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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結婚吧! 第二章

作者︰子澄

唐胤宸挑高眉尾,眸心滲入一抹笑意。「周小姐,妳該不會是想乘機敲竹杠吧?」

「沒錯啊,我就是擺明了要敲竹杠。」她毫不客氣地大方承認。

有竹杠可敲,不敲對不起自己,既然機會都自己上門來了,她才不會傻傻地任它從眼前溜走,即使一碗免費的陽春面她都爽。

唐胤宸不覺啞然失笑。「既然妳這麼坦白,我也不會小氣。等開完刀後,我請妳吃飯吧!想吃什麼都可以。」

「真的?」哎,這樣會不會顯得她太愛計較了?不過管他的,有飯可吃當然好嘍!

「真的。」他點頭,暗想著她可不要央求那種打勾勾之類的幼稚行為,不然他寧可現在就在護理站前昏倒。

雖然她看起來早已過了玩扮家家酒的年紀,可不知怎的,他就是感覺她有可能提出這種要求,簡直是莫名其妙。

所幸周海音並沒有做出那般幼稚舉止,她只是揚起燦爛的笑容,大方地接受他的「賄賂」。

「好啦,那我下班打卡後到手術房找你啦!」

打了下班卡後,周海音依約前往七樓手術房尋找唐胤宸,不料卻在電梯里,巧遇同為護專畢業的校花護士林玉茹。

「喲∼∼這麼匆忙要去哪里啊?」林玉茹以比她高出近十公分的身高,由上往下地睥睨她。

「能有什麼事?還不都醫院里的事。」她看向電梯內的牆面,不太願意把目光定在林玉茹身上。

林玉茹和她是同一屆護專畢業的學生,打從在護專的時候,兩人就不對盤了。

她是護專拉拉隊的隊長,林玉茹則是護專儀隊的隊長,這兩支美麗的隊伍在護專里互別苗頭,已經有十幾屆的歷史,等延燒到了她們這一屆,不僅沒有消聲匿跡,反倒有越燒越旺的趨勢。每每在校園里見了面,兩人之間的空氣彷佛有電流火光在相互廝殺,即使畢了業仍不見改善。

更慘的是,她們倆還不約而同地成了「重生醫院」的護士,她在五樓的神經外科當班,而林玉茹則隸屬于二樓的兒童病房,雖然中間隔了幾個樓層,可在同一間醫院,總免不了要偶爾撞上。

像這會兒可不就踫到了?真可謂冤家路窄啊!

林玉茹注意到周海音並沒有按下樓層鍵,可見她要去的地方跟自己一樣——那是手術房的樓層,她到那里要干麼?

「妳去七樓做什麼?」林玉茹警覺地詢問。

無巧不巧她也到七樓,但她是為了去七樓找下午排刀的唐胤宸,看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打從她第一眼看到唐胤宸起,便決定他是自己今生的良人,像這樣有前途又有外表的男人可不是天天有的,自然得好好把握!不過由于競爭者實在太多,為了得到他萬分之一的注意,她自然得力求表現,天知道這個周海音會不會跟自己打著一樣的主意?

「當然是有事才去,不然我吃飽撐著去七樓干麼!」周海音莫名其妙地白她一眼,接著很快想起林玉茹似乎也是時不時圍繞在唐胤宸身邊的一員,彎起眉眼賊賊地笑了,用手肘頂了下林玉茹。「欸,妳該不會是追著唐主任才去七樓的吧?」

她剛進電梯時,七樓的樓層鍵就亮著,顯然林玉茹也要去七樓,再對照她之前對唐胤宸的殷勤,不難猜出這段前因後果呵∼∼

林玉茹錯愕地瞠大雙眼,沒料到她竟會直接命中紅心!她清了清喉嚨,決定不如她的意,打死不認就是。

「妳別胡說,我才不是為了那種膚淺的理由上七樓。」她心虛地撇開臉,不讓她看清自己臉上的紅潮。

「喔∼∼那妳是為了什麼上七樓?」像是故意要看她出糗似的,周海音頑皮地追問。

「妳這個人……妳這個人……」林玉茹氣極,不覺結巴了起來。

「我這個人怎樣?」她眉開眼笑地覷著她的氣惱,心里有種惡作劇的快感。

明明就是為了唐主任才到七樓的,干麼騙人?像小孩子在玩欺瞞游戲似的,也不想想自己都幾歲的人了,無聊透頂!

「我懶得理妳!」林玉茹氣急敗壞地轉過身不去看她。

就在此時,電梯門開了,兩人才欲舉步走出電梯,不意「全副武裝」的唐胤宸就站在門外。他身上穿著無菌衣,口罩也戴上了,只是拉到下巴處,全身上下就差手套還沒戴好,一副已然準備就緒的模樣。

「唐主任∼∼」

林玉茹喜上眉梢,嗲喊一聲後,正想沖上前去大獻殷勤,不料唐胤宸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大手一伸直接抓了周海音就走。

哇咧!現在是什麼情況?瞪著他握著周海音的那只手,林玉茹恨不得手上有把刀,把周海音那只手給砍了!

「主任!」她氣不過,硬是出聲再喊。

「什麼事?」唐胤宸停下腳步,不耐地回頭看她一眼。

現在麻醉師已經在手術房為患者上麻藥,他因為遲遲等不到周海音,才趁這短暫的空檔出來尋人,誰知道又遇上這個白目仔,擾得他有些心不在焉,只能停下來問清楚她到底想做什麼?

「我、我……」意識到他露在口罩外的眼神有絲冰冷,林玉茹不覺打了個寒顫,連想幫忙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如何都想不到平日溫和的唐主任會有如此冰冷的眼神,教她不寒而栗;更讓人討厭的是,他竟然在自己的宿敵面前讓她難看,或許她得好好思索一下,到底該不該追求這只冰冷的當紅炸子雞……

「沒事的話我要進手術房了。」見她呆愣半晌不答腔,唐胤宸不耐地撂下話,再次抓了周海音就往手術房走。

周海音回頭看了眼呆立在原處的林玉茹,突然覺得她有點可憐。

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只是喜歡的人不能和她心意相通,還在別人面前給自己難堪,想必秀茹心里一定也很難受吧?

「妳先去換無菌衣,我進手術房等妳。」唐胤宸邊說邊交代,末了還不忘加一句︰「動作快點,患者馬上就會失去意識。」

「知道了。」

周海音也不敢馬虎,小跑步地往換衣間跑去,很快地換上無菌衣並作了全身消毒,之後才戰戰兢兢地走進手術房,準備接受浴血的磨練。

雖然以她們的職業,也看過不少血流成河的畫面,但那種情境著實很難習慣,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她實在不是很喜歡進手術房。

這是一個切除腦部腫瘤的手術,必須打開頭蓋骨把附著在腦部的腫瘤去除干淨。周海音為患者的患部消毒後,接著就是唐胤宸的工作了。

只見他拿著手術刀,快狠準地在患者的頭顱上劃開一道漂亮的弧線,不意外地,血珠如涌泉般冒了出來。

「吸管。」唐胤宸的神情專注,邊指示用儀器吸去多余的血珠,小心翼翼的在腦部里尋找腫瘤的位置。

「是!」她趕緊拿了手術吸管吸去血珠,並拿出吸水紗布按壓他的額頭,體貼地幫他拭去額上的汗珠。

唐胤宸飛快地斜睨她一眼,隱在口罩下的嘴角微微勾起——這女人平常可是冷冷淡淡的,想不到她也會有如此細心的一面,不愧是護專出身的呵∼∼

周海音瞬也不瞬地盯著他拿著手術刀的手,像在變魔術一樣穿梭在那看都看不清的血管、神經之間,直教她心里贊嘆不已。

沒想到他的技術如此精湛,真有兩把刷子!也難怪他能以三十出頭的年紀當上重生醫院的神經外科主任了。

手術進行得相當順利,約莫五個小時過後,手術結束,她讓其他護士把患者推到恢復室,自己則留在手術房里整理使用過的儀器,將切除的腫瘤小心地存放到培養皿里,準備留給化驗組檢驗,並作為病歷的實際紀錄。

「還好有妳幫忙,不然可要手忙腳亂了。」唐胤宸月兌下口罩,一臉疲累地道謝。

「別開玩笑了,憑你的技術,我看或許不需要幫手,你一個人就可以全部搞定。」她邊笑邊動作,根本不把他的話當真。

「是嗎?這麼看得起我?」他忍不住笑開了,臉上的疲累似乎也因此減去不少。

「雖然我不是醫生,但我好歹總是護專畢業的,操刀的影片也看過不少,好壞我還分得清。」他是瞧不起她是吧?她護專可不是念假的咧!哼!

「那還真是失敬、失敬。」他朗聲大笑,晃到她身邊幫忙收拾。

「我來就好。」她見狀,忙搶下他手上的培養皿,那一向是護士的工作,不是醫生該做的事。

「沒關系,早點弄好,我就可以早點履行我的義務。請妳吃飯後,就換我回家休息了。」他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地說道。

「……」吼∼∼這個壞人,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無妨,橫豎她也累了,早早讓他請個客,填飽肚子後好回家睡覺。縱使吃飽飽入睡極易變成「小骯婆」,但偶爾一回應該沒關系才對,管他的呢!

于是兩人七手八腳很快地收拾整理,加上後來又有其他護理人員來幫忙,不到半個小時,手術房已恢復成使用前的整潔模樣,所有人員魚貫走出,各自月兌下無菌衣回到原本的工作崗位,而殿後的唐胤宸和周海音則約好在醫院門口見面,各自回去拿皮包及公文包。

「想吃什麼?」十分鐘後,兩人在醫院大門踫面,唐胤宸劈頭就問。

「呣……沒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這家伙有那麼急嗎?事實上經過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血之戰役」,縱使肚子確實咕咕叫了,她卻提不起太大的食欲,哎∼∼

「那,在附近還是到別的地方?」

既然她是客,就該由她作主,他配合就是。

「另外找地方吧!」

萬一被其他同事看到可不得了,她可是很低調的人呢!

「沒問題,搭我的車吧!」他點頭,轉身就往電梯走。

「欸∼∼我也有車!」才不要搭他的車呢,她也有心愛的輕重機咧!

「是嗎?」

他笑笑,與她一同走進電梯,可當他看見她的輕重機時,一雙眼瞬時瞪得跟荔枝差不多大。

「這就是妳的車?!」和他想象的可差了十萬八千里啊!他的聲音稍嫌破碎地問。

「是啊!」她點頭,隨即微瞇起眼覷他。

「干麼?瞧不起騎機車的喔?」

「不,怎麼會!」

當她說「有車」的時候,他原以為只是輛小轎車,沒想到是機車就算了,還是輕型重機!一個看起來秀秀氣氣的女孩子,竟然騎這麼重的機車,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麼妳在前還我在前?」

「都可以,走吧!」她露出笑容,伸出手指比了個V字,然後戴上安全帽跨上機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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