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幫夫運 第六章
宋允兒萬萬沒想到裴俊打算自己開車。
看到她露出訝異的神情，他的臉色變得陰郁起來。
「你不用擔心，我的吉普車已改造成只需用手便可以操作，而且，我會小心地不開快車，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見她仍保持沉默，他以調侃的口氣道︰「難道你還是不相信我的開車技術？」
「我相信你，走吧！」她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旁的位子。
裴俊的駕駛技術仍和過去一樣熟練。
那時他開的是敞篷跑車，每次他都會打開車篷，讓她感受自然風吹拂的快感。
記得她的頭發常被風吹得亂七八糟，像個瘋婆子似的，而裴俊也總喜歡對著天空大叫——
我愛宋允兒這個瘋婆子！
「你在想什麼？」裴俊側著臉問。
宋允兒這才回過神來。
「沒什麼……」明知道這麼做對忘卻過往的那段感情一點幫助也沒有，她還是拿出發帶，將頭發束成馬尾。
車子經過了茂密的森林，來到海灣。
「真的沒什麼嗎？那你的表情為什麼這麼憂郁？」他再次惻過頭看她一眼。
「憂郁？怎麼可能？」她強顏歡笑，「這麼美的風景只會讓人感到心曠神恰，所有不開心的事都會煙消雲散。說真的，你能擁有這一切，讓我很羨慕。」
「羨慕？」他自嘲地冷哼一聲，「有誰會羨慕像我這種半殘廢的人？」說著，他忍不住模模自己的腿。
「你應該很清楚，我指的是這座島。」她伸出舌頭潤潤嘴唇，「你的腿不是慢慢地復元了嗎？而且，你剛剛不用拐杖也可以走路——」
「不，這是不可能的！」他粗魯的打斷她的話。「也許我已能靠自己行動，不必再像廢物一樣要靠別人幫忙，但是，我的雙腿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活動自如了！」
「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不必說這些同情、可憐我的話！」他的語氣再度變得冷漠。
聞言，宋允兒心里只覺得一陣難過，她記得以前的他是相當有自信的，但現在的他卻是如此沮喪，令她好……心疼……
＊＊＊
穿過綠色的樹林，吉普車在彎曲的路上向島的另一端開去。陽光照射在布滿白色的岩石和珊瑚礁的海邊，美得耀眼。裴俊把吉普車停在形成梯狀的陸地旁。
「這里被稱為神秘的海岬，是整個島上景色最美的地方。」說著，他便下了車。
宋允兒也跟著下車。
這里的風很強，彎曲的海岬仿佛跟海連成一線，海鷗的叫聲和著拍打在暗礁上的浪濤聲，有如天籟般悅耳動人。
只是，這兒的風景雖然很美，卻顯得十分孤寂。
裴俊取出一根香煙點燃，默默地抽著。
他抽煙的模樣是如此落寞，讓人很想上前緊緊地抱住他……
不！她不該再對他產生任何遐想，她現在是裴文的女朋友，她不能不顧慮他的感受。
為了讓自己保持冷靜，她決定離裴文遠一點。
她走到崖邊往下望，發現並沒有想像中的險要，突出的岩石形成自然的踏腳石，可以沿著走到海邊。
埃浪不斷地沖擊著岩石，宋允兒凝視著波浪，突然感到一陣暈眩，雙腿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允兒！」裴俊焦急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她想轉頭告訴他她沒事，卻幾乎無法動彈。她告訴自己，只要靜靜地待上兩、三分鐘，她就能走回去，她不能帶給她困擾。
「允兒！」他的聲音比剛才近了許多。
宋允兒用盡全力才勉強抬起頭，卻看到裴俊正拄著拐杖走過來。
他放下拐杖，坐在她身邊，然後把冰涼的手放在她冒汗的額頭上。
「怎麼？不舒服嗎？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了？」
對于他的關心，宋允兒心中感到十分欣慰，可她還是側過臉，避開他的踫觸。
「只是有點頭昏……沒事的。」
「頭昏？」他眯起雙眼，「有沒有感到口渴？你上次喝水是在什麼時候？」
「我不記得……好像是剛起床的時候吧！」
「你怎麼如此疏忽？！」他有些生氣，「你難道不知道在這麼熱的天氣里要隨時補充水分嗎？」
「我……我沒注意……」她又是一陣頭昏眼花。
裴俊伸手要扶她，她想避開，但他的力氣很大，她只有任由他扶著。
靠在他充滿男性氣息的懷中，感受到他溫暖的體溫，宋允兒只覺得體內審過一陣陣奇妙的騷動。
天哪！她現在是裴文的女朋友，絕不能對裴俊存有任何一絲絲的感情。
「我現在已經覺得好多了。」她試著站穩腳步。
「那就好。」他似乎松了口氣，「幸虧你沒掉下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真的沒事了。」她努力地向他擠出微笑。
「真的沒事了嗎？」他目不轉楮地盯著她。
在他的注視下，她的笑容漸漸褪去，心也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
突然，裴俊焙緩地開口，「我覺得我好像以前就認識你……」
宋允兒僵了下，無法掩飾窘迫的神態，急忙地離開他，也不管這麼做可能會引來他的懷疑。
「以前我們見過面對不對？我以前就認識你！」
＊＊＊
宋允兒站在臥房的陽台上，全神貫注的看著夕陽慢慢地下沉。
埃面從橘紅色變成紅色，最後變成紫色。
即使在太陽完全下沉後，海面上仍舊閃著瑩瑩波光。
我以前就認識你！
這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宋允兒不清楚裴俊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但是，光這句話就夠令她心慌意亂了。
當時他並沒有再追究下去，因為他把她的沉默當成另外一種意思，以為他過分親蔫的態度惹得她生氣了。
「對不起，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你有一種吸引我的奇妙力量！加上我又得了失憶癥，所以我才會有這樣的疑問。」
在回程的路上，他只是默默地開車，因此宋允兒無從得知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唉！也許事情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宋允兒不由得深深嘆一口氣，用力握住陽台上的欄桿。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對他的怨恨逐漸轉變成另一種情感，她常在不知不覺中回想起他們曾經擁有的甜蜜回憶……
天哪！她怎麼可以對裴俊憊有依戀？他曾經是毀了她人生的男人啊！
「允兒！」
裴文興匆匆的推門而人，他原本健康的膚色在經過一整個上午的曝曬後，變得紅通通，像個印地安人似的。
「你回來了。」宋允兒告訴自己，眼前這個男人才是她的男朋友，別再想裝傻了。
「我本來想早點回來，可是——」
「沒關系，我不會介意的。」不等他把話說完，她便開口說道。
「你的身體狀況還好嗎？我哥告訴我，你上午好像中暑了。」裴文關心的問。
宋允兒的心跳漏了個節拍。
「他還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說你不會照顧自己，還說我這個醫生不夠格當你的男朋友，應該把我FIRE掉！」他的語氣輕松。
「他真的這麼說？」她咬著下唇，想借此安定自己浮躁不安的心。
「沒有啦！那是我自己說的，你看我哥那一板一眼的模樣，怎麼可能會說這樣的話？」裴文注視著她問︰「你跟我哥出去，感覺還好吧？」
「你別胡思亂想，他只是看我一個人太無聊，才會想盡盡地主之誼——」
「別緊張。」裴文用食指點住她的唇，「我相信我哥，更相信你。」
「文……我們可不可以早點回台灣？」她遲疑地問。
「為什麼？你不喜歡這里嗎？」
「我……我只是——」
「別擔心，你才剛來，自然會覺得有些不習慣，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盡量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文，我真的——」像她這種三心二意的女人，實在不值得他對她這麼好。
「我肚子好餓，我們先去吃飯吧！」裴文一點也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只是興匆匆的拉著她往外走。
大概是因為心情放松的關系，才會讓心思一向細膩的裴文變得如此粗心大意。
＊＊＊
用晚餐時，宋允兒食不知味，她偶然抬頭，視線卻正巧和裴俊對上，令她心悸了下。
裴俊的視線一直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可她卻怕視線會再度和他相遇，只好一直盯著盤中的食物。
「允兒，多吃一點。」裴文這時終于發現她並沒有吃太多東酉。
「文，你別只顧著招呼宋小姐，也替雨喬夾些菜啊！」王麗英馬上發出抗議。
裴文聳了下肩，照母親的話替雨喬夾菜。
「允兒，」裴俊首次打破沉默，「菜不合你的口味嗎？」
「不，我一向吃得少。」她真希望可以早早結束這頓晚餐，因為王麗英不時對她露出挑剔的眼神，令她如坐針氈。
「女孩子的身材要稍微豐腴一點，將來才會好命，像你這樣瘦巴巴的，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個苦命相！」王麗英不時找機會貶低她。「像雨喬看起來就是有幫夫運，這種媳婦才會惹人疼愛。」
「宋小姐，你今天沒跟我們去潛水，卻跟裴大哥在島上閑晃，應該玩得很盡興吧？」雨喬也加人找碴的行列。
「我想去喝杯咖啡！」裴俊拋下餐巾，起身離開座位。
「我也沒什麼胃口了！」王麗英也隨著離席。
「我煮咖啡的技術是一流的，我去煮咖啡。」雨喬逮住這個展現好手藝的機會，伸手拉著裴文說︰「不過我需要一個幫手，文，你來幫我。」
「不——」
裴文都還來不及拒絕，雨喬已硬拉著他離開。
宋允兒並沒有因為自己遭受冷落而感到難過，相反地，她大大地松了口氣。
她迅速地走回自己的臥房，關上門後，無力的靠在門板上。
她錯了！她不該接受裴文的追求，也不該答應來這里，一切都錯了！
朦朧的月光從半掩的窗戶灑了進來，窗簾隨風輕輕地搖擺，陽台欄桿的影子映射在地上，看起來就像牢獄的鐵門。
她的心已經被困住了，不管她如何掙扎著想逃開，都徒勞無功。
只要她跟裴文繼續交往，她永遠也不會有敞開心房的一天，永遠也無法抹去心靈上的陰影。
宋允兒用力地拉下拉鏈，月兌上的洋裝。
夜晚的冰涼空氣襲向她的肌膚，可她卻不覺得冷，反而有種放松的感覺。
躺在床上，她不停地想著，如果沒有來到這里，她就能和過去一樣繼續恨裴俊，如果……
在懊惱和悔恨交雜的情緒中，宋允兒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不久，她被一個細微的聲響給驚醒。
房里有人！
即使她躺在黑暗的房里，什麼也看不見！但她就是可以感覺到有其他人的存在。
宋允兒連忙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想打開床頭燈，可她還沒踫到開關，一個人影已來到她面前。
她想大聲呼叫，嘴巴卻被一只大手給捂住，整個人也被推倒在床上。
強烈的恐懼使她幾乎窒息，她拼命的掙扎，想拉開覆在她嘴巴上的手，卻自費力氣。情急之下，她想也沒想地就張口用力一咬，隨即听到一陣熟悉的咒罵聲。
宋允兒一震，渾身仿佛瞬間失去力量，呆若木雞的看著對方的側臉。
「俊？」
即使他沒有回答，宋允兒仍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投來的憎恨目光。
他怎麼會在她房里出現？他究竟想做什麼？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就著微弱的月光，她注意到他仍穿著用餐時的衣服，襯衫的領口因為剛才的奮戰而微微敞開，呼吸也略顯急促。
「我睡不著……」他的聲音透著苦惱。
「你睡不著就可以任意闖入我的房間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不禮貌的？請你立刻出去！」
「你叫我出去？」他只手撐著床鋪，上身朝她靠去，聲音嘶啞地道︰「如果今晚進來的是文，你會叫他出去嗎？恐怕不會吧？你會迫不及待地對他投懷送抱，跟他在床上翻雲覆雨，是吧？」
「你胡說什麼？！我跟文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我沒有胡說！」他粗暴的打斷她的話，大拇指順著她的肩膀緩緩滑動。「為什麼是文？天底下有這麼多男人，你為什麼獨獨挑上文？」
「你……你恢復記憶了？」她瞪大眼，雙頰緋紅。
正確的說法是他根本就沒有失去記憶，他之所以假裝自己得了失憶癥，其實是另有原因，但在事情尚未明朗之際，他不會說出來。
「是的，我已經恢復記憶了。」他灼灼的目光像把利刃，射向她的心窩。「你是為了報復我，才找上文的嗎？」
報復？天哪！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是這樣，不是……」
「那是怎樣？」他的語氣充滿嘲諷，「我以為你還愛著我，所以——」
「住口，不準你再踫我！」宋允兒拼命地扭動身體，想躲開他的踫觸。「我們之間的事早就結束了，我現在是文的女朋友！」嘴里雖這麼說，但她知道自己仍愛著他，這份愛不曾因時間的流逝而稍減一分二毫。
「但你曾是我的女人……」說著，他的唇落在她的肩上，「你的肌膚依然這麼光滑細致，教人真想咬一口……」
「你再這樣的話，我要大聲叫人來了！」她拼命想保持冷靜，卻徒勞無功。他身上的古龍水香味和淡淡的汗味是那麼的熟悉，引誘她掉入魅惑的世界中。
「叫吧！」他嘲弄地說，嘴唇從她的肩頭滑向她胸前的隆起。「我不在乎，我倒希望讓文知道我們之間的事。」
「既然你不愛我，為何不放了我？」她希望這句話能產生作用。
「誰告訴你我不愛你的？」他闋黑的瞳眸交織著失望和憤怒的情緒！「是你不肯相信我，我一直是愛你的！」
宋允兒驚詫地瞪大眼，還來不及說話，他已封住她的唇。
她的腦中一片混亂，唇瓣也因吃驚而微微開啟，任由他的舌頭探入她的口中，與她盡情交纏。
宋允兒以為自己的身體不會有所反應，但在他的挑逗下，她渾身像著了火般的燃燒起來。
仿佛察覺到她體內的激烈反應，裴俊掀開被單，將身體壓上她，同時用手扯下她的睡衣肩帶。
「俊……」
她模糊的低喊，引爆了他體內狂燒的欲火。
在他強而有力的擁抱下，宋允兒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她心中的警鈴大作，拼命地警告她要立刻推開他，可她的手臂卻不听使喚，熱切地環住他的頸子，輕顫地回吻著他。
她熱情的反應給了他更大的勇氣，他雙手覆上她袒露的酥胸，來回輕輕的！並以拇指在她粉女敕的上畫著圓圈，直到它為他而堅挺、綻放。
「俊……住手……」她的抗拒在喘息中化為一聲聲申吟。
「我要你！」他的語氣相當堅決，謎樣的黑眸定定地凝視著她。「你也要我，對不對？看來文並沒有好好的滿足你。」
他的話所帶來的屈辱令宋允兒的心一陣緊揪。他怎麼可以對她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你……混帳！」她揚起手打了他一巴掌。
「你為了文而打我？」他幽深的眼中閃過一道令人害怕的光芒，「你真的愛他甚于愛我？你會後悔的！」
「我才不會後悔廣她不由得叫了起來，「文是真心愛我的，才不像你說一套、做一套！」
「你真的相信他愛你？」他的表情憤怒！眸中燃燒著爐火。
她用被單緊緊包裹住自己的身體，憤恨的指著門口，「出去！請你馬上出去，也請你牢牢地記住，我現在是你弟弟的女朋友！」
「你會後悔的！」說完，他便像一陣風般的離開，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
宋允兒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坐在床上，淚水滾落而下。
她告訴自己不要再哭了，可是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在裴俊吻她的那一剎那，她再也騙不了自己……她對他的愛從沒有消失，仍舊是那麼的強烈，甚至有增無減……
宋允兒搖搖蔽晃的下了床，推開陽台的門，冷風吹在她發熱的皮膚上，卻吹不去裴俊殘留在她身上的氣息。
夜即將過去，可她知道，她的心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
敲門聲驚醒了宋允兒，她奮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向床邊的鬧鐘。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現在居然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
昨晚一直到清晨她才沉沉地睡去，沒想到這一睡竟睡得這麼遲。
「允兒，你醒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听到裴文的聲音，她快速的穿上睡袍，然後下床打開房門。
「允兒，」裴文看到她還未梳洗，神情關心的問︰「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我只是昨晚沒睡好，才會睡得這麼遲。」經過昨晚，她突然覺得有些愧對裴文。
「是不是又作噩夢了？」裴文溫柔地看著她，「你睡不著，應該來找我的嘛！」
他對她越溫柔，她就越自責。
「我怕你已經睡了。」她微偏過頭，不敢看他那灼人的視線。
「也對，昨晚我喝了一杯酒，一上床就呼呼大睡，說不定你叫我，我也醒不來。」他搔著頭，一副很自責的樣子。「不過，我向你保證！從今天開始，我絕對不喝酒。」
「文，其實你不必為了我而勉強去做任何事。」
「我不只是為了你，當醫生本來就應該有醫生的自覺。」
「但你現在在度假，不用把自己繃得這麼緊，你需要RELAX一下。」宋允兒有時很心疼他對自己的要求過于嚴苛。
「我也想讓自己放松，可是，我……我需要有人在身邊幫我，而這個人就是你。允兒，嫁給我吧！」
這已不知是裴文第幾次向她求婚，以前宋允兒總是會想盡辦法拒絕！但經過昨晚……
「我答應你。」她像是下定決心的說。
也許是她的回答太令裴文震驚，他竟然傻住了。
「允兒……你說什麼？」
「我說我答應你的求婚。」即使她的心里仍有些抗拒，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允諾。
「OH！GOD！」裴文欣喜若狂地將她抱起在半空中轉著圈，好一會兒才放下她，拉著她的手迫不及待地道︰「我們一起下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母親，她一定很高興。」
「文，我還穿著睡衣哪！」她相信王麗英听見這個消息絕對不會高興，說不定還會暴跳如雷。
「那你梳洗一下，換套衣服，我先下樓去向他們宣布這個喜訊。唉！懊可惜，我哥今天去醫院作檢查，明天才會回來，要不然他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裴俊去醫院作檢查？這是巧合，還是他故意要避開她呢？
不管是哪個原因！他今天不在，都讓宋允兒松了口氣。
＊＊＊
丙不其然，王麗英為了裴文要娶宋允兒為妻一事而大發雷霆，甚至還激烈的表示反對。
「我不答應！我只要雨喬當我的媳婦！」
王麗英堅持的口吻讓宋允兒感到相當難堪。
「但我只要允兒當我的妻子！」裴文也絲毫不肯退讓。
他的話仿若給了站在一旁的雨喬一巴掌，令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宋允兒開始感到後悔，她真不該因為一時的沖動而答應裴文的求婚，否則也不會形成現在這種對峙的局面。
「如果你執意要娶她為妻，我們就斷絕母子關系！」王麗英使出撒手 。
「媽！」裴文氣急敗壞地道。
「別叫我！」王麗英氣呼呼地轉身回房間。
「允兒，我去安撫一下媽，你不會介意吧？」裴文問。
「不會的，你快去吧！我也希望我們的婚姻能得到你母親的祝福。」
雖然她不喜歡王麗英對她的態度，但是，她也不希望見到裴文為了她而和他母親決裂。
在裴文尾隨王麗英離開後，一直保持沉默的雨喬以怨懟的目光看向宋允兒。
「你為什麼要答應他的求婚？」雨喬幽怨的問。「為什麼？你並不愛他啊！為什麼你還要答應他的求婚？」
宋允兒心口一窒，對于雨喬的指責。她一點也不生氣，因為雨喬說對了，她並不愛裴文。
她之所以答應裴文的求婚，只是為了了斷跟裴俊之間的情緣，這對裴文來說是不公平的，但是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在你心中還有另一個男人的同時，你怎能答應另一個男人的求婚呢？」雨喬咄咄逼人的問。
「我……我會盡力做一個好妻子的。」她告訴自己，這是她對裴文唯一能做的補償。
「你覺得這樣的婚姻會有幸福可言嗎？」雨喬一針見血地道︰「一個充滿欺騙、謊言的婚姻，你覺得會幸福嗎？」
「雨喬，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宋允兒狐疑地問。
「我什麼都知道，而你什麼都不知道！」她憤慨地道︰「我愛文，從小就愛著他，我想當他的妻子！可他竟然為了你——」
「夠了！雨喬，不準你再說下去！」裴文焦急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雨喬的話。
雨喬憤恨的盯著宋允兒，眼中那濃濃的恨意讓人看了心驚。
「你會後悔的！」說完，她拂袖而去。
這樣的口氣、這樣的態度，讓宋允兒不禁聯想起昨晚裴俊離去的情景。
你會後悔的！
裴俊也說過相同的話。
是巧合嗎？為什麼他和雨喬都說相同的話？
「允兒，別把雨喬的話放在心上，她一向任性慣了——」
「但她卻是真的愛你。」同樣是女人，她可以了解而喬此刻難過的心情。
「可是我愛的卻是你啊！」裴文的神情緊張，「你該不會是後悔了吧？」
「我……」是的，她後悔了！她好想告訴他，她答應他的求婚只是一時沖動，但她卻說不出口，因為這樣的話太傷人了。
裴文是無辜的，他這麼愛她，她怎麼忍心傷害他呢？可是，這對雨喬來說公平嗎？她是這麼的愛裴文……
天哪！這一切真是剪不斷理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