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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掌食方 第十二章 情敵找上門

作者︰蒔蘿

從馬車上下來的花穎,抬頭望了眼這間茶趣閣。這是間專賣茶點的點心屋,京城里的世家千金們都喜歡上這里來抬高身分。

據說這茶趣閣是水月公主開設的,一般沒有身分的人還進不來,真不知道她這個奉公守法、按時繳稅的善良老百姓,怎麼會受邀到這種只有達官貴人才能來的地方,也不知道又是哪一位大人或是千金要找她談談了。

真煩,就不能讓她好好安靜的過日子嗎?

來到茶趣閣門前,里頭的伙計親切上前。「姑娘,不知您哪位?」

「花穎,有人約我到這里來。」她將一張畫著翩翩墜落花瓣的帖子遞給伙計。

茶趣閣的伙計一看到這帖子上頭的圖案,隨即道︰「原來是丞相千金葉小姐邀請的貴客,姑娘這邊請。」

伙計恭敬的領著花穎往二樓的雅間走去。

這一路走來,花穎發現這茶香裊裊、古樂幽揚的茶趣閣就像是現代的茶藝館一樣,有著各種不同風格的雅間,是專門給三五好友聚會、聊天品茗的地方。

伙計領著她繞過彎彎曲曲的走廊,來到一間門框邊掛著茶韻牌子的雅間,恭敬的敲了兩聲門後,推開門扇,做出請的手勢。

「姑娘,翩翩小姐就在茶韻坊等你,請進。」

她點了點頭。「有勞小二哥了。」

花穎站在門口,看著里頭這間布置得十分典雅,還有一張古琴的雅間,睞了眼像是沒有看到她,依舊徑自品茗的人——葉翩翩。

過去花穎好歹當了好幾年的大丫鬟,又在商場打滾了這些年,葉翩翩現在這架勢跟態度,她還會不清楚?給她下馬威來著吧!

又是一個為了岳陽而痴狂的女子。葉翩翩今天約她出來應該就是要警告她離岳陽遠點,說上幾句經典台詞,讓她趕緊滾回鄉下之類的。

她不理葉翩翩也無所謂,早點問清楚葉翩翩找她什麼事情,問完走人,她忙得很!

「不知道葉姑娘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情?」花穎笑咪咪地走到桌邊,也不等葉翩翩請她入坐便徑自坐下,毫不客氣的拿過一旁在小泥爐上頭正冒著白煙的陶壺,為自己沖杯碧螺春。

對于花穎這一種像是主人般毫不客氣的模樣,葉翩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待花穎泡完茶,慢慢嗅著茶香,葉翩翩這才冷聲開口——她實在無法跟花穎這一種粗俗的村姑多待一刻。「我直接跟你說,你不過就是一個平民老百姓,身分根本就不配當疾風大將軍的妻子,要是有自知之明,你就該趕緊離開他,別拖累他!」

「就這事,值得你特地把我約到這里來說?」花穎翻翻白眼,暗嘆自己猜得有夠準。她放下手中茶盞,起身就要走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告辭了,我可忙著,沒時間陪你喝茶閑聊。」

她算一算,連今天的葉翩翩在內,這十天已經有八個女人來跟她下馬威了,每一個女人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你不配,有自知之明就趕緊滾!

她可真是從來不知道她的未婚夫這麼搶手啊!

「花穎!」花穎這毫不將她放在眼里的態度,讓一向自認為修養很好的葉翩翩不由得冷下臉,「你是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對岳大將軍才是最好的,而你的身分只會成為他通往成功之路的絆腳石!」

「我不配,難道你配?」花穎楞了下,輕笑反問。「配不配得上是岳陽說的,不是你說的。」她決定不急著走了,倒是想看看葉翩翩要說什麼,是不是跟那些白蓮花一樣。

「你要是真心為他的前途著想,有羞恥心,就不要死纏爛打粘著疾風大將軍!」葉翩翩提高了語調提醒她。

花穎鼻腔里哼了聲,冷笑著問「羞恥心?我跟岳陽兩人做了什麼不知羞恥的事情?還請葉姑娘為我解惑。」

「你可知你連一點大家閨秀的教養都沒有,大庭廣眾之下與男子牽手,已經讓疾風大將軍成為朝中笑柄!」葉翩翩咬牙切齒地說道。

花穎手托著一邊粉腮,歪著頭定定地看著葉翩翩,久久,才語氣嘲諷的說︰「唷,原來葉姑娘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啊!」

「你胡扯什麼,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因為你的行為影響到疾風大將軍的仕途。」偽裝和心事被人毫不客氣的當面拆穿,葉翩翩有些惱羞成怒的低喝。

「你口中那男子可是我的未婚夫,我與自己未婚夫在大庭廣眾之下手牽手礙著誰了嗎?我們兩人感情好不行嗎?」花穎語氣輕柔地反問。

她一副閑適的模樣,讓葉翩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忿忿地怒斥她,「你簡直不知羞恥,這種話竟然還這樣大言不慚地說出口。」

「我不知羞恥?那葉姑娘不知羞恥的本事,更是讓我大開眼界、佩服不已呢!」花穎陡然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輕蔑。

「你這話什麼意思?!」葉翩翩心下劃過一絲慌張。

「什麼意思?好歹我是岳陽正經八百的未婚妻,我跟我的未婚夫兩人感情好的互動在你眼中叫不知羞恥,那你的行為可就不只是不知羞恥那麼簡單了。」花穎說著。

她語氣中濃濃的諷刺讓葉翩翩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竟敢胡亂污蔑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岳陽雖不跟我說,可你真以為在烏山別院所發生的事清沒有傳出來,我就不知道發生何事?」

一提到烏山別院,葉翩翩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我若不要臉,那葉姑娘你就是直接將自己的臉皮放在地上踩了!」花穎說得毫不留情。

根本不是狩獵的季節,前些天葉宰相竟然特地跟岳陽同一天沐休,並邀岳陽一起上山打獵,午膳則在葉宰相的山中別院用膳。

葉翩翩也同行,不過她並未一同前去狩獵,而是在膳房張羅著午膳。宰相是什麼身分,出門狩獵、到別院小住會沒有廚子隨行?花穎可不信。

葉翩翩將岳陽的習慣打探得一清二楚,知道岳陽正午時不管是否流汗,一定會再沐浴一次。

當葉翩翩知道岳陽他們已經回來了,便故意讓丫鬟不小心把她衣裳潑濕,要趕緊回房換件干淨的衣裳。

由于岳陽事先並不知道會被安排在哪里休息,因此由下人領他到為他安排的屋子去。

依葉翩翩的計謀,丫鬟應該把岳陽領到她的屋子,岳陽便會不小心看到正在換衣裳的她,他必須為她的閨譽負責,然後一切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讓岳陽成為宰相的二女婿。

不過,可惜啊,連老天爺也不幫她。岳陽剛要踏入陷阱時,皇上派太監傳了口諭,他不好耽擱,便讓帶路的小廝將他騎射所用的物品先送回屋中。

葉翩翩是等到岳陽踏進院子才開始換衣服的,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皇帝會這時傳來口諭,就這麼把岳陽叫走,結果剛好便宜了那名小廝,免費的看了宰相府二小姐那冰清玉潔的身子,把葉宰相氣得差點中風,讓人把小廝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後又為了葉翩翩的閨譽,更是下了死令,命所有人不許把這事泄漏出去只是好巧不巧的,她手下有個伙計跟那名倒霉的小廝是親兄弟,那小廝被拖回去後已經奄奄一息,臨死前將這事告知了她那名伙計,于是這事就傳到她耳里了。為了這事,她還給那伙計三十兩銀子,要他好好地把他的兄弟給葬了。

這葉翩翩沒事跑去膳房做菜干什麼,事後她回想了整件事情,依她猜測,恐怕是有兩件陰謀同時在進行。

第一個陰謀就是葉翩翩在午膳中加了藥,讓岳陽事後想賴賬也不成;第二便是要是換衣服那一計得逞,午膳就可以直接改成訂親酒宴,雙方談嫁娶條件。

加藥這種計謀即便是成功了,對女子閨譽受損極大,是得不償失的做法。而第二個陰謀要是能夠順利進行,不僅可以保全葉翩翩的名聲,更能夠把當今朝堂上皇帝最信任的人、所有大臣亟欲拉攏的疾風大將軍拉到自己陣營來,利多于弊。

「幸好老天一向是有眼的,進去的是小廝,不然岳陽就要中了你這黑心毒婦的惡心計謀,比起我的不知羞恥,你這不要臉的程度才叫我大開眼界。」她不疾不徐,涼涼的說著,話中諷刺的意味達到了極點。「唉,不知道是京城的世家千金們作風都這樣,還是葉宰相都是用這法子栽培女兒的?」

听完花穎極盡嘲諷的話語,葉翩翩柔美的臉龐布滿了鐵青之色,開始揣測著是哪個下人將這事情說出去的。

見了她的表情,花穎把她的心思猜了八分準,「你也別胡亂揣測是宰相府上誰亂嚼舌根,因為都不是從他們嘴里說出,當然更不是岳陽,他沒那麼長舌。」

葉翩翩臉色猙獰的怒瞪一副悠閑模樣的花穎,片刻,壓下滿腔怒火與慌亂地開口,「這簡直是無稽之談!花穎,我警告你,少對本小姐潑髒水,今天這事我就饒了你,要是敢再胡說八道破壞我的閨譽,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花穎故意拍著胸口,「我好怕唷!」

花穎一點也沒將她的憤怒放在眼里,還故意裝出那副表情來損她,氣得葉翩翩想一巴掌打死她。

瞧葉翩翩氣得臉紅脖子粗,完全失去理智的猙獰表情,沒有了京城第一大美人的風範,花穎冷笑了聲。「葉姑娘,你也不用急著否認,威脅我的小命,有沒有做這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對挖人隱私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要是你繼續煩我,難保我會一個不小心說錯什麼話……」

「你竟敢威脅我!」

「葉小姐還真是好笑,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花穎端過桌前的茶盞,雙指夾著杯蓋,撥弄著里頭的茶葉,呷了口後好笑的道︰「只許自己不知羞恥的出賣色相勾引別人的未婚夫,卻不準我跟我的未婚夫手牽手一起去散步,這雙重標準,很難讓人信服唷!」

葉翩翩絕美的臉龐上,一向宛如一汪清水的眼眸,現在充滿陰戾與狠毒。

今天葉翩翩找花穎出來的目的,是要讓她認清自己的身分,主動離開岳陽,沒想到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花穎打臉,還打得自己無招架之力。葉翩翩緊握的拳頭上滿是青筋。

「葉姑娘,喝口水吧,火氣別那麼大,萬一氣壞了身子,可是會有很多人等著看你的笑話的,不氣、不氣!」說著說著,花穎還很熱心的將葉翩翩面前那盞茶端起來給她。

看著眼前這盞茶,明白花穎分明是故意要氣死她,葉翩翩所有怒火瞬間爆發,揚手憤怒的揮開花穎端的茶。

「匡啷」一聲,茶湯四濺,茶杯也破碎一地,還有不少茶湯濺在花穎的衣袖上。

葉翩翩咬牙切齒的道︰「花穎,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個毫無自知之明、令人厭惡的低賤女子!」

「是啊。」花穎認同的點頭,「我也覺得葉姑娘是個很惹人討厭的人,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葉翩翩氣得一口心頭血差點噴出,「花穎,你竟敢這樣污辱我!」

其他女子在知道她是宰相的女兒後,前僕後繼的趕上前巴結她、奉承她,哪里需要她多說一句,只要一個眼神,那些女子還不主動將她想要的東西雙手奉上。唯獨花穎從不將她放在眼里,還明目張膽的與她作對、嘲諷她,著實可惡!

「葉姑娘你也別生氣,我只是實話實說,誰讓你不小心讓我知道了你的小秘密呢。」花穎勾著一邊唇角,笑得人畜無害,卻說出會讓人氣得中風的話。

「你、你可別忘了,我爹是宰相,我大姊是貴妃,只要他們一句話,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啊!」花穎故意張著嘴啊了聲,柔聲細語的問她,「可否請教葉姑娘一件事情,不知道是齊王爺大還是宰相大?不知道是皇後娘娘大呢,還是貴妃娘娘大?

「哎唷,好討厭,這些朝臣還有後宮的權勢關系,我始終弄不清楚呢,回頭得讓岳陽再給我好好的惡補一番才成。」

麗川休閑客棧與珍饈點心坊的幕後股東可是齊王爺跟皇後娘娘呢,現在要比後台,她也不見得會比輸,除非齊王爺跟皇後娘娘不想要她這只金雞母了。

而且岳陽跟二皇子還是八拜之交呢,葉翩翩想動她,還真的要多用點腦子。

葉翩翩氣得幾乎要咬碎銀牙,指著外頭。「你這讓人看了就厭惡的女子馬上給我滾,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一定會給你好看!」

「既然我們相看兩相厭,最好從此不再踫面,你我心情都能舒坦些,我也不打擾葉姑娘用點心的興致了,就此別過。」

花穎聳了聳肩,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毫不在意的丟下這句話,便往門口走去,卻在跨出雅間前腳步一頓,回頭挑眉看了眼臉色鐵青到一個不行的葉翩翩。

「對了,最後再奉勸葉姑娘一句,不管身分多麼高貴,姑娘家還是矜持些的好,要是一直趕著搭上人家,那可就不值錢了。」說完,花穎直接轉身走人。

「滾!」一盤糕點朝花穎飛去,砸在剛好掩上的門扇上。

葉翩翩眼中滿是憤恨,怒瞪著那扇沾著糕點殘跡的門。花穎,今日這份羞辱,她記下了!

葉翩翩的貼身丫鬟小翠推開門自外頭走進來,看見地上的糕點和眼楮冒著怒火、全身因為憤怒而抖動不已的葉翩翩,隨即知道發生了何事,連忙掩下臉上的詫異錯愕,上前安慰,「小姐,你別氣壞了身子,像這種低賤的女子有什麼好氣的,既然好好跟她講她不肯听,那我們就暗著來!」

小翠連忙為葉翩翩倒來一杯溫開水,一邊順著她的後背,一邊讓她慢慢飲下,緩和憤怒的心緒。

一杯溫開水飲下,葉翩翩心頭那把怒火明顯緩和了不少,松開自己方才緊握的拳頭,看著掌心上掐出血的指印,深吸口氣斂下滿腔的憤怒,眼神狠戾的看著自己的丫鬟,「小翠……之前你跟我說的那事,讓人去查一下,這次我定要讓這花穎死無葬身之地……」

花穎與齊王爺合資,沿著麗川江所興建的休閑客棧,在鞭炮的響聲中和眾人的恭喜聲中隆重開幕。

花穎勾著岳大嬸的手臂,跟岳陽一起站在招牌下,看著那四個氣勢磅礡的大字「麗川客棧」,因為是沿著麗川江邊興建,便以麗川江命名。

「大嬸,你看麗川客棧這四個大字好看吧,這可是齊王爺親筆書寫的。」花穎指著客棧氣派的大門上頭那渾厚有勁的字,開心地說著。

「王爺就是不一樣,瞧這字就比我們村子里的村長寫的字要好看上百倍。」岳大嬸頻頻點頭,認同的道。

他娘親竟然把只有過年過節才幫村人寫春聯的村長的字,拿來跟齊王爺的字相比,他們兩人根本天差地別啊!

一旁的岳陽翻了翻白眼,捂著唇在母親耳邊小聲提醒著,「以後這話可千萬別再說了,免得被人扣個大不敬的罪名。」

「娘一時興奮,疏忽了,以後不說了,免得給你跟穎兒添麻煩。」岳大嬸猛然驚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住嘴。這里可是京城,天子腳下,街上隨便一個人都有可能是皇親國戚,一不注意說錯話,得罪了貴人就不好了。

隨著最後一串鞭炮點燃,圍在客棧外頭等著入住或者是參觀用膳的客人,早已經被這不同以往認知的客棧給吸引,按捺不住,紛紛往客棧里頭涌去,辦理住宿或者是前往各個主題餐館用膳。

麗川休閑客棧是仿現代結合各種休閑娛樂的飯店興建的,在麗川江旁邊興建了一個渡船口,方便走水路搭船的客人前來,同時興建人工水道,除了一般住宿外,客人亦可選擇沿著小運河興建的、各種不同風貌的小別莊入住,例如︰江南水鄉風情、閩南風格、窯洞風格、新疆風情等等的小院。

每個小別莊的客人都有一艘小舟,可以自行劃舟前往麗川客棧里每一個地方。不想劃舟,只須放下吊橋搭在彎彎的九曲橋上,便可步行前往每一處。

休閑客棧里更附設著各國料理的主題餐館及珍饈點心坊,還有一天早晚兩場的「亂打秀」。

除了這些特色外,更有貼心的服務。住宿的客人遠道而來,肯定身心疲憊,客棧里頭附設了泰式按摩、腳底按摩等等,包準客人疲憊全消,第二天生龍活虎。

「小姐,恭喜、恭喜,這客棧才開幕不到兩刻鐘便已經客滿,所有主題餐館也坐滿了人,一些晚到的客人都在抱怨呢。」負責整個客棧的事務與營運的陳管事,眉開眼笑的跟她道喜。「這些具有特色的小別莊,預約入住的客人已經排到三個月後了。」

「不會吧?!」

陳管事向她用力點著頭,表示自己所說不假。

花穎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這才穩穩的放下,「很好,繼續加油,生意愈好,你們年底的分成愈多,你們想領多少花紅就靠你們自己努力打拚,你是總管事,好好帶領手下,知道嗎?」

「放心吧,小姐,小姐對老奴一家有再造之恩,老奴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陳管事說著對花穎深深一鞠躬。

「好了,別一見到我就是鞠躬,這毛病苞你說多少次了,老是不改。」

陳管事尷尬的笑了笑。「對了,小姐,你親自訓練了半年的那些廚師、舞者,他們所要表演的亂打秀已經快開始了,你不親自去看一眼?」

「要看啊,一定要看。」花穎連忙拉著岳大嬸,「大嬸,走,我們趕緊去看絕對讓客人驚黯的秘密武器。」

「就是你訓練了很久的那個,浪費一堆食材、亂七八糟的舞?」岳大嬸一想到那些漫天飛舞的食材就心疼不已,還好練習完後還是可以拿來喂養牲畜。

「他們可不是浪費食材亂打一通,而是以膳房為背景,利用鍋、碗、瓢、盆做為樂器,結合戲劇表演一邊打擊表演,一邊煮菜,讓觀眾享受美食又能欣賞精彩的歌舞戲劇,最後還能吃到台上大廚們表演時所煮的菜色,很精彩的。」

花穎拉著岳大嬸跟岳陽,趕緊前往表演大廳。「我們快走,你今天看了後就不會再心疼了。」

說起這亂打秀的靈感還真是來得很及時,當時她正好在為新客棧的特色煩惱,想要在客棧林立的京城中站穩一席之地,可要用最快的時間沖出好成績,必須要有客棧自己的特色,若只主打休閑兩字,想靠著各式不同的風格小別莊,以建築取勝,新鮮感恐怕維持不了多久。

據她所知,京城幾家知名的大客棧也都會請舞娘或是戲班子、雜耍團來表演。

她的客棧不能再用這些噱頭招攬客人,正巧柯盛嵐到韓國旅行,她也跟著她穿到韓國去了,連看了好幾場不同主題的亂打秀。

亂打秀最大特點就是沒有台詞,即使語言不通也能輕易看懂、听懂打擊音樂的節奏。看完亂打秀,回到古代後她就有想法了。

她能有今天的一切,最大的功臣就是盛嵐。雖然她們兩人來自不同的時空,但盛嵐卻是她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下一次再魂穿回現代,一定要好好跟盛嵐道謝才成。

「穎兒,你跟娘先去吧,太子跟二皇子也到了,我先過去招呼他們。」岳陽眸光朝大門看去。

花穎看了眼方才匆匆來在岳陽耳邊低語的手下一眼,點了點頭,「嗯,那我先帶大嬸過去。」這些人都是沖著岳陽的面子來的,讓他去應付就好。

岳陽穿過擁擠的人群,正要前往大門迎接太子,在經過一座放在庭院里當擺飾的太湖石時——

「沒錯,就是她,花穎就是花小蕊!」

在一陣刻意壓低的交談聲中,他听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讓他腳步微頓。透過石縫的空隙,他看到一名婦人跟一名丫鬟。

「柳氏,你確定花穎就是你當年沉潭未死的丫鬟花小蕊?」

「沒錯,那女子就是花小蕊,當年她勾引我家老爺才被我沉潭,沒想到她命這麼大,竟然沒死還改了名字。不過她再怎麼改名,還是那個賤丫頭!」

「既然是她,你可別忘記你收了我們家小姐一大筆銀子,該怎麼做,你應該很清楚。」

「小翠姑娘,你放心吧,這兩天我馬上回明珠縣將東西拿來,穩穩把這事辦妥,絕對不會壞了小姐的大事,至于事後……」

「放心吧,答應你的事情一件也不會漏掉。」

花穎,花小蕊?!

當岳陽一听到這兩個名字,還有沉潭兩字,馬上想起三年前在河川中救起奄奄一息的花穎後,她便稱自己喪失了記憶……

再看那婦人一眼,他瞬間有了印象。

當年他與二師兄要前往京城,花穎一路送他到明珠縣。那晚,花穎說什麼都要幫他備上兩套冬衣帶著,于是他們兩人上街準備到成衣鋪子挑選,可花穎在街上看見一對夫妻時,臉上的怨恨、悲哀、憤怒讓他想要視而不見都難,當時他問了旁人那對夫婦是誰,便記在心上。

岳陽勾勾食指示意手下向前,小聲的在手下耳邊交代,「看到那名穿著棗紅色褙子的婦人,和那名穿著青綠色衣裳的丫鬟了沒?那丫鬟我沒記錯的話,應是葉翩翩的貼身丫鬟小翠,那婦人則姓柳,住在明珠縣附近的村鎮。

「你去查清楚她們正在籌謀什麼事情,尤其把那婦人盯緊,派人把她的一切查清楚後,即刻向我報告。」

「是,屬下這就去辦。」

半個月後。

花穎看著陳管事送來的賬冊,上頭的數字讓她微揚的嘴角幾乎不曾放下。

伺候她的丫鬟百合笑著,將剛沖泡好的碧螺春放到她面前。「小姐啊,你嘴巴不酸嗎?

你自從看了這賬冊後,嘴角的笑就沒停過。」

花穎闔上賬冊,端過茶盞呷了口茶後,笑看了眼這個已經伺候她一年的百合。之前的丁香、連翹、木槿她們幾個早已經可以獨當一面,被她派到其他珍饈點心坊分號坐鎮,同時教導新學徒。

「當然,麗川休閑客棧才剛開幕便有如此成績,我能不開心嗎?」從這收益看來,所有成本很快便能回收了,她也安心許多,否則她這三年來賺的銀子都押在上頭,不趕緊回本怎麼成。

「小姐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自然,不過我說百合啊,你要是對翻糖有興趣,就多下點工夫,日後我也許會獨立分出一間店專賣客人訂制的翻糖蛋糕,你要是有這能力,到時這店就交給你打理。」

百合眼楮一亮。「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用心鑽研的!」

門外傳來兩聲清脆的敲門聲,隨之傳來的是小廝的聲音。「小姐,方才有人送了封信來,指名小姐親收,送信的人說小姐看到後自然知道他是誰,管家擔心誤了小姐的事,因此讓小的將這封信送來。」

花穎微蹙著眉頭看了眼百合,示意她將信件拿進來,沒一下子,這封信便來到她手中。

花穎看著這封信,心頭隱隱約約感覺到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打開一看,果然!

當她攤開信件,看到最下方落款人的名字後,整個人瞬間倒抽了口氣,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上頭的名字。

「小姐,怎麼了?這封信有什麼問題嗎?」看到花穎突然間臉色大變,百合詫異地問道。

花穎火速收拾好自己震驚的心緒,搖頭。「沒什麼,我要出去一趟,你不用跟著我,要是沒事,就到小廚房去練習翻糖的樣式吧!」

「是。」

花穎拿起披在椅背上的披風後,匆匆出門。

她滿腦子全是方才那封信的內容,導致她連與岳陽錯身而過都沒有發現。

岳陽擰起他那對好看的濃眉,疑惑的看著匆匆出門的花穎,見到百合正巧從里面出來,遂喚道︰「百合!」

「見過大將軍,不知大將軍有何吩咐?」

「小姐這是要去哪里?」

「回大將軍,百合不知,小姐接到一封信後便獨自一人匆匆出門了。」

岳陽擺手示意她下去,對身邊的手下交代了些事情後,便轉身前往自己的書房。

約莫兩刻鐘後,花穎來到信上指定的地點——封升客棧。

她在店小二的帶領下來到位在二樓的雅間,推開門,果不其然,那讓她在心頭怨了三年多,依舊是一臉尖酸刻薄的女人正坐在里頭。

「李夫人。」花穎開口道。

「哼,你來了,來得還真快,我還以為你多少也要考慮一兩個時辰,不過想來你腦子是很清楚的,知道不管怎麼拖延都沒有用。」柳氏冷哼了聲。

「不知道李夫人今日找我有何貴事?」

「想不到你的命真大,水流那般急,還淹不死你!」

「有福氣的人自然淹不死。」花穎斂下心頭那份忐忑,直言道︰「相信李夫人今天不會無緣無故找我出來,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找你?你可是我李府月兌逃的奴婢,你說我找你何事?我沒有一狀告上衙門叫官差上將軍府抓人,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

花穎坐到柳氏對面,冷著臉提醒柳氏故意忘卻不提之事。「才三年多,李夫人的記憶力似乎衰退很多,當年,可是夫人把我抓去沉潭的,既然沉潭,代表人已死過一回,怎麼還會是你李家的丫鬟?」

「你這賤丫頭想的可真簡單!」柳氏沉沉地冷笑兩聲,自衣袖里抽出一張紙,一抖,「花小蕊,看清楚,這可是你的賣身契,上頭有你的親筆簽名和畫押,即使你不承認你是花小蕊,這上頭的手印可是抵賴不掉的,就算你死過十回,只要我不放人,你永遠都是我李府的奴婢!」

「那又如何,告上府衙我也不一定會輸,我知道有條律法是沉潭之人若生還,所犯之罪便一筆勾銷,再說我本來就是無辜的。」

「沒錯,是有這一條律法,不過只要我拿出你的賣身契,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李府月兌逃的奴婢。

「你認為疾風大將軍還會娶你這被沉潭的低賤丫鬟嗎?只有犯了yin罪的不貞女子才會被沉潭,你就不怕大將軍知道這件事嗎?」

「當時是李老爺非禮我,我並沒有犯下你所說的罪!」

柳氏譏笑了聲,嘲諷的提醒她。「不管是你勾引老爺,還是老爺非禮你,你被沉潭是事實,是鐵證般的事實!」

那該死的老頭子,披著大善人的偽善形象,總是趁著她不在府上便對府里稍有姿色的丫鬟動起歪腦筋,要不是那一次被她當場撞破,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這樣的人,自然,當年這個花小蕊也是無辜的。

不過一個破丫頭的賤命,她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前陣子,她正為自己那兩個不省心的兒子到處找關系擦**,忙得焦頭爛額之時,一個女子出現,問了她一些事情後,便要她到京城來做一件事情。

只要這事辦得完美,不僅她的大兒子可以免除牢獄之災,連小兒子所欠下的那一大筆賭債也不用擔心,對方會處理。

花穎深吸口氣,讓自己表情淡然些。「李夫人,你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大費周章跑這一趟京城,只為了抓我這個被沉潭的丫鬟。」

「幾年不見,膽子大了啊,竟敢直接命令我?!」

「說吧,我沒有多余的時間在這邊陪李夫人回憶當年。」

拿著她的軟肋威脅她,必有柳氏有所求。柳氏兩個兒子都不學無術,年紀輕輕便學人逛花街柳巷、進賭場,柳氏找她恐怕是為了錢。只要能拿回賣身契,她不介意用高價買下。

「很好,很識相。」柳氏冷笑了兩聲,「想要拿回你的賣身契很簡單。」

柳氏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貪婪的野狼一樣,讓人感到憤怒,花穎緊緊握住隱在袖子下的拳頭,否則她很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了,一記拳頭揮去,屆時恐怕不是銀兩可以解決的。

她又壓下了那不斷竄上的怒火。「如何簡單?」

「想要拿回賣身契,唯一的條件就是離開疾風大將軍!」

花穎眉毛一挑,以為自己听錯了。「你說什麼?」

「離開疾風大將軍。」

花穎懂了,柳氏不是被人抓了把柄,就是有求于人,這兩者都不是銀兩可以解決的事。

她嘴角逸出嘲諷的冷笑,反問︰「李夫人,你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啊,不知道你是被哪位大人或是小姐收買了?」

「花小蕊,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離開疾風大將軍。只要你滾出京城,這張賣身契就會回到你手中。」

「我拒絕!」花穎一口回絕。

「三天後你沒辦到,就等著官差上門抓逃奴吧!」柳氏眸光狠戾的掃她一眼後起身離去。

看著被重重甩上的門扇,花穎的心如陷入冰窖一般,其實要她放棄一切離開京城,她都做得到,但要她離開岳陽,她是打死都不會同意的。

可是……要是岳陽知道她的真實身分不過是一個奴婢,還是個被沉潭的奴婢……他還會喜歡她、想要娶她嗎?他還能接受她嗎?

堂堂一個將軍夫人是個老百姓都不太能被接受了,何況是一個被沉潭過的奴婢……

花穎第一次感到如此的仿徨不安與不確定。

獨自一人坐在雅間里,直到夕陽西下,她才落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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