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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大野狼 第七章

作者︰七季

在朱銘燁的干預下,範若軒最終沒能去見祝子豪,她甚至一度忘記了這件事,直到她被手機鈴聲吵醒,接到了莉芳的電話。

在迷迷糊糊中,她听到莉芳細聲細語地讓她不要擔心,她已經趕去旅館照顧祝子豪,他也沒什麼事情,鬧了一會就睡著了。

範若軒說了聲「好,知道了」就掛掉了電話,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方說的話代表什麼……那好像是一種示威耶!

而她呢,衣衫不整地睡死在朱銘燁的車後座,她狼狽地爬起來,不敢對向後照鏡中朱銘燁的眼楮,總覺得這一切都尷尬得要命;可朱銘燁還是保持他一貫的作風,從不知尷尬為何物,見她掛了電話,語帶平常地說了句︰「我送你回家。」

她只點了點頭,不敢再提什麼去溫泉旅館的事了。

到頭來,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啊?而朱銘燁呢,又是為了什麼?那時他所表現的渴望與佔有欲,讓她失神淪陷。

就算心里告訴自己他沒道理對她認真,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淪陷在他深邃的目光中,甚至不禁要去猜想,難道他是認真的,不是玩玩而已?

他說不出喜歡她的理由,那麼也許真是她魅力無邊、荷爾蒙的吸引?

不可能啦,想那麼多!範若軒嘆息著敲敲自己的頭,千萬不能認真,男人都是些口是心非的生物!就像祝子豪,交往時也信誓旦旦地說過他會如何珍視她,結果還不是換一個人也沒差?

必鍵時,當他需要某人時,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是誰?而她呢?當她需要某人時,在她身邊的那個人又是誰?

不自覺地抬眼,偷偷地望了眼後照鏡,又被朱銘燁那鷹樣的目光嚇得縮回了脖子。

以前全身心投入在店里,又有意地忽視朱銘燁,當範若軒發現他開始時不時開車來店里時,也就反射性地多注意起這方面。

這一注意,還真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她已經很久沒當過朱銘燁的尋人助理,因為他空閑時出去探險的情況大大減少,可並不是說這個設計師突然變得超級負責,全逃詡在現場不離開,而是他趁人不備地消失,不再是單純的散步迷路。

他有時會開著車子,不知去了哪里,可在晚上範若軒來店里前一般都會回來,這也是她過了很久才發現不對勁的原因。

要不是有一天範若軒查看手機的通話紀錄,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好久沒接到老李的尋人電話,也許再過久一點,她還是不曉得朱銘燁的小動作;她告訴自己這並不是她在犯賤,不給人當奴隸心里就不舒坦,但她還是問了老李,這才知道,原來朱銘燁是找到了新的樂趣,致使他忙了很久都沒空迷路。

可是,他在忙些什麼啊?只要完成店里的工作,他的個人時間別人本就不該過問,他有必要像有意避開她視線似地偷偷進行某事嗎?

有意避開地……

範若軒發現,她有點接受不了這幾個字,就像是……被背叛了?

開什麼玩笑!沒有承諾哪來的背叛?她會不會自我感覺太良好了些啊?可話是這麼說,她做的卻又是另一回事。

範若軒開始有意改變去店里的時間,有時早一會、有時又晚一會、有時整逃詡在;朱銘燁並非每逃詡會離開,但他真的時常悄無聲息地消失,連著車子一起!就算她在時也是如此。

這麼說,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他根本沒有要回避她的意思,可這也不能讓她悶悶的心好過一點,反而更加的不痛快起來。

終于有一天,當朱銘燁再次駕著他的車離去,範若軒快速地交代小圓所有事,快速地上車、快速地尾隨而去。

她不是在關心他哦,真的不是!她只是有點好奇,又有點不甘心,倒是要看看他是去了哪里!

***

最後,範若軒跟到了一家豪華飯店的門前。

扁是看到飯店招牌,她的心已經是一沉,範若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也有偷偷模模尾隨別人的一天,不過她幾乎沒什麼猶豫,就跟著進了飯店。

她跟著朱銘燁進了一樓咖啡廳,找了個邊角的位子坐下,從她所在,正好能看到朱銘燁的後腦。

別告訴她,他特地開半小時車來這種地方,就是為了喝杯咖啡!

「小姐,請問您要些什麼?」服務生禮貌地問。

範若軒看都沒看菜單一眼,「白開水。」

「呃……請問白開水就可以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啊,等一下!」那邊,朱銘燁突然轉頭,嚇得範若軒忙豎起菜單像書一樣架在前面,把臉埋進去;這在服務生眼里一定是十分可疑的,搞不好還會被轟出去,她胡亂地看看菜單,抱怨道︰「這菜單上寫什麼,怎麼都看不懂啊!」

菜單被服務生提了起來,然後迅速翻轉再擋到她眼前,服務生冷冷地說︰「小姐,現在就看得懂了。」

靠!這個服務生一定是故意的!範若軒丟臉地又掃了眼,點了杯咖啡,又假裝看了好久,直到認為已經沒有危險了,才把菜單還給服務生。

再看朱銘燁那邊,他的對面已經坐下個十分漂亮的女人。

什麼嘛,果然是來見女人的!範若軒哼了聲,嘲笑自己竟然會因此覺得失落,不然呢?她真以為朱銘燁三年沒交女朋友,是因為沒女人緣嗎?

瞧那個女人,身材好像歐美雜志上的模特兒,臉則是日韓系的甜美,笑一笑,風里都多幾分醉意;可是,她要不要對朱銘燁笑得那麼殷勤啊?朱銘燁光那雙眼就嚇死人了,對著他真能笑得出來嗎?

不過,也許他也只是看著她時才有那種要吃人的眼神吧!看著別的女人就柔情似水得要命也說不定?她又不像這個女人,嫣然一笑春風醉,印象中,她好像沒對朱銘燁擺過什麼好臉色?

對著她這張苦瓜臉他也能說什麼喜歡……虧她好像還有一點點相信了!憊傻乎乎地跟來,以為像朱銘燁那種思維跟普通人不一樣的怪家伙,是不會學尋常男人那樣處處留情的,結果,男人就是男人!

接過服務生端來的咖啡,範若軒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附帶的小湯匙,直到臨近桌的外國人發出了一聲驚訝的「Mygod」;範若軒不解地看看老外,再看看老外盯著的自己的手。

她也嚇了一跳,她竟然把湯匙按彎了!

天,這又不是在變魔術!範若軒咧了咧嘴,這才感覺到手指傳來的疼痛,她用太大力了啦!

那個外國人顯然看得津津有味,眼看著就要鼓掌了;範若軒尷尬地笑笑,想跟他客氣兩句,叫他不要那麼激動,眼角一閃,那個坐朱銘燁對面的美女起身要走了。

怎麼這麼快!範若軒來不及跟外國人客套,頭一轉瞥向窗外,把湯匙丟在杯子里,讓咖啡淹沒那彎曲的部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個混蛋不會就這麼跟人家直接上樓了吧?目光在窗外,範若軒看看晴朗的天,自言自語地又告訴自己不太可能,現在天還早呢!

哦,他干嘛幫他算時間、她干嘛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愛去哪就去哪!

靶覺到桌子輕輕震動了下,範若軒眨眨眼,一轉目光,差點直接把桌子翻了。

「你、你……」她結結巴巴,對著剛在自己對面落座的朱銘燁。

「抱歉,讓你久等了。」朱銘燁依然一副看見豬在飛也不會大驚小敝的臉。

「誰「久等」你啊,神經!」範若軒險些咬到舌頭,支吾了半天︰「我只是來這喝咖啡而已,那個小圓推薦的啊!說這里的咖啡用的都是得過什麼獎的咖啡豆,讓我一定來試試,我看今天天氣不錯,店里又沒什麼事,就來了,誰知道你也在,真是倒霉!」

「你很在意嗎?」

「胡說,我才不……」一頓,有種要說錯話的感覺,連忙改口︰「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啦!如果是咖啡的話,我當然在意,不然怎麼會大老遠跑這一趟?」

「你在意我跟別的女人見面,才一直跟著我的,不是嗎?還拿反了菜單、弄壞了湯匙。」說著,沒給範若軒任何掩飾罪行的機會,朱銘燁從她的杯子里挑起那支垂頭喪氣的小湯匙,展示在她面前。

範若軒吞了口口水,一陣的絕望。

「你、你都看了多久了?」她以為是在跟蹤他,其實一直被監視的人是她吧!

「從你一出店門開始,我還怕你跟丟了,特地在路口時開得很慢。」朱銘燁悠閑閑地說,而後用他一貫篤定的目光直視她,「你會在意,我很高興。」

「高興個屁啦!」都被人抓到小辮子了,所幸破罐破摔,「我看是我壞了你和美女的好事才是真的,你心里是恨死我了!」

「我跟她才沒什麼好事,本來我也準備回去了。」他說著,已經準備要走。

倒是範若軒覺得有些別扭,她這算什麼嘛!丟臉的事都做盡了還被人當場抓到,結果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卻只是說「我跟她沒好事」,一般這種情況下,假如他心里真的有她的話,不是應該和他解釋一下那個女人是誰嗎?他就用一句「沒好事」帶過,算什麼意思?

是覺得沒必要讓她知道吧?而她,怎麼可能追著去問?

她定定地看著朱銘燁,想來他每次出去,都一定會在工事完成前回去驗收,那應該是真的沒時間跟女人有什麼「好事」,那跟她的「好事」呢,他真的認為她會是不同的那一個嗎?

懊啦,走就走!一想到被服務生發現湯匙壞掉了要賠,她才不情願把錢給那個壞心的服務生,此時不走更待何是?

***

可衰事找上門時,就是躲也躲不掉。

她還沒出飯店大門,迎面又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朝她走了過來,竟然是莉芳。

怎麼每次都能撞到她啊!難道監視她的人不只朱銘燁和祝子豪,還包括女人嗎?她也未免太受歡迎了吧!

範若軒沒有頭疼的時間,莉芳已經燦笑著過來,眼神意有所指地在她和朱銘燁之間轉啊轉,範若軒都懶得解釋什麼了。

「原來你真跟這個帥哥在一起了啊?難怪子豪那麼好的男人都甘心放棄。」莉芳開門見山,完全沒有之前的客套,讓範若軒覺得有點不適應。

她從沒听過她這樣說話,跟著語氣也不自覺強硬起來︰「告訴子豪的人不就是你嗎?」

說到底,跟祝子豪說那些有的沒的事情的人,不正是她?如果沒有她的熱心,她和祝子豪又怎麼會鬧得不歡而散?

「我們是朋友啊,朋友當然為朋友著想!子豪對你那麼認真,我可不想他有什麼事情被蒙在鼓里;誰知啊,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沒想到你還真的敢跟他分手,像他那種條件的男人放棄太可惜了!真是想不通你,他最近可是真的很失落呢!」

「反正你一定會在一旁安慰不是嗎?」

莉芳一愣,一笑,「很自然的吧,我們是朋友嘛!」見範若軒不答,她自知沒趣似地,又說︰「其實你也不必太在意啦!子豪那個人條件太好,從沒女人跟他提出過分手;他覺得只要他強硬一點,你自然會服軟去跟他道歉,沒想到結果出乎意料,他跟我說,他只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而已,並沒有要繼續纏著你的意思,我也會把你已經找到別人的事告訴他,像上次那麼夸張的電話,你不會再接到了。」

「謝謝哦!那就麻煩你轉告他了。」

餅了半天,見範若軒也沒有其他要說的,莉芳哼了聲,說了句「那就這樣」,在與她擦身而過時還瞪了朱銘燁一眼。

什麼嘛!範若軒可沒忽略她那一眼。

說的她多不知好歹一樣,好像她一定會悔恨終生,她那麼看重祝子豪,不會自己去做他女朋友嗎?憑什麼一副婆婆的架勢諷刺她啊?

「走吧。」朱銘燁說。

「走什麼走?你都不氣哦!」就算莉芳針對的人是她,可在他的立場听來也不是什麼好話吧,他會不會太過平靜?忍辱負重的能力也太強了。

現在的男人都這麼好脾氣的嗎?

再一看朱銘燁,範若軒更泄氣了,他、他、他……竟然還在笑!

「你笑什麼啦?頭殼壞掉喔!」推他一把。

朱銘燁也不躲,就那麼被她硬生生推後一步,臉上仍掛著笑容,「你跟他分手了?」連聲音里都是藏不住的歡喜。

糟糕!範若軒這才想到,這件事怎麼能讓他知道?以他那超乎常人的自信,八成又會認定她是為了他才和祝子豪分手的!

「你可別搞錯了,那是我私人的事情……」

「而且她剛才說我是你找的「別人」,你也沒有反駁。」

拜托,被個陌生女人不客氣地稱呼為「別人」他也能高興得起來哦?會不會太樂觀了些?

「我那時注意力都放在別處,哪會在意那種小事!」

「那不是小事!軒軒,你愛上我了。」

「你別再煩我了啦!今天真是最倒霉的一天……」範若軒掩著耳朵快步走。

綁面的人不緊不慢地大步跟上,愉快地說︰「今天真是最好的一天。」

這個朱銘燁,不只有事沒事總說喜歡她,還一次又一次地對她強調,她也是喜歡他的;再這麼下去,範若軒真怕自己會被他洗腦。

所以,範若軒一方面告訴自己「不可能」,她永遠都不會承認她喜歡朱銘燁;而另一方面,她又總在問自己,為什麼那麼怕承認?其實她對他跟對其他人很不一樣。

如果換一個人,專以破壞她的生活為樂、害她被人誤會、害她跟男朋友分手,她是否用得著整天說服自己並不喜歡那個人?根本不用,她只會很確定自己恨死了那個人!

而她能放棄解開誤會的機會,選擇跟祝子豪分手,卻不敢正視她對朱銘燁其實並不討厭,這是否說明了,那些其實並不完全都是誤會?她可以大方承認她對不起祝子豪、可以面對祝子豪的冷漠和莉芳的諷刺!卻不能承認她的確是有一點點喜歡朱銘燁的,雖然這一切從某種程度上,他都是罪魁禍首。

她不敢面對這個事實,只是一直將這種感覺壓在心底,保持在一個懵懵懂懂的程度;範若軒明白,她害怕有一天發現,她愛上了一個讓人捉模不透的男人,那會是件很痛苦的事。

但在她提防著這一點的同時,事情卻不由她控制地慢慢進展著,無論嘴上再怎麼強硬,她的心是在為誰而動,她又怎麼會毫無感覺?

範若軒沒想到的是,那個神秘女人的謎題會這麼快就解開,快到才過了兩天,她就又見到了那個女人,並且這次還是因為朱銘燁的關系。

那是兩天後,在她負責的新店開幕典禮上。

***

那天去了很多人,主要是總公司那些高級主管們,包括和她傳過莫須有緋聞的部長,還有一些明星名人助陣,再有就是當地的電視台來報導,而那個女人並不屬于這些人里的任何一種。

那天,範若軒早早去到店里作開幕前的準備,等人來得都差不多時,她一眼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個女人外貌太過耀眼,想不發現都難;小圓還以為她是什麼剛出道的明星,一開始,範若軒也是這麼以為的,但她忙于手中的工作,並沒來得及去顧及她。

到了表演時,明星嘉賓里並不包括那個女人,剪彩時她也只是站在人群之外;範若軒耐著性子等那些新聞記者們拍完照片,而後又耐著性子跟主管們介紹這家店的裝潢特色,當然理所應當地贏得好評一片。

說實話,對于她的這份心血,如果有人說出一個「不」字,就算是總裁,她也敢用啤酒瓶敲他的頭,她真的太喜歡這家店的一切了,大到整體感覺、小到邊邊角角,全是她夢到過,卻無法呈現出來的完美。

這就是間為她而生的店!直到這個時候,她才覺得為了「店長」兩個字,做再多都是值得的。

等到裝樣子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新店開業第一天的生意正式開始營運,身為店長的她忙著接待顧客。

下一會兒,小圓找了過來,「軒姐,有人要見你,就是剛才的那位大美女。」

她還沒走?要見她?範若軒心中有著萬般疑惑,也有著更多的好奇,她把工作交給小圓,一個人出去,那女人就在店門前等著她。

「你好,我是店長範若軒。」她伸出手,表示友好;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對方,她不禁想起美女上次和朱銘燁吃飯時的笑臉,跟現在看著她的樣子,可真是天差地別。

美女沒急著和她握手,倒是先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看得範若軒覺得不自在時,她才冷冷地飄出一句︰「我說呢,原來是你。」

「啥?難道我們認識?」範若軒一愣,一般人第一次見面怎麼會說這個?可如果她見過這麼醒目的人,不可能會忘記的。

罷想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美女伸出手來友好地握住她的,直視她的眼中也有了些笑意,「你好,我是VINA雜志的編輯,我叫顧伊欣。」

「VINA」?範若軒想了一下,覺得這應該不是服裝向的雜志。

見她露出疑惑,顏伊欣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們是法國發行量第一的家居雜志,在國內沒有銷售。」

「哦……」一听到「家居」兩個字,再想到她和朱銘燁在一起的樣子,範若軒總算是有點頭緒了。

丙然,顧伊欣接著又說︰「我並不是受邀來的媒體,只是踫巧遇到了這家店開幕,所以順便來看看,因為我知道這家店是朱先生設計的……」順便又把朱銘燁的才能吹噓了一番。

被言之,顧伊欣只是來看朱銘燁的成果,與Innight無關。

听完她對朱銘燁滔滔不絕的贊美,範若軒也終于想到這個人是誰了,她們是沒見過面,但她知道顧伊欣這個名字;當時範若軒上網查朱銘燁的資料時,看過很多關于他的專訪,其中絕大多數的采訪記者,都是這個顧伊欣!

一想到她是誰,範若軒開始對眼的的美人刮目相看,以為她是朱銘燁的超級粉絲。

「可是,顧小姐你也看到了,現在店里有點忙,如果你願意等的話,晚些時候我再為你介紹店里的裝潢,好嗎?」雖然她不是他們邀請來的媒體,但也是來頭很大的雜志編輯,範若軒還是真誠以對。

「不必了,反正你這種外行人也不曉得該怎樣介紹,剛才我已經進去轉了一圈,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朱先生的手,真是絕美的平衡感!澳天我會帶著相機再來一次,到時請務必允許我為貴店拍照。」說著,顧伊欣露出十分陶醉的樣子。

「是哦……」她果然是朱銘燁超級大粉絲,「那顧小姐找我是……」

「哦,我不是要找你的。」顧伊欣笑了笑,「我回國是為了找朱先生,法國一家著名餐廳要開分店,想請朱先生擔任設計師,但由于他行蹤比較不定,對方聯絡不到他的人,就找到了我們雜志,因為我們長期對朱先生追蹤報導;我是他的責任編輯,打電話跟他說了這件事,卻被他一口回絕,不過我認為這是難得的機會,就請了年假飛過來,想再跟他談談。」

幫有名的店作設計,的確對提高知名度有很好的作用,朱銘燁會拒絕,難道是因為Innight?

範若軒剛這麼想,顧伊欣又接著說︰「朱先生堅持要以這間店為先,這種想法我認為是很不明智的,像這種不起眼的小店,既然設計圖已經完成,就沒必要再管它,但朱先生無論如何也不接受我的建議;所以我只是想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店讓他如此堅持,這在之前是很少有的,我以為是店面的原因,還查了資料,但來了之後才知道,原來跟那沒有關系。」

「對啦,是我哥拜托他幫忙的。」範若軒不太高興顧伊欣說得好像她佔了他多大便宜一樣。

「我知道你是範先生的妹妹。」顧伊欣天外飛來一句。

「你也認得我哥?」

「不認得,只知道他也是很優秀的室內設計師,是朱先生的同期,但我沒有追蹤報導過他。」顧伊欣以恢復了第一眼見她時那種審視的目光,好像還有什麼話含在嘴里沒有說出。

這個女人,怎麼神神秘秘的?「顧小姐,拜托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好嗎?這樣讓人很不舒服!」

彼伊欣似在斟酌,果然單刀直入,說︰「那我就直接問了,請問你是不是愛上了朱先生?」

「啊?什麼?」

「原來是這樣,果然如此啊!」

「什麼是「這樣」?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她突然甩了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又不等人回答,自顧自得出了結論,讓人搞不清楚她在搞什麼鬼。

範若軒哪里會就這樣放過顧伊欣?如果不問清楚,她連覺都睡不著了!

在範若軒的追問下,顧伊欣沉澱了一下,用一種帶些憐憫的目光看著她,說︰「朱先生告訴我,他不去法國是因為一個女人。」

「女人?」範若軒指指自己,顧伊欣則點了下頭;可她高興不起來,因為顧伊欣的目光明顯是在同情她,果然,她還有後半句。

「範小姐,我長年跟朱先生的報導,對他也算是有所了解;讓他回法國接那份工作雖然很重要,但同為女人,我也不想看你受到傷害。」

「我、我沒受什麼傷害啊!」範若軒不小心結巴了一下,覺得喉頭有點發堵。

「朱先生的眼光我是了解的,他喜歡嬌小的亞洲女性,並且一旦相中一個目標就不會放棄,就像是相中一間有挑戰性的房屋,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征服她、讓她變成他期望中的樣子。」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朱銘燁不去法國是為了我沒錯,可他只是為了得到我,在那之前就像一件任務還沒完成,所以他不甘心走?」

「被他甩掉是很慘的,那樣的女人我見過很多。」顧伊欣笑了笑,並不正面回答,真誠地說。

範若軒促笑,「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耶!我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你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我跟朱銘燁才不是那種關系,而且,我和他的事也輪不到你來過問吧?」

彼伊欣只是個雜志編輯,因為工作的關系才和朱銘燁有所往來,可她對他的關注明顯已經超過了工作伙伴的界限,甚至請年假、用了私人時間,來勸朱銘燁接一份他本來拒絕的工作!不只如此,還管到她頭上來了,好像範若軒已經被判了死刑,需要她來解救一樣。

「這麼說吧!朱先生在法國時因為接觸的亞洲女性較少,當他性伴侶的那個人就是我。」顧伊欣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就把範若軒驚得呆若木雞,可她還像沒事人一樣,用很平常的語調繼續說︰「當然,我不像其他和朱先生上床的女人那樣,愛上他而受傷,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系,而他也同樣清楚這點,征服我不是他的目的,所以直到今天,我還是他的編輯。」

「你……他……」

「抱歉,我說這些也許有些多余,朱先生已經決定要去法國,反正他在一個地方不會待超過三個月,這次已經夠久了;只是我怕他走了你會很難過,才告訴你這些話。」

「他要走?去法國?」範若軒好像變成了一尊木偶,只會重復別的人話。

「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顧伊欣說,「看剛才你面對那問題時的表情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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