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的顧問 第十三章
接到林佩如的告密電話之後，張心潔來到學校附近最熱鬧、人潮最多的那條服飾店街口。胡迪說他今晚要打工，結束之後才會過來找她，所以她自己一個人在家里無聊地看著電視連續劇。
晚餐時間剛過，她接到佩如打來的電話，說是看到胡迪和別的女生一起逛夜市，由于她知道胡迪打工的性質，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懷疑，只是對大驚小敝的佩如解釋︰胡迪的工作確實需要陪客人上街挑選衣服。
但是佩如說她看到的並不是這樣，堅持要她親自去探查一番，所以她就出門上街了。
在講好的那家服飾店門口與佩如會合之後，佩如神秘兮兮地將她拉到對街那間播放著搖賓樂的潮流男裝店。
張心潔心里犯著嘀咕，如果胡迪今晚的改造對象是女生，干嘛來男裝店挑衣服啊？迂回地進入店里之後，她和佩如躲在成排的牛仔外套架子旁，偷偷觀察著店里最內側更衣室外的胡迪。他身旁站了一個好可愛的小女生，胡迪手里拿著兩條牛仔褲和她討論著，但是從張心潔這邊听不太清楚他們之間的談話。
「妳看，那個女生不是胡迪的客人。」佩如指著從更衣室里走出來的矮小男子，說︰「那個男的才是胡迪的客人。」
張心潔看著他們，心里開始閃過陣陣疑惑。「那個女生會不會是那個男生的朋友？」
她不相信胡迪會背著她偷偷跟別的女生在一起。
「才不是這樣，一開始我只看到胡迪帶著那個女生走進服飾街，那個男的是後來才出現的。」
「不然我直接去問他好了。」
張心潔受不了這樣子的猜疑，想要直接走過去質問胡迪。
「妳等一下啦！假使他們兩個真的有問題，但是在這種什麼都沒有發生的狀況下，胡迪大可以抵賴；如果想要抓包他，就等到他做出逾矩的動作時再去抓，這樣才有證據嘛！」
「我才不要那樣。」張心潔推開林佩如攔阻的手，直接現身朝胡迪他們走去。
要她躲在一旁看胡迪跟其它女生曖昧的畫面，她才沒那個耐性。
「胡迪。」
「咦？心潔，妳怎麼在這兒？」
胡迪見她怒氣沖沖地朝自己走來，本來還想猜她是不是剛好出來逛街，因為他眼角瞥見林佩如也站在店內。
但她的表情看起來怪怪的，他朝她伸出手，當她走近之後便親昵地摟住她的腰。
「要逛街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如果妳想要買衣服的話，帶我去一定比帶林佩如去要好用得多喔！」
「她是誰？」張心潔指著他身旁的那個小女生，口氣不善地問。
「哦，她是……」胡迪頓了一下，該說曉怡是助手嗎？還是實習生？「她叫藍曉怡，對幫人做造型很有興趣，最近老是纏著我要我帶她實習，我拗不過她，只好讓她跟著了。」事實上，曉怡的確有幫到他的忙，因為女孩子總是比較細心，一些他可能沒注意到的小地方，她都會精準地挑出來和他討論。她挑飾品的眼光也很獨到，一些國中小女生才懂的廉價小物，她都知道哪里有好貨可以挑。
「胡迪哥，她是誰啊？」
見這女人凶巴巴地沖過來，一開口就指著她一副要嗆聲的樣子，藍曉怡也不甘示弱地猛瞪著她。
「她是我的女朋友。」
胡迪說著就親了張心潔臉龐一下。
「是喔？胡迪哥，你女朋友長得不怎麼樣嘛……」
沒想到藍曉怡竟然這麼頑皮，她當著心潔的面這樣子講，是存心要丟難題給他的吧？
「妳可能覺得她不怎麼樣，但在我眼里，她是最棒的那就行了。」
「哼，胡迪哥你怎麼隨便說說都是甜言蜜語啊？你是不是就靠著那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嘴巴拐到人家的？」
「死小孩，妳少哩叭唆的，相機拿去，快點幫客人把定裝照拍下來啦！」
「干嘛像趕蒼蠅一樣？你是不是怕我把你的秘密說出來？」
「我哪有什麼秘密，妳少亂掰。」
「對吼，我們之間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藍曉怡朝胡迪做了個鬼臉，非常滿意地看著他懷里的那個女生臉色愈來愈難看，然後她就一溜煙地逃到旁邊去幫客人拍照了。
「心潔，妳別听她亂講，我跟她之間什麼都沒有，誰會對那種小女生有興趣啊？」
「小女生也是會長大的。」張心潔冷冷地道。
「拜，像她那種性格，就算長大了也是個討厭鬼，我才不會看上她咧！」胡迪忍不住瞪了藍曉怡一眼。
可惡，這家伙是存心要挑撥他和心潔吧？
「哇，胡迪哥，你怎麼一直盯著人家看啦？你這樣子我會害羞的……」
「少鬼扯了，誰要看妳啊？」
「你上次不是說，我長得很漂亮，光是看一眼就會讓人心動嗎？」
「是啊，妳的確有讓人心動的本事，但不是讓我心動。」胡迪忍不住凶了她一下，「曉怡，別再故意鬧了，妳要是害我跟我女朋友吵架的話，我下次就不讓妳跟了。」胡迪將手上的牛仔褲拿到那個有些嚇到的客人面前，要他自己挑一件喜歡的，基本上那兩件褲子都很適合他穿，如果他的預算足夠，當然都買回去輪流穿會更好。
然後，拍下改造後的定裝照片，這個打工就圓滿結束了。
收了客人給的跑腿費之後，胡迪看了看手表。
「臭小表，時間還早，今天晚上妳自己回去，我不能送妳了。」
因為曉怡年紀還小，之前胡迪都有盡到在十點前將她安全送回家的責任，但是今晚他的女朋友就在旁邊，他實在沒辦法丟下心潔然後送曉怡回去。
又或者是帶著心潔一起送曉怡回去，再繼續讓她們兩個處在同一個空間，先瘋掉的人鐵定是他。
時間也才八點半而已，曉怡一個人回去應該沒有問題吧？
「喔……」藍曉怡扁著唇。
果然，在這種時候，是男朋友和不是男朋友的態度，真的相差很多。
胡迪哥當然還是選擇送他的女朋友，而不是送她這個毫不相干的臭小表。
「我跟佩如一起來的，你送她回去沒關系。」張心潔推開胡迪的摟抱。其實她很想要繼續追問胡迪他跟這個女生之間到底是怎樣，但這里是公共場所，吵鬧起來真的很難看。
而且，她也不想在那個女生面前和胡迪吵架，如果他們真的吵起來了，不就代表她輸了嗎？
「咦？這樣……不好吧？」胡迪訝異地望著她。
「哼，假好心，我才不接受妳的故作大方。」藍曉怡抬起下巴不屑地說，但是卻沒有離開。因為她已經習慣讓胡迪送了，她住的巷子真的有點冷清，如果超過晚上九點回去，她一個人真的會害怕。
她們兩個臉上都是逞強的表情，胡迪顯得為難極了，但是顧慮到安全方面的問題，心潔可以和林佩如作伴，甚至可以打電話叫張謹華出來護送她們回去，但曉怡那個臭小表只有他可以接送。
「心潔，我還是送她回去好了，這小表住的地方比較偏僻，我怕她會有危險。」胡迪當下做出了決定，然後撈出褲袋里的鑰匙交到張心潔手中。「回去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嗯。」拿著他的鑰匙，張心潔面色緩和了下來。
「臭小表，走吧！」
「干嘛你女朋友一來，你就一直叫我臭小表啊？」藍曉怡不滿地說，「我的名字叫曉怡！」
「跟我女朋友一比，妳就是個臭小表啊！」
看著那兩人邊抬杠邊離開的畫面，林佩如急急地跑到張心潔身旁問︰「心潔，妳干嘛讓妳男朋友送別的女生回家啊？」
「妳沒看到那小女生長得有多漂亮嗎？」
「當然看到啦！」林佩如奇怪地望著她，「就是因為太漂亮了，所以妳更應該要警戒一下啊！萬一胡迪被她勾引去了，移情別戀的話妳要怎麼辦？」
「唉，就是因為太漂亮了，所以非得送她回去不可啊！不然萬一出了什麼事，胡迪會自責一輩子的。」張心潔想的總是以胡迪為優先。
「那我們咧？」林佩如不滿地問，「我們兩個也長得如花似玉啊！萬一我們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張心潔伸手拿出林佩如袋子里的手機，按下了一號快速鍵。
「那還不簡單嗎？叫我哥出來吧！」
「妳瘋啦？」林佩如瞪著她。「妳想叫妳哥護送妳去胡迪家喔？」謹華要是知道他老妹打算到胡迪家過夜，搞不好會引發第三度狂毆胡迪的事件。
「我老哥要護送的當然是妳！」張心潔晃著手上那串鑰匙，忍不住開心地道︰「胡迪家很近，離這里差不多十分鐘的距離，我自己去就行了，掰掰！」
「喂！張心潔，妳這個沒良心的，妳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嗎？」
「妳再隨便逛一下，我哥馬上就到了啦！」
只是拿到胡迪家的鑰匙而已，竟然就這麼開心，她是不是傻啦？不知道為什麼，張心潔就是忍不住嘴角的微笑。
當然，待會兒該跟胡迪算的帳還是要照算，但是在這一刻，她不想讓任何事影響她拿到胡迪住處鑰匙的好心情。
听到電鈴的聲音，張心潔像只松鼠一樣，蹦蹦跳跳地奔到門口去。
「我回來了。」胡迪才剛進門，就被張心潔緊緊抱住。「怎麼啦？突然變得這麼熱情？」
「我想聞聞看你身上有沒有那個女生的味道。」
「我身上只有妳的味道。」
「不管，我要檢查。」張心潔將胡迪拉到沙發上，小手緊緊攀著他的頸項，然後像小狽一樣在他身上嗅聞著。
「別生氣了，我跟她之間真的沒什麼，只是打工的時候偶爾讓她跟著去學習而已。」
「她長得那麼漂亮，你真的從來沒有動心過？」
「一開始是覺得她的腿挺漂亮的啦……」
「吼！」張心潔生氣地偏過頭去。
比我的漂亮嗎？這種話她可問不出口，因為她剛剛有帶眼楮出門，那個小女生的腿漂亮得讓她都想砍回家收藏了。
不只是腿，那個小女生的臉長得有夠精致的，就像芭比女圭女圭一樣漂亮，也難怪對方沒把她當一回事，當著她的面批評她長得不怎麼樣。
跟那個小女生一比起來，她的確是長得不怎麼樣啊！
「傻瓜，我剛剛不是說了嗎？」胡迪將她的臉扳正，捧著她的臉頰溫柔地凝視著她。「在我眼里，妳才是最好的。」
「你騙人。」就連那個小女生也說胡迪專門會講甜言蜜語，而她，就是那個被胡迪的甜言蜜語給拐到的傻蛋。
「哪是，我才不會騙人。」胡迪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地吻著她的唇。「跟她比較起來的話，當然是妳比較好啊！」
「我哪里好？」
「妳已經成年了，她還是個小表。」
「男生不是都喜歡年紀小的嗎？」
「年紀小的，又不能抱。」胡迪一把將張心潔抱起，往房內的大床移動過去，將她放在床上之後，他開始月兌身上的衣服。「十六歲以下的，抱了的話可是犯罪耶！」
張心潔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的感覺。
「那等她滿十六歲之後呢？你是不是就會被她勾引去？」然後移情別戀。
「傻瓜，不會好不好？」胡迪迫不及待地扯著她身上的衣服，然後色迷迷地盯著她光果的身子。「因為我只喜歡妳呀！」
知道她其實就是想听這句話，胡迪解開她的內衣後，一邊挑逗著她，一邊俯身附在她耳邊，非常清楚地又再說了一遍︰「我只喜歡妳一個人而已。」
「真的嗎？」明知道這就是所謂的甜言蜜語，張心潔听了之後還是覺得很高興。「永遠只喜歡我一個人？」
「嗯，永遠只喜歡妳一個人。」
胡迪不停親吻著她，像是要將它舌忝到融化般，張心潔難耐地輕吟著，看來今天晚上胡迪又不肯放過她了。
「胡迪，如果我不跟你上床的話，你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幾乎每次到他的住處，兩人都會，之前她老是懷疑胡迪跟她在一起，只是因為想要跟她上床而已，她知道男人是可以將性和愛分開的，真正交往之後，她雖然能感覺到胡迪的確是喜歡她的，但偶爾還是會感到不安。
這種時候，她就好希望身邊能有些什麼，可以證明胡迪是真正喜歡她。
剛剛，胡迪在那個小女生面前，將住處的鑰匙交到她手上，這就是她想要的那種證明，所以她馬上就不生氣了。
只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就讓她覺得很感動、很受到重視，她會不會太好騙了一點？
當初，答應跟胡迪交往的時候，她曾經要求胡迪重新追求她，但是交往的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剛剛把鑰匙交到她手上的那件事之外，他好像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
「怎麼這麼問？」胡迪抬起身子，努力克制住奔騰的，溫柔地凝視著她的眼楮。「妳不喜歡跟我做嗎？」
「不是。」跟他是很舒服的事，但是，在這段關系里面，除了之外，她還想要更明確的東西。「我只是想，除了上床這件事之外，我們之間還有些什麼……」
「哇，妳這樣子講會讓我很恐慌耶！」胡迪收緊了手臂，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妳還在生剛剛的氣嗎？」他還以為自己那句「永遠只喜歡妳一個人」的宣言，已經成功將她哄沒事了。
哪知她還沒完全釋懷，竟然又提出了一個更大哉問的難題給他。
「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很多其它的東西啊……」
「舉例來說，像是什麼呢？」張心潔問。
胡迪忽然間被難倒了。「呃－」
「看吧！你根本就舉不出例子來。」翻過身子背對著他，張心潔有些難過地說︰「我想要的是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還有，當初你不是答應過我，要重新追求我嗎？要經常做一些讓我開心的事……你都沒有做到。」當然，上床這件事是不能算在里面的。
胡迪靜默住。他的確答應她了，但是他卻什麼也沒做。
難怪今天晚上她會這麼缺乏安全感。
胡迪開始苦惱。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感到開心？
而剛剛已經進行到一半的，看樣子得緊急喊停了。在這種情況下，他若少根筋地強壓著心潔繼續做下去，搞不好又會被甩一巴掌。
他早該有心理準備今晚不會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