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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惡少東 1

作者︰謝上薰

「恭喜你,老板,這次放的煙霧彈非常有效果。」包海翔一走進副總經理辦公室,立即溫文有禮的道賀。

「煙霧彈?」趙俊襖的聲音好冷冽。「我怎麼不知道我放了什麼煙霧彈?」

「哦!也對,老板日理萬機,這趟出國一個月跑了好幾個國家,一時忘了出國前所放的煙霧彈也是合理的。」包海翔笑容可掬,提醒著他,「老板是不是向家里的長輩說你的結婚對象是我妹勝兒?」

「沒錯,是有這麼一回事。」面對清秀溫雅的昔日同窗、機要秘書,趙俊襖這種不愛笑的人也勉強施舍一個笑容,可惜笑起來像抽搐,實在是平常太少將嘴唇往上揚。「長輩要我聯姻,我拒絕,直接表明我自己選中的新娘是包勝兒,這怎麼會是煙霧彈?」

「怎麼不是呢?有誰見過你跟勝兒談戀愛?」

「談戀愛是私人行為,我不需要向誰報備。」深沉的眸光射向他。

即使是勝兒的大哥,也管不了這麼多。

「包括勝兒本人?」包海翔的淺笑轉為嘲諷。

「去機場之前,我有傳簡訊向勝兒說明我已向家人提這件事。」趙俊襖直截了當的問︰「我出國期間,我家人去找勝兒了?」

「是把勝兒找去。」小小糾正一下。

小小咖的包勝兒,還不值得趙家長輩登門拜訪。

趙俊襖神色不動。「我父親對勝兒說了什麼?」

「令尊?他一字未吐。」包海翔詭異一笑。「是趙夫人對勝兒好言規勸了幾句,勝兒應該听進去了。」

趙夫人?趙俊襖盯著他,直勾勾地盯著他,換是別的員工早已軟了腳,幸好包海翔認識他夠久,也不是省油的燈,站得穩穩的。

「她對勝兒說了什麼?」聲音冷硬起來。

「詳細內容你應該去問勝兒,如果你們是男女朋友的話。」包海翔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神色輕松的笑笑道︰「我只知道結果是勝兒跑去「長虹集團」應征工作,還真的給她考上了,這星期開始上班,職位是李富星財務長的助理秘書。」

趙俊襖的黑眸凜若寒霜。

他當然知道李富星是誰,「長虹集團」李總裁的長孫,旗下主掌食品相關企業的李董事長的兒子,上有姊姊李富媛,下有妹妹李妍心。而這位李妍心小姐,便是家里希望他聯姻的對象。

問題是,家里那個女人到底對勝兒說了什麼混話,導致勝兒跑到李富星身邊去工作?他見過李富星想約勝兒,勝兒回絕了,現在卻主動送上門,她到底在想什麼?還是,受了什麼刺激?

趙俊襖線條剛毅的俊臉蒙上一層陰影,令人戰栗的目亮閃出冷厲之色。

包勝兒,我允許妳受了委屈可以躲進我懷里來,可沒允許妳去找李富星。

妳等著!本少爺很快會去找妳。

「哈啾!」

突然不雅地打了個噴嚏,包勝兒一手掩住鼻子,臉上微紅的朝與會眾人點頭說抱歉,心里暗罵︰是誰在背後偷罵我?

對一個美女中的美女而言,小小一個噴嚏絕對無傷大雅,別說包勝兒自己沒放在心上,正在開財務會議的高層主管們更不在意,這些人生閱歷豐富的中年男子無疑更欣賞她突然紅了臉的媚態,剛走出校園的女孩子真是清純哪!不像那些言詞犀利的女主管,早八百年前便忘了臉紅的滋味。

主持會議的李富星輕咳一聲,「今天的空調冷了點。」明顯在幫勝兒解危,看見勝兒感激的朝他一笑,精神抖擻的把開會流程加快。

財務部的人都知道包勝兒是李富星罩的人,她是語文學系畢業的,副修美術,參加過學校辦的美術比賽,還得到第二名,但,就是與財經、商業沾不上邊兒,來公司原是應征業務行銷部門,不巧被李富星遇見,自然是馬上錄取,調往他身邊當助理秘書。

一向公私分明的李富星,不在乎為包勝兒破一次例,就算要他親自教導她工作細節,他也甘之如飴。

包勝兒當然很開心得到一份工作輕松、薪水不差的好工作。但有人開心,就一定有人不開心,正牌秘書姜美霏自然不高興新人居然爬到她頭上去,陪財務長開會、做會議記錄,原是秘書的工作之一。

貶議提早結束,兩人並肩有說有笑的走回來。

姜美霏簡直看不下去,小小助理秘書怎麼敢與上司比肩而行?她不知道她只能走在上司的身後嗎?

李富星瞧見勝兒的座位椅背上披著一件七分袖針織外套,順手拿起來披在勝兒肩上,「穿上吧!小心別感冒了。」笑了笑,進自己的辦公室去。

這下子,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李富星想追求包勝兒。

「包勝兒,財務長在追求妳嗎?」有女咬帕泣訴。

「嗚,美女嫁入豪門的機率就是比別人高……」

「別傻了!我好心提醒妳喔!包勝兒,財務長不是我們高攀得上的男人,我們董娘可是個厲害的狠角色……」

「怕什麼?愛情萬歲,愛情可以克服一切!」

「……」嘰嘰喳喳。

女人捕風捉影的本事就是高于別種生物。

不過是一個體貼的小動作,便可以聯想到「嫁入豪門」這麼通俗的故事。

包勝兒又柔又軟的聲音輕飄飄的,「大家不要想太多了,財務長只是比較nice而已。」眨了眨眼,既清純又嬌媚。

男職員們均屏息凝望,完全臣服于她的魅力之下,無趣的財務報表看起來也有趣多多,誰不想在美女面前展現出聰明能干的一面?

姜美霏只差沒在她臉上瞪出一個洞來,冷聲道︰「這里不是可以模魚打混的地方,包勝兒,下班之前請把會議紀錄趕出來。」

包勝兒從小到大已經很習慣被女人嫉妒或羨慕,因為男人常常無法控制的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她只有安慰自己,「不招人妒是庸才」,有讓人又妒又羨的本錢,不妨甘之如飴的享受,才不枉今生走一遭。

「我不熟的地方,可以請美霏姊教我嗎?」

「請稱呼我「姜秘書」。」誰是妳姊姊,少攀交情!二十七歲的未婚女子,最討厭被年輕女同事叫一聲姊。

「是,請姜秘書多指點我,我第一次做會議紀錄……」

「妳既然搶了我分內的工作,就好好表現吧!」姜美霏挑明了不幫忙。

包勝兒一臉為難的表情,還是乖乖坐下來埋頭苦干。不過沒關系,自有看不過去的男同事靠過來提點,幫忙打出專業術語。

「一點小事情也做不好,妳這種程度怎麼會被錄取?」姜美霏挑眉冷眼地看著,不悅明顯寫在臉上。

懊惡劣的口氣喔!財務部有她中意的男人嗎?

包勝兒可不是被欺負長大的,事實上,她外表柔順內心極為刁鑽,故意以一種無奈的語氣感嘆著,「我也好意外自己被財務部錄取,我一見到損益表、財務報表便頭暈眼花。難道是財務長獨具慧眼看到我有不為人知的潛能?」

說完,露出一臉夢幻的表情,男人看了恨不得為她出生入死,女人看了直想罵︰「妖精!包狸精!沒腦花瓶!」

姜美霏啐道︰「沒有腦漿的空殼狐狸精!」浪費她好多時間教導新人。

這話太過分了!

「姜秘書,妳在對我做人身攻擊,我要求妳必須立刻跟我道歉。」听到深具歧視性的侮辱字眼,包勝兒用天生嬌軟的聲音向她抗議。

有幾名同事也發出聲援︰姜秘書,妳太情緒化了,不夠專業……人家又沒搶妳男朋友,隨口罵人太超過……

包勝兒語氣轉為強硬,「妳不道歉,我立刻向財務長請辭。」

姜美霏一時拉不下臉,譏諷道︰「我又沒指名道姓,自己要對號入座,足見心虛。況且,動不動便請出財務長,還敢否認自己沒有狐媚野心?」

她才不信一個新人敢為一點小事便告狀,哪個新人沒受些委屈?大家全是這般磨練過來的。何況,大學生失業率節節高升,能擠進「長虹集團」上班有多難,誰會主動請辭?

包勝兒一張清艷動人的臉蛋氣得通紅,白里透紅得更見光彩奪目。「我一直很尊重妳的專業,姜秘書,但顯然我錯了,妳並不值得我尊重。即使我是新人,也沒理由接受妳的侮辱!」

這輩子誰敢罵她狐媚、妖精、狐狸精,她便要誰好看!

包勝兒離開座位,要去敲財務長辦公室的門,姜美霏一個箭步擋在門口。

「妳要做什麼?想告狀?」

「我要向財務長請辭,如果不準,也可以把我調去別的部門,我不想跟姜秘書這樣信口開河誹謗我人格的同事一起工作。」

「包勝兒,妳是還在試用期的新人,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場,連小小的助理工作都做不好,還有哪個部門肯收妳?」姜美霏沒想到她會來硬的,不想被李富星誤會她欺負新人,想打消其念頭。

「我寧可被fire,也不接受侮辱。」

「別笑死人了,哪個新人沒受過氣?」

「有誰在新人時期,無緣無故被前輩辱罵是沒有腦漿的狐狸精?」

姜美霏一窒,羞惱道︰「我說過了,我沒指名道姓,妳自己搶著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

包勝兒寒聲道︰「妳在強詞奪理呢!姜秘書。妳道歉不道歉?」

前輩怎麼可能跟一個新人道歉?

「如果妳以為新人都沒有自尊心,很好欺負,那妳就錯了。」包勝兒繞過姜美霏身旁,大力敲門。

「請進。」

姜美霏簡直氣壞了。新人「越級」告狀,可是犯了職場辨矩。

「包勝兒,妳要搞清楚,我才是妳的直屬上司……」她進公司四年,才不信李富星會為一個新人刁難她這位左右手,更不容新人氣焰囂張。

包勝兒已經推開辦公室的門,李富星有些訝異,因為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找他,而且是一臉氣憤的表情。

門關上了,沒人知道他們交談些什麼。但十分鐘後,李富星便將姜美霏叫進去,姜美霏走出來時臉色是蒼白的,包勝兒則心平氣和的回自己座位工作。

明眼人一看便知曉,姜美霏打了一場敗戰。不過,不管同事們私下如何打听,包勝兒亦不曾炫耀自己如何在李富星面前取得勝利。

她爭的不過是一個「理」字罷了。

然而,這則小插曲讓同事們體認到,看似嬌滴滴的美人兒不是小綿羊,而是尊貴驕傲的波斯貓,小心別踩到她的貓尾巴,她會賞你一爪子的。

這年代具有個性的漂亮女孩,反而更具追求價值呢!

軟綿綿只等男生保護的沒骨頭生物,只能到上個世紀去尋求「騎士」保護。

包勝兒已成功的在公司內部引起話題,她的美貌、她的個性,還有李富星很明顯對她有好感,她相信不用多久,便可將其它李家人引至她面前來。

禮拜天的中午,勝兒依然蜷著身子在床上補眠。

「這只貪睡的懶貓果然還沒起來。」趙俊襖站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剛硬的臉部線條變得很柔和。「以她貪睡的程度,怎麼會心甘情願早起上班?」

終于把手邊的工作處理告一段落,打算好好來向她興師問罪,結果不算太意外的,看到她睡得美美的沒有防備的樣子,教他如何發火?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勝兒的本性,外表柔美浪漫,骨子里任性得很,誰也別想使喚她。如果她肯乖乖听人使喚,一定有目的。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要是她把自己送去給李富星追求,他可饒不了她。

癌,細看多日不見的麗顏,只見她紅唇輕顫,在夢中甜蜜地呢喃,他看了不禁微微勾唇。

包勝兒張開眼楮就瞧見趙俊襖站在床邊看她,差點驚叫出聲。

天哪!天哪!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你想嚇死人啊!我說過了,你不可以自己開門進來,即使是我大哥也不行,你不要每次都惹我生氣。」睡足了美容覺的好心情都給破壞了,她拉起被單遮掩只穿背心短褲的性感胴體。

他不悅地回瞪,自鼻孔冷哼一聲。

「妳聲明妳的,我沒答應。」趙俊襖酷酷的說,氣死人不賠命。

「你有沒有搞錯啊?這是我住的地方,你憑什麼侵犯我的隱私權?就算你是房東,也沒有權力不聲不響便進入房客的私領域!」她簡直快氣昏了,這家伙不但比任性是第一名,而且惡劣跋扈得超乎想象。

這棟大樓只租不賣,而房東便是這位惡霸先生。

包教人氣餒的是,每一樓都住了三、四戶人家,只有頂樓分割成兩戶,一大一小,她住小單位,這位極惡少東就住在她隔壁那個超大空間。

人比人氣死人,她從來不想與富豪人家相比,也沒想過要麻雀變鳳凰,可是,他為什麼就不肯放手呢?

她想逃開,念大三時便搬出來住,以為自己運氣超好,租到又便宜又舒適的小襖宅,等住了一個月,才赫然發現他就住在隔壁。

狡詐又固執到底的壞家伙!

面對她的怒氣,趙俊襖的聲音平穩,甚至可以稱得上冷酷沉靜。「我不是以房東的身分進來,我是妳的男朋友、未婚夫,在一年之內打算跟妳結婚的丈夫,沒有人能說我侵犯妳的隱私權,包括妳在內。」

勝兒眨了眨眼,被戲弄的感覺慢慢充斥每一根神經。

「趙俊襖先生,我們哪年哪月哪日訂的婚,我怎麼不知道?還有,誰說過要跟你結婚了?拜托你別再wanlong我了行不行?」

「如果不是拿妳當未婚妻看待,我不會在妳考上大學那年的聖誕夜將妳誘拐上床。我不曾wanlong過妳,反而是妳從不認真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

他反過來指控她?

勝兒倒在床上,真是被氣昏了。

趙俊襖反而好玩的坐在床沿輕拍她的背,眼里的熱度漸增。「勝兒,我們一定會結婚的,妳為什麼總是不明白呢?」

要她明白什麼?要她明白什麼?

梆!她彈跳起來,撲向前,不顧一切的捶打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才不管趙家的人如果知道了會判她無期徒刑。

「你這個傲慢、固執、惡劣到極點的混帳!你是什麼身分,我是什麼身分,你家里的人根本不會答應,你是沒親眼目睹我被羞辱的樣子所以你根本不在乎,你還要我明白什麼?把皮繃緊一點,乖乖被羞辱到你們全家人爽了才肯放手嗎?」

趙俊襖不閃也不躲,任由她一陣狂亂的捶打,直到她累了,趴在他胸前啜泣,把內心深藏的委屈全數發泄出來。

「我最討厭受氣了,你們姓趙的是我的誰,我為什麼要受這種氣?」

「不會再有這種事了,我保證。」

「我才不相信你,他們是你的父母,你要強也壓不到父母頭上去!」她早知道趙家的門戶之見很深,才想早日跟他了斷,不想受那種氣。

「我說我們會結婚就一定會結婚!」他的黑眸因憤怒而閃閃發光,「我要跟誰結婚是我的事,我對長輩只是盡版知義務,不是征求他們同意。」

她深吸一口氣,氣到沒力的聲音反而風情無限。

「算我求求你吧,我真的不想當受氣包小媳婦,我裝乖裝柔順真的撐不久,請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出身不好,是個私生女,高攀不上趙公子!全世界的人都很清楚這一點,為何你執迷不悟呢?」

他像是看透了她的念頭,薄唇一抿,直接以凌厲的眼神回敬她。

「妳休想琵琶別抱,我不會放手。至于,當受氣包小媳婦,別說妳沒天分,我也不會允許。」

「你們男人根本不懂女人的戰爭……」

「那個女人說什麼,妳根本毋須理會。」

「可是……」看他臉色陰沉不善,她委屈地縮縮下顎。

「她根本不是我家的人,只是我爸養的一名情婦,了不起升級當二女乃,永遠是個小老婆。」趙俊襖指的是文靜蘭,兩束陰冷的目光銳利如箭,「至于我爸,對我母親做出那種事情,我這輩子都不會真心諒解他,他也休想管我的事。」

這男人陰鷙又霸道的脾氣究竟是天生的呢?還是後天環境養成的?

一半一半吧!

勝兒輕輕嘆息,但是她從來不想卷入豪門恩怨情仇里面,卻被趙俊襖一把拖入,一雙腳已陷進去,想拔腿而逃也要看他大爺肯不肯松手。

就算她是一顆有礙他光明前途的石頭,他說不搬開就不搬開,誰能奈他何?

他將她拉到身旁,雙臂以有力又不至于弄疼她的力道圈攬住她,低下頭,緩緩地以額貼額,語調低沉又性感。

「勝兒,從妳十七歲那年我救了妳,就注定了我們今生糾纏不清的命運,妳乖乖認命吧,我會一輩子疼妳。」暖熱的呼吸吹拂在她臉上,淺淺含啄住她的女敕唇,誘惑她輕啟唇瓣,迎他入內。

毋須多言,兩人的shen體極有默契,撩出激烈的火花。

「勝兒,我好想妳,妳想我嗎?」他放軟了聲調,親吻她的嬌顏。

「我才不要想……」好怕醉死在他的柔情陷阱里。

「撒謊,妳是愛撒謊的小野貓,明明愛我也不願承認。」埋首在她的頸項間,動情地吮吻不休。

「愛你太累了,我才不要愛你……」微微喘息著。

「那可由不得妳。」

他這輩子從沒有如此強烈要一個人,直至遇見她。

縴合度的美麗胴體,柔軟無比的四肢,滑女敕如花瓣的肌膚,每每令他愛不釋手,傾盡所有的溫柔,吻遍她全身,像是永遠也嘗不夠這滋味。

迷戀又渴望的狂吻,她如同令人上癮的禁藥一般,一踫上便不可自拔的沉迷。

她羞紅著臉,戰栗著。

窗外,夏日的炙陽躲在密密的窗簾後,只能從縫隙偷窺著小別勝新婚的情人交頸纏綿,久久、久久……

包勝兒原本單純順遂的生命旅程,在十七歲那年大大變了調。

嫁給日本有名企業家的姑姑──旅日畫家包曼蓮,突然回娘家要求兄嫂把她生的女兒還給她,她與丈夫雖然恩愛,卻無法再生育,加上丈夫早逝的前妻只生下兩個兒子,沒有女兒,所以她丈夫也欣然同意她將婚前生下的女兒帶回日本。

這無疑在包家投下一枚震撼彈。

一直理所當然的以為自己是爸爸媽媽親生的女兒,沒有絲毫懷疑過,包勝兒作夢也沒想過一直喊「姑姑」的女人才是她的親生媽媽。

藝術家性格的包曼蓮是絕對自我而任性的,可以說是自私的。愛上有婦之夫溫家綱,便不顧一切爭取到底,可是事業有成的男人比她老練多了,一方面貪享青春,一方面又計算著能不能生出兒子繼承香火。年輕識淺的包曼蓮付出一切,直到生下女兒,美夢才破碎。

為了自己的前程,她割舍親情,要求兄嫂收養她生下的女兒。

為了賭一口氣,她為女兒取名包勝兒,保證勝過兒子。

包曼蓮不會原諒溫家綱,沒有傻傻的繼續為男人付出,憑她的絕代風華與藝術才華,沒多久便搭上一位日本企業家,嫁到日本去,並且憑仗著丈夫的財勢與影響力,很快打開知名度,成為當紅的美女畫家,還紅回來TW。

包曼蓮絕口不提自己生過一個女兒。

直到年近四十,絕了生育希望,加上社會風氣變得比較開放,藝術家過去有些風流軼事根本沒人當一回事,包曼蓮下決心要把女兒帶回身邊,也得到丈夫家人的同意,便回來直接提出要求。

她滿以為女兒是她生的,她想要回來便可以要回來,敦厚善良的兄嫂不會拒絕她,但她沒想過女兒內心會受到多大的沖擊。

做人怎麼可以只想到自己而完全不考慮別人的心情?

包勝兒氣到全身發抖,放聲尖叫。

當她不需要的時候,可以當女兒不存在,十七年來一直以「姑姑」自居,不曾對勝兒表露出親密的舉止,只有給零用錢給得很大方,但是她對包海翔一樣大方,所以勝兒從來不覺有異。

當她需要的時候,女兒就該自動貼上去叫「媽媽」嗎?

包勝兒不敢相信,責怪的眼神如刀刃般砍過去,厲叫道︰「誰要當妳的私生女?我才不要!不要!不要!我恨妳!稗妳!稗妳!當初既然不要我,就一輩子不要說出來──」哭叫著跑出家門。

包曼蓮第一次正視自己當年所犯下的錯。

而包勝兒離家之後,消失了三天三夜。

沒人曉得她在那天晚上遇上了危險,被兩名邪惡男子給盯上,險些被輪暴,以為自己絕對無法苟活下去,千鈞一發之際,卻被剛好路過的趙俊襖給救了。

那天晚上,趙俊襖也是積了滿肚子的火暫時離家出走,他的父親趙明鑫在那天正式將文靜蘭帶進門,他的大哥趙震中冷顏以對,他則是怒火、怨火齊發,大鬧一場,但是又能改變什麼?

趙俊襖氣得一走了之,卻因緣巧合救了差點被****的包勝兒,把一肚子的怨氣用拳頭發泄在那兩名歹徒身上,自己當然也受了傷。

他們在一家小飯店里住了三天。趙俊襖要養傷,包勝兒則不想回家。

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卻沒有發生任何事。

起初包勝兒是抱著一種自暴自棄的心態,想作賤自己來報復家人,反正她差一點失身,既然趙俊襖救了她,他想要就給他好了。

趙俊襖卻只是抱著她,听她哭訴,任由她哭得肝腸寸斷,把他的襯衫都哭濕了。等她哭完了,換他發泄,他則是用罵的,罵他的父親低級沒品,罵文靜蘭下賤沒良心,罵爺爺袖手旁觀……

「我可憐的、軟弱的母親,就是被那對狗男女氣到病倒了,活生生的病死在床上。結果呢?那對狗男女一樣活得好好的,照樣出雙入對,絲毫不感到愧疚的恩愛給眾人看,現在還登堂入室了!媽──妳真是太傻了!太蠢了!為什麼要死?讓那個賤女人洋洋得意的進我們家當女主人,妳甘心嗎?妳瞑目嗎?」

他痛苦的嘶吼聲深深震撼了包勝兒,覺得自己的痛苦跟他比起來微小得多,不值得要死要活的。

「妳叫包勝兒是嗎?好,包勝兒,妳給我听清楚──」他凝視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身為女人,妳要先看重妳自己,別人才會看重妳,不敢輕侮妳。答應我,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以輕生或作賤自己,要活得抬頭挺胸、理直氣壯,誰敢欺負妳,妳就回敬他兩倍、五倍、十倍!不要跟我媽一樣,傻傻的自己躲起來哭,氣悶在心、積郁成疾,最後賠上一條命,這算什麼?」

「即使我是私生女……」一想到仍會心痛。

「笨蛋!」他粗魯地咆哮,「是妳自己要出生的嗎?該羞愧的是沒有道德感的狗男女,是他們的偷情造成我們的痛苦。」

「趙俊襖。」她淒楚地凝望他。

「不要再哭了,我們的眼淚可是很珍貴的,不為不值得的人流下。」他親吻她的眼,那倔氣的神態、沉郁的聲嗓,在在打動少女的芳心。

私生女算什麼?父親把情婦帶進門算什麼?在這一方小天地里,兩人互相舌忝舐心底的傷痕,彷佛只有彼此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

命運的絲線將兩人牽連在一起,難分難舍。

包勝兒回家後沒有交代自己這三天的行蹤,家人也不敢多問,怕又刺激她。

包曼蓮也不敢再提要接她去日本的事,這三天她被大哥罵得夠了,不曾用心的修補母女關系,誰會甘心叫妳一聲「媽」?

來日方長,一家人終歸是一家人,何須急在一時?

包曼蓮先回本去了,不過比以前更常回來TW,帶丈夫和兩名繼子一起來認識勝兒,還不時通電話、E-mail,漸漸地,勝兒也以尋常心看待新的家人。

包勝兒沒告訴家人,她與趙俊襖一直秘密地在交往,即使後來無意中得知趙俊襖和包海翔當了好幾年同學,她也沒告訴大哥她十七歲便認識趙俊襖了。

包海翔後來隱約猜到他們似乎、可能在交往,但兩人的身分天差地遠,他實在不敢去想未來的事,只祈禱妹妹不要被傷害了。

趙俊襖從沒有刻意隱藏包勝兒,但也無意張揚,談戀愛是很私人的事,兩個人開心、自在最重要,干其它閑雜人等屁事!

不過,一旦涉及「結婚」兩個字,四面八方的雜音便蜂擁而來。

包勝兒根本沒心理準備要嫁人,更何況是姓趙的那種復雜到令女孩子頭皮發麻、很想轉身逃跑的豪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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