跟爸爸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可能是父女。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女乃女乃。」

「這孩子是……初蕾?」黎女乃女乃猛地站起身,顫巍巍地拉住徐莎莎的手。「是我們黎家的女兒,是初蕾!」

「女乃……女乃女乃。」徐莎莎怯怯地喚了一聲。

只是這麼嬌聲一喚,便完全融化了老人家的心,緊緊抱住她。「是初蕾!是初蕾啊!是我們家的初蕾,嗚嗚……」

「媽,事情還沒確定,您別太激動。」黎萬里起身想勸母親。

「什麼沒確定?你沒听明淳說嗎?已經做過DNA比對了!」

「可是我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我偷偷刮了老爸你身上的皮膚組織。」黎明淳接口解釋。「還親自送給中研院的研究室鑒定,不會有錯的。」

「真的假的?」黎萬里還是狐疑。「你別唬 我。」

黎女乃女乃不高興了。「怎麼?難道你還懷疑自己的兒子會騙你嗎?初蕾好不容易回到這個家,你別當她的面說這些有的沒的!」她捧住徐莎莎的小臉,含淚望著她。「你們瞧瞧這眉眼,跟我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怪不得我覺得她看起來面熟。就是瘦了點,可憐的丫頭!一定在外面受了不少苦,是這個家對不起你,是我們害你在外面吃苦。」

「別這麼說啊,女乃女乃。」對黎女乃女乃毫不懷疑的熱情,徐莎莎似乎很感動,也紅了眼眶。「這些年來我除了沒有個家,其實過得還算不錯啦,育幼院供吃供住,把我養到國中畢業,院長跟老師都很照顧我。」

「那畢業以後呢?你現在做什麼?住在哪里?」

「她先工作了幾年,然後到台北來念五專的夜間部,半工半讀。」黎明淳在一旁替莎莎回答。

「半工半讀?」黎女乃女乃驚恐地倒抽口氣。黎家的寶貝女兒居然還要自己打工才能念書,而且還是念夜間部?

「快,快坐下來!卿嫂,添副碗筷。」黎女乃女乃拉著莎莎坐下,已經把她當自家孫女兒。「還有啊,以後每天都要煮些補湯,替三小姐滋養身子。這孩子實在太瘦了,得好好地養胖她。」

「是,我知道了,老太大。」對這骨肉重逢的一幕,卿嫂在一旁看得也甚是感動,抹了抹眼淚,領命而去。

整頓晚飯,莎莎喧賓奪主,成了主角,壽星黎女乃女乃拉著她問長問短,像恨不得在這短短幾個小時內便分享孫女這二十年來的人生。

黎明淳也很開心,配合著黎女乃女乃一搭一唱,琇姨也偶爾會微笑地插上幾句。

身為父親的黎萬里倒是頗為沈默,似乎還在掂量這天外飛來的女兒,究竟有幾分真實性。

至于黎翼恩,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何心情。

二十年了,他們黎家終于找回當年被他弄丟的妹妹,照理說,他應該感到高興。

雖然一切還有待他進一步確認,但明淳應該不會無緣無故說謊。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如果她真的是他妹妹,那他……那他……

黎翼恩默默抬眸,望向正對著女乃女乃敘述自己生活瑣事的莎莎。她是個開朗的女孩,就算在育幼院長大,仍是抱著樂觀向上的心態,絲毫不怨天尤人。

她很有禮貌,他只不過撿起她一張原稿,她也能鞠躬道謝老半天,還送給他一記熱烈的香吻。

一念及此,黎翼恩不覺伸手撫上頰--那曾經被她輕吻的地方,宛如被烙了印,到現在還微微發熱。

她是個活潑的女孩,很特別。

如果,她真的是他妹妹--

黎翼恩心一擰,胸口發疼。

如果她是他妹妹,他一定會好好疼她、愛護她,就算為她付出自己的全部,也在所不惜。

在黎女乃女乃的堅持下,莎莎當晚便住進了黎家,卿嫂命下人清出一間客房,換上了全新的床單被套。

雖然只是客房,但也擁有私人的浴室和更衣間,闊朗的空間比莎莎現在租的雅房大上好幾倍,幾乎有房東一整層公寓那麼大。

「太夸張了吧?」和女乃女乃道過晚安後,莎莎來到臥房里,矯舌不下地看著房內高雅的裝潢。

單說那張大床就好了,居然是傳說中的四柱床,還垂下白色簾帳,上頭堆了好幾個各式各樣的刺繡枕頭。

她只有一個人啊,需要這麼多枕頭嗎?

還有那清一色瓖金邊的法武古典家具,以及數了數不下十幾樣的嵌燈、壁燈、立燈、桌燈……莎莎愕然坐倒在沙發上,瞪著這一切。

實在太富貴了、太豪華了,她一個育幼院長大的窮女孩,怎受得起這些?

叩、叩。

門扉傳來響聲,她驚跳起身,幾乎以為那是灰姑娘故事里的午夜鐘聲。

「莎莎。」站在門口的男人,低聲喚她。

是黎翼恩。

她傻傻地望他,一時不知所措。

「我可以進來嗎?」他對她微微一笑。那笑,淡淡的,帶著點不確定及一些些難以形容的憂郁。

靶覺很好的微笑。莎莎捧著胸口,發現自己心跳奇怪地加速了。

「請進。」

他走進來,走近她,深沈的眼鎖住她。「還缺少什麼嗎?我讓卿嫂他們送過來。」

「缺少?」她輕輕地傻笑。怎麼可能還少什麼?簡直太多了。「不用了,謝謝。」

黎翼恩誤解了她的猶豫。「你不喜歡這房間嗎?不喜歡可以換,我們還有幾間空房。」

「換?不、不用了!」莎莎忙搖手。「這里已經夠好了,我覺得……唉。」她頓了頓,一嘆。「我很不習慣,這房間,對我來說太豪華了。」坦白招認。

「豪華?」

「我沒住餅這麼大的房間。」她吐吐舌頭,開玩笑。「傷腦筋,我還真擔心半夜起來上廁所會迷路呢。」

「你房里就有洗手間,不需要走出去。」他沒理解她的幽默。

「嗄?」莎莎一愣,眨眨眼,笑了。

「你笑什麼?」他蹙眉。

「你這人,總是這麼正經八百的嗎?」她好笑地看他,眼楮閃閃發光,不知為何,就是很想逗他。

黎翼恩心一動。

他發現她的眼楮真的很好看,不大,內雙,卻老是閃著亮晶晶的光,像星星,也像太陽,燦爛又溫暖。

他轉過視線,忽然不敢看她。

這雙漂亮的眼楮,對他而言,太燦爛,也太溫暖了。

「大哥。」

她陡地喚他一聲,他渾身一顫。

「呃,我可以這麼叫你嗎?」看他反應怪異,她語氣也變得不確定了。「我是不是太僭越了?」

「不,你是我妹妹,當然可以這麼叫我。」他忙安慰她。

「你真的認為我是你親妹妹嗎?」

他回眸,迎向她若有所思的眼光。

他的冷淡讓她覺得自己不受歡迎了嗎?他怎能如此傷害她!

「你別誤會,莎莎,我只是一時還無法適應而已,絕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莎莎嘆息。「其實你不敢相信也很自然,我剛知道這消息,也很震驚呢。」

他深深望她。「明淳怎麼找到你的?」

「你認識丹蔻姊嗎?」她不答反問。

「丹蔻?」劍眉一揚。「李丹蔻?」那不是表妹嗎?

「嗯,我就在她的咖啡店打工,兩個月前,二哥到店里找丹蔻姊,跟她一聊,知道了我的身世,起了疑心。」

「所以他才開始調查。」

「後來二哥請人做了DNA比對,確定我可能就是他妹妹,他說,要將這事保留到女乃女乃的生日,給大家一個驚喜。」

「于是你今晚就出現了。」他了然地點頭,頓了頓,忍不住想問︰「這些日子,你常跟明淳見面嗎?」

「嗯,二哥幾乎天天來看我。」

二哥、二哥!瞧她叫得多順啊。黎翼恩皺眉,莫名地泛起一腔妒意。

為什麼不是他先找到她呢?為什麼不是他親自將這個妹妹給帶回家來?如今她跟明淳已經相處兩個月,兩人的感情想必很融洽了……

等等!黎翼恩阻止自己莫名的思緒。他是怎麼了?他居然嫉妒自己的弟弟跟妹妹感情好?

「今天吃飯的時候,你的話似乎很少。」莎莎忽然說。

他定了定神。

「你父親……咳咳,對不起,我想暫時還是不要叫他爸爸比較好。」莎莎尷尬地補充,看了他一會兒。「他好像也不太說話。他不喜歡我吧?」

「不是這樣的!」黎翼恩直覺辯解,急著要安慰她。「爸爸不是不喜歡你,只是還沒接受這消息而已。你別擔心,只要他確認你真的是黎家的女兒,他會對你比誰都好,他一定會非常非常寵你。」

她眨眨眼。「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他扯了扯唇,有些苦澀地放低音量。「他常說,女兒就是生來寵的,他一直很遺憾當年失去了你。而且他很愛媽媽,如果媽媽還在,一定也希望他好好疼你的。」

她望著他變得陰暗的臉色,胃部一擰,也跟著放低音量。「媽媽……很早以前就走了吧?」

「你失蹤後兩年,她就因病去世了。」

「是因為擔心我嗎?」

「嗯。」他點頭。「都是我不好,如果我那時候好好看著你,你也不會……」深沈的眼底閃過一絲痛楚。「都是我的錯。」

「大哥!」她抗議似的喚他,不喜歡他如此自責。

他心弦一緊,被她這聲大哥叫得又是激動、又是甜蜜,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是恍惚地看著她。

因為擔憂,她清秀的眉輕輕揪著,臉頰因為焦急,刷上淡淡的粉紅色,眼楮水亮亮的,似乎藏著許多話想說。

她真是個好女孩。

他不禁伸出手,輕撫她略嫌清瘦的臉蛋。「你真的太瘦了,以後要多吃點東西。」溫柔地囑咐。

莎莎呼吸一緊,身子頓時有些僵硬。

他似乎也警覺自己的舉動過于親密,忙垂下手,退後一步。「晚了,你先睡吧,明天我會找時間跟你到你住的地方收拾行李。」

她楞楞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許久許久,她一直站在原地,好像失了魂的洋女圭女圭。然後,她嘆一口氣,作夢似的旋舞了一圈,嬌小的身軀往床鋪一倒。

天哪!好柔好軟的床。

她贊嘆著,小臉埋入柔軟的被窩里,貪戀地摩觸那上好的質料。

這就是羽毛被嗎?好舒服!

她閉起眼,享受著這近乎不真實的幸福感,腦海里,朦朦朧朧響起黎明淳的嗓音。

「……你唯一該做的,就是讓我大哥快樂起來。二十年了,他一直活在自責中,從來沒一天快樂過,連笑容也很少。你能想象沒有歡笑的人生嗎?拜托你救救他吧!你應該有辦法吧!」

她有辦法嗎?

莎莎坐起身,隨手抱來一個歐洲風味的抱枕,沈思地咬著唇。

她,能讓他快樂嗎?

讓那個從來不笑的男人懂得笑、懂得快樂?

她能辦到嗎?

「一定辦得到的,莎莎。」她鼓勵似的自言自語。「你既然答應了人家,就一定要辦到。」

就算不是為了諾言,也為了她自己。

因為她發現自己很想看黎翼恩開懷大笑,她想知道那會是什麼模樣,而光是這麼想,她的心,就已經怦怦跳地像小鹿亂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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