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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夫 第五章

作者︰朱輕

張東全從院子里傳來的喚聲,惹來他不悅地皺眉,「這老頭怎麼不去種田?」聲音里是全然的不滿,整天就知道破壞他的好事。

「不要這樣講,全伯的秧苗都已經種下去了,現在比較有空。」她紅著臉整理好被他扯亂的衣裳,手兒慌得一直在哆嗦。

「要不要我幫你,嗯?」他靠在牆上,怡然地欣賞著她的手忙腳亂,覺得她可愛到不行,而她嚇得差點把盤扣給扯下來,真是的,嬌嗔地瞪他一眼,穩住心神繼續整理。

她的那一眼,讓他有一種魂都飛了的感覺,難得露出的嫵媚風情,他呼吸急促地望著,渴望著再次將她拉入懷中。

那種饑渴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每次他那樣看著她,接下來就會不顧一切地把她拉進懷里,但現在絕對不可以,她趕緊伸手拉著他往臥房走,推著他走到一個看起來舊舊的櫃子面前,「你快看一看,我們要趕緊出去,不然全伯又要擔心了。」

「嘖,他真是瞎操心,你早就已經是我的……」

她慌得抬手捂住他的唇,「你小聲點。」真是的,這男人就是口無遮攔,萬一讓全伯听到,這天還不翻了過去。

誰知他卻無恥地伸舌舌忝她的掌心,羞得她立刻收回掌心,她還是比較喜歡那個傲氣可愛的他,現在這個帶著幾分邪惡的男人,她完全應付不來。

「到底要看多久啊?你們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張東全的聲音非常有穿透力地響起。

「來了來了,你這老頭真沒耐性。」害他什麼事都做不了,他牽著她的手往屋外走去,在跨出門的瞬間,容忍了她迅速地甩開他的手。

「真是的,你這臭小子,你以為我整天閑閑沒事做,時間很多嗎?」張東全雙手叉腰站在院子里,身邊放置著許多木料,「如果不是為了顏丫頭,我才懶得理你。」

「不理最好。」他冷哼著,一臉無所謂。

他就是這樣子最氣人,張東全每次都被他高傲的模樣給氣得胡子都要抖起來,「你……」

「全伯,對不起。」顏水柔立刻上前安撫︰「他不是有心的,您不要跟他生氣。」趕緊轉移話題︰「這些木料都是要拿來給我做櫃子的嗎?」她家里的大木櫃太舊壞掉了,已經不能再用,本來打算去鎮上的市集買一個,可全伯說沒有必要浪費那個銀兩,做給她就好。

全伯當年可是他們小河村頂尖的木匠,做出來的家俱和器物又精巧又結實,後來因為年紀大了眼力不太好,才沒有繼續做;可是做木工活很費眼力,她不願意讓老人家勞神,兩相僵持不下的時候,他走了過來,說干脆讓他來做。

他來做?她跟全伯都愣住了,他會做嗎?

所以現在的情況變成了她的櫃子由他來做,而全伯負責教他,剛剛就是全伯回家拿木料,而他們去她房里看一下櫃子的模樣,好心里有個底,可他卻一進房就把她壓在牆上……

「你這小子十指一看就不是做這種活的料,我看還是別浪費我的時間了。」張東全望著他那雙修長的手,嫌棄道。

「浪不浪費不是你說了準。」他上前幾步打量攤了一地的木料,「廢話少說,開始怎麼做?」

哼哼,看來蠻有決心的,張東全拿起刨子扔給他,伸腿踢了踢腳下的木料,「你先把這塊料刨平刨光。」他听著話,穩穩地接過那個奇怪的工具,打量了一番,然後默默地拿起那塊木料,研究著怎麼下手,「臭小子,把木料放在這里,這樣……」雖然口氣不好,但張東全還是一步一步開始教他怎麼做,而他則一反常態,既沒有頂撞也沒有不耐,只是沉默地按老人的吩咐開始做他從未接觸過的木活。

三月的暖陽下,一老一少站在那里,表情都認真而專注,空氣中飄浮著一股木料的清香,一卷卷的刨花從他的動作中翻飛出來,最初很慢且粗糙不均勻,漸漸地,在全伯的不斷嘲笑和指正聲中,那一片一片飛卷的刨花像剝落的花瓣一樣,從他的動作間飄落,又輕薄又美麗。

他很認真,無比地認真,因為他在為她做事,這種畫面太美,美得讓她感動,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真希望這種平靜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她的身邊有愛操心的全伯,也有傲氣卻體貼的他,有這一老一少的斗嘴吵鬧,也有他與她的甜蜜溫馨。

如果這樣的日子可以再長一點,再久一點,就好了。

連續工作好幾天,所有的木料都已經刨光,平整地擺放好,在張東全的指導下,他學會怎麼將那些木板和木條精巧地拼接起來;可他也發現了自己有學不會的東西,那就是「雕花」,不論怎麼努力,他雕出來的花紋總是奇形怪狀,丑陋不堪,所以他後來干脆簡單地雕上幾道起伏的波紋權當是裝飾。

那只堅實的大木櫃,到今天總算是基本完工了。

老頭雖然不識趣,總是煞風景,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手藝真的不錯,這麼一個又沉又大的櫃子,居然一顆釘子都不用,全都利用木料自然地瓖嵌,穩固又結實。

而他也學得很好,時序濃春,太陽越來越暖和,他做得滿頭大汗,干脆把衣裳褪下,光著胸膛進行最後的步驟。

「嗯,你這個臭小子還不算太差,做得倒還像模像樣,看來是我教得好,嘿嘿。」雖然不想夸他,但他真的做得很不錯,甚至好得出乎張東全的意料之外,他的聰慧程度,遠遠超出全伯的估計,所有的東西,除了雕花以外,只要講一遍,他就可以做得很好,簡直就是一教就會,學習速度之快讓全伯都嚇到了,不過,這不可以說出來就是了。

「那是我聰明有天分,關你什麼事。」這幾天這老頭一找到機會就使勁嘲笑他,尤其是發現雕花他怎麼都學不會之後,那更是變本加厲,今天這幾句似夸非夸的話,也絕對不是什麼其心的稱贊。

一句話,很順利地再度將張東全氣得眉毛直抖,真是的,這小子嘴太壞,每次都可以把他氣得想破口大罵,天知道這幾天的相處,有多少次被他氣到在發飆的邊緣。

「全伯,天氣熱,我給你們倒了一壺……呀!」從房里出來的顏水柔,看到某人大剌剌在陽光下的胸膛,羞得差點將手里的水壺砸到地上,趕緊低下頭轉過身子。

「喂,臭小子,你還不快點穿上衣裳。」保護欲十足的張東全立刻對他怒目而視,而這次他沒有反駁,很爽快地將衣服套好。

顏水柔深吸了好幾口氣,想將剛剛眼里看到的景象給抹掉,但是好難。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沒穿衣服樣子,以前他受傷時,她天天給他換藥擦拭,可那時她滿心里只想著如何照顧他的傷,根本沒有絲毫的歪想,而且那時的他,也沒有吻過她……

但現在不同了,他們之間不再像當初那般單純,他教會了她動情的滋味,再度看到他果身,那種感覺已非她的理智可以控制。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瞥,但明亮的陽光下,他的身體被映照得清晰無比,不是黝黑的皮膚,而是非常白皙卻又不會給人文弱感的膚色,那種自給他添幾分俊逸的感覺,他身上總有一股貴族般的氣質,哪怕是失憶也未減分毫,那是從小就養出來的,無法抹滅的東西。

他的胸膛肌肉結實而勻稱,在明媚的陽光下,每一塊肌肉都閃閃發亮,尤其是他因為工作而出汗,汗水黏在皮膚上……

天哪,停!她現在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滿腦子都是他吻她或撫著她的樣子,當她發現自己甚至想將臉蛋和嘴唇貼到那充滿汗水的胸膛之上時,她簡直驚慌地想拿手里的杯子直接砸自己的頭,看這樣可不可以讓自己清醒一點。

而他望著她頰畔的那抹飛紅,眼神炙熱。

該死的,如果不是那個礙眼的老頭矗在這里,他早就把她抱進懷里放肆地親吻了,他想舌忝遍她那小巧的下巴,想將她的耳珠含在齒間啃舐,想讓她微微地抬起下巴,這樣他就可以將臉龐埋進她充滿馨香的頸項間,好好地親吻她細女敕的脖子,他還想……

「我說顏丫頭,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過了年就已經滿十七了,是時候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啦。」響亮的聲音,同時將兩個思緒不知道飄遠到何方的人喚了回來。

顏水柔明白過來全伯說的話,立刻羞得低下頭去,「全伯,您為什麼講這個?」

「你爹爹臨終時雖然沒有把你托付給我,而是讓你到京城去找你大伯,但現在你大伯找不到,我得代替你爹照顧你。」

哼,為什麼講這個?他眼花可是心里明亮,這個臭小子看顏丫頭的樣子簡直就是恨不得把她直接吞到肚子里去,他不得不防。

「女兒家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當然是終生大事,我瞧著阿磊人很不錯,性格老實又本分,還有一身的好本領,待人溫柔體貼,你看他怎麼樣?」

「全伯。」當著他的面全伯居然說這些,顏水柔慌得不敢抬頭去看某人的臉會有多難看了。

「你以前不是說想要找一個身強力壯,可以一起種田種菜的丈夫?我看阿磊就很不錯。」

關鍵是阿磊喜歡顏丫頭,又是從小在一個村里長大的,所有的底細都清清楚楚,多讓人放心哪。

「我沒有……」她快要羞憤而逃了,那是當初被全伯問煩了,她隨口說的,哪里是真的,居然在他面前提了出來,還身強力壯,天哪!

「我覺得阿磊的條件好,跟你又般配……」

「怪老頭,你只顧著聊天,這櫃子還要不要做?」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全伯的熱情介紹。

「臭小子!」全伯生氣地說道︰「沒看到我有正經事要忙嗎,你吵什麼吵?」

「我是怕你再說下去,連媒婆的飯碗都要搶走了,不過想想,你去做媒婆其實也很適合,一樣羅嗦和不識趣。」

壞嘴,真是張壞嘴,全伯氣得渾身發抖。

「好了,不要惹全伯生氣。」顏水柔倒了一碗涼茶遞給他,再拿出干淨的棉帕給他,誰知他居然耍賴直接將頭低下,她好氣又好笑地抬手,將他額頭的汗輕輕擦掉。

他們之間的那種親昵很自然地流露出來,全伯警戒地皺起眉,感覺不太好,「臭小子,咦,總是叫你「臭小子」,你連個名字都沒有,失憶到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

她的手猛地一僵,擔心地望著他,生怕他冷下臉來,誰知道他卻無所謂地朝她笑笑,淡淡地掃了一眼全伯,「既然是失憶,又怎麼會記得自己的名字?人老了記性不好可以理解,誰知道連腦子都……嘖嘖。」

不氣,不氣,不能被他氣到!全伯努力了好久,這才按捺下脾氣,「既然不記得名字,就取一個呀,在這里兩個月了,連名字都沒有,居然也就過了這麼久。」

顏水柔見他毫不介懷,也就放下心來,想到全伯說的,她也不由得莞爾……是呀,他在這里住了整整兩個月,他們居然都沒有想過要給他起個名字,平常全伯都是「臭小子」、「臭小子」地叫。而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叫他的名字,每次看到他,都羞得叫都不敢叫。

「名字什麼的隨便。」反正取來取去,都不是他原來的名字。

「那干脆就叫你[阿力]吧。」全伯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看你身體結實,力氣也不小,就叫阿力,又簡單又好記。」

「全伯,這個名字不好吧。」顏水柔傻眼,這名字實在是有點「俗」,跟他的身分還有氣質完全不搭呀,他會答應才怪了。

阿力?這是什麼見鬼的名字?

他眉頭微皺,看到全伯笑得那麼開心,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不過,「你不是說過要找一個身強力壯」,可以一起種田種菜的[丈夫]嗎?」方才全伯說過的話在他腦中閃過,他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好吧,就叫這個名字。」他想,他會很喜歡這名字背後的涵義的。

丈夫,這個稱謂听起來可真不錯,不是嗎?

這回傻眼的換成了全伯,這小子不會是氣傻了吧,啊?

雖然是第一次做木工,但他的手真的很靈巧,眼光不俗,做出來的東西簡潔又大方,光滑的木板還被他細細地刷上一層透明的油,既漂亮又保持了原木的色澤;她看到那張完成的大木櫃時,感動不已,它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有他的用心在里面,她感受得到。

「喜歡嗎?」望著她充滿喜悅的臉蛋,他心里的滿足戚一樣那麼地強烈。

她飛快地點頭,低頭看到他原本修長完美的手指,因為刀具器物的摩擦而帶著傷痕,她又滿足又心疼,「謝謝你,我好喜歡。」

她喜歡就好,他唇邊的笑意更濃,「怪老頭說還要教我做桌椅、板凳之類的東西,做好後我就可以拿到市集上去賣掉,這樣還可以賺些銀兩。」

「你不需要做這個……」

「我是男人,我不能靠女人養著。」他望著她,神情再認真不過。

失憶之前的他是誰,對他來說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他生活在她的身邊,他想要照顧她,而不是花她的錢讓她來照顧。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他握住她的手,低下頭親吻她的手指,那里並不柔女敕白皙,而是帶著寫微的粗糙薄繭,讓他心疼,「我想用自己的雙手賺錢,讓你生活得更舒服,不必辛苦;雖然現在我很多事情都不會做,但我會努力。」

真是不能再感動更多了,她眼里盈滿了淚水。

他雖然偶爾很孩子氣,但內里他就是十足十的男子漢,不依靠別人且內心強大,哪怕是落了難,都還保有自己的錚錚氣節,這樣的他,又怎能不讓她心動?就算明知不應該,但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她伸手摟住他的腰,臉蛋埋入他的懷里,輕輕地低語︰「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太好了,好到讓她想流淚。

「還不夠好。」他抱緊她,低頭在她的發間輕吻,然後抬起她的下巴,嘴唇擦過她的唇瓣,「我想要更好,好到可以……」擁有你。

那三個字被他吻在了彼此的唇內,而她第一次這麼急切地想要迎合他、回應他,她攬住他的脖子,更緊地貼在他的身上,任他吻也任他抱。

不在乎了,她什麼都不在乎了!身分、地位、禮教、矜持……此時此刻她都想要完全拋開,只想要親吻他,想要感受他的體溫和他的一切。

一個吻可以既讓人發冷又讓人發熱,讓她如此熱情又如此虛弱,他們相吻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美好到她想要落淚。

她的腰非常縴細,不堪盈握,他抱起她直到她的小月復抵在了他疼痛不堪的部位,反復頂弄,勉強紆解急切,她的胸脯揉在他的胸前,與他的胸膛緩緩摩擦,他的唇吻得更深更狂野。

她嘗起來的滋味很甜蜜,甜蜜到他就想這麼吮住她的舌直接吞下去。

他還想要更多,想要就這樣將她抱到床上去,撕開她的裙裳,在她柔軟的身子上縱情歡愛,他想要將她的腿兒纏到自己的腰間,而他……他要她,現在,立刻,不能再等待了!

「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怒吼,硬生生打斷了如火的激情,顏水柔從迷霧中猛地被驚醒過來,轉頭看到房門口全伯那不敢置信的臉,還有阿磊哥……居然還有阿磊哥,他們兩個都是相同表情,目瞪口呆。

「阿力!我就知道,就知道留你在身邊是錯的!」張東全好不容易從驚訝的狀態中勉強回神,立刻怒火中燒地大罵︰「你敢趁我不在就欺負顏丫頭,我跟你拚命!」他抄起凳子朝阿力沖過來。

「全伯,不要!」顏水柔嚇得一把抱住阿力的脖子,將自己的身子擋在他的面前,拚了命想要保護他。

「顏丫頭,你……」她護著他,她居然護著這小子,這比看到他們剛剛親在一起的打擊還要大,張東全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

「全伯,您不要怪他,我……」

「我要娶她。」很干脆利落的四個字,成功將一團混亂凝結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要跟她成親。

「你想得美!」張東全也回過神來繼續怒吼︰「你想娶顏丫頭,作夢去吧。」

「我們成親好像並不需要經過你的允許吧?」阿力斜斜地挑起一道眉,冷冷地問道︰「你是她的誰?」

「你不要再惹全伯生氣。」怕局面會不可收拾,她輕推他的手臂,低聲說︰「先放開我。」

「不要,你是我的!」銳利的眼眸直直地瞪向那個一直矗在門口的年輕男子,微微地一眯,這個人又是誰?

這人,他還要不要臉啊?

顏水柔被他一句話弄得臉紅不已,不斷地推他的手,求饒地望著他,「放開我,拜托。」當著旁人的面,她還跟他摟摟抱抱,那她還真的可以不用活了。

他垂下眼眸,望著她可憐兮兮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里盛滿了哀求。

他心軟了,最受不了她這個樣子,手臂不由自主地松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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