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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我不嫁 第七章

作者︰金晶

這場歡愛逐漸成了馬拉松,而先倒下的那個人,必然是她。

到天亮時,套房的激情才逐漸地冷淡。

童子琳己經被轉移了戰地,全身赤果地趴在床上,她昏昏欲睡,浴室里的男人正在淋浴。她很想睡,只要眼皮一閉,她就可以睡著,可是她不能,她還沒有出氣呢!

她脾氣很倔,她不喜歡別人踩在她的頭上,所以她一定要出氣。當她听到浴室的水聲停了,腦子里的話也整理了一遍。

「喂!」她的聲音很輕,喊叫了一晚,如今絲毫不見活力。

黑箬橫停下擦拭頭發的動作,確定不是自己听錯了,才開口,「你叫我?」

清清沙啞的喉嚨,童子琳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听上去比較正常,「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台詞應該是一夜後的男女會講的對話吧?黑箬橫挑挑眉,輕聲地「嗯」了一聲,沒有異議。

心頭參雜了不一樣的情緒,童子琳皺著眉,為什麼會這樣?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是因為他有了別的女人?

一年不見,他似乎變了很多,童子琳昏昏欲睡的腦袋此刻猶如糨糊,她很想睡,可是一想到這個男人沒有被自己氣到,還一副同意她的模樣,再多的睡蟲都被驅走了。

她微微抬起頭,眼里有著不甘,不滿自己被他壓在床上活活折騰了一晚,活像是陪睡小姐。

黑箬橫沒有說話,只道︰「昨晚我沒有避孕。」

童子琳嘴角揚起一抹笑,這個男人真幼稚,以為憑小孩就能綁住她了?她正待要反駁時,他下面的話差點就把她氣得吐血。

「記得服藥。」黑箬橫扔下毛巾,胡亂地抓了抓頭發,撿起地上的衣服,快速地套上。

此時此景,此人的一言一行,無不讓童子琳覺得自己真的成了陪睡小姐了,「黑箬橫,你……」

「我先走了。」黑箬橫在鏡子前面整理了一下儀容,轉過身俯視著床上的女人,一臉的冷淡。

火,啪啦啦地燒得猛烈,童子琳咬著銀牙,突兀地提議︰「你要不要繼續保持這樣的關系?」

如果是以前的黑箬橫,一定會對于她這種行徑不齒,甚至會罵她……

黑箬橫挑挑眉,「這樣的關系是指……炮友?」

她點點頭,眼里的挑釁很是明顯,「要不要?」

他笑了,是那種沒有溫度的笑意,「好。」

童子琳錯愕,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附和她的話,還答應了她荒謬的提議。突然覺得這一年,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阿、阿橫?」

不再連名帶姓地叫著他的名字,童子琳又像以前那樣叫著他的名字。

「怎麼了?琳琳。」

他的稱呼沒有什麼不對,只是少了一種溫柔,他以前喊她的名字的時候,總讓她有一種春風拂過的感覺。

「沒什麼……」氣焰一下子滅了,童子琳此刻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黑箬橫走上前,看著她疲倦的容顏,面無表情地重述一遍,「記得吃藥。」交代完以後就轉身離開了。

她呆呆地看著遠去的人影,看著門被關上,整個房間突然陷入一片安靜。這種靜默靜得可怕,童子琳感覺不到歡愛一晚的疲憊,意識跟身體似乎月兌離了。

他,怎麼會變的這麼不一樣?那麼,以前的他是怎麼樣的呢?她捫心自問。他對她很好,對,只能用一個好字來形容他,可現在他對她,不是很好,卻也不壞,該如何形容呢……

心里有一個聲音響起,是不在乎……對,就是不在乎,他現在對她的方式就是不在乎,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吃藥,不想要他們之間有了不該有的交集。

她應該大聲地嗆聲回去的,為什麼要她吃藥,吃藥對女人多傷呀,他干嘛不戴!

她應該這麼說的,可她忘記了,被陌生的他給嚇得忘了這麼說。

之前他們也沒有刻意地要避孕,有水到渠成的意味,可現在他的強調在她看來實在好笑,總說女人善變,女人無情,事實卻是,男人的絕情才叫人寒心……

童子琳足足瞪著天花板十分鐘,兩眼只是反射性地眨動,不仔細看,活像一具死尸。

過了很久,她的臉上出現一種堪稱詭異的神情。有一點內疚,有一點氣憤,也有一點不滿。

內疚的是她之前的任性讓他變得深不可測,但內疚只是一閃而過;氣憤是因為她被他這樣的對待,因為她是童二小姐,所以她不爽;不滿是對比黑箬橫前後的態度,她心里有了落差。

「王八蛋!」她大喊一聲,活像黑箬橫站在她眼前供她打罵發泄。

手臂一揮,打中的是空氣,身體的酸痛提醒了她另一點。那就是黑箬橫這個混蛋居然不替她清理一番,任由她像一具破破的玩具躺在這里。

她的身體除了酸疼,汗腺發達的她也出了不少的汗,全身黏糊糊的。

而他,只顧自己爽快後就拍拍走人了!

黑箬橫,下次見面,她要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不過童子琳想見他,卻沒有這麼容易,因為他很忙,不是忙著跟女人打情罵俏,而是工作繁忙,這是大姊告訴她的。

難得跟大姊相約一起喝咖啡,哪曉得話題盡是黑箬橫。

童子琳听覺疲勞地轉了一個話題,看著大姊明顯凸起的肚子,「大姊,你有幾個月了?」

「有七個月了。」童子瑜溫柔地笑著說。

「哇!真的好快呀!什麼時候生呀?」童子琳兩眼睜得大大的,好似沒見過孕婦。常言道,孕婦最美。這話套用在童子瑜身上實在是合適,童子瑜懷孕後更顯女人味。

「還沒呢,還有兩三個月呢。」童子瑜笑著撫著肚子,「對了,小妹前一段時間生了一個兒子,你也不回來。」

主動忽視了大姊口中的責怪,童子琳傻笑道︰「呵呵。」

童子瑜搖搖頭,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有空記得去看小妹。」

「有,我有去看,前幾天無聊我就回台南看她了。」回來之後,公司的事情倒不忙,而她也因為心情不好,便回家散散心。

之前听過小妹生了一個小王子,可她因私人原因都沒有回來看過,「小王子長得真可愛,好想也生一個……」

「可以生了……」童子瑜暗示道,相信童子琳這個聰明人己經听懂了。

「大姊,我們可不可以暫時不要談黑箬橫?」一提到那個男人,她就一肚子的火。

「我有說到他嗎?」要裝傻誰不會呀?童子瑜假裝听不懂地說。

童子琳像是胸口碎大石,自己痛死了也不喊痛,「沒有!」

童子瑜差點就笑出聲了,二妹臉上寫滿了別扭,明明想嘴上卻說沒想。

「大姊,你這是什麼表情!」童子琳大呼不滿。

「不是我要說你,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阿橫的條件,他不怕找不到女人。」童子瑜干脆把話給說明了。

「大姊,我的行情也不差呀!」童子琳嘟著小嘴,像是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可是我沒听說有人要追你呀!」童子瑜抿了一口牛女乃,促狹道。

「那我也沒有听說……」誰要追他呀?

「有呀,很多哦,還記不記得國中跟你同班的那個班長?」

「那個爸爸是校長的女生?」

「對,就是她,還有高中跟你同年級每年榜首的女生。」

「那個出國留學,近年回來當雜志主編的女生?」

「對,還有……」

「大姊……」

「嗯。」童子瑜合上嘴,適可而止。

童子琳差點氣到咬碎了自己的牙,怪不得對她滿臉不在乎,原來他是有了這麼多的選擇,不知道吃哪道菜了!

「反正他現在人氣可旺了,特別是在他恢復了單身以後。」童子瑜狀似無意地提點。

哦,哦,是她的錯了!她不該放這個混蛋自由,讓他有了一顆自由的心,把她不當一回事了!童子琳越听,肚子里的火就燒得越旺。

童子瑜但笑不語,真是糟糕,跟白慕軒待久了,自己盡是染上他的惡習。保養得極好的手輕撫著肚子,這個惡習寶寶可不要遺傳到才好。

她可不是故意透露這些,故意要惹得二妹不悅,她只是讓二妹早日看穿自己的心,不要到了失去時才後悔。

童子琳哼了哼,不當一回事,其實心中己經掀起一陣狂瀾。真的如大姊所說的話,那他真的有理由可以不在乎她了,反正多的是女人供他挑。

「好了,既然你不愛听,我也不說了。」童子瑜在最後不忘來一招,立馬把童子琳弄得郁悶不得。

童子琳哀怨地看了眼大姊,真不知道大姊怎麼可以這樣,要她不說,她偏要說,說了一半,又不說了,太可惡了!

「呀,慕軒要找我了,我得回去,免得他過來抓我。」童子瑜先行告別。

「我載大姊回去吧。」童子琳起身。

「不用了。」童子輸笑著搖搖頭,她只是懷孕,不需要這麼緊張,「我一個人能回去。」

「不用爭。」童子琳結了帳,挽著孕婦的手往門口走,童子瑜乖乖地被牽著走。

送大姊回去後,童子琳就開著車往夜市去,她現在需要的是大吃一頓,發泄一下情緒,跟大姊談了談,她心里發酵著一種她不懂的情緒,讓她難受不己。

本欲大吃特吃的她,最後她只買了雞排,買了女乃茶,坐在車里吃著,有一口沒一口地吃完以後,她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她自己都要弄不懂自己在想什麼了,難道真的像大姊說的,她喜歡黑箬橫?嗯,起碼是不討厭的,可真的是戀人之間的喜歡嗎?

她深思著,她很認真地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以至于她把車停在一個安靜的公園邊,一個穿著邋遢的流浪漢偷偷地靠近她的車,她都沒有感覺。

現在天氣正涼爽,她打開半個窗戶,任由風吹進窗戶中,她就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中沉思。

直到一雙又黑又髒的手伸了進來,她倒抽一口氣。

她一個側頭,看見一張毛茸茸,在黑夜中只露出一雙賊亮的眼楮時,她嚇得驚叫出聲,「啊……」

尖銳的嗓音劃破了公園的安靜,童子琳第一個反應是上鎖,第二個反應就是拿起手機撥打電話,當電話撥打出去時,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打給了誰。

流浪漢的手卡在車窗中,童子琳不敢放下窗戶,怕卡斷他的手,又怕他爬進來,她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往副駕駛座上爬。

只是她才邁出一步,那雙手突然變長了似的,狠狠地拽住她的頭發,她的頭無可避免地重重的敲擊在玻璃上,發出嚇人的撞擊聲。

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沒有頭發,那雙扯著頭發的手不斷地拉扯著她的頭皮,突然電話終于接通,她慌亂地接通,「喂……」

「琳琳,什麼事?」男人冷淡的嗓音傳了過來,那一刻,童子琳真的有了想哭的沖動,只是眼淚到了眼眶時止住了。

「我……」話還未說完,暫時沒了警惕心的她被一雙手抓住了脖頸,她嚇得差點拿不穩手機。

流浪漢的手順著她的頭發用力將她扯近他,順利地掐住她的脖頸,她猶如失去水的魚兒,沒有自由,也失去了言語的自由。

「琳琳?」正坐在辦公室的男人放開了文件,蹙著眉拿著手機。

童子琳很少會弄虛作假,她是那種拿起電話肯定是有事的人,而不是無聊地撥通一個電話又不講話。

黑箬橫也不認為她是在發泄前幾日他給她氣受的事情,因為童子琳真的生氣,她會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而不是這樣。

揪心的慌亂一下子擒住了他,黑箬橫很難再裝下去,扮演一個冷漠的王子,「琳琳、琳琳!」

被掐著脖子的童子琳無能為力地听著黑箬橫的聲音,隔著半個玻璃,她听到流浪漢的聲音,「錢,給我錢,不給,我就掐死你!」

混濁的臭氣從流浪漢的口鼻中傳出來,童子琳無法控制地覺得惡心,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跟這類人接觸過,對于站在上流社會的她而言,那種人就好比野草,她不會過多地關注。

「听到沒有!」身後的流浪漢似乎抓狂了,掐她的力道越來越重,童子琳口鼻大張,企圖吸取一些氧氣。

一手緊緊地抓著手機,一手伸長抓住一邊的包包,往後透過半個玻璃塞出去。流浪漢這時覺得得逞了,手勁輕了不少。

就是這個時候,童子琳狠狠地包包砸向流浪漢的臉,迫使他自衛性地往後,然後她一腳踩上油門,同一時間,拉回包包。

車速不是很快,但足以把流浪漢給甩了出去,童子琳驚恐萬分地剎住車,下一動作就是回頭看,發現那個流浪漢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她拿起電話,發現黑箬橫沒有掛斷電話。

「阿橫,怎麼辦……我好像撞死人了……」她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無助,還有哭腔。

己經丟下工作走向停車場的黑箬橫一愣,冷漠的面具早就己經褪下了,語氣焦急地問︰「琳琳,你在哪里?」

童子琳報了一個地址,黑箬橫又交代道︰「你坐在車里不要動,保護好自己,我馬上過去……」

「阿橫,快、快一點!」童子琳按他說的做,整個人蜷曲在座位上,恐俱的眼神不斷地望著前後。

「乖,沒事的,我己經在車上了。」迅速地上了車,黑箬橫不斷地安撫著她。

一路上,他沒有掛掉電話,透過手機,不斷地將自己的安撫傳達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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