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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睡上門 第二章

作者︰七季

唐素把她的「新朋友」平安送進二十六樓的總裁辦公室。

赫連繡連正眼看一下辦公室後那威懾力十足的男人都沒有,自動自發朝著辦公桌前的雙人沙發而去;剛挨上那舒適的歐式沙發,整個人馬上像條巨型泥鰍,懶懶地將自己整個陷在沙發里。

等他舒服夠了,這才又懶懶地看向谷均逸,好像這時他人才算真的到了。

唐素知道他們要開始說正事,這里已經沒她的事了,她該離開;可是,腳像黏在地板上一樣,被她沉重的心壓得怎麼也抬不起來。

她擔憂、害怕、心虛啊!一雙眼淡淡地隨著赫連繡落在那張沙發上,看他「唯我獨尊」地舒展身體,像全世界的時間都要為他而放緩的樣子,她的心繃得更死緊!

赫連繡看不出她的心緒波動,可是從她不自然的僵硬中不難猜出,她此時絕對不像看起來那樣雲淡風輕;他勾起一笑,卻是對谷均逸的,惡質地刻意不傳達給她任何資訊。

「你這樓下還真熱鬧,我以為你應該能處理得更好。」

「我打算在菲律賓建制衣廠,如果他們要去,可以優先聘用。」谷均逸倒不在乎這里多個唐素在場,只是有些奇怪罷了,唐素對公司的事一向沒興趣。

原先聘用唐素只是當公司的醫生,在頂樓有她一間舒適的醫務室;他把自己分內的工作做得很好,直到有一天,他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高難度動作,救了險些跌下樓的孕婦,一時間在公司內傳為佳話,也傳到了他的耳里。

那時他才知道,原來唐素不只有著醫藥世家的雄厚知識,在武術方面也頗有造詣;這之後,唐素的工作又多了一項,必要的時候,跟在谷均逸身邊保護他。

明明唐素對自己有恩,這會反而又要他保護,谷均逸也覺得這有點不合常理;可是他身邊不只需要一個身手好的人,更需要的是一個可信的人,唐素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而唐素也沒有拒絕這份有點危險的工作。

他的話不多,從不以恩人的身份自居邀功、從不深入別人的生活,別人也似乎難以走進他的生活;谷均逸難得對誰客氣,但對這個外界看來是「保鏢」的人,倒是個例外。

那這會兒不走,是有事要說?

「我猜,他們是沒那福氣享受你的優先聘用的。」菲律賓耶!他是故意要氣死那些人嗎?

赫連繡慢悠悠地,瞧著谷均逸臉上難得一見的疑惑,哦,他沒立刻叫唐素離開,反倒是疑惑她為什麼待在那,這倒是新鮮了……

「對,他們拒絕了;路就只剩下兩條,要嘛等我在國內建廠,要嘛繼續鬧下去發泄精力。」

知道谷均逸肯定是還有別的打算,只是現在心不在這件事上,這會懶得說罷了!赫連繡也對這話題沒什麼興趣,自然也就不再追問。

要問谷均逸的心現在在哪里……赫連繡沒回頭,但也知道這位總裁的視線所指。

「說起那些鬧事的人,你身邊這位保鏢還真是神勇無比,剛剛救了我一命呢!」

谷均逸挑眉,詢問地看向唐素。

做什麼忽然提她?唐素對這位赫連先生,可是一千兩百個戒備,听他猛地將話題轉向自己,緊繃的心險些停止跳動。

「他的臉差點被攻擊。」唐素簡要地回答谷均逸,可是並沒有心思細細表述;她瞄著赫連繡像是故意側身背對她的後腦勺,看不透他此時在打什麼算盤。

他說過不會泄漏的。

「那絕對比救我一命還重要。」赫連繡絕對是在場情緒最輕快的人,很是樂在其中;他討好地、卻又是篤定地對谷均逸一笑,「所以說,你這位人才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呢?」

「怎麼?」谷均逸也同樣感到新奇,赫連繡開口找他要人,還很不容他拒絕的樣子。

「嗯,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赫連繡搔著耳下微卷的發,動作跟他身上那身快被蹭皺的筆挺西裝完全不搭,「這一季芸越的珠寶展不是快到了嗎,這次的展會是我負責的。」

「你負責?」

唐素感覺到谷均逸那明顯的意外,她是不參與別人的事啦,那跟她又沒關系,她會在這只是怕赫連繡說溜嘴而已;可是,谷均逸為什麼那麼意外?芸越是赫連家的產業,珠寶展是珠寶行業每年的大事,選自己的兒子當負責人,雖說有點太過草率、且兒子也並不代表有擔當的負責人,可是這也在情理之中,並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赫連繡點了點頭,夸張地嘆了口氣,「是被我老爸逼的,所以為了我的安全著想……」

「赫連錦也有參與?」谷均逸又問。

「沒有,他去負責別的案子了。」

「難怪。」

兩個男人很有默契地點到為止。

這又跟安全有什麼關系了?唐素心中默默地串聯著前因後果,可還是沒能得到什麼合理的解釋;赫連錦應該是赫連繡的哥哥,也是芸越現任的總經理。

這麼想來,赫連繡好像在芸越里並沒有職務?

唐素沒發現自己想得太用心,竟然把最初留在這里的目的都給忘了,直到听到谷均逸口中喚出她的名字,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唐素,你就去幫他吧!」

「嗯。」完全是反射性的回答。

這下,赫連繡總算是回過了頭來,帶著點紈褲的笑,對她說︰「那就拜托了。」

對上那好像在游戲的笑容,唐素眉間輕皺,他看上去像是需要幫忙的樣子嗎?他只是……又想要耍她而已吧?

珠寶展當天,唐素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她穿著一身黑色制服,手握著方向盤,在為赫連繡開車。

赫連繡穿著身人模人樣的西裝,還是那樣毫無人樣地癱在後座,時時刻刻都在透過後照鏡對她笑;那對笑盈盈的眼,總讓她想到水族館的海豚跳過一個個圓環後,飼養員邊賞給它們小魚、邊露出的笑容。

頭皮發麻、頭皮發麻!

「怎樣,看我看得春心蕩漾了?」赫連繡對著後照鏡說。

幸好現在是在等紅燈,不然她很可能腳邊一滑,讓車子就這麼飛了出去。

「為什麼要我開車?」唐素選擇無視他的挑釁,不然就沒完沒了了。

「因為我不會開車。」

唐素為他理所當然的事實小小吃了一驚,不過,她想問的不是他到底被嬌生慣養到什麼程度,而是他有個自己的司機啊!上次還見過的。

追著不放地問這點小事,好像顯得自己多想跟他聊天似的,尤其是見赫連繡一副「這個話題已經終止」的樣子,又愜意地縮進了椅背中,唐素也就自然地終止了這簡短的對話。

日正當頭,赫連繡的背靠著座椅,好像渾身沒一根骨頭是真的。

他……好像很累的樣子?

早習慣了他的坐沒坐相,要不是他主動開口引起自己的注意,唐素還真要忽視了他臉上帶著的倦容;在一道刺眼的陽光射入車內時,她甚至看到了他眼下的兩團黑暈。

赫連繡才閉起沒兩秒的眼驀地睜開,直對上後照鏡中她的目光。

唐素脖子一涼,本能地欲轉開視線,可也知道來不及了,哪有人睜個眼都這麼一驚一乍的?仿佛是狙擊手扣動扳機的瞬間,他是故意要給自己難堪嗎?

赫連繡隨之咧開一個笑,「還說不是春心蕩漾?」好吧,他就是在給她難堪!

仔細听起來雖然語氣不變,可是聲音都微微地發啞,但是自己都累成這個樣子了,難道是想逗她一下好提神嗎?

「還有半小時才到,你可以先睡一下。」她說錯什麼了嗎?明明是一個多合情理的提議,怎麼他的表情,在剛剛那一瞬間變得那麼奇怪?

唐素直覺地想去捕捉那個在赫連繡臉上一閃而過的古怪表情,可他還是沒給她機會,甚至有擾亂視听之疑,燦笑著傾上身來,一只手肘頂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托著他臉頰,另一只手好整以暇地撥起她的頭發。

他的指間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脖子,唐素的反應自然是癢,可又不甘心認輸地縮起脖子。

她一向沒興趣跟人爭什麼,但她也不想讓自己任人宰割,尤其在對象的挑釁之意表現得這麼明顯時。

他是有自己的把柄,那又怎樣?唉……怎麼偏偏就落在他的手里了呢?

「不癢嗎?」她及肩微長的發被他撥過,垂簾一般揚起又落下,黑發下藏著她細白的頸,很養眼,讓人精神大好。

他可沒有忘記,那次他的手抵在她喉間時,他手掌中的觸感有多好,她那沒有喉結的細頸又有多麼讓人胃口大開!不過,不管那次還是這次,她似乎都沒有躲開的意圖,由著他這麼騷擾;是她連女性自覺都失去了,還是料定他構不成威脅?無論是哪種,赫連繡好像都不太能接受。

還以為隔一段時間不見,自己對她的興趣自然也就減了,如今這麼看來,似乎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有興趣的事,在弄透徹之前,都保有它珍貴的價值。

等他弄透了她、逗夠了她,心中這份好奇自然也就會消失了吧?那時,他的生活暫時又要恢復無趣了。

五指並起,以指背輕輕在她耳下的肌膚上滑了一下,全當是撥垂簾動作的延伸。

下一刻,唐素一手離開方向盤,虎口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硬是把他那只不規矩的手箝制在半空;她的臉依舊沒什麼波動,淡定而專注地望著前面,不過赫連繡可是知道,剛才,她是不是抖了一下?

「抓得這麼緊,我會怕。」他曖昧地,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手勁可不輕。

「不要玩了,回去坐好!」

赫連繡的下巴差點砸在腳上,剛才那尚稱不上發怒,頂多也就是個嚴肅的喝斥,是出自她的口?那就是她對他明目張膽行為的回應?她叫他不要再「玩」了,還叫他……回去坐好?

「噗……」不行了,他真的快忍不住了!他真的好沒面子啊!竟然被人當成了在火車上跑來跑去的無知幼童、被人用一種嚴父般的口吻教育了。

沒面子歸沒面子,不過這也太新奇了吧?他的男性自尊好受傷,心頭又鼓動著笑音,這種不算太痛苦的矛盾,難道就叫作「哭笑不得」?

哭笑不得啊!赫連繡忍著喉嚨間的鼓動,乖乖地退回去,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後瞧著後照鏡內唐素一本正經開車的樣子。

雙肩顫抖,他還是縮著脖子發出了一連串「噗嗤噗嗤」的怪音。

怪胎!這就是唐素對那個就沒差笑得把自己擠成一團的男人最新的印象。

赫連繡負責的珠寶展,以唐素沒什麼想象力的腦袋,直觀地認為就是黃黃閃閃的一堆東西,在花花綠綠的背景下任人觀賞品論。

也許是將珠寶展和赫連繡這個人給她的印象弄混了,她誤會了這個國際性的展示會,雖然事實上,展示的東西也確實不過是一些黃黃閃閃的東西,但那些東西藏在女模特兒的耳朵、脖子、胳膊上,女模特兒踩著貓樣神秘的步伐,由那全黑的布景內走出,在泛著銀光的T台上一個巡回後,那些黃黃閃閃的東西,就多了種迷人心智的魅力。

全場漆黑一片,只有那條銀色的T台線和打在線上的魅惑燈光,讓人的眼球除了遵從本能被吸過去外,別無他法。

對珠寶首飾一竅不通的唐素,在瞬間就被依舞台效果作相應打扮的模特兒們,緊緊黏住了視線,她們身上那些她以前只認為是「大顆石頭」的東西,這次也徹底的征服了她。

T台下,是不斷閃著閃光燈的記者,以及一些有參與的商界名流;而身為主辦方的負責人,只是站在人群的最末端,靜靜地審視著這一切,不帶任何個人色彩,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驗收著最後的成果。

不知道他是否滿意?

望著赫連繡不再扭成一團,反而站得意外筆直挺拔的身軀,唐素不禁想著,由他這個主辦者的眼中看到的光鮮奪目,是否和旁人看到的有著些許的不同?

背景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銀色的T台乍地變成粉色,走出的模特兒妝容、服飾全改,台步變得輕快,身上的首飾也從前一段的神秘奢華改成細致璀璨。

原來同是珠寶,也有著類型上的區別啊……唐素不禁在內心感嘆。

後來T台又變成海洋的藍,再來是初秋的黃;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頭頂的燈光全部亮起,隨著模特兒們依次站滿整個伸展台,會場的燈光也全都亮了起來。

唐素眯起眼,由在場所有人的掌聲中,她知道這段迷幻的旅程結束了。

「恭喜你,這次的展會十分成功,肯定會是我們報明天的頭條,也是一周內的熱門議題。」

一名資深女記者在指揮著手下的小記者們拍照的同時,看到了赫連繡,笑著走過來向他揮了揮手。

看他們熟識的樣子,以前應該也有過交情,身為保鏢的本份,唐素第一時間判斷出這個女人應是無害,她默不作聲地待在一旁。

「謝謝,全賴有邱小姐這樣的知名記者幫忙。」赫連繡揚著唇一笑,不著痕跡地又把人捧得半天高。

那位小姐臉一紅,別扭地錯開視線,而後又換上一副老江湖的架勢,「哪里、哪里,我才要多謝赫連先生,這麼重要的活動沒忘了我們,多謝你的邀請函。」她似是猶豫了一下,最終職業本能戰勝了私心,她笑里露刀,「不過,听說這次展會的過程中出了不少意外,其中有幾起還鬧得挺大,外界都在傳,這次展會可能辦不成了。」

原來是來探八卦的,不愧是老練的記者。

意外?會和他那疲憊的樣子有關嗎?唐素發現自己這種聯想還十分地自然,完全沒想過他也可能是天天泡夜店,活該累成那樣。

「的確是听過那種謠言,不過謠言總會不攻自破;既然邱小姐都親眼證實過了,還怕別人亂說什麼呢?」

「也對。」邱記者一愣,才發現自己本來問這件事是想套出一點內幕,結果卻是把自己套進去了,「新聞一出來,自然什麼謠言都沒了;只不過,謠言雖假,傳播謠言的人可是真,就是不知道誰跟芸越有那麼大的仇了……」

「哪里是有仇?邱小姐不要被利用啊!」赫連繡好脾氣地提點,「對方這可是在為芸越珠寶展的變相造勢,說不定還是我自己在背後搞的鬼,身為記者可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跑!不過這種事邱小姐自然比我明白,不然怎麼可能謠言興起時都不去理會?」

「對、對啦,我也覺得這事挺蹊蹺的,我們報和那種街邊八卦小報可不一樣。」本來她是想把證據湊足,最後再一口氣發一條大新聞,如今看來,計劃要破滅了。

這個赫連繡,以為他只是含著把金湯匙,早晚要被那湯匙噎死,多少家報社都在盯他的丑聞,可是事實上,沒有丑聞!于公于私,他都防守得嚴絲合縫;這種嚴謹的人,為什麼沒在芸越任職呢?

邱小姐僵著笑臉走了,見附近其他的記者也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里,赫連繡眼角抽搐,退後一步,身子一歪,對著旁邊的小耳朵說︰「我們逃吧!」

「慶功宴呢?」

「有公司其他人呢!」赫連繡眉一挑,看向她,「你餓了嗎?那先去吃飯。」

她不是因為餓才想著慶功宴!再說,她也進不去那個會場……他這個人,是不是不喜歡正面回答別人的問題啊?

之所以沒為自己辯解,是因為赫連繡已經先一步邁開大步離會場而去,唐素也只得跟上;總覺得……他是不是走得有點急?

剛要步出會場,一道聲音又將赫連繡定在了原地。

唐素看清,那是一名正走進會場、與他們相迎而來的男人;那男人長得跟赫連繡有六分像,連臉上的掛著的笑容都十分的相似,但是,給人的感覺卻不同,完全的不同。

唐素很明白,自己是不太懂人情世故的人,每個人都有他獨自的面貌,她感覺的「不同」,也許只是人與人之間本身就存在的差異,可這種不同,卻足以讓她眉間皺起;光看對方的相貌、神態就不難猜出他的身份,赫連家的兒子也就那麼兩個。

看到來人,赫連繡一愣,隨之揚起一笑,「哥。」

「嗯。」赫連錦拍拍他的肩,「我剛從美國趕回來,想說能趕上今年的珠寶展,看看你的成績,結果看來還是晚了啊!」

「每年都差不多,也沒什麼可看的。」

「每年都差不多,所以今年才會把這工作交給你啊!有你出馬,評價一定差不了,辛苦了。」赫連錦想了一下,「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又想翹掉慶功宴?那正好,跟我走吧!」

「去哪?」

赫連錦一愣,哈哈大笑起來,「你緊張什麼啊?當然是去跟我參加家里的慶功宴了,不然還能把你賣了嗎?我們兄弟多少年沒一起聚聚了,一塊走吧!」

赫連錦拉著他就要走,赫連繡則是向後一伸手,一把拉住了唐素,而唐素左看右看,自己身邊再無人可拉,只能站在原地。

「他是誰?」這會赫連錦才注意到,自己弟弟的身邊還又個跟班。

「司機。」

「哦,對了,倒把這個給忘了,你出門一定跟著司機的。」赫連錦躊躇了一下,「那好,你就自己去吧,我們一會在KTV踫頭,就這麼說定了。」

唐素低頭,瞧著緊握著自己的那只手,他的手心全是汗;記得那時他和谷均逸,也提到過這個赫連錦。

重新坐在車上,唐素當然不會問他想去哪吃飯,她只是等赫連繡在座椅上磨蹭夠了,找到了那個最舒服的姿勢,才不緊不慢地問他︰「要逃掉嗎?」

這話,听起來有點耳熟。

「為什麼要逃?」赫連繡打趣地問她。

「你不想去的地方,不是都用逃跑解決?」就像逃掉慶功宴那樣。

這位雲淡風輕的仙人啊……哦,這會兒該稱她為仙子了吧!赫連繡很意外,如今他還有心思幫自己找樂子;他掐了一下眉心,像演戲似的夸張地嘆了口氣,「走啦、走啦,去唱歌了。」

也就是說,他決定要去找赫連錦了,他們預先訂位的KTV;他在防的人,其實是赫連錦,他在防他,可又不能違抗他,因為是親哥哥嗎?

可是,她不過是個司機,無論是司機還是保鏢,都不可能參與KTV里的兄弟聚會;如果赫連錦才是他請她這個保鏢的真正原因,那她不就無用武之地了?

他在躲慶功宴,是否也是怕赫連錦會出現在那?

「還記得那個記者所說的謠言嗎?」車後座,赫連繡突然開口。

「珠寶展的事故嗎?」她只是語氣平淡地回應。

默認了,赫連繡難得沒有轉移話題,「那些事故並不是謠言,有人在背後想搞砸珠寶展。」

「是赫連錦。」

又默認了,頗無奈的樣子。

都是自己家里的事情,真搞砸了,能有什麼好處?這些事,唐素是想不明白的,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哥哥可以對弟弟勾肩搭背,背後卻還能捅自己家人一刀?

她從不參與谷均逸的正事,也是因為她搞不明白;也許,她始終是個小地方出身的人,好多事情她看在眼里,可是想不明白,索性不看。

「小心一點,有事叫我。」還是一樣平淡的語氣。

聞言,赫連繡抬了一下眼皮;她只是自己一時興起找到的新玩物,為什麼要跟她說些家里的丑事?這些都是別人怎樣旁敲側擊,他都不曾吐露過一個字的丑事,竟然就這麼隨意地月兌口全告訴了她。

而且,為什麼對她講出之後,沒有後悔,反而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呢?

「他的破壞,已經弄得我焦頭爛額,雖然沒起到什麼實質的效果,但也只能就此作罷,只能等待下一次的機會;表面上,他是不會對我怎樣的。」赫連繡望向窗外,「畢竟,他是我的親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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