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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離婚無效 第五章 我倆重新來過

作者︰簡薰

回京城後,顧行梅開始學習起東瑞國的農業了。

每次看到他在案頭讀書做筆記,夏日陽光斜曬進來,在他身後勾勒出光影,夏念申就會想到以前——他們戀愛前,她就知道他了。

他常常待在圖書館做報告,電腦室旁邊是一排落地大窗,當時十月十一月的時候,秋天陽光篩落,他整個人像在動畫里。

他又變回她以前心動時的模樣,那樣認真,那樣專注。

發現自己在偷看他,都會忍不住捏自己大腿——沒用的丫頭,同樣的美色你是要上幾次當。

然後感情就會說,可是他真的好看啊,看看又不吃虧。

唉,她現在的心思復雜,沒人會懂。

雖然後來總是在爭吵,但十年也有很多美好的時光,自己的青春歲月回想起來都有他在身邊,退後一步說,他們都穿越了,自己身邊也只有他,現在不盼望著他也不行,他好了,她才能好。

東瑞國女子的地位實在太低了,要做買賣只能買雞鴨魚肉、布匹首飾,至于房子這種不動產,女人是沒資格買的。如果是寡婦,那只能登記在兒子名下,萬一沒兒子,那就只能租了,女人在東瑞國不是人一一點保障都沒有,所以即使她有萬千想法,什麼也不能干,只能等著顧行梅發大財,分家,然後帶她出去住。

老實說,她也很想有什麼貢獻一但事實上就是太難了。

不能出去幫顧行梅談生意,不能去河驛幫顧行梅看商船進出一在東瑞國一女人只有琴棋書畫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夏念申歪躺著在床鋪上一忍不住開口︰「古代的農業好不好學?」

在現代一他念的是行銷一她念企劃一農業對他們來說就是全聯超市的貨價一全聯賣什麼他們買什麼,不用去管產地跟產季,當消費者最輕松了,但現在卻要從頭研究,想想就覺得不簡單。

彼行梅被打斷,但也沒不高興的樣子,「與其說農業,不如說是地理一這東瑞國的土壤差異甚大,北邊種不出柳丁,南邊種不出葡萄,蔬菜倒好一點,不挑土壤。雞鴨豬倒是全國都有,但藥材跟蓋房子的木材盛產于北方,麻棉絲綢盛產南方,這樣涇渭分明的作物,對船運來說倒是大好消息。」

「不過我們的船,有大到可以運送木材嗎?」

「那要王家的船只才有辦法,他們的船才有那樣大,可運木材、大型家具,我們顧家的船隔間極矮一只用來運送農產品。上回跟胡範天去北方一趟對我幫助很大,我才剛剛接管船隊,現銀得等八月那次月結才有。夏天貨運多,歷來八月都能有五百兩左右,五百兩已經足以進貨,我打算到時候進一批南方水梨去北方賣。」

夏念申听了從床上坐起︰「你在北方可找到買家了?」

「就是那個定天府龐會長,我之前已經跟他擬好意向合同,等八月我會親自再去定天府一趟,正式確定後就到南方收水果。」

「萬一我們沒收到足量的水果怎麼辦,不就變成我們違約?」

「所以下個月我要先去南方一趟,看果園,下定金,順便簽約。第一次做生意,也不求大賺,能不賠就好,當作經驗。」

夏念申又想到一個問題,「船只夠嗎?」

「夠,我名下三十艘船,但長年在跑的只有十艘——老太太能力不足,但又不願意把船只交給宗親管,一直自己打理,我直到看了帳本才知道原來有二十艘船是空著在碼頭的。這些船只在老太爺還在的時候,一季能收入千兩運費,老太太管了十幾年,一季只剩下三四百兩。」

夏念申簡直傻眼,顧老太太能力這麼差,還緊握在手上不肯放權,「其實以顧家這樣的感情緊密度來說,交給宗親是最好的,兩百多人,一半做著差不多的生意,凡事順手幫一幫也不止三四百兩。」

她想到當時顧行梅在祠堂要把船只要回來,那個年紀很大的曾伯祖父不但當場替他說了話,後來還寫了信,顧老太太這才願意把船契還回來。

彼行梅說道︰「我打算這十艘照舊,過去怎麼經營,以後就怎麼經營,算是我們的保底船,接下來的二十艘,我要用來運送水果,南果北運,北果南運,念念,這是老天爺在幫我們,這東瑞國要不是土壤差異這樣大一南北果物不同,人民又過得頗為富足,樂于嘗鮮一這兩要點哪怕只缺了一樣,生意都做不起來。」

夏念申就看他說得神采飛揚的,那模樣好看極了。

她突然想到他在第一家公司的時候,那時完成第一件大專案,也順利標下那個政府建案,當時的樣子,跟現在好像好像。

他果然是那個他。

就算換了時空,改變了既定條件,他還是能很快的適應,並且做得很好—他想得好清楚,而且原來在定天府時就已經有想法了。

看他樂,夏念申忍不住也跟著樂。

她想起剛剛結婚的時候,他們說要一起奮斗,他也真的一年就存夠頭期款,給她一個家,雖然只是一房一廳的二手屋,但很好,自己粉刷,自己買拼裝家具,是他們一起建構起來的小天堂。

而現在,她隱隨有種感%,又要跟他奮斗一次了。

他們會做得很好的。

當時做得好,現在也會。

夏風輕吹,窗外鳥叫蟬鳴一內心漾起一點小幸福。

時間真是好東西,穿越到現在四個多月,夏念申終于在想起過往時在第一時間從心底發微笑,而不是想起那些不快樂。

七月初時,顧行梅去了南方,預備找梨農簽約,這次因為要去的地方太多,而且是單純的奔波,所以不管夏念申怎麼求,他都堅決不帶她,夏念申花招百出也是沒辦法,顧行梅說不就是不,時間一到,帶著伍大伍二出門去。

夏念申在家實在太無聊,于是命人把帳本搬過來,開始一本一本慢慢看,他在進步了,自己也不能一直廢下去啊。

雖然已經知道顧老太太挖二房的錢給大房跟三房的孫子,但看到證據時,她還是忍不住驚訝。

挖這麼多?

夏季明明船租可以收到五百多兩的,卻只給顧行梅一百兩?

嘖嘖嘖。

二房的銀子,顧行春拿的搞不好都比顧行梅要多,更別說還有顧行宗,顧行帛,顧行著等三人。

夏念申整個人歪在美人榻上,一邊看帳本,一邊吃蜜餞——說到這點還是感謝的,穿越到有錢人家,曰子有人伺候不說,吃食還挺高檔,別看蜜餞這麼個不起眼的小零食,學問都很大。

帳本啊,那些不是數字,都是銀子……

「二少女乃女乃。」臨月進來一一臉奇怪,「巴嬤嬤來說,老太太讓你過去一趟。」

「有沒有說什麼事情?」

「沒有。」

也難怪臨月奇怪,顧老太太一直很疏忽二房,有時候無聊讓人去陪聊天,也是讓大房的大少女乃女乃熊氏,或者三房的四少女乃女乃房氏、五少女乃女乃裘氏過去。

至于二房少女乃女乃進門到現在都快三年了,顧老太太沒一次喊她過去的,這回真是破天荒,難怪就連巴嬤嬤的表情都很不一般。

夏念申雖然知道顧老太太不喜歡自己,但面子還是要做的,趕緊起來把頭發梳過,這才出去。

到了松柏院,氣氛不是夏念申想像的嚴肅,而是歡聲笑語不斷,顧老太太顯然是樂極,聲音從階梯處就听得到。

夏念申放下心,顧老太太心情好就好。

于是提裙而入,一看整廳的人,大少女乃女乃熊氏,四少女乃女乃房氏,五少女乃女乃裘氏一還有涵哥兒跟婷姐兒也在。

看涵哥兒跟婷姐兒,夏念申就懂了,對顧老太太來說,這世界上沒有比孫子孫女更迷人的生物。

「見過祖母,大嫂、四弟妹、五弟妹也在。」

熊氏笑眯眯的招呼,「二弟妹快來這里坐著。」

房氏生了堅哥兒跟霄哥兒這對雙胞胎後,身材一直沒恢復,現在還是圓墩墩的,看到夏念申那不盈一握的細腰,忍不住露出羨慕神色,「二嫂莫不是都沒吃飯,腰怎這樣細?」

夏念申連忙道︰「四弟妹才剛剛生完幾個月,不用心急,看大嫂生了涵哥兒一年多,現在不就瘦下來了。」

說完,忍不住又給自己按個贊。

簡單幾句話,捧了熊氏的細腰,也安慰了房氏的粗腰,重點是也沒得罪還沒懷上孩子的裘氏。

後宅,真是太不容易了。

彼老太太把跑來跑去的涵哥兒拉過來擦汗,笑得十分舒暢,「涵哥兒可真能動。」

熊氏連忙說︰「這倒是,一天得換三次衣服,不過孩子能動表示身子好,再等大一點恐怕要拆房子了。」

「我們顧家大,不怕啊。」顧老太太笑眯眯的,「到時候曾祖母蓋房子給你拆,涵哥兒,你說好不好啊?」

涵哥兒才一歲多,什麼也不懂,只抓住蚌尾巴,女乃聲女乃氣的說︰「好。」

眾人都笑了起來。

夏念申也跟著笑了,但內心又想,這有什麼好笑,只是大家都表示很歡樂,自己也得情緒同步,不然顯得格格不入。

彼老太太又逗了涵哥兒一會,這才放他去跑。

然後看向夏念申,表情當然就沒那樣仁慈了,只不過身為當家老太太,當然不會把臉色轉換得那樣明顯,笑容還是有的,只是笑意不見了,「四娘,今日叫你過來,一來是想讓你們妯娌說說話,二來也是想問你,進門都快三年了,肚子怎麼還沒動靜?」

夏念申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夏四娘跟原本的顧行梅感情不怎麼樣,他雖然會回家,但都是嫖完回來倒頭就睡,這樣夏四娘根本很難懷孕。

至于自己,自己跟現在的顧行梅也沒好到可以滾床單啊——他們最近相處得很不錯,她想著順其自然,如果有一天氣氛對了,她不會抗拒,可現在就是沒那種感覺,要說起來,心情比較接近他們彼此認識卻還沒相戀的階段。

有時候會覺得正在研讀生意資料的他很閃閃發亮,會讓她的心情很柔軟,但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懷孕,這要等時機吧,他們都不是野獸啊。

「你大嫂去年生了涵哥兒,現在又懷上,院子里的柯姨娘也是大著肚子。你四弟妹今年才剛剛生了堅哥兒跟霄哥兒,至于你五弟妹也剛有了身子,我看來看去,整個顧家就你還不生。」顧老太太裝出關心模樣,「你可是夏家女子啊,當初以我們的門戶去說夏家,為的就是夏家女子能生,可是你都入門快三年了,行梅院中也無人,你這樣都不懷孕,未免讓我失望。」

夏念申心里嘔,但不能表達出來,「是孫媳婦沒用,請祖母責罰。」

「我怎麼能責罰你,你跟行梅都沒把我當祖母,我憑什麼責罰你們啊。」顧老太太夸張道︰「你說是不是?」

夏念申無奈,還是跪了下來,「是孫媳婦跟夫君不孝,祖母千萬別這樣說。」

「你們沒有不孝,是我錯了,我不該想著替孩子分憂,還以為幫忙掌管船只讓你們過悠閑的日子是疼愛你們,沒想到你們這樣不滿意,現在整個京城把話說得多難听,都說我欺負自己死了爹的孫子,讓孫子必須在祭租時當著宗親的面才能討回公道,我冤哪,辛苦十幾年居然是這種結果,我這麼貪心的老太婆,憑什麼責罰你。」

夏念申心想,又來了。

她上次要跟顧行梅北上的時候,顧老太太也是各種挖苦演戲,但自己堅持這樣不會不合乎禮教,也不會有人笑話,顧老太太也是很不滿意,但沒關系,是顧老太太不滿意,她夏念申很滿意就行了。

現在顧老太太也不知道哪條神經不對,又找她來演大戲,這招也許對夏四娘有用,但是對她夏念申來說是沒用的。

夏念申深吸一口氣,「祖母切莫這樣說,夫君會那樣,不也是心疼祖母嘛!祖母年紀大了,還替孫子張羅這些那些,傳出去人家還以為祖母多命苦呢。夫君是一片孝心,想讓祖母含飴弄孫,悠閑享受天倫,像現在這樣,叫上我們幾個孫媳婦,帶上涵哥兒,婷姐兒,聊天說話,看孩子跑,不知道多解憂呢,祖母您可是真正的好命,大嫂、四弟妹、五弟妹,你們說是不是?」

熊氏一房氏一裘氏都噎住了一說顧老太太好命,那就是顧行梅收回船隊是對的一但她們不想惹顧老太太不開心。

可是說顧老太太不好命,就好像在祖咒顧老太太一樣一恐怕顧老太太會真的生氣。

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尷尬中,終于有人開口了——勇士婷姐兒。

「曾祖母,曾祖母。」婷姐兒飛奔過來,「我餓了,要吃果果。」

彼老太太臉色再臭,看到可愛的曾孫女也只能作罷,「巴嬤嬤,去給小小姐做些點心上來。」

夏念申知道,顧老太太今天的發作到此為止了,因為接下來兩小娃要吃東西,吃完東西要漱洗,總不可能等到孩子漱洗完又再問她一次什麼時候打算懷孕吧。

話說回來,裘氏居然也有了,這樣在顧家,孫媳輩就只剩下她沒懷孕了,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彼行梅帶著船契辛苦奔波了幾趟,八月底,十艘大船的水梨運進了定天府,直接賣給了定天府的龐會長,再由他賣給小盤商。

這十艘大船的水梨,南方進價是五百兩,北方出價是九百兩,然後又裝了北方的柚子往南方,北方進價六百兩,南方出價是一千兩,這一來一回的就賺了八百兩,真正船運的時間不過二十日。

不過只這樣算也不公平,因為顧行梅已經來往南北超過三趟,時間也是金錢,現在那十艘船又載了滿滿的北方甘蔗前往南方。

開始起頭難,能有這樣的成果已經足以讓人滿意。

夏念申看著帳本,喜孜孜地道︰「我們要是振作起來,那可真不得了了。」

「是不是開始對分家有點信心了?」

「是。」

彼行梅想說話,卻咳了幾聲這才道︰「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做到,我們會分家,出去過自己的日子。」

夏念申奇怪,「你感冒了?」

「沒有。」

「那怎麼一直咳?」

彼行梅裝作不解,「有嗎?」

「還反問我?我看起來像傻子?」夏念申氣笑了,放下手中的帳本走過來,模模他的額頭,還好啊,沒發燒。

彼行梅道︰「看吧,我真沒事。」

夏念申就想,最好沒事,本姑娘認識你十年不是認識假的,你**歪了我都知道你想干嘛。

想想,她對門外喊,「讓伍大過來!」

榜扇外的小丫頭應聲去了。

彼行梅有點急,「叫伍大來做什麼,這陣子我們都沒時間好好說話一現在應該聊聊下一步,你以前也做過好幾個專案的,給我點意見。」

夏念申噴他,「有人心虛了。」

彼行梅這樣子,沒事才有鬼。

伍大很快進來,「見過二少爺,二少女乃女乃。」

「伍大,問你個事。」夏念申開門見山,「二少爺是不是在路上染了風寒?」

伍大就看到自家二少爺拚命使眼色一但他是老實人一也不懂得隱瞞一一下就開始支支吾吾,「風、風寒,沒事,二少爺好得很。」

夏念申雙手環胸,「伍大,你連我的話都不听了。」

「伍大不敢。」

「別看你家二少爺,老實跟我說是不是生病了還沒好,還是路上奔波,所以病得更重了?你家二少爺一直在咳嗽,這可不是以前的樣子。」

伍大無奈,只好說了,「我們在定天府時,跟幾個大盤商人游船,二少女乃女乃別誤會,就只是听听琴一賞賞楓葉,雖然有姑娘,不過都是清姑娘,只是過來陪說話的,二少爺可沒像以前那樣糊涂。」

「繼續說。」

「原本就是看看楓葉,吃點螃蟹,二少爺跟一個沈老爺在談事情,後來也不知道哪來一個不長眼的丫頭撞了上去,二少爺跟沈老爺都落水了,二少爺是自己游上岸的,一上岸就趕緊回客棧換衣服了,不過已經八月,還是受了點寒,而且二少爺又剛好約了人看柿子園,所以就沒好好休息。」

「知道了,去請大夫吧。」

「是。」伍大躬身下去了。

夏念申這才轉頭看向顧行梅,一時間有點心疼他這樣拚命,一時間又想罵罵他,憋了一下才說︰「好不容易活第二次,怎麼這樣不愛惜身子。」

彼行梅模模鼻子,「我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信用乃商業根本,我這次推托了不去,下次再約一那柿農就不會肯了。」

「那你回來也不講?」

「我怕你擔心。」

「你瞞著我,我就不擔心了嗎?八月水寒,落水可不是小事,你看,到現在回來了也沒變好,還在咳……還笑啊你?」

彼行梅眼神很樂,「看你擔心我,我高興。」

夏念申看他那樣,被自己罵了還笑,也罵不下去了,「我們在這里只有彼此了,你可得好好的。」

彼行梅覺得氣氛不錯,于是大著膽子拉起她的手,「那是當然。」

原本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卻沒想到夏念申沒甩月兌,這下更樂了,他幾乎有把握,念念听到自己秋日落水,又趕著去看柿農,心疼了。

一個女人如果會為了一個男人心疼,那肯定是好事。

想想,與其放著時間過去,不如再大膽點,于是拉著她的手就放到嘴邊一吻。

得逞,又連續親了幾下。

夏念申又好氣又好笑,「你啊……」

「是不是很會?」

「這幾日在家好好休息,把身體養一養,咳嗽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不要以後留了後遺癥,這樣很麻煩的。」

彼行梅想,早知道念念會心軟成這樣,他一回來就不先拿出帳本,先說自己落水的事情了。

而且哪會像伍大說得那樣平淡,必定更加驚險十分,可怕十分,這樣才能再讓她的心柔軟十分。

想想覺得有點後悔,早知道自己說了。

「念念……咳。」這個咳,當然不是自然咳,是心機咳。

但夏念申既然關心,自然分辨不出來,听他才講幾句話就咳嗽起來,忍不住道︰「你在外面奔波,一定要把自己的身體放在第一位,如果為了賺錢而賠上健康是劃不來的,我們都是生死走過一遭的人,能好好活著才最重要。」

「是,不過我之前有看過大夫,說這慢慢能好,不會留下後遺癥的。不過剛落水那一天的確很難過,伍大伍二又粗手粗腳,我躺在床上想,要是你在我身邊就好了,一定會把我照顧得好好的。」

夏念申想起以前,他有一次得了盲腸炎,小手術,但自己卻擔心得哭到眼楮腫,後來他麻藥退了醒來,反而是他一直在安慰她,說自己很好,沒事,一點都不痛,看得醫生直搖頭。

自己哪里會照顧人了,只會哭。

想到這里,又有點心軟——別的不說,他在很多地方是十分疼愛她的,他總說她是他的老小孩,要捧在手心才可以。

明明肉麻得要命,但听了就是很甜。

他明明念的是行銷,但整個很文學系,從不吝裔表達自己的喜歡,那些很老套的排心型樹葉,排名字蠟燭,生日驚喜,手做卡片,她都經歷過,不用羨慕別的女生,她有好多被寵愛的回憶。

就算結了婚,自己也還是可以一直當著老小孩。

如果不是秦素妮……但說來也奇怪,來到這邊半年多了,剛開始想到秦素妮時還會恨得咬牙切齒,現在已經不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離開現代久了,對現代的恩怨就不再那樣在意。

嘿,秦素妮!

嗯,還真的一點都不生氣,而且,還會有點想笑——如果秦素妮知道她的旭哥跟念姊穿越到古代繼續當夫妻,大概會發瘋吧。

般了這麼多事情,結果還是得不到人,哈哈哈,真活該。

彼行梅開始做起水果生意了,多虧東瑞國涇渭分明的土壤,南方產的北方不產,北方隨便種隨便有的南方卻又種不出來。

于是一趟葡萄,一趟楊桃,中間替胡範天運過一次草藥,胡範天教他的東西很可貴,尤其介紹了定天府龐會長給他認識,更是等于打開了北方行商的大門,顧行梅原本不想收胡家的運費,是胡範天執意要給,這才收了個六折價。

然後有人找上門,要代運北方的大螃蟹跟肥魚到南方去,當然也沒問題,一船運費三百兩,下貨時收錢一要是貨物有損可以少給一成——憑著這個保障優惠一顧行梅那剩下十艘船也開始載貨了。

就這樣一天一天,時序入冬,北方下起雪,產不出蔬菜,顧行梅把大量南方蔬菜運往北方供給富裕人家吃,當然還是由定天府的龐會長整批包下,做生意這條路,有錢大家賺才是道理,又想賺運費,又想自己賣,結果一定是一團亂。

彼家的其他宗親當然也知道他振作了,不過東瑞國大,多的是能載送的東西,你運葡萄,我也可以運葡萄啊,葡萄那樣多,怎麼可能幾個貨船就運光,能做生意的範圍太大了,不存在誰搶誰的生意,反而因為顧行梅開始有起色,幾個從伯叔跟再從兄弟想找他一起進貨一這樣可以壓低成本。

彼行梅當然很樂意,于是冬天來臨,除了南北之外,又多了跟顧家宗親的聚會,已經跟一個從伯父說好了一起進山藥,也要運南方的蘭花到北方去。

忙,每天都很忙,帳本就交給夏念申看了。

夏念申沒學過算盤,但為了當一個盡責的小伙伴,也是跟著帳房先生把算盤學了起來,然後模索怎麼看古代的帳本。

辛苦真的是有代價的,看著白花花的銀子進來,真的很舒爽。

就這樣過著充實的日子,過年前,顧行梅總算有了比較長的休息時間。

兩人在屋內點著炭盆,听顧行梅說起這半年做生意的各種趣事,听得夏念申心生羨慕,忍不住道︰「有時候我真想穿越成男人。」

彼行梅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什麼?」

「穿越成男人啊,這樣我就可以五湖四海游了,不用悶在這個屋子里,景朗院其實也不小,但整天窩著沒意思。」

「你要穿成個男的,那我不就得開始搞基?」

夏念申噗嗤一笑,「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本來就是,你穿成個男的,我不搞基,怎麼跟你在一起。」

夏念申心里一甜,「我是個男的,你也真跟我在一起啊?」

「那是當然。」

「心理不會有障礙嗎?」

「一開始肯定有,但我還是會克服那個障礙的……」顧行梅半開玩笑半認真,「只要是為了跟你在一起,多大的困難我都會去克服。」

夏念申卻突然有了一個古怪的想法,「那萬一我不但是個男的,還是好的男的怎麼辦?」

「你都是你了,怎麼會好?」

「你回答我啊,我說了萬一啊。」

「如果你是直男,我就掰彎你,就這樣。」

夏念申哈哈大笑,夫君真可愛。

雖然這對話很無厘頭,但覺得好輕松啊,不用刻意避開什麼,也不用刻意去講什麼,胡說八道也很愉快啊。

夏念申側過頭喊他,「顧行梅。」

「嗯?」

「轉頭看看我啊。」

「不看了,看了又不給我親一看得到一模不到。」

「噗。」

兩人現在的氣氛好極了。

夏念申知道自己順其自然到現在,好像到了破鏡重圓的轉捩點。

彼行梅是一直很想復合的,在思考的人是她,現在她覺得自己已經想得夠久,可以了,他這幾個月南來北往的忙碌,她開始會去想念他現在在做什麼,尤其他上回在定天府落水後,她更有一種無常之感,要珍惜當下,以免將來後悔。

她後悔過一次了——如果早知道會穿越,她會告訴爸爸媽媽,多愛他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當他們的女兒。

她不想後悔第二次了。

彼行梅對她好,自己也又在相處之間慢慢找回剛開始的感動,那就讓他們重新再來過,珍惜當下,不要後悔。

夏念申伸手扳過顧行梅的肩膀一朝著他的嘴唇親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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