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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睡上門 第六章

作者︰七季

唐素僵在原地,不解她的反應怎麼會變這麼慢,她怎麼可能真的被他那些輕浮的玩笑嚇到?

這間VIP室備有客廳、陽台、臥室、浴室、置物間,功能齊全且每一處都夠寬敞,別說兩個人,五個人都夠睡!

可是,當初想到要跟InNight的某個員工睡一間,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現在卻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是個大問題啊!只因那個「某員工」變成了赫連繡!

他們到的時間已經是下午,所有人都是放完行李後,先去簡單地泡個湯輕松一下,泡完湯後再換上浴衣到餐室集合;赫連繡洗好後換唐素進了浴室,而這期間,他的工作就是倚著陽台的木柱,邊享受視野內夕陽的無限美好、邊修指甲。

沒形象地手伸進浴衣領口里抓癢,再繼續拿個小銼刀伺候他圓亮的指甲,精細的工作讓他的眼楮有點疲勞,于是張大嘴對著外面打了個呵欠。

夕陽變成深沉的紅,好像一扇巨大的拱門,讓人有種錯覺,只要朝著那圈紅一直走,就能走到另一個世界。

浴室的門與地面劃出木制框架獨有的古樸聲響,赫連繡聞聲轉頭,口氣中滿是無奈︰「總算洗好了啊!我還在想,你是不是暈在里面了,打算去英雄救美了!平時動作那麼快,果然女人一進了浴室啊,就……」

他未出口的話哽在喉間,當他看清從浴室出來的那個人時,也同時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麼,忘記了自己正在說話。

赫連繡慢慢離開那根柱子,站直身體,收起了手中的小指甲銼刀。

他的這種不正常反應,顯然引來的只會是唐素的不安,她的手按著浴衣領口的邊緣,低頭看了看自己,難道真的是哪里穿錯了?

這種衣服,唐素是第一次穿,看起來很簡單的東西,光是要綁上腰間那條繩子,就費了她好大的力氣,這才耽誤了一會時間;最後對著鏡子看了半天,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出來,結果……赫連繡那算什麼反應?

好吧!唐素承認,同樣的衣服,她穿不出他那種自然隨意的感覺,反正他那身材就是個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放她身上只會顯得不倫不類;可是這世上還是不倫不類的人比較多,他一定要那麼專注地盯著她,考慮該從什麼角度羞辱她嗎?

「真的很怪嗎?」沒辦法,她看不出自己哪有毛病,可是赫連繡的眼神實在令人很在意!唐素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真要以這副打扮出去見人,要是真的出丑就糟糕了!

怪?赫連繡心里涌起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苦笑,怪的不是她,是他才對!不……也許,的確是她!這種淺藍色上印著淡黃楓葉的男式浴衣,在他眼中就跟醫院的病服沒什麼差別,只是為了區分店家與客人的身份而已;可是怎麼一被她穿在身上,就產生了神奇的化學反應?

唐素淋浴過的濕發貼在浴衣的肩線,素白的臉有被溫泉水泡後的紅潤,壓緊的領口突顯出她脖頸的線條,白細的雙臂讓浴衣的袖子變得寬而修長,而身上的曲線卻反而被勾勒得清清楚楚;緊貼的浴衣、加上腰間那條墨藍腰帶的勾勒,讓她平時藏在寬大武術裝里的高挑身材完全展現,如裙的浴衣下擺之下,是曝露在外的白皙小腿,連著一雙像沒見過光的玉足。

「他」只是一個沒胸、沒臀、沒腿毛的「男人」,這個「男人」讓他一度呼吸停止,忘了今昔是何年。

赫連繡驚覺,自己怎麼突然成了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他可是閱人無數,從一線演員到政商名流,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有的人有才、有的人有貌、有的人氣質月兌俗,當然也有不少像他自己這種「三合一」的絕品。

第一眼見面令他驚艷無比的,亦不在少數,可是沒有一個人會讓他像現在這樣……

唐素那種背後發涼,全身發毛的感覺又來了!她皺了皺眉,決定去問別人,「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他吸了口氣,急忙叫住她,為表誠意,出口的同時人也一並撲向她,一只手拉著唐素的袖子,讓她想走也走不了。

沒有一個人會讓赫連繡像現在這樣,抗拒讓「他」出去見人!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對。」唐素沒太在意拉住自己袖子的那只手,反倒是犯起了職業病,直往他臉上瞧,他這人一會冷、一會熱的,該不會是哪個器官出了問題?

赫連繡咧嘴。他該不會是真的瘋了?冷靜、冷靜,他可是見過世面的!又是一笑,「你浴衣的綁結歪了。」

「綁結?」唐素直覺地往自己身後看,可是當然是看不到,她記得腰後的結有好好擺正,怎麼還是歪了呢?

「我幫你弄,手舉起來。」

唐素下意識地舉起兩條胳膊,赫連繡的手由她腋下的兩側伸去,在她的腰後處壓住衣帶。

怎麼好像,哪里不太對?唐素感覺著他在幫自己調綁結的位置,可她怎麼會這麼熱、這麼不自在?他這個姿勢……

「你……你不要靠這麼近。」

「嗯?」赫連繡的手停了,仍擺在她的腰間的手沒離開,他直起身子,兩人幾乎是緊緊相貼的;望見她臉上的不自在,他故意逗她,「你發現了啊?」

「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玩!」他要是真的想幫忙,就不能用平常人的方法嗎?非要順便吃對方一把豆腐才行!她又……沒什麼豆腐好吃的!

「我覺得很好玩啊!」說實話,他現在感覺的確好多了,「不過看來你有進步了,起碼學會了生氣,我很滿意。」

這個變態!他的終極目標不會是要她給他一拳吧?

正想著這種極有可能的發展,唐素只覺得眼前一暗,什麼溫濕的東西踫到了她的唇,只是一下下而已,像是被落葉劃過,很輕、很淡,卻足以教她瞪著眼說不出話。

赫連繡的掌拍拍她的臉頰,很高興地笑了起來,「不錯、不錯,這個表情合格了,可以去吃飯了!」

合格、吃飯?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他……怎麼走得那麼快,是不是還忘了說什麼?

唐素的指尖覆在唇邊,忘記了要給赫連繡一拳。

那個,算是個吻嗎?

在走廊,唐素追隨著赫連繡的身影,她當然不能直接拉住他質問,看他那散漫如常的步伐,還跟路過的人有說有笑的,應該是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他……是很習慣那樣的吧?只當是個玩笑的延伸而已。

「繡?赫連繡?」

唐素定住腳步,倒是比赫連繡還先一步轉頭,望向那個叫住他的人。

女人有著一雙大大的眼,襯著她那張小瓜子臉,有種說不出的靈動,不過她的眼會睜那麼大,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看到了赫連繡。

唐素心一緊,跟在谷均逸身邊這幾年,她也見過不少人,眼前這個女人,一定是在十分優越的環境中成長,與赫連繡一樣,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人跟人是不是同一個世界的,有時後只要看「氣場」就知道了;于是,唐素反射性地後退了一步,讓那個女人無阻礙地越過自己,去到赫連繡身邊。

而此時,赫連繡看到那女人也是眉角一挑,顯然很意外在這里見到了老熟人。

「惠子?」

「哇!不會吧?真的是你啊!」齊藤惠子又驚又喜,上下打量著赫連繡,像是見到什麼珍奇動物似地,「我只是趁著寒假,想說回來幫幫家里的忙,沒想到竟然能遇到你!我們有多久沒見了,三年有沒有?不是吧,你這人都不會老啊!」

「你是夸我,還是夸你自己啊?」赫連繡好脾氣地,等齊藤惠子興奮完了才赫然想起,「我倒忘了,這里是你家經營的旅館。」

「你貴人多忘事嘛!話說,你怎麼會來這里啊?」

「來參加員工旅行。」

這個答案讓齊藤惠子徹底傻了,她夸張地用小手捂著嘴,大眼楮一眨、一眨,半天都沒說出話來;而一出口,就是一串銀鈴般的爽笑,「不是吧,你在說笑?」她推了赫連繡一把,「你可是赫連繡耶!那個午覺夢到螃蟹,醒來後就直接訂機票,去北海道找我抓螃蟹的赫連繡,員工旅行這種窮酸的事,什麼時候也入你的眼了?」

「什麼叫窮酸?這里可是你家旅館耶!惠子,能來你的地盤白吃白喝,還有什麼比這更有魅力的呢?」

「少來!你根本早就忘了,我才不吃你那套!」齊藤惠子又想到什麼,在他身後找來找去,「王叔呢,怎麼都沒見到他?五年前他請我吃了一支棒冰,一直想謝謝他呢!可是後來我就去了日本,但是這件事一直沒忘。」

「老王年紀大了,最近都讓他在家休息。」

「什麼,老王休息了?」這在她听來,是個無比震撼的消息,「那你怎麼辦,身邊沒了司機,你還能動嗎?」

提到司機,唐素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也真是的,不早點走人還留在這干什麼?偷听別人敘舊嗎?就算知道那個很貴氣的女人,跟赫連繡的確是相當熟識,又能怎樣,關她何事?

「惠子,我的司機就在你身後。」她听到赫連繡如此悠閑地說。

然後,她的視線馬上就被那張俏麗靈動的小臉佔據了。

唐素是被打量的那個。

齊藤惠子就差點撬開唐素的嘴,看看她的口腔內部,她的全身上下在極短的時間內,已經被她逡巡、掃視過數次。

齊藤惠子水亮亮的大眼對她眨了眨,有點讓人難以消受,她那種仿佛天塌下來了似的驚異語氣又再次出現︰「騙人!」她極慢地轉向赫連繡,「繡,你這樣暴殄天物,不怕天打雷劈啊?」

「惠子,你又亂用成語。」掃了眼唐素,赫連繡湊過去,極其自然地攬住齊藤惠子的腰,兩人邊走邊聊了起來。

「我才沒亂用成語!是你那個司機也太……」

唐素听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有兩人或高或低的笑聲傳得遠遠,還能分辨。

用餐時,每個人面前都多了一份空運來的神戶牛肉,那是齊藤惠子的特別招待;這天上掉下來的好處,是赫連繡帶來的,他一下就成了餐桌上的紅人。

唐素靜靜吃完自己那份食物,默默喝完隔壁記不清臉的人倒給她的酒,然後悄悄地離席。

那種集體歡慶的氣氛,無論如何她都適應不了;就像初到城里上高中那年,面對滿街的車子和行色匆匆的人一樣,這麼多年來,她始終無法適應繁華的場所,更別提還要她加入了。

臨離開前,她下意識地朝赫連繡所坐的位置看了一眼,他正在被幾個喝得醉茫茫的人拉著跳舞。

唐素沒回房間,而是順著走廊出去了室外,她兩手自然在身前交握,望著天上那輪姣好的滿月,深吸了口氣,卻也很像在嘆氣。

「欸,司機先生?」

轉頭,唐素也同樣意外,在她身後被屋牆陰影擋住的秋千上,齊藤惠子正睜著大眼望著她。

見自己沒認錯人,齊藤惠子靈活優雅地從秋千上下來,邁著小步移動到她身前,微仰著頭,對她展開一笑,「司機先生,真的是你啊?看來我們今天真是有緣!」

「齊藤惠子,我叫唐素。」

「哦,唐先生!」齊藤惠子很熱絡,「你叫我惠子就好了,你們現在不是應該在用餐嗎?怎麼會到這里來,是不是飯菜不合你的胃口?」

「哪里,多謝惠子小姐的招待,大家都很開心。」

「那沒什麼啦!倒是我要人把牛肉送到芸越的員工餐廳去,服務生卻告訴我,這里沒有芸越的人,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你們是InNight的人啊!」齊藤惠子嘟了下嘴,「我還在想,繡那家伙終于抵擋不住壓力,進芸越了;他沒事跟著別家公司湊什麼熱鬧啊?」

這的確是個疑點,但這只能說赫連繡的興趣;不過看起來,這位惠子小姐好像知道赫連繡的許多事……

唐素幽幽地望著齊藤惠子,直到對方莫名其妙臉紅自己也沒有察覺;齊藤惠子抓了抓頭發,緩解什麼氣氛似地又問她︰「當繡的司機很辛苦吧?那個家伙嗜睡癥那麼嚴重,自己開車怕出意外,身邊一向都會跟一個司機,伺候他可不容易啊!不過,真沒想到如今的繡能適應得這麼好,虧我還曾經很為他擔心。」

唐素沉著臉,但還是不習慣太夸張的反應;然而實際上,在捕捉到齊藤惠子閑聊般的話中重點時,她的身體本能地僵硬了一下。

嗜睡癥?所以……他不是單純比較懶而已,而是會不自覺地陷入睡眠;他說他不會開車。其實是想開也不行吧?听齊藤惠子的語氣,這點似乎是認識赫連繡的人都擁有的共識,而身為「司機」的唐素,更是早該知道這點才對。

可是其實……赫連繡什麼都沒對她講過,也就是說,他不打算讓她知道!

唐素猶豫著,是不是該阻止齊藤惠子,以免她說出更多理所應當、但實際上自己並不知曉的、關于赫連繡的事?

「他調理得很好,除了外出之外,日常生活並沒有受到影響。」然而,唐素卻只是順著齊藤惠子的話回答,好像自己也是明白那「共識」的一份子。

「那只是現在啦!我可是曾經認真地替他惋惜過,以為他的人生就要毀在這怪毛病上了呢!」齊藤惠子發著牢騷,然而唐素听著這些牢騷的眼神是那樣認真、那樣專注、那樣的溫柔,像是……在無聲地鼓勵她。

齊藤惠子撫上自己的心髒,深吸口氣,被帥哥這樣盯著看,誰受得了?赫連繡一定是嫉妒他,才會叫他當司機吧?

不忍心讓帥哥失望,話就那麼自然而然地被帶了出來。

于是,唐素听到了一個有關嗜睡癥少年的故事,應該說,那時的他連個少年都還不算。

那時的赫連繡才七歲。

七歲的赫連繡是個囂張的小霸王,而且沒有不霸道的理由,他嘴里含著金湯匙、在班上成績又最好、有著張童星的臉,從老師到校長都對他關愛有加。

老師的偏袒,自然會引來同學的排擠,尤其是男同學;七歲的小孩已有了團體意識,也用最直接的行動,表達對一個人的討厭,但他們對赫連繡毫無辦法,他金剛護體之身,讓他們抓不到他的弱點,只能任他囂張。

直到有一天,赫連繡在課堂上竟然明目張膽地打起了瞌睡,這瞌睡還越來越嚴重,發展到老師想裝看不到都不行,赫連繡難得被指責;那些平時就對他積怨已久的小孩子,用最直接也是最傷人的話嘲笑他,總算是逮到了他很遜的地方。

赫連繡的反應是,舉著椅子和小朋友們干架,弄到全身掛彩。

以他那小小的、卻從未受到過挫折的自尊,不會允許打瞌睡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可從那之後無論他怎樣的認真,還是會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夢鄉,幾乎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去了醫院檢查後,他被診斷為嗜睡癥,是一種要不了命、但也無藥可解的病。

小孩子不懂什麼叫「嗜睡」,可他們知道這囂張的小孩變成一個懶鬼,他們越發地針對他這個弱點攻擊,甚至在他睡著時,拿油性筆在他的臉上畫烏龜;赫連繡每天身上帶著烏龜和一些找人干架的傷回家,他不再無所不能、高高在上,尤其當他發現自己對那些人的嘲笑毫無還嘴的余地時。

他對隨時都會睡著的自己感到了恐懼,在他睡著時,誰都可以欺負他,而明明是他自己的身體,他卻無法控制,他無法理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種月兌軌感。

小三那年開始,赫連繡去學校的日子越來越少;到了四年級,赫連繡在班上消失了,只是到了重要考試的日子他才會到,而且每次都是全年級第一;要不是因為這樣,他恐怕連小學都畢不了業。

從前找他麻煩的小鬼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是不對的;小孩子間的仇恨,根本連三天都堅持不到;赫連繡難得來學校的日子,大家對他更多的,是好奇,可是他對所有人的回應,就只有冷漠。

一種深深的隔離、排斥,是將自己隔離在人群之外;被嘲笑時不再動氣、被挑釁時不再生怒、被人好奇地追問時也不予理睬,見到他時永遠都只是他一人;填完試卷就離開,出了校門就上自家的車,赫連繡變成了學校中出現率最低,但卻最風雲的人物。

赫連繡小的時候霸道,但很有正義感;囂張跋扈,可是讓人又恨又愛,當他成了別人眼中一個難以捉模的怪人時,他都還沒有長大。

那就是齊藤惠子認為,這個小孩已經被毀掉的時候;可是時間一轉,當升上國中時,赫連繡又變了一個人。

他每天都到校上課,幾乎每節課都要睡上十幾分鐘,而且大大方方地睡;老師知道他的病,同學也知道他的病,當人們對此抱以好奇時,他嘻皮笑臉地蒙混過去,當別人提起他在小學的傳聞時,他巧妙地應付過去。

一下子,赫連繡身邊又圍滿了朋友,他成了非常受歡迎的人,一個完全公開自己的人;他戲弄那些向他挑釁或欺負他朋友的人,為此,甚至倚著自己家的背景仗勢欺人,還欺得理直氣壯,直到活活把那些敢挑釁他的人氣到吐血,才肯罷手。

他享受與人為敵的樂趣,享受結交朋友的樂趣,一天到晚都是笑嘻嘻的,除了偶爾睡著,其他時間都充滿了用不完的精力,好像世界一下變得滿是樂趣,在主動去追尋、享受那些樂趣的日子里,赫連繡就變成了現在的赫連繡。

「想想他以前的那個樣子,就跟假的一樣!真想知道升國中前的那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不過,不管怎麼問,他都說‘沒有’,還說我對他之前的印象是錯覺!搞什麼嘛,變得那麼油嘴滑舌了!」齊藤惠子對著明亮的月,幽幽地說。

霸道、陰沈、八面玲瓏、神經質。

他真的變了嗎?唐素倒覺得,齊藤惠子口中那些性格不一的赫連繡,她好像每個都見過;一個人身上的特質,本來就不只一種,只不過……他有一點點的復雜……

「啊,听我說這些會覺得很煩吧?你每天都要應付繡,還逼你听這些事,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見唐素許久不語,齊藤惠子意識到自己有點太滔滔不絕了。

「你會說,是因為你擔心他吧?」唐素看著她,笑了一下,「擔心他,卻又不知道該怎樣開口,事情盤踞在心里久了,自然要找個出口;其實,也許你可以找個機會將這種擔心告訴他。」

「難怪他會死抓著你當司機!唉唉,跟他說又有什麼用?他只會用他那套應付我罷了!又不是沒說過……其實,他那種打太極的態度,還教我蠻傷心的,我們明明都認識那麼久了說……」齊藤惠子一嘆,「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怪著繡啊!無法釋懷他對我這個老朋友都不講真心話!不過現在好了,跟你講了也一樣,我心里痛快多了。」

「真的不用找本人談一下?難得遇到了,不是嗎?」

齊藤惠子望著她,眨了眨大大的眼楮,笑了︰「好啊!如果你見到赫連繡,就叫他來找我吧!如果沒見到,我會找機會親自去興師問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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