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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醫娘 第七章 未婚夫受傷好心疼

作者︰田芝蔓

舒思翎與江老收拾好行李,打算與方承熙宴後就離開東田,怎知尚未到晚宴時間,方承熙就先一步來到舒思翎的醫鋪,而他帶來的人更令舒思翎意外,是讓榮祺及胡濤扶著的寧子澤。

「子澤!」舒思翎一見他月復部淌著血,嚇得趕緊上前喊著他的名字。

所幸寧子澤還有一點意識,見到是她,勉強勾起一絲笑意。

「原來是你……」寧子澤既然來到東田,要找大夫醫治身上的傷,自然立刻想到舒思翎,但方承熙堅持他認識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要帶他來,他只好依了他,沒料到兩人想的竟是同一人。

「原來方公子說的醫術高明的大夫是舒姑娘?」榮祺也很意外。

但舒思翎可沒空與他解釋,急切的吩咐道︰「快把他扶進我房里。」

江老走到胡濤的面前,說了句「我來吧」,胡濤看了主子一眼,得到主子的應允,這才依言照做。

打從听到舒思翎喊了寧子澤的名字開始,到她對寧子澤關心要緊的神情,再到她毫不避諱的把他送進她的房里,而不是診間,在在都讓方承熙的心往下沉,表情也跟著變得深沉。

寧子澤一被安置在床上,舒思翎便坐到床沿去,輕輕解開他的衣裳,才發現他的月復部破了一個大口子,不斷流出鮮血,她該先替他止血的,卻因為受傷的是他而亂了陣腳。

「我不是讓你好好照顧你家主子,怎會讓他受這麼重的傷?」

榮祺知道是自己疏忽了,難辭其咎。「奴才與主子路見歹人圍殺方公子,在對戰中主子不慎受了傷,是奴才保護不力。」

過了一會兒江老才捧著藥箱來到床邊,由于行李都收拾好了,他要翻出藥箱花了點時間,他本想親自為寧子澤醫治,但一是有外人在場,二是舒思翎急著要親自確認寧子澤的傷勢,所以她接過了師父的藥箱,在床邊幾上攤開並準備好。

當舒思翎拿起止血散時,寧子澤抓住了她的手。「若你承受不住,我另尋大夫。」舒思翎拉開了他的手,雖然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但看見他仍在淌血的傷口,她知道自己不能遲疑。「我現在是大夫,不是你的誰。」

「我的誰……」寧子澤喜歡她承認自己的身分的樣子,即便受了重傷,還是能露出笑容。

方承熙就在一旁看著,江老本猶豫著該由他接手治療,還是繼續隱瞞自己的身分,但听到寧子澤說他可以另尋大夫,即便可能延誤治療也不願暴露他的身分,他不知曉寧子澤是如何察覺他的心思,但對于寧子澤的用心十分感動。

「寧公子,你可得撐住,別讓我家小姐未過門就守了望門寡。」

舒思翎初步檢視傷口,雖然面色凝重,但看得出來是專注而不是擔憂。「所幸傷口不深,但月復部傷口的縫合痛楚十分強烈,就算用了麻沸散也輕松不了多少,子澤,你要撐著。」

「有你在,我會撐著。」

舒思翎拉起他的手,湊到唇邊落下一個輕吻,朝他微微一笑後,毫不猶豫的開始縫合,期間她逼自己專注在傷口上,不敢看他因為縫合而痛得皺起眉頭,怕自己不忍,但卻無法不看見他擱在身側的手,正緊緊揪著身下的床單。

「主子!」

榮祺的喊聲讓舒思翎抬頭望向寧子澤,發現他似乎漸漸失去意識,她趕緊出聲,「子澤,答應我,為我撐過去。」

她的聲音讓寧子澤的神智清明了些許,他奮力睜開眼看著她,逼自己打起精神。

「我還沒娶你,舍不得死……」

他想著總算又再看見她了,又想到再過不久他就能娶她過門,身子的疼痛好似真的舒緩了一些,他嗅聞著她身上讓他想念了半年的櫃子花香,感動得忍不住紅了眼眶。

對舒思翎來說像是經過了一場漫長的征戰,她終于為寧子澤做好急救及縫合,江老便符合身分的上前接手治療後的清潔,她這才站起身退到一旁,看著自己沾血的雙手,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江老及榮祺為寧子澤打理好一切後,就見舒思翎呆愣在一旁,江老立刻上前為她洗淨雙手,並喚了她一聲。

舒思翎好似這才清醒過來,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小姐,寧公子的傷處理好了。」

听見師父這麼說,舒思翎來到床邊,榮祺立刻搬來了凳子讓舒思翎坐著,寧子澤握住了她的手。

「思翎,我沒事……」

「永遠、永遠不要再讓我為你療傷了。」

「你是我最信任的大夫,你要我去找別人療傷嗎?」

「你就不能想著不要受傷嗎?」

「對不住……讓你做這種事……」

听到寧子澤道歉,舒思翎哭得更厲害了,不是她要指責他這個受了重傷的人,天知道見他受了傷,她有多心急。

一旁的胡濤偷偷看了主子一眼,果然看見主子的目光凝滿了殺氣。

主子對舒大夫的心意他早就知道了,如今橫空出現一個未婚夫,而且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主子肯定兩相為難。

不過胡濤本就不認為舒大夫配得上主子,要能當皇子妃的女子多是王公大臣之女,雖然主子已有正妃、側妃,但舒大夫的身分太過粗鄙,就算只當個侍妾可能也不夠資格。

「你究竟為了什麼來東田?派人來接我回金舟不就好了。」

「船一到中土,天哲就到碼頭接我,告訴我紀文亨拿大雜院的地契逼你娘同意讓你跟了他,為了讓紀文亨死心,我要親自來接你,讓你風風光光的回金舟,如此就算紀文亨有他老爹撐腰,總也不敢搶婚吧!」

「傻瓜……」他才剛由扶桑國回來,又風塵僕僕的趕來,只為了幫她擺月兌紀文亨,他的所作所為怎能讓她不感動?怎能讓她不心疼?

「為了你都不傻。」

「為了來一趟東田你都受傷了,不來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榮祺下意識看了方承熙一眼,見他臉色不豫,他不由得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舒姑娘要主子別來東田,但主子若沒來,就不會救了方公子,她這麼說不就是在方公子的面前說他比不上主子重要嗎?

先不管方公子跟舒姑娘是什麼關系,但好歹也是相識的才會把主子送來這里,听到舒姑娘這麼說,心里肯定不痛快。

榮祺為了不讓舒姑娘與主子再深談,免得氣氛更僵凝,只好插嘴問道︰「舒姑娘,我家主子的傷沒事吧?」

「按時服用我開的湯藥,傷口不能踫水,且每天要換藥,三十日內就可痊愈。」

「主子才剛從扶桑國回來,還有商行的事要處理,無法在東田再待三十日。」

「若要能乘坐馬車至少得要十日,而且顛簸不得。」

本來寧子澤到東田,除了來接舒思翎,還另有目的,雖然意外受了傷,但目的或許意外達成了。

「好,就十日,十日後我們啟程回金舟。」

舒思翎心想反正一路上她會好好照料著他,倒也同意了,還下意識擺出當家主母的態勢,指揮起榮祺來,「榮祺,你先去為大伙準備一些晚膳,我幫子澤梳洗梳洗。」

江老失笑,這小兩口到底都是什麼時候培養的感情?肯定私下常常相見吧!

「小姐,你還未出嫁,就打算把寧公子的身子給看光嗎?」

江老很明顯的是取笑,惹得寧子澤及舒思翎都倏地紅了臉,但舒思翎沒想讓步。

「我不管。」

江老感到無奈,正要同意時,方承熙走上前,雖然已經收斂了慍怒的神色,出口的話仍有些強硬,「這鋪子都收拾好了,也沒有僕人照料,我在我的宅子里安排一個院落,讓寧公子好好養傷吧!」

「不麻煩方公子,我們住在這里就可以了。」舒思翎對方承熙昨日強硬的要她留在東田受他招待,還派了人名為保護實為監視的守著,心里不甚痛快。

「舒大夫,為了寧公子好,你該接受我的好意。」

舒思翎對方承熙不是沒有怨,雖然要救方承熙是寧子澤的選擇,但寧子澤畢竟是為了他才會受傷。「方公子的性命都還要靠子澤相救,要我怎能放心讓子澤住進方公子的宅子?莫不是方公子身邊的高手都用來保護宅子,身邊留下的反而無能?」

這下是罵到他頭上來了?胡濤還真是有苦難言。

「舒大夫放心,我在東田地方上還有點勢力,能請托官府派人護衛。」

或許是麻沸散的藥效,也或許是縫合好了,痛楚減輕了,身子跟著放松下來,寧子澤覺得自己的神智越來越模糊,但他可沒昏到忘了眼前人是他亟欲相交之人……

「思翎,我想快些啟程就必須好好養傷,你就依了方公子吧!」

他都這麼說了,舒思翎縱使再不願,也只好依了他,「好吧,那就有勞方公子了。」

「到了我的宅子就有不少奴僕,就不用舒大夫親自照料寧公子了。」

舒思翎不是傻子,方承熙表現得如此明顯,她不會猜不出他的用意,她神色一斂,嚴肅的道︰「方公子,子澤是我的未婚夫,我自能照料,方公子還是別多管了。」

寧子澤終于支撐不住昏睡過去,他在睡著前听見舒思翎的話,折服于她的霸氣,他露出了笑容,直到失去了意識,笑意都未消失……

寧子澤受傷時和舒思翎的一番對話,讓方承熙得到了一些線索,他讓胡濤派人回一趟金舟,好好調查這幾個人的底細。

然而方承熙雖然如願讓舒思翎搬進了他在東田租下的大宅子,卻反倒讓自己看著她及寧子澤親密的互動更加眼紅。

方承熙以為自己不急,可以慢慢打動舒思翎的芳心,卻沒想到她不為所動不是因為還未見到他的好,而是她的心中早已有了其他的男人。

方承熙明明為舒思翎及寧子澤分別安排了院落及奴僕,但她從未進過自己的院落,雖然不至于與寧子澤同床共枕,但夜里她寧可住在僕人房,也不肯離開寧子澤的院落,至于奴僕,她是接受了,不過只讓他們幫著處理一些雜事,在床邊照料寧子澤,她從不假手他人。

這不,他才剛走進寧子澤的院落,就聞到小廚房里飄散出來的香味,不久後,就是親自下廚的舒思翎端著寧子澤的午膳走了出來。

他看著她為了寧子澤這般用心,情緒極為低落,最終他沒去見寧子澤,而是轉身離開了。

舒思翎把寧子澤的午膳端進房間後放到桌上,就見寧子澤竟然自己在換藥,她連忙上前接手。

「你在做什麼?換藥讓我來就好。」

他也想讓她服侍啊,可是她每每見到他的傷,臉上就滿是心疼,他看了也不舍。

「說吧!就算真路見不平,也不至于到為了救陌生人自不量力的地步,你到底為什麼會救方公子?」

「我的思翎果然聰慧。」

「別灌迷湯了,快說。」

看著她一邊為他換藥,一邊還能審問他,寧削子澤不免失笑,老實招了,「朝中有兩位皇子最有可能成為儲君,一是六皇子,一是八皇子。」

「那又如何?你不過是個商賈,朝廷的事與你何干?」

「紀恆安紀大人與六皇子交好,再加上紀大人是皇上寵臣,有他為六皇子護航,八皇子吃了不少次悶虧。」

「所以……這個八皇子與方公子有關?而你做這些該不會又是為了我吧?」

寧子澤知道說實說可能會害得她自責,但他就是要讓她知道他的心意,也要她知道他會用盡一切方法,只為了讓她能夠待在他身邊。「紀文亨的荒唐事沒有傳進宮中,八皇子難得出宮一趟,若能讓他知道紀文亨的事,他肯定不會放過機會好好教訓教訓紀大人,紀大人迫于壓力,自然會嚴加管束紀文亨。」

「八皇子出宮?八皇子人在哪里?」舒思翎才剛問完,就看見寧子澤那抹不言自明的笑,她思緒一轉,很快便意會過來。「方公子就是八皇子?」

「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多,天哲也是听他父親提起才告訴我的,我本就打算來東田接你回金舟,正巧八皇子也來到東田,這是個好機會,我派人先來東田探查他的行蹤,我本打算到了東田後,尋個好時機讓他得知我們是被紀文亨迫害的一對戀人,卻沒想遇上八皇子遭劫,我心想這是接近他最好的方法,便也沒想太多就出手了。」

結果這一計險些讓他丟了性命,值得嗎?他這般為了她,值得嗎?

見舒思翎真的自責了,換藥的手也停了下來,寧子澤趕緊軟言安撫道︰「別擔心了,我不是沒事嗎?」

「我真不懂,你不是從小學武嗎?怎麼其他三個人沒事,就你受傷了?」

「是我不夠小心,下回我會保護好自己。」

「下回?你還想有下回嗎?不準再為了我做傻事!」

舒思翎氣不過,上藥的手多使了點力,就听見他很沒男子氣概的痛呼出聲。

「痛痛痛!我的親親思翎,我知道錯了,沒有下次!就算有下次,我也肯定會安排好計策,不再讓自己受傷的,好不好?」

見自己真弄疼了他,舒思翎立刻放輕了力道,但她咬著下唇不讓自己說出安慰他的話,就怕她太輕易原諒他,他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

寧子澤不舍她這般折磨自己,俯身輕輕吻住了她的唇,促使她放開上排貝齒,讓他得以用吻撫慰被她自己咬出痕跡的下唇。

在她的唇邊,寧子澤嘆著氣道︰「我好想念這雙唇瓣……」

听到他這麼說,她用力頂開了他的胸膛,讓兩人的唇分開,然後又低頭專心的為他換藥。「看你還敢不敢讓自己受傷,再有一次,我就讓你永遠吻不到我。」

「為了這雙甜美的唇,我會保護好我自己。」

「不正經。」舒思翎嬌嗔了一句,嘴里是沒服軟,但她的神態已經看得出原諒了。

「怎麼能說我不正經,我現在是傷員,當然有資格跟未婚妻撒撒嬌……」

「誰是你未婚妻?那是為了斷了方公子的念頭我才這麼說的,你提親了嗎?我娘允了嗎?」

「我向你求娶,你也答應了,你怎麼能不承認?對我這麼凶也就罷了,還要對我始亂終棄嗎?」

「你活該!」舒思翎為他換好了藥,用方才奴僕送藥箱進來時一並送來的水盆里洗了手,這才睨了他一眼,站起身。

寧子澤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幸好她進來了,要不然若是他自己來,怕是不能處理得這麼完善。「我娘明明就說了有了媳婦就能跟媳婦撒嬌的,但我的媳婦老是不理我。」

此時,寧子澤眼前出現了調羹,上頭舀了適量的飯菜,他再抬起頭,臉上盡是滿足的笑意。

舒思翎紅著臉微別開臉,別扭地說道︰「反正你十二歲的時候我就喂過你了,也不差這一次,說好了,就到你痊愈為止,痊愈了你就得自己吃飯,知道嗎?」

「這次跟十二歲那次不一樣,這回我命都差點丟了,你是不是該對我更好一些?」

「你還想怎樣好一些?」

「比如!你一口我一口的吃……」

「餓死你算了!」

舒思翎收起了碗及調羹,作勢就要站起身,寧子澤連忙拉住了她。

「我還不是心疼你只喂我,餓著了自己嗎?」

听他這麼說,她的心立即又軟了,再開口,語氣也變得十分溫柔,「餓著自己我怎麼照顧你?你放心,等喂你吃飽了,我就會去用膳。」

「由今天晚膳開始,讓人把我們兩人的飯菜都端進來,你喂我、我喂你,好不好?」

見他一個大男人還像孩子般對自己撒嬌,舒思翎的心都化為一灘水了,而且還是甜膩膩的糖水,她笑斥了他一聲,「都能喂別人了,就不能自己吃嗎?」

「喂你不一樣,我傷得再重都能喂。」

「受傷的是你,我不需要人喂。」

「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但要怎麼疼我的媳婦是我的事。」

「別一直媳婦媳婦的喊,都說了我娘還沒允呢!」

「我不這麼喊,誰知道那個方公子是不是還想打你的主意?」

舒思翎先是一愣,直到見他神情變得無奈,她才終于笑出聲來。「你也看出方公子別有用意了吧!都說了別搬來,你就硬是要。」

「那時我受麻沸散影響,根本沒發現方公子的心思,如今清醒的在這里住了幾天,怎會還看不出來?我當初匆忙地想了這一計,根本沒算到方公子會被你吸引。」

「不過……搬進來之後他規矩許多,我想他應該是正人君子吧!」舒思翎自從搬進這座大宅子後,方承熙從未單獨見過她,她想或許是他真的明白了她與寧子澤的關系,收起了那不該有的心思吧!

「你涉世未深,哪能光憑這樣就確定一個男人的想法,你可知道我第一次在藥鋪見到你,就打定了主意要追求你嗎?」

雖然她是這麼猜想過,但听他真的說出口,她還是覺得很害臊,這豈不是承認他從一開始對她就沒安好心眼,想著要把她據為己有嗎?

「你當每個男人都與你一樣嗎?」舒思翎用力塞了滿滿一口飯菜到他嘴里,這才由懷中拿出一塊玉佩。「你瞧,當時方公子中了毒,看來就要挨不過,他擔心我沒治好他,胡濤會與我計較,便將這塊玉佩給了我,說是能保我一命的信物,那時他可只見到戴著帷帽的我。」

寧子澤听了不悅,一把將玉佩搶了過來,塞進自己懷中。

「你做什麼?把玉佩還我。」

「你身上不許帶著別的男人送的東西,我幫你收好,八皇子親自給的信物,就算我們繼續裝傻不說出我們已經知道他的真實身分,留著這玉佩,以後肯定可以向他索要一份人情。」

「我不想要他的人情,我是想著待會兒要把玉佩還他,才會帶在身上的。」

「不許去見他。」

「不見他怎麼還玉佩?」

寧子澤不回應,張大了嘴示意要再吃飯。

舒思翎又喂了他一口,沒好氣的道︰「好好好,我不去見他,也讓你保管玉佩好不好?剛剛才想說你跟孩子一樣撒嬌很可愛,現在又覺得你幼稚了。」

「我哪里幼稚了,過了年我就二十了,我身邊的友人們二十歲早就有妻有子了。」

「你自己不娶妻生子還怪別人嗎?」

「當然,就要怪你,怪你不嫁給我。」

「都說了幾遍了,我娘沒有答應之前,你休想。」

寧子澤一把將她攬進懷里,她無奈的捧著碗任由他抱著,心里卻忍不住月復誹,他一頓飯到底想吃多久?

「你娘不肯也不行,我已經把你買下了。」

「什麼意思?」

「紀文亨不是打算用大雜院所有人的去處來逼你娘同意讓你跟了他嗎?我已經安排了一座宅子,現在想必所有人都已經住進新宅子里了。」

舒思翎推開他,滿臉的不贊同。「我不能讓你花那麼多銀子。」

「我又不怕花銀子。」

「但我不要你為我做這些,也不想如此麻煩你。」

「你若是不想麻煩我,最省事的辦法就是讓我安排間大宅子讓你們大伙居住。」

「這……」

「你放心,我不是白讓他們住的,我有收租金。」

想到寧老太爺收的那少少的租金,寧子澤肯定也不會收太多租金,她忍不住抱怨,「是嗎?多少租金?」

「我爺爺當年收多少,我就收多少。」

「我就知道,你說說,這還不夠麻煩你嗎?這還不算讓你花銀子嗎?」

寧子澤指了指她手里的碗,一副十分饑餓的模樣。

舒思翎只好又開始喂他吃飯,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何必為我做這麼多?」

「你把他們當親人,我就把他們當親人。」

「傻瓜,我都還不是你的人,你就砸了這麼多銀子,你就不怕我不認賬?」

「你敢不認賬,我就報官抓你,說你騙婚、始亂終棄。」

「有你這種大男人哭訴被始亂終棄的嗎?」

「不行嗎?我就當第一個。」

舒思翎感動不已,放下碗,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這才攬緊了他,臉頰貼著他的肩窩,感動地掉著眼淚。

感覺到她的情緒,寧子澤淡淡的笑了,他為她做這一切真的無怨無悔,只要她成為他的妻子,與他相伴一世就好。

「別擔心那一點點銀子,你都忘了你只用一瓶藥就幫我換得一間商行還有大商船,你為我賺的銀子,是那間宅子的好幾倍呢!要不是擔心你娘不肯,我本來還打算不收租金的。」

「所以我娘接受了?」

「當然,大雜院的每個人都很滿意。」

「你就是存心要讓我連後悔也不行,來個先斬後奏是吧?」

「當然,你看看你有多搶手,先是紀文亨,現在又來個八皇子,我當然得先下手為強。」

「傻瓜,在我眼中沒有其他人,一直只有你一個。」

沒有比這句話更令寧子澤感到開心甜蜜了,要不是他那天偷偷問了江老,說他的傷痊愈前行房只會加重傷勢,他本打算一回到金舟就立刻迎娶她過門。

但他不想洞房花燭夜不能與她共享魚水之歡,所以他會忍耐,好好籌備婚事,等到傷痊愈了,再風風光光的娶她為妻。

這日午後,難得出現了冬日的暖陽,舒思翎扶著寧子澤,讓他坐在院子里曬曬太陽,看著他昏昏欲睡,她決定不吵他,到後院整理藥材,準備為他熬藥膳。

此時卻有十數名武功高強的黑衣人從後院圍牆翻進了宅子里,被舒思翎撞了個正著。

她立刻轉身就往前院跑去,一邊大喊著「有剌客」。

剌客前來當然是為了殺方承熙,但舒思翎的叫喊聲會壞事,刺客便想先將她滅口。

所幸方承熙早有準備,命胡濤帶著他的信物調動了當地駐軍,指派二十名精英輪值護衛,所以當舒思翎的尖叫聲一傳出來,他們立刻循聲而來,與黑衣剌客陷入混戰。

黑衣剌客不知宅子有地方駐軍埋伏,還以為只是官府調派來的一般官差,這才知道中了陷阱。

舒思翎躲不開戰圈,眼見就要被波及,此時方承熙與胡濤已經前來,在不遠處觀戰,發現舒思翎情況危急。

「舒大夫,快退開!刀劍無眼!」方承熙著急地喊道,他為她擔心,也知道應該保護她,可他的腳像生了根一般定在原地,怎麼也邁不開,他……卻步了。

在這一瞬間,他的遲疑不只為了保命,還有一絲質疑,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真愛舒思翎那麼深,甘為她冒性命之危?

就在這時,聞聲趕來的寧子澤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他忍著傷拿起防身的劍要保護舒思翎離開,眼看著剌客的劍就要剌向舒思翎,他顧不得自己的傷,大步上前擋在她身前,舉起未來得出鞘的劍,擋下了剌客的劍,剌客覺得寧子澤及舒思翎礙眼,本想先解決他們,但終究小看受了傷的寧子澤,當他用劍格開寧子澤的同時,卻沒想到寧子澤是利用這個機會讓他撥開了劍鞘,黑衣剌客再一回身,已被寧子澤回劍剌傷了手臂。

榮祺及時上前格開剌客,與胡濤連手將人制伏,再一回首,其他的黑衣剌客已紛紛倒地,殺伐聲靜了下來,一名地方駐軍稟報殺手已全部伏誅,寧子澤才松了口氣,這一放松,就因為傷口撕裂的痛楚昏了過去。

眾人忙著把寧子澤送回房里,方承熙卻失了神,他發現自己對舒思翎的感情並不是那麼深,而且與寧子澤相較,自己根本不配擁有舒思翎。

他恨,恨自己竟會這麼想,也不同意自己這麼想。

寧子澤的傷口撕裂,讓他又昏睡了整整三日,此時,宅子里的血腥味已全被刷除,好像那場殺戮從沒發生過一般。

寧子澤醒來時,江老及舒思翎都守在他的床邊,寧子澤在他們的攙扶下坐起身,做了決定。

「不管我多想借著方公子達成嚇阻紀文亨的目的,但若讓思翎因此陷入危境,反倒更得不償失。江老、思翎,你們看看我的傷,能乘馬車回金舟了嗎?」

江老及舒思翎互看一眼,江老這才對寧子澤說道︰「有我與思翎一路照拂,只要馬車徐行,應無礙。」

「那我們便與方公子告辭,準備回金舟吧!」

只是寧子澤他們還沒找上方承熙表達要回金舟的想法,方承熙倒是先找來了。

方承熙來到寧子澤的院落,誰也不知道他凝重的神色代表著什麼,就連胡濤也不明白。

寧子澤以不變應萬應,決定見招拆招。

「寧公子,這回你與舒大夫險些遇劫是被我拖累,為了永絕後患,我決定快些回京處理這件事情。」

「我醒來之後與思翎商討,也決定返鄉。」

「你要返鄉可以,但舒大夫得與我一起走。」方承熙不如之前那樣斯文有禮,不但神情嚴肅,語氣更是不容反駁。

守在床邊的榮祺及江老听見方承熙的話,全都不解地望著他。

對寧子澤來說,沒有誰可以阻擋他帶走他所愛之人。「方公子此言何意?思翎是我的未婚妻,自是跟著我走。」

「胡濤,將那只木箱取來。」

聞言,胡濤便知曉主子的用意,敢情主子是想用江老的命逼迫舒思翎就範?

不一會兒,胡濤捧來那只從金舟搜來的木箱,江老一見立即變了臉色。

方承熙將江老的心虛盡收眼底。「周不二,認得這只木箱吧?」

寧子澤等人皆不知曉周不二是誰,但看見方承熙望向江老,他們也跟著望過去,就見江老迎視著方承熙的目光。

莫非周不二是江老的本名?

「方公子,潛入我的房中翻箱倒櫃,可不是正人君子的作為。」

「既知你是隱姓埋名之徒,我怎能不為自己的安危做一番調查,你等的底細我已派人查清楚了,就只有你的身分是個謎,于是我命人潛入你居住的屋子搜查,這才搜出這只木箱,木箱里放著的是你父母親的牌位,你當年詐死,連父喪母喪都不能返家奔喪,只能透過這兩個牌位祭拜你的父母吧!」

「我承認,但這與我家小姐何干?」

「你還要假稱是奴僕嗎?這些日子我看舒大夫對你十分尊敬,再加上我早猜出你醫術不凡,舒大夫並非你家小姐,而是你的徒兒吧!」

「我的確是我師父的徒兒,不過你究竟有什麼目的?」舒思翎知道她又拖累人了,這一回拖累的是她的師父,對方承熙的語氣不自覺帶著幾分不諒解。

「周不二當年可是被皇上賜死的御醫,如今尚存活于世就是欺君,欺君乃是殺頭大罪,你覺得他不該付出一些代價嗎?」

舒思翎反應過來了,方承熙打算用師父的事逼她嗎?由寧子澤那里得知了紀文亨利用大雜院的地契要讓大伙無家可歸來逼迫她,讓她更討厭這種用權勢或把柄威脅他人的人。

胡濤嘆了口氣,主子雖然風流,卻從來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沒想到為了舒思翎,他竟打算強搶民女嗎?

方承熙睨了胡濤一眼,就嚇得胡濤低頭不敢再有任何舉動,方承熙接著對舒思翎說道︰「若舒大夫與我有了不可分割的關系,為了保住舒大夫的師父,我自然不會將此事上報朝廷。」

江老不屑的笑了,方承熙大可表明自己的身分,用皇子的權威逼舒思翎從了他,為何非得用這麼不入流的手段?他更對于自己救了這麼一個不知感恩的人感到氣惱。

「若我的徒兒為了保我的性命牲自己,那麼我會自盡,不拖累她。」

「師父!」舒思翎听江老說得如此決絕,難掩著急,她當然不想如了方承熙的意,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師父送死。

「思翎,不管你允不允了他,師父都是死,那你該為自己著想,選擇寧公子。」

「師父,一定還會有其他辦法的。」

「沒有其他辦法。」方承熙態度強硬,大有舒思翎不應允,他立刻要把江老送官的打算。

「當然有其他辦法。」寧子澤的聲音從容不迫,在這劍拔弩張的情勢之下,猶如一道潺渥流過的清流,洗淨了肅殺之氣。

方承熙冷眼望著寧子澤,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辦法。「喔?寧公子何不說說?」

寧子澤由懷中取出方承熙之前送給舒思翎的玉佩,方承熙立即變了臉色。

「你!」

「這是方公子贈予思翎,承諾可保她一命的信物,方公子可還記得?」

方承熙不悅,不予回應。

寧子澤當他默認了,把玉佩交給了舒思翎。

舒思翎也不傻,立刻說道︰「如今,我就把這條命用來抵我師父的命,方公子想做背信忘義之人嗎?」

「我都用周不二的性命威脅你了,你認為我會信守當時的承諾?」

寧子澤看得出來他不是如他所說的背信忘義之人,盡管他看起來的確想不顧一切的得到舒思翎。

「既然如此我們也認了,我與思翎都救過你的性命,卻換來你的背叛,思翎死,我也絕不獨活,我們三人到了陰曹地府,會記得請陰間判官在生死簿上記上一筆,等你天命終了,再看你怎麼償還。」寧子澤這話說得鏗雛有力。

「你一你以為我會怕死後的事?」

「既是不怕,你就將江老的事上報吧!我們等著,我們是生是死,全在方公子的一念之間。」寧子澤亦不畏不懼。

江老一副不怕死的態度,舒思翎的眼神對他只有厭惡,與此案毫無牽連的寧子澤竟然也願隨舒思翎去死,讓方承熙極為盛怒又倍感挫折。

原來擋在黑衣刺客的刀前救了舒思翎,不是寧子澤的一時沖動,即便此時,寧子澤還是有著為舒思翎而死的決心,讓方承熙挫敗的不只是改變不了他們對彼此的心意,更是自己竟然不曾擁有過這樣的知心人,也不曾付出過此等真心。

方承熙轉身要走出寧子澤的房門前,對胡濤命令道「將我的玉佩取回,一件信物只能抵一條命。」

「是!」

胡濤在桌上放下裝有江老父母牌位的木箱,上前要取回主子的玉佩。

舒思翎毫不猶豫的交出了信物,她明白方承熙即便要違背承諾,就算她擁有這塊玉佩也無用。

方承熙轉身離去,取回玉佩的胡濤快步跟了上去。

「主子,屬下不明白,主子若要舒大夫入宮,大可請皇上下旨賜婚便行,何苦用這事威脅舒大夫,讓她對主子不諒解?」

「你懂什麼,我若請父皇下了聖旨,她若不肯入宮,那我真的就只能得到她的尸身了。」

「所以主子方才根本沒打算要治周御醫的欺君之罪?」

「他終究是唯一一個想救我母後之人,我怎能真上報他欺君之罪?想來當年他能夠詐死,也是父皇下旨縱放,否則憑他一個小小御醫的人脈,又怎可能真逃過問斬?」胡濤這才恍然大悟,見主子心情不悅,只得勸道︰「主子,舒大夫的出身不好,配不上主子。」

方承熙冷冷一笑,是啊!他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不是她不要他,而是她配不上他。

「安排舒適的馬車送寧子澤返鄉,他終究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他死在半路,真在閻王那里記上我一筆,我可冤了。」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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