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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當初 第八章

作者︰金晶

黃雅雅心不在焉地拿起筷子,挾了一口她不愛吃的魚,差點吐了出來,一張紙巾遞過來,她連忙吐在紙巾里。孟西似笑非笑地說︰「好吃嗎?」

黃雅雅悶悶地說不出話了,他笑著將那香煎鮭魚端到一旁,將鐵板牛柳、綠咖喱雞飯放在她面前。

她局促地吃了起來,吃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他約她的目的,「你找我想說什麼?」

孟西淡淡地說︰「我現在說了,你肯定連飯也不想吃了。」

能讓她連飯也不想吃的話會是什麼?黃雅雅疑惑地緊盯著孟西,見他神情自若地用餐,她知道他是不準備現在說了,好吧,既然如此,她就不管了,先吃飯了。

吃完飯,孟西才慢吞吞地開口,「我們結婚。」

黃雅雅默默地看著他,她就知道他找她是為了這件事情,她深吸一口氣,「我不想結婚,我知道小愷的存在對你而言很重要,所以我不反對他認你。」

這件事情她想了很久,一方面想獨佔兒子,奈何被孟西發現,想藏也藏不起來,一方面兒子對孟西……雖然黃愷沒說,但是黃雅雅能感覺到黃愷對孟西還是有親近之感,只是黃愷考慮她的感受罷了。這麼懂事的兒子,她無法去阻攔他們相認。

孟西訝異地看了她一眼,「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之前見面的時候,看她的樣子是恨不得挖一個洞將兒子藏起來,現在卻不藏匿了,態度變得更為坦然。

黃雅雅抓了抓發尾,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問︰「你覺得這樣行不行?」如果他一定要把兒子抓回去換姓,她真的要又要跟他吵架了,給他見兒子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還要兒子改名換姓什麼的,她絕對不能接受。

孟西淡笑,「你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方法,對吧?」

她直接回了一個「難道不對嗎」的表情給孟西看,他不置可否地搖搖頭,「還不夠好。」

黃雅雅生氣地瞪他,「你認為結婚就是很好的方法,如果我們每天在小愷面前吵架,會影響他的生活。」

孟西再一次驚訝了,「為什麼我們會吵架?」

「我們現在就快要吵架了。」黃雅雅冷臉地說。

孟西的大掌撐著下顎,修長的睫毛微顫,在燈光下撲朔迷離,看起來格外的惑人心眼,「你的脾氣變差了。」

他的口吻好像今天晚上會下雨一樣,听得她鼓起了兩頰,「你脾氣真好。」她很用心地諷刺他。

孟西悠揚一笑,「嗯,顯而易見的事情。」

好氣!她嘴上斗不過他。黃雅雅白了白眼,「我已經退一步了,你是不是也該退一步?」

結婚就不要想了,痴心妄想。

本來她不想坐在這里跟孟西談話,可大嫂說得沒錯,有些事情不解決不代表就會隨著空氣蒸發掉,她是成年人了,逃避不是辦法,還不如坦坦蕩蕩地解決掉。

但他的態度實在是太不真誠了,簡直是在跟她耍嘴皮子,火上澆油,看得她肚子里一團火。結婚、結婚,他要結跟別的女人去結吧,她才不會跟他結婚,如果是為了名聲,那她當初也不會決定做單親媽媽,她既然決定做單親媽媽,就是已經作好了被人指指點點的心理準備了。

「退一步。」三個字在他的舌尖上輕轉了一圈,孟西凝視著她,「只要我退一步?」

黃雅雅听出孟西語氣中的松動,心情微放松,愉快地點頭,「對啊,我又沒要求你做多過分的事情,只是結婚是絕對不可能的。」

孟西勾起唇角的笑,爽快地點頭「好啊,不結婚,我們同居。」

黃雅雅的頭開始疼,他還真斤斤計較,他確實是退了一步,可他退的這一步很了不起嗎,同居僅僅是男女住在一個屋檐下而已,無名無分。

「怎麼樣?」孟西笑著將主動權交給她,「如你所願,不結婚,但是一家人要住在一起。」

「一家人,誰跟你一家人!」黃雅雅火爆地不想跟他再說,拿起包包就想走,卻被他堵在了椅子上,因為他坐在她旁邊,而她正好被他和玻璃夾在中間,「你走開。」

「雅雅,你的脾氣真的暴躁很多,點了火就爆。」孟西無奈地笑著。

「我……」黃雅雅冷看他,「你要是少說一句話我就不會氣了。」

孟西搖搖頭,「我就是不說話,光做不說,你也會生氣。」

黃雅雅想到了他方才吸吮她手指的場景,臉紅地說︰「對,我脾氣暴躁,麻煩你讓一讓,我要回家了。」

「所以你不同意我的提議?」他問。

「不同意。」

「好。」孟西很好說話地站起來,做了一個請便的動作,黃雅雅謹慎地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孟西跟在她身後離開,先去買單。

走出門口的時候,黃雅雅又折回來,「我忘記買單了。」黃雅雅僵硬地說,她只想著走,走到一半才想到她不要這個混蛋替她買單,所以她又走了回來。

「嗯。」孟西越過她往停車的地方走。

黃雅雅跟過去,「多少錢?」

「不用。」他淡淡地說。

黃雅雅根據平時吃飯的經驗,大概估算了一下,低頭從包包里拿錢,剛拿出長型錢包,右手腕就被他拉住,一個不留意,被他給拽上了車。

「你干什麼?」她推了推車門,他已經鎖住了車門,她下不去。

「你剛才在干什麼?」孟西反問。

「給你錢啊,我不用你請客。」黃雅雅固執地說,可車子一下子沖出去,她的背脊狠狠地撞上了椅背,她悶哼一聲︰「你開這麼快干什麼!」

「哦。」孟西輕柔地說︰「我急著跟你算帳啊。」明明是輕飄飄的語氣,不知為什麼染上了陰森森的語調,車廂內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她有必要跟他分得這麼清楚嗎,好,她要分清楚,那他就跟她算清楚。

「本來就是在跟你算帳啊,問你多少錢,你又不說,那我就給你……」她翻著錢包,準備給他錢。

「哦,我跟你的帳不是這麼算的。」孟西溫柔地說,語音透著淡淡的危險,籠罩在陰影里的俊顏灰暗不已,車子急駛之下,光影在他的臉上斑駁地交錯,突生陰暗的氣質。

黃雅雅下意識地閉上了嘴,竟不敢問他,那她跟他之間的帳是怎麼算的。如果不是錢,那他要她怎麼還,不過是一頓飯,他還想她怎麼樣。

似是看出她的迷惘,孟西好心地開口,「你忘記了。」

「什麼?」她雙手抓著包包,有點看不透這個男人了,他想如何呢?她的眼神防備地看著他,總覺得他身後也許隨時會跳出魑魅魍魎,令她不知所措,他的每一句話她都听懂了,卻不理解,什麼叫她忘了,她忘了什麼?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們還沒算帳。」孟西側過頭,給了她一記如月光般森寒的笑容,「紅杏出牆的帳。」

黃雅雅該不會單純地以為他忘記了她做了什麼事情吧,跟別的男人吃飯?可以,如果只是單純的吃飯,可她不是呀,她跟那男人之間絕對是沖著結婚的目的一起吃飯的吧,俗稱相親。

而她偏偏在他出現之後作出了這樣的決定,又偏偏是在拒絕了他求婚的建議之後有了這樣的行為,很好,跟他沒有關系?見鬼去吧,他相信才是傻的。

黃雅雅,帳是要算的,我要跟你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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