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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興家業 第十一章 千金散盡還復來

作者︰陳毓華

因著她和戰止的朝夕相處,雖然還不到坐臥行止都在一起,但是她清楚的感覺得到戰止其實是明白她是會做什麼事的人,就算她不解釋,或是解釋得不盡完善,他都能很自然的接受。

被人這樣無條件的信任,有時她也會惶惑,自己能拿什麼出來回報他?

在現代,人人都渴求著靈魂伴侶,但又有多少人能得到那樣的人,那種快餐愛情的年代,靈魂伴侶可遇不可求,更多的人窮其一生都是錯過的。

她從來沒想過在這保守又閉塞的古代能有個懂她,了解她,明白她的男人,莫非她那孤苦的上一世,加上吃苦耐勞的這一輩子,在那些說不出道不明的個中苦楚里,老天爺在百忙之中看見她了,將他給了她做為補償?

愛情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她知道自己太重感情,所以從不讓誰輕易走進自己的內心,可一旦在乎了,那個人就是走進她心里的那個人了。

她能回報他的,也就只有自己全心全意的一顆心。

「肖大娘,深姊姊,淺姊姊,大家都早,我來了!壯哥兒,上學要遲了,你快點!」過了個冬天,身高往上竄高一截的戰冽背著書包,神清氣爽的出現,尾隨而至的是戰止。

戰冽一身的月白衫子,戰止卻是雲青的領,紫青的衫,岩灰色馬褲,簇新的布鞋,要不是他那把胡子,好吧,其實也不賴,簡直稱得上是俊逸非凡了。

看起來大伙今天都有志一同穿上新做的春衫,而戰止看她的眼光里也有幾分不同,她不施粉黛,素顏象牙膚,飽滿的額頭,宛如天鵝般修長的脖頸,那樣靜靜坐在那里,像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素雅得令人移不開眼楮,相較大半年前剛認識她那會子,她身上的冷清已然褪去不少,身上也添了許多沉靜。

鄔深深發現他的視線毫不掩飾的帶著熱烈而奔騰的感情,不自覺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冽哥兒吃過早飯了嗎?」肖氏溫柔的笑著,對戰冽噓寒問暖。

「還沒,大哥做的飯要不是焦了,要不就很難吃,還是淺姊姊的飯菜最好吃了。」

他話才說完,頭上便挨了戰止一個栗爆。

戰冽「哎喲」喊叫,嘟起嘴來,「人家說的是大實話嘛。」

「就在我家吃吧,我二姊做了很多餅,還有你愛吃的炒雞蛋。」壯哥兒指著大圜桌上擺好的飯菜,得意的說道。

「我去洗手,你知道那菜團子里面包什麼餡嗎?」戰冽一看那黃燦燦的炒雞蛋、開胃的大拉皮,用菠稜菜榨汁混入面粉里揉成翠綠可愛的菜團子,口水已經泛濫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是我最喜歡的豬肉蘑菇餡。」壯哥兒瞞嘀咕咕的領著戰冽去洗手,其實真的用不著他帶領,戰冽也知道鄔家的洗手井台在哪里,這些日子耳濡目染,他太知道來鄔家吃飯首要的事就是要洗手,因此不用大人吩咐,為了吃上一口鄔家二姊的好吃食,當然得先把手洗干淨啦。

一家人熱絡的吃過早飯,該收拾的人負責收拾,該上學的手牽手上學去,至于戰止和鄔深深漱了口後,鄔深深道︰「我們去一趟鎮上吧,把積在手頭上還沒辦的事給辦了。」

「我去和陸大叔借牛車。」他總是先想到她。

「牛車就甭借了,散散步好嗎?」

戰止看著她慧黠的眼神,勾唇一笑,「得令!」

于是,趁著太陽還未出來,鄔深深帶上了銀子,小兩口出門了。

戰止和鄔深深到了鎮上就去了牙行,接待他們的是個臉上看起來有幾分滄桑閱歷的漢子,姓許,听說他們要買荒地,略略有些訝異,不過倒也沒說什麼就是。他干這牙人半輩子,遇見的買家諸多選項里荒地是最乏人問津的,就算真的開墾了,也不見得就能產糧食,這對小夫妻……姑娘是系著大辮子的,莫非是兄妹?倒是稀奇得緊。

他也不含糊,很快照戰止的要求找到兩塊荒地,一塊距離沙頭溝太遠,四周也無山陵池塘,別說照看不方便,買下來也是無用,鄔深深毫不考慮的否決掉,另一塊地位在鎮子外北面六里處,中間帶有河流經過,那片地少說有七十畝地,要價一百二十五兩。

兩人對看一眼,心想要是買下,不管想圈多少鹿都不成問題!

許牙子告訴他們這塊地是公告後賣不出去再折數的價錢,他們若真有心要買了,是撿到天大的便宜。

也對,七十畝地,要價一百二十五兩,也就是說每畝地不到二兩銀子。

不過,不管要買什麼東西,總要親眼看過才算數,許牙子說他手頭上有些雜事要處理,和戰止約好一個時辰後在鎮口見,再帶他們去看地。

戰止瞄了鄔深深一眼,見她點了頭,兩人便離開牙行。

「我們買一輛馬車吧,有輛車,往後你我要出門辦事都方便,老是靠兩條腿實在不便。」這男人性子沉默,無論她要做什麼,從不指手畫腳,全憑她自己作主,可並不代表她不尊重他。

「好。」

于是他們去了鎮尾的車馬行。

鄔深深安靜的坐在車馬行的待客廳里吃茶歇腿,讓掌櫃的帶著戰止去看馬車。她一直有種觀念,男人天生血液里對車子、機械這類東西的直覺就是比女人強,與其她跟著去說東道西,不如全權交給戰止,她在一旁等著就好了。

一刻鐘後,戰止和掌櫃兩人回來了,戰止輕拉她的手。「我帶你去看馬車,要是不喜歡我們再換。」

車馬行外是寬闊的廣場,廣場上停著一輛黑漆平頭馬車,車子看起來古樸不起眼,沒有任何花紋雕飾,鄔深深不說好壞,進了車內梭巡一遍,車內意外的寬大,就算坐上好幾個人也不成問題。

「馬是上好的,力氣大又溫馴,是我們車馬行里最听話的牝馬。車架子是結實的榆木,跑起來絕不顛簸。」掌櫃的說得天花亂墜。

這時代的馬車再舒服哪能和現代的轎車和飛機比,不過,鄔深深還是笑笑贊同掌櫃的話,對戰止點點頭。

銀貨兩訖,鄔深深花了二十七兩銀子,買了這輛馬車。

「那就由小人來替夫人效勞。」戰止做了個彎腰邀請鄔深深上車的動作,他不介意當一回車把式。

鄔深深掩不住喜悅。「我坐車轅和你作伴吧。」哪有他駕車自己坐馬車里的道理,這不是把他當車夫使了?

「請夫人不要剝奪小人的樂趣。」

「那你可要把車駕好,要是顛了本夫人,可有得你苦頭吃的。」她看得出來戰止的躍躍欲試,故作凶狠狀,其實雙頰帶著止不住的歡意。

「遵命,夫人。」

鄔深深故作姿態的扶著戰止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對戰止來說不是什麼新鮮物,他只是想讓鄔深深舒服的坐著馬車,鄔深深也能體會到他的用心,上車後車輪轆轆轉動,鄔深深把車窗打開,春天是最好的季節,繁華似錦,風也不寒,邊欣賞著春色,很快來到鎮口。

許牙子已經等在那里,駕著的是一輛無頂馬車。

許牙子看這兩人穿著普通,細看也就是細棉布料而已,以為他們的代步工具也不會太稱頭,哪知人家駕駛的是黑漆平頂馬車,他不禁在心里慶幸自己沒有以衣冠取人,之前在態度上也沒什麼不妥,要不好好的買賣要是因為態度上一個差錯,煮熟的鴨子也有可能飛掉。

他偷偷捏了把冷汗,領頭便往北面而去。

來到那塊荒涼的土地,兩人慢悠悠的逛了一圈,鄔深深意外的發現它靠的山郁郁蒼蒼,似無人跡去過,又見那河流足以哺育眾多的鹿口,她站在河邊想了許久,即便人遷居到此處,也不是不能。

向來,能讓人安居樂業的地方便是水源處,只要有水,人就能在那塊土地上活下去。

鄔深深決定要買下。

三人重新上車回到牙行,許牙子拿了契書,鄔深深付了銀子,又去了衙門,讓小吏上檔建冊,交了一成稅款,那地契上就寫上鄔深深的名字。

三人離開衙門時,鄔深深給許牙子包了五兩銀子的紅包,許牙子暗中掂了下紅包里的重量,沒想到自己除了衙門那邊可以分到些銀子以外,買家還打賞這麼多,這態度就更加謙恭諂媚了。

「小女子還想在鎮上找一處小宅院,想托老丈找找有無好地點。」

鄔深深給了他這麼大個紅包是另有所圖,她覺得與其自己不知深淺的到處去看鋪子,勞心又勞力,不如交給專業的人,許牙人拿了她給的甜頭,不怕他不盡心盡力。

「小娘子想要幾進的院子?帶庭園嗎?」

「二進院子,帶庭園。」

「為了慎重起見,過幾日小人給小娘子回消息可好?」房子要賣的多得是,可真要住得舒服又中意的,真要花心思去找。

「那就勞煩老丈了。」她也不唆。人家都說慎重起見了,自然是需要時間。

回程,鄔深深坐在車轅上,和戰止兩人各啃著一顆香脆的大隻果,她忍痛掏出私房買了簍,為著慶祝買到一塊算得上物廉價美的荒地,不過兩人一路奔波,都快正午了,茶水也沒能喝上一口,見著汁多味美的隻果,再也不客氣了。

戰止兩三口啃掉一顆大隻果,鄔深深隨手又給了他一個。

「怎麼改變主意要買宅子?不是想開榨油坊?」戰止漫聲問道。

「我想把家搬到鎮上,鎮上的生活條件比屯子好,也能遠離鄔老家遠一些。」有鄔老家那幾口只想不勞而獲的人在,住在屯子里就不是個事兒,她不想辛苦打拚來的產業還要被人理所當然的覬覦,一想到這事,睡也睡不香,既然這會子自己有能力了,自然有多遠就離多遠,眼不見為淨。

至于榨油坊,是為了等大豆收獲時可以用來榨油,以自家收獲量為大宗,旁人所有需要為輔,生產出來的油料可以批發給雜貨鋪或是油行,單純的制造,把販賣之事交給別人,不復雜,又如果有賺頭,到時候看情況自己全部攬回來自產自銷也是個法子。

「你想把榨油坊開在那荒地上?」戰止見微知著。

「到時候鹿群總要請人看顧,那塊地那麼大,旁邊若綴個榨油坊,多幾雙眼楮互相監視,沒有壞處。」

「不過,你想買二進的宅子,手上的銀子還夠嗎?」瞧著把隻果啃得只剩下核子的鄔深深,戰止發現自己問完後,她本來明媚的臉忽地呆滯了下,隨即把手上的果核給扔了。

戰止還真是問到點子上了,鄔深深手上也就剩下一兩多一點的錢,別說在鎮中心想買間宅子,就連買間茅房都成問題。

不過她很快就振作起來。「咱們把買房子的消息放出去,不見得許牙子找的房就能合意,再說買宅子也不是買饅頭,說買就買,他慢慢幫我們找,我們慢慢攢銀子,總能買到合意的宅子。」

「你不考慮向我開口嗎?買宅子這點銀子我還是有的。」戰止這回倒是爽快的揭了面紗。

「我是不知道你有多少家底,不過我知道現在的你挺窮的,用錢的地方多了去,我沒辦法替你上山打老虎,所以買房子的事就讓我自己來吧。」

想替父親正名,洗刷戰氏一族的冤屈,她知道這是戰止一心想做的事,也是支撐他把日子過下去的目標,而那麼一條漫長艱巨的路,那些困難的事情她幫不上,所以,她做自己能做的,不給他添麻煩,只要他在她身邊,就是最大的幫忙。

人生,要嘛平平淡淡,求無病無災,吃飽穿暖,像她︰若背負了許多,那道路就不會那麼平坦。既然他決定要往那條不平坦的路走去,她也只能支持。

「深兒……」戰止拋了馬鞭,一把抱住鄔深深,忍不住抵了抵她光潔的額頭,堅強的面容陡然崩潰,疼痛的滋味鮮明的滾過心間。

「無論如何,我……都會陪你到最後的。」她低語。

戰止攬緊了她,這女子讓他想呵護想珍惜,也貪心到一輩子不想放手。

鄔深深回到家不敢說她把銀子都花光了,只是簡單的向家人說她買了一塊地,打算把鹿圈搬到那邊去,不過買地的事希望大家暫時不要往外說,因為她從以前的事件學到一個教訓,那就是有錢是件好事,但太有錢容易遭人眼紅,所以能多低調就有多低調最好,藏拙守愚,不露鋒芒。

鄔家人可都吃過老家那些人的苦頭,不用鄔深深提點也深以為然,在有錢人家看起來不過是塊不值錢無用的荒地,但是對曾在赤貧在線掙扎上來的鄔家人而言,那就是塊將來可以替他們改善生計的寶地,是聚寶盆。當家姊姊說不許說溜嘴,他們就得還是放平常心過日子,當作沒這回事。

肖氏是個安靜的性子,妹妹是個分得出輕重的人,至于壯哥兒,別瞧著他年紀小不懂事,只要叮囑過他的事,一定記得牢牢的,小時看老,小家伙以後一定是個慎獨克制的人,所以鄔深深並不擔心家人會出去亂說什麼。

接下來幾天,她都專注在琢磨有沒有其它可以賺錢的法子,否則別說家計有困難,荒地那邊的工程也無法進行。

這不是該怪她指縫太過松散,一下子就把銀子花個精光,還是她太過急切想搬出屯子所導致的錯誤?又或者她天性帶著賭徒性格,凡事先賭了再說,抱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

她心不在焉的將播種後發芽的大豆苗株進行疏苗,也就是留下健全的苗株,拔去細小的苗芽,好讓健康的苗株長得更好。

相較于大豆這區的事多,戰止去了小麥區看水,小麥初生長期需要水分供其發育,待結穗後就不太需要水了,因此這會子只要把水車顧好便沒事。

「姐兒,快點回家,有客人來了!」秋嬋一陣風似的從路邊走上田埂,直朝鄔深深喊道。

她這一喊,就連蹲在遠處壟土疏苗的昆董和請來的幾個雜工也抬起了頭。

「是哪來的客人?」

「是那位羅剎國的老爺。」

札羅嗎?「我回去看看,你留在這和小堇作伴,一會兒你們家大人要是回來就告訴他我先回去了。」

「嗯,我知道。」秋嬋很快應下。

鄔深深交代後便往家里去,而這會子札羅已經將鄔家柵欄里的鹿只看過一遍,神情是滿意到不行,最後在肖氏的邀請下進了屋子,笑咪咪的喝著鄔淺淺沏來的茶。

「札羅大爺。」鄔深深一進門就看見身形比之前還要大上一號的札羅,一番見禮後又重新落坐。

一見女兒進門,肖氏很知趣告退下去,把堂屋留給了女兒和客人。

「鄔小姐。」

「許久不見,您精神越發的好了。」

札羅哈哈大笑,「鄔小姐直接說我胖了不少也不打緊,我天生就是個勞碌命,一休息就胖起來,屢試不鮮。」

「這是財源廣進的富貴命,我們天工國的財神爺就長得像您這長相模樣,您大駕光臨,我都要想是不是給小女子送銀子來了。」

「我可是專程給鄔小姐送種子過來,除了你要的花生,辣椒、番薯、番荔枝都送了些過來,你看著情況折騰。不過,你猜得還真不錯,我的確是給小姐你送銀子來的。」他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縫了。

辣椒、番薯、番荔枝,在這時空這些東西還真都是稀罕物,札羅是個商人,商人無利不起早,他與她也不過是交易一回,要說有什麼特別的交情嘛也談不上,不過人家老遠從異國給她帶種子來,她總得承情。

「多謝札羅大爺。」為了這些種子專程跑這一趟,以商人的個性來說可能性不大,就算隨便交給手下人跑這一趟都比他自己來得強,他專程而來,肯定有所圖謀。

「我也不瞞鄔小姐說,上回買回去的鹿替我賺了大錢,我這回來希望能和你商討長期合作的可能,要是可以,這鹿場往後的生意買賣就給我來負責如何?」打過一回交道,他或多或少看得出來這位姑娘不難說話,但是他錯在頭一遭談生意的時候沒有嗅到這鹿場的前景,錯失先機,現在再提出要求,怕是要有荷包大出血的心理準備了。

「札羅大爺吃肉我們能分到湯喝自然是好事,不過我也開門見山的說,您打算怎麼個合作法?還有鹿場的鹿要全數賣給您是不可能的,您應該也知道山上的野鹿稀奇,可也不是無止境的能讓我們抓的。」

把整只鹿賣掉換銀子是迫不得已的做法,她真正的計劃是要把荒地拾掇出來,將來鹿只的培育、飼養、繁殖……這些才是她長期的盤算。

「那鄔小姐的意思是?」听她這麼一說,札羅就知道自己沒好果子吃了,不禁有些焦躁。

「看在您這麼專程的給我送種子來的情面上,也不能讓您空手而返,這樣吧,這回除了懷孕的母鹿不能賣,其余的成鹿每只我就拿您十四兩銀子,如何?」上次賣鹿是因為手頭緊,這回她還是得靠賣鹿度難關。

札羅心疼的直吸氣,跳起來直嚷嚷,「小泵娘,你這太狠了,這不只是刮我油水,這是連皮帶骨的吃啊。」

「這可是大爺您教我的,教學相長,都這麼久不見了,我要毫無寸進,札羅大爺也不屑和我一個小女子談生意吧?」去年冬天,她一頭鹿不過拿他七兩銀子,今年漲了一倍,這是她應得的,他想回本,盡可以從鹿的身上討回本錢,當然這就得看他自己的手段和本事,倘若他還是自認吃虧,大可以不要買,只是過了她這村,可沒有別的店了。

雖然說屯子里的村人也有樣學樣的上山抓鹿,但是沒有任何技巧想抓到不受傷完好無損的鹿只談何容易,否則她也不敢這般獅子大開口了。

札羅轉了好幾個圈,又繼續轉圈,半晌後,兩掌拍在桌面上,「我今年以這價格拿了你的鹿,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每年春秋兩季還要能供貨給我。」要斷了這貨源,他想將活鹿賣到其它各國的盤算就要大打折扣了。

「到時候價錢另議?」

你這小吸血鬼!札羅咬著牙,紅著眼,「可以!白紙黑字,咱們就來把契約寫一寫。」

鄔深深自然歡迎。

札羅也是有備而來的,他揮手讓人送上紙筆,契約很快寫好,兩人簽字蓋上手印,他便心疼的叫人小心翼翼將柵欄里分別飼養的鹿趕上車,接著把一迭厚厚的銀票交到鄔深深手中,不過看她算銀票的那小模樣,又忍不住搖頭,「小丫頭,真有你的!」

「多謝札羅大爺。」她屈膝福禮。

「等你把新鹿場扒好一定要知會我,能趕來我一定會到,如果離得太遠,我也會讓人過來的。」她那胸有成竹的模樣,就連他這老練的商人都另眼相看了一把,將來她若真有法子將鹿場發展起來,那可是多大一筆財富啊。

手里拿著札羅給的一千七百兩銀票,鄔深深只覺得眼眶灼熱得生疼,隱隱有什麼要墜落。

是的,一千七百兩,五十頭的鹿,加上一千兩的簽約金。

她一回頭,撞上一堵厚實的胸膛,不必睜眼,嗅著那熟悉的氣息,她不管不顧地把自己埋進戰止的胸口。

「我听說有客人來了,是誰讓你受委屈了?」是戰止那醇厚低沉的嗓音。

她的臉仍埋著,抬起的是她的手。

戰止也看見了那一大迭面額五十兩一張的銀票。

「我舍不得,但還是賣了。」她的聲音有些飄忽,從戰止的胸口飄出來。

「不打緊,往後我和陸大叔會更勤快點抓,把柵欄塞得滿滿的,還有往後我們場里的鹿一只都不賣,你說好不好?」他摩挲著她的發,一遍又一遍。

「被你說得我好像賣子賣女似的……」她想哭又想笑。

賣鹿的銀子像及時雨,可鹿賣掉了,這也表示很多事情要從頭再來。

「我知道你想成立一條龍的買賣,」自己飼養,自己販賣,還有許多周邊產品,樣樣都能賺錢的。「沒有舍哪有得,這樣想心里就比較不那麼難過了。」他輕哄,聲音溫柔盡惑。

「你說得對,我手頭上有了這些銀子,我們找人整地蓋鹿舍吧!」鄔深深揚起來的小臉上又是一片明亮,意氣風發了。

他微微一笑,他最喜歡她這模樣了,遇到挫折,立刻振作,斗志昂揚,從不自怨自艾。

戰止找來之前替他們做水車的木匠和泥瓦班子,開始整理那塊荒地。

鄔深深也將打算把鹿圈搬到荒地的事向陸老三說了,另外給了他賣鹿的三百兩銀子。

陸老三先是听到她買地的事訝異了下,又看見她給的那些銀子,手里的煙斗整個掉到桌上,發現自己失態又趕緊撿起來,重新塞進煙絲,可再也沒有抽煙的心情了。

「丫頭,這銀子……太多了,我不能要。」

「陸大叔,您不拿,那我就交給陸大娘了。」

「我不是這意思。」老實人漲紅了脖子。三百兩啊,這才多短的時間,而且他也沒做什麼事不是?

「既然不是嫌銀子少,就收下吧,這一百一十兩是還您之前借佷女的銀子,剩下的是賣鹿該給您的銀子,往後鹿場扒好了,要麻煩陸大叔你的地方多了去……莫非是嫌佷女給的銀子少了?」

陸老三霍地站起來。「丫頭當我是那種人嗎?也才多久時間你就急著把本錢還給我,你當陸大叔是什麼人,我有急吼吼的要錢嗎?你要是跟我見外我就把銀子拿回來,要是當我自己人,等你手頭真的寬裕了,你不還,我要也要去討回來。你當我屯子住久人呆了?不知道買地、蓋屋要花的錢會少嗎?」

鄔深深被他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沒哭反而心里感動極了,把一百兩銀子拿回來,二百兩推到他面前,「那就這麼著。」

陸老三「哼」了聲,把銀子用巾子包裹起來了。「你確定身邊的銀子夠使?」

「真的不夠我還有陸大叔這錢袋子啊。」她俏皮的撒嬌,巧笑嫣然。

「去去去,往後你那什麼鹿場扒好,真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說,陸大叔我能做的絕對不會推辭。」一听到往後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陸老三可樂意了,而這二百兩,他的心顫顫的跳著。以後只要打定主意跟著這丫頭,何愁沒有他們陸家發達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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