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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秘書拐回家 第五章

作者︰七季

廚房里傳來哎呀一聲,緊接著是楚楠竹故作瀟灑的聲音,說只是水灑了而已。

笨手笨腳的,崔喬吐槽。依然穩坐在那,坦然等著人家把吃喝都送到嘴邊。

楚楠竹端著兩杯咖啡回來,崔喬覺得她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就是沒往自己身上。隔了快十年突發奇想去女人家當客人這種事,他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我把電源關了,用不了咖啡機,你勉強喝速溶咖啡吧。」

速溶咖啡和水有什麼分別,除了比水難喝之外。崔喬雖然嫌棄,但還是喝了一口,因為他意識到一個問題,把杯子放下,他看楚楠竹,「我有這麼難搞嗎?」

「有啊。」楚楠竹根本不知道他指的什麼,但對于這問題她幾乎不用過腦子。

崔喬無言以對,這種自己完全被對方看透的感覺讓他有點丟臉,但又油然而生某種自滿,那說明她在他身上下了足夠的心思,才會對他的難搞如此清楚。

並且,似乎也無意挑剔他的難搞之處。

他那張好看的臉一旦沉下來,楚楠竹心里就發慌。那說明他在思考一些他不擅長的事,他一般很少去思考工作以外的事。

「你好像從不吃干酪蛋糕或巧克力蛋糕。」崔喬食指點了點桌面,發出節奏的輕響,問了一個毫無邊際的問題。

「因為怕胖,熱量太高。」

「嗯。」他點頭,盯著自己面前那塊蛋糕,幾乎要得出結論,她大概是喜歡他吧。

不然面對他一個瑣碎事情要求很多的人,耐心地記住他所有喜好並不抱怨,隨叫隨到把曖昧中的對象甩在一邊,還不時邀請他上床,那還能出于什麼心理。

所以說,她應該是喜歡他,可是他沒能問出口,他對楚楠竹的認識是爽朗直接,也就是所有人喜歡她的因素,她從沒對他說過喜歡或交往,這不是不太合理嗎?

假如是他誤會了,那多難看,崔喬的頭腦飛速轉動,如何避免難看的局面又能達到自己試探的目的,畢竟她從未透露過這方面的情感。

他覺得自己此時情商極高,思路無比清晰,想到一個進退得當的好主意。

「如果說,我有喜歡的對象,你覺得怎麼樣?」

楚楠竹久久不能明白這話,什麼教她覺得怎麼樣,為什麼要問她?

就說他今天這麼反常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這原因她千萬個沒想到,竟然是因為感情問題!崔喬,一個活在帽子堆砌成的世界里的人,也會有常人的感情,也會有喜歡上某人而煩惱的一天嗎?

這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崔喬竟然戀愛了。

「你在我眼皮底下做了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我卻一點都沒發現。對方是誰,不會是工作室的人吧?」她啞然半刻,快速找回自己的聲音,語帶調侃,掩飾自己的震驚與悲傷。

「我只是問問而已。」什麼叫驚天動地,也太夸張了。

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不是很在乎,一般女人在听到自己喜歡的男人有別的對象時,不是都應該表現得很難過嗎?

難道是他猜錯了,她就是對他的龜毛習以為常而已,畢竟她認識他太久了。

「那樣的話,我就不找你上床了。」楚楠竹一副看透了他的樣子,壞笑了下,「有對象的男人不能踫,這個道理我懂。」

他會特地來她家,欲言又止地問這問題,代表他陷得很深了。一想到他竟然在自己時刻不離的視線中對某人用情至此,她就越來越覺得自己做人失敗,竟什麼都沒察覺。

他來問她,除了她是他的朋友外,也在提醒她從此該保持距離了吧。

崔喬呆愣,為什麼會轉到這方面,他沒那意思啊。

「好了,你要保密,要守身如玉都好,我才懶得摻和情侶之間的事。反正你都這麼大了,也該成家找個合法伴。」楚楠竹聲音明快,她只想快些結束這可怕話題。

這話听著像是在祝福他,可崔喬卻高興不起來。在他听來,像是急著把他往外推一樣,好像她早就忍他很久了,實在沒辦法才勉強照顧他至今,恨不得能早點甩開他這包袱。

「我要是結婚,絕不會是找個能暖床的女人。」他不禁有些嚴肅起來。看著她的神情也有些陰沉,他說︰「我結婚,娶的必須是我愛的人。」

楚楠竹愣住,隨即一聲干笑,「現在就開始跟我曬恩愛了?你是欺負我沒吧?好啦,我如果要找,很快就能找到結婚對象。」

崔喬定定地看著她,不語。她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現在又怎麼了,她有說錯什麼嗎?不過就是句玩笑話這樣也能讓他生氣?

就在這時,那盞本是搖搖欲墜的燈罩早不動晚不動,那根唯一的粗電線因重力又向下墜了一點,驚險地晃了晃,而後慢慢停止擺動。可就只是這驚險的擺動,已經讓屋里的兩個人嚇得直盯著看。

看著燈漸漸穩定下來,那根電線還能支撐電罩的重量,兩人都吁出一口氣,彼此對視,臉上都寫著心有余譯。

「你家有棉被嗎?」崔喬問。

楚楠竹點頭後,費力地從櫃子里翻出冬天用的厚棉被,兩人合力將茶幾抬到一邊,一人拉著棉被一角,十分慎重地墊在地上,而後覺得還不夠安全,又加了一條。

而兩個長年與運動無緣的人竟然為這一點勞動而有點喘。

這短暫的插曲讓楚楠竹忘了剛才那一瞬間的尷尬,她想起在工作室大家打趣她家里缺男人的事。

果然有個男人就是不一樣,比自己鋪被子快多了,看著比自己喘得還厲害的崔喬,她又笑了。

「干什麼?」崔喬發現自己對她那種意有所指的假笑變得敏感了。

「沒有,就是在想,原來關鍵時刻你也蠻靠得住的。」

這一听就是諷刺無疑了,一聲冷哼,「反正我不會接電線。」

崔喬竟然听懂她的話外音了,難道說戀愛中的男人智商低能與他正好相反,他近來怎麼會變得這麼機靈?

他那一臉的不悅寫得清清楚楚,楚楠竹覺得他可愛,一想到他這一面從今往後將不再只有她能看到,心里難免又失落。

為什麼這個男人,不能是她的呢?

她苦笑,長長的眼睫毛微垂,蓋住視線。

崔喬以為是自己哪句話又讓她不高興了,不高興可以說,她一向不都有話直說,干嘛像個受氣小媳婦忍氣吞聲。

他不愛看她這樣,像是有人在用針刺他眼楮那樣難受。

「你常在家看影片?」他注意到她家有投影機,楚楠竹是電影愛好者,這倒很合她的喜好。

話題才轉到電影上,崔喬卻不等她回答,人已經穩坐于沙發上道︰「我想看電影,你有沒有老電影?」

「崔大哥……」通常她這麼叫他,都是非常無奈,「你也看到了,我家的燈要掉下來了……」

「可是只有蛋糕吃很無聊,我又不愛說八卦,只好放個電影看看。」

楚楠竹拿他沒辦法,只好把蛋糕移了地方,選了一部片播放。

兩人就坐在沙發兩邊,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崔喬坦然地邊吃巧克力慕斯,邊看電影。

他的腦袋里究竟裝了些什麼,楚楠竹看不透,她可以把他這個人的生活作息、習慣愛好拿捏得分毫不差,但唯獨他那顆頭腦,她永遠搞不懂。

可能這就是她失敗的原因吧,總是自以為多麼了解他。

她一直認為崔喬生來就不該是個被七情六欲所困的人,他的一切情感都給了他的設計,他的帽子,與人與事的深淺他不在乎,也無需在乎。

所以她去幫他在乎,處理好他身邊一切的人際關系,幫他打點所有瑣碎的事情。把自己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她甚至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伴。絕口不提感情二字。她怕他會覺得麻煩。她絕不允許自己讓他覺得麻煩,哪怕半點都不行。

她要做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人,哪怕重要的程度等同于他最好用的工具。她覺得那就夠了,那樣她就是無法替代的存在,不會有人離他比自己更近。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病態,很自虐,從什麼時候起這種心思被根深蒂固,她已經記不起來了。他對她是個意外,是個恩人,她卻從未將他當成恩人去感謝,更別提什麼報恩的心理。相反地,她把他當成最寶貝的寶物,想要去呵護他,保護他,為他掃開一切障礙。

她並不會因此拒絕結婚,拒絕找其他男人。她很努力讓自己去愛上別人,讓自己從這病態的執著里跳出來,曾經她相信這種對他的沉迷只是一時,早晚會有個真心待她的男人,將她拉出這段沒有結果的痴戀。

直到她年紀越來越大,再也不能用年少無知來定義自己。他對她的態度始終未變,她找個正經男朋友的心也未改變。可有什麼用,最後她終于看透了的事實,世界上只有一個崔喬,雖然會有男人待她很好,可他們都不是崔喬。

也許自己這輩子真的就這樣了,可她還是太天真,美化了自己的結局。

就算她接受了自己找不到另一個男人的事實,又怎麼能肯定崔喬找不到一個可以把他拉下神壇,變成一個普通男人的女人呢?

一直以來自以為是的了解都是假的,背叛她的不是崔喬,而是那個一廂情願的自己。工具再好用,也有壞掉的一天,唯有心愛之人才能永伴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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