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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白首關 第七章

作者︰春野櫻

「莫渝。」

香衣摘采了一籃山菜,正準備返回清淨庵,卻听見幽深的樹叢里有人叫她。

雖然她不叫莫渝,但這卻是讓她一听見就會背眷發涼的名字。

她轉身一看,只見男子從樹叢中走了出來。「懷靜?」

「真好。」他一笑,「莫渝師姊已經記住我了呢。」

懷靜雖比她年長,但迸六絕門的對間比她晚一年,因此在輩分上是她師弟。

「你……你怎麼會……」

「你不是說自己住在香具山上的庵堂嗎?」懷靜泣視著她,「師姊就住在不遠處的清淨庵吧?」

聞言,她陡地一震。「你跟蹤我?」

他笑說:「師姊誤會了,懷靜是問出來的。師姊打算一輩子待在庵堂里?」

「……」待在庵堂?如今他們已知她的落腳處,這會不會危及淨心師父她們?

「師姊,你五年前是為了何事來到北境,可還記得?」

她搖頭。

「是奉師父之命前來密會璽王,商討復仇大計。璽王想奪回政權,而你……想為六夭師兄報仇。」

復仇?他們說六天是死在鎮藩哥的刀下,所以莫渝的報仇對象是鎮藩哥?

「只可惜雷鎮藩在四皇子冬基之後,便銷聲匿跡了,音訊全無……」懷靜沉默了會,「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莫渝師姊怎麼也想不到,雷鎮藩如今就在眼前吧?」

就在眼前的意思是……香衣猛地一震,驚疑的看著他。

「師姊現在與雷鎮藩是什麼關系!」懷靜直視著她,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極力修築的心牆般。

「那日師姊出城後,我便一路尾隨,沒想到竟撞見雷鎮藩將你帶回府中……師姊與他相識?」

「有數面之緣。他曾帶著他的夫人上山拜佛,我們見過幾次。」她語氣淡淡地解釋。

懷靜他們是璽王的人馬,跟鎮藩哥及當今皇上是敵對的兩方。

為了能從他們口中知道更多關于璽王的事,並保護淨心師父她們,她必須跟鎮藩哥橄清關系。

「夫人?」他微怔,「雷鎮藩娶妻了」

「是的。」香衣點頭。

「慶禎夫人是位年輕貌美的大家閨秀。」

她說完,懷靜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不解的看著他。

「慶禎夫人?」他促狹道:「除非雷鎮藩愛的是男人,否則慶禎絕不會是他的妻子。」

「男人?」

「慶禎是貨真價實的男兒身,他是璽王的十四弟,自幼便做女裝打扮,是個偽娘。」

聞言,香衣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個如花似玉,還老是醋勁大發的慶禎,是十四皇子?是男人?

「據說雷鎮藩在老家有個意中人,當初也是為了那女子而辭去宮職。」懷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他將喝醉的你帶回府中,想必是對你有意。」

「什麼?」她心頭一顫。鎮藩哥對莫渝有意?

「莫渝師姊你……」懷靜目光一凝,「你還是我們的人吧?」

迎上他銳利且審視的目光,她警覺地小心回應,「你的意思是……」

「師姊與我們自幼一起長大,侍同手足,難道不想離開庵堂,跟我們同行?」

「可以嗎?」雖然她不懂兵法,但也听過「擒賊先擒王」或是「一網打盡」。

她當然也可以立刻到將軍府去將此事告知鎮藩哥,但那麼一來便可能打草驚蛇,讓璽王與他的余黨趁機而逃。

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得冒著被識破或被殺害的危險,她也要迸入他們的核心。

「司命跟素浪似乎對我有所疑慮,他們……能接受我嗎?」她故作憂慮。

「司命師兄向來小心,至于素浪,她本就嫉妒你……我與白焰可是很歡迎你歸隊。」

「當真?」她驚訝的看著他。

「當然。雖然師姊已忘了如何用毒,但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咦?」她微怔,「派上用場?」

「嗯。」懷靜點頭,「師姊能進出將軍府邸,又近得了雷鎮藩的身,是不二人選。」

不二人選?他們想要她接近鎮藩哥做什麼?難道是要她加害于他?

「雷鎮藩擁有一把名為虎徹的神刀,師父一直想要那把刀,而且就是那把刀殺了六天師兄,所!……」他雙眸瞅著她,「師姊就先將那把刀偷到手吧。」

「我?」要她偷鎮藩哥的刀?要是設了那把刀,鎮藩哥不等于失去了臂磅?

「是的。」懷靜續道:「若師姊取得神刀,司命師兄跟素浪就無話可說,不是嗎?」

「這……」

「師姊不肯?」

「不是的,只是……」她神情凝肅,「我如何能近得了他的身呢?」

「師姊是個漂亮的女人,沒有男人會拒絕像你這樣的女人。」他一笑,眼底閃過一抹銳芒,「師姊就帶著一籃山菜去看他吧。」

「嘎?」

「說是為了謝謝他將醉倒路邊的你帶回府中休息,如何?」說罷,懷靜的雙手搭上她的肩,重重一掐,「師姊可別錯失這個機會。」

清淨庵,齋堂。

「離開?」听見香衣說要下山,淨心頗感訝異,「你要上哪兒去?」

「我有未竟之事。」為了她們的安全,她不能對師父明說。

「你已經決定向將軍表明身分了嗎?

「不是的。」她搖頭,十分為難,「香衣可以請求師父別問嗎?」

「香衣……」淨心憂疑的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眉心顰蹙,沉默須臾。

「師父,」她抬眼凝視著她,「您信得過香衣嗎?」

「當然,一’‘」

「那麼……就請師父相信香衣,不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我此次離開,若是順利,很快便會回來,所以請您什麼都別問。」

看出她有苦衷,淨心神情凝肅,好半天都沒說話。

「好吧。」輕聲一嘆,緊緊握著她微顫的手,「我什麼都不問,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香衣點頭,「師父請說。」

淨心深深地注視著她,「平安回來。」

聞言,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師父,謝謝您五年來的照顧。」

「我跟全慧她們等你回來。」淨心慈祥的笑著輕拍她肩膝。

「將軍!」宋遠驥仿佛發生什麼天大事情似的,沖進雷鎮藩的寢苑。

正在強迫慶禎射箭的他擱下手里的弓,「宋大人?」

見對方手上抓著張紙,他疑惑地微蹙眉。

「宋遠驥,你來得正好,我正需要好好喘一口氣呢。」說罷,慶禎便癱坐在一旁。

「宋大人,何事如此緊急?」

「將軍可還記得我那日在府邸門口見到的那個女人?」

「那只狐仙?」原本已累癱了的慶禎倏地跳了起來,「她怎麼了?」

「那日我見了她之後,便覺得她極為面熟,原來是因為我見過她的畫像。」宋遠驥將手上的紙遞給雷鎮藩。

他接過一看,那畫中之人果然是住在清淨庵里的那位香衣。

「真的是狐仙。」慶禎急問;「你怎麼有她的畫像?」

「將軍,這屬于密探局的。」宋遠驥解釋。

那位香衣的畫像居然在密探局的庫房里?她是什麼身分?

「將軍還記得六絕門嗎?」突然問。

「當然。」六絕門是來自南疆的一個門派,因擅用毒物、暗器、惑術、易容術及火藥,而被璽王收為己用。

在政爭之時,四皇子的人馬吃了六絕門不少的悶虧。不過自從六絕!植長暗器的大弟子六天遭他擊斃後,六絕門便銷聲匿跡,不曾再在江湖上行走。

宋遠驥突然提起六絕門,難道是因為那個香衣跟六絕門有關聯?

「將軍,那個女人就是六絕門中擅長用毒,人稱‘毒狐狸’的莫渝。」

「宋大人,真是如此?」雷鎮藩無法置信。

「雷鎮藩,這有什麼好質疑的?」慶禎也很激動的反問,「你沒看她長得就像狐狸嗎?」

「可是我感覺不到她有任何的……」

「將軍,」宋遠驥神情凝肅的開口,「此事非同小可。」

「可不是嗎?」慶禎完全同意他的說法。「雷鎮藩,我看她是沖著你來的,你殺了她的師兄,也許她想報仇。」

「但是她已經在香具山上五年了。」他若有所思,「我雲游五年,直到不久前才接到聖命戍守北境,她為何要待在同一個地方等待一個也許不會出現的仇家?」

「這……」宋遠驥微皺眉頭,「在下也不明白。」

「有什麼好不明白的,這不就是守株待兔嗎?」慶禎武斷地道:「她八成調查過你的事,知道你心愛的女人就叫香衣。她先說自己也叫香衣,又故意裝昏裝醉的混進府里,然後鎮藩哥、鎮藩哥的喊,一定是為了迷惑你。」

是這樣嗎?那麼她的眼淚呢?

那看著他的時候,總是流露出哀傷及惆悵的眼神及淚水,也是假裝的?

「將軍,其實她待在香具山五年也不是太奇怪。」宋遠驥說道:「這五年來,璽王一直待在九泉,此地前往九泉只需五、六日,而像她那樣的武襪高手,或許只要兩、三日甚至更短便可抵達。」

「真是太可怕了!」慶禎看著神情凝肅但平靜的雷鎮藩,「你跟她曾經那麼接近過耶!」

「這正是我不解之處。若她想報仇,那麼她早有機會下手,為什麼……」

「也許她還有其它目的,例如……」宋遠驥目光一凝,「虎徹。」

「咦?」慶禎一征,「可是虎徹早就已經……」

「他們並不知道。」宋遠驥續道:「當年璽王的人馬不知有多少人命喪在虎徹之下,就連擅用暗器的六天都難逃死劫,我想,不管是六絕門還是璽王,一定都很想得到虎徹。」

「雷鎮藩別想了。」慶禎迫不及待的催促,「現在就上山去逮捕那只狐仙。」

「慶禎。」譽了他一記。

「你還瞎等什麼?」他氣呼呼地質問,「二皇兄的人馬已經在九泉蠢動,那只狐仙又三番兩次接近你,我敢說,那個什麼六絕門的人應該也來了。」

「將軍,王爺說的不無道理,我覺得—」宋遠驥也加入游說。

「將軍,」李鵬樹來到寢苑,打斷他的話,「門口有人求見。」

「誰?」

「山上清淨庵的香衣姑娘。」李鵬樹才說出口,慶禎便激動道:「哈,她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慶禎。」雷鎮藩嚴厲地警告,「別亂事。」

「我亂事?」聞言,氣急敗壞,「我可是~一」

「宋大人。」雷鎮藩不理他,轉頭看著宋遠驥,「請你帶著慶禎離開。」

「將軍?」他也不解。「既然她來了,我不妨探她一下。她敢來,我沒理由不見。」

「雷鎮藩,你瘋了嗎?她是毒狐狸耶!天曉得她會不會害你。」慶禎像只抓狂的貓亂叫,「我看你真被她迷住了!」

雷鎮藩濃眉一皺瞪著他,最後交代,「宋大人,顧好他。」

「……是。」宋遠驥雖有疑慮,但也不敢抗命。

于是,他將死都不願離開的慶禎拉了出去。

「鵬樹,把她帶進來。」雷鎮藩斂容道。不管她是香衣,還是毒狐狸,也不管她有什麼企圖,他都要試探她一番。

即使宋遠驥斷定她是六絕門的毒狐狸莫渝,他還是對她有種莫名的、說不上來的信任感及熟悉感。她的眼里從來就沒有怒、沒有恨,盡管她有著一張美艷臉龐,但卻有著一雙純真澄澈的眼楮……

眼楮,是不會騙人的。

香衣帶著簡單的包袱下山,而懷靜已等在那兒。

「莫渝師姊,你果然準時來了。」他將手上的一籃菜交給她,「這回就看你的了。」

「懷靜,你要我想力法偷刀的事情,我……要是偷不到呢?」她不安的問。

他勾唇一笑,「雷鎮藩的虎徹當然不是那麼易得之物,不過至少你可以采采他的口風,知道他藏刀之處。」

她低頭看著裝滿山菜的籃子,沉默不語。

他拍拍她的肩磨,笑說:「師姊,這可是你重回六絕門的契機,別錯失了。」

「重回六絕門?」

「可不是嗎?你失去記憶,連用毒的能力都盡失了,師兄妹們又不信任你,你若沒做點事情是很難服眾的。」懷靜定定的瞅著她,「師姊只管放膽去吧,我會暗中保護你的。」

「那……我走了。」為了得知更多秘密,她非得遵照他們的指示不可。當然,她不會真的將虎徹偷給懷靜他們,更不會做任何傷害鎮落哥的事。

「嗯,我們在雁來客棧等你的好消患。」

就這樣,香衣提著籃子走到將軍府。剛到門口,守衛便攔下她。因為她兩次進府都是昏迷狀態,守衛對她印象深刻。

「你是山上庵堂的姑娘?」

「是的。我摘采了一些山菜想答謝將軍先前相助,可否請大人代為通報?」

「好吧,你等等。」守衛附上一句,「不過不保證將軍會見你。」

「有勞。」香衣心里忐忑,五味雜陳。

他會見她這個有著莫渝模樣的女人嗎?如果他見,那表示什麼?五年來仍獨身人的他,為何要見莫渝?難道是莫渝艷冠群芳的容貌動搖了他的心?

守衛前去稟報,不多久便帶回了好消息。「姑娘,請跟我來吧。」

「是。」他真的願意見她?純粹是基于禮貌?還是……

守衛找來府中一名丫鬟為她帶路。

迸了大門,眼前便是廣闊的庭園,三面環燒著有著黑瓦的氣派院落。燒著園西小徑,穿過一個拱門,進入了另一個院落,這兒有個人造的池子,池中有座假山,假山中有個山洞。

水面上綻放著不知名的奇花,池畔則圍燒著十數株垂柳。池邊有條小路通往池中的假山,此時正有人在假山上打掃著。

想起前幾年,百姓吃不飽、穿不暖,還飽受天災瘧疾之苦,而當時稱帝的璽王卻在此建造了如此富麗堂皇的別苑,也難怪當今聖上要起義了。

當初鎮藩哥去投軍是正確的,他助當今聖上重掌政權,也讓百姓月兌離了水深火熱的生活。雖然他們兩人固此天人永隔,但她並不後悔當時放手讓他闖蕩。

穿過這個別院,又通過一個拱樓,活著院落旁的廊道,她跟帶路的丫鬟繼續往前走,終于來到了他的寢苑,丫鬟領著她來到書齋,而雷鎮藩正坐在案後。

「將軍,香衣姑娘來了。」丫鬟享報。

雷鎮藩抬起頭,神情自若的看著跟在丫鬟身邊,手上提著籃子的香衣。

「香衣姑娘,請進。」他起身,走到書齋側邊的椅子上坐下。

她快怯的走了進去,在隔著一張方幾的另一張椅子上落坐。

「香衣姑娘怎會在這個時間下山?」他問:「已過午時,只要多耽擱一會兒,便得模黑回山上,不是嗎?」

「淨心師父有事交力,我得出城幾夭,所以……」她隨口胡說一通,然後話鋒一轉,「將軍,這些山菜是我摘來的,請不要嫌棄。」她將籃子放在方幾上。

他表現得十分平常。她真是六絕門的毒狐狸嗎?那個曾經用毒害死一整營守軍的女人?接近他,有何目的?眼前的她,羞澀又有點畏縮,眼底不見一絲邪氣,甚至是殺氣。

她那含淚的眸子,甚至還曾讓他想起了香衣。

「香衣姑娘,你在清淨庵已經住了五年吧?」若她說的一切都是謊言,那麼一定會有破綻。

「是的。」她點頭。

「你說你已嫁過人?」

「嗯。」

「令亡夫是死于戰事嗎?」

她搖頭,「他是……病死的。」提及早年病逝的書常,她忍不住眼眶一熱。

見她眼中的淚光,他心頭一緊。她的亡夫真是病死的嗎?

若她口中所說的亡夫便是六天,那麼她一定知道六天是死在他的刀下。面對著殺死親夫的仇人,她的眼淚只有悲傷,沒有憤恨,為什麼?

「香衣姑娘與他的感情必定十分融洽吧?」

「嗯,我與他……就像親姊弟一般。」她說。

聞言,雷鎮藩征。親姊弟?六天明明年長過她,就算兩人感情好到像手足,那也該是親兄妹,而不是親姊弟。

「他比你小?」

「我虛長他一歲。」她毫不遲疑的如此回答。

雷鎮藩濃眉一擰,驚疑的看著她。名叫香衣的她,有個小她一歲而且病死的丈夫?這跟他的香衣簡直……這也是她的伎倆嗎?

感覺自己似乎說太多,引起他的懷疑,香衣立刻抿唇不語。

她不能讓他知道她就是原來的香衣……此時此刻,還不是時候。他要是知道她就是原來的香衣,是絕對不會讓她涉險前去查探六絕門跟璽王的秘密計劃的。

「民女的事不值得將軍如此費心,例是將軍,」她問:「听說將軍之所以受封虎嘯,是因為將軍擁有一把名為虎徹的神刀,是嗎?」

他擁有神刀之事,她毫無所悉。當年他離去對,只說他的朋發鐵麒麟贈予飽一把寶刀,但並未詳述那是把什麼樣的寶刀。六絕門這麼想要那把虎徹,想必是把不得了的兵器。

「是的。」雷鎮藩爽快承認。

「將軍有此神兵利器,想必有不少人覬覦。」她只能暗示,「將軍請小心保管神刀,勿讓它落入賊人之手。」

雷鎮藩微征,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唇角揚起一抹興味的笑。

若她是毒狐狸,應也覬覦著他那把神刀,甚至恨不得用那把神刀殺了他以替六夭報仇,怎會反過來要他小心保管?莫非,她在演戲,目的是為了卻除他的心防?

「謝謝姑娘好意,不過這世上早已沒有虎徹這把神刀了。」

她一征,「什麼?」

「虎徹在五年前就已化為塵土,只剩下一小塊的老虎脊骨。」說著,他從腰間模出一個小錦囊,從里面拿出當年僅剩那塊不完整的脊骨。

香衣大吃一驚,「怎麼會……」

顱見她那吃驚的表情,雷鎮藩心想,她大概感到非常震驚且失望吧?所以,她真正的目的真的是虎徹?

「將軍,為何虎徹會化為塵土?」香衣擔憂的問。

「為了換回一命。」他直言。

「換回……一命?」

「你想听故事嗎?」他要為她說那個故事,那個真正屬于香衣的故事。

「嗯。」她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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