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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嘴小悍妻 第十二章 皇宮中的設計

作者︰綠光

衛崇盡從宮中出來,沒有直接回府,而是繞到了慶豐樓,到了雅間,就見夏燁已在里頭。

「誰惹你了。」一見他的臭臉,夏燁就覺得眼疼。

「還能有誰?」他沒好氣地道,坐在他身旁順手倒了一杯酒。

「啊……難不成皇上要你帶著尊夫人參加宮宴?」

衛崇盡吭都沒吭一聲,甚至打算抗旨。

夏燁笑了笑,拍拍他的肩。「你覺得皇上今天的氣色如何?」

「還行。」

「你不覺得奇怪?」

衛崇盡皺著眉,不耐地道︰「你知道了什麼就說,我趕著回去。」

「崇盡,不要事關你的齊家妹妹便沉不住氣,仔細想想,皇上明明病了多日,突然說要辦宮宴,你不覺得古怪?」

「然後呢?」

「辦宮宴之前,皇上把凌湛找進寢殿里,交代他去查是誰對他下毒。」

衛崇盡驀地抬眼,夏燁朝他笑得很壞。「你是不是在想,皇上為何越過你去找大理寺丞?」

衛崇盡掌管神樞營,那可是皇上的暗衛,而且皇上中毒,這是多大的事,旦不得聲張,照理應該派出暗衛暗中調查,偏偏皇上越過了他。

衛崇盡眯起了眼,想起他剛剛出宮時瞥見了薛隱從四皇子的宮殿那頭出來。

「皇上中毒已久,可是在四皇子受傷之後,還是有人能持續對他下毒,直到公主侍疾時察覺不對勁,才讓御醫驗出毒來,這意味著有人想要趁四皇子受傷時讓皇上早點……登天,你想,皇上駕崩,誰是既得利益者?」

「三皇子?」衛崇盡詫道。

「不錯,成親後開竅了。」夏燁有點與有榮焉。

「他也把自己掩飾得太好了吧。」近來他與三皇子暗地里接觸,認為三皇子雖有野心,但成事不足,稍嫌笨拙,如今竟膽大得連皇上都敢下手。

「不是掩飾,而是他身邊的策士鼓動他罷了,只要有機會,為何不拚搏?再者,愈是險招愈不引人注目,這步棋走得很好。」

對于他曾經的學生,他真的給予頗高的評價,畢竟他能這麼做算是不容易,可這也意味著這個人在登基之後,恐怕會比當今皇上更多疑、更無能。

當一個人為達目的什麼都能舍時,他的心已經麻木,只為追求權勢而活,如此一來,心底哪有天下百姓?

「可是,如果真的做得好,皇上就不該越過我,讓凌湛去查辦下毒一事,怕的是皇上懷疑的可能不只我。」衛崇盡抽絲剝繭,矛頭直指薛隱。「也許,神樞營里出現了叛徒。」

薛隱不需要證據,他只需要似是而非的話語就能說動四皇子,再者四皇子之前肯定早懷疑是自己派人傷他,這時更是要把這事往上呈,皇上自然會把下毒之事和自己綁在一塊,就連三皇子都逃不過。

「這還不曉得,能確定的是,如此一來,恐怕會便宜了四皇子。」

「想得美。」要是讓那家伙登基,他和娘子還有好日子過嗎?他寧可擁護三皇子,至少容易唬弄。

「不管怎樣,皇上要你帶眷屬進宮絕對不單純,你記得盡量別讓你的齊家妹妹落單,凡事小心為上。」

「我知道,你這里要是有什麼消息就知會我一聲,我也會著手去查神樞營里是不是真有叛徒。」他說著,面露陰冷。

要說薛隱想置他于死地,他是很願意相信的,只是凡事講求證據,想給人定罪也得證據確鑿,是不?

回府後,衛崇盡還沒提起宮宴的事,便先知道齊墨幽到余氏那里警告過,教他心底一暖,一進房就把她抱進懷里。

「你……你放手、放手!」齊墨幽被他這舉措羞得都快結巴了。

他到底有沒有看看四周?丫鬟們正在擺膳,除了采瓶和畫瓶,還有幾個小丫鬟,他一進門不由分說地抱著她,能看嗎?

「不放。」

「你……」她的衛家哥哥是這般無賴的人嗎?

「我心情不好,你安慰我。」

齊墨幽微攢起眉,心想近來並沒有什麼大事,而且皇上之前龍體有恙罷朝幾日,應該也跟他沒關系才是。

忖著,瞥見幾個丫鬟都還在房里,她忙擺著手讓她們先下去,才柔聲問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我說說。」總不可能是四皇子那樁事在這當頭被查了出來吧?不,要真查出來,他現在就回不了府。

「皇上要舉辦宮宴。」他悶聲道。

「然後?」她仔細聆听,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他說一定要我帶你去。」愈說他愈不爽了。

「然後?」

「就這樣。」

「……」她還能說什麼?

「安慰我,你要說些讓我開心的話。」他像個耍賴的孩子,把臉埋在她的頸間,嗅聞著她特有的香氣,教他有些心猿意馬。

她怎麼知道要說什麼他才會開心?

「還不說?是要逼我亮爪子?」

齊墨幽瞬間紅了臉,羞惱地將他推開。「沒個正經樣子。」天都還沒黑,他滿腦袋淨想那事。

「就說我了心情不好,誰讓你不安慰我。」他無力地再將她抓回坐在榻邊。

「可我听不出來你為何心情不好。」

「誰知道在宮里會發生什麼事。」話落,他還呿了聲,十足不敬。

「發生了什麼事教你會這樣認為?」

衛崇盡閉了閉眼,差點忘了他家娘子聰慧,總能從話里听出端倪。「你要是進了宮,免不了會見到四皇子。」

「他傷好了?」

「得要人攙著才能行走。」

「那有什麼好怕的?」

「就是不爽……我怕我太沖動,不小心對他做了什麼。」

他愈這麼說,齊墨幽愈懂得他對自己有幾分情意,不禁笑露編貝般的齒。「你就別太沖動,橫豎我不會讓他有機會招惹我。」

直睇著她的笑顏,他突然想起似乎許久沒見她這樣笑過,不由得湊向前親吻她。

「你做什麼?」她嬌嗔著。

「親你都不成?」

「該用膳了,所以不成。」

「用膳後呢?」他幾乎是貼在她耳畔說著。

「衛崇盡!」

衛崇盡瞠圓了眼,驀地笑咧嘴。「這還是你第二回連名帶姓地喚我,有意思,晚上時,你就這麼叫我。」

齊墨幽羞紅了臉,真不知道怎麼應付他。「用膳了!」

「對,趕緊用膳。」

她羞瞋著他,真的是拿他一點法子都沒有。

不過,她也不是真的討厭他的無賴樣。

爆宴那日,馬車都在宮門前停下了,衛崇盡還在絮叨。

「記得任何東西都別吃,不管怎樣一定要待在人多的地方,我讓人在暗處保護你,要真遇事了,你也別慌,不會有事。」

齊墨幽笑眯眼,拍拍他的臉。「你才別慌。」緊張成這個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皇宮里有毒蛇猛獸。

「齊墨幽,我很認真。」

「我知道,我一定會很小心,你說的我都記得。」

衛崇盡瞅著她,輕柔地將她摟進懷里。「你要乖乖的,到時候我在儀門等你。」

爆宴的規矩是在進了儀門之後就男女分席,所以他們待會到了儀門就得分開走。

「嗯。」她貪戀著他的溫柔,像只乖巧的羊兒偎著他,直到有內侍催促著,他倆才趕緊下馬車。

當他們走到儀門時,夏燁已經在那頭等著。

「墨幽,夏燁,你認識的。」衛崇盡沒心眼地往夏燁肩上一勾。

「見過夏首輔。」齊墨幽直瞅著兩人,一個俊美如畫,一個俊凜勾人……要說這兩人沒半點關系,怕是沒人會信。

「衛夫人不用多禮,我跟崇盡就像兄弟一樣,衛夫人叫我一聲大哥也行。」

「你是哪里有毛病,月分比我小,你敢當我大哥,你八字夠不夠重?」衛崇盡翻了個白眼。

「我八字要是不夠重,坐得上首輔這個位置?」

瞧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趣,齊墨幽是一點虛應的笑意都擠不出來,站在這里,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我先過去了。」她听見自己這麼說,然後轉頭就走,幾乎是落荒而逃。

「墨幽?」衛崇盡不解地看著她的背影。

夏燁來回看著兩人,突然笑得很壞,附在他耳邊說︰「你的齊家妹妹吃味了。」

「吃味?為什麼?」吃味是好事,可是誰讓她吃味?

他回頭看著四周,雖然有姑娘家經過,但也沒人敢多看他一眼……對了,近來似乎都是如此,不過要是經過他和夏燁身邊時,姑娘們總會偷覷兩人再快步離去。

「天機不可泄露,走吧。」呵,這麼好玩的事,他才不告訴他。

「我去你的天機。」

齊墨幽讓宮人領進了東和園,這一座供人休憩的宮殿里已聚集了不少女眷,可惜與她相熟的並不多,她挑了個位置坐下,與幾個人寒暄幾句後便開始發呆,腦袋里浮現的是衛崇盡和夏燁的身影。

他倆,還真是般配。

可她不解的是,那日她明明听見夏燁的怒吼聲,為何在他成親之後,他竟還能與他相處得如此親密?難道夏燁壓根不在乎他娶妻了?

她曾為了他說過「姑娘家只喜歡她一個」這句話而欣喜不已,可事實上,喜歡一個人只想要獨佔,半分也不願與人分享。

然而,她似乎永遠也無法獨佔他。

徑自發呆著,突地感覺有人靠近自己,對方迅速塞了東西在她手里就退開,她疑惑地垂下眼,瞧見一張卷起的字條,回頭望去,宮人都穿著同樣顏色樣式的衣裳,她根本分不清是誰塞在她手里的。

打開字條一瞧,上頭寫著——東畔相見易珂。

慶平公主?

為什麼她想見她?上香衙鬧事的人在進了知府衙門後,她便知道那人是安陵侯世子,是四皇子的表哥,也是慶平公主的表哥,然而那日慶平公主卻壓根沒有護短,一句話也沒幫他說,反倒暗示她小心行事。

想了下,她看了看四周,既然還未開席,去見見她也無不可,況且東畔指的是東和園里的東池東畔,來時宮人有說過,離這兒並不遠。

沒再細想,齊墨幽朝東畔而去,想趕在開席前回來。

然而,她在東畔等了好一會,正懷疑是不是被戲弄或是設套時,就見易珂從旁邊的小徑走來。

「見過公主。」她主動上前。

「你怎會在這兒?」易珂沉聲問著。

「咦?不是公主要見我嗎?」齊墨幽猛地抬眼,對上易珂若有所思的眉眼,趕緊掏出袖子里的字條。

「我沒有寫,我是因為衛崇盡約我才來的。」

「不可能,有問題,公主,咱們趕緊離開這兒!」盡避不知道設的是什麼套,但這明顯有問題。

易珂也認同她的想法,正要跟她離開時,衛崇盡竟從另一頭的小徑奔來,不過眨眼功夫已將齊墨幽護在身後。

「衛大人這是怎麼著?」易珂怒瞪著他。

他的姿態已經擺明了她會欺負他的妻子?以為她是什麼樣的人?

「墨幽,你怎麼會跟公主在這里?」他壓根不睬她,徑自問著齊墨幽。

他一接到暗衛說她跑到東畔就覺得不對勁,才會趕緊過來。

「別問了,有問題,趕緊走。」她推著他就要走。

巧合的是,在經過易珂身邊時,易珂不知怎地失去平衡,竟掉進東池里。

齊墨幽回頭要抓她已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池里不斷地掙扎。

「我去找人!」衛崇盡看向四周,正要走卻被她拉住。

「來不及了,你趕緊救她。」她記得他說過他會泅水。

「不行。」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男女大防嗎?」她急斥著。

這里是宮中,巧的是四周竟然半個宮人都沒有,要是慶平公主真出了事,他倆還走得出皇宮嗎?

衛崇盡內心極為抗拒,可他也清楚再拖延下去,那真的是百口莫辯。

懊死,到底是誰設了個套!

他低咆了聲,跳進東池里,就在他將半昏厥的易珂給抱出水面時,東畔附近傳出了腳步聲。

齊墨幽回頭望去,驚見是皇上。

不會吧,難道是皇上設的局?

西暖閣里,衛崇盡和齊墨幽跪在御前。

皇上坐在錦榻上不發一語,直到好一會有內侍傳話,說是慶平公主已經轉醒,皇上才有了一絲笑容。

「衛崇盡,這事你該當如何處理?」

當皇上沒頭沒尾拋下這句話時,衛崇盡在心底哼笑了聲。

竟用這種方式試探他,甚至逼迫他!

「衛崇盡,難道你不知道當你將易珂從池里抱出時,你就毀了她的清白?」皇上沉聲問著,掩嘴咳了兩聲。

「皇上,攸關生死時,究竟是男女大防重要,還是命重要?」衛崇盡抬眼,沉聲反問著。

「放肆!易珂是朕最疼愛的公主,也是朕唯一的公主,清白等同命,一樣重要。」

怒斥之後伴隨的是一陣咳嗽,一旁的內侍忙給他順氣再趕忙遞上茶水。

「難道要臣眼睜睜地看著公主沉入池底?」

他話一出口,皇上身邊的內侍不住地朝他搖頭,盼他能謹言慎行。

「你給朕住口,朕還沒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東畔,公主又是為什麼會掉進池子里?莫不是因為她……」皇上的目光移向了始終垂著臉的齊墨幽。

「皇上,公主既已清醒,何不問問公主為什麼掉進池里?」衛崇盡緊抿著唇,雙手緊舞成拳。

「重要嗎?不管她是如何掉進池里,終究是你毀了她的清白,朕要你迎娶她。」

齊墨幽攢緊濃眉,小嘴也抿得死緊。

丙真是這樣,這才是最終目的,這是皇上的試探,也是皇上給的最後選擇,他就是要衛崇盡當四皇子的馬前卒!

「皇上,臣已經娶妻!」

「所以,朕破例,讓你以平妻之禮迎娶易珂。」

「皇上——」

「臣婦叩謝皇恩浩蕩。」齊墨幽細軟的嗓音堅定有力地高喊著。

衛崇盡難以置信地側眼瞪著她。

「衛崇盡,尊夫人倒比你識大體多了,都起來吧。」這個答案讓皇上極為滿意,既已談妥了事,他也不再多留,得去探視易珂。「衛崇盡,平妻禮會交由禮部著手,你就不用多費心,只等著迎娶便是。」

在皇上離去後,暖閣里靜寂無聲,好半晌齊墨幽才淡淡地道︰「回府吧。」

衛崇盡轉頭就走,走在宮道上,突見夏燁在前頭候著,見夏燁正要開口,他冷著臉道︰「現在別同我說話。」隨即大步從他身旁走過。

夏燁微揚起眉,就見齊墨幽在後頭小跑步地跟著,經過他時還朝他福了福身才繼續追著衛崇盡。

「唉,這招也真是損。」夏燁嘆道。

馬車從鎮國將軍府側門駛入,停在影壁處,衛崇盡隨即下了馬車,齊墨幽趕緊也跳下馬車,一路跟著他回院落。

正在廊檐下打絡子的采瓶和畫瓶一見到兩人,正疑惑著,齊墨幽已經使了眼色,要她倆先退下。

一進房門,衛崇盡回頭怒聲質問,「齊墨幽,你為什麼自作主張?」

齊墨幽垂斂長睫,藏起委屈。「眼前只有一條路,與其等到皇上耐性用盡,倒不如一開始就點頭。」不想成為馬前卒,還得先過眼前這一關,只要能先保下他,什麼事都無所謂。

「憑什麼你認為只剩下一條路?你就不相信我有法子走出另一條路?」

說到底,她就是不信任他!

就算他當殿拒婚,皇上難不成還能拿他治罪?

頂多是對他生出嫌隙罷了,他在乎嗎?

「衛家哥哥,你冷靜一點,今兒個發生的事就是個局,這個局是誰設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必定已起疑,為了拉攏你,所以勢在必行,與其硬踫硬,何不先應承下來?」難道她會願意他另娶平妻嗎?

她知道他也不願意,但太多時候人在無法明哲保身時,只能退而求其次。

今日的陣仗和皇上的反應,明擺著是皇上要得到他絕對的效忠,盡避不明白臬上為何突然、要他表態,但他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慶平公主是皇上唯一也最寵愛的公主,如今她落水被救起,這事肯定馬上傳到眾人皆知,他要是不肯娶,等同要逼死慶平公主,皇上會允嗎?

為保公主清白,只有兩條路,不是讓公主出嫁,那就是殺了毀她清白之人!

「你以為這種事應承之後還有轉圜的余地?」他眯起眼,冷漠的眉眼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齊墨幽哪里見過他這般森然的神情,艱澀地抿緊唇,好半晌才道︰「既要應承,勢必要迎娶。」

「……你不在乎?」

「時勢所逼,委曲求全也不是不可。」

衛崇盡輕點著頭,掃了房內一圈後,嗓音薄如利刃地道︰「迎娶平妻,可是要你這個當家主母親自操辦,你可知道?」

「知道。」不管是平妻或納妾,當然都要主母操辦。

「知道?」原來她都知道呢。他哼笑了聲,撇唇笑得自嘲。「怎麼,大夥心胸都這般開闊,為了大局皆能忍讓,反倒顯得我小心眼了。」

大夥?大夥里頭,除了她還暗指夏燁嗎?意指當初他迎娶她時,夏燁也為了大局而忍讓了?

痛意襲上心頭,她閉了閉眼,不讓其他事務左右她此刻的判斷。

「齊墨幽,你真心喜歡我嗎?」他突道。

她皺起眉,不解他為何如此問她。

「真心喜歡一個人,會與人共享?八成是你錯把恩情當感情了。」他說著,搖了搖頭,突地笑了。「罷了,就這麼著,婚事交給你操辦,還有,一會聖旨要是到了,你去接旨吧,畢竟什麼事你都代我決定,是不?」

話落,轉身離去。

齊墨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渾身不斷地顫抖著。

她做錯決定了嗎?

不,她沒有錯……保護他,是她最該做的,其他都不重要。

如衛崇盡所說,不到一刻鐘聖旨便到了,齊墨幽接了聖旨後,被上頭所訂的日期嚇了一跳,「竟然不到一個月……」她低聲喃著。

如此快的速度,豈不是對公主的名聲有損?所幸三書六禮全由禮部操辦,她這頭只負責聘禮和新房即可。

「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有賜婚的聖旨?」秦姑姑難掩擔憂地問。

「沒事,在宮里出了點事,所以皇上將慶平公主許配給大人,讓公主以平妻身分進門,一會我將待辦的事寫下,你們再一一去找人來處理。」

「小姐,您沒事吧?」畫瓶擔憂不已地問。

「我很好,沒事。」

「大人多了個平妻,小姐怎會沒事?」采瓶幾乎要跳腳。

雖說是平妻,比正室要矮上一頭,可對方是公主,到時候小姐見她是要以主母的身分等她行禮,還是先朝她行禮?

「我說沒事。」齊墨幽神色淡淡地道,進了房便開始將待辦的事項一一寫下。

于是她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將院落旁的一處院子修繕好,兩個院子再以穿廊餃接,加上腰門區隔。

這段時間,衛崇盡壓根不見人影。

但她不擔心,她差人到慶豐樓捎過口訊,告知他成親的日期,只要他在那日回府即可,不得誤了迎娶的吉時。

衛崇盡也沒讓她失望,成親當日果然回來了。

「我服侍你穿喜服吧。」她一夜未眠,等著他歸來。

目光落在桌上擺放的一套喜服,衛崇盡笑意甚濃,眸色更冷。「讓你費心了。」

「應該的。」

衛崇盡沒吭聲,由著她替他更衣。「你知道外頭傳言都說成什麼樣子了?」

「听了一些,橫豎不過是子虛烏有的事,听過便罷。」她替他穿上大紅的喜服,仔仔細細地綁著每條繩結。

「坊間流傳是易珂請旨賜婚,還說她曾經砸過你的鋪子,為了嫁給我不擇手段,把她說成了刁蠻的公主,你認為呢?」

「都是假的。」

「何以見得?」

「相公識得公主已久,該清楚她的性子。」

「不清楚。」

「清楚也好,不清楚也罷,橫豎相處久了也會明白的,公主總不可能因為外頭的蜚短流長就不出閣。」說白點,有人故意造謠,認定公主性子剛烈,無法容忍名聲被毀,可能毀婚。

但,怎麼可能?慶平公主心儀他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否則那天怎會被一張署名為他的字條給騙了出來?偏偏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認定根本是慶平公主策畫這出戲。

衛崇盡直睇著她微勾的唇,不懂這當頭她怎麼還笑得出來。「好個大度能容的賢妻,我上輩子是燒了哪門子的香,這輩子才會娶了你?」

先動情的人是他,強求的人也是他,輸的也是他……他怎會把自己過得這般狼狽?還不如回西北算了。

刻薄淡漠的譏刺教齊墨幽心底抽痛了下,但她臉上的笑意依舊不變。「好了,給你穿好了,一會吉時到就趕緊出門吧。」

衛崇盡動也沒動,一雙平淡無波的眸直瞅著她半晌,「你開心嗎?」他突問。

她愣了一會才意會他問了什麼。「開心。」娶了慶平公主,就算有朝一日四皇子想對他動手,慶平公主應該願意當內應,幫助他逢凶化吉,這是她做不到的。

他輕點著頭,彷佛不意外這個答案,面無表情轉身就走。

目送他的背影,視野有點模糊,她輕眨著眼,深吸了口氣,讓畫瓶進房替她挽發,讓秦姑姑拿著賓客名單一一審核,揚起完美的笑容才朝外走去。

今日必須讓在府里盯梢的人能好好地回去稟報,她勢必要讓婚禮完美落幕,絕不落人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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