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公主 第九章

雷霆在花園找到了意歡。

「雷霆!」坐在涼亭里的意歡看到雷霆很高興，她放下手上的衣服看著他。

「原來你在這里，走吧，一起到飯廳用午膳吧!」

「好!」意歡拿著衣服和針線盒站了起來。

「意歡，這件衣服是……」雷霆看出來這是一件男人的外衣。

「哦，這是做給你的。」意歡笑問他︰「喜歡這個顏色嗎?」

「嗯。」雷霆若有所思看著意歡，低聲的說︰「意歡，我告訴過你我現在愛的人是雪顏公主吧!」

意歡手一抖，衣服差點拿不住。「這個我明白，我沒有要破壞你們的意思。」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雷霆艱澀的說道︰「我是想告訴你，不要對我花太多心思，因為我們是不可能的。」

意歡眼中充滿驚恐，跪坐在地上。

雷霆忍住扶起她的沖動，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必須硬下心來把話說清楚；為了雪顏，更為了意歡，他都必須這麼做。

「你不愛我了，你不再愛我了!」意歡痛哭起來。

「意歡，你不要這樣。」雷霆還是忍不住用手觸踫她，他的手一踫到她瘦削的肩，對她的歉意頓時充斥他的心。

意歡突然投入他的懷中，哭泣的她讓他無法推開她。

「求求你。」意歡抓著他胸前的衣襟，邊哭邊說︰「我知道自己不能跟公主相比，我也不想跟她比。你說我厚臉皮也好，說我不要臉也罷，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你。你讓我做你的丫鬟吧，我不要名分，我什麼都不要，你讓我跟在你身邊好不好，我會伺候你，伺候公主的……」

雷霆正想開口說話，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了尖叫聲。

「你們——」雪顏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她一眼就看到意歡倒在雷霆的懷里。

這一眼就夠了!雪顏轉過身子拔腿就跑。

「雪顏!」雷霆大叫著雪顏的名字。

雪顏沒有停住，反而跑得更快。

雷霆放開意歡，匆匆的對她說︰「意歡，我要去追雪顏了，對不起。」

意歡整個人癱在地上，悲切的哭泣一聲聲的從她用手蒙住的臉傳了出來。

在花園的入口處，雷霆追上雪顏。

「放開我!」雪顏拼命想要掙月兌雷霆的手。

「你听我說。」

「我不听!」雪顏真是恨死他了。「我都看到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當然有!」雷霆強硬的把掙扎不休的雪顏攬進懷中，緊抱著她。「一個對你還有依戀的人因為得不到你的回應只能無助的哭泣，而你卻無法回應他的感情，你能做的便只有安慰他了不是嗎?如果你是我，你會殘忍的把她推開嗎?」

雪顏不動了。她抬起濕潤的眼眸，哀怨的瞅著他。

「對不起。」雷霆撫著她的臉，抱歉的說︰「我不能回應她對我的感情，因為我不想對不起你；可是，當她抱住我，我實在不忍心推開她。」

「不要說了。」雪顏吸吸鼻子，啞聲的道︰「我明白了。不要說對不起，我不怪你了。」

「真的?」

「嗯。」雪顏欲言又止的，「可是我害怕，如果她每次都哭，那你是不是每次都要抱她呢?」

「我……」雷霆無奈的嘆口氣。「你說得對，我不能每次都給她希望，這樣只會讓她越陷越深。好，我回頭就跟她說去。」

「你要跟她說什麼?」

「我會給她一筆錢，讓她搬出去。她會不愁吃穿，每隔幾天我會和大夫一起去看她，直到她恢復健康。我早該這麼做的，這樣做對我們三個人而言最好。」

雪顏秀眉緊皺。「那麼誰來照顧她呢?」

雷霆咬了咬牙。「我會讓家里的僕人去照顧她的!」

雪顏靜靜的看著雷霆，然後搖了搖頭。「我看還是算了，就讓她住在這里直到恢復健康吧!」

「雪顏，你是認真的嗎?」雷霆沒想到雪顏會這麼說。

「嗯。」雪顏咬著下唇，下定決心的說︰「我們不能太自私，剛才是我不好，沒有弄清楚事實就誤會你們；現在我知道了，只要你能堅持，一切就不會有問題的是不是?」

「雪顏……」雷霆喜出望外的看著她。

雪顏巧笑嫣然的說︰「如果你真的那樣做的話，我想你會愧疚一輩子的。算了，我可不要你人在我身邊，心卻放在她身上；與其那樣，我寧可暫時把你的人交給她，把你的心留在我身上。」

「你這個鬼靈精。」雷霆用力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摩挲她的女敕臉，「你這麼厲害，想得這麼透徹，我想我這輩子注定要栽在你手上了。」

「知道就好。」雪顏奸不得意。

「雨過天青了?」雷霆笑著問。

「雨過天青了。」雪顏膩在他懷中，一時半刻不想離開。

「對了!」雷霆想起來了。「意歡一個人在花園里，我離開時她還在哭呢!」

「是嗎?」雪顏緊張起來。「那我們趕快去看看她，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當雪顏和雷霆回到花園時，意歡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會不會回房間去了?」雷霆跑到意歡的房間，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她不會想不開吧?」雪顏覺得很不安。

雷霆也感染了雪顏的不安，他開始問府里的下人有沒有人看到意歡。

一直問到第五個人，才問出了答案。

一名十五、六歲的丫鬟說︰「意歡姑娘問我哪里有比較高的地方，她說她想上那兒去散散心；我就告訴她咱們府里後面有一處懸崖，那里就挺高的，不過也挺危險的。她听完我的話就走了，我瞧她準是到那里去了吧!」

雷霆听了直冒冷汗。「糟了，難道她真的要跳崖?」

跳崖?雪顏听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去找她!」

「我也要去!」雪顏追在雷霆後面。

雷霆不允許的阻止她，「太危險了，你留在這里。」

「不行!我一定要去。」要她留在這里等消息，她才不要受這種等待的煎熬呢!

「真拿你沒辦法。」雷霆只得投降，他回過頭來把雪顏扛在肩上。

「抱緊了。」

「遵命!」要不是趕著去救人，雪顏一定會開心得笑出來。

但是現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意歡的安危，她在心里默念︰意歡，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要不然我和雷霆一輩子都不會快活的。

雪顏到了懸崖處，才知道這個地方有多大。

他們無法一下子就看到意歡人在哪里，必須要四處去找才行。

「意歡，你在哪里?」雷霆運用真氣喊得響亮遠透。

「意歡，不要做傻事啊，我們來了!」雪顏的聲亮是不如雷霆響亮，不過她也很賣力的喊著。

「雪顏，你留在這里，我到別處找找看。」雷霆吩咐雪顏後就離開了。

雪顏才不會乖乖听雷霆的話，她是來找人的，又不是來欣賞風景的。

她也四下尋找，舉步困難的向前走。

這里的風實在太大了，她的頭發和衣服都亂飄揚著，她懷疑瘦弱的意歡很可能已經被風吹走了。

心里想著意歡時，她的眼楮也看到意歡了。

她找到意歡了，可是……

她心驚的看著站在懸崖邊的意歡，只差個幾步她就會掉到懸崖下面。

她瘦弱的身子被風吹得搖搖蔽晃的，讓人看了更是膽戰心驚。

「意歡……」雪顏不敢叫得太大聲，她邊呼喚名字邊慢慢的靠近她。

「是你?」意歡發現了雪顏。「不要過來!」她向後退一步。

「不可以啊!」雪顏害怕的大叫。「你不要動，求求你。」

意歡愣愣的看著她。「公主，你求我?求我什麼?」

「求求你不要動好不好?」雪顏急出了一身冷汗。

意歡幽幽的笑了。「不是吧!你是求我跳下去才對。」

「你在說什麼啊?」

「難道不是嗎?」意歡微笑的看著雪顏。「如果我跳下去的話，就沒有人阻礙你和雷霆了，你們就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你不要自己在那里胡思亂想，雷霆對你怎樣，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不是嗎?」雪顏見她神智不清，怕她說跳就跳，于是一邊和她說話分散她的注意，一邊慢慢的向她靠近。

「是啊，我很清楚。」意歡兀自低頭嘆氣，沒有察覺雪顏越來越靠近。「我是個不祥的女人，我不配再擁有他的愛。我想過了，只有我消失，才不會造成雷霆的負擔，這樣你和雷霆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公主!」她突然抬起頭來。

「啊?」雪顏嚇了一跳，連忙站住不動。

「雷霆就交給你了。」意歡對雪顏笑了笑，然後轉過身往懸崖跳下去。

「不要啊!」雪顏想都不想的就撲上前去，她抓住了意歡的衣服。

但是下墜的力道太強，她就要被意歡拉下去了。

「雪顏!」把雪顏掉出懸崖一半的身體拉回來的是雷霆，他右手抱著雪顏，左手及時拉住意歡的右手。

意歡此刻人已在懸崖外，隨著刮起的強風左右晃蕩不已。

雷霆先把雪顏抱到身後，再用兩只手拉起意歡。

意歡被拉起來時一臉的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雪顏則攀住雷霆的手臂，牙齒喀喀作響。「還好你來了，我嚇死了……」

雷霆抱了一下全身抖個不停的雪顏，然後他高舉起手，用力地朝意歡的臉上揮去。

意歡被打倒在地，左頰瞬間紅腫起來。

「雷霆，你做什麼?」雪顏氣憤的對雷霆大叫。

雷霆沒有理雪顏，他搖著意歡的肩膀，大聲吼道︰「你太過分了!為什麼要死?就因為我不愛你了嗎?你想清楚，如果我不在乎你，我就不會救你；我為什麼要管你的死活，因為你是我愛過的人啊!」

意歡的臉上緩緩流下兩行清淚，她抬起頭看著雷霆。

「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嗎?」雷霆眼中閃著淚光，聲音哽咽。「如果你珍惜我們的那段感情，就為我珍惜你自己。我們不能做戀人不是你不夠好，也不是你曾經騙過我，我只能說這是命運的捉弄，只能說我們是有緣無份。你注定是我這輩子最在乎的朋友、最重要的朋友︰現在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希望你也能找到屬于你的幸福，你可以答應我嗎?」

意歡哭著點頭。「可以……嗚……」她放聲大哭。

雷霆拍拍意歡抖動的肩膀，然後回頭對雪顏一笑。

雪顏笑著對他點點頭，眼眶不爭氣的紅了。

她緩緩地走到意歡身旁，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意歡，你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嗎?」她柔聲的問。

意歡抬眼看她，布滿淚水的臉上露出笑容。「公主，這是我的榮幸，」

「也是我的榮幸啊!」雪顏抱住了她。

意歡伏在雪顏的肩頭，流下感動的淚水。

雷霆微笑的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