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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魅貴公子 第五章

作者︰辛琪

一陣嬌喘聲過後,女人柔媚的嗓音又響起。

「桓浚,跟我上樓嘛!別再吊我胃口了啦!」女人嬌嗔道︰「難道你顧慮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女人?」

「你開什麼玩笑?」易桓浚不屑的語氣清晰可辨。

「我听說她目前跟你住在一起,同進同出。」女人有些嫉妒的語氣問道。

「是嗎?你听誰說的?」易桓浚不在意的回答著。

「不管怎樣,桓浚,你什麼時候才要甩掉她,像她那種傷疤美女有什麼吸引你的地方,我可比她美多了。」女子極力示好的說。

「嗯……你的確是長得不錯,不過要不要甩掉她,得看你的表現!」易桓浚曖昧不明的暗示道。

「真的?」女子驚喜的叫道,立刻轉為嘆聲的要求著,「桓浚,你今天留下來嘛!我一定會讓你滿意得明天立刻甩掉那個女人……」

紫彤全身僵硬的挪移至旁邊開放的落地窗,快速踉蹌的奔進明亮的室內,卻沒有留意太過急促的身影反而引起旁人的注意力。

至少滿臉不耐、隱在黑暗處的易桓浚細心的留意到那抹倉皇而逃的熟悉背影。

他慢慢地擰起眉頭,眼神復雜。

宴會那夜,紫彤倉皇卻順利的找到洛特,進而坐在車內等待可能不會離開宴會的易桓浚。

但她並沒有等待太久,易桓浚就離開宴會與她一同回到飯店。

那一夜,他一次又一次的佔有她,行為中充滿著她不敢置信的溫柔及一種不知名的含意,她只能猜想那一夜他大概是心情很好,才會改變以往強取襖奪的狂暴而改以溫和的方式,因為那一夜真的一點也不像發泄,反倒比較像她久遠記憶中那種真正是「」的感覺。

只是那一夜的溫柔很快就如水面上的泡泡般消逝了,他們又恢復之前的相處模式,不過紫彤心中卻也有了決定。

她決定不再生活在這種捉模不定的方式中,苟延殘喘的祈求他有朝一日的憐惜,她深深地懷念著華克山區白狼山上的那間小木屋,以及山巔上平靜自在的生活。她決定離開易桓浚,回到山上,重拾舊日生活,不再過著大悲大喜、受人宰割的生活;更何況即使她不願離去,恐怕以那夜她所听見的對話來推測,她的好日子可能也不長了。

憊有就是她剛恢復光明的眼楮,因為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時常感到酸痛不已,這也是強森醫生一直交代吩咐她要注意的事。賭城日夜顛倒的生活,不僅不能讓她的眼楮得到充分的休息,還老是接受突如其來的強光照射,更加傷害到她脆弱的眼楮。

她等待了五年,幸運的重見光明,如令又與心之所系的人再次共處一段時日,她也該滿足了,即使只有短短數月。

如今,在易桓浚對她日常行動的更加放松之下,她只要等待機會即可。

就在紫彤計劃著逃離易桓浚時,卻意外的在套房內接到一通電話。

她在故作若無其事的偽裝下,順利瞞過隨身的監視人員,獨自入擎天飯店里的一家餐廳,見到了一直讓她心存恐懼的妮娜。

「你為什麼又出現在拉斯維加斯?甚至還跟浚在一起,住在他的專屬套房內?!」坐在隱密一角、仍是美艷動人的妮娜,開口便是一陣咄咄逼人的問話,眼神中的陰狠破壞了她精致的彩妝。

「妮娜,我……」紫彤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解釋目前這種混亂的情況。

「我想你已經忘記五年前我所告訴你的話了!」妮娜又補上一句,滿意的看著紫彤立刻變白的驚懼神色。

妮娜的話讓紫彤回想起五年前受制于她時心中的無助,而這回她不想再這麼受制于人了,沉潛心中五年的憤怒逐漸浮現。

「我從來沒有忘記當年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可是一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憤然的情緒升起,紫彤毫不客氣的嘲諷妮娜。

「你講這話是什麼意思?」妮娜氣怒問道。

「我先問你,五年前你不擇手段的迫使我離開易桓浚,結果你得到他了嗎?」

「我……」妮娜頓時語塞,臉色青紅交替,有些難堪。

「你也沒有得到他不是嗎?」紫彤了然的看著她。「那你又如何確定五年前易桓浚是愛我的?」

「他娶了你不是嗎?他玩遍各式美女,卻從沒有娶過其中一個。」妮娜恨恨地說。

「娶了我並不代表他愛我,你把目標放在我身上是找錯人了,我只能很肯定的告訴你,易桓浚並不愛我。」紫彤惆悵的看著妮娜,心中有著強烈的哀傷,只因為妮娜執意的認定,差點毀了她的生命,而如今她雖然生存下來,卻得帶著終生的殘缺活下去。

妮娜聞言眼中有一陣混亂,可是半晌後又恢復之前猙獰的眼神。

「不管易桓浚現在是不是還愛你,起碼你現在住在他的套房里,而他從來沒有讓任何一個女人住進去!我不想再听你的狡辯,我要你立刻離開易桓浚,永遠不再接近他,否則後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妮娜警告道。

「我不相信時間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你在擎天還保有你所布下的眼線或你所告訴我的殺手。這段時間我有眼楮看,有耳朵听,如今的易桓浚已經不是五年前剛接手擎天時什麼都不熟悉的生手了,我相信他身邊的人都是忠心可靠能讓他相信並保護他的人,你不覺得如今你依然用同樣的理由來威協我顯得很可笑,也很不能令人信服嗎?」紫彤堅定的說著,一邊允察妮娜的反應。

「你這麼有自信?」妮娜陰沉的反問,「要不要我告訴你昨天一整天易桓浚都做了什麼?」

「你是說……」紫彤登時驚訝的睜大眼。

妮娜得意的神色顯露無遺。「沒錯,易桓浚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昨天早上他的十點左右離開套房,在他的辦公室待到中午,然後帶了一個法國美女去吃午飯,然後廝混到晚上,再一起去參加一個宴會,宴會結束後他並沒有跟那個美女過夜,反而在凌晨一點時回到套房,直到今早九點多時才離開。如何,夠不夠清楚?要不要我順便形容那個法國美女的長相給你听?」她得意的看著紫彤漸漸沉重的臉色,心中快意不已。

紫彤心中震驚的听著。妮娜的確是掌握著易桓浚的動向,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易桓浚在離開套房後的行蹤,妮娜卻一清二楚,這就代表著妮娜的確在易桓浚身邊安排了眼線,才會這麼清楚。

「你這種監視易桓浚的行為又能怎樣?他至今還是沒能接受你,否則今天陪在他身邊的人就應該是你了。」她實在不明白,妮娜依這種變態的方式想要得到易桓浚,但有這麼簡單嗎?她不認為易桓浚有這麼容易受人擺布,所以妮娜的這種行為,易桓浚應該是不知道才是。

「監視他的舉一動的確是不能幫我得到他。」妮娜眼中閃著怪異的光芒,「不過,只要易桓浚稍微比較迷戀哪個女人,我就可以早一步先鏟除障礙,我會慢慢跟他磨,只要他的身邊一直沒有出現令他滿意的女人,他早晚會接受我,而你方紫彤,是目前最危險的一個,他能讓你住在他的專屬套房中數月,就足以代表他又像五年前一樣,再次迷上你了。」她痛恨的說。

「你根本不用想這麼多,我早就打算離開了。」至此,即使紫彤早先沒有下定決心要離開,恐怕以如今這種情況,她也不得不離開了,因為她愛易桓浚,所以絕不原見他有遭受危險的可能性發生,而她相信妮娜肯定是那種玉石俱焚個性的女人,不過雖然易桓浚並不愛她,她卻也盤算著,或許在她離去前可以稍微暗示警告易桓浚,讓他盡早發現在身邊監視他的人,避免將來可能會發生的危險。

「是嗎?什麼時候?」妮娜懷疑的看著她。「你不是很愛他,舍得走嗎?」

「只要一找到機會我就離開。」紫彤苦澀的回答。這次她來賭城為的只是再看看他,意外的被他發現又共處了數月已是萬幸,她根本沒有賴在他身邊一輩子的奢望。

妮娜懷疑的目光打量她良久,才終于點頭。「好,我姑且相信你會如五年前般守信用,不過我只給你兩個星期,兩個星期後你還沒離開,就不要怪我采取極端的手段再次對付你,到時你會後悔沒把我所說的話听進去,那時可不是只有失明這麼簡單了。」她狠戾的再次撂下話。

「我明白。」紫彤看著妮娜狠毒不似常人的眼神,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心中更加沉重。

數天後的午夜時分,在擎天真樓套房內的大型沙發上,易桓浚全身赤稞、汗水淋灕的從紫彤的身上躍起,坐在一旁端著茶幾上的威士忌一飲而下,漸慚恢復平靜的起伏胸膛上的汗珠因光線的照射而閃著亮光。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仍在細細喘息、癱軟在一旁沙發墊上的紫彤,她的全身因剛剛激烈的歡愛而泛著醉人的紅暈,誘惑迷人、引人垂涎,他不禁又蠢動起來,不過這些天她怪異的言行卻暫時阻住了他想馬上再撲上去的沖動。

相較于之前她的逆來順受,這些天的她既主動又魅惑的行為,令他心生疑惑,像剛剛的歡愛就是她主動挑起,讓他勃發得根本等不及到床上即將她壓在沙發上立刻佔有了她,水女敕的膚觸令他愛不釋手,一再的索求她,不曾在別的女人身上找到的強烈快感充斥他的全身上下。

但是她那種在短期內焚盡的熱情卻令他心驚,雖喜愛極了她的熱情主動,但是他心中又隱隱覺得有一些不對勁,就如同她告訴他,她全身的傷痕是因為意外引起的,也是令他覺得她似乎有所隱瞞。

一個曾經背叛婚姻、紅杏出牆的女人,又回頭懷著不知名的目的接近他,他應該毫不在意的玩弄她、教訓她,給她一個永生難以忘懷的經驗,而這也是他之前心中所定下的計劃,偏偏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卻逐漸心軟,一點也狠不下心來對付她,反而對她日益憐惜起來,幾乎已忘卻當初她留給他的那封令他痛徹心扉的信。

他還愛著她嗎?

「浚?」

紫彤抓起丟在地上的長罩衫蓋住赤果的身子坐在沙發一角,看著陷入沉思的易桓浚,她突然想起多年未曾再有過的夢境,卻在這些天又重新侵入她的睡眠中。

夢境中那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強烈侵襲她的思緒,幾乎干擾了她清醒時所維持的平靜假象,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又是一種不知名的警示,只記得在五年前她出車禍前幾日也曾經有過類似的夢境,而這次她不知道夢境顯示的景象是在警告或是暗示著即將發生在易桓浚身上不可知的危險。

「什麼?」易桓浚睨了她一眼,切斷自己混亂的思緒。

「我可以問你一些事嗎?」紫彤裝作隨意開口,小心的隱藏心中的意圖。

「問吧!」

「洛特應該不是僅僅只是隨從,他也是你的保鏢對吧?」她試探的問。

「嗯。」他哼了一聲,算是承認。

「那洛特是這幾年才跟著你嗎?我不記得五年前曾見過他,他是五年前我每次打電話給你時接電話的洛特?」

易桓浚嘲諷的看著她滿布好奇的黑眸,「洛特跟了我快十年了,你沒見過他是因為我不要他打擾我們‘恩愛’的新婚生活。」

紫彤因他譏諷的話語有些難堪的抿抿唇,卻仍是鍥而不舍的問起另外一個人,「那漢克呢?他也跟了你那麼久?他是你另一個隨身保鏢吧!」

易桓浚奇怪的看她一眼,仍是回答了她,「漢克是我父親生前的隨身保鏢,我父親過世後,我讓他負責飯店的安全系統兼我的保鏢。」

「你……很信任他們兩個?」紫彤小心的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易桓浚不耐煩的問。

「沒有,我只是有些疑問,你如何判定你的隨從一定會忠心于你,然後盡心盡力的保護你?」紫彤拐彎抹角的問出心中的疑慮。听起來最接近他的兩個人似乎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而在他漸漸轉為銳利的眼神中,她也快要失去問下去的勇氣了。

「你是在關心我?」易桓浚嘲諷的問。

「呃……」紫彤頓時語塞。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洛特會跟了我這麼多年,是因為多年前我曾救了他一命;至于漢克,也已經跟了我父親很多年,紀錄良好,做事認真,這樣說明你還滿意嗎?」他的目光如火炬。

「呃……滿意,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隨便問問。」紫彤震懾于他凌厲的眼光,急忙回答,心中卻想著,听起來那兩人似乎不像妮娜所安排的眼線,那麼還有誰可以這麼接近他呢?她不禁頭痛起來。她對擎天一點也不了解,該如何找出眼線呢?又該如何警告易桓浚呢?

看著紫彤若有所思的神情,易桓浚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不成你看上他們兩人其中之一?」他任憑想象力作祟,怒氣開始凝聚心頭。

「嗄?」紫彤沒听清楚他的問話,茫然的抬起美眸。

「我是說你看上了他們兩人中的誰?洛特還是漢克?」看她呆滯的眼神,易桓浚認定她是在裝傻,怒火倏地竄高,一字一句的問出。

紫彤終于听懂,目瞪口呆了半天才反駁,「你在胡說什麼?」

「胡說嗎?」他冷笑,「那你一直追問他們兩人的事有什麼用意?不要以為以公事做幌子,我就會忘了你水性楊花的個性。」他的嘴角嗤笑邪惡的勾起。

「你……」紫彤頓時心頭又悶痛梗塞起來,抑止不住的揚起怒火,「你既然這麼鄙視我,為什麼不干脆放我走?反而找人監視限制我的行動。」

「前車之鑒,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找人看住你,既然你現在還是我的女人,我絕不允許你對我不忠實,而我也不會再犯下第二次的錯誤!」他盛氣凌人的宣告,擺明了鄙夷、不信任的態度。

「我不是你的奴隸,你無權這麼對待我!」她忿忿地瞪著他。

「在這間套房里,我就是你的主人,你的主宰!」他怒火高張,嗓音卻愈低沉陰冷。

「你休想把我當妓女般擺弄!」原本想在離開前與他和平共處的打算,已在她的怒火中焚燒殆盡。

「那剛剛又是誰如同妓女般的挑逗我,又在我的身下喘息大叫個不停?」他無情的嘲笑她。

「你……」她羞赧氣怒,無法反駁,不敢置信他竟說出如此殘忍的話語,將她愛的奉獻當成妓女的逢迎諂媚。

「承認了?」他的表情嚴苛,眼神狂野逼人。

紫彤頹然心死的半垂眼臉,「隨你怎麼說。」

看著她又恢復成之前逆來順受的模樣,易桓浚胸中的怒火更熾,「過來!」他命令道,「展示你的天賦!」

「你……」她驚詫的瞠大雙眸,感覺腿間熟悉的灼熱堅硬。

「既然你已承認你是妓女,就要像個妓女盡責的取悅我!」易桓浚邪惡的挑起眉,藍眸中充滿著狂野的佔有欲火,說完他俯,再次挑弄她敏感的身軀,讓她再次陷入他狂肆激烈的中。

他一次又一次的驅策她,極力撩撥她的,讓她無法克制的尖叫、吶喊,終至承受不了的昏過去……

「她在哪里?」

易桓浚面色鐵青、眼神凌厲的看著站在面前的兩位失職的人。沒想到他才離開拉斯維加斯三天的時間,方紫彤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已經離開擎天飯店,跑得無影無蹤。

「易先生,那天方小姐說要到賭城靠東邊方向的‘綠河’購物中心購物,到了那里沒多久,方小姐說要選焙一些內衣褲私人用品,要我們在店門口等,結果方小姐一直都沒再出來,等我們覺得不對勁進去一看,才發現那家店跟隔壁幾家店之間皆可互通,而方小姐早就離開了。」兩人其中之一戰戰兢兢的將那天的情況說出。

「該死的!」易桓浚听完後低咒一聲,已然明白紫彤是蓄意有計劃的離開他。

她計劃了多久?否則如何得知那些店是相通的而利用這點月兌逃,那她之前掛在嘴上說要離開的話語並非矯情拿喬,而是真心的想遠離他,難道她就這麼不願意待在他身邊?就如同五年前她輕易的背棄婚姻、紅杏出牆一般?

易桓浚的藍眸迸出凌厲陰狠的火花。

這次她休想這麼容易逃離他,天涯海角他也要追回她問個明白,他絕不輕易的放過她。

「易先生……」兩人看著易桓浚愈發難看的臉色,心中驚駭,面如土色。

「你們先出去。」易桓浚揮退兩人,待那兩人出去後,他才轉向洛特,口氣嚴厲的吩咐道︰「利用各種管道,查出方紫彤的行蹤與落腳處。」

「華克山區的印第安保留區?你確定?」

三天後,易桓浚問著洛特,一臉不可置信。

豹克山區是方紫彤在未嫁給他之前居住的地方,難道她一直住在那里?而這五年來她就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保留區里的人很排斥外來客,不過據可靠的傳聞,方小姐應該是一直住在那里,不過我查過她所登記的住址,那個地址所在的房子是登記在一位名叫伊娃的女人名下。」

「伊娃?」易桓浚听著這個熟悉的名宇,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對了,伊娃是她的表妹的名字。」他低喃道。事情愈來愈奇怪,照理說,方紫彤應該是與情人住在一起,怎麼現在又會蹦出她的表妹呢?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特,準備一下,我要親自到華克山區走一趟,不管方紫彤目前是不是還在那里,先找到她的表妹伊娃再說!至于飯店的事,交代漢克留意就行了。」

「要不要多帶幾個人手?」

「不必了,就你陪我走一趟!」易桓浚否決洛特的提議,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事情弄個清楚。而那個伊娃最好不要試圖替方紫彤隱瞞什麼!

易桓浚順利的找上伊娃,而伊娃也沒有大驚小敝,因為她一眼就認出面前這個偉岸男子是紫彤在五年前已離異的前夫。她雖然只在他追求表姐時見過他幾面,但是他這張如貴族般俊美的臉龐以及全身散發出的魄力氣勢卻很令人難忘,即便時間已過了這麼多年,她仍是一眼就認出來,更何況她心中還極唾棄這個沒有良心男人,竟然在表姐身心受創且失明時拋下她不管還與她離婚,真是人面獸心哪!

「表姐跟你已經毫無瓜葛了,你還來這里做什麼?」心直口快的伊娃沖口而出,不屑的睨著易桓浚。哼!五年前不來,現在不嫌太遲了嗎?

易桓浚藍眸一亮,「我找你表姐方紫彤,方便請她出來嗎?」他決定先禮後兵,既然確定她真的在這里,就不怕逮不到她。

伊娃皺起眉頭。他真的是來找表姐的?「你找她做什麼?」她粗聲道,實在無法對眼前這人好聲好氣。

易桓浚感受到對方強烈的敵意,不明所以的也跟著蹙起眉頭,決定先發制人,「她在擎天有些事沒有交代清楚,我希望當面問問她!」

伊娃聞言狐疑的望著他,「慢著,你是說表姐有事情沒有向你說清楚?」

「對。」

「胡扯!五年前你們已經離婚了,還會有什麼事五年後你才來問的?」

易桓浚眯起眼,「你不知道前陣子她來找我的事?」

伊娃驚訝的張大嘴,半天合不攏,「不可能,表姐是說有事要辦,怎麼可能是去找你,而且以五年前你的所作所為,她會去找你才有鬼哩!你少誆我!」

不對勁!為什麼他有雞同鴨講的感覺?易桓浚抑下逐漸煩躁的情緒,冷靜的開口,「方紫彤前陣子的三個半月都是跟我在一起。」

「怎麼會?」伊娃驚訝道。想起表姐離開的時間的確是有三個多月,可是表姐回來時卻什麼也沒說,只說一切的事情都解泱了,當時她听不懂,可如令見到易桓浚,她卻有些懂了。「是你趕她走的對不對?那你今天還來干什麼?」她質問道。

「我沒有趕她走,是她自己跑掉的。我有話要問她,她到底在哪里?」

「你別問我,我不會告訴你的,我才沒這麼笨,讓你有機會再傷害她一次。」伊娃啐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易桓浚漸失耐性的問。

「你還敢問?!」伊娃忍不住罵出口。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敵視?我不記得我曾經得罪過你。」他的眼神抹上凌厲。

「誰說沒有?你本來就得罪我,你這個沒有良心的……」伊娃的大嚷在看到踏進門的魁偉男人時頓時消失。

「伊娃,做什麼叫這麼大聲?」踏進家門的高大長發男子正是伊娃的丈夫培特,也是保留區里警局的副警長,因為听到旁人告訴他,有兩個陌生人到他家,所以他不放心的趕回來。

「培特,你怎麼跑回來了?」伊娃奔到他身前問道。

「听說我們家有客人。」培特直視易桓浚,伸手揪揪伊娃的長辮。

「客人?不速之客才是吧!」伊娃哼了聲,「喂,你們可以走了,不送!」她立刻不客氣的趕人。

「只要你告訴我方紫彤在哪里,我立刻走。」易桓浚強硬道。

「方紫彤?」培特眼中泛起懷疑的神色。

「培特,他就是彤表姐的前夫啦!不知道什麼原因硬是要問表姐的下落。」

培特聞言,懷疑的神色褪去,卻換上跟伊娃同樣的敵意,讓易桓浚更加莫名其妙。

「你請吧!我想她不會願意見到你的。」

「為什麼?」明明是她背叛他,為什麼這些人反而對他懷著敵意,仿若他曾做了什麼對不起方紫彤的事。

「為什麼?表姐已經夠可憐的,五年前就被你這麼樣的拋棄,現在你還有臉來說要找她?」伊娃叫道,俏臉上布滿怒意。

原來方紫彤是這麼跟他們說的,難怪他們會視他為洪水猛獸般,有這麼深的敵意。易桓浚不禁怒極反笑。

「恐怕你們是弄錯我和方紫彤分開的原因了,我沒有拋棄她,是她水性楊花、紅杏出牆的勾搭上另一個男人私奔,然後丟了一紙離婚協議書約我,所以是她背叛我,我不接受你的指責!」他譏諷的回答。

「亂講!你該死!」伊娃登時暴跳如雷,「五年前彤表姐全身是傷的回到保護區向我表哥求助,後來我們才知道你跟彤表姐已經離婚了,哪里來的男人?如果她另有男人,她為什麼不向他求助,反而跑回來找我們,你不要自己做賊心虛,反而污蔑彤表姐,亂栽罪名!」她怒罵的迸出一串話。

「全身是傷?」易桓浚一時驚呆,口中喃喃。

培特看著易桓浚的反應,突然覺得事情可能不是如他們單方面所推測的那般。

「看來我們雙方面在這件事上面都有些錯誤的認知,何不大家坐下來把事情談個清楚。伊娃,去泡些茶來。」

「培特……」伊娃抗議道。

「伊娃,別急著替表姐出氣,先把事情問清楚再說。」培特安撫妻子急躁的情緒,之後轉向易桓浚詢問道︰「如何?」「好,我也有很多事不明白。」易桓浚立刻點頭答允,隨著培特走入起居室,挑了一張單人沙發坐下。

數分鐘後,伊娃才將托盤放下,易桓浚已迫不及待的問出剛剛听到最令他震驚的一句話。

「你們說紫彤在五年前全身是傷的回到這里?」

「可不是嗎?!」伊娃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在培特身邊坐下,不滿的眼光落在易桓浚身上。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嗯……四月……不對!五月,是五月初的事,對不對?培特。」伊娃轉頭看著身旁的丈夫,而培特則點點頭。

五月初……那不就是他接到那封信的時間?難道紫彤根本沒有紅杏出牆,只是因為受傷才離開他?為什麼?

「她傷得很嚴重?」易桓浚眼中有一絲不為人察覺的狂亂。

「何止嚴重,彤表姐在醫院里住了好久,不僅全身被玻璃碎片割傷,連眼楮都失明了,你說她傷得重不重?」伊娃瞪著他。每次只要一想起表姐當時在醫院里的慘狀,她就不禁心里難過起來。

「失明……」易桓浚頓時白了臉,藍眸中的冰霜化去,充滿打擊的痛楚浮現,心漸漸疼了起來。

他一點也不知情,她為什麼不告訴他?他是她的丈夫不是嗎?

「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他嘶啞問道。

「你不知道?」伊娃懷疑的看著他,「當時我們的確有打算找你,可是沒有人知道你住在哪里,後來問彤表姐,她說不必了,因為你們已經離婚。彤表姐看起來很傷心,所以我們想她可能是被你拋棄了,所以才要我們不要去找你,免得自取其辱。」伊娃看著易桓浚愈發慘白的俊臉,才終于感覺到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于是她又問,「你真的不知道她受傷的事?」

「不知道。」易桓浚苦澀的搖搖頭,「你不相信?」

「也不是,只是當初彤表姐住院時我一直去照顧她,而她剛開始住院時老是作噩夢,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那時我一直以為她是因為被你拋棄才會大受打擊而作噩夢,所以我很氣你,竟然在彤表姐需要人安慰時與她離婚,可是現在你說你根本不知道她受傷的事,那麼當初是誰讓她如此害怕?」

「我不懂,你的意思是說紫彤……很害怕?」

「不是,嗯……這該怎麼說呢?」伊娃擰著眉,求助的眼光投向培特。

「我想伊娃的意思是說,在紫彤清醒時看不出什麼,而在她作噩夢時卻可以感到她似乎在害怕什麼。」

「紫彤在睡夢中都說了些什麼?」易桓浚焦急的追問著。天啊!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多。」伊娃思索著,「像……不要撞我啦,不要走啦,喔!她也常囈語著說不要離婚。」她看了易桓浚一眼,「所以我才會猜想是你逼迫她簽字的。另外,彤表姐常常在睡夢中哭著說孩子沒了,她也不想活了,啊!對了,我忘了說彤表姐在那次的意外中流產了,對不起。」

易桓浚如遭電極般,整個人仿若痴呆般的僵直了身軀,臉色極為難看,幾乎令人以為他已停止呼吸。

「易先生?」保鏢洛特擔心的低喚著。

良久,靜默的空間傳出宛若從地獄中發出的低沉嘶啞嗓音。

「所以紫彤不僅重傷、失明,甚至還流產了……那時我在哪里?」易桓浚似自問的低喃,倏地將頭低垂埋在雙掌間。

紫彤啊紫彤,當你的那封信把我打入地獄時,我從來沒想到你的處境並不比我好多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你根本就沒有背叛過我是不是?

心中的疑惑解開之時,卻是易桓浚痛苦的起點,他懊悔的**著。

倏地他抬起布滿血絲的眸子直視伊娃。

「她在哪里?告訴我!」他嘶吼著。

伊娃被他那雙布滿傷痛與懊悔的眼神懾住,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培特也是,不過他很快的恢復鎮定,回答易桓浚的問話,「她這幾年來一直住在白狼山巔那間她外曾祖母留給她的木屋,很少下山,這次她回來後除了去檢查眼楮,只住了兩天就上山了。」

「白狼山巔?要怎麼上去?現在誰在照顧她?」易桓浚急急從沙發上站起追問著。

培特舉起一手制止他,「等一下,你別急,白狼山巔現正下著大雪,你上不去的。」

「大雪?」易桓浚不敢置信的坐回沙發上,「現在才十月下旬,而這里的天氣這麼好……」

「我知道,不過紫彤那間木屋位在海拔很高的地方,開車上去也要好幾個鐘頭,並不像這里是在平地,不用覺得奇怪。」培特解釋著。

「那大雪要幾天才會停?」易桓浚追問著。

「起碼也要兩、三天吧!我會去確定一下,到時你要上山的話最好找熟悉路況的人送你上去比較安全。」

之後,培特夫婦留易桓浚住了下來,等待山上的大雪停止。

沒多久易桓浚赫然又發現紫彤是獨自一人住在山上。

「你們為什麼不阻止她?老天!」易桓浚忍不住心焦的質問。

「她眼楮失明時就一個人住在山上,那時我們就勸阻不了她了,何況現在她已經看得到了。你該知道她的個性有多麼頑固,不是嗎?」培特道。

易桓浚頓時頹然無語,心中滿是心疼、焦慮。

接著,培特又將紫彤這五年來的生活情況與幸運得到眼角膜恢復光明的事,大略說給易桓浚听。

而易桓浚也解釋了因為自己在五年前接到了那封信,才會在五年間從未尋找過她,直至這次紫彤又在賭城露面,復而逃離,他才一路追來想弄清前因後果。

至此,雙方終于再無芥蒂。

稍後,紫彤的表哥喬,也在培特的知會下趕來。

晚飯後,易桓浚與喬站在屋子外的前廊。

「看著你的眼神,我知道你很擔心紫彤,不過不用太擔心,紫彤很堅強的。」喬看著遠方的山巒開口。

「是嗎?」易桓浚低問。

「是的。五年前她身體稍復元時,她堅持上山住,當時的她給人的感覺是非常脆弱,甚至伊娃陪著她上山,而我偶爾送東西上去時也一直擔心著她一人獨自過活,直到那年山上的第一場大雪後,我頭一次上山就發現她改變了,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從那時起,她就變得又堅強又勇敢。」

易桓浚默默地听著,眼中是心疼又心折的神色。

「白狼山在答可白狼族族人的心目中是一座聖山,凡答可白狼族的勇士在過世後皆會化為神靈,住在白狼山,庇佑著後代子孫。」喬說完看了易桓浚一眼,「也許你並不相信,不過我相信紫彤一定是受到山中祖先神靈的啟示,才會這麼快蛻變而變得堅強。你知道紫彤是答可族巫師的後代嗎?所以她應該在某方面比我們的知覺更敏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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