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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擄卿心 第六章

作者︰辛琪

是夜,在「武威牧場」的膳廳用晚膳時,裘依濃見到了勉梓俊的雙親與勉梓豪在下午所提到的芸香表妹。

看到勉梓俊的雙親——勉永清與任紅梅夫婦後,裘依濃才有些了悟為什麼勉梓俊長得那般魁梧壯碩。原來不僅他的父親長得高壯,連他母親的身材亦不嬌小;相形之下,她自己倒是有點像誤闖入巨人群里的侏儒,顯得有些突兀。

幸好勉家人個性都很直接而不忸怩,尤其是任紅梅在一直想要有個女兒的心態下,對于來牧場作客或居住的女客,一向是敞開胸懷,歡迎之至。更何況裘依濃不僅長得出色,個性更是天真無邪、討人喜愛。最重要的是,裘依濃是她那崇尚自由、從不把女人認真看待的二兒子親自帶回牧場的。

思及此,任紅梅愈發眉開眼笑。也許「武威牧場」就快要辦喜事了!不過她的身世怎麼跟此時正坐在她身旁的芸香一般淒苦呢!

「小濃,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麼也跟芸香一樣,父母都是在出門時被攔路搶劫的盜匯給殺害的呢!你就安心在牧場里住下,伯母會好好照料你的。」任紅梅滿心同情,直率地安撫著。

裘依濃听完不禁一愣,還未做出回應,勉梓俊已濃眉一蹙,搶先開口,語氣有著無奈。

「娘,這些都過去了,您干嘛又提起來讓濃兒和芸香表妹難過呢,」這個建忘心的娘親喔!

之前他特意先私下告知雙親濃兒的身世過往,就是不希望當她的面再提起;結果他娘親的記憶只維持到晚膳結束前的那一小段時間。

結束晚膳後,大家移往花園賞景亭,打算品茗的品茗、飲酒的飲酒、賞月的賞月。結果大夥兒才剛坐下,他的娘親就忍不住迸出了這麼一席話。

任紅梅听到二兒子的話後,才想起他之前的交代,心中不禁一慌,求救的目光立即投向身旁的相公勉永清。

勉永清一笑,「好啦!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多提無益。目前芸香和依濃最需要做的,就是將目光放在可創造與追求的幸福未來,而不是苦苦想著往事,沉浸在悲傷之中,對吧!」豁達的話語既是安撫,也是勸說。他看著兩眼專注回視他的裘依濃,以及垂目不語的游芸香,眼中是對晚輩的憐疼。

「你放心吧!勉伯父,依濃雖然愛哭……」裘依濃有些靦腆的一笑,「可是早在我爹娘過世那時,我就好好的哭過了。小紫說要我一次哭個夠,以後就只能想著往後的日子,而不能再哭了。」

「能這樣想就最好了。」勉永清欣慰地稱贊道,然後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游芸香身上。

「姨父,芸香會將悲傷化為力量,努力向前看的。」游芸香匆忙地抬眼後又落下,眼中閃著眾人皆沒有察覺的奇詭異光。

任紅梅因心直口坑邙失言後,暫時沉默了會兒,可是心思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一整個晚上都很沉默的游芸香身上。

自從四個多月前,輾轉來投靠的芸香來到牧場後,她便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般照拂著,甚至私心里還希望她的兒子們其中一個會喜歡上她,屆時芸香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永遠留在牧場了。

可惜除了二兒子梓俊不在牧場外,另外三個兒子竟然在與芸香相處了這段時日後,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害得她心中懊惱惋惜不已;深知兒子們脾氣的她又什麼也不敢說、不敢做,免得弄巧成拙。

後來她心想,等二兒子返家,或許他會獨具慧眼的看上美麗又懂事的芸香,並讓她成為自己的二媳婦,完成自己的想望。

誰知,她的二兒子梓俊在終于回來牧場時,卻是帶著裘依濃一同回來,而且看著梓俊那不自覺流露出充滿保護意味的肢體動作,她就明白梓俊是不可能會中意芸香了。

唉!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再怎麼盤算、私心盼望,也絕不會強迫兒子做出他們不願意做的事,更何況是娶妻這種攸關終身幸福的事。

思及此,任紅梅看著已忘我談論的父子三人,再看向听得津津有味的裘依濃,與一逕垂目不語,今晚顯得特別安靜的游芸香。

她伸出手,如往常一般習慣性地拍拍游芸香交疊的手,以示安撫,另外則是朝裘依濃綻開一個微笑。

晴朗的夏夜,月正高懸,涼風輕拂,沁人心脾。

雖然勉家老三、老四就如勉梓豪所言不及趕回牧場,因而錯失這家人團聚的月夜,但是紛鬧和樂的氣氛卻是一點也沒有打折扣。

***

綿延的長廊上,每隔數尺即點著燈火,游芸香眼簾半垂,以同樣的速度前行著,每經過一盞燭火,那朦朧的光線便映照在她陰沉的臉上。

那是她從不曾在人前顯露過的陰暗神色。

半晌,她踏入她被安排居住的樓宇——芳華樓,並看到服侍她的小辦迎了上來。

「小姐。」小辦才喚了聲,即發現游芸香臉上的神色比昨夜從花園賞月回來後更加陰沉難看。

「小姐,晚膳時發生了什麼事嗎?」原本勉家是沒有規定晚膳得全家人一道用膳,昨夜是二少爺回來牧場,所以才全家人聚在一起,替二少爺洗塵。但是昨夜因三少爺與四少爺缺席,于是今夜眾人又一同在膳廳用膳。結果小姐卻一臉不悅的回房……

「沒事。只是經過這兩個晚上,我才終于明白任紅梅並沒有對我另眼看待,她根本就是因為遺憾沒有生下女兒,而對每一個來牧場的年輕女子都特別照顧。」游芸香咬牙切齒的道,一雙看似無害的眼漸漸滲出惡毒的神色,可讓在一旁的小辦心下一驚。

「小姐何出此言?」她吶吶問道。勉夫人不是一直將小姐捧在手心,疼寵得很嗎?

「還不就是那個勉梓俊帶回來的女人!她故意裝出一則天真無邪的模樣,把全部人的心神都引了去,誰還管我游芸香是他們的親人、他們的表妹!」游芸香繼續咬牙說著,只是在惡毒的眼神中又加進了強烈的不甘心。

「小姐。」小辦臉上露出焦急,嗓音卻是壓得低低的,「你忘了,我們前來投靠「武威牧場」是有目的的,小姐可別胡涂了。」

游芸香聞言一窒,沉下眼。半晌,眼中的不甘心猶未消失,「我當然知道我們來此的目的,但是我也不能忍受被人忽略至此,我一定要給那個該死的裘依濃一些教訓,才能消我的心頭之恨!」她恨聲罵道。

她一直對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可是這數月來,不僅勉家三兄弟一副對她無意的模樣,連在昨日才返家的勉家老二,依然是對她視若無睹,只專注在他帶回來的女子裘依濃身上;再加上今日返回的勉家老三與老四,竟然也對那青澀的小女子表現出高度的興趣,教她要如何咽得下這口自尊受損的怨怒之氣?

「小姐!」小辦驚恐的低呼。她從小苞在小姐身邊,非常清楚小姐一向自恃著美貌且享受自己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所以她當然不能忍受有旁人搶過她的風采。而且听說那勉二少爺帶回來的女子長得天香國色,也難怪小姐會如此氣憤難平。

但是,她與小姐來此可不是為了爭寵比美貌,為了她們真正的目的,她們也不能輕易招惹麻煩而引人懷疑。

思及此,小辦緊張地道︰「小姐,你就別跟那種庸脂俗粉生氣了,還是專心在我們要做的事上吧!我去為小姐準備熱水,小姐泡泡澡後,心情應當會平靜一些。」

「不要!」游芸香拒絕,「你下去吧!今晚我不需要你了,我要好好的想想事情。」她語氣陰冷的下令。

「小姐,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小辦也幫著一起琢磨琢磨好不好?」

「多事,我才不需要你的意見!」游芸香啐道。「還不給我滾下去!難道你真要惹我生氣不可?」

「是的,小姐。」小辦無奈地看著游芸香陰冷的眼,福了福身即轉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游芸香又叫住她,「記住,三天後我們去見他時,什麼都不準說,一切照我所說的就是,懂了嗎?」

「懂了。小姐,我不會亂說話的。」開玩笑,她又不是不要命了,怎麼敢對那個凶神惡煞多說什麼!

「小姐,別想太多,早點休息吧!」想了想,小辦不放心地又叮嚀兩句才出了房門。

***

小辦不會懂的!

即使小辦從小就跟在身邊服侍她,但是她也不可能會了解,當一個天之驕女驟然由雲端跌落在地,且還被人當成一個僅具姿色而無尊嚴的泄欲對象時,她備受打擊的驕傲與自尊是如何發出憤恨不平的怒吼。

四年前,她年方十五,因不甘整日只能在游府的花園中活動及偶然才能上街一趟,同自已的雙親吵著要出門游玩。

終于,在不堪她的吵鬧下,一向疼寵她的父親在一次洽商遠行時便乾脆帶著妻子、女兒同行,以了女兒想出外游玩的心願。

孰料一家人在半途被攔路搶匪堵上,她的雙親及幾位家丁盡皆被殺,而她自己及貼身小婢則被擄走,並很快的失去了清白。

白此,她由一個天之驕女變成供人泄欲的玩物。

所幸,她的美貌讓她吸引了盜匪頭子秦平光的目光,她才不致成為眾人的「玩物」,而成為專屬于秦平光的「寵物」。甚至她的貼身丫發小辦亦因她而少受了很多罪,最後還是又回到她身邊來服侍她的生活起居。

她花了四年時間,善用自己的美貌與曲意承歡的手段來成為秦平光心目中最乖巧听話的侍妾,同時也運用比其他女人更為敏銳的心思而博取秦平光的信任,讓她了解他一直以來的復仇計畫。

在得知秦平光計畫報復的「武威牧場」的女主人,竟是她的娘親曾提起的手帕交任紅梅時,她立刻知道擺月兌秦平光的機會來了。

在與秦平光詳細的商討後,她帶著小婢小辦前往「武威牧場」投親,打算在博取勉家人的信任後,好助秦平光一報兄長在八年前被勉梓俊殺害之仇。

她一直遵循著當初與秦平光商量好的方式做事,也的碓沒有引起「武威牧場」內任何人的懷疑,甚至任紅梅亦是對她寵疼有加。可惜秦平光一直以為她真的是來牧場做內應,卻不知她早就打算在一切就緒時陣前倒戈,讓勉家替她除去泰平光,而她則是繼續在牧場里過著天之驕女的安逸生活。

計畫在她的小心謹慎下順利進行著,而在兩天前近日的勉家老二更是讓她堅定了籍這次機會除掉秦平光的決心。

因為她發現想在牧場中繼續過著安逸受寵的生活,最好的方法就是嫁給勉家兄弟。可惜勉家老大及老三、老四,似乎都對她無意;這一點雖讓她心中備感憤怒,可是她也不敢輕易露出真正的心緒而引人疑心,只能暗暗憤恨在心。

就在此時,勉杳瘁回來了。

她第一眼看到勉梓俊時,就知道勉家四兄弟中,唯有他才足以匹配她。雖說勉家四子皆長得極為出色,可是勉梓俊就是讓她覺得不同。

可恨的是勉梓俊竟然帶了一個女人隨行,且兩人還有毫不避諱的親密表現。另外在這兩天之內,那個叫裘依濃的女人似乎已然博得任紅梅衷心的喜愛……

她絕不容許!她絕不讓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小女娃搶去她在牧場的地位,且還可以名正言順的偎在她已然看上的勉梓俊身旁!

不!

她要想辦法先將那個老是一臉蠢笑的小女娃弄走,然後取而代之地陪在勉梓俊身旁,之後再籍勉梓俊彬勉家人之手,一舉除去泰平光!

***

就在游芸香在芳華樓內咬牙切歲的算計「某人」時,那個「某人」亦正踏著快捷的步伐,任由勉梓俊拉著她的小手走在通往夏院的回廊上。

裘依濃邊走邊偷覷著自前院提早離席後,一路上都間不吭聲、渾身隱隱散發出沉郁……呃,或者是憤怒氣息的勉梓俊。

奇怪,晚膳後大夥兒移至偏廳聊天,他與其他三位兄弟都很愉快的談天說地,甚至打趣玩笑,可這會兒他為什麼突然變得好像有點生氣?而且先前他還在她與勉四哥談得正開心之際,硬是打斷他們談了一半的話題,將她由座位拉起來並立刻離開。

她真是不懂!

裘依濃一面努力跟上他的腳步,一面還分神不時偷覷著那拉著她疾走的勉梓俊,心中忖著︰或許她還是直接問他怎麼了要來得快一些……

勉梓俊心中覺得很嘔!他一雙濃眉微蹙,雙眼直瞪著前方幽暗的夜色,大腳自有意識地沿著回廊,直朝他專屬的夏院邁去。

只要一想起今日下午在書房里被爹及兄長用口水「怒轟」的情形,他就一肚子火。

只不過是堅持要濃兒與他一同住在夏院罷了,這麼一件小事有必要特地把他叫到書房去,並冠上一個「破壞良家婦女名節」的罪名在他頭上嗎?

包氣人的是,他的父兄一點也不管此事是否出于他與濃兒的共識,硬是要他擔負起責任,命令他要盡快擇一良時娶濃兒入勉家門!

是他耳背,抑或是父兄的腦筋突然被「塞」住了?」向不將禮節規範看在眼里的勉家,在什麼時候改變成為拘禮守德的人家了,勉梓俊忍不住懊惱地在心中暗罵著。

要逼個崇尚自由的男人,因這芝麻綠豆大的「情事」而成親,不如教他去死還比較快一點。

如果他們勉家是那麼拘禮的人家,那他的大哥勉梓豪為什麼至今尚未娶妻生子,好傳宗接代?啐!明明自己的本性亦是崇尚自由、不願受拘束,為什麼又偏偏把目標對到他身上來?

綁來他浪費了一大堆口水,連吼帶罵下才將他為幫風毓宇而到杭州擄走裘依濃的事完整交代清楚,並解釋了老半天才讓父兄相倍,他與濃兒是兩相情願,誰也沒有對不起誰,之後事情才算告一段落,父兄亦同意他與濃兒的事由他們兩人自己決定,勉家長輩不會再插手干涉了。

結果,他才剛剛心中感到稍微輕松,沒想到他的三弟梓文與四弟梓安竟然會在見到他的濃兒時,對她產生高度的「興趣」!

他女乃女乃的!他們到底知不知道濃兒已經是他的女人了?竟然還敢當著他的面,對濃兒表現出那麼熱絡又「熱情」的態度!

尤其是大哥那雙壓抑著笑意的眼,令他不得不懷疑,大哥是不是已經私下告訴梓文、梓安他並不會娶濃兒,同時暗示梓文、梓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一報以往他曾整過他的仇!

想他也只不過是不肯答應留在牧場幫忙,以及有時會聯合梓文、梓安故意鬧他而已,罪過應不至于重到讓大哥私下指使兩個弟弟出手來搶他的女人吧?!

就算不是大哥主使的好了,那兩個免崽子也未免太膽大妾為了吧!他就不相信他們兩人會不知道濃兒就住在他的夏院里——

一陣細微的拉扯阻力讓勉梓俊拉回思緒,將注意力拉到身旁被他一路拖著走的裘依濃身上。

頓時一幅可笑的畫面呈現在他眼前——

只見裘依濃極力伸長那只沒有被他握住的小手,想攀住必廊旁的欄桿,可惜她的力氣絲毫不敵高大的勉梓俊,仍舊是被沉浸在思緒中的他在無意中拖著走。

「你在做什麼?」

勉梓俊不解地停下腳步,垂首睨著小手仍是維持著舉高姿勢的小人兒。

裘依濃大大吁了一口氣,趕緊穩住自己因他突然止住腳步而差點跌倒的身軀。

「你終于肯停下來了,俊扮哥。你剛才就好像中邪一般!我怎麼叫你,你也不應一聲。」

中邪?勉梓俊啼笑皆非的望著她。這小妮子的想法恁是奇怪,而且還老是說出令人不解的話語叩來!

「做什麼要我停下來?」

「俊扮哥,你剛才是不是在生氣?」張著一雙大眼,裘依濃問道。剛才她就感覺到他好似有些怪怪的,像是生氣又像是有心事,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嘖,她都給弄胡涂了。

「生氣?」勉梓俊斜睨她一眼,原本有些四散的怒火又因她的提醒而再次凝聚,「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在生氣了?」他沒好氣地問,腦中又浮起剛才她與梓安在偏廳時相談甚歡的模樣,心火又起。

「哇!俊扮哥,我猜得沒錯,你真的在生氣耶!」裘依濃好奇的眨巴著眼,用看「珍禽異獸」的目光看著勉梓俊閃現怒光的眼。

「你那是什麼眼光?」勉梓俊不高興的斥道,心中對她竟不知他在生什麼氣而更加氣悶。「而且我告訴你,我沒有在生氣。」他聲明道。

「喔!」她開言立刻乖乖的點頭以表同意,因為她發現他此時的表情,好像以前小紫想大罵她的表情。看來她還是小心點好。

她那是什麼表情?!

勉梓俊氣惱地瞪著她,本不想問出口的話,在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後,終于還是由他的口中迸出。

「我問你,剛才梓安拉著你在一旁竊竊私語什麼?」他是不是對你有什麼企圖?勉梓俊硬是咽下這句已到口的責備之語。

「誰是梓安?」依濃莫名其妙的瞄他一眼,話帶疑惑。接著她似是有些恍悟地又開口問︰「你是說勉四哥?」

「就是他!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勉梓俊止不往因憤怒而變差的口氣。她在裝傻嗎?

這下子,裴依濃再笨也知道他生氣的對象十成十是自己了,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問︰「俊扮哥,你是不是因為我跟勉四哥說話而生氣?我是不是不能跟他說話啊?」

勉梓俊因她一語說中真正的心思而感到臉上似乎有些燥熱,他惱怒地低吼,「你別顧左右而言他了,我只是要知道你跟他說了什麼而已,你別給我扯到別的地方去!」

裘依濃怔了下,突然綻開一個燦爛又無邪的笑容,向他偎近一步,「勉四哥是在跟我講俊扮哥小時候的事啦!綁來我正想問他,他為什麼老喜歡編些亂七八糟的論言騙你回來,你就把我拉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梓安喜歡編故事來誘騙我?」勉梓俊打斷她的話問道,故意忽略她唇邊那朵討好的燦笑。

「那是烏二哥有一回跟我聊天時告訴我的。」裴依濃不隱瞞的說,唇邊笑容漸失。

勉梓俊看著她坦白無偽的眼,怒火如來時般快速消褪。而在怒火消去時,他突然驚覺到,他竟然比自己所認知的更加在乎她,甚至她只是跟他的弟弟多說上幾句話,他就快要受不了心中泛起的酸意而差點對她大發雷霆、狂聲怒罵!難不成他對她……

頓時,勉梓俊就如同看到「瘟神」般,瞠大雙眼瞪著她,心中充滿驚疑不定的情緒。

被勉梓俊這麼嚴苛兼凶惡的目光瞪視著,裘依濃久遠的淚水又不請自來的涌上眼眶。

就算她再遲鈍,也看得出此時他的眼光充滿著多麼濃厚的敵意,而她的俊扮哥是從來也不曾用這麼凶狠的眼光看過她的。一時之間,震驚以及無法置信的情緒讓她的頭腦是怎麼也無法理解。

她……做錯了什麼嗎?

才剛看清她蓄滿淚水、傷心驚嚇的眼,勉梓俊心中一緊,慌亂的情緒立刻由胸中升起。

從兩人第一次面對面,他即已領教過她那如河堤泛濫、不易止歇的恐怖淚水所帶給他那種心慌又心憐的感覺。雖說在那一次之後,他盡力不再做出任何可以惹出她淚水的事,且也成功的讓她在一路來此期間都不曾再掉過一滴淚水。

可這並非代表他可以忘記他們初次見面時,她那眼淚汪汪模樣所帶給他的影響。

「你……濃兒……」見到她頰邊滑下的第一道淚痕時,不管他之前心中有什麼想法,都在這一瞬間被她的淚水給嚇跑了,不禁叫出聲。

而他的大叫讓她眼眶里的淚就此決堤……

老天!他是不是想打她呀?裴依濃抖著唇,心中害怕地忖著。

看見她被他嚇著的模樣,勉梓俊頓時更加無措,心中梗著難受與心疼。

「別……別哭啊,濃兒。」大手一伸,他將她嬌小的身子抱進懷中,一手笨拙地拍撫著她的背。

「我……我也不想……可……我忍不住……」她哽咽地解釋,被驚嚇的心仍是狂跳不止。

淚眼中,她看見他眼中原本凶惡的神色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急與慌亂。而這就如同無言的撫慰,慢慢安下了她害怕的心。

「我又沒做什麼,你干嘛哭成這樣呀!」他差點就被她的淚水給嚇壞了;而且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他之前有做過什麼事、或是罵了她什麼,才會差點被她的淚水給俺沒。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啊?俊扮哥。」淚水稍止,她張著迷蒙的眼,認真的問。

「哪有!」他立刻否認,打死也不承認自己之前的態度何止只是生氣而已。不想再多說什麼,他乾脆抱著她大步邁開,再次朝夏院的方向而去。

「可……可你之前明明……」她吸了下鼻子,欲言又止。

「之前我怎樣?」他明知故問,口氣有些不自在的耍賴,「你哪只眼楮看到我生氣了?沒憑沒證可別胡亂栽罪名在我頭上喔!」

「嘎?」她小嘴微張,愣愣地看著勉梓俊那死不承認的模樣。

奇怪,侵哥哥好像又沒有在生氣了耶!

「小心嘴巴張那麼大,會有奇怪的東西飛進去喔。」看到她那傻愣愣、滿眼不解的神色,他的心情忽然變得大好。

「我的嘴才沒張那麼大呢!」眼角尚噙著淚珠,她就被他那隱含著嘲笑的話語給惹惱了,不高興的反駁話語立刻由口中冒出。

軟玉溫香在懷的勉梓俊,鼻端不時傳來由她身上沁出的自然體香,再加上他大步走路造成兩人身軀那種有節奏的摩擦,早就讓他全身著火,所以他的注意力早已轉了向,不在談話上頭了。

包何況昨夜為顧及她趕路的疲累,他雖渴望她,卻仍是忍了下來,什麼也沒做的只抱著她睡覺而已;這麼一想,他的全身更加騷動難耐。

靶覺到他愈走愈快,她不解的轉動頭顱,看到近在眼前的屋宇。

「俊扮哥,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剛才的話?」她眨著仍泛著水氣的眼,雖說想哭的情緒已遠揚,但是他那副不知在想什麼的奇怪表情,仍是讓她心中有著些許不安。

「回答什麼?」勉梓俊心不在焉地反問,腦中所思全都是與談話無關的事。

「俊扮哥……」她因他的明知故問而瞠大了眼,滿心不解。為何他的情緒可以轉變得如此之快,害地都搞不清楚他到底還有沒有在生氣。

「你不生氣了?」她不放心地又問上一句。

這回勉梓俊倒是將這句話听進去了,于是他在抱著她踏入房門前,突地止住步伐,垂首就餃住她的小嘴,灼熱的呼息傳進她的口中。

如同他突如其來的吮吻,這個吻熾熱又簡短。他很快的抬起頭,沖著她一笑。

「濃兒,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在生你的氣嗎?」他回答了她先前的問題,在下一瞬間,他已邁開大步將她直接抱進房內,並揮退正等待著伺候主子的僕人。

他將懷中的可人兒放在室內正中央的圓桌上,並讓她坐在圓桌邊緣,雙腿垂下。

裘依濃眨著不解的眼,看著他不同于以往的奇特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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