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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牆有賢妻 第二十一章

作者︰夏日星空

古君威離開辦公室,準備回家。

因為手傷無法開車,他這陣子不得不冷落他心愛的貨卡,改搭小黃代步。

他左手提著裝著斑斑的提籠,心情愉悅的步出一樓大廳,正要走往路邊攔車,身後傳來遙遠卻又熟悉的聲音——

「阿威。」

他停下腳步,沒有立刻轉身。他馬上就認出那聲音是他曾經愛過且熟悉的那個女人的聲音……鄒沁,他初戀的女友,也是讓他從男孩蛻變成男人的女人。

自那年分手後,他們就一直沒再聯絡也不曾見面——雖然他不時會在影劇新聞看見關于她的消息。

轉過身,他看著身著貼身削肩背心,一條刷白的緊身牛仔褲以及紅色高跟鞋,既俏麗又性感的她。

她還是一樣的姣美出眾,但在女人味隨著年歲增長而更為醇濃的同時,也多了幾分的滄桑。當然,那滄桑並未顯現在她的臉蛋及身材上,而是在她的眼底。

「好久不見。」他淡淡的、禮貌的問了聲好。

「嗯,真的好久不見。」鄒沁走上前來。

兩人的組合加上鄒沁算是小有名氣,很快便引來路過行人的注意。

她是他的學姊,也是引領著他體驗到愛情的甜蜜熾烈,更體悟到愛情的殘酷痛苦的女人。

當時的他將她視為此生唯一的女人,對她掏心掏肺,毫無保留,可她卻在他們交往兩年後得知他對家族事業毫無留戀及興趣,只想趁著年輕帶著她到處游歷之後冷酷的離開了他,並很快的投入了另一個富少的懷抱。

他認清了事實,更知道她與他交往純粹只是想拿到「少女乃女乃俱樂部」的入場券,一旦他無法給她那張入場券,她便毫不留戀的拋下他。

之後,他因為情傷而遠赴美國,從此過著游戲人間、不求真心的生活。

要不是回國時剛好踫到痴戀他老哥十年的臧茜茜,又親眼見證她跟他老哥歷經波折,步上紅毯,並擁有現在那幸福美滿的人生,他或許一輩子都無法再相信人間有真愛。

如今,他已拋開了過去錯誤的想法,為了他愛的女人,發展出一個更棒的自己。

「最近好嗎?」鄒沁是一名模特兒,偶爾跨足戲劇界,在偶像劇中軋一角,但演繹的全是一些花瓶角色。

在新人輩出的時尚界,她已經快被這波洪流淹滅,雖然她還是努力的想爭取出線的機會,但時不我與。

這幾年,她陸續跟一些企業家二三代談談小戀愛,可卻都無疾而終,始終沒抓住任何一張可以讓她躋身豪門的門票。

在一堆十七、八歲小妹妹紛紛嶄露頭角的時候,她感到越發惶惑不安,她雖還漂亮,卻不敵那些小妹妹們的青春。

前不久,她在等著上通告的時候隨手翻了一本雜志,竟在里面看見關于古君威的專訪,當年口口聲聲對家族事業沒興趣的他,如今已是企業菁英,與他的哥哥一起接掌銳達精密。

他是她的最後一塊浮板,就算他還無法原諒當年無情背叛的她,她也願意低聲下氣,厚著臉皮求得他的原諒及接受。

「阿威,你已經變成一個更好的男人了。」她毫不掩飾對他的崇拜及動心。

「我沒有更好,只是長大了。」對于無情的舊情人,古君威並沒有臭臉相向,惡言以對,他一向不是那種人,對女性,他尤其客氣。

「最近好嗎?」他基于禮貌的問。

「說是不錯,但總差了一點。」鄒沁一笑,「方便吃頓便飯嗎?當是敘舊,如何?」

「抱歉,我晚上有約。」這是事實,他可沒騙她。

「女朋友?」鄒沁假裝若無其事的問。

「朋友以上,戀人未滿。」他說。

鄒沁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在那篇訪談中有稍稍帶到他的感情世界,他坦言目前有個心儀的女醫師……看來,他跟那名女醫師未有進展,這對她來說,可是好消息。

「什麼時候有空呢?」她問。

「不一定,我最近有點忙。」他委婉的拒絕著,他從來不讓人難堪,總是以最不傷感情的方法拒絕別人。

「是嗎?」鄒沁從皮包里拿出紙筆,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然後遞給了他,「希望你有多余的時間能想起我這個老朋友……」

听到她以老朋友自居,古君威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不打擾你的時間……」鄒沁說著,趨前輕搭著他的肩,湊上自己的唇,在他臉上輕吻一記,「我走了,記得聯絡。」

古君威心湖平靜,臉上也沒太多表情。對于她突然湊上來的一吻,他既不感尷尬生氣,更不感欣喜。

對她,他沒有忘記,但已徹底的放下。

雖然晚上沒門診,但周語儂在下午的門診時間結束後並沒立刻離開醫院,而是在醫院里巡房,關心多位正在產後靜養及坐月子的產婦。

六點半,她離開醫院,搭著計程車到銳達精密的總公司大樓。

當她奉勸張羽彤把江東立放下,並迎向全新的人生時,她同時也點醒了自己。她想,她也該放下過往,還有無謂的原則及矜持,給古君威及自己一個機會。

今天,她打算告訴他——她願意踏出一步,願意靠近他並接受他。

下定決心後,她不知怎地一直感到興奮及雀躍,她等不及他下班,等不及想讓他知道她的決定。

小黃抵達銳達精密總公司大樓前時,她還沒下車便看見一男一女站在不遠處的人行道上。

那是一對亮眼又引人注目的男女,而那拎著熟悉的黃色提籠的人正是古君威。

她看不清那女子的臉,只看見女子有著性感婀娜的身段。

雖听不見他們說了什麼,但從兩人的互動看來,他們是熟識的。

正當她為著女子的身分而感到疑慮不安時,忽見女子靠近他,親昵的與他吻別。

看見這一幕,她高亢沸騰的情緒整個冷卻下來。

「周醫師?」小黃司機經常在春田婦幼醫院外面排班,與她十分熟稔,而她也常搭他的車,見她到了目的地卻不下車,不禁疑惑的轉頭看她。

她慢慢的將視線收回,沉默了幾秒鐘。「對不起,請你送我回家。」

小黃司機雖滿心疑惑卻不好多問什麼。「喔,好。」說著,他轉動方向盤,踩了油門。

車向前駛去,遠遠的把古君威拋在後面。她沒回頭,淚水卻已盈滿眼眶。

返回家後,她整個人像是沒電的玩具般癱在沙發上,腦袋一片空白,唯一的畫面是古君威跟那女人吻別的那一幕。

她不是第一次看見他跟女人如此親密,雖說他每次都有合理的說辭,可當她一再親眼目睹,著實很難淡然視之。

他是真心的嗎?如果他心里只有她,為什麼不能跟其他女性保持適當的距離?為什麼要以曖昧的態度與其他女性應對?為什麼……

他擾亂了她的心,走進了她的生活,佔據了她腦內容量的一部分。可他,是她可以交付一切的男人嗎?

她突然感到害怕及疑惑,她不確定自己的心髒是不是強到足以再經歷一次傷害及背叛。

幸好她還沒有對他坦白,幸好還來得及踩煞車……

沒多久,她听到外面有聲音。他回來了,帶著斑斑回來了。

她得把斑斑要回來,然後跟他劃清界線——

起身,她走向門口,正在拿鑰匙開門的古君威听到聲音,驚訝的轉身看著她。

「儂儂,你已經回來啦?」看著早已返家的她,他忍不住心想她應該已煮好飯菜等他了,他臉上漾著欣喜及滿足。

周語儂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把斑斑給我,謝謝。」

「你沒事吧?」察覺她的異樣,他擔憂的看著她,「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此時,他關懷的眼神及言語讓她更覺氣憤。

他為什麼要接近她?如果他根本還無法把心思放在單一對象身上,為什麼要對她如此用心?他在耍她嗎?這是他慣玩的游戲嗎?

她越想越火大,一個箭步上前,搶走他手中的提籠,轉身就往屋里走。

「儂儂?」古君威疑惑的跟著她走,說好今晚一起吃飯的她,為何突然變得如此焦躁又憤慨?他應該沒做錯什麼事吧?

周語儂擱下提籠,將斑斑放出,然後便要關門。

「儂儂。」趕在她關門前,他用左手扳住她家大門。

周語儂抬起眼,忿然的瞪著他,「請你松手,我要關門了。」

是的,她不止要關上這扇大門,也要緊閉她的心門。

「不是說要一起吃飯嗎?」他疑惑的看著她,「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都沒發生,吃飯的事請你忘了。」她說。

「忘了?」他濃眉一蹙,有點懊惱。

「是,忘了。」她直視著他,冷冷地道︰「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明天也不必來接斑斑。」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她要砍他的頭,總得告訴他他犯了什麼該死的罪吧?

「周語儂小姐,你大姨媽來嗎?」他毫不隱藏他的不滿,「把話說清楚。」

周語儂听得出也感覺得到他的不悅,但他生什麼氣?他有什麼資格對她生氣?

「沒什麼好說的,我們本來就是不相干的人。」她恨恨的瞪著他,然後用力想把門推上。

不相干的人?他真的听得很火大。這幾個月來,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她竟說他們是不相干的人?

他的右手雖不方便,但左手可沒殘。手臂一撐,他推開大門,然後走進她屋里。

見狀,她氣得大叫,「你出去!」

這時,擅于察言觀色的斑斑已遠遠的閃到一旁,窩在它的小床里,以斜眼偷覷著正在沖突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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