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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寵媳二三事 第二章 似夢非夢

作者︰香彌

房里,一名穿著鎧甲的男子跪在地上,懷里抱著一名女子,嗓音悲切嘶啞的質問︰「妳為什麼要服毒自盡?!我已求得皇上網開一面饒恕妳的罪,妳為什麼還要尋死?!」

「我娘家與夫家犯下如此重罪被滿門抄斬,我委實無顏再獨自苟活于世……」躺在他懷里的女子唇瓣不停的逸出鮮血,她顫巍巍的抬起手,歉然的輕撫著男子的臉龐,「對不起,當年我沒有遵守承諾等你回來……對不起……」在這人生的最後時刻,她放縱自己貪婪的注視著他,能多看他一眼也好。

男子滿臉悲痛,淚流滿面的責問她,「當年妳為什麼不等我回來?為什麼?!」

「我……」她想再多看他幾眼,但視力已逐漸模糊看不清了,但她仍努力張著眼,一眨也不眨的望著他,「我想等你的,真的,我想等你回來,可是姊姊和爹娘……我沒辦法……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這枚玉扣還給……你……」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手腕上解下玉扣,遞到他手上,此時雙眼再也撐不住徐徐闔上,唇瓣輕不可聞的逸出幾個字,「願來生……」

躺在床榻上的白蘊惜從惡夢中驚醒過來,驚悸的張開雙眼,抬手往臉上一抹,發覺自個兒的臉竟濕漉漉一片,意識彷佛仍陷在適才的夢中,胸臆間仍殘留著夢境里那哀戚絕望之情,久久回不了神。

過了好半晌,白蘊惜才慢慢平復下來。

是夢,不是真的,但夢中的情景清晰得宛如真實,彷佛她真親身經歷了那樣的一生,她心有余悸的抬手捂著似有些隱隱發疼的胸口。

她耳畔忽然間傳來一道嗓音——

「揚善系統久久向宿主報到。」

她有些恍惚,沒留意到那聲音,嘴里喃喃說著,「怎麼會作那種奇怪的夢?」

夢里,她嫁給了別人,但她娘家和夫家因犯下大罪被滿門抄斬,沒一個人活下來,而她是靠著已成了大將軍的崔開平向皇帝求情才留下一命,不過她最終因無顏面對他,也不想拖累他,選擇服毒自盡。

她怎麼會嫁給了別人?她答應了開平哥要等他回來的,離開前開平哥讓她等他四年,今年已是第三年,雖然已有半年多的時間未收到他的音訊,可她相信他一定能平安回來,一定能的,她這段時間時常到善有寺里為他抄經祈福,菩薩定會護佑他的。

「那是預知夢。」一道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似在回答她的問題。

白蘊惜被這句話給震住,詫異的月兌口而出,「預知夢?」

「沒錯,這夢是讓妳預見日後將會發生的事。」

察覺不對勁的白蘊惜倏地從床榻上坐起身,「是誰?誰在說話?」她警惕的抬首搜尋著黑暗的房間想找出那說話之人。第一次她以為是自己听錯,但那聲音接二連三響起,就不可能是她听錯了。

「我是第九十九號揚善系統,宿主叫我久久即可。」

「什麼揚善系統?你究竟是誰?」白蘊惜蹙眉,瞇著眼試圖找出說話之人,這聲音帶著幾分稚氣,彷佛是個孩子,听不出是男是女。

「宿主真笨,都跟妳說了我叫久久。」稚氣的嗓音透著幾分不耐煩。

白蘊惜心忖該不會是府里哪個孩子跑來她房里惡作劇吧。她兩個兄長都成親了,她有三個佷兒,其中最大的七歲,最小的才一歲。

「是裴兒還是桐兒?」她起身下榻,試著想找出那頑皮的孩子。

「我是久久。」那稚氣的嗓音有些不悅。

白蘊惜猛地停下腳步,瞠大眼看著出現在她眼前那巴掌大的小人兒,她驚愕的張著嘴,下一瞬躺回床榻上,喃喃說著,「看來我還在作夢沒醒。」

那小人兒飛到她眼前,氣呼呼的指著她,「妳沒在作夢,妳醒了!妳真是蠢死了,我都現身讓妳看,妳竟然還以為自己在作夢,難怪日後下場會那麼慘。」

瞪著眼前穿著一襲紅色襦裙,白發紫眸,五官精致可愛的小人兒,白蘊惜滿臉驚疑。

「妳說我不是在作夢?」她的話讓她一時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仍在夢里,抑或已經蘇醒。

一怔之後,她抬手咬了自個兒的手指一口,指尖疼痛的感覺令她猛然從床榻上跳了起來。

她哆嗦的指著在她眼前凌空而立的小人兒,「妳妳妳是妖精嗎?!」只有妖精才能變得這麼小吧。

白發紫眸的小女孩氣憤的噘嘴扠腰,「久久才不是妖精,久久是第九十九號揚善系統,是特地來幫妳這個笨宿主扭轉命運的。」

感覺得出這個宛如妖精的小人兒似乎對她沒有惡意,在听見她最後一句話後,白蘊惜錯愕的問︰「扭轉命運?這是什麼意思?」

「我之前讓妳作了預知夢,若妳不扭轉命運的話,那夢里就是妳此生的下場。」

回想起先前那場夢,白蘊惜震驚的盯著她,「妳的意思是說那夢里的事是真的?」

「沒錯,倘若妳沒有扭轉命運,那些事都將一一發生。」

白蘊惜緊蹙眉心,仔細再回想一遍夢境里的事。

不像往常那般,醒來後便會把夢見的事忘了個七七八八,這回夢里所發生的事仍清晰得歷歷在目。

垂眸細思片刻,她抬眼注視一襲紅衣的小人兒,努力穩住心緒,試探的詢問︰「妳說夢里那些事都會發生,而妳是來幫我扭轉命運?」

「沒錯。」

「為什麼妳要來幫我?」白蘊惜問出心中的疑惑,對小人兒所說的話她仍半信半疑,並不全然相信,畢竟這一切太匪夷所思。

久久端著一張臉,嚴肅的說道︰「因為妳七世行善,救助過不少人,所以此生上天給妳一線生機,派我來助妳扭轉今生的命運。」

「我既然前七世行善,今生難道不該有善報嗎?為什麼還會發生夢里那樣的慘事?」白蘊惜狐疑的問。

「妳雖七世行善,但都是濫好人,不懂得分辨是非,人家求助妳便相幫,有時候好心卻被利用做了壞事猶不自知,所以七世皆不得善終。上蒼念妳心善,這才給妳一個機會扭轉命運。」

听完她所說,白蘊惜不知所措的呆愣住了。

「妳要是不相信,明日一早就能證實我有沒有騙妳。妳要記住,妳能否扭轉命運,全在妳天亮後所做的決定。」提醒完她這事,久久便倏然消失在她眼前。

白蘊惜驚愕的瞪大眼,四下查看都見不到小人兒後,她忍不住懷疑適才是不是幻覺,試探的再叫了幾聲。

「久久、久久……」下一瞬,她耳邊響起一道稚氣的嗓音。

「沒事別叫我。」

還在!白蘊惜再找了找,仍是見不到小人兒,只得放棄,坐在床榻仔細思量她所說的話。

久久說的話與她先前作的夢都太不可思議,教她不知該不該相信。

因著這事,白蘊惜有些心神不寧,待天亮洗漱後去向娘親請安時仍想著這事,一時沒拿穩茶盞打翻了,被潑出來的熱茶給燙了手,低呼了一聲。

旁邊的青兒連忙過來收拾茶盞,另一名侍婢荃兒趕緊掏出手絹把她手上潑到的熱茶給擦干淨。

正與繼女白昭嫻說話的顧氏聞聲覷向女兒,「蘊惜,妳是怎麼回事,打一進來就恍恍惚惚的,可是昨晚沒睡好?」女兒過來時,她就留意到女兒神色有些不對勁,但因她心中記掛著另一件事,也沒多問。

「嗯,昨晚作了個惡夢,沒睡好。」白蘊惜輕點螓首。她柔雅清麗的面容生得與顧氏有五分相似,但顧氏比她更艷上幾分,雖已年近四旬,仍風韻猶存。

「好端端的怎麼會作惡夢?」顧氏關切的問了句。她雖是白府主母,但卻是白鼎然的元配夫人病逝後才由側室抬為正室。元配張氏替白鼎然生下兩個嫡子、一個嫡女,而她膝下只生了白蘊惜一個女兒。

「女兒也不知。」白蘊惜搖首。

一旁的白昭嫻哼了聲說道︰「我看妹妹八成又是看了那些雜書,才會作惡夢。」

白蘊惜沒多做辯解,應了聲,「也許吧。」

見女兒沒睡好,顧氏想讓她回去補個眠,遂朝兩個媳婦和女兒擺擺手,「妳們都回了吧。」而後叫住繼女,「昭嫻留下。」

跟在大嫂後頭,走到門前的白蘊惜聞言一愣,回頭看了母親一眼,她記得那場夢境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娘怕是有好事要告訴昭嫻呢。」她二嫂武蘭輕笑著挽著她的手走出去。白府里沒有庶女,只有兩個嫡子、兩個嫡女,兄弟姊妹不算多,加上顧氏平素里為人圓融,姑嫂婆媳之間倒也十分和睦。

「是什麼好事?」白蘊惜月兌口問道。

「自然是喜事。」昨晚已先一步從丈夫那里听聞消息的武蘭笑道︰「妳姊姊昭嫻要婚配了。」

白蘊惜不自覺的掐緊掌心,追問︰「是哪戶人家?」

武蘭回答了句,「是安定侯的次子張泰。」說完後,見白蘊惜一臉驚詫,她納悶的問︰「妳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白蘊惜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朝二嫂歉聲說了句,「二嫂,我頭有些疼,先回房去了。」

武蘭瞧她臉色確實不太好,關心的問了句,「可要叫大夫來瞧瞧?」

「不用,我回去歇會兒就好。」說完後,白蘊惜快步朝自己住的小院走去,兩名侍婢也趕緊跟上去。

回到小院,白蘊惜將侍婢遣了出去,把自己關在寢房里,神色不安的在房里徘徊著。

爹要將姊姊許給安定侯次子,這跟她先前所作的那場夢一模一樣。

安定侯是張貴妃的弟弟,五皇子的親舅,掌握了須州四萬駐軍。

約莫兩、三年後,安定侯會隨著五皇子舉兵叛變,她爹也投向五皇子,最後五皇子功虧一簣,白家與安定侯一家被滿門抄斬。

這些都是她從那場夢境里得知的,倘若待會兒姊姊也像夢里一樣來找她……

另一邊顧氏的院子里,顧氏將白鼎然要將白昭嫻許配給安定侯次子之事告訴她。

「……妳爹與安定侯有些交情,剛好安定侯次子今年十八,妳今年也十七了,都到了婚配的年紀。兩人先前遇上,這說著說著正好說起了你們的婚事……所以不久張家就會來問咱們交換庚帖。」也就是兩家打算要結親了。

「我不嫁給張泰!」白昭嫻脾氣不好,繼母顧氏也一直縱著她,此刻在得知父親想安排她嫁進張家,頓時忍不住怒聲反對。

顧氏見狀微蹙起眉,但語氣仍是一派溫和,「這安定侯府如此顯貴,能與他們結親算是咱們高攀了,這門親事妳爹和我都很滿意,妳嫁過去絕不會委屈了妳,妳為什麼不嫁?」

「我不想嫁就不想嫁。」她不肯說出理由,任性的道。

「這親事是妳爹親口和安定侯定下,妳爹和我為了妳的婚事可是費了不少心,相看不少人家這才挑上了張家。這張泰論才能和家世都是頂好的,妳對他還有什麼不滿意?」顧氏不解的問。

「我看不上張泰。」

「我見過這張家二少爺,他生得一表人才,才學也不錯,哪點讓妳看不上?」顧氏耐著性子繼續溫聲問道。她掌管白家十幾年,對繼女的心思一清二楚,心下明白她是因何不想嫁給張泰,但有些話不能由她說出來,要由繼女自個兒說,她才好安排接下來的事。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不想嫁給他。」白昭嫻始終不肯說出理由,只是一味挑剔著張泰。

「那妳想嫁給誰?」顧氏冷不防地問她。

「我想嫁給……」話到唇邊,白昭嫻連忙閉上嘴。

瞟她一眼,顧氏輕嘆一聲,溫言道︰「我雖不是妳生母,但這些年來一直拿妳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我甚至待妳比親生的女兒蘊惜還要寵,妳自個兒說,這些年來我可有說過妳一句不是或是錯待過妳?」

白昭嫻咬著唇瓣搖頭,繼母待她確實不差,打小到大沒罰過她、罵過她,更沒苛待過她。

「這門親事是妳爹為妳一手安排,妳若不說個理由,妳爹那邊我可不好替妳說去。」顧氏循循善誘,想讓她說出心里話。

「我……」抬眼望著繼母,白昭嫻猶豫須臾,終于說出心里話,「我有傾慕的人了。」

顧氏聞言,故作驚詫的問︰「妳有心慕之人?是何人?」

「是、是……」白昭嫻紅著雙頰,羞怯的吐出一個名字,「是邵由。」

「這邵由是何人?」顧氏一臉納悶的再問,心下卻早知這邵由是何人,連白昭嫻是如何結識此人都一清二楚。

「他是一個舉子,明年要參加會試。」提到他,白昭嫻又羞又喜的接著說︰「他說了,若是他考中進士就要迎娶我過門,所以我不能嫁給張泰。」

「倘若他沒考上進士呢?」

白昭嫻被顧氏反問得一愣,似乎渾然沒想過會有此種可能,下一瞬才又信心滿滿地說道︰「他滿月復才華,一定能考上進士。」接著她放緩語氣央求道︰「求母親幫我同爹說說,我不嫁給張泰,我要嫁給邵由。」

顧氏一臉為難的蹙眉,「不是母親不肯幫妳,只是這事不好辦。這可是妳爹親口與安定侯定下的親事,可推不得。」說到這兒,她瞅她一眼,意有所指的再道︰「這親事若結不成,妳爹說不得會得罪安定侯,無論如何,咱們家總要有人嫁過去才成。」

白昭嫻張口想說什麼,在听完她最後那句話時忽地心領神會,「咱們家又不只我一個女兒,這親事可以讓給蘊惜,讓蘊惜嫁過去啊。」

「這怎麼成,妳爹與張家說的可是妳。」見白昭嫻如她所願說出這番話來,顧氏眼里流露一絲滿意,臉上卻裝出詫異之色。

「我與蘊惜都是嫡女,我嫁過去和她嫁過去還不都一樣,我這就去同蘊惜說。」白昭嫻說完便迫不及待的去找妹妹,只要說服妹妹同意,屆時她們兩姊妹一塊去找父親,定能說動父親答應。

看著她跑出去的背影,顧氏唇瓣漾起笑意,端起茶盞淺啜。有些話若是由她去同丈夫說,他未必會肯答應,說不得還會怪她偏心自個兒的女兒,但若由白昭嫻來說,那可就不一樣了。

她很滿意安定侯這樁婚事,女兒若能嫁進張家,日後也能有個依仗。

白蘊惜靜靜坐在房里等著,沒等太久,她的房門猛不防被人給推開,白昭嫻走了進來。

白蘊惜心頭一跳,抬眼覷向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等著她開口。

「蘊惜,我不嫁給張泰,妳替我嫁給他。」白昭嫻一進來便說道。

「……」白蘊惜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發現自個兒竟一時發不了聲。一樣,就跟夢里姊姊所說的話完全一樣。

見她不吭聲,白昭嫻以為她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仔細解釋,「爹替我定下了安定侯這門親事,可我不想嫁給張泰,這婚事讓給妳,妳嫁給他。」

白蘊惜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緒,問道︰「為什麼?」

白昭嫻在桌前坐下,沒回答她的話,試圖想說服她,「那安定侯有個貴妃妹妹,又是皇上最疼的五皇子的舅舅,身分如此顯貴,爹和妳娘都很滿意這門婚事,尤其是妳娘,我看得出來她巴不得是妳嫁進張家,所以這親事我讓給妳。」後面幾句話是她知道白蘊惜一向很听她娘的話,特地加上去的。

「這親事既是爹爹替妳定下的,豈能相讓。」說出這句話時,白蘊惜心中一凜,這話似乎也同她夢里一樣。

「只要咱們倆姊妹說好,再一塊去找爹說,爹不會不答應,橫豎咱們倆都是白家的嫡女,誰嫁過去都一樣。」

「不,我不能搶了姊姊這門親事,況且長幼有序,怎麼樣也該姊姊先出閣才是。」她再次听見自己說出與夢里相同的話來。

「這是我心甘情願讓給妳的,怎麼能說是妳搶的。」見她沉默著不答腔,白昭嫻抓住她的手,索性坦白說了,「我老實告訴妳吧,我心里早有別人了,絕不能嫁張泰,好妹妹妳就答應我,替我嫁給張泰吧,成全姊姊。」

白蘊惜沉默地模著系在手腕上的玉扣,姊姊所說的話與她夢里相似,至此她幾乎相信了夢里的事,以及久久告訴她的那些話。

白昭嫻接著再說︰「我同邵由約好了,等他中了進士就要娶我過門,我絕不能嫁給別人,倘若不能同邵由在一塊,非要逼我嫁給張泰,我情願去死。蘊惜,妳不會忍心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吧?」

白蘊惜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在夢里,她就是禁不住姊姊不停的懇求,還有後來娘的勸說,于是犧牲了自己、辜負了開平哥,答應了她。

見她仍是不肯答應,白昭嫻沉下臉,「難道真要我跪下來求妳嗎?」

白蘊惜徐徐出聲,「姊姊若不想嫁,不如直接找爹爹回了就是。」

「爹都同安定侯說好了,哪推得了,蘊惜妳就幫幫姊姊這一回吧,姊姊這一生都會記住妳這個恩的。」白昭嫻罕見的軟語相求。

「……」白蘊惜張著嘴,還未出聲,耳邊傳來久久的聲音警告她——

「妳若想扭轉命運,就別再當濫好人。」

白蘊惜一怔,見姊姊似乎沒听見久久的聲音,她垂下眼,想起夢里最後那一幕情景,她抬眸望著白昭嫻,狠下心語氣堅定的拒絕了她。

「姊姊,這件事我不能答應妳。妳若不想嫁給張泰,我可以與妳一塊去見爹爹,求他將這婚事給退了。」那場夢里,一切的悲劇都源自于這樁婚事,白家絕不能同張家聯姻,她也絕不能像夢里一樣辜負了開平哥。

「爹決定的事哪里能輕易更改,何況這婚事還是爹爹親自同安定侯定下來的,這張家都要來換庚帖了,咱們府里總要有一個閨女嫁過去張家才成。」白昭嫻急得拉著她的手央求道︰「蘊惜,妳沒心上人,嫁誰都一樣,妳就當幫姊姊吧,替姊姊嫁到張家去。」

白蘊惜月兌口而出,「我也有心悅之人。」

「妳說什麼?」白昭嫻以為自個兒听錯了。

「我說我也有心悅之人,我不能嫁給張泰。」適才已把藏在心里的秘密說了出來,再說一次也沒那麼難了。

「妳真有心悅之人,妳可別騙我?」白昭嫻懷疑的瞅著妹妹,不相信性子一向柔順的妹妹也瞞著人,偷偷有了心上人。

「我沒騙妳,是真的,所以我不能替妳嫁給張泰。姊姊既不願嫁給他,我陪妳一塊去求爹爹,讓他取消這門婚事。」夢里她犧牲自己成全了姊姊,替她嫁給張泰,卻落得那樣的下場,最後還害得開平哥為她悲痛欲絕。

為了白家,為了開平哥,她不得不硬起心腸,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如夢里那般心軟的答應姊姊。

「爹不會退親的!」被她拒絕,白昭嫻氣急敗壞的跺著腳。「我不管,我絕不會嫁給張泰,要嫁妳去嫁。」說完,她氣呼呼跑了。

白蘊惜按著微微顫抖的雙手,深吸了一口氣,喃喃問︰「久久,我拒絕姊姊了,是不是就可以扭轉命運了?」

「哪有那麼簡單,後面還有很多事等著妳呢,這只是第一步。」久久稚氣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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