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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幸運兒 第十章

作者︰雲出岫

報家這幾天低氣壓籠罩,花少東雖然四處討救兵,但嫁出去的女兒們一個個如鐵石心腸般,說什麼老爺自作孽,怎麼也不肯回來幫忙,害他只能整日提心吊膽,就怕四女兒來個大算帳,自己就難過了。

說到這個,那個姓沈的小子是跑哪兒去了?自己跟他說過,幸福全掌握在他手上,居然這麼些天不見人影,不是存心想坑他嗎?

站在庭院中央,花少東仰天長嘆。

怎麼突然之間天地變色啊?

「請問一下。」

鐵門外,傳來女子的嗓音。

「啊?」花少東有氣無力的應聲。「什麼事?」

「請問這兒是花宅嗎?」

「花宅,我還花園呢!」花少東咕映一聲,往鐵門方向走去。「我們這兒是姓花沒錯,你要找誰?」

報少東看著眼前的女子,確定自己沒見過。

「請問花櫻在嗎?」沈慧心看著面前的中年男子,想必這就是花櫻的父親吧!憊真會保養,一點也看不出來是七個女兒的父親。

「小櫻?」花少東一臉戒備,「你是哪位?」

「我是沈慧心,我有事想找小樓談談。」

「沈?」花少東眯起眼,「沈丁那小子是你什麼人?」

「堂哥。」沈慧心回得簡潔。

「是他要你來的?」

「不是。」

報少東眼中燃起的一絲希望,馬上被燒息。

他垂下肩。「那小子跑到哪兒去躲了?枉費我這麼信任他,還要把小櫻交給他,沒想到他是這麼沒擔當的孩子……」

「伯父!」沈慧心喊停。「請相信他,我堂哥從來就不是沒擔當的人,他現在正為小櫻努力著。」

「是這樣啊!」花少東微愣。「可是努力的同時,也要來我家這邊走動走動嘛,他這樣一聲不響的消失,我每逃詡很擔心呢!」

「我想,他應該是想先處理完事情,再來找小櫻吧!」沈慧心明白堂哥的心態。

「那你來是做什麼?」花少東不明白,她這個當人家堂妹的來做什麼?提早和堂嫂培養感情嗎?

「我是來告訴小櫻,我堂哥現在真的在努力。」沈慧心笑笑,「我也想勸小櫻,既然他們是一對,就該並肩一同對抗阻力。」

「說得好啊!」花少東替她拍手。「的確是這樣沒錯。」

「多謝伯父理解,請問小樓呢?」

「在她房里,我帶你去,走走走!」花少東眼前又浮現了美好的遠景,事情似乎就要解決峻!

這真是太好了。

***

自從沈丁留下一句「不放棄」離開後,花櫻整個人都覺得不對勁。

將自己關在房中,她一直在想著這幾個月來兩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真的很想很想和沈丁說,其實自己是想和他在一塊兒的,就像從前一樣。可是只要一想起沈家長老大為反對的樣子,她就寒心。

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不去在意這一切。

她喜歡沈丁,雖然是如此的後知後覺,但是她心里再確定不過。那天看著沈丁受傷的模樣,她心里比誰都難過、都舍不得,但自己心里的結卻無法解開。

對于他爺爺、叔公們的指責,她亦無法釋懷。

這幾天里,她好想沈丁,好想知道他現在怎麼了。

但是每每千一拿起話筒,卻又怯懦的放下。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這麼的膽小,這麼的沒有其當,從小到大的原則,在此刻似乎什麼也沒剩下。

那個敢作敢當,向來對旁人最為真誠的花櫻似乎已隨著沈丁的離去而消失,留下的不過是個什麼也做不了的空殼。

她頹然的趴在床上。現在的她,似乎就是毫無主張的繞著原地不斷的奔跑,著急無奈卻又找不到出口。

***

听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花櫻已經連抗議的力氣都沒有了。「爸,不是要你別進來了嗎?」

「不是伯父,是我。」

听到再熟悉不過的女音,花櫻詫異的轉頭,就看到帶著笑容的沈慧心正站在自己面前。

「經理!」再看到與沈氏有關的人,花櫻心里真是五味雜陳。沈丁……還好嗎?

但是,花櫻問不出口。

「好久不見了。」沈慧心看著她的憔悴,也頗為心疼,更覺得自己跑這一趟是正確的。

即使外在阻力沒法解決,只要兩個人在一起,至少精神層面是有依靠、非常幸福的,但他們偏偏分隔兩地。

「我是來通風報信的。」沈慧心快人快語。

「通風報信?」花櫻不懂。

「小櫻,你真的要因為那種八股的原因放棄我堂哥嗎?」

「我……」花櫻無語,這幾天她也不斷的在想,只是越想腦子就越亂。怎麼樣努力,腦中都只是出現她在沈氏這幾個月和他一起的各種回憶。

「堂開知道你的心結所在,所以這些逃詡很努力的在打破這點。」

「啊?」

「他回家和長輩們抗爭,說他不需要什麼門當戶對的婚姻,他只想娶他所愛的人。」沈慧心也不禁佩服堂哥的勇氣。「從小到大第一次,我看到堂哥沒有照著長輩們的意思走,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人性化、這麼情感豐富的一面。」

沈慧心說著,笑了出來。

「說真的,他現在的樣子比先前那完美找不出缺點的沈丁懊上太多了。」

「他……」花櫻感動自己所听見的。

「我堂哥勇于面對自己的心,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而你呢?」沈慧心看向花櫻,「為了尊嚴與原則,不顧一切將我堂哥向外推,並將自己鎖在一方天地之中,等著心死去,這樣的你,已不是我認識的花櫻了。喜歡我堂哥有錯嗎?出生在這個家庭令你難堪嗎?花櫻不是只要對的事就會據理力爭到底嗎?」沈慧心直盯著她,看出她的心虛。「你這樣躲起來,傷害的人豈是只有你自己?」

沈慧心的話就像一滴滴的泉水,注入花櫻已干涸的心靈,她這才發現,自己過去這幾天活得有多自私,一心只願慮著自身的感受,而忽略了旁人。

「想通了?」沈慧心笑得真心。

「嗯!」

報櫻揚起頭,臉上已是沈慧心熟悉的光輝。

「謝謝你,經理。」

「不客氣。」沈慧心樂見這樣的結果。「走吧!」

「走?」

「我帶你會見堂哥。」沈慧心調皮的眨眨眼。「當然也包括那三個老古董。」

「嗯!麻煩你了。」

報櫻挺起胸,興起作戰的斗志。

***

沈家大宅里,家庭戰爭依舊上演著。

「爺爺,請你們答應。」沈丁臉上的表情是十足的堅決。」」我不同意。」沈大依然是固執如牛。「大孫,你是我們沈家第四代的繼承人,你應該比誰都明白你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從小你就聰明過人,對于應負的責任也是比誰都清楚,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因為我愛她,為了她,我願意盡一切努力。」

「這麼說來是她不好嘍?居然讓你如此是非不分!」

「不是這樣的。」看著自小就以繼承人教育他的爺爺,沈丁選擇說出一切︰「身為沈家的繼承人,我從小就只能要求自己完美,期許自己完成大人們的一切要求;這並不難,我付出的其實很少,得到的卻很多。但是你們是否想過,我也是會累的?你們從來沒有。

自小,榮譽與掌聲伴隨著我長大,可是除了這個之外,我與其他同輩間的疏離,有誰在意過?」沈丁的臉上,有著壓抑的痛苦。「我承認我是天之驕子,許多事物唾手可得,但是在心靈層面我卻貧乏得可悲,直到遇上了她。所以,即使失去一切我也要她,就只要她。也許我從小到大缺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伴侶。」」繼承人的婚姻豈能兒戲?」沈大看著孫子,覺得自己似乎在寵愛他的同時,也剝奪了他一些珍貴的東西。但是,繼承人必須肩負的責任,讓他沒辦法軟下心;他自己也曾是繼承人,知道這中間的無奈。「你忘了你這代的目標了?如果沒了聯姻合並,目標要怎麼辦?」

「我有信心,就算不靠聯姻,憑我的能力也能將沈氏企業的版圖擴張,完成目標。」即使有些改變,他依然是那個完美的沈丁啊!對于他的能力,他們最清楚不過,不是嗎?「所以,請讓我自己選擇所要的伴侶。」

「你真的那麼喜歡那個小助理?」沈大挑眉。

「她是唯一與我心靈相通的人,不喜歡她我還能喜歡誰?」沈丁艾笑回答。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我也喜歡你。」

「小櫻?」沈丁不敢置信的看著突然跑進來的人。

報櫻來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我並不打算因為一些無謂的原因而放棄他,這對我自己、對他都不公平。」花櫻看著沈丁,露出了笑容。她發現自己懸蕩了好幾天的心,終于緩緩的歸位。

她是這麼的想他。

「小櫻。」沈丁看著她,也笑了。

沒想到,她會這麼快解開自己的心結,而且勇敢的來到他身邊,有了她的話,讓他的決心更為堅定。

「你……」沈大看著花櫻,突然的失了聲音。

報櫻轉過頭,目光無懼的看著三個長輩。

「我必須說,我的出身雖然不如各位高貴,但是我的家庭絕對是個好家庭,請不要將不公平的傳言加諸在我的家人身上。我父親的學識雖然不高,可是他愛我們姐妹的心是無人能敵的。」

沈家三長老,看著面前站在一塊兒的兩人,忍不住揉起眼楮。

「覺不覺得…」

「你也是嗎?」

「這兩個人……真像!」沈大做出結論。

「可不是嗎?」瞪著眼前的一對佳偶,沈二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似乎差勁了那麼一點點。」

「大哥……」沈三遲疑的叫。

沈大又豈會不明白,尤其是自己的目光一遇上那小助理時,居然不敢直視她太久!

他看看花櫻,再看看沈丁,想起沈丁方才的一番話,他嘆了口長氣。

「大孫,你真的不後悔?」

「不後悔。」握緊身旁人的手,沈丁笑了。

「即使因此要多十倍的努力,以期完成第四代的目標也不後侮?」

「是的。

「我會陪你的。」花櫻凝視著沈丁。

「我會要你幫忙的。」沈丁輕摟她。

「大哥……」看著小倆口親密的模樣,沈三忍不住的想幫他們了。」我有決定了。」沈大制止了小弟的話,起身走到兩人面前。

「看你們兩個這副模樣,若是我再不同意的話,恐怕我沈家第四代就沒繼承人了。大孫,記得你的承諾,你的要求我同意,你也別忘了自己的話。」

「我會的。」

「花小姐。」沈大轉向花櫻。「先前對貴府的無禮批評,我在此收回,還請你見諒。」

報櫻一听,露出了笑容。

登時,陽光灑落廳堂間,滿室光亮。

「這女女圭女圭不簡單啊!」看著與自家長孫站在一塊兒卻絲毫不遜色的花櫻,沈二是益發的欣賞她了。

「走吧!不覺得我們三個老頭站在這兒,稍嫌礙眼了嗎?」

沈大一推沈二,另一手拉著小弟,知趣的往外走,留下這方天地,給兩個年輕人好好的說說體己話去。

「還是大哥想得周到。」沈二一愣之後,呵呵笑了。

「你可別以為我會這樣就默不吭聲了,要是大孫做不到他的承諾的.我一寧拿那個小助理開刀!」沈大的別扭話卻引來弟弟們的一陣笑。

「大哥,人家不當助理了,以後可是總裁夫人咧!」沈三提醒道。

「總裁夫人又怎樣?別以為正了名就了不起……」

「知道了,不是說要給他們兩個獨處的時間嗎?大哥還這麼唆唆不休,也真是的。」

「說我峻唆……」

卑聲漸遠,三兄弟你拉我,我扶你的走出去,將場子留給他們心肝大孫,與大孫的心肝未婚妻去了。

***

目送著老人家出去後,沈丁一個回身,二話不說就摟住了花櫻。

「我好想你……真沒想到你會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必須先處理好爺爺他們對她的偏見,花櫻才有可能接受自己。

沒想到,她居然自己想開了。

「我也沒想到。」花櫻將頭靠在他肩上,嘆出一口氣。「要不是經理,我現在還把自己關在房里,整天自怨自艾的呢!」

「慧心?她跑去找你了?」沈丁有些訝異。

「啤!她點醒了我。」花櫻露出笑容,「她讓我明白,什麼事情也比不上你來得重要。」

沈丁听她這麼說,高興的摟住了她。

「這樣說來,你不怪我了?」

「要怪你什麼?」花櫻不解。

「怪我什麼都知道,卻一直瞞著你;怪我為了接近你,處心積慮的調你上來總裁室。」

報櫻笑而不語。

「你不怪我嗎?」沈丁再溫柔不過的看著她。「雖然我可以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但是我不允許自己如此想。」

「你可以的。」花櫻也報以同等的溫柔。「如果沒有你的堅持,我們現在電就沒辦法在一起了,不是嗎?」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在這一刻,沈丁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佳人在抱,長輩對他們的事也不再反對,煩心的事情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滿腔的幸福。

「咦?」文華頗覺意外,沈丁傍她的印象一直是個理性、溫和的人,卻沒想到會由他口中听到如此獨斷的宣言。

「我記得第一次看到你,是你送開會資料上來。」沈丁必想著那撼動自己心魂的一幕。「你站在那片大落地窗前,陽光灑落在你身上,你整個人似乎帶著金色的光環,耀眼得讓人不敢逼視。」

听他這麼說,花櫻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原來我在那兒看風景看得出神的樣子,全讓你瞧見了。」

沈丁一笑,摟住她。

「然後,你想起什麼似的,露出了一個微笑,那一刻,我覺得自己見到了天使,下了決心一定要把你帶到我的身邊來,讓我逃出枯燥的生活。」

他一直沒忘記,她那個溫暖無比、帶著救贖的笑容。

「什麼天使!」花櫻笑得很羞澀。「我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而已,你這樣對我期待,總有一天會失望的。」

「不會的。」沈丁的話堅定無比。「你就是我想的,我從小到大雖然平步青雲,要什麼有什麼,但是其實在我心中,我一直覺得不快樂,所有的孤獨寂寞全消失了,只有你做得到。」

報櫻動容的看著他的誠摯,笑意中泛起了淚光。

「我也是……」他的坦然所言,也給了花櫻訴情的勇氣。「從小到大,身邊的人總不當我是凡人,都說我好像是天上的人,對我總是帶著淡淡的畏懼與尊敬,雖然不是刻意疏遠我,但總是和我有著距離。」

就連姐妹至親,偶爾也會讓她有這種感覺。

「只有你……」花櫻忍不住握住他的大掌。「和你在一起的輕松,是別人所沒有的。」

「慧心說得沒有錯,我們兩個的確是很像。」沈丁反握住她的手,笑得暢懷。

相似的靈魂、相似的人生、相似的兩人,像是找到了自己身體的另一部分,然後合成了圓滿的一體,深情的相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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