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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要在晚餐後 第十章

作者︰陶樂思

第六章

擁有新戀情,自然不需要再相親,彭鑠玗在第一時間就向母親報備,取消那莫名其妙的相親飯局。

不過,她的猜測一點都沒錯,不相親可以,條件就是要帶著男朋友亮相,以證明她不是為了避免相親而隨口瞎掰胡詒的。

除夕前一天下午,傅邑軒開車陪彭鑠玗返回新竹老家,接受彭媽媽的評鑒,看看他們是真的情侶,還是假裝冒充的。

「……我就跟你說,如果只是擋箭牌,絕對沒有那麼容易蒙混過關吧。」

坐在副駕駛座上,眼看就快要到家,想到克星般的老媽,彭鑠玗忍不住緊張局促了起來,畢竟帶男朋友回家見家人對她而言,可是大姑娘上花轎——生平頭一遭啊!

「不怕她檢查,反正我們是真的交往了。」

趁著紅燈空檔,傅邑軒挪出右手覆上她擱在膝上的柔芙,牽她的手已成了他最新的習慣。

她的手很小,皮膚細致,像小孩子的手,不算漂亮,卻很可愛。

「我怕她會做戶口調查,到時候你可別見怪哦。」她那個媽媽根本不受掌控,她只好先給傅邑軒打預防針,免得他嚇到了。

「干麼跟我見外?那是你的媽媽耶,她想了解我也是因為擔心你,你不用怕我不高興。」

他噙著寵溺笑容睇了她一眼,愛屋及烏是很自然的心態。

彭鑠玗凝看向他,心里滿是甜意。

此時是白天,雖然听不到他心里想什麼,可是他的話語態度,讓她安心又踏實,仿佛怎麼撒嬌耍賴他都可以包容。

這種時刻,她不禁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她回以一記淺笑。

談笑間,他們抵達目的地,找好停車位之後才徒步走回家。

彭鑠玗的老家位于僻靜巷弄中,是一棟四樓的透天歷,門口有個種植花草的小庭院,雖然時值冬季,庭院里卻是綠意盎然,看得出主人家的細心照料。

彭鑠玗開了門,和傅邑軒在門口月兌鞋換上室內拖,隨即出聲叫喚——

「媽,我回來嘍。」

「回來啦。」

不一會兒,穿著圍裙的彭媽媽便從廚房快步走出來,瞧過女兒後,目光立刻挪向她身旁的男人。

「這就是我男朋友啦。」彭鑠玗察覺媽媽好奇的視線,旋即表明。

「彭媽媽好,我叫傅邑軒,第一次拜訪,這是一點小心意。」

傅邑軒遞出在年貨大街買的幾袋伴手禮,態度超級謙和有禮,希望以斯文的紳士風範博得女友家長的好感。

「哎唷,人來就好,干麼買這麼多東西。」

話雖如此,彭媽媽還是眉開眼笑地收下了。禮多人不怪,懂禮貌的孩子不會差到哪里去,第一關——通過。

「吃過飯了沒?我正在廚房準備晚餐的東西,看要不要先隨便吃一些?」

「要要要,我們只吃早餐,沒吃午餐。」異鄉游子,彭鑠玗想念媽媽的味道,嘴饞地迭聲應好。

「那吃一點炒米粉,好吧?」彭媽媽問向傅邑軒。

「什麼都好,听鑠鑠說,彭媽媽的廚藝是一流的。」傅邑軒不挑剔,還乘機贊贊彭媽媽,很在意能否被女友的家人喜歡。

「呵呵,孩子都不在,家里只剩我和她爸兩個人而已,所以都隨便弄弄,現在是愈來愈退步了。」

彭媽媽態的臉上盈滿笑意,馬上走往廚房張羅。這傅邑軒個性隨和、嘴巴甜,還不錯啊。

彭鑠玗和傅邑軒隨後跟上,兩人悄悄地手牽手,互視而笑。

「怎麼沒看到彭伯伯?」傅邑軒好奇問向彭鑠玗。

「對啊,爸爸呢?」彭鑠玗問媽媽。

「他啊,球友臨時約他去打羽毛球,吃晚餐的時候就會回來了。」彭媽媽邊處理食材邊回答。

「欸,你沒跟我說彭伯伯有在打球,不然我可以拿兩雙球鞋送他。」傅邑軒怪彭鑠玗沒透露有用情報,好讓他收買人心。

「我忘了嘛。」彭鑠玗將他一徑想討好她父母的心意看在眼里,說不感動是假的。

「你是從事什麼工作啊?」听傅邑軒那樣說,彭媽媽順勢探問。

「我自己做生意,經營體育用品店。」傅邑軒如實答,也沒有想到要突顯自己的優勢。

「這年頭環境不景氣,生意不好做吧?」彭媽媽馬上聯想,在她想像里,是那種小小間的體育用品店,不禁擔心他收入不穩定,經濟能力不夠好,女兒挑這樣的對象交往,以後要是吃苦怎麼辦?

不能怪她現實,身為過來人,太清楚面包的重要性,愛情是不能當飯吃的,她不得不為女兒顧慮。

「他已經有五間連鎖店了。」知母莫若女,彭鑠玗了解母親是想知道傅邑軒的經濟能力。

「五間啊?」出乎意料,彭媽媽訝異地轉過頭來。

「對,都在台北。」傅邑軒謙遜地微笑點頭。

「你幾歲啊?年紀輕輕就開了五間店哦?」彭媽媽對他另眼相看了。

事業有成,加分!

彭鑠玗看向傅邑軒,無奈地撇了撇嘴,用眼神示意——看吧,問完工作事業改問年紀了,她所說的戶口調查一點都沒錯!

「我三十二歲。」傅邑軒給了彭鑠玗一記安撫的笑容,耐心地回答彭媽媽的問題。

「鑠鑠三十,年紀相近也好。」到目前為止都頗滿意,彭媽媽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半。

「是二十九啦!」講到年齡話題,彭鑠玗就開始激動計較。

彭媽媽根本懶得理會哇哇大叫的女兒,只顧著了解傅邑軒。

「家里還有哪些人哪?」進入狀況了,彭媽媽繼續問。

「除了爸爸、媽媽,我還有兩個哥哥。」傅邑軒也繼續答。

「都住台北嗎?」

「對,不過兩個哥哥都成家了,我們不住一起,只有每個月固定的家庭日才會回爸媽那兒全員到齊。」

傅邑軒答得詳細,彭媽媽問得盡興,對女兒跟他交往才能放心。

「都成家啦?那你咧?有什麼打算?」現在抱持不婚主義的人不少,得問清楚才行,免得交往下去結果不打算結婚,白耗時間,女生多吃虧。

她的觀念傳統,認為女人就是要結婚生子才有幸福可言。

「如果對象合適、感情穩定,就可以共組家庭。」傅邑軒並沒有非怎樣不可的觀念。

一旁的彭鑠玗很窘,媽媽愈問愈深入了,天知道,依她跟傅邑軒交往的初級程度,問這些問題都還太快。

「你和鑠鑠交往多久了啊?」彭媽媽也好奇他們的戀愛過程,畢竟女兒從沒提過。

傅邑軒立刻扳指算了算,彭媽媽靜待答案,看他數過一根、兩根、三根……心想是以月為單位,沒想到——

「四天。」傅邑軒伸出四根手指頭。

「嗄?」彭媽媽瞠目,愕然地提高分貝。「才四天?」

她倏地瞪看向彭鑠玗,該不會是唬她的吧?

彭鑠玗背脊滑下一滴冷汗。

媽媽的表情好復雜難懂,似乎認定她帶來的是臨時演員……好害怕,不曉得會不會被媽媽手中的那把芹菜打?

可的確是四天啊,傅邑軒說的是實話咩……

「你該不會是為了不相親,隨便找個……」彭媽媽眯起眼來回看著他們,合理提出懷疑。

「彭媽媽,我不是冒充的。」傅邑軒打斷彭媽媽的猜測,穩重篤定地表達立場。「在你打電話給鑠鑠叫她回家相親那天,我就決定跟鑠鑠告白,因為我怕她相親,會被別人搶走,那我就沒有機會了。」

彭鑠玗怔然地看著傅邑軒,沒想到他會這樣向媽媽坦白,更沒想到效果反而不錯。

「那不就是我促成的?」

听到自己有助女兒戀情發展,彭媽媽有點樂,看看女兒又看看傅邑軒,兩人皆點頭如搗蒜。

「所以彭媽媽,我們已經交往了,請你不要再給鑠鑠安排相親,我會吃醋。」傅邑軒坦白地請求,毫不掩飾明顯的佔有欲。

彭媽媽和彭鑠玗都因他這直接的說法而愣了一愣,未幾,兩人噗哧地笑了出來。

吃醋還好意思說得這麼大聲啊?

「好啦,不相親,你們要好好交往哦。」彭媽媽順應他的請求,愈看傅邑軒愈順眼。

「謝謝彭媽媽!」

傅邑軒好有元氣地揚聲,逗得彭媽媽加深笑容。

在彭媽媽轉身準備炒米粉後,他悄悄向彭鑠玗看去,朝她眨了眨眼,得逞的頑皮模樣就像個大男孩。

彭鑠玗抿起一彎笑,對他豎起大拇指。

輕易搞定難纏的媽媽,替她解決相親危機,贊啊!

通過彭媽媽的檢視,見過彭伯伯,吃過一頓相談甚歡的晚餐後,約莫十點,該是傅邑軒離開的時候了。

「這麼快要回去了啊?」彭媽媽見他告辭,訝然揚聲。

「不留下來住一天,明天再回去嗎?」

彭伯伯老當益壯,喜愛運動,跟傅邑軒聊運動聊得意猶未盡,還約好了改天要去他店里買運動服和球鞋,見他要走,好客地挽留。

「不了,明早要到各店巡視,還得早點回家陪爸媽。」

傅邑軒微笑婉拒,和彭鑠玗的父母相處愉快,他也很開心。「謝謝彭媽媽今天的招待,改天有機會我再和鑠鑠一起回來看你們。」

「那好吧,晚上開車要小心捏。」彭媽媽和藹叮嚀。

「好,那彭伯伯、彭媽媽再見。」傅邑軒穿鞋道別。

「我送他出去。」彭鑠玗跟了拖鞋隨傅邑軒出門。

寂靜巷弄中,傅邑軒牽著彭鑠玗的手,兩人在路燈下並肩同行,相處了一整天,這會兒要分別,實在有點依依不舍。

「謝謝你陪我回來,還讓我爸媽這麼開心。」她有感而發地道謝。

「這是一定要的,否則要是你被架去相親,那我可要捶心肝了。」傅邑軒雖然打趣地說這件事,但她如果真去了,他可是會打翻醋桶,嗆死自己的。

「而且你爸媽喜歡我,我們的交往才能順利啊。」他是用心良苦啊,這麼做都是為了她!

彭鑠玗听見他的心聲,不禁笑開了,被人在乎的感覺真幸福。

她笑得很甜,臉上幸福洋溢,在路燈照耀下,整個人光彩煥發,看得他怦然心動,興起采擷那朵花般笑靨的渴望。

他的鑠鑠真好看!傅邑軒情意綿綿地凝視著她,眸光溫柔,笑容里帶著喜愛與寵溺。

如果這時候吻她,不曉得會不會被拒絕?

乍然听見這心聲,彭鑠玗心跳漏了一拍,笑容凝結在唇畔,水靈的大眼瞅望著那張俊朗臉龐。

他……想吻她!

怎麼辦?好緊張!

雖然緊張,但她心里卻是期待,絲毫沒有拒絕的念頭……

她喜歡他,愈來愈確定,不論是爽朗耿直的陽光大男孩,抑或是事事處理得當的成熟男人,他的每個面相,都令她欣賞喜愛。

因此,她也希望能和他再親密些,讓兩人的關系更加穩定,她心里也會更踏實點。

只不過……他還要猶豫多久呀?

該不會古板到想先詢問她的意願吧?

老天,真耿直到這種地步,她可要暈倒給他看了!

她紅著臉蛋、瞅看著他的模樣,仿佛訴說著邀請,內心一股沖動催促著傅邑軒,自制力頓時失守。

他拉過她,健臂摟住嬌弱肩膀,傾身覆上那水女敕潤澤的唇,帶著試探意味輕吻唇瓣,確定她沒反抗拒絕,且水眸含羞,他才再加深吻勢,餃吮住那柔軟如花瓣的唇,汲取她的甜蜜,體驗那美妙觸感……

彭鑠玗閉上眼簾,在他溫柔又不失熱情的吻中融化,他的吻傳遞了情意,像對待珍寶般吻得小心翼翼,將她的心魂浸潤在他的柔情中,滋養得甜蜜蜜、暖洋洋,只想眷戀沉溺。

瑩亮月光下,他們甜蜜相擁親吻,夜晚雖然氣溫低,寒風呼嘯,仍阻擋不了戀人間燃燒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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