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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賊 第十五章

作者︰安祖緹

第八章

為了出入方便,不惹人非議,姚瑋瑋女扮男裝同季煦尋工作與找賃房。

她本想問問鄰居叔叔家的鏢局是否缺人,可經歷昨日姚夫人這樣一個窮追猛打,想想,還是別找認識的人,免得這線一連上,收到消息的姚夫人就要藉叔叔這邊,來對季煦身家調查了。

于是呢,他們找了另一個跟姚家完全沒關系的鏢局。

這鏢局號稱洛陽第二大,對季煦的武功贊賞有加,便錄取了他。

緊接著,季煦的住處也塵埃落定,正正式式在洛陽落地生根了。

一切是這麼的順利,姚瑋瑋可開心極了。

她想,再過不久,等季煦賺到足夠的身家後,兩個人就可以共結連理,相守一輩子了。

然而,她的開心並沒有持續很久。

運鏢的工作常讓季煦一出門就十天半個月才回來,這她還可以忍得,這是為了兩人的未來而努力,可漸漸的,季煦運鏢的時間越來越長,甚至要三個月以上才能回來,真叫她要被寂寞蝕了心了。

來年的春天,姚琦琦嫁了,嫁給安陽市一位珠寶商的二公子。

姚琦琦出嫁的隔日,姚夫人玩笑對姚瑋瑋道︰「我似乎把琦琦嫁得太遠了,這路途將近半個月,瑋瑋你可別離娘太遠啊。」

為姚琦琦挑了安陽市的那位二公子,也是因為對方十分積極,而姚夫人也很不客氣地要求對方,得承諾絕不納妾,對方應允後,才把姚琦琦嫁了過去。

但女兒一出嫁,姚夫人就覺得寂寞了,希望二女兒最好就嫁在洛陽,想看女兒也方便。

听到母親的玩笑話,姚瑋瑋紅著小臉,裝羞的偎進母親的懷里,甜甜喊了聲,「娘……」

「你跟季公子還有來往嗎?」

「娘,你別又想套我話了。」

每次姚夫人只要一問起季煦,姚瑋瑋都用這話打發過去。

「你姊嫁了,這事已不必當成禁忌了。」姚夫人也說開來,「我听說,季煦在周氏鏢局當保鏢?」

還真是沒事能隱瞞母親的啊。

「欸。」姚瑋瑋點頭。

「怎麼覺得好像有點委屈他了。」姚夫人有些納悶道,「我瞧他像個貴公子,還以為出身名門呢。」

「娘,你該不會認為一定要門當戶對的吧?」

「你在家養尊處優的,難道我要把你嫁去當洗衣煮飯婆嗎?」

「娘?」姚瑋瑋驚駭地直起身。

「想不到季煦才這麼點能耐啊。」姚夫人嘆氣。

「娘,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這是要阻止他們倆在一起嗎?

「我說了什麼?」

「我還以為只要季……只要對方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有著可養家糊口的工作,就行了。」

「因為我沒想到我看走眼了。」

「看走眼?」

「我以為季煦該是出身名門,怎知他是個孤兒,這武功也不知哪來的,雖然高強,但也只能當個鏢師,跟我想象的不一樣。」

在姚琦琦的婚事確定之後,姚夫人開始著手調查季煦的事。

她既然曉得季煦在周氏鏢局工作,自然也從周老板那得知季煦給周老板的來歷資料。

他是孤兒出身,而且身無恆產,這讓姚夫人大大驚訝。

但她听說,他工作十分努力,加上他的武功是鏢師之最,最險惡的路途都交給他運送,所得自然也高于其它鏢師,周老板對他也贊譽有加,可再怎麼說,他還是受雇于人,她的女兒從小養尊處優,她無法見到她吃苦。

「難道你之前贊成我跟季煦有譜,是以為他是什麼富貴後代?」姚瑋瑋詫異極了,萬萬沒想到母親將身家背景看得如此重要。

「在他收下禮金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只是那時沒想太多,我早該相信我的直覺才是。」姚夫人嘆道。

「娘,你不可以這樣的。」姚瑋瑋慌道,「你以前一直強調,讓我們自己找對象的。」

「若他真的想娶你,」姚夫人拉起女兒的手,「你今年十七歲了,我給他一年的時間,創業有成,我才把女兒嫁了。」

姚夫人這是將當年父親對姚老爺的要求套在季煦身上。

英雄不論出身低,季煦若真有這個心,就該拿出像姚老爺那樣的魄力與決心來。

「一年……時間?」

「如果一年內,他辦不到,你的婚事就由我作主。」

姚瑋瑋心情壞透了。

夜已深,但她卻了無睡意,心頭系掛著已經近三個月未見的情郎,還有母親下午的通牒。

怎麼辦呀怎麼辦?

她要如何告訴季煦,母親的要求呢?

姚瑋瑋坐在床上,雙臂抱著腿,頭靠著床柱,唉聲嘆氣。

萬一季煦一年內無法創業有成,又該怎麼辦呢?

娘的條件實在太嚴苛了啦!

就算得為季煦燒飯洗衣又如何?

她又不是吃不了苦的姑娘,干啥一定要嫁入富貴人家嘛!

正發著愁,她隱約听到窗戶那似乎傳來奇怪的聲響。

那聲音听來像是小石子撞擊了窗欞。

姚瑋瑋雙眸瞬間湛亮。

她火速跳下床,鞋也不穿,直接跪上窗邊的太師椅,用力將窗扇推開。

「季郎!」

她一張開雙臂,就有人將她縴細的身子抱了出去。

「你的鞋呢?」這丫頭竟然luo足?

「我急著幫你開窗,來不及穿鞋。」她吐了吐舌。

「傻瓜!」季煦怕她足髒,托起她的臀,背靠在牆上,吻了吻思念的小嘴後才問,「想我嗎?」

「好想你。」小手模模俊顏,覺得他似乎曬黑了點。

「我也想你。」所以鏢隊才剛回洛陽,他連家也未回,直接風塵僕僕地奔過來了。

望著他,姚瑋瑋又想起母親下午的要求……不,那該叫命令才是,原本見到情郎的開心情緒,倏地又低落了。

「怎了?看到我心情不好?」眉眼嘴角皆下垂了。

「沒有啦。」回應的語氣夾雜著一聲嘆。

「是我這次運鏢時間太久,你不高興了?」

「沒有啦。」她沒有不高興,只是太想他了,(所以心情不好,再加上母親的一年要求,想笑都笑不出來。

季煦將她放上窗台,兩臂支撐在她身旁兩側,細細打量了她一會兒。

「我想辭了鏢師的工作。」

「為什麼?」姚瑋瑋瞠目。

「我不喜歡與你聚少離多。」

他運鏢時間一次比一次還長,常是回洛陽沒兩天,又得出外送鏢,根本沒什麼時間與心上人相會,且周老板見他武功高強,越是困難的鏢越愛找他送,這次運鏢就遇到了賊匪,因此折了一名鏢師,即便他全身而退,但他並不想用自個兒的性命去拚搏一份為人作嫁的工作。

這部分他不打算跟姚瑋瑋坦白,徒增她擔心煩憂。

雖然鏢局也有請師父教授武功,但看在他眼里,其武術平平,他兩三下就可輕易撂倒,更別說訓練出來的鏢師有多不中用了。

「季郎……」莫非他也難耐別離的相思苦?「若辭掉鏢師的工作,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打算開間武術館。」

「武術館?」

「我手上攢存的銀兩也夠我租個房子開家武術館了,除了招收想練武強身的小兒外,我預備跟各家鏢局合作,幫忙訓練鏢師。」他搖頭笑道,「那些鏢師的武功都不入流,遇到賊匪根本沒幾個管用的,我疲于奔命還是折損了……」

瞧見姚瑋瑋臉色變,他才驚覺不小心說漏嘴了。

「你遇到賊匪?」姚瑋瑋面色僵硬。

「憑我的功夫他們沒法傷到我,這你也清楚的。」

「我知道……但我還是會擔心啊。」

「傻瓜,你親眼瞧過我一人對上十幾名山賊,仍游刃有余的。」

「可是,人家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萬一……有個不測呢?」

「傻丫頭,你哭啥?」季煦啼笑皆非地抹掉姚瑋瑋頰上的淚。「我第一天遇見你時,傷了十幾名山賊,你不是因此很崇拜我嗎?」

「那時候跟現在不一樣啊,你現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沒有辦法想象你身陷危險之中……」

「好好好,」季煦失笑將哭泣女孩的小臉壓上胸口。「我不是說我要辭了工作了嗎?以後我開武術館教授武功,就不用擔心我會遇到危險了。」

「嗯。」姚瑋瑋點點頭,但淚還是掉個不停。

「那你還哭什麼?」

姚瑋瑋搖頭不語。

季煦感覺到不對了。

這丫頭不是個愛哭包,不應該哭到無法自制才是。

「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季煦一把將人拉直。「還是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怎麼了?」

姚瑋瑋用力咬住下唇,不知該如何啟口。

「有什麼事我會幫你解決的,跟我說,嗯?」

「我娘她……」

「姚夫人怎麼了?」季煦凜容。

該不會生了什麼藥石罔效的重病了吧?

「她要求你要在一年內事業有成,至少家里要請得起奴僕,否則就要作主把我嫁給別人。」

「這也值得你哭成這樣?」

「你不覺得這要求很過分嗎?一年耶!太短了吧!」

「她可能是怕你等我等成老姑娘,想嫁還沒辦法挑人家。」他玩笑道。

「這麼嚴重的事,你還要開玩笑!」她生氣的捶了他一拳。

「怎麼,你不信我一年內有辦法請得起奴僕嗎?」

「我沒有不信,我只是覺得這樣很不公平,你從書中出來也才不過一年的時間,什麼資源都沒有,這樣的要求太嚴苛。」

「如果我真無法在一年內達到姚夫人的要求,你要怎辦?」

「我……」

「另尋良人?」

「我就跟你私奔!」姚瑋瑋一臉嚴肅道。

「丫頭啊……」季煦寬闊的方額抵上她額心,鐵臂圈攬縴腰。

他多想馬上將可人兒帶回去,尤其現下沒名沒分的,見面還得偷偷來,要不就是她得女扮男裝,別說她等得苦,他也一樣難受。

「怎樣?」她晃著頭,敲著他的前額。

季煦雙掌貼著細女敕的粉頰,雙唇輕摩唇瓣,兩人的氣息交融。

「我一定把你明媒正娶回去,等我。」他說著,將火舌喂進香馥馥的檀口中。

「等你……」姚瑋瑋藕臂上抬環攬粗頸。「不管多久……都等你……」

所謂小別勝新婚,兩人好久時間不見,這相思苦一天一天積累,在四片唇瓣相貼之際爆發了開來。

……

「瑋瑋……」他扣住縴腰,不讓她亂動。

「不要……好疼啊……」

她用力掙月兌他的箝制,退縮到床的一角。

「很痛!」淚眸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那是……」姑娘家的第一次總要這樣挨過的。

但他頓住,不想開這個口。

他意亂情迷了。

他一直等待著,想等有了被認同的事業,再光明正大地上門提親,將他喜愛的姑娘娶走。

在這之前,縱使他多次動了欲念,仍能強忍自制,就怕若在婚前要了她,破身是小事(反正她要嫁的是他,是否處子之身婚嫁,他當然不在乎),若是不慎懷孕,那就是大事了。

他不會讓她嫁給他受苦,從小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姐變成操持家務,累粗了雙手的煮飯娘。

更不會讓她因為未婚先孕,而受到任何鄙視的目光。

要不是因為這趟運鏢分開得太久,他也不會情難自禁,差點就破了自個兒的堅持。

所以說,他決定辭掉鏢局的工作是對的,要不老是長時間分隔,難保下次他不會真的強橫的把人給吃干抹淨了。

季煦拉開錦被,蓋上發顫的luo軀,將人帶入懷中,輕聲哄慰。

「對不起。」他撥開黏在頰上的微濕碎發,輕輕吻上。

她玩著他粗長的手指,搖頭,「其實……不能全怪你,我也是……我也很想要你……」說完,她害羞地垂下頸。

「不成的,」他忽地板起臉,學著她以往教訓他的模樣,「未出嫁的姑娘怎麼可以婚前苟合?這違反禮教,當心被浸豬籠!」

「噗。」她忍俊不住掩嘴輕笑。「我怎麼覺得你教訓人的語氣好像在哪听過,挺熟悉的?」

「還不是學你的!」他沒好氣的點點小巧鼻尖。

「人家哪有!」她喊冤。

「你就是有,像個小學究似的,死纏著我要我改邪歸正,說話時就是這樣的表情跟語氣。」

「不管怎麼說,我總是讓你變好人了!」世上少了一個采花賊,多了一個路見不平的保鏢,可喜可賀哪!

「是是是。」他最愛的姑娘都這麼說了,他當然只有點頭贊成的份了。

「話說,」姚瑋瑋抿了下唇,有些難為情出口,「是不是……是不是夫妻敦倫時,都是這麼疼的?」

明明剛開始是那麼舒適歡快,叫她連自個兒姓啥名啥都要忘得一干二淨了,怎忽然間就疼得像被人用刀砍了似的?

「不會的,」他保證道,「下次我絕對不會讓你疼的。」不過這個下次,要等到成親那時。

他一定會努力忍耐的。

「我相信你,」姚瑋瑋揚首輕啄薄唇,「你說的話、許的承諾,我都相信。」

「瑋瑋……」「夜深了,你先睡吧。」他將人從大腿處挪開,「我先回去了,明兒個再來看你。」

「好,晚安。」

季煦離開之前,還不忘將姚瑋瑋的衣物撿起來放上床,免得她模黑尋找受了傷。

這一晚,歸家的季煦,很可憐的在水井旁沖了一夜的冷水,方才順利將體內的情熱給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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