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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火的冷薔薇 第十一章

作者︰吉樂

「對于已選擇懷疑的你,不管我說什麼都是枉然。接下來就請警官大人待在紫藤居里好好休息。」狩野煉態度沉穩,二當家的風範不言自明,對如此安排顯得理所當然。

休息?根本是軟禁!

好吧,反正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俗話說得好,入寶山豈能空手而回,這幾天就讓她來找找看有沒有關于黑狼的線索。

「我知道了。只要是在紫藤居內,我就可以自由活動,對吧?」

「當然。紫藤居外我已布署森嚴戒備,警官大人在里頭相當安全。不過……若是讓我發現你想逃跑,我會扒光你的衣服,讓你除了待在房間里,哪里都去不了。」狩野煉悅耳低嗓不疾不徐的輕輕流泄,但邪魅黑眸所釋出的堅定,在在說明他說到做到。

接下冷薔大方致贈的妥協白眼,狩野煉反而愉悅一笑,站起身說明道︰「我有幫你準備幾套換洗衣物,就放在旁邊的櫃子里,浴室你也可以自由使用。另外……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姓名嗎?」

由她的嘴中說出他早已知悉的姓名,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測試,測試她對他的信任度。

誰知冷薔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徹底擊潰他破碎不堪的脆弱心牆。

「沒必要。不管是薔薇或者是其他稱呼,都隨你的意思,我不在意。」

「是嗎?那麼就請警官大人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狩野煉墨黑的深邃眸子瞬間轉為黯淡,轉身拉上紙門之際,唇角故作無謂的輕揚化為無奈苦笑。

她居然防他防到連名字都不願意透露……

真是好一朵冰冷的帶刺薔薇啊!一朵教他深深迷戀,卻又刺得他滿身傷痕的無情艷花……

紙門在狩野煉輕輕的拉動下穩穩閉闔,冷薔卻覺得自己的心伴隨他的動作而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撕扯著,一陣陣莫名鈍痛自胸口深處不斷蔓延開來。

盤據在他眼底的那道落寞傷痕是因為她嗎?

她不明白,她只是他的手下敗將,如何能傷害強大的狩野煉?

更令她想不通的是,她是哪根筋不對,何必這麼在意他?等她恢復體力逃離這里之後,兩人形同陌路,狩野煉怎麼樣又與她何干?

躺在舒適軟床上,冷薔一臉淒然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昨晚,她將女人寶貴的第一次給了花名在外,且在未來永無交集的黑道分子。雖說是迫于無奈,但她真能如自己所說那般無所謂,說忘就能忘嗎?

當然不是。但事情就是發生了,就算她再怎麼難過痛哭也無力改變,只能勇敢面對。

再說,狩野煉根本一點都不在意,不是嗎?

如果她在意了,只是徒增痛苦,折磨自己罷了。

伸手抹去奪眶熱淚,冷薔告訴自己,只要能順利逮捕黑狼、找到冷芙,一切都值得。

所有苦痛都會過去。

深夜時分,冷薔不發出一絲聲響地拉開房間紙門,透過約兩公分寬的縫隙往外窺探,確定斜對面狩野煉的房間已經熄燈後,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無聲拉上紙門,本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順利逃月兌,誰知才走沒三步,背後便毫無預警的響起語帶揶揄的低沉嗓音。

「警官大人,這麼晚了想上哪去啊?你該不會……是想逃走吧?」狩野煉斜倚著不知何時已然開啟的紙門木框,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鎖定冷薔縴細卻挺直的傲然背影。

「當然不是。我只是睡不著,打算到庭院走走。」冷薔勉強揚起嘴角,轉身朝狩野煉走來,笑得有點假,語氣有點怨,「狩野二當家呢?這麼晚了怎麼也還沒睡?」

「巧得很,我也睡不著,正想到庭院走走。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吧?」

狩野煉臉上的笑意真誠又無害,但看在冷薔眼中,卻如在暗地里埋伏得逞的狐狸般,陰險狡詐。

「好啊。」冷薔小嘴一噘,逕自朝庭院走去,不再理會默默跟隨的狩野煉。

這兩天狩野煉幾乎沒離開過紫藤居。雖然冷薔的身體狀況已經完全恢復了,但他發現,比起之前動不動就跟他作對、朝他揮拳的嗆辣表現,這妮子明顯缺乏活力。

即使她也會在天氣放晴時到庭院散步,不過大部分活動皆屬靜態,似水明眸毫無波瀾,原本生動的表情也顯得呆板,讓他實在有點懷念冷薔瞪人的嬌俏模樣。

兩人一前一後信步踱到庭院,狩野煉突發奇想,希望能讓冷薔恢復些許活力。

「警官大人,既然睡不著,那要不要活動活動筋骨?我們來切磋一下如何?」

听他這麼說,冷薔秀麗面容上竄過一絲微訝,眼底閃爍耀眼光芒,像極了嗅到美味食物的小狽狗般,看得狩野煉心情大好,俊美容顏不由得浮現悅樂線條。

「切磋?好呀!要在哪里?」她早就想再跟他好好較勁一番,就不信真的打不過他。

「跟我來。」狩野煉領著她來到位于主屋右後方的訓練道場。

拉開紙門,房間不僅寬敞,還有劍道用的竹劍、完整護具,甚至連長弓、箭靶都一應俱全,教冷薔大開眼界。

「看夠了嗎?警官大人。」

「差不多了。」

話音甫落,冷薔轉身就是一記平拳,狩野煉巧妙閃過後,兩人在空中交鋒的熱烈目光恍似比賽槍響,開始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這時,狩野煉重拳襲來,卻故意露出破綻,讓側身閃躲的冷薔順利出手攫住他手腕,看準時機,以一記華麗的過肩摔,將自兩人交手以來一直居于上風的狩野煉壓制在地,奪下首次勝利。

「我贏了!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輸給我的!」冷薔高興得站起來又叫又跳,晶透瞳眸中閃耀的光芒燦爛迷人。

「對,我輸了。」狩野煉呈大字形躺在榻榻米上,迷戀的凝視著冷薔那屬于勝利者的耀眼笑容,接著緩緩閉上雙眼,放任狂妄的酸澀苦楚無可抑制的在心頭泛開。

在注定不被在意,只有自己一頭熱的愛情試煉上,他早已嘗到慘輸的苦果。

「你怎麼還不起來?有那麼痛嗎?又不是小孩子,打架打輸就賴在地上。來,我拉你。」

一道陰影擋住燈光,狩野煉一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冷薔扣人心弦的耀眼甜笑,看得他不知不覺也跟著扯開笑痕。

在兩人指間相觸的同時,狩野煉突然明白了狩野崇的心情——為了眼前的美麗笑顏,就算要他變成只為愛而活的笨蛋,他也不在意。

由穿著和服的「內將」領著,走在高級日式料亭的回廊上,阪島時介與兩名保鑣魚貫進入包廂。

在「內將」離去後,紙門旋即再被開啟,身穿黑色窄版長風衣的狩野煉泰然自若的走了進來,俊顏上愜意依舊。

一見到他,阪島時介臉上表情卻顯得有些僵硬,站在他身後的保鑣則目光滿是戒備的盯著眼前的不遠之客,隨時做好出手護主的準備。

但在下一秒,阪島時介立刻換上大大的笑容,那教人嫌惡的虛偽線條令他臉上的疤痕更為張揚。

「狩野大人?您今天也是來這里用餐的嗎?真是湊巧。」說著,阪島時介自座位上起身,走向狩野煉,兩名保鑣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阪島先生,我是前來歸還您在夜之町所支付的費用的。」

狩野煉慢條斯理的把手伸進風衣內袋,現場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直到他將一個鼓鼓的牛皮紙袋取出,遞交給阪島時介,氛圍才終于緩和下來。

「狩野大人,您太客氣了。」阪島時介接過牛皮紙袋打開一看,果然是厚厚一疊日幣,如狩野煉先前所說,會歸還他所付出場費的兩倍金額。

收下了錢,見狩野煉不慍不火,沒提及他對冷薔下藥一事,以為他並不以此為忤,甚至算是默許自己的行為,阪島時介異想天開,想藉此巴結狩野煉,遂一臉猥瑣的靠上前去,在狩野煉耳邊提議道︰「想必你那天晚上是嘗到甜頭了。還喜歡藥香的藥效嗎?只要你說一聲,我立刻派人送過——」

阪島時介話說到一半,毫無預警被狩野煉推開,才站穩腳步,一記重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襲上他的鼻梁,鮮血噴出的同時,「喀」地一聲,脆弱鼻梁骨應聲斷裂,阪島時介一陣天旋地轉,恍惚倒地的幾秒間,兩名保鑣被狩野煉不費吹灰之力輕易擊倒的畫面掠過他模糊視野,雙眼下一次聚焦時,他看見狩野煉手中匕首閃耀嗜血冷光,眨眼瞬間,刀尖已至,雖驟止于他眼球前方的零點1米,但絕對的驚恐令他倏地猛抽一口氣,不敢輕舉妄動。

「你……」望著蹲在自己前方,滿臉肅殺之氣的狩野煉,阪島時介以為自己和黑崎龍一合作販毒的事東窗事發,不知會招致何等教訓,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我喜歡把帳一條一條算清楚,說過會還你的絕不會少,而你該付出的代價,我也一定會討。敢對夜之町的小姐下藥,你的膽子真的不小。」

「所以你是因為我對薔薇下藥而動我?她在你心里有那麼重要嗎?」阪島時介低吼出聲,不停流淌的鼻血隨著他嘴唇的蠕動而噴出,看來更顯狼狽。

「她當然重要。店里的小姐就是夜之町的無形資產,若有人敢動她們任何人一根寒毛,我都不會輕饒。不過……」搖搖頭,狩野煉利落收起匕首,大手揪著阪島時介的領子將人一提,連續擊出的右勾拳不但讓他直接飛撞上身後實牆,左半邊臉頰更是淤青一片,痛得他齜牙咧嘴,滿地打滾。

「你真的以為我查不到嗎?居然敢提供毒品給狩野組的人……你要販毒是你的自由,但是給我滾遠點,不要再讓我在狩野組的地盤看到你,否則你就要有送命的覺悟!」

懶得再看他淒慘模樣,狩野煉收回視線,整了整外套,從容離開包廂。

當他來到蜿蜒回廊轉角處時,他看見前方出現一名束著馬尾,約莫四十來歲的瘦高男子,擦身而過時,那名男子叫住了狩野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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