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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斗 第四章

作者︰安祖緹

離開自個兒居住的院落,雍荃沿著長廊緩走,沿途的宮燈被夜風吹得搖搖晃晃,似她此刻心情的躁亂。

萬一三日後一斗,那名野人當真如擅武術的二姐所推測,在持久戰後有可能會打贏二姐夫的話,那麼她當真要嫁給那野人嗎?

不!她絕不嫁!雍荃用力握緊身側的小拳頭。

就算他真如二娘所說,在十六歲就高中榜眼又如何,尚未通過文采之試的他,就算贏了二姐夫,她還是會想辦法以文試將他刷下來,大娘與二娘休想稱心如意。

織廠的經營權絕對不會落入她們的手中!

一陣淅瀝嘩啦的水聲打斷了雍荃的思緒,她好奇的循聲望去,在不遠處的竹林池畔,似乎有什麼在小溪里頭竄游。

依水花濺起的高度,這條魚兒身型可不小。

家里何時在溪里養了條大魚,她怎麼不知道?

自人工湖開鑿過來的小溪不深,約只有一般人的膝蓋高,若真是一條大魚,恐怕到此將會擱淺,會有生命之虞。

或許是因為如此,它才掙扎濺出水花?

雍荃急急忙忙拿下一盞宮燈,邁開小巧的腳兒想走過去看個仔細,若真是魚兒擱淺,得速速差人來救才行。

然而當她走近了池畔,跨上橫跨小溪的拱橋,移過手中宮燈的燭火時,這才發現在溪里頭的哪是擱淺的魚兒,根本就是下午那名唐突的野人。

他luo著半身,優雅躺在溪中,任冰涼的溪水沖刷過壯碩的身子,舒服的閉上雙眸。

雍荃的眼眸不自覺的被他寬厚的胸膛所吸引,厚厚的兩塊胸肌,是她未曾見過的男人肌肉,陽剛的線條在窄腰處急收,凹凸有致的月復肌整齊的排列。

即使她不明白一個健美的男人身材該是如何,符兆悅的精壯身子確確實實吸引了她的目光。

「想不到三小姐也有偷窺男人洗澡的癖好。」

雍荃聞言心一驚。

他又沒打開眼來,怎麼會知道是她?

「誰偷看你來著!這里是孟家竹林,任誰都可上這來。」雍荃嘴上不饒人道︰「你要洗澡,差人送熱水過去即可,干啥偷偷模模躲來溪里洗澡,跟個野人沒兩樣?」

符兆悅咧嘴一笑,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牙齒白亮得像會閃耀出光芒,「三小姐養在深閨,不明白夏夜在溪水洗澡的舒暢快意。」

「如此衣不蔽體,真不知羞!」雍荃不屑的微撇嘴角。

「三小姐如此注重禮教,那野人想請問,剛才直盯著我luo胸瞧的你,不就該浸豬籠了?」

「你!」雍荃用力一咬牙,「你既然借住我家,就請遵守我家的規矩。」

「若不遵守呢?」

「那就請你出去!」

符兆悅突然一躍而起,踏上溪中一塊石頭,手肘撐在拱橋扶手上,與雍荃平視。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雍荃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這個人究竟有多高大啊?她人在拱橋上,而他站在膝蓋高小溪內,竟然可與她視線平視?

雍荃視線往下,愕見溪流高度只到他的小腿肚,若是府內一般家丁,絕對淹至膝蓋的。

「三小姐這會兒是對我的腳有興趣了?」

他的長褲卷起在膝蓋處,可見小腿上濃密的長毛。

「請穿好衣物,拉下長褲,否則我就送客了!」

雍荃不曉得此刻的她因初次見到男人**的身軀而小臉暈紅,紅通通的小臉蛋跟夏花一樣燦爛嬌媚,可口得讓符兆悅好想狠狠咬下一大口。

「很抱歉,我是雁姨娘的客人,可否送客,恐怕不是三小姐能做主。」

「哼!」雍荃輕哼一聲,「我只要叫人來,讓其他人看到你衣衫不整的模樣,到時就算是爹爹的客人,你都得離開。」

說罷,雍荃轉身想大喊家丁餅來。

符兆悅怎麼可能順由她意!大手一伸,輕易的封住櫻桃小口,更將她拉近身來,小小的臉蛋幾乎貼在大胡臉上。

「三小姐的心情浮躁,是該洗個冷水澡了。」

「什……」

雍荃尚未意識到符兆悅想做啥,嬌小的身軀已被整個拉下拱橋,她嚇得用力閉上雙眸,尖叫聲捂在符兆悅的掌心中,癢了他的手心。

雍荃整個人被拖入了溪里,冰涼的溪水很快的就濕透了身上的錦羅綢緞,貼住了身軀,也貼出了玲瓏曲線。

一雙如火炬般熊燃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她胸口賁起的線條,腰帶束起的縴腰,還有在雙腿間陷入的羅裙。

渾然不覺此刻的她有多撩人的雍荃慌亂的舉高小手,一抓住卑橋即想站起身。

溪底石頭長滿青苔,濕滑的讓她站不穩,整個人再次滑入溪中。

純粹只是想惡作劇嚇嚇她,可舍不得她受傷的符兆悅連忙圈住縴腰,穩穩的攬入安全可靠的懷中。

「三小姐真是……」訕笑的話語才港出口,就因她過度蒼白的神色而收住。「你怎麼了?」她看起來似乎很害怕的模樣。

這小溪才多深,即使她是那麼的嬌小,但也沒必要怕成那樣。

顫抖的小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像她這樣一名潔身自愛的姑娘不可能如此主動大膽,符兆悅更明白必定事由蹊蹺。

「你摔進溪里過?」符兆悅心底多少有了底。

毫無血色的小嘴動了動,「小時候……差點淹死在這里……」

那是五歲時的記憶,可卻在她心中畫下了深度的恐懼,她也是這一兩年才有勇氣踏上拱橋,要不過去她絕不靠近這條小溪。

「該死的!」符兆悅暗咒了聲,抱著她躍離小溪,來到另一頭的亭子里。

坐在亭中石椅上的她抱著顫抖的身軀,輕聲的哄慰。

「別怕,我在你身邊,不會讓你有一絲一毫的意外發生,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

他篤定的語氣,厚實的低沉嗓音流進她恐懼的心,莫名的穩定了胸口的慌亂。

「我在水里載浮載沉了許久才有人來救我……大夫說我本來已經死了,是我娘拼命的呼喊著要大夫一定要將我救回來,大夫只得再盡人事,才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來……」小手無助的抓著他粗壯的臂膀,整個人癱軟懷中。

「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符兆悅有些笨拙的輕撫濕透的青絲,「野人擅長泳技,不會讓你吃下半口水。」

「我不會有危險嗎?」驚魂未定,泛著水氣的雙眸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當然不會。」那雙動人的美眸實在太誘人,符兆悅再也難忍胸口澎湃的情意,低下頭去。「我會保護你的安全。」

當他貼近小臉時,意外發現竟然貼不上她鮮女敕可口的芳唇。

該死的!

他的大胡子竟然阻隔了他一親芳澤的機會!

當粗粗硬硬的胡子扎上了細女敕的小臉蛋時,當他那張完全是山林來的野人臉龐在她眼前大特寫時,水眸霍地瞪大了!

他怎麼可以跟她靠得這麼近?

她怎麼會坐在他的大腿上,依偎在他懷中?

她剛才是怎麼了?

因為昔日溺水的恐懼感讓她完全喪失了理智嗎?

他可是大娘、二娘那方的敵人啊!

雍荃用力推開他跳下地來,小腳不慎拌著羅裙險些摔倒,又是靠他出手相救才安全。

雍荃氣惱的將他推開。

「敢再踫我一根寒毛,我就……」

「死給我看?」果然是知書達理的姑娘家會撂下的狠話。

「誰要死給你看,那豈不是便宜你?」孟家經商,可不做蝕本生意。「我會殺了你,拿來做花肥!」

雍荃氣呼呼的轉身,邊走邊拉濕透礙腳的羅裙,好幾次險象環生,差點撲跌在地。

在她不知道第幾次差點跌倒時,縴腰突地被攬住,整個人飛騰在空中。

「啊!」她大叫,飛在空中的恐懼讓她不得不抓住他的衣服,可是那雙倔強的美眸仍是狠狠的瞪著他。

「我送你回房。」

「放開我!」她才不領情。「讓我下去!」

「你可以把我剁了當花肥。」符兆悅訕笑的嘴角微揚,「若是你殺得了我的話。」大手緊緊的攬住細腰,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

可惡的臭男人!雍荃在心底憤恨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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