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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愛慘了 第七章

作者︰果麗

在經歷尤駥迪的「洗禮」後,于宛香全身早巳虛軟無力,最後還是他抱著她進入浴室內,為她真正地洗了一回澡,這才又抱著她回到大床上。

「明明一樣都是人類,老天真不公平,給了你們男人這麼好的體力,在「使用後」還能有保有「使用前」的好體力。」

當于宛香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時,她不禁出聲抱怨,因為她現在可是完完全全地攤在床鋪上,不像尤駥迪仍是一副精神很好的狀態。

「是啊!上天一點也不公平,所以你現在是躺著不動的那一個,而我可是任憑你差遣。」尤駥迪笑著回應,掛在嘴角上的是寵溺的笑容。

聞言,于宛否也跟著笑了.

是啊,上天一點也不公平,所以關了她一扇「體力」的大門,另為她開了一扇「偷懶」的小窗,而自始至終勞動的都是尤駥迪。

「你手上那是什麼?」她指著他手上的東西問。

剛才他走出房間又走了回來,手里便多出了一張紙及一張黑色的小卡片,要給她的是嗎?

「再不久我就要開始出國做巡回演唱了,這是整年度巡回的站表,還有這張卡也給你。」尤緘迪將行程表及黑卡遞給于宛香。

「給我?我知道你們「死亡誘惑」紅遍了大街小巷,但你不也早早知道我並不是你們的歌迷嗎?給我黑卡太浪費了吧?」于宛香接過尤騵迪手上的紙張及卡片,並將所有不確定的心情寫在臉上。

她雖然熟識樂團中的每一位成員,可並不是他們的粉絲,因為對她而言,他們的音樂太吵了,那會令她無法專心打稿子,所以大眾所喜歡的「死亡誘惑」一直是教她排斥在外的。

于宛香模著手中的黑色卡片,如同信用卡大小的卡片上只印有「死亡誘惑」四個燙金大宇,質地相當良好,身為尤駥迪的好朋友,同時也是「死亡誘惑」眾團員們的共同朋友,她當然明白黑卡背後的意義代表著什麼。

它可是所有「死亡誘惑」忠實粉絲們的傳說與夢想,它的存在就是一種神話。

傳聞中,黑卡只有六張,每個團員各自擁有一張,它代表著一份彌足珍貴的心,代表著一份真誠的愛,只要擁有它便是「死亡誘惑」永遠的VIP,「死亡誘惑」任何一場演唱會都會為VIP留下最佳的座位,不限時效及地點。

除此之外,更可以暢行無阻地自由進出演唱會後台,完完全全成為一位被愛的VIP。

雖然她知道黑卡代表的意義,但她並不認為尤駥迪送她黑卡,背後的動力是出自于愛。

她想,他肯定是認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踫上教他愛得死心塌地的女人,所以才會這麼簡單地把黑卡送給了她。

「浪費?哪里浪費了?你可是我老婆,這張卡我不給你,還能給誰?」尤駥迪嘴上說得輕松,但內心里的感受他自己十分清楚。

就算于宛香當他只是隨意地將人人趨之若鶩的黑卡給她,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以什麼樣真誠的心奉上的。

他所奉上的不只是黑卡,更是他的心。

她不是他的死忠粉絲,所以他給了她黑卡,為的就是要她在他的誘惑下,教她的心永遠也離不開他,要她成為他情感上最死忠的粉絲。

「算了,我就先收下來了,改天你要是後悔了,隨時來向我要回去沒關系的。」就當是她先為他保管的吧!

「我不會後悔的,你盡管留著用吧!」無論如何,這張黑卡他是不會收回來的,給出真心的那一刻,他便沒有收回的打算,唯有一條路可走——

他這回是愛慘了,但她也別想逃。

聞言,于宛香不予置評地收下了黑卡,默默地放到床頭上。

「睡吧!」見她眼皮都快撐不住了,尤駥迪為她關了燈,再開啟夜燈,這才跟著上床去,靜靜地躺在她身旁。

雖然他們有各自的臥房,但每每兩人在激情過後,他總是不肯回自己的房里去,總是愛同她窩在她的床上同眠,而她也從一開始的不習慣成了習慣。

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雙人床。

小夜燈亮起,于宛香便閉上強撐已久的眼皮,至于身旁的男人究竟還有多少精神,還要多久才願意入睡,那些她都不管了,她要先去向周公敲門了。

尤駥迪一直望著身旁的人兒,她平靜的睡顏一直是他百看不厭的美景。

愛上一個人,真的是很奇特的一件事;以前看著她,他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現在他感謝有她,感謝自己愛上了她,他是一個幸福又幸運的男人。

听著她漸緩的呼吸聲,他想她是睡著了。

是啊,也早該睡著了,每一回他都把她累慘了,誰教他總是情不自禁!

他緩緩移動著,將唇靠在于宛香耳邊,吐出真心的愛語。

「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夫妻,我要我們白頭偕老,我愛你。」

昨晚他以為她睡著了,便在她耳邊說了些話,說他要他們當一輩子的夫妻,說他……愛她?!

他是曾經說過要當一輩子的夫妻,但于宛香以為他說出這話來,只是一時的口誤,但現在她想他不是口誤,他明白地說出了愛她的話,她真的被他給嚇著了。

所幸當時他以為她睡著了,所以沒有發現她的僵硬,她一直到他睡著後才睜開雙眼,疲憊身體打不敗她震驚不已的心,她失眠了。

但今天,她仍是強撐著不濟的精神出席了同學會。

這場聚會是大伙在三個月前便約好的,這也是大伙在離開校園後第一回見面,她沒打算失約。

只不過,明明置身在熱絡的場合里,一群同學們天南地北地閑扯著,但于宛香的思緒卻是飄得老遠,陷入了她自身的苦惱里,身旁所有熱鬧的聲響都入不了她的耳。

當某位同學提及另一位同學曾經干下的天大蠢事後,引起所有人的哄堂大笑,而她這個唯一笑不出來的人,便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了。

「宛香……」

「哈羅!」

「有人在家嗎?」

喚了于宛香幾回都沒得到回應,坐在她身側的毛伯爾尼終于忍不住了,伸手推了推她。「香香,在叫你呢!」

毛伯爾尼打從一進餐廳,視線便不斷在于宛香身上打轉,甚至不著痕跡地挑了她身旁的座位坐下,坐在這個曾經讓他迷戀的女孩身邊。

「啊?」手臂教人輕輕一推,于宛香回了神,這才發現二十個人、四十只眼楮盯在她身上。

「吼……我們親愛的于同學,請問你剛才是神游到哪去了?為何大家都笑成一團了,而你還能呈現放空狀態呢?」坐在于宛香對面的男同學戲謔地問著,甚至還拿起餐桌上的紙巾揉成一團,當作麥克風般遞到她面前,充當起記者來了。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身上,于宛香很難不感到尷尬,雖然她沒有臉紅,但細心一點的人便能發現她耳根早紅透了——至少她身旁的毛伯爾尼發現了。

「唉……」突然被老同學這麼一問,于宛香什麼也回答不出來,因為現下她的心太亂了,沒心思去想其他。

「可以公布你神游的地點了嗎?說不定可以作為大家以後出神的據點當作參考。」對座的男同學不死心地繼續追問著,惹得在座的其他人跟著將注意力放在于宛香身上,教她發窘。

若再繼續沉默不語,于宛香知道自己便要淪為眾人調侃的箭靶了,但現在的她不是平時腦袋靈活的那個于宛香,而是一個思緒全落在牢城里的俘囚,如何也掙扎不出來,又哪來的心思去分神應對老同學們的問題呢?

看來她還是提早離席的好!

心底才下定了早早離席的決定,這時于宛香身旁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我看香香是寫小說寫得太入迷了,隨時隨地都只想著那些天馬行空的故事情節,所以才會變得這麼笨笨呆呆的啦!」毛伯爾尼咧著嘴朝著眾人這麼說,以著調侃于宛香的方式轉移眾人的話題。

他的話引起了效果,眾人轉移了話題,開始問著于宛香有關寫作工作上的問題,倒也沒再為難她了。

于宛香強迫自己別再去想有關尤駥迪的問題,要自己專心面對老同學們的問題,並一一回答著。

當話題漸漸地遠離她身上的同時,她轉頭看了一眼毛伯爾尼,並丟給他一記無聲的感激目光,感謝他沒讓她成了眾人調侃的箭靶,讓她還能有耐心繼續坐在原位與老同學們談天說地。

毛伯爾尼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于宛香身上,她丟來的無聲訊息,他及時接收到了。

他朝著她眨了一下眼,接著再給了她一記燦爛的笑容,這個笑容勾起了于宛香的記憶。

她記得念書的那段時期里,這個陽光般的燦爛笑容經常出現在她眼前,毛伯爾尼這個人總是在她身旁打轉。

老媽生了眼楮給她,就是要她用來看的,她當然知道毛伯爾尼老是出現在她面前的原因!他喜歡她,而且這件事在當年也算是眾所皆知,只是她對他真的沒有任何來電的感覺,即使他堪稱是系草也電不倒她。

而毛伯爾尼也是個聰明人,她對他明顯興趣缺缺的態度,他也察覺了,所以到了最終,他仍是沒選擇向她告白,因為結果他們都很清楚。

在得知尤駥迪對她愛戀的心情之後,于宛香的日子變得有些煎熬,她開始閃躲著他,不論是他的目光還是觸踫。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去,她的心卻是一天比一天還要紊亂,不論是在面對尤駥迪時,還是一個人獨處時,相同的幾個問題總是反復地纏繞束縛著她的心。

她不明白,為何他會對她產生了男女間的情感?為何無法遵照著當初兩人的約定,好好地維持著好朋友及純粹的關系?

她有自信能辦到,身為男人的他又為何不能?

而她自己呢?為什麼要一個人不斷地在心底苦惱?

她早早下定決心要單身一輩子的,這個時候不論跟他的關系是好朋友還是暫時性的夫妻也好,在這種狀況下她都該找他面對面把事情談開,再次重申她個人的初衷。

但為什麼呢?是什麼原因讓她無法做出早該面對的事?

她與他該將事情談開,趁著他的感情還能及時回頭之前好好跟他說清楚,這個問題教她頭痛了好些日子,卻是如何也沒能教她想透、看清,她甚至讓自己陷入了這段友情的困厄之中,怎麼也無法撥開迷霧大步走出。

心里的更底層甚至還有個秘密盒子,她無法鼓起勇氣打開它——

那是個禁忌的盒子,里頭所裝載的事物是否是她所能承載的,那又是一回事,所以她想也不敢去想,才造就了現今跋前躓後的局面。

是她讓自己的思緒逐漸糾結的,除非她勇敢地去面對尤駥迪的情感問題,要不,她只好一直這麼頭疼下去,繼續閃躲著他,直到兩人連基本的情誼都消失殆盡為止。

「呀……」于宛香低聲尖叫著,藉以紆發她沉郁的心情。

現在屋里只有她一個人,因為越接近「死亡誘惑」年度巡回演唱的開跑時間,尤駥迪便越是忙碌,大半的時間他都不在家中,她毋需想著如何閃躲他,但雜亂的思緒卻也因此不斷地反復折磨著她自己。

尤駥迪的一切仍在腦海及心底糾纏著她不肯放手,更教她無心工作,呆坐在電腦前已經整整過了三個鐘頭,她甚至連檔案都沒叫出來。

她知道他早已察覺她閃躲的姿態,但他什麼也沒說、沒問,佯裝著一切如常.

他……究竟如何打算著兩人之間的問題?

思及此,于宛香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機,滑動手指找出熟悉的電話號碼。

或許放棄直接對談的方式,舍去面對面的尷尬情境,那麼她便可以好好地與他將事情談開.

好吧,就這麼辦!

好不容易找到了折衷的解決之道,于宛香這才想著執行,但她的動作不夠快速,沒能讓她按下撥出鍵,便先有來電找上她。

來電顯示上出現「毛伯爾尼」三個人字,于宛香看著手機螢幕,遲疑了一會兒才接起。

「喂?」

「香香,你現在在家里嗎?」毛伯爾尼的聲音十分嘹亮,也顯示出了他的好心情。

「嗯,我在家.」于宛香輕聲回應,反倒沒特別顯示出她現下的情緒。

會喊她「香香」的男人,只有毛伯爾尼是第二個,而第一個人便是尤駥迪。

每當被毛伯爾尼這樣喊著,她不禁要想著尤駥迪。

「那你在半個鐘頭後下樓來,我拿東西給你。」其實他人早已在她住處附近,但他必須假裝他仍在遠處的路途上,以著不特意的方式一步步接近她,不教她排斥,也教她拒絕不了。

打從上一回的同學會過後,老同學們似乎仍記得他喜歡于宛香的事情,知道他單身,便特意在散會前為他制造了紳士的機會,讓他送美女回家。

在不好意思推拒的狀況之下,他看出于宛香真的只是勉為其難才答應他的護送,又勉為其難地給了他手機號嗎。

雖是不怎麼心甘情願又跟他扯上了關系,但他不介意她一開始特意拉開兩人之間距離的態度,那只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但他有時間及耐心教她放下對愛情的防備,他要慢慢地一步步接近她、滲透她。

對她,一個對情愛不感興趣的小女人,是急躁不得的。

「來,這個給你。」毛伯爾尼笑容滿面地將手里的紙袋遞給于宛香。

「是什麼東西呢?」于宛香低下頭看著紙袋內的東西,一來是真的好奇里頭所裝載的東西,二來是可以避免與毛伯爾尼直接對視的尷尬。

他目光所散發出的光芒有著一股熱切,她很難去忽視這一點,所以只能選擇回避,不是承受不起,而是她無心承受.

「我這一回到高雄出差三天,這家的餐包及大福是出了名的好吃,所以順便給你帶了點「等路」回來。」光是看著眼前的她,就教毛伯爾尼心跳不停地加速,雖然她低著頭教他看不清她現在的表情,但只要她身旁沒有別的男人,他就會不斷地繼續追求她,繼續他以為永遠都不能真切追求的夢。

「謝謝。」于宛香輕聲地道了聲謝,但她真的不傻,知道他送「等路」這種禮輕情意重的東西,為的就是要她不得拒絕他這等「朋友」的接觸聯系;若是突兀地送她過于超出基本友情的貴重物品,那麼不僅是他所送的禮物,就連他這個朋友都會被拒于千里之外。

出了校門,走入了社會,人果然是會變的,他也變得聰明了,懂得以迂回的手腕追求她。

只是,很可惜的,她明白了他的心思,卻無法給予他想要的東西。

「都六點了,你吃飯了嗎?若還沒……」毛伯爾尼打算再接著下一步,但話還沒能說完,便教眼前的人兒給打斷了。

「伯爾尼,謝謝你。」她喊著他,突然地又向他再次道謝.

那沉著的語氣及神態,教毛伯爾尼心中警鈴大作。

她要發好人卡給他嗎?不,他一點都下想要,真的!

「你其實不用這麼特意買東西送我的,我……」

于宛香話沒能說完,這一回換毛伯爾尼開口打斷了她。

「沒、沒有……我沒有特意買來給你,我還有買給曉芳跟雯雯,只是順路先到你家來而已。」毛伯爾尼急切地說著,連忙搬出兩個兩人共同熟識的老同學來撇清他的心態,但話尾落下後,他也只能苦笑了。

那欲蓋彌彰的話語連他自己也騙不了,又怎能要求她去相信他的話呢?

好吧,她想發好人卡就發吧!至于他收不收,又是另一回事了,革命失敗足常有的,至少他還能擁有不放棄的權利。

「嗯。」對于毛伯爾尼那欲蓋彌彰的蹩腳謊話,于宛香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應了聲,不過該說清楚的話她還是得說,她沒有不愛卻又要與人搞曖昧的癖好,更不想佔著茅坑不拉屎地蹉跎他人青春,那會有報應的。

「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你對我的了解並不深,我不希望你對我存抱著任何希望或幻想,時間不能倒轉,你我都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人。當年沒能接受你的感情,現在的我仍是只想與你當普通朋友,你就當我不識抬舉吧!去找一個真正屬于你的真命天女,攜手共度幸福快樂的日子,然後藉以來嘲笑我的不識貨,我絕對笑著祝福你們。」

話都說得那麼白了,他應該會放棄了吧?

她不想他只是為了當年的遺憾而來追求她,為追求而追求;但即便他這回給出的是絕對的真心,那……原諒她,她還是無法接受。

唉……他果然還是被發卡了。

「為什麼我就不能呢?可以給我一個更明確的理由嗎?」若只是為了拒絕而拒絕,那麼他說什麼也不肯接受,更是拒絕放棄追求。

毛伯爾尼臉上明顯寫著拒絕唬弄。

「理由……」于宛香甫開口,目光便教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所奪取。

「理由很簡單,因為她已婚,她是我尤駥迪的太太.」尤駥迪突然出現,很快地來到于宛香身側並親昵地摟著她的肩,將她輕輕帶入他寬厚的胸膛里,宣示著他的所有權。

「你的……太太?」毛伯爾尼顯然不能消化他方才所听聞的字眼,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眸愕視著眼前的于宛香與她身旁的陌生男子。

這個男人他從沒見過,他真的是她的丈夫嗎?還是……同是追求她的競爭者,故意說大話來嚇唬他?

在感到驚愕的同時,毛伯爾尼忘了要掩去內心的疑惑,將所有的問號全寫在臉上,自然也教尤駥迪看透。

尤駥迪將摟抱在于宛香肩上的手收緊,教她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入他懷里,這時他從皮夾里抽出了身分證,將背面的配偶欄大喇喇地秀在毛伯爾尼眼前。

待毛伯爾尼的表情自驚愕變成喪氣之後,尤駥迪明白他終于看清了事實,摟著于宛香便轉身上樓去。

而收了卡又絕了望的毛伯爾尼,則獨自留在原地,哀悼他始終無法完成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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