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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命里缺一位 第十二章 處置季家毒瘤

作者︰田芝蔓

義女出嫁第二天,家里少了個人,何昆和花氏還覺得有點不習慣,因東家讓他這老丈人跟著放婚假,一時閑了下來,他難得有和老妻獨處的時間,便幫著她一起料理家事。

誰知,才剛剛新婚的義女,竟突然一個人跑回來了。

「珺瑤啊,怎麼提早回來了也不說,我們不知道你要回來,我跟你爹只隨便煮了東西吃……」花氏話還沒說完就急著要往廚房去,壓根沒發現義女獨自回來有什麼不對。

唐珺瑤拉住了花氏,「娘,你別忙,我沒要吃午膳。」

花氏听了唐珺瑤的話覺得奇怪,往門外看也沒看到女婿,疑惑地問︰「天佑呢,怎麼沒一起回來?」

「這是女兒的娘家,我回來就行。」

「哪有人回娘家不帶姑爺的……」

花氏話還沒說完,唐珺瑤就轉身往房里跑,「他最好別回來,永遠都別來。」

何昆听到女兒的聲音,走到廳里,跟一陣風似的跑過去的唐珺瑤擦身而過,他一頭霧水的問妻子,「孩子娘,閨女是怎麼了?女婿呢?」

何昆說完也往外頭望了望,的確沒看見季天佑。

「小倆口好像吵架了。」

「吵架?這不昨天才成的親,怎麼這下就吵架了?」

「我也不清楚,正想問她就跑了。」

何昆知道義女一向不是個無理取鬧的,雖然和季天佑在一起後有些被他寵壞了,但依然謹守本分,所以是不可能故意跟夫君胡鬧的,可既然女婿這麼寵妻,又怎會剛新婚就吵架,還把人給氣跑了呢?何昆推了推妻子,讓她去勸,「你先跟閨女談談,她不听再換我去。」

花氏點點頭,就往唐珺瑤的房間走去,先敲了敲門,沒得到回應。

「珺瑤啊,到底怎麼了跟娘說,若是天佑的錯,娘去罵他。」

「天佑他不要我了。」

「什麼,怎麼會?你們這不才成親嗎?」

「他有他那個小表妹就好了啊!」

小表妹?季茹雪嗎?那女孩花氏見過幾次,看起來是個老實安分的,雖然正值花樣年華,但從不招蜂引蝶,會是個勾引表兄的人嗎?「天佑跟他表妹做了什麼事嗎?」

「天佑把茹雪給安插到 塢酒肆的廚房了。」

花氏失笑,無奈的看了夫君一眼,何昆倒是連笑也笑不出來,剛剛還想著自己閨女不會無理取鬧,可現在听了怎麼都覺得是自家閨女的錯。不過是東家把表妹安插到廚房,又不是安插到書房里紅袖透香,那樣或許還稱得上兩人之間有曖昧,畢竟女婿也不是整天浸在廚房里的人,這舉動到底怎麼讓閨女生氣了?

兩老不知該念叨閨女無理,還是干脆找女婿來問個清楚,季天佑就已經趕來了。

一見兩老站在唐珺瑤的房門前,就知道兩老大概清楚發生什麼事。

「岳父岳母,方才我惹珺瑤不快了,我先跟兩位道歉。」

「道什麼歉,有什麼誤會說清楚便是。」瞧瞧女婿著急的樣子,一來就道歉,把所有的錯全攬在自己身上,這麼寵妻有什麼好嫌棄的?

「才不是誤會!」房里頭的唐珺瑤不服氣,喊了出來。

「珺瑤,你听我解釋好嗎?」

「你明明才說我要求什麼都答應我的,回頭就給了茹雪廚房的工作,你明明比較重視她,你還不承認?」

何昆不明白,閨女嫁進了季家莊就是主母,搶一個廚房的工作做什麼?

「珺瑤,只不過就是個廚房的工作,若你要的話,我把季家莊給你都行。」

「我不再相信你了。」

「珺瑤,荷塢還沒改建之前,我們不是規劃了荷塢酒肆的未來嗎?現在我們可以一起完成,我不要你只待在廚房里,我想你待在我的身邊,做荷塢的老板娘,所以不只是廚房里的人,整個荷塢都歸你管。」

房里的唐珺瑤安靜了,似乎是斷了線的理智又重新接上,他們針對荷塢的營運的確討論過不少,唐珺瑤幾乎是把自己當成荷塢酒肆的經營者在籌畫,所以當初季天佑和季茹雪重逢,就立刻把荷塢酒肆的管事交給季氏,才會在她的心里埋下一個疙瘩,但那時的她不能對季天佑的決定多說什麼,所以忍下了,直到現在成了季家莊的主母,才向季天佑提出想管理廚房的要求,但她反而忘了,季天佑或許是想給她更多。

听見房里的人沒再反駁,季天佑知道唐珺瑤已經在思考,他放了心,她想通了就會明白他的心意吧!

何昆也打算給唐珺瑤思考的時間,一回頭就問了季天佑,「女婿啊,這個時間過來,一定是還沒用膳吧?」

「其實我肚子叫了好幾回,是岳父岳母沒听見而已。」

「那我立刻讓你岳母去準備飯菜。」

「勞煩岳母,我一定會好好嘗嘗岳母的手藝。」說著,季天佑听見走到門邊的腳步聲,雖然很細微,但他還是听見了,唇角一勾,轉移了話題,「說來我昨夜沒睡好,現在又累又餓。」

何昆听見女婿口無遮攔的說了昨夜沒睡好,不由紅了張老臉,但一見女婿腳步踉蹌,立刻關心地問︰「怎麼了?該不會是病了,怎麼連站也站不好?」

「沒事……」

季天佑的語音未落,房門就已經打開了,唐珺瑤連忙上前扶住眼前的人,「天佑,你還好吧?」

「你原諒我了嗎?」

唐珺瑤看他連聲音都很虛弱,心不由得一抽,「明明就是我無理取鬧,怎是我原諒你,你話都不會說嗎?要不要先歇歇?」

「只要是你不開心就都是我的錯,當然是你要原諒我。」季天佑才剛說完,又是雙腿一軟,整個人跌靠在唐珺瑤的身上,嚇得她連忙抱住他。

「天佑,你別說了,我原諒你,我不生氣了。」

何昆本來也是很著急的,花氏只差沒去請大夫,卻突然看見女婿朝他們眨了眨眼,才知道女婿是在用哀兵之計,兩老頓時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珺瑤,你扶天佑先進房休息,等你娘把午膳準備好,我再喊你們出來用膳。」何昆就當這是他們的夫妻情趣,索性由著他們了。

「對不住,爹娘,還讓你們忙。」

「女兒女婿回來,本來就該我們忙的,先扶天佑進去,快。」

季天佑以嘴型對岳父母說了句「多謝」,就又裝著虛弱被唐珺瑤扶進房。

兩老看著關上的房門,這才終于露出微笑,看來閨女是嫁了個好夫君,他們也總算對得起她了。

房里的唐珺瑤曲著腿坐在床上,季天佑就枕在她的眼上,她又是幫他拉被子又是輕撫著他的臉,仔細看顧著他,讓季天佑滿足地喟嘆。

「有妻子真好,有人疼。」

「常常無理取鬧找你吵架也好?」

「也好,只要是你都好。」

唐珺瑤見他寬容地原諒自己,愧疚道︰「天佑,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可我就是忍不住苞茹雪比較,更討厭自己輸給她。」

「你啊,為什麼總覺得自己輸給她?你們是不一樣的。」

對啊!從以前她就知道她們不一樣,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望著他,說得委屈,「她是你姑母的女兒,是你的表妹,你對莊園里的每一個人都恩威並施,卻是對他們一家子十足寬容。」

「我對我姑母一家沒有任何感情,會收留他們也不過是同情茹雪,你放心,我會讓茹雪看清她的爹娘,我現在的容忍不是容忍,而是蓄勢待發。」

「所以你不是為了茹雪是非不分?」

「當然不是。」

「那這回關于荷塢工作的事,真的只是因為你想讓我做更重要的工作,而不是偏心茹雪?」

季天佑失笑,坐起身看著唐珺瑤,不明白這小腦袋瓜又有什麼異想天開的念頭,怎麼這麼不放心?

「那是自然,會讓我因為一個人而對她的家人都寬容的,只有你。」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何禧川例外。」

唐珺瑤沒笑,但安心許多,「那我的家人跟茹雪的家人比起來,誰比較重要?」

「什麼你的家人?是我的家人,我喊他們岳父岳母呢!」

唐珺瑤再一次相信季天佑的話,她知道自己是愛慘他了,才會這麼患得患失,若他也能愛她就好了。

這氣氛再不把握,季天佑覺得自己就是是傻子了,他傾身雙唇貼上了唐珺瑤嫣紅的唇,輕輕的慢慢的吮著,像品嘗一道細致美味的點。

唐珺瑤仰起臉接受了他,季天佑心頭大喜,他們是不是要完成遲來的洞房了?

然而唐珺瑤卻在他唇邊,輕聲說︰「要完成借精生子,除了讓你這樣親我,還要做什麼事?」

季天佑泄了氣,他怎麼忘了他們之間還有這個契約在,在她的腦子里,他們只是假成親啊!

季天佑被自己當初用的借口打敗了。

「當然還有其他的,然後……還有一些讓你更害羞的事……」

唐珺瑤交抱著自己,她原先以為已經能適應他的吻,或許可以再進一步,她做不到啊!「那我們還是先暫停吧。」

「怎麼,你不想一步步慢慢來,而是急著想要孩子,然後就打算甩了我?」如果這是真的,他可不容許。

「才不是!」唐珺瑤急著解釋,怕總是寵她包容她的季天佑真以為這是她的願望,然後快快幫她完成並放了她,她會舍不得的。

「那你為何這麼問?」

「我只是覺得……讓你親我很舒服……想著……可以下一步了。」唐珺瑤羞得沒敢看著季天佑的臉說完,整個人埋進他的懷里。

季天佑光听這句話,全身的血氣就全往那說不得的地方沖去,他在軍中听的葷段子多了,也會感到沖動,但從不曾像此時此刻一般,只想獸性大發吞了眼前的獵物。

但他終究只是想想而已,若現在強佔了她,別說她可能會恨他,連他都會看不起自己。只要她不同意,他就不會強迫她。

「你若覺得舒服,我可以繼續服侍你,只要你覺得不想了,隨時可以喊停。」季天佑將唐珺瑤放倒在床上,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這是疼惜,沒有其他。

「服侍?所以讓我舒服,你並不舒服嗎?」

「男人啊,做這事也不是不舒服,只是我們終究只做一半,還沒到我舒服的時候,就停了。」

「那要讓你舒服,就得完成整個過程嗎?」

「那倒也不是……」

「那該怎麼讓你舒服?你教我。」

天!可不可以不要讓她再用這麼天真無邪的臉,對著他說這麼挑逗的話,別再考驗他的忍耐力了。

「我們別說這個話題了。」

「所以我們的準備工作,對你是痛苦的,是不是?」

「珺瑤,別再問了。」

「要我別問你就說清楚啊!」

季天佑真的不是柳下惠,兩人躺在床上聊這種事,他會化身成野獸的,為了讓她住嘴,他只好嚇嚇她,抓著她的手,「要讓我舒服,你做得到?」

唐珺瑤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隨著他的引導努力取悅他,這是她第一次看著行這親密事時的季天佑,為什麼他連沉浸在愉悅之中時,都可以這麼俊,俊得令她心痛……原來在看見心中最愛的人的俊臉時,也是會心痛的,她會不會有讓他這樣看著她的一天?

唐珺瑤的日子過得和和美美,城里的鋪子運作正常,何家吃食攤也生意興隆,她定期會想些新的吃食讓吃食攤推出新商品,讓客人不會有吃膩的時候,就連莊園的運作也沒再出問題,氣得陳景元只能放話,季家莊最別再有找上他幫忙的時候。

郭瑞豐的身子終于養好,但因為與唐珺瑤的那件破事,所以上街總是遮遮掩掩的,很快的,郭記吃食鋪也關門休業了,可謂是惡有惡報。

不止如此,唐珺瑤及季天佑一起籌辦的荷塢酒肆開張在即,季天佑還把尋找酒商的工作交給了何昆。

正當唐珺瑤以為日子會這麼順順利利的過下去時,突然有人來告訴她,何昆在荷塢酒肆受了傷。

她急忙趕了過去,原來是季天賜與何昆起了爭執,兩個人扭打起來,何昆畢竟長了二十歲,哪里打得過年輕人,跌倒在地,還撞傷了胳臂,兩人才被分開。

自從上回唐珺瑤及季茹雪都爭取要管理荷塢酒肆的廚房,最後季天佑把工作給季茹雪後,季天賜儼然當自己是半個東家,雖然負責采買酒水的是何昆,但他還是強勢的建議該要換成另一家。

兩家酒商送來的樣品嘗起來的品質不相上下,但季天賜所推薦的酒商硬是便宜了兩成,再傻的人也會挑他選的那家。但何昆堅持著一分錢一分貨,認為自己找的這家酒商在長嵌縣城是老字號,雖然沒有議價的空間,但品質絕對有保障。

兩人為此起了爭執,季天賜甚至還指責何昆收取回扣,何昆氣不過,這才與季天賜打了起來。

唐珺瑤來到荷塢酒肆,看見義父坐在椅子上,趙東貴正在幫他把月兌臼的胳臂扭回去,當下就動怒了,「季天賜,你竟對一個老人家下手?」

「是他先打人的,怎麼倒成了我的錯?」

「我爹不會胡亂打人。」

「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的確是何昆先打過來的。」說完,他還指了指自己黑了一圈的眼楮。

其實何昆也就只佔了這個便宜,這一下是因為季天賜措手不及他才得手,之後他就被盛怒的季天賜扭住手臂,一把推倒在地上,手也月兌臼了。

這個時候季氏及梁俊也來了,季氏一看季天賜眼圈上的傷,撒潑起來,「兒啊!是誰打你啊,怎麼把你打成這樣?」

梁俊總覺得整個荷塢敢打人的應該就是趙東貴,而這個家伙先前幫季茹雪保管體已,進了酒肆又常常不把他們夫妻倆放在眼里,早想藉機給他好看了,便道︰「天賜你說,是誰敢打你,我讓天佑給你作主。」

「還不是那個何昆,被我抓住痛腳,惱羞成怒打我一拳!」

「受傷的是我爹,你倒是先告狀了。」唐珺瑤對季天賜惡人先告狀的樣子看不過去,指著他就罵。

「這麼多證人在,你難不成還想不認帳?茹雪,你說,你是不是看見何昆先動手的?」

季茹雪在一旁很緊張,先動手的確實是何昆,但惹人動怒的卻是自己的大哥,她不能替大哥說話,可不開口又會被爹娘給埋怨。

雖然不是趙東貴動手的,但這個何昆他一樣看不順眼,粱俊裝出一臉慈父的樣子,看似安撫季茹雪,實則是要她說出實話,好指責何昆的不是,「茹雪別怕,告訴爹,如果真是你大哥先動手的,你老實說,爹給你當靠山。」

「的確是何叔先動手的,不過……」

季茹雪之後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就被季氏的聲音給蓋過了,「佷媳婦,你听見了沒有?是你爹先動手,天賜只是還擊而已。」

唐珺瑤知道季茹雪不至于說謊,但她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就算是我爹先動手的,那也肯定是季天賜挑釁,季天賜,你是不是說了什麼過分的話?」

「弟妹,你這個人講不講道理啊!沒憑沒據的,你怎麼就這麼指責我?」

「因為我了解我爹。」

「那你又了解我了?事實擺在眼前,我們各推薦了一間酒商,酒喝起來品質是一樣的,但我這家價格硬是少了兩成,你說說你爹能不讓人懷疑暗中收了回扣嗎?」

唐珺瑤一听就火了,原來爹是因他含血噴人才會氣得打人,當時她沒在場,否則也會大喊一句打得好。

「我爹這個人剛正不阿,就連自己的兒子做錯事也不循私護短,整個赤水村的人都稱贊他,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去收什麼回扣?」

「那是因為何禧川是被人給告進牢里去的,反正他挽回不了,若狠下心不管他,至少還可以牢牢抓住你這棵搖錢樹,他這不是剛正,是識時務。」

「大哥,你少說兩句。」季茹雪忍不住勸道,先別說唐珺瑤是天佑哥哥的心頭肉,大哥最好別去招惹何家人,更何況的確是大哥沒憑沒據先罵人才招惹來的,怪不得別人,「說到底你是該先跟何叔道歉……」

「這里是季家莊,咱們都是一家人,你怎麼幫個外人說話?」季氏一听女兒的話就不滿了,看見自家大哥還黑著眼圈,她竟然叫大哥跟人道歉。

听見季茹雪的話,唐珺瑤是少了些遷怒,但對于這一家子仍沒好臉色,「我爹就是天佑的岳父,怎麼算外人了?真要說外人,天佑是為了茹雪才收留你們,你們對自己的分量沒有自覺嗎?」

季茹雪可沒忘記當初在粥棚時,表哥是心疼她才連爹娘兄長一並收留的,爹娘當年侵吞了季家的一切,可沒給表哥留過一點情面,此刻她就怕表嫂也容不下他們,「表嫂……對不住……是我的錯。」

「怎麼是你的錯?」

季天佑的聲音傳來,讓所有人噤了聲。

季天佑皺眉看著這一團混亂,知道今天事情該有個了結。

「天佑哥哥……」季茹雪囁嚅,因為覺得自己惹表嫂生氣了。

季天佑沒得及听見爭執的內容,但爭執的起因在來的路上已經听人稟報過了,季天佑認為唐珺瑤事親至孝,看見何昆受傷肯定發了脾氣,再加上季茹雪一臉委屈的向唐珺瑤道歉,直覺唐珺瑤應是罵了季茹雪,怕這次的事壞了她們菇嫂的關系,所以便主動緩頻。

「沒事的,你表嫂在氣頭上,不是有意罵你的。」季天佑安撫完季茹雪,回頭就看唐珺瑤一臉怒火,他嘆了口氣,「珺瑤,我知道你氣表兄傷了岳父,但也不該把氣出在茹雪身上啊。」

「你為了茹雪罵我?」季天佑一來也沒問清楚,只是看季茹雪一臉委屈,便認定自己罵了她?是!她的臉色是不好,但她真正氣的人可是姓季的那另外三個啊!

季天佑發現他又觸到唐珺瑤的底線了,而且每每都是跟季茹雪有關,看來她的心結還不只于之前告訴他的,她的心里一定還藏了什麼,稍後他一定得向她問清楚。

何昆見閨女女婿好像要吵起架來,連忙勸和,「珺瑤啊,夫妻有什麼話不能好說?你口氣別這麼沖。」

唐珺瑤心中苦澀,他們是因為一紙契約綁在一起的假婚夫妻,另一邊的可是有血緣關系的表兄妹啊!她這個心結是難解,只要他們還是假成親的關系,她就永遠有這個心結。

「夫妻隨時可以和離,但親戚關系能斷嗎?」

唐珺瑤有底線,季天佑也有,「唐珺瑤,你不想我現在把你壓在我大腿上打**,就不準再跟我說一句和離!」

「我……」唐珺瑤氣得都要口不擇言,但發現季天佑那表情很認真,話到了嘴邊,硬是吞了下去,她怕啊!怕真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打**。

他們夫妻的情趣……可真是特別呀!一直在一旁的趙東貴及跟著季天佑前來的張士瑋忍不住笑了,而季家那幾人倒是目瞪口呆,就在這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季天佑剛剛是在干什麼,打情罵俏?

「笑什麼?」季天佑睨了趙東貴及張士瑋一眼。

「可何工頭不也笑了?」趙東貴連忙拉了何昆當墊背。

季天佑回頭看了岳父一眼,見岳父正收起笑容故做正經,他微惱,但也立刻護短,「你跟我岳父能比嗎?」

遇到寵妻無極限的東家,趙東貴也只能認了,「是,是我錯了,不該嘻皮笑臉。」

季天佑拉了張椅子到身邊,拍了拍椅面要唐珺瑤坐下,「你過來。」

「你答應過我的,我的家人對你來說比較重要。」

「所以你要我循私?」

「我要你秉公處理。」

「我會讓你看看問事情要怎麼問,要以理服人。」

唐珺瑤還在賭氣,季天佑索性一把拉住她的手,逼她坐在自己身邊。

季氏還把自己當長輩,也拉了張椅子坐下,「天佑,你也看見的,被打的可是天賜。」

季天佑看也沒看季天賜一眼,倒是語氣冷冷的對季氏說︰「姑母,先動手的確是我岳父不對,但任何一個清清白白的人,被人隨意誣陷都會不悅,表哥他無憑無據,就不能說我岳父收取回扣。」

「他是不是清白的還說不準,但他打人可是事實。」

季天佑知道姑母護短,但他不會任由她在這里送風作浪,「沒有憑據先罵人終究是表哥有錯在先,若表哥先向我岳父道歉,我岳父就針對動手打人道歉如何?」

居然還得她的兒子先道歉?季氏當然不肯,「我們也不稀罕何昆的道歉,倒是天佑啊,你可得查清楚,別真被你岳父騙了,讓他從你口袋里挖錢呢!」

季天佑站起身,走到一旁桌子上擺著的兩只酒壇邊,各自從中舀了一杯,里頭的酒的確都很醇厚,皆是好酒,既然價格相差兩成,或許他人信任何昆不會收取回扣,也會以為他是被人騙了。但若季天賜若是個正正經經的人,他倒可能相信,偏偏這季家三口人,他從來沒信過。

「這酒,味道的確不錯,表哥找的商行若品質及價格如表哥所說,那麼的確該是他找的商行較好。」

「看吧,天佑,我可是為了你辛辛苦苦挑了十幾家酒商,才找到了這一家,咱們是兄弟,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不會讓我吃虧……那表哥要不要給我解釋一下,你稍早為什麼從這個商家的手上,接過了二十兩銀子?」

季天賜還來不及顯露慌張的情緒,就听見張士瑋雙掌一拍,兩名莊園里的人帶出一個人,那人並未被限制行動,但臉上的表情看來是不願來走這一遭,是被逼著來的。

季天賜看清了那人,想也不想的否認,「這、這誰啊!我不認識。」

「表哥,這人不就是你推薦的酒商掌櫃嗎?你為我接洽了十多家酒商才選中這家,竟然連他們的掌櫃都不認得。」

季天賜發現自己否認得太快了,話鋒一轉,裝作才剛認出來的樣子,「原來是劉掌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天佑,你怎麼把劉掌櫃請來了?」

「表哥,我待你們一家不薄啊!餅去姑母在我爹死後奪走了季家的一切,我沒爭,後來姑母還要謀奪我爹留給我娘及我的產業,我也沒對姑母不敬,算是已經做好一個佷子的本分了吧?」

季氏見季天佑又無故提起過去的事,連忙解釋,「天佑啊,姑母過去是因為你娘不擅經營,所以才會由我負責掌控季家的一切,我不但沒虧待你跟你娘,最後也沒搶走你爹留給你的,都是那個莫掌櫃背叛你的不是嗎?」

「姑母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莫掌櫃根本沒背扳我,是因為他發現了姑母你想染指我爹留給我的產業,于是我讓莫掌櫃結束了一切,到其他地方另起爐灶。」

「什麼?」季氏原先以為莫掌櫃真的卷款潛選,那既然他沒有,莫非這季家莊……真讓天賜給說中了?

「怎麼,姑母很意外,在這個親人都會背叛的年頭,僕人反而不會嗎?」

「如果莫掌櫃沒有背叛,那麼你能買下這麼大一座莊園果然是用你爹當年留下來的財產買的,那也就代表了我們季家還沒分家,這莊園我們可以佔一半!」

唐珺瑤真是大開眼界,哪里來的不要臉的人啊!

「姑母,我早知道你打這個主意,但你錯了,買賣契約還在,朝廷有多少賞賜也眾所周知,我的確是用朝廷的賞賜買下這里,並非用我爹給我留的銀子。」

「那莫掌櫃帶走的那些呢?」

「已經沒了。」

「那麼大的產業,居然都讓你給賠光了!」季氏當年因為莫掌櫃卷款逃而心疼過,如今知道那麼多家產還在,才剛高興不了多久,就又被告知已經賠光,怎麼能不心疼?

「姑母,彼此彼此吧!季家過去的既然都不在,我們就算一筆勾銷,但這季家莊,可是我一個人的。」

梁俊的腰骨一向軟得很,馬上出面打圓場,「天佑,你也別怪你姑母,她就是窮怕了,你收留了我們,我們已經很感謝,什麼這莊園要一半的事,你別跟你姑母計較。」

季天佑也懶得再偽裝,繼續剛才未完的話,「可姑父,你們就這麼感謝我的嗎?表哥會極力推薦這一家酒商,是因為收取了對方的回扣。」

那日季氏說要把季天賜安插到采買的職缺,季天佑就讓張士瑋派人暗中跟蹤季天賜。

一開始,季天賜的確很賣力的找了幾間不錯的商行,為的就是降低他的防心,也等待這一筆大生意的來臨。酒肆最大宗的采買自然是酒水,如此重要的事,季天佑當然會交給信任的人,也就是岳父何昆,但他也知道季天賜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于是等著看他玩什麼把戲。

果然,今早發現季天賜收取回扣,他的人沒打草驚蛇,等到季天賜走後才上前抓了酒商的掌櫃,逼問之下才知道今天交付的是前金,只要能做成生意,以後每做一筆生意就能抽二成佣金。

至于送來的酒明明十分醇厚,這樣的報價又怎能不虧本?那劉掌櫃一听季天賜的報價也很意外,說出了原先自己的報價,因為還有回扣,給季天賜的銀子當然全灌水在報價的金額上頭。

這件事讓張士瑋起了疑心,他把劉掌櫃怎麼和季天賜接洽的事給問了清楚,劉掌櫃說出一個很不尋常的事,就是季天賜與他議定的送貨地點並不是荷塢酒肆,而是另一個地方。

張土瑋立刻派人去,發現那邊雖然只是一間空屋子,但鄰近一間私釀酒廠,張士瑋找上酒廠假意要詢問如何交易,私釀酒廠的人本還防著他,直到听到是季天賜介紹來的人,這才詳細跟張士瑋說明。

張士瑋此時已大概猜出季天賜玩的把戲,便問了句,「若是我想混酒……你們口風緊不緊?」

那私釀酒廠的人當即奸笑,就說這人怎麼問東回西的,原來真正想問的是這勾當啊!他拍胸脯給張士瑋保證,說若口風不緊,季天賜當初怎麼會找上他們?

張士瑋確認後,立刻把所有的事情回報給季天佑知情。

「季天賜,你準備把良質酒送去那私釀酒廠混充私釀酒,再賣進我的荷塢酒肆里是不是?」季天佑等的就是這個一舉拔除季家這三口毒瘤的機會。

「天佑,沒憑沒據的,你親眼看見我做了嗎?」

「我是沒親眼看見你做,也沒有證據,不過……賣私酒可是犯法的,我是不是該把你送官,讓官府的人來問你。」

「你不能把我送官啊!」季天賜這下可慌了,長嵌縣令是昏庸,但這明擺著的私釀酒廠不可能不抓,只要季天佑狠了心把他送官,縣衙不可能不受理。

季天佑見季天賜慌了,接下來話鋒轉,指向梁俊,「姑父,這就是你的兒子做的事,姑父可還有臉跟我說很感激我的收留?喔,不,我都忘了一事,姑父也做過虧心事呢!」

季氏因為兒子做的壞事被抓個正著,早就慌了,沒想到季天佑下一句竟又把矛頭指向梁俊。「天佑,你姑父又沒做什麼……」

「姑母,荷塢改建期間,你們吃香喝辣,以為別人都看不出來嗎?姑父收了建材商行多少回扣,要不要我讓商行一一列出來?」

季氏知道季天佑敢說定是查出來了,只得想辦法辯解,「天佑,你誤會你姑父了,商行送貨要通過驗收,向來是會給點好處,那不是你姑父主動要的,而且你父也沒馬虎,那些建材絕對沒有問題。」

「光是收取回扣這一條,你們已經辜負我的信任,就足以給了我趕你們出季家莊的理由,更別提還有表哥這一件。」

季氏知道事情鬧大了,季天佑明擺著是不肯原諒他們的態度,但只要留在季家莊就有翻身的可能,只要季天佑既往不咎。「茹雪,你跟你表哥求個情,讓他別把我們一家都給趕出去好不好?」

果然,她又要利用季茹雪了,唐珺瑤就等著看季天佑會如何處置。

幸好季茹雪還明事理,知道自己沒資格求情,「娘,是我們家對不起天佑哥哥,我們沒資格要求留下來。」

「你糊涂了,你哥賣私釀酒,那可是犯法的。」

「做錯事就該負責任,爹娘你們放心,大哥坐牢這段時間我會奉養你們的。」

「你一個女人家,拿什麼奉養我們啊?叫你去張府你都不肯,還說什麼奉養!」季氏邊說還邊伸手對季茹雪又捏又打,季茹雪也沒躲,任由娘親發泄。

季天佑這回沒急著維護季茹雪,唐珺瑤看在眼里,覺得事有蹊蹺,果不其然,很快的就有一個聲音介入這團混亂里。

「這事,倒也不是不能解決。」

突來的聲音引得眾人回頭,但眾人見到來人卻是滿月復疑問,認識他的人疑問的是不知道他玩什麼把戲,而不認識他的人,則是疑問不知道他一個外人插什麼嘴?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這麼說?」季氏听出了這人似有建議,連忙問。

「我?就一商行的管事,今天正好要來和季兄談事情,不小心听見了這事。」來人說完後,帶著笑容走到凝眉不語的季天佑身邊,「季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否饒了你表兄?」

「我不可能慣他,一定要把他送官。」

「季兄,你若不給我面子,那我為了不讓這個美人兒傷心,只好出錢出力把你表兄給救出官府了。」

「你……想救我兒子?」季氏覺得自己見到了曙光。

來人對著季氏給出了優渥的條件,「我會想辦法免了你兒子的牢獄之災,但是……我希望你把你女兒……許配給我做第八房姨娘。」

「你做什麼……」趙東貴當然不能容許旁人覬覦他心儀的女子,以至于怒氣攻心,都忘了來人是個妻管嚴,哪里有什麼七房姨娘?

張士瑋撞了趙東貴一記,要他閉嘴,趙東貴想再說,就收到東家冷冽一眼。

季氏听完話後猶豫了起來,來人看來是相貌堂堂,張府老爺和他一比連根毛都比不上,但就算是張老爺,也沒敢明著娶了八房姨娘。

梁俊可沒想那麼多,看著季天佑那無可挽回的表情,想到兒子將因為販賣私酒被送官,一個不得寵又不為這個家盡心力,而且還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舍了一點也不心痛。

「好,我把女兒許給你做從姨娘,你可得保我兒子不因這事進衙門。」

「一言為定。」

來人看見櫃台上的紙筆,立刻上前寫下簡單的賣身契,交給季氏要她簽名。

答應的是梁俊,但來人想要季氏簽名,為的就是要讓季茹雪看看,她的爹娘並不是各有想法,而是都不值得她留戀。

季氏是拿了筆,但還沒簽下名,所有的猶豫在望向兒子後,終于有了決定,「你要怎麼幫我兒子?」

「季兄,你可還欠我一個人情,不看我面子,也要還這個人情,我現在要求你,不許將你表兄送官。」來人回頭對著季天佑說著。

季天佑咬著牙,忿忿不平,「你可得想清楚,在這里讓我還了人情,未來可不能再有事請我幫忙了。」

「當然。」

季天佑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對著季氏說︰「姑母,簽吧!我允了不把表哥送官。」

至此,唐珺瑤算是看出一切了,她感嘆季天佑終究還是重視季茹雪的,但此時見了她的處境,卻再不吃醋了。

但趙東貴沒這麼聰明,他在一旁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我不準!是我先喜歡季家妹子的。」

這天外飛來一筆,讓來人嘴巴不雅地張大,季天佑則色鐵青。

張士瑋怕他壞事,想要把他拉開,但趙東貴人高馬大,張士瑋又多喊了幾個人,才總算把他又拉又抬的扛走。

季氏可急了,不想讓來人後悔,「這位老板,你別听那二愣子的話,他配不上我女兒,你可別反悔。」

「娘!你口中的二愣子才是我儀之人啊!從小你便不重視我,我都忍了,即便你們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依然願意奉養你們,扛起大哥本該扛的責任,可為什麼?為麼你一點也不在乎,轉頭就將我賣了?」

「我……」季氏被質問得無話可說,但對梁俊來說可沒有一點遲疑。

「你可別後悔,告訴我不保兒子了,兒子是我親生的,女兒可不是。」

「梁俊!」季氏沒想到自己那見不得人的事會被夫君這麼揭開,當下氣憤不已,可兒子撲到她腳邊求情,她也不能不理。

季氏最終還是簽了名,把女兒的賣身契雙手送了上去,最終不願再多看女兒一眼,「若兒子女兒我只能選一個,那我也只能選兒子了。」

季茹雪癱坐在地上,這麼多年來,她不是沒听過閑言閑語說自己是娘親私通生下的,但她從來不信,盡避爹對她再冷淡她都不信,可如今由爹口中說出,她如何能不信?如何能再自欺?

季天佑動怒下令,「把這三個人給我趕出季家莊,從此我與他們三人斷絕關系。」

梁俊收回扣之事能不被計較,季天賜能不被送官,季氏三人再不甘心也只得接受在季家莊的人的監視下,他們三個回屋子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天佑看著季茹雪傷心,也難再言語,倒是唐珺瑤出聲收拾了爛攤子,「把那酒商掌櫃放了。」收取回扣這事,嚴格說來也不犯法,通常只是不續聘收取回扣的人,如今天賜都放了,再抓這掌櫃也無益,「這位掌櫃,請你謹記,以後若要再與我們季家莊做生意,就別做這偷偷模模的事。」

「一定一定。」

那掌櫃走後,張士瑋又等著唐珺瑤的其他命令。

「張管事。」

「是,夫人。」

「私釀酒確定是犯法的吧。」

「那是自然。」

「那我們只報官抄了那酒廠,沒把季天賜送官,也不算違背約定吧?」

「的確。」

「那就報官去抓那間私釀酒廠,算是修補修補我們跟縣衙的關系。」

張士瑋應下帶人離開後,唐珺瑤這才走到義父的身旁,何昆多少看出這其中有曲折,由于是季家的私事,他也不便插手,只是方才唐珺瑤口出和離之語,他還是覺得不妥。

「珺瑤,我也先走了,你跟女婿好好談,別老是把和離放在嘴邊。」

「爹,我知道了。」

看唐珺瑤送走何昆,那位出面要買下季茹雪做八姨娘的人,也就是洪長泰,這才上前對新任主母一揖。

「夫人,東家跟夫人成親那日我來不及趕回,請夫人見諒。」

「你也是為了天佑辦事,不怪你。」

「我可得趕快去跟我那好兄弟解釋解釋,我不知道這季姑娘竟是大東喜歡的女子,我可被東家害慘了。」

「你一回來就被抓來演這出戲?」

「是啊,夫人你瞧瞧我多冤啊。」

「快去跟大東解釋清楚,他那直腸子的,必須說明白才好。」

洪長泰應了聲,也快步離去,癱坐在地上的季茹雪看著洪長泰一陣風似的跑了,感到不解,隨即唐珺瑤便上前扶起她。

季天佑可還怨著唐珺瑤再次誤會他,連和離這種話都說了,他睨了她一眼,現在才裝得這麼大度,別以為他就會消氣。

唐珺瑤當然也看見了他的眼神,心虛地別開眼,這也不能怪她,她那時在氣頭上,而他一來也沒安慰她,還說她遷怒他人,她當然以為他是為了季茹雪罵她!

季天佑要好好「教訓」妻子的事可以擱下,但他要讓季茹雪了解她的處境。

「茹雪,剛才買下你的人是我一間商行的管事,由于他幾乎都在外地,你爹娘不認識,我才讓他演這出戲。」

「天佑哥哥是要讓我知道我的家人所做的事?」

「從小我就知道我跟你那家子不和,但唯有你,是你家里的清流,那且在粥棚重逢,我有心救你,可你放不下你的家人,我怕你被賣入張府,只好暫時收留你的家人,但我必須讓你知道,你的家人本性難移,已經不值得我拯救。」

季茹雪何嘗不知道爹娘及大哥從沒認真做事,還白領工錢,但她不知道他們會荒唐至此。

「我不可能拿我的酒肆來賭,所以早就暗中觀察他們,你爹刁難建材商行從中揩油時,我本就想找機會讓你看清,卻沒想到這個時候,你娘跟我提起要安插些重要職位給你爹及你大哥。我料準了他們會有所動作,這才查出你大哥嫌回扣收的不夠多,竟然還敢販賣私酒,于是我便想著利用這個機會,讓你離開你父母的控制,但我絕對沒有想到,你爹會把那件事說出來。」

季茹雪抹去眼淚,這一出戲,看得她的心好痛,天佑哥哥對她很好,卻無法彌補她被親人所棄的痛苦。

季天佑拿起方才季氏簽下的賣身契,把它交給季茹雪,「你的賣身契自己收著,用它來記得別再對你的爹娘兄長心軟,也用它避免你娘再想控制你。」

「我知道了。」

「你爹娘走了,但屋子還是留給你住,酒肆里的工作也會為你留著。」

「我……不能接受。」

「說出你不能接受這種話,就表示你還沒認清事實,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不逼你。」

「是。」

跟季茹雪說完,季天佑才望向唐珺瑤。

唐珺瑤心頭一抽,正想開口替自己解釋,季天佑已經扣住她的手,把她往外扯,還不由分說的將她丟上馬車,下令直接回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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